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北郊区。

    下午时分,在半氏集团CEO的专属临海独栋别墅内,别墅的第二层主卧里响起一阵手机铃声:“摇来摇去摇碎点点的金黄…”

    设为手机铃声的摇太阳歌曲响起,原本在一旁忙碌的美貌少女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将界面划为接听,没注意看是谁打来的,但她多半是猜到了,因为结婚这些年她的社交为零。

    将手机夹在左肩和左脸之间,少女用平淡的声音“喂?”了一声。

    “喂,暖暖啊!”接起电话,少女听到对面传来熟悉的一个女声。

    “恩,是我。”少女这边闻言应道。

    说完,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些许带着较为兴奋的声音说:“暖暖,我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surprise!”

    安恩暖闻言,微微皱眉,对对方所说的surprise并没有多感冒。

    电话那头再接着说道:“高中同学聚会就订在今晚,C市‘华鑫酒店’。你记得一定要来哦,我要让你亲眼见证我准备的这个大大的surprise~!”

    正在忙着收拾家务的安恩暖坐在主卧大床上,闻言,骤然一阵悄无声息的沉默。

    她在思考着,对方说的‘亲眼见证……surprise。’这句话!

    “喂?暖暖,你有没有在听我讲电话?!”那边像是因为许久没得到回应,那头死党语气明显变得有点焦着。

    而电话这头安恩暖闻言,再度沉默了一会,顶着闺蜜那传来的焦急气息,最后简短的回复了:“在听。”

    “那行,你先收拾收拾,我一会儿开车去接你!”电话那头,闺蜜明显感觉到电话这头的恩暖兴致不高,心知其所以然。

    但为了今晚她特别筹划的聚会,为了那个特别意外的惊喜,所以她直接不让安恩暖有拒绝的机会。

    “不用了。”还没等安恩暖把这句拒绝的话说出来时,对方那头的手机已经切线,根本没有听到这句拒绝。

    放下被挂断电话的手机,安恩暖无语的长吁了口气。

    这么多年了,高中聚会她曾经一次又一次的最积极,如今最是躲避。

    其实,她如今去与不去又有什么意义?曾经去,还只是抱着希望能等到他突然回来,但如今呢?她都结婚了!

    但后面,安恩暖还是用手机给闺蜜发了条信息,内容是:“我自己去,你不用来接。”随后还发了一个让对方放心的表情。

    安恩暖将手机扔至一旁,收拾了下乱七八糟的床,转身去衣柜里准备挑件像样的晚点能去出席同学聚会的礼服换上。

    而此刻,在这间房外,铺着光洁照人的黑色大理石地板走廊上,一双黑亮的男士皮鞋叩踩在上面。

    皮鞋的主人双腿修长,步伐稳健轻盈,叩踩在上面的脚步犹如猎豹,谨慎轻微而不失气场。

    男人脚步在楼道里声响令人几不可闻,这样走路的方式,只有一人才会拥有。

    “噔、噔噔……”

    悄不可闻的脚步戛然在房门前停住而止,房门前的男人一手随意的插兜,另一手抬起一声轻、二声重的敲了敲房门。

    随后等待片刻。

    “……”

    敲门后未见门内有任何动静和反应。

    天生的敏感和高警觉性使得他立在门外孤等片刻后,便安奈不住内心的猜想,他想里面的女人现在肯定还在生气。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看似冰冷却暗含了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宠溺。

