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的实感
‘一夕’刚开业的时候，江楚尔时不时会来捧捧场，帮着带带人气，后来客源稳定了，她也就来的少了。
今天工作结束的晚，她原本只是想来蹭口吃的，一不留神就多喝了几杯，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卡座里坐着的另外二人，面面相觑。
“渴了，我要喝水。” 江楚尔提出要求。
宋予祯这1个多小时被折腾的不轻，醉了的江楚尔一会儿要这一会儿要那，他受道德感驱使，不得不听命。
“我去给你拿。” 宋予祯咬咬牙。
“这有，别去了。” 另一人把水递给江楚尔。
江楚尔接过水杯，注意到那人的手：“你这手长的真不错，不弹琴可惜了。”
“眼神不错，我确实学过。”
“是吧，我就说嘛，” 江楚尔像小孩似的，得意起来：“我跟你说，我小时候也学过，可惜就考到5级，老师说我的手指头不够灵活，哈哈哈。”
正说话间，江楚尔瞧到个人影出现在卡座附近：“啊~你来啦~”
程程刚走近，江楚尔就踉踉跄跄的向她扑了过来。
江楚尔比程程高大半个头，不过非常瘦。
程程全身用力，勉强接住了江楚尔，鼻子里立刻涌进了苦涩的酒精味和江楚尔常用的桃子香水味。
“喝了多少啊？醉成这样。”
“没有喝多少，” 江楚尔摇头，贴着程程不松手，渐渐意识迷糊：“你来接我回家啦，真好。”
幸好苏盶及时赶到，程程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和江楚尔一起摔了。
“我来吧。”
苏盶接过江楚尔，还程程顺畅的呼吸。
“麻烦你了，那我们先回去了。” 苏盶跟宋予祯打招呼。
“没事，路上小心。”
“好。” 苏盶点点头，横抱起江楚尔走在前面。
程程拿上江楚尔的衣服和包，向宋予祯点了点头示意。
卡座里还坐着个人，不过帽子遮挡住了她大部分的视线，只依稀看到那人手腕处戴着什么，微弱的灯光下反射出点点银黑色的光。
程程没再多看，转身跟上苏盶。
看到江楚尔安静躺在车后座，程程放下心，掏出手机准备打车回家。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你还是先带她回去吧。”
“这么晚了，还是我送你比较安全。”
“真的不用，而且也不顺路。”
“程程，” 苏盶语气里带着一丝请求：“让我送你吧，不然我不放心。”
程程看到他眼里真切的关心，无奈点头：“好吧。”
苏盶开车一向平稳，江楚尔在后座睡的舒服，乖巧的笑了笑。程程回过头看她，只有在睡着了的时候，才能看出几分江楚尔从前的模样。
程程和江楚尔初二就认识了，后来程程又认识了苏盶。然后又过了几年，他们联合起来给了程程一个暴击，‘勾结’在了一起。
算起来，俩个人恋爱快3年了。
苏盶今年30岁了吧，程程记起前几天回家时，程妈和程爸还在饭桌上提到了他，颇为关心他的终身大事。
“今天周六，出门了吗，还是呆在家里？” 像是怕尴尬，苏盶主动搭话。
今天去了咖啡厅，出轨的男朋友向她提了分手，回来的路上鞋子被污水弄脏了，外套也被淋湿了。
程程不想说这些，会显得有点可怜。
“呆在家里看了会书。”
“下周末我们部门组织去爬山露营，有时间的话要不要一起去？小周之前还问起你，说很久没见到你了。小周你还记得吗？和我一个实验室的。”
程程回想了下，有点印象，那个叫‘小周’的男生总是穿着松垮垮的制服，瘦的像是营养不良似的。
他们这些埋头在研究所里搞生物实验的，大多不修边幅。苏盶虽然也不在意穿着打扮，但很爱干净，衣服总是熨的平平整整的。再加上平时有在健身，因此身材板正，也算得上是半个衣服架子。
“不去了，下周得备课。”
苏盶没回话，眉毛耷下来，像个倒八字。
“下次吧，爬山我也爬不动。”
“好。” 苏盶笑了笑，缓和了些。
车子稳稳停在小区门口。
