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遇不速
等回到霍承居处的时候，清嘉才恍惚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她刚刚像倒豆子一样，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完了。
清嘉不太想面对这个现实。
她恍惚地进屋，恍惚地坐到了沙发上，霍承就在她旁边坐着。
清嘉眼神无处安放，等到霍承起身，把架子上的盆景放到了她的面前，她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的眼神完全落到了盆景上。
霍承似乎是想对她说点什么，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的通讯就响了。
他对清嘉歉意点头，找了个安静角落接通讯去了。
清嘉看着他的背影在走廊消失，她伸手摸了摸盆景的叶子，结果没留神蹭了一手灰。
很快，霍承就出来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皮质大衣，神色冰冷锐利，看起来心情很是不好。
“这里的东西喜欢的话你可以拿起来看，只要不动我房间里的东西，其他你都可以随意处理。”
“你的房间就是今天你醒来的那一间，淋浴间在走廊最里面，厨房里有食物，你饿了自己去找。”
霍承说到这里，语气停顿了一下。
“我待会要出去一趟，今晚只要你自己在这里，明天早上叶迁和林风扬会来陪你，在我回来之后，我们就离开聚集地。”
“你什么时候回来？”清嘉问。
霍承自己也说不准，所以他没直接回答。
他犹豫片刻，与清嘉对视，一双翡翠色的眼睛里是难得的严肃认真：“现在集市那边出了点状况，我得出去看看，我只能说我会尽快回来，你不要害怕。”
“要是实在害怕的话，你去我房间，床头柜子的第二个抽屉底下，去找到一个通讯器，那个东西可以联系到我。”
“我会尽快回来的。”
清嘉被这一信息冲击得有点头晕。
她问霍承：“你会遇到危险吗？”
霍承没有回答。
清嘉意外读懂了他的画外音，她移开视线，声音轻缓却坚定：“那我希望你可以平安回来。”
“我会的。”
霍承迅速收拾好自己，转身就出去了。
他在出门前与清嘉对视，那双翡翠色的眼睛少见的带了安抚意味，似乎在告诉清嘉别怕。
在霍承离开后，这个房子就变得空荡起来。
霍承的存在感太强，他在的时候，清嘉从未意识到，其实这里也是一个房间。
跟她在沙海基地那个房间一样。
她都没有自由出入的能力。
沙海基地不被允许出去，在这里，她没有实力出去。
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她连这里的路都找不到，贸然出去被人发现身份，很可能被转头送回沙海基地。
清嘉坐在沙发上，右手无意识地抚摸盆景叶片，在她自己都不知情的时候，她扯下了好几片叶子。
不行，眼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清嘉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在这里继续胡思乱想，她会把自己吓出问题。
她跑进厨房，翻出一些吃的。
清嘉没碰原材料半成品之类的东西，她不会处理，最终她挑挑拣拣，翻出来一个叶迁曾经给过她的水果罐头。
她当时以为自己要被送回沙海基地，被吓得厉害，小半个罐头咽了下去都没有尝出味道。
现在可以再尝试一下。
清嘉撬开了罐头，她本来再客厅吃得好好的，但是不知不觉，她就走到了客厅的阳台边上。
在这里能看见一点集市的影子。
现在是傍晚，日落时分，大片的云层堆积在天际，被落日余晖染出金红一片。
满天云霞下面就是集市的一个小角落。
清嘉竭力朝那边望去，她总觉得集市的颜色有点不正常，可能是她被晚霞晃花了眼。
等到彻底日落，天色混黑，清嘉才发现她没有看错。
集市那里通红一片，不是落日余晖那种壮阔美丽的红色，是血一样的色彩。此时日沉西山，天色昏沉，那些鲜红的色彩仿佛在夜色里蔓延，奇异的黑影在里面搅动。
清嘉想到霍承，忽然有些害怕。
她走进霍承的房间，按照霍承所说，找到了通讯器。
但她没打过去，只是带着通讯器求一个心安。
希望霍承没事。
清嘉在心里如此想。
她关了所有的灯，回了房间。
把门关上的时候，她的不适感达到了巅峰。
狭小的空间，昏暗的灯光，几乎让清嘉梦回沙海基地。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住在那个房间里，一直到逃出来的前一天晚上，她都还在那张狭小的床上睡觉。
清嘉觉得她以后可能都睡不了床。
现在她躺在床上，抬头就能看见雪白的天花板，这样的视角跟沙海基地别无二致，清嘉会觉得自己还在沙海基地里面关着。
她躺了好一会，实在是睡不着觉。