    半响后“嗑”,门锁发出一声轻巧的脆响。

    身着高级定制剪裁黑色西装的男人,单手将房门打开。男人拥有完美的身高和身型,还有一张祸国殃民的脸。打开门,他用邪魅的凤眼冷淡的扫了一圈房间内。

    看到房间内很整洁,家具陈设高贵大气井然有序,除了房间里那张英伦定制大床上有些未整理好的凌乱外。

    主卧里的波斯地毯鲜亮崭新,看得出平时主人对它保养做得不错,地毯隐隐散发出的光亮,犹如屋内主人陈设处处透着高贵精致的内蕴。

    “啊!”正在与卧房相连的圆形开放式更衣室内更换衣服的安恩暖,像是受到了突如其来莫大的惊吓,大声尖叫了一声。

    更衣室里三面全身镜围绕,安恩暖凹凸有致又极为妙曼的身材被照的一览无余,但她满脸呈现的惊恐却与之相比,却更为夺目。

    见到如此的女人,男人双手插兜,好整以暇的站在门口,身形微微慵懒的倾斜,后背靠在房门上。

    见某个女人站在更衣室里回头瞪着一双轻灵的大眼看着他,精致的瓜子小脸上露出一副见了鬼一般惊恐神情,全身上下只着了黑色套装内衣裤,内衣后排扣似乎还没完全扣上去,微微松垮的掉在胸前,他的脸上勾起一抹极淡的似笑非笑,看上去就像是嘲讽。

    安恩暖只感觉此时此刻自己有点头脑充血,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尴尬与羞愤共存,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全然不想身后会突然冒出来这个身着全黑的人来,还好看清人脸后,发现是她化成灰都能认出来的男人。

    恩暖原被自己多心吓得半死,但看清来人后,她压下惊魂未定,冷下脸来。

    看着穿着一身高级定制黑色西装的男人,精壮瘦长的身下长的那两条逆天大长腿,以及脚下登着的那双蹭亮的高定皮鞋,安恩暖有些想立即发飙,她一直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走路可以做到不发出半点声音?

    半寒,一个与安恩暖结婚了三年,同居天数合计,不超过三个月的男人。

    看着半寒那张异常阴柔俊美的脸,和那双丹凤眼里时常透着的睥睨生死高贵冷艳,安恩暖的脸皮忍不住抽了抽。

    半寒天生骨子里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和藐视一切,看见他你就能有种自己像地上的尘埃一样卑微的感觉。

    安恩暖见他半边脸颊不正常的歪起,一双细致的凤眸满是带着轻蔑与不屑,嘴角勾起一道嘲讽,模样冷酷。

    安恩暖没好气的道:“半寒,你进门不会先敲门的吗?”她发自内心的十分恼怒他这种跟幽灵有得一拼的行为。

    “敲门?”闻言半寒邪魅冷酷的眸子危险的眯了眯,挑眉反问。

    随后他迈着慵懒的步伐走向她,在她身边站定,低头俯在她耳边开口接道:“这是我的房间,需要吗?”

    他的声音犹如红酒,异常的醇厚;又如磁铁,异常的磁性。

    “你——”安恩暖一时语结,抬眼含着愤怒瞪着语气十分嚣张的半寒。他知不知道他刚才站在她后面一声不吭,她突然在镜子你看到一个黑色人影有多恐怖?还以为是遇上了偷盗的。

    虽然这别墅一向挺安全,但她就是时常有这种错觉!

    而且,她觉得她此刻两只手上下遮掩都不是,半寒这个男人离得这么近,真是无比尴尬。

    不过也挺好笑,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她又何须遮遮掩掩。只不过这么多年,她依旧难以习惯与他相处时坦诚相对而已。

    但她今天决定了要出去参加聚会,不想跟他吵架浪费心情。

    “怎么,迫不及待又想去见旧情I人了?”见她不继续反驳,半寒动了动腮帮子,眸子里泛着幽暗的深邃眯了眯,讥讽的说道。

    每年的这个时候,她就像个守株待兔的白痴,不放弃的去等着某个人回来。

    安恩暖闻言无力朝天翻了个大白眼,随他怎么想,懒得搭理他。只是暗自咬牙切齿嘟囔了一句:“关你屁事!”

    反正,在他眼里,她不过是个廉价奴隶。

    “你现在先出去。”安恩暖故意摆脸色,没好气的冲半寒道。想到他在这里,她就根本没法好好换衣服。

    “哼!”闻言半寒冷哼一声。

    迈步上前,伸手抓住安恩暖的胳膊,将她的身子掰正对向自己,手下用力掌控使得她在自己面前无法动弹。

    感受到半寒突入其来的蛮横霸道,安恩暖本想挣脱,但是敌不过他力气大。

    他另一手扣住她只穿黑色内衣裤性感凹凸的纤腰,将她往自己怀里狠狠一带。禁锢着她,他的整个手掌都霸道的落在她光滑细腻线条美好的后背,故意用力触摸享受她的肌肤带来的手感。

    她的皮肤细腻柔滑,总会令他心生反应!

