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许久他们这边的一筹莫展不同,拿到了茈排列技术的翰如制造,生产了大量的布匹。加上地狱之火顺利交货,成功拿下了A国融晟的运输线,更是锦上添花。

    并且M国的BM集团与高固集团因为利益分配不均,决裂了。高固纺织收回了全部的纺织机,想趁着茈排列技术还未普及,再赚一笔。

    而R国的几家大的时尚品牌,都想迎着这科技的浪潮,让自家的品牌地位再上一层。

    茈排列布料本身就比正常布料厚重,如何规避甚至利用布料的特性来进行设计,对于设计师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梵渡因为地狱之火的关系跟翰如的关系一直不错,这次更是提前拿到了两匹样布,让他们可以先进行设计预览。

    梵渡会议室

    侯程手里正在修改设计图,旁边坐了几个设计师陈默拿了样布过来,往桌子上一摔。

    “侯程,你看看这样布,真的有点厚了,怎么设计衣服啊?这不是跟穿了一层壳子一样吗?”

    侯程拿过来一看,还真是。把布料往会议桌上一推,一瞬间便铺满了整张桌子。各个设计师都迫不及待地上手。

    吕涉水作为首席设计师,看了这布料,色泽是跟普通的布料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光泽度还更好一些。但是上手一摸,便摇了摇头。

    是正常布料的三倍厚,跟防水布似的。非常难折叠,折叠后再展开,褶皱非常明显。

    常九倒是不以为意,“谁的衣服不起皱,皱了再熨平就是。况且梵渡作为高端品牌,衣料褶皱怎么了,物以稀为贵。顾客最终还是会买单的。”

    吕涉水眉头一皱:“常设计师的见解非常独特啊。梵渡的品牌调性是这样吗?侯总?”

    侯程心里也非常不满,这说的是什么?这布料是皱了就熨平的事情吗?估计是不皱的时间只能维持两分钟吧,这谁愿意买啊,连一场采访,一支舞曲都坚持不下来。

    侯宇倒是开口了:“叫你们非要沾这先进技术,现在好了骑虎难下,我看这布料在市场的前景堪忧喽。”

    陈默听着侯宇说风凉话,气就不打一处来。“侯经理,茈排列布料的推行是流行趋势,梵渡不做,当然有别的人去做。这块肥肉,难道要拱手让人吗?”

    “刚出锅就吃,当心肉没长出来,烫的满嘴泡。”

    陈默被怼的哑口无言,习惯性向旁边看,却发现这会场是没有许久的,要不侯程怎么会到这个境地。

    他伤感的想,如果许久在这里,一定会怼的侯宇一蹦三尺高。如果是那个丫头,她会怎么说呢,他还真不知道。但他知道,一定轮不到他来维护侯程。

    侯程不急不慢道:“不一出锅就吃,难道捡别人剩的吗?”他在克制自己嗓间的痒意,生怕一不小心就咳出来了。

    侯宇抱着手臂,向后一靠,理直气壮地说道:“切~~捡别人剩的又怎样,梵渡发展本就比不上人家,吃肉也应该排队。

    你倒好,非要给别人塞好处,非要插队。没有金刚钻,非要拦那个瓷器活。活儿砸了,还要别人看笑话。”

    常九也是打不平,“你也是侯家人,这种时候还说风凉话。”

    “这跟侯家人什么关系,做的不对就是要说。哟,看来你也知道‘这种时候’是哪种时候啊,啊?常设计师。”

    “咳咳咳咳咳”侯程还是没有忍住,一连串的咳嗽声,在会议室回荡,无助又坚强。

    侯宇心想,这常九真是太好对付了,明明是公事,非要说道一家人身上。在外人看来,可不就是侯程为了碾压叔叔跟堂弟的争权之举,还被自己的设计师说出来。

    吕涉水一拍桌子,“好了!看看你们说的都是什么!”

    要说这吕涉水敢拍桌子也是有原因的,他是父亲留下的老人,不掺和家族斗争,只想安心做自己的设计,对梵渡感情颇深。

    有天赋有实力,就算侯洵掌权的时候,都从来没有动过换首席设计师的心思。

    侯程捂着胸口,缓缓起身,“纸都能做成衣服,何况这是正正经经的布!交不了稿的设计师,就交辞呈吧!散会!”

    说完便回自己办公室了。

    侯程办公室里,侯程,陈默,吕涉水三人坐在沙发上面面相觑。

    吕涉水抱着手臂斜靠在沙发边缘,“侯总,那就是你新招的设计师,跟许久比差远了。设计的本事暂且不提,就这脑子就不太灵光。”

    陈默从来都知晓侯程的心思,知他此刻肯定也很伤怀,“吕老师,就不要再说了。这设计的事还请你多花费花费心思。”

    “陈副总,你也别说了,分内之事我会做好。前面两次的较量,许久其人,不管是作品还是人,我都很满意的。

    论做人,一颗心,玲珑七窍,做事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从来不因为你的关系就露出一点趾高气昂的姿态,谦逊有礼。哎,我是不知道你们小年轻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惜啊。”

    陈默刚准备拦住吕涉水,他自己就转了话题。

    “都是混这一行的,来一片叶子,我都知道这一行的风往哪儿刮。茈元素的发展,必然导致服装市场动荡。

    究竟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这一场大秀了。我老了,但就是喜欢挑战!”

    侯程正色道:“那这次就烦劳吕老师多费心了。我觉得厚重跟褶皱是避无可避的,只能是利用。”

    吕涉水叹了口气,摆摆手走了。

    看吕涉水走了,侯程又开始咳嗽。陈默赶紧给他递了一杯水。

    “那边怎么样,有什么消息传来。”

    陈默吞吞吐吐的说,“银行那边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但是常氏客户那边倒是有消息传过来,说是真的。”

    侯程闻言,没有说什么,问了一些其他的,把话题转开了。

    “哎,你真无聊,我有个消息告诉你,据说钱湘湘要订婚了,你知道吗?”