霍承的通讯器被她放在枕边，霍承的存在能让她分清这里与沙海基地的区别。
她逃出来了，她现在在聚集地，她不在沙海基地。
清嘉强迫自己闭眼，心里一直念叨着这段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感觉到一丝模糊的困意。
这里实在是安静，清嘉抱着通讯器，昏昏欲睡。
忽然，她听到了脚步声，有人在朝这边靠近。
清嘉刚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她不仅听到了脚步声，还听到了谈话声。
“你确定霍承就住在这里？”
“我当然确定，三天前我喝醉了，不知不觉走到这片区域，亲眼看见霍承进去的。”
“对了，他今天也出来了，还带着个人，遮得严严实实的，从背影看绝对是个女人。”
清嘉心脏狂跳，她怀疑自己幻听了。
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并不是错觉，来人的谈话声也不是错觉。
这是两个男人的声音，第一个男声稍微平一些，第二个男声很是尖锐。
清嘉听清他们话里的内容，心都提了起来。
她捂着自己脆弱的心脏，双手颤抖地打开通讯器。
通讯器上只有一个联系人，清嘉知道，那是霍承。
她开始庆幸屋内的窗户全都关上了，通讯器此时滴滴地响，好半晌都没有接通。
清嘉手指颤抖，强行逼自己冷静下来。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我们那么来摸霍承的屋子，真的不会有事吗？”
“哎呀，我得到消息了，他被叫去集市帮忙去了，这几天都不见得能回来，我们拿完救走，他就算有通天的本事都抓不到我们。”
“他那房子里不是还藏着个人吗？”
“这有啥，杀了就是呗，剩个死人在哪里，霍承就算通天都查不到我们头上，他那种级别的雇佣兵是真富裕啊，好不容易摸到他的居所之一，不下手简直对不起我自己。”
清嘉刚开始很害怕，她感觉自己心脏仿佛要跳出躯体，跳得她四肢无力浑身颤抖。
霍承的通讯没有接通，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清嘉听清了他们的密谋。
可能情绪都有一个阈值，清嘉害怕惊慌的情绪达到顶点之后，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清嘉大脑飞速运转，她跑去厨房把菜刀抽了出来，这是她唯一能接触到的武器。
不行，光是菜刀还不够。
清嘉知道自己不够强，外面有两个人，他们正在一间间屋子地排查。
那两个人是男性，清嘉正面肯定无法跟他们对抗，她得想点其他方法。
清嘉借着通讯器屏幕的微光，拿着菜刀，在房子里搜寻可以用到的东西。
这里面的东西其实相当有限。
清嘉没找到什么特别有用的东西，当然这可能是她自己的原因。她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正当清嘉无措之时，通讯器响了。
清嘉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立马接通讯息。
“清嘉，你怎么了？”霍承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所在的地方很是嘈杂，隐约能听见尖锐鸟类鸣叫声，他的声音跟背景音混杂在一起，隔着通讯器传递过来，竟隐约温柔。
清嘉很想回话，很想立刻告诉他自己现在的处境。
可能是太过紧张，她嗓音干涩，开口极其困难。
“霍承……”
“嗯，我在。”
“房子外面有人，他们在撬锁，他们马上要进来了……”
霍承语气陡然冷厉。
“他们是谁，有几个人，现在到什么位置了？”
“他们应该是小偷，我只听到了两个声音，他们说要来偷东西，我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他们越来越近了。”
“清嘉，冷静下来，现在你要听我说。”霍承声音沉稳干脆，在清嘉最为慌乱无助的时候，宛若一剂强心针。
“你去我房间里找到工具箱，现在马上把锁芯捣坏。在我枕头底下有一把满子弹的枪，它的操作很简单，我待会跟你细说。”
“我的工具箱就在衣柜第二个格子，打开就好，你找到里面小螺丝钉，最小那一个，把它放在手里攥好。”
“我找到了。”清嘉说。
“很好，现在你去把枪拿起来，那把枪有15发子弹，使用的时候把保险栓拉开，再扣动扳机，子弹就能射出去了。”
“现在你去把螺丝钉塞进锁孔，注意声音，尽量不要让外面的人发现。”
清嘉一一照做。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没有说话，霍承也没有说话。
她这边一片寂静，霍承那边环境嘈杂，他们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很快，脚步声近了。
清嘉听到他们的声音了，很近，跟她就隔了一扇门。
