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牙暴露在空气中,再加上那一身奇怪的装扮,惹得楚樾更加想笑,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在鸠浅宗哪能看见如此滑稽的榭季,

    本就狭小的空间,两人绰绰有余,三人就显得有些拥挤了,更何况还有两个高大的男人。

    榭季夹在楚樾和云倾中间,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奇怪。

    榭季不是没有想过与楚樾的相遇,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见面方式,不过也不是特别意外。

    前两天托他查刘生在哪,现下他们在此相遇也显得合情合理,但这就意味着这件事结束后他就要回去了。

    立夏见他们藏好后,快速整理衣裳坐在床边,冷眼旁观门口伶仃大醉的男人,土匪头子——林动。

    “立夏,你又在闹什么?”林动摇摇晃晃,看向桌上的饭菜,“总不能跟自己过不去吧,是不是?”

    立夏不做声,双眼空洞,全然当他是空气。

    油灯快要燃尽,晃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

    “你就这么想离开吗?啊!”

    林动突然上前,一把掐住立夏脖子,微微上提,眸中突发暴戾,像个喜怒无常的疯子,恨不得立马掐死她。

    立夏倔强地盯着他。

    “我什么没有给你?嗯?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想方设法离开我!”

    “为什么?你说你想看看刘生,我陪你去了,但是呢?你居然想放走他!”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立夏被掐得面色铁青,仍一言不发。

    “你说话啊!我最讨厌你拿这种眼神看我!”林动五官端正的脸上扭曲起来,甚至有些癫狂,手下愈发用力,看起来恨不得掐死她。

    他看着立夏脸上涌现痛苦的表情,脸色发红发紫,好像下一秒就要窒息而死。

    榭季还未有所动作,云倾楚樾一左一右悄然拉住他。

    林动又忽然转了性似酒一下子就醒了,慌忙撤回手,毫无征兆的转变,无助地看向自己的手,眼中满含歉意。

    他刚刚差点掐死立夏!

    “对不起!对不起立夏!我刚刚不知道怎么了!你没事吧!”

    立夏面色涨红,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捂在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声使得林动慌了神,后怕似的惊出了冷汗。

    他急切上前,想看看立夏有没有什么大碍。

    立夏一把拂开他的手,像是避什么脏东西似的。

    榭季心想,这人莫不是有人格分裂症?还是得了失心疯?怎么转变如此之快?

    “立夏!你别不识好歹,我好吃好喝养着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林动见她避着自己,一时又恼羞成怒。

    “我现在特后悔。”立夏喘着气,眸中弥漫一层水雾,并未看向他,语气中满是悔恨。

    “我后悔那天我遇见你,救了你,你就应该死在那荒郊野岭!”她咬牙,眉眼间怒气四溢,忍不住拔高了音量。

    “我只恨当时我猪油蒙了心,瞎了眼!”

    林动握紧拳头,“事已至此,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你不是想逃走吗?我成全你这个愿望!”

    林动上前不由分说扼制立夏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你想逃走不就是因为村里的人吗?”

    “等不了多久,他们都会来陪你了。”

    “你想干什么!”立夏警惕地盯着他,“若你想动村里的人,那我必死给你看!”

    “到时候,你回去看看,他们还会记得你吗?”林动凑到她耳边,恶狠狠地威胁她,继而将她狠狠推到在床上,“你在威胁我?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愿和我在一起呢?你就没有爱上我吗?可是我太喜欢你了,但你总想远离我,所以我不得不把你囚禁起来,折断你的双翼,让你永远离不开我,如果你下次还想着逃跑,那我也不介意养一个没有意识的傀儡,这样你就不会想着逃跑了。”

    “立夏,你试着喜欢我好吗?”林动缓缓靠近立夏,眼中疯狂翻涌浮现,像是个拆人入腹的恶魔。

    立夏绝望地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缓缓砸在被褥中。

    榭季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眼见着就要冲出去,云倾和楚樾也在暗自蓄力。

    正当只差临门一脚的时候。

    门外传来慌张的步伐,“头儿!头儿急忙不好了!新掳来的那两人跑了!怎么也没找到!”

    榭季又收回脚。

    林动眉头一皱,忽而生出几分怒气,愤怒回头看是谁打扰了他的好事,但听到对方说的话,顿时火冒三丈。

    “你们就是这么看人的!人都看不见了!真是一群酒囊饭袋!”

    林动起身准备出去看看,想起什么又立马回过头,看向床上的立夏,“我去去就回,别自讨没趣。”

    立夏面无表情盯着上方。

    “走!”林动匆匆离开,小弟抖机灵关上了门,免得外人瞧见里面风光。

    立即召唤手下,随后追上林动。

    榭季听见外面关门声响起,急忙推开柜门冲向床边又急刹车徒然回头,组织了一番语言才开口,“立夏,你知道刘生被关在了哪吗?”