    侯程并没有搭话,他又继续道“我告诉你吧,她爷爷把她嫁给了BM集团旁支的继承人,年后估计就要订婚了。”

    这句话成功引起了侯程的注意,“钱弛同这是想要一个双保险啊。国内与翰如合作,却把自己的孙女,明面上的继承人,嫁给了BM集团,这不就是和亲吗?钱湘湘这么高傲,能同意?”

    “谁说不是呢?我国只有十年的使用权,谁敢赌呢?赌输了,十年后布料紧缺,犹如被人掐住脖子,但钱湘湘嫁过去,十年后不管输赢,横竖乾南裳古都是有原料的。

    钱湘湘也不是唯一的继承人,股份现在还不在她手上呢?这个举动,对她个人来说,也是百利而无一害。钱湘湘可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她做的永远是她的最优选择!”

    侯程知道陈默的意思,没有再接话。

    陈默开了八卦的口子,受不住了,又想起来一件事:“哎,侯程我跟你说,这次我去翰如拿布料,你知道徐菁蔓身边多了一个男人吗?”

    侯程对这个消息并不感兴趣,陈默倒是兴趣满满:“我跟你说,那个男人长得像古代的那种书生,文文弱弱的,但是蛮体贴的,徐菁蔓对他非常看重~~”

    侯程对他这八卦的心思,简直无语,“你有这个时间八卦,不如打探打探,翰如现在的生产力如何,能不能制成未来市场的供应需求,价格到底能不能降下来?”

    陈默倒是无所谓,“哎呀哎呀,跟你开玩笑嘛~我当然问了。我跟你说,翰如联合几家化工厂跟纺织厂,甚至还有几家兵工厂,决定趁BM集团的先天不足,一下子抢占市场。”

    “那科学院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这个人家哪儿会告诉我啊。不过我看那个热火朝天的样子啊,感觉是大有进展,估计不用十年就能更新换代了。到时候就再也不用被BM掣肘了。

    你说说这外国人就是不懂得居安思危,有的可是所有权哎。竟然不好好珍惜,在这关键的时刻竟然内讧了。白白给了我们机会。”

    侯程倒是陷入了沉思,“听说这两天高固纺织,在全球各地购置优质的棉花种植土地。他们想做什么?”

    “谁知道呢?我也问了翰如那边,据说啊,高固决定趁着茈排列布料产能有限,在棉花疲软的时候,大量购进土地。将来用作它途,他们也亏不了的。”

    陈默说着,侯程觉得高固考虑的也对,也就没有细细追问。倒是陈默憋不住,问了一句:“我听说,许久跟李明鉴合作了,在研发茈棉技术。”

    见侯程不回答,他便继续道:“茈棉技术从长久考虑,已经被放弃了,许久这么做,实在是有点浪费钱。不过到底不是自己的钱,花起来不心疼。”

    “陈默,你不要胡说!”侯程听见陈默给许久安上了偷窃的罪名,生气地呵止了他。

    陈默却丝毫没有打算停止下来的意思,“你不要不承认了,你从来不问我对这件事的看法,是不是因为你从来就不相信许久会做那样的事情?”

    侯程没有回他。

    陈默继续道:“侯程,许久只是你的一个过客。不管事实究竟是怎样的,你是掌权人,梵渡现在内忧外患,我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如果你坚持帮许久,会不会牵连梵渡。

    侯程,只要这次大秀,梵渡赢了。侯洵父子就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从此后,尽是坦途,你要想清楚。”

    “陈默,我知道。但是我欠她……”

    陈默连忙打断了他,“侯程!你不欠她的!你不欠她的!你为她挡了一枪,早就还清了。她游戏人间,你只是她的过客。”

    “我何尝不清楚,但是我还想最后为她做一件事。此事了,我们两不相欠。”

    陈默冷笑一声:“茈棉技术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个已经被放弃的技术,她以为几个人,一间房就能轻易研发出来吗?!”

    “而且你又帮她隐瞒多久,那不是个小数字,十五亿啊!常家会放弃吗?不会!东窗事发只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许久会坐牢,会……”

    陈默看侯程一直不说话,像是已经有了打算。他心里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你,你,你不会是要自己把这笔钱替许久还上吧!?”

    陈默想起来,侯程对缎阳大秀的重视,几乎事事亲力亲为,力求尽善尽美。根本不是为了什么狗屁梵渡的未来。

    或者说,不单单是为了梵渡的未来。他赢了,梵渡可能明年就能替许久把这笔钱还上!他要用十五亿现金,替许久还上这笔钱!

    所以他这么多天,废寝忘食地设计,制作,翰如那边的布料没来,他就用仓库里最厚重的布料设计裁剪。哪怕引发了肺部的疼痛,他都没有休息。

    翰如的布料一到,他就急急地开会讨论,还请回了国外进修的吕涉水。

    原来,都是因为……

    这个傻子!

    侯程不想跟他多做口舌。陈默是他的好友,永远从他的利益出发,并没有错。但是他除了利益,还有心。

    不仅仅脑子要做选择,心也要做选择。

    脑子所做的选择,是最优的,但是心做的选择,是不会后悔的。

    他不想有一天,他的人生无风无雨,却也没有阳光。

    这天深聊之后,陈默知晓了侯程的想法,每每看着侯程边咳边工作,只是默默递上了一杯枇杷水。不再多说什么。

    谢老等人因为任务深重发牢骚的时候,他也只是,在一旁赔笑脸。再没有说过劝他放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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