    安恩暖咬牙,很想一把推开半寒,但她知道自己没这个力气!

    她的腿也被他这个举动带动,迫不得已无意顶到了他的腹部某一处。

    这状态十分令人尴尬脸红,这一刻两人彼此明显是火药味十足,却又诡异的尴尬暧昧。

    偌大圆形设计的更衣室里,三面贴墙镜子设计,无死角的照得两人,结合成了一幅男掩女露的风情海报。

    他双眸阴鸷霸道的盯着她,紧紧的扣紧搂着她的腰似乎这样就能泄愤。

    心中却有一万头草泥马在狂奔,半寒阴寒着眸子,他就是弄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偏偏要对那个人恋恋不忘?而这个女人对他,却连个外人都不如!

    他到底是哪里比不上那个人?他从来都没能明白!

    不知道的人,许会以为他经受不住美人在怀的诱惑,想上演霸道总裁的戏码。

    然而,安恩暖明白,此刻是半寒这个男人神经质发怒的前兆。

    此刻安恩暖与半寒两人,这副纠缠在一起的景象倒影在两侧衣柜的全身境里算的上一副完美海报画面!

    男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堪称帅到极致;女的身材玲珑□□,巧了还正好穿着黑色内衣套装香艳至极,两人彼此纠缠堪称金童玉女。

    他黑得极深邃的眸子对上她:“上都上过了,还遮掩什么,在这个家装纯给谁看?”死死的盯紧她,眸子闪着轻蔑道。

    安恩暖盯着半寒眼里的轻蔑,心里异常的愤怒,但是她不想理睬他,只希望他神经可以发到适可而止。

    如他所说,但她就是没法做到只穿着内衣裤站在他面前若无其事的给他当猴看。

    活像她在卖弄风/骚一样,他心里也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我的女人嘛,偶尔卖弄点风/骚在我面前,我还是能接受的。”

    他的话轻柔从她的耳根子刮过,他的头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了她的脖侧,看是极为亲昵的举动实则有无限的暗示和无限令人心寒的讥讽意味。

    说完,他抬起头偏向她的脖颈另一侧,换另外一个耳边传来他温热的气息,这次带来酥酥麻麻的撩拨,他在吻她的另一边耳垂。

    安恩暖条件反射的想要去用力推开半寒,然而她的举动最终只是徒劳,整个身子依然被他扣的死紧。

    徒劳中她的目光带刃,向他靠在她耳边祸国殃民的脸刮去。咬牙切齿,以牙还牙的说道:“彼此彼此。”

    刚跟他吵完架,在冷战,他就这么厚颜无耻的缠着她,半寒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脸。

    她巴不得他永远不记得起她的好,免得一天被他气得肺炸。

    但往往事与愿违,本来还巴望着又有好久不用见到他了,然而这人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频率简直比她平常换电视频道都勤。