“就停这吧。”
“我送你进去。”
“不用，就一点点路，你先送她回去吧，这么睡着得感冒了。”
苏盶回头看了眼后座：“那好。”
程程接着交代：“我问过王珊姐了，她明天没工作，让她睡吧。”
“好，进了家门给我发个信息。”
“好，再见。” 程程转身，刚走了一步，想起来什么，回头叫他：“下周什么时候有空去我家吃个饭吧，之前爸妈出去旅游，给你们带了点特产。”
“好的。” 苏盶点头。
*
第二天醒来，窗外那棵梧桐树上还残留着些雨渍，程程凑近窗户，闭上眼睛，大口呼吸起雨后清新的空气。
持续了多日的阴雨天气，在昨天那阵雷雨之后，终于有了转晴的趋势。
手机很安静，程程开始怀疑起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其实是场梦。
出门去买了些吃的，刚进家门手机就响了。
“喂”
“啊~” 犯罪嫌疑人嗓音沙哑。
“醒了？”
“醒了，头好痛啊。”
“该痛，” 程程冷漠：“是谁上次跟我保证再也不喝了。”
“我错了错了，” 江楚尔心虚：“今天我有空，请你吃顿好的，补偿你！”
程程瞥了一眼地上放着的空纸箱子：“算了，下次吧。”
既然已经分手了，东西总是要整理干净的。
挂了电话，程程将刚买的午饭拿出来，摆在桌上：一个面包，一瓶牛奶。
面包是师傅刚刚烤出来的，还很松软。程程坐在窗前，一口一口的吞完了面包，没觉得好吃，也不觉得难吃。
窗外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景色，那棵1米粗的梧桐树几乎占据了整个视野。树的背后是一堵高墙，墙的另一边有什么，程程不怎么好奇。
帮程程搬到这的那天，江楚尔一进门就皱起了眉毛和鼻子：“怎么这么暗，家具也好旧。”
“这里离学校近，上下班方便，价格也合适。”
江楚尔不满意：“要不你还是去我那住，远是远了点，省下的租房钱可以打车啊。而且你又不会做饭，跟我住还能吃上口热的。”
“没事，其实挺干净的，收拾收拾也不错。”
江楚尔没再坚持，在不大的房间里左看右看。
没一会儿，她停在窗口，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叫程程：“怪不得光线暗呢，你快来看这棵树，可真大。”
程程远远地瞧了一眼，点了点头，继续收拾房间。
“别假装看风景了，快帮我收拾，一会儿请你吃饭。”
小动作被识破，江楚尔嘻嘻哈哈的接过扫把。
2年多过去了，窗外的梧桐树似乎还是原来那样，没有什么变化。
程程也好像没有什么改变，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她和林家平才不能继续走下去了，她这么猜想。
--
程程和林家平的交往时间不算长，没多久东西就都整理完了。
她坐在屋子中间，看着手边零零散散的几件物品，和相比之下过于大了点的纸箱子，终于有了一点分手的实感。
占地面积最大的物件是一整套珍贵的纪念版字帖，林家平送给她时，说这能让他回忆起他们的初相遇。
程程以前的字不丑，但是由于写得过于随意，显得有些傲慢。
程妈以前常说：“隔壁10岁小孩写的字都要比你工整的多。”
升大四之后，程程想着自己以后也是要为人师表的，可不能给程家丢脸，就下了决心要好好练练字。平时在学校里也会带着字帖，空闲时就练个一张。
某天她回到宿舍时，发现字帖被拉在了图书馆，而图书馆才发了通知，第二天开始闭馆休息。
尽管时间有点晚，程程还是跑回了图书馆。有的时候她很执着。
到图书馆时，两个工作人员正在关门。
“等一下。” 程程累的气喘吁吁，她运动一向不行。
林家平就是其中一位，他转过身来，看着半弯着腰大喘气的程程，有些不解。
“同学，有什么事吗？我们要关门了。”
“不好意思...我有...有很重要....的东西拉在里面了，你看，可不可以，让我进去拿一下?”
