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萦“啊”的睁开眼,可现下四周哪里还有对方的身影,只听得对方似乎通过什么内功在她耳边传了句:有人来了,我们有机会再见。

    甚至,连方才旁边地上的尸体都不见了。

    卫萦心惊:我靠,这乱认亲戚的小子眨眼间就扛着尸体跑路了啊,那要杀自己还不是秒秒钟的事……可怕!

    “卫萦!卫萦!我找到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她便听见不远处的李小山在叫她,卫萦打眼望去,便见李小山一人浑身湿漉漉的举着什么东西向她跑来,神色欣喜。

    卫萦皱眉,脸上不由戴上一层“痛苦面具”:你到底找到了个什么玩意儿哦喂?

    不过眼下并不是关心这事儿的时候,卫萦飞快捡起旁边的一摞枯草盖在方才死尸流的血迹上面。

    “李小山,你来的正好,快来帮我把阿姐扶到屋里去!”卫萦赶紧喊住他。

    “莨姐姐这是……怎么了?!”李小山看着地上的人,震惊。

    卫萦看了眼卫莨,眸上不由添上了层忧色:“她不小心摔下土垦晕了过去。”

    “那我们赶紧的!”而后就见李小山顾不得说手里的东西,只把它揣进自己怀里,便跟着卫萦一起将卫莨扶进了屋,安置在了竹塌上躺下。

    “我去祠堂找闻夫子过来给瞧瞧!卫萦,你要不先把家里收拾下……你知道,闻夫子他素爱整洁,不喜污秽。”李小山瞥了一眼卫家屋里像是被故意翻得乱七八糟的家具和衣服,眼里划过一丝疑色。

    “嗯嗯,好,你快去吧。”卫萦找来湿帕子替卫莨擦了擦额头,见对方呼吸平稳,她放心了许多。

    不过她心里其实也很疑惑,方才肉眼可见的,她家岂止像是被洗劫似的翻的乱七八糟,这碎落一地的墙石和茶具,破了几根木头的窗户和板凳,断了一角的木桌和倒地的衣柜……

    甚至,方才连竹塌上都铺洒了些灰尘和木屑啥的,一进来几乎就没地方下脚,好在她眼疾手快的收拾了塌上的一半,才使得昏迷的卫莨有地方能躺躺。

    这,分明、整个就是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的案发现场啊。

    结合方才禾叶地里的所见经过,卫萦心里有了个大概。

    “那我去了,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我会竭尽所能帮你的。”李小山嘱咐两句。

    临走前,他想了下还是将怀里从牛二、铁三手里抢下的玉坠摸出来放到了桌子上:“卫萦,这种承诺以后就不要随口一说了,也别告诉牛二、铁三我把它还给你了。”

    说完,他便匆匆跑了出去。

    “好。”卫萦拉着卫莨的手,状似波澜不惊的点头,李小山很聪明,护身玉和这边的事,她想她得编个什么理由给搪塞过去,不然迟早得被他察觉出什么的。

    或许,他已经注意到了那个刺客躺过的地方有血迹也说不定。

    唉,古代小乡村,又是平民百姓,若是惹上江湖朝廷什么的人命官司,那她和整个西云村都得玩完了。

    李小山离开后的不久,卫萦便将屋里屋外收拾妥当,并把附近草地以及禾叶地里的血迹都处理了一遍。

    她这才放心了许多。

    卫莨这时醒了一瞬,卫萦赶紧上前关慰,但她真的被吓住了,卫萦缓声:“阿姐,你做噩梦了,都不是真的,别怕我在。”

    卫莨脸色煞白的问:“真的吗?那刚才……”

    卫萦拉着她的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阿姐,我们要小心些,老阿爹他们离开后,我们两姐妹必须谨言慎行,不好的事都忘了吧,就当做了一场噩梦,以后什么都不要说,阿萦会保护你的。”

    卫莨怔怔的望着眼前这人,她觉得卫萦真的变了,却没来由的让她觉得安稳、可靠。

    “阿姐,喝点水,就在塌上再睡一会儿,等闻夫子过来瞧瞧。”卫萦说。

    “好,阿姐都听你的。”卫莨点头,接过卫萦从床头递来的水,喝了两口,然后闭上了眼睛,休息。

    她受惊吓不小,或许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为了照顾卫萦也确实没休息好,这会儿是真的感到前所未有的疲累。

    卫萦替卫莨盖好肚子后,就走了出来,她发现,卫莨两姐妹所住的屋子位于院子以东,有一大一小的两间屋子,不过都是从一个门进,里侧放了两张小塌,外侧则是一张桌子和衣柜等家具用件。

    西边的两间房屋则分别堆放了些农具和柴火,朝南的一间主屋上了锁,估计是老阿爹两口子的,还有一间里头放了张大木桌,窗户对墙上挂了张祈福的画,如果没想错的话,这应该是堂屋。

    而西侧靠外边的还有间屋子,地上的杂草稀疏,看来是经常走动,卫萦顺着路迹过去看了看,是间灶房,灶膛里还有些被草木灰覆着的火星子。

    走到后院,篱笆两侧是茅房和禽圈,不过禽圈空空,中间是围起来的一块菜地,里头种了稀稀拉拉的几颗青菜和一些长势不好的野葱、椒。

    回到前院,前院也被篱笆围了一圈,外面一圈则种满了不同种类的花,鲜艳芬芳,然后是草地,再是小溪,小溪对岸是一排绿柳,溪流自西向东,蜿蜒潺潺,看方位流向,估计和那三个“饺子”下的水塘是相通的。

    整个西云村都几乎依山而建,坐落在山水间,却离大山又有一定的距离,近处田埂交错,石房茅屋,绿水青烟,远处山色连绵,如墨如画,清新幽静,好不惬意恣然!