“奇怪，这门撬不开，锁芯坏了。”其中一个男声抱怨，他的声音略低沉，“这门锁都坏了，大概没人住，下一家吧。”
“让开，我把这锁崩开，都到这个地步了，这里的每一扇门我都得打开瞧瞧。”另一个声音尖锐的男人开口。
“你不是只剩三发子弹了吗？”
声音尖锐的男人并没有说话。
清嘉很快就明白了他口中的“崩开”是什么意思。
对方对着锁孔开枪，强行破开了门锁。
很快，门开了。
“清嘉，就是现在，按照我刚刚说的，朝他们开枪。”霍承声音沉稳严肃，在此时意外令人安心。
清嘉拉开保险栓，在门外人露头的时候扣动扳机。
她连开了三枪，听声音似乎没有落空。
室内没有开灯，光线昏暗，清嘉只看得见模糊的影子。
“果然是这里。”尖锐男声一把推开同伴，朝着清嘉方向直接连开两枪。
“侧身，立马往走廊跑！”霍承听到她那边的枪响，心脏忽的提了起来，他声音骤然锐利。
清嘉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她身体快过大脑，下意识按照霍承所说跑了过去。
清嘉躲过了第一发子弹，第二发子弹飞过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将手里的通讯器扔了出去，勉强躲过一劫。
通讯器当场爆炸，清嘉转身跑进了走廊。
尖锐声音的男人看着通讯器若有所思。
她刚刚是在跟霍承通话？啧，看来霍承知道这里来人了，必须要速战速决。
他打开了客厅的灯光，看见了被室内灯光照亮的一切。
“住真好啊，不愧是顶级雇佣兵，在末日都活的那么好，甚至还养得起金丝雀，金丝雀手里都能配通讯器和枪。”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清嘉逼近。
清嘉刚刚拉下保险栓，就见他抄起一个摆件，就朝着清嘉砸去。
这个摆件原本是朝着清嘉脑袋去的，危急关头清嘉潜力爆发，硬生生躲了过去。
但好运没有眷顾她，那个声音尖锐的男人在她躲避时朝她逼近，抬腿往她柔软的腹部踹了一脚，踹得清嘉当场吐血。
“你说你这样的贱货，拿着手枪都能被老子打成这样，凭啥你活得比老子滋润？老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这帮卖皮卖肉的烂人……”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清嘉伸手，扯着她的头发，逼她露出咽喉。
借着客厅的灯光，他看清了清嘉的脸。
“沙海明珠？”他神色惊愕，转瞬变为狂喜。
她刚刚像倒豆子一样，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完了。
清嘉不太想面对这个现实。
她恍惚地进屋，恍惚地坐到了沙发上，霍承就在她旁边坐着。
清嘉眼神无处安放，等到霍承起身，把架子上的盆景放到了她的面前，她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的眼神完全落到了盆景上。
霍承似乎是想对她说点什么，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的通讯就响了。
他对清嘉歉意点头，找了个安静角落接通讯去了。
清嘉看着他的背影在走廊消失，她伸手摸了摸盆景的叶子，结果没留神蹭了一手灰。
很快，霍承就出来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皮质大衣，神色冰冷锐利，看起来心情很是不好。
“这里的东西喜欢的话你可以拿起来看，只要不动我房间里的东西，其他你都可以随意处理。”
“你的房间就是今天你醒来的那一间，淋浴间在走廊最里面，厨房里有食物，你饿了自己去找。”
霍承说到这里，语气停顿了一下。
“我待会要出去一趟，今晚只要你自己在这里，明天早上叶迁和林风扬会来陪你，在我回来之后，我们就离开聚集地。”
“你什么时候回来？”清嘉问。
霍承自己也说不准，所以他没直接回答。
他犹豫片刻，与清嘉对视，一双翡翠色的眼睛里是难得的严肃认真：“现在集市那边出了点状况，我得出去看看，我只能说我会尽快回来，你不要害怕。”
“要是实在害怕的话，你去我房间，床头柜子的第二个抽屉底下，去找到一个通讯器，那个东西可以联系到我。”
“我会尽快回来的。”
清嘉被这一信息冲击得有点头晕。
她问霍承：“你会遇到危险吗？”
霍承没有回答。
清嘉意外读懂了他的画外音，她移开视线，声音轻缓却坚定：“那我希望你可以平安回来。”
“我会的。”
霍承迅速收拾好自己，转身就出去了。
他在出门前与清嘉对视，那双翡翠色的眼睛少见的带了安抚意味，似乎在告诉清嘉别怕。
在霍承离开后，这个房子就变得空荡起来。
霍承的存在感太强，他在的时候，清嘉从未意识到，其实这里也是一个房间。
跟她在沙海基地那个房间一样。
她都没有自由出入的能力。
沙海基地不被允许出去，在这里，她没有实力出去。