    立夏闻言抹掉眼泪,迅速起身整理衣裳。

    “我知道,但我现在恐怕出不去。”她示意脚上铁链,“这铁链难以挣脱。”

    “好办,交给我。”楚樾拔剑。

    只听“碰”的一声,桎梏在脚腕上的铁链就这么断了。

    “我师兄的剑是玄铁做的,削铁如泥!你不用担心。”榭季拍拍楚樾,示意她不用担心,又转头询问楚樾,“这里的人你有把握吗?”

    “我出马,不在话下。”

    “这里应该有一间专门制药的房间,将那些人制成傀儡。”云倾望向立夏。

    “这我就不知道了,林动知道,但他没说。”立夏摇摇头。

    “这样吧,我们兵分两路。”

    “好。”榭季附和云倾。

    “你们三人去找刘生,我一人去找林动。”云倾淡淡开口。

    立夏道:“好!”

    “不行!你怎么能一个人去呢?我跟你一起!”榭季反射性抓住她胳膊,不同意她如此安排。

    “你们跟我在一起只会拖我后腿,你对刘生来说有用,立夏知道怎么走,楚樾能保护你们。”云倾扒开他的手,转头就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你们只管走,剩下的人我来解决。”

    榭季想跟上去,被楚樾拦下,“我什么时候要你保护了?她什么意思?我很弱吗?”

    “我看那位姑娘身手不凡,你现在这样子可能真的会......”楚樾未说完,剩下的就靠他自己意会了,“我看你瘦了些,下山不过三个多月,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手还受伤了,你脖子怎么回事?”楚樾说着就要伸手扒拉他衣领。

    “别问,问就是说来话长,我们先走吧。”榭季拍开他的手,示意他们快走。

    开门的刹那,立夏深深望了眼背后的房间,这一次,就算死她也不会再回来了。

    楚樾抱着剑,时刻警惕四周,提防着哪再冒出个人来。

    有楚樾在身边,榭季完全不担心,跟着立夏七绕八拐,终于在一处密室看到刘生。

    他被困在一间巨大的牢笼中,四周都是铁链缠绕他身体,衣不蔽体,听到动静后,他缓缓睁开眼,显得异常狂躁。

    “刘大哥!刘大哥我是立夏啊!刘大哥!怎么会这样!上次明明还不是这样的!”

    立夏奔向牢笼,双手不停寻找,试图找到进去的方法。

    刘生低吼着想挣脱铁链,双目猩红。

    “明明之前他还记得我,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立夏,你不要急,我有个办法可以一试。”榭季安抚立夏,示意她冷静,“你先离远些。”

    “好。”立夏乖乖站远了些。

    “楚樾,把门劈开。”榭季边说着,一边又解开包扎好的纱布,上面血已干涸。

    “都说了,叫我师兄。”楚樾眸中暗含无奈,但还是照做了。

    顷刻间,铁链断成两节,掉落一地,扬起阵阵灰尘。

    “借你的剑用一用。”榭季又把纱布包扎回去,转头伸手要剑。

    “干什么?”

    “别管这么多,给我就行了。”

    “你一定要划自己手吗?我的血不行?”楚樾面上闪过不解,又想起什么看了眼立夏。

    榭季不想再多说,上前靠近楚樾,就着他手上的剑,握住往下一划。连眼都不曾眨过,就好想划的不是他自己的手,流的也不是他自己的血。

    “现在情况紧急,顾不上这么多了,只有我的血才有用。”

    “你!你是傻的吗!”楚樾没来得及收剑,面色韫怒,责怪他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右手受伤怎么握剑,现在左手也不打算要了?”

    剑身血未干,顺着剑刃往下滴。

    刘生闻到血的气息,变得更加难耐,更加用力地挣扎。

    榭季迈入牢笼中,举起左手凑到刘生唇边,汩汩鲜血顺着手掌沿着手腕滑入衣袖中。

    刘生张口无情咬下,贪婪地吸吮。

    榭季眉头微皱,又一次感受体内血亏的感觉,刘生比云倾还要凶些,逮住就不放,没命的喝着,没完没了。

    “楚樾,你再不弄晕他我真要噶屁了。”榭季气若游丝,脚下险些站不稳。

    楚樾快速上前劈晕刘生,扯下自己身上的衣裳,小心地包扎榭季伤口。

    “若他醒来能恢复神智,那就说明这不是个巧合。”榭季心中盘算着,有些事躲是躲不掉的。

    “你没事吧?”立夏上前关心询问,榭季手掌上的伤痕可不是短时间能愈合的,方才还流了这么多血。

    “没事,你看看刘生吧。”榭季虚弱地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担心。

    楚樾眸中晦涩不明,眼底隐隐约约闪过杀意,“她们都知道了?师父同意你下山不是让你当靶子的。”

    榭季神色一正,“收回你现在的想法吧,我现在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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