    要不是有那个怪人闯入,还什么扬言:有机会再见?拜托,她真的不想遇见任何有身份的人好吗!

    如此山水田园,卫萦真想立刻马上的躺在这绿草地上,好好享受一下这绝美的自然之地,好山好水好风光,人间理想之地也不过如此啊。

    “嘎嘎嘎……”

    小溪里游过的一群鹅叫打断了卫萦的思绪,提醒她该做事了。

    卫萦找到水缸里的木瓢,从旁边搭的洗衣服的“石樵”里取了一个木盆,舀了些水来洗了把脸,然后循着法子,拨开灶火烧了些温水,卫萦想着,等会儿闻夫子来给卫莨看病应该会用得到。

    闻夫子?

    她不由回忆起李小山他们的话,有点疑惑了,这个闻夫子到底是教书的,还是治病的?或者这本就是两个人?

    小说里这种程度的配角估计看了就忘了,或者根本就没写。

    她边做事边想着。

    等卫萦忙完一切,她想起李小山临走前放到桌上的玉坠,便进屋拿了出来,她摸了摸,冰冰凉凉的,是半月的形状,上面似乎还有什么纹路。

    “嘶——”卫萦忽的倒吸一口凉气,她的手不小心被玉坠上的纹路给划了一下,要不是这样,她还真没注意到自己的右手食指不知何时被木屑划伤了一条细小的口子,流了点血,应该是收拾屋子的时候弄的。

    卫萦没管伤口,拿着玉坠对着太阳底下瞧了好一会儿,晶莹剔透泛着绿光,好像没什么稀奇的,不过,她确定的是,这东西看起来价值不菲,绝对不会是他们这西云村里任何一人的。

    看树间阴影,估计李小山他们应该快回来了,她准备把玉坠收起来。

    可这时卫萦脑袋却忽的一阵抽疼,疼得她快炸了,就在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脑溢血无了时。

    她又忽然好了。

    但脑中却凭空多了一段机械音:

    【宿主,卫宁,此次穿书目的:前往京骊书院找到林既的最后一缕魄,与他化血相认。

    这段机械音重复了三次。

    【否则,宿主的灵魂与林既的最后一缕魄将永远困在这个世界,世界崩塌,则身死魂消。】

    林既?这不是她现代的表弟吗?还有这机械音到底怎么回事?

    似乎听见了卫萦的心声,机械音这时再次响起:【宿主请闭眼。】

    卫萦虽有不解,但穿书都能发生,她暂时便把对方定义为了“系统”,所以便不那么紧张的闭上了眼睛。

    很快,她便看到了一段画面,或者说,是她“死亡”前的录像。

    原来,她那天出差的城市正好是到了自己表弟林既所在的霖城,出车祸时,对方车辆后排坐着的正是自己的表弟林既,此时他正在修改小说稿子。而他电脑上出现的编辑内容的书名恰是她追过的一本小说……

    卫萦万万没想到,比自己小三岁,以前总跟着自己玩闹的臭屁虫表弟,居然在十年后成为了一个有名的大作家,而她,竟然还好巧不巧的在看他最近写的小说……

    依稀记得十年前,那时她二十岁,表弟十七岁,卫宁还总是嘲笑表弟爱看女频小说,嬉戏玩闹来着,但没过多久,两人就因为林既爸爸林深升迁搬家而几乎断了联系。

    想到此,卫萦不由唏嘘:真是苍天作弄,两人再次相遇竟会是这般生离死别的惨状……

    而出车祸时,林既显然比她伤的更重,想来,这就是为什么机械音提到的她的是灵魂,而林既的是一缕魄了,或许,林既对于这本即将完结的小说有很大的执念,所以濒死前,他的最后一缕魄进入了脑海深处所构造的这个小说世界里,等待着一丝生的希望。

    机械音打断她:

    【宿主,林既的最后一缕魄将可能随机附着在京骊书院“京骊六子”的任一人身上,请在他们离开京骊书院前找到它,与其化血相认。】

    【否则,这缕魄将在宿体离开京骊书院一年后彻底消亡,宿主也将永远困在书里,未完成的结局将导致本书世界崩塌,宿主和林既,都将身死魂消。】

    【另外,最后一缕魄意识不清,几乎涣散,尽管它附着在了宿体身上,他也极可能毫无记忆,认不出宿主。】

    卫萦其实想说,就算记得,林既也不大可能认出自己吧,毕竟她也是魂穿到了一个长得很美的小女孩身上。

    【宿主,本次敬告提醒到此为止,未来我将不会在宿主的穿书之旅中出现,值得提醒的是,无论在哪里,宿主的生命都有且仅有一次,请自我保重,望宿主尽快达成目的,拯救本世界。】

    啊?等等,她还有要问的!!

    “……”卫萦有好多还想问的,可转念一想,她确实该去京骊书院找人来着,毕竟全书大概有三分之一的篇幅都是写的京骊书院,而这些重要人物都是从京骊书院求学出来的,即便是来自京南荣家的那个大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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