周一到学校去的时候,唐老师见到我脸还黑着,显然被我爸的一席言论气得不轻,以至于在数学课上还特意提到某些富二代不讲武德,仗着家境殷实,学习堕落成性。

    谢谢,有被内涵到。不过,堕落成性倒不至于,毕竟人家有理想型了,以后要是都在北京读书,就可以开始合租的幸福生活了吧!

    (拜托,八字还没一撇,您就在这儿幻想了?)

    啧,就我这种地狱般的颜值,这种非主流的灵魂,能不把易绥清吸引住嘛!

    噫,呕。(字幕君阵亡,合理推测生前曾被膈应至窒息。意难平。)

    我自信地望了望易绥清,却发现他亦看着我。四目相对,他极轻地移开了目光,神情依旧很淡,唯有耳根若隐若无地泛着淡粉。

    我触电般缩回目光。

    只要尴尬的不是我,尴尬的人就是塞巴斯蒂安。

    可是心跳依然脱了缰,在胸腔清晰地烙下尾音。

    完了完了,我好像真的动了处子之心。

    (字幕君欣慰地活了过来,并表示自家孩子终于成了大姑娘。)

    怎么办怎么办,小仙女居然也会堕入凡尘,为尘世一人,入万劫一身。嘤嘤嘤。

    (...字幕君有被雷到,再次阵亡。)

    我静静听了一会左胸腔第三根肋骨后肆意的跳动声,又忍不住悄悄从眼角瞄了一眼易绥清。他还是冰山一般的面孔,认真听着课,微微上翘的凤眼描成魅惑的弧度,睫毛在窗外蜂拥进来的明媚中染成金色。

    啧,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刚入秋的南方依旧燥热。晌午时分的教室如同蒸笼,后背皆是汗湿,落灰的风扇搅动出闷热的气流。

    我略烦躁地扇了扇领口,趴下准备先会会周公,某人却用指节叩了叩了敲桌子。

    我抬起眼皮望向易绥清,努力挤出甜美的笑容:“帅哥,有事?”

    易绥清:“你...感冒好点了么?”

    啊!帅哥这是在关心我?

    心脏仿佛被尖叫鸡踏平!

    我的嘴角咧得放肆,突然想到玛丽苏剧情里那些傻白甜女主一个个身子孱弱,感冒比癌症还难痊愈,于是,

    我突然重重咳嗽了几声:“不好不好,一点也不好。咳咳咳咳咳咳!”

    易绥清:“...”

    他面无表情地别过脸,继续低头做题去了。

    我把脑袋枕在手臂上,歪头盯着他看。这人做题时很认真,眉眼微蹙,浅色的瞳孔清澈温柔。白皙的右手在纸上写写画画,竟也生出几分塑像般的禁欲美感。

    我正看得出神,易绥清突然出声:“你准备看多久?”

    我吃吃笑出声:“直到世界崩塌~”

    易绥清笔尖顿了顿,然后放下笔伸出右手,覆在我眼上:“快睡觉。”

    嘤,突如其来的男友式语气是肿么肥四??难道我的攻势起效了?

    我激动地颤了颤眼皮,睫毛拂过他的掌心。他却倏地收回了手。

    我半眯着眼有些疑惑地望向易绥清,见他抿了抿唇,视线微移,尽数扫落眼中的情绪。

    突然便有了些倦意。

    阖眸浅浅睡去。

    英语课快结束时老班宣布了两个消息:下周月考及月考完秋游。

    路倩倩一下课就开始哀嚎,因为她估摸了一下月考发成绩时间,然后悲哀地发现自己的生命值大概撑不到秋游那天了。

    我凑过去:“悼念,悼念。我爸妈说月考什么的进步了最好,退步了也没多大事。人生嘛,就要活得洒脱点。”

    路倩倩反手就是一个国际通用手势。

    我说少年人你不讲武德,她说我去你妈。

    教室前面班长在统计秋游参加人数,让我们自己分组,分好了报给他。我寻思,这不正好是我跟易绥清单独相处,二人世界的机会嘛!多少肥皂剧男女主感情的摩擦就是秋游看电影的时候产生的。这么想着,我在便签条上写了我跟易绥清的名字,笑嘻嘻递给易绥清:“亲爱的易同学,您看我们俩这样的分组可以么?”

    易绥清从五三中抬起头,淡淡看了一眼便签条,又将视线转到了我脸上。

    啊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啊,我会很害羞的呢~

    我轻咳了一声,他又低下头,不置一词。

    既然这样,我就当你默认啦!

    我刚要交,手腕突然被抓住,随后从身后伸出来一只猪爪。

    “你写了谁啊?让爸爸来看看。”路倩倩一把抢来,看见骚粉色背景上的字时瞪大了双眼,怒不可揭的模样:“居然没写我的名字!白棠你见色忘义!!!”

    我:“美女你谁?”

    路倩倩伸出了她的肉拳:“一名拳击爱好者,训练时间五年。”

    我:“爸爸,我错了。”

    我在自己名字后面添上路倩倩三个字,然后交给了班长。

    月考前晚自习照常延长至十点半。回去的时候大街上冷冷清清,小巷里黑灯瞎火,睡眠时间还严重缩水。第二天我就在心里打好了中途休息时溜出去的算盘。

    八点半时铃声响彻高三教学楼,大家前仆后继地逃离闷热的教室。我趁乱抓起书包就跑路。奔到校门口发现保安正在往茶杯里吐茶叶,一边跟絮絮叨叨跟同事聊天一边紧盯校门。

    确认过眼神,是不好惹的坏蜀黍,嘤。

    我一个一百八十度大回旋就拐着弯向学校小树林跑去。

    穿过小树林,我与隔壁小区隔墙相望。我深情凝视了这堵墙三秒,意识到它并没有为我的盛(ian)颜(ju)和祈求的眼神而挪动半分。

    好吧其实我是在观察怎么翻出去。

    墙头没有倒竖的碎玻璃,也没有电网,大致只要先扔书包,再翻出去就行了。

    简单嘛!

    我向上抛出书包,然后

    它碰壁了,四仰八叉摔在了地上。

    ...

    这墙着实有亿丢丢高。

    我索性背上我的小书包,开始爬墙边的那株大树。

    上树这种事情我最擅长了,毕竟小时候总想着要变成一只猴子,蹭悟空的吃食,再去水帘洞一日游。外加我爸妈放羊式教育,我小时候经常跟男孩子一起野,爬树嬉水样样行。

    扯远了扯远了。总之,我三两下就窜上了树,然后准备攀着稍粗的树枝慢慢往墙头挪。我两腿盘着树干粗略丈量了一下距离,发现我大概要再往前挪半米。我双手小心翼翼攀上一根枝干,然后大腿臀部发力把自己一点点往上拖。

    “你在干什么?”突然一声惊雷炸耳。

    我花容失色,紧紧盘住树干往下看去。

    夜色昏暗,树下那个人形影影绰绰,唯有那双眼睛在月光下愈发明朗。

    是我家的小帅哥,嘤。

    易绥清见我毫无动作,拍了拍树干:“还不下来?刘老师找你半天了。”

    撞进帅哥眼中星河的我:“哦,好的。”

    并从树上移了下来。

    真是个乖巧的宝宝呢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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