    “如果,你若做出什么对不起半家的事情,我一定会杀了你——”感受着她的用力推开,他的心中再次不快,因此也在她耳边出声。

    半寒语气中带着毋用质疑的冰冷强硬,也宣告着霸道的主动权,连带着警告。

    安恩暖闻言,周身一僵。

    她总觉得半寒身上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死亡气息。

    靠近他,你就像是行走在太平间里的人一样。

    半寒,这个两个字听起来一般人有可能会感觉其人会是个半寒半暖的人物。据说人的性格会从他的名字里折射出来。

    然而,对于安恩暖来说,半寒这个人根本就是全寒的。

    或许在世人眼里他的确是个风度偏偏温文尔雅的豪门贵公子,然而在不为人知的人后,他性格阴冷,乖戾,神出鬼没,诡秘的职业让人不寒而立。

    半寒三年前回华陆,跟她结婚,两年前上任成为半氏集团的CEO,坐拥半氏集团整个江山,平时安恩暖见到他的机会少得指头都能数过来,他大部分都在干他自己的事业。

    而半寒那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只有安恩暖知晓,也独只有她一人正在品尝。

    “呵!是吗?你不是一直都这么想的吗?”安恩暖不服气的挑恤道。

    他该早就想她死了得好,免得灰姑娘高攀了他这个出身尊贵的贵族公子哥。

    半寒星眸微眯,头颅与她的分开,眼神迷离泛着冷光打量着安恩暖。

    “你还真是了解我。”他缓缓吐出这七个字。

    你还真是了解我?

    ——三年前,曾以灰姑娘的身份嫁入豪门的安恩暖,就是用的这句话将一身穿着新郎白色结婚礼服的半寒气得当场吐血。但这事已成往事。

    安恩暖想想算了,在他面前执意别扭就是在给自已上丑色,顾此她选择拼命挣脱他,速度旁若无人的穿好新季春款顶级定制连衣礼裙拿好包包出发走人。

    “站住。”见背着LV晚宴包的安恩暖正要踏脚迈出房门,一道半寒极为慵懒邪魅的命令声响起。

    安恩暖听到这声音,深吸了一口气,鄙视了一眼眼前的门缝墙角,就像在鄙视着卑鄙无耻的半寒一样。

    看来某人就是吃饱了撑着,又要故意找茬!

    “说。”挺直身,安恩暖没好气的回眸看向那个人间妖孽,一向喜欢故意找她茬的半寒。

    “该做的事情都做了?”

    “后院的花、前院的树、还有所有房间的灰尘,以及床上用品,还有地板,我都全部该浇水的浇水、该擦的檫了、该换的都换过了。”安恩暖转回头用胜过斗鸡眼的白眼瞪向半寒说道。

    她今天看他还想用什么借口拦着她外出。

    最后,安恩暖说完见半寒一时无言以对便决绝的转头,懒得再跟半寒纠缠便经自甩门而去,今天就算半寒再怎么耍阴招拦着她,她也要出去。

    三年前从大学里出来开始,安恩暖就觉得自己就没像正常人一样好好活过一天。被逼着跟半寒结婚,婚后他将别墅所有的佣人都辞退光了,逼着她来当这个若大海景别墅的保姆,上下伺候,一尘不染。

    虽然安恩暖到如今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在受着他的压迫,是习惯了吗?不过,她想是她不愿再跟半寒争论什么了,得过且过了吧。

    安恩暖出了别墅,到别墅外的车库里见到车棚里甩着的三架名车,一辆最新款劳斯莱斯,一架半寒用得最久也是最常用的黑色法拉利,外加她自已因为喜欢,所以在22岁生日时,公公婆婆送给她的一辆不错的湛蓝色兰博基尼。

    从包里取出车钥匙,遥控打开兰博基尼的锁,安恩暖坐了进去。

    看着熟悉的操作盘,安恩暖精致的小脸上总算扬起了一个欣慰放松的笑容。

    十厘米的高跟鞋踩在油门上,“出发!”安恩暖成功发起自已心爱的车车,兴奋的开出了车库。

    在别墅大门口,恩暖让别墅里唯一半寒留着的保安给她开了大门,然后转道开往今天的目的地,将她觉得像个金丝笼一般的别墅远远抛在脑后。

    而此刻,别墅主卧的落地窗前一个双眸阴郁冷冽的男人定定的看着窗框外,看着那个今生最爱的女人开车消失远去的方向。

    想着刚才那个女人开车出来时,从她车窗里看到她露出的笑容是那么的开心高兴;那笑是他一直稀有欣赏得到的,而她也始终在等着那个野男人。

    靠在主卧落地窗挂着的顶级定制布染蓝色郁金印花窗帘上,半寒的内心冉冉生起一抹妒忌。

    他的凤眸里冉冉飘过一抹一闪而过的杀意,他不喜欢她像个飞蛾一样,总想去扑别人那团火;他不喜欢,属于自己的东西总想要逃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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