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她连这里的路都找不到，贸然出去被人发现身份，很可能被转头送回沙海基地。
清嘉坐在沙发上，右手无意识地抚摸盆景叶片，在她自己都不知情的时候，她扯下了好几片叶子。
不行，眼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清嘉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在这里继续胡思乱想，她会把自己吓出问题。
她跑进厨房，翻出一些吃的。
清嘉没碰原材料半成品之类的东西，她不会处理，最终她挑挑拣拣，翻出来一个叶迁曾经给过她的水果罐头。
她当时以为自己要被送回沙海基地，被吓得厉害，小半个罐头咽了下去都没有尝出味道。
现在可以再尝试一下。
清嘉撬开了罐头，她本来再客厅吃得好好的，但是不知不觉，她就走到了客厅的阳台边上。
在这里能看见一点集市的影子。
现在是傍晚，日落时分，大片的云层堆积在天际，被落日余晖染出金红一片。
满天云霞下面就是集市的一个小角落。
清嘉竭力朝那边望去，她总觉得集市的颜色有点不正常，可能是她被晚霞晃花了眼。
等到彻底日落，天色混黑，清嘉才发现她没有看错。
集市那里通红一片，不是落日余晖那种壮阔美丽的红色，是血一样的色彩。此时日沉西山，天色昏沉，那些鲜红的色彩仿佛在夜色里蔓延，奇异的黑影在里面搅动。
清嘉想到霍承，忽然有些害怕。
她走进霍承的房间，按照霍承所说，找到了通讯器。
但她没打过去，只是带着通讯器求一个心安。
希望霍承没事。
清嘉在心里如此想。
她关了所有的灯，回了房间。
把门关上的时候，她的不适感达到了巅峰。
狭小的空间，昏暗的灯光，几乎让清嘉梦回沙海基地。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住在那个房间里，一直到逃出来的前一天晚上，她都还在那张狭小的床上睡觉。
清嘉觉得她以后可能都睡不了床。
现在她躺在床上，抬头就能看见雪白的天花板，这样的视角跟沙海基地别无二致，清嘉会觉得自己还在沙海基地里面关着。
她躺了好一会，实在是睡不着觉。
霍承的通讯器被她放在枕边，霍承的存在能让她分清这里与沙海基地的区别。
她逃出来了，她现在在聚集地，她不在沙海基地。
清嘉强迫自己闭眼，心里一直念叨着这段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感觉到一丝模糊的困意。
这里实在是安静，清嘉抱着通讯器，昏昏欲睡。
忽然，她听到了脚步声，有人在朝这边靠近。
清嘉刚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她不仅听到了脚步声，还听到了谈话声。
“你确定霍承就住在这里？”
“我当然确定，三天前我喝醉了，不知不觉走到这片区域，亲眼看见霍承进去的。”
“对了，他今天也出来了，还带着个人，遮得严严实实的，从背影看绝对是个女人。”
清嘉心脏狂跳，她怀疑自己幻听了。
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并不是错觉，来人的谈话声也不是错觉。
这是两个男人的声音，第一个男声稍微平一些，第二个男声很是尖锐。
清嘉听清他们话里的内容，心都提了起来。
她捂着自己脆弱的心脏，双手颤抖地打开通讯器。
通讯器上只有一个联系人，清嘉知道，那是霍承。
她开始庆幸屋内的窗户全都关上了，通讯器此时滴滴地响，好半晌都没有接通。
清嘉手指颤抖，强行逼自己冷静下来。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我们那么来摸霍承的屋子，真的不会有事吗？”
“哎呀，我得到消息了，他被叫去集市帮忙去了，这几天都不见得能回来，我们拿完救走，他就算有通天的本事都抓不到我们。”
“他那房子里不是还藏着个人吗？”
“这有啥，杀了就是呗，剩个死人在哪里，霍承就算通天都查不到我们头上，他那种级别的雇佣兵是真富裕啊，好不容易摸到他的居所之一，不下手简直对不起我自己。”
清嘉刚开始很害怕，她感觉自己心脏仿佛要跳出躯体，跳得她四肢无力浑身颤抖。
霍承的通讯没有接通，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清嘉听清了他们的密谋。
可能情绪都有一个阈值，清嘉害怕惊慌的情绪达到顶点之后，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清嘉大脑飞速运转，她跑去厨房把菜刀抽了出来，这是她唯一能接触到的武器。
不行，光是菜刀还不够。
清嘉知道自己不够强，外面有两个人，他们正在一间间屋子地排查。
那两个人是男性，清嘉正面肯定无法跟他们对抗，她得想点其他方法。
清嘉借着通讯器屏幕的微光，拿着菜刀，在房子里搜寻可以用到的东西。
这里面的东西其实相当有限。
清嘉没找到什么特别有用的东西，当然这可能是她自己的原因。她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正当清嘉无措之时，通讯器响了。
清嘉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立马接通讯息。
“清嘉，你怎么了？”霍承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所在的地方很是嘈杂，隐约能听见尖锐鸟类鸣叫声，他的声音跟背景音混杂在一起，隔着通讯器传递过来，竟隐约温柔。
清嘉很想回话，很想立刻告诉他自己现在的处境。
可能是太过紧张，她嗓音干涩，开口极其困难。
“霍承……”
“嗯，我在。”
“房子外面有人，他们在撬锁，他们马上要进来了……”
霍承语气陡然冷厉。
“他们是谁，有几个人，现在到什么位置了？”
“他们应该是小偷，我只听到了两个声音，他们说要来偷东西，我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他们越来越近了。”
“清嘉，冷静下来，现在你要听我说。”霍承声音沉稳干脆，在清嘉最为慌乱无助的时候，宛若一剂强心针。
“你去我房间里找到工具箱，现在马上把锁芯捣坏。在我枕头底下有一把满子弹的枪，它的操作很简单，我待会跟你细说。”
“我的工具箱就在衣柜第二个格子，打开就好，你找到里面小螺丝钉，最小那一个，把它放在手里攥好。”
“我找到了。”清嘉说。
“很好，现在你去把枪拿起来，那把枪有15发子弹，使用的时候把保险栓拉开，再扣动扳机，子弹就能射出去了。”
“现在你去把螺丝钉塞进锁孔，注意声音，尽量不要让外面的人发现。”
清嘉一一照做。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没有说话，霍承也没有说话。
她这边一片寂静，霍承那边环境嘈杂，他们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很快，脚步声近了。
清嘉听到他们的声音了，很近，跟她就隔了一扇门。
“奇怪，这门撬不开，锁芯坏了。”其中一个男声抱怨，他的声音略低沉，“这门锁都坏了，大概没人住，下一家吧。”
“让开，我把这锁崩开，都到这个地步了，这里的每一扇门我都得打开瞧瞧。”另一个声音尖锐的男人开口。
“你不是只剩三发子弹了吗？”
声音尖锐的男人并没有说话。
清嘉很快就明白了他口中的“崩开”是什么意思。
对方对着锁孔开枪，强行破开了门锁。
很快，门开了。
“清嘉，就是现在，按照我刚刚说的，朝他们开枪。”霍承声音沉稳严肃，在此时意外令人安心。
清嘉拉开保险栓，在门外人露头的时候扣动扳机。
她连开了三枪，听声音似乎没有落空。
室内没有开灯，光线昏暗，清嘉只看得见模糊的影子。
“果然是这里。”尖锐男声一把推开同伴，朝着清嘉方向直接连开两枪。
“侧身，立马往走廊跑！”霍承听到她那边的枪响，心脏忽的提了起来，他声音骤然锐利。
清嘉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她身体快过大脑，下意识按照霍承所说跑了过去。
清嘉躲过了第一发子弹，第二发子弹飞过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将手里的通讯器扔了出去，勉强躲过一劫。
通讯器当场爆炸，清嘉转身跑进了走廊。
尖锐声音的男人看着通讯器若有所思。
她刚刚是在跟霍承通话？啧，看来霍承知道这里来人了，必须要速战速决。
他打开了客厅的灯光，看见了被室内灯光照亮的一切。
“住真好啊，不愧是顶级雇佣兵，在末日都活的那么好，甚至还养得起金丝雀，金丝雀手里都能配通讯器和枪。”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清嘉逼近。
清嘉刚刚拉下保险栓，就见他抄起一个摆件，就朝着清嘉砸去。
这个摆件原本是朝着清嘉脑袋去的，危急关头清嘉潜力爆发，硬生生躲了过去。
但好运没有眷顾她，那个声音尖锐的男人在她躲避时朝她逼近，抬腿往她柔软的腹部踹了一脚，踹得清嘉当场吐血。
“你说你这样的贱货，拿着手枪都能被老子打成这样，凭啥你活得比老子滋润？老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这帮卖皮卖肉的烂人……”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清嘉伸手，扯着她的头发，逼她露出咽喉。
借着客厅的灯光，他看清了清嘉的脸。
“沙海明珠？”他神色惊愕，转瞬变为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