林家平面露难色，另一位同学开口拒绝:“现在里面电都关掉了，没有灯也不好找东西，要不你过两天再来找吧？我们一般7点半来开门，你可以早点来。”
“就5分钟，我知道放在哪里的，马上就能找到，行吗？”
“要不我陪你进去找吧。” 林家平提议，一边打开了电筒。
“谢谢。”
程程心急，摸黑走在前面。上楼梯时，没注意踩了空，重重地摔了一跤。
林家平惊呼一声，小跑绕到了程程面前，半蹲着向程程伸出手：“同学你没事吧？”
估计是看程程没反应，林家平主动拉起程程的手臂，扶她站起来：“光线很暗，注意安全。”
然后他又补了句：“不用这么急的，我陪你一起找。”
“谢谢。” 程程的手臂处传来一阵暖意。
字帖依旧在原位，程程翻开来看了看，松了口气。
还好，笔还在。
这只钢笔是她生日时收到的礼物，虽然她觉得有些老土，一直没怎么用过，不过真要是给弄丢了，肯定得挨骂了吧。
程程把笔和字帖护在胸前，感激的对林家平说：“谢谢你，我找到了。”
出了图书馆的门，程程再次向两人道了谢，然后转过身，一瘸一拐的走回宿舍。
“她刚急着找什么呢？”守在门口的那人问林家平。
“一本字帖。”
“字帖？字帖有什么大不了的，就为了找这个给摔成这样？”
林家平摇摇头，不解又好奇：“不知道。”
-
后来还是林家平先认出了程程。
大学的选修课上，隔了好几排座位，林家平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程程。
程程却思考了很久，也没想起来眼前这位友善的跟她打招呼的同学叫什么名字。
林家平不介意，主动帮助程程恢复记忆:“那天晚上图书馆正要关门的时候，你来找字帖，之后还摔了一跤呢。”
“哦，是你，” 程程想起来了：“上次多谢你了。”
那以后，林家平去图书馆时，总是会顺便帮程程也占个位子。同样在备考，林家平便主动和程程分享学习资料和最新的资讯。有时看书看的晚了，他也会邀请程程一起去图书馆旁的小卖部里去吃些东西。
1个多月后的某一天，两人正坐在小卖部里吃着便当，林家平突然问起程程，明天有没有时间，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
程程第二天约好了跟导师讨论论文，便拒绝了他。等回到了宿舍，才察觉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劲。
她懵懵的打电话问江楚尔，不出意外的被江楚尔骂了榆木脑袋。
江楚尔问她，怎么到现在才感觉不对劲，之前林家平那么频繁的出现在她身边，她以为是什么原因？
程程老实回答，她以为，作为学生会干部的林家平是出于责任心，才主动关怀起年级里的边缘同学-也就是程程。
江楚尔差一点要从拍摄场地赶回来带她去检查脑子。
程程并没有恋爱的打算，这层窗户纸被捅破后，她不好意思再去图书馆。偶尔林家平发信息来约她，她也只能推脱，两人的联系渐渐减少。
毕业后两人成了同事，只不过林家平是第一批考进学校的希望之星，而程程是靠运气，补录进学校的第二批。
至于两人在一起的契机，也很老套。
程程和程爸在学校餐厅吃午饭时，正巧遇上了林家平和他的母亲。更巧的是，程爸和林家平的母亲竟也是一个学校的同僚。
于是两家人拼桌一起吃了午饭，气氛还不错。
回家后，程爸向程妈提起林家平，忍不住地夸赞他教养好，人也很优秀，在重点学校教实验班，前途光明，更难得的是他对教育有自己的理解，不仅仅只是在死读书。
程程很少见到他们这样称赞别人。
又过了几天，程程收到了来自林家平的信息，邀请她周末一起去看展览，这一次程程没有再拒绝。
今天工作结束的晚，她原本只是想来蹭口吃的，一不留神就多喝了几杯，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卡座里坐着的另外二人，面面相觑。
“渴了，我要喝水。” 江楚尔提出要求。
宋予祯这1个多小时被折腾的不轻，醉了的江楚尔一会儿要这一会儿要那，他受道德感驱使，不得不听命。
“我去给你拿。” 宋予祯咬咬牙。
“这有，别去了。” 另一人把水递给江楚尔。
江楚尔接过水杯，注意到那人的手：“你这手长的真不错，不弹琴可惜了。”
“眼神不错，我确实学过。”
“是吧，我就说嘛，” 江楚尔像小孩似的，得意起来：“我跟你说，我小时候也学过，可惜就考到5级，老师说我的手指头不够灵活，哈哈哈。”
正说话间，江楚尔瞧到个人影出现在卡座附近：“啊~你来啦~”
程程刚走近，江楚尔就踉踉跄跄的向她扑了过来。
江楚尔比程程高大半个头，不过非常瘦。
程程全身用力，勉强接住了江楚尔，鼻子里立刻涌进了苦涩的酒精味和江楚尔常用的桃子香水味。
“喝了多少啊？醉成这样。”
“没有喝多少，” 江楚尔摇头，贴着程程不松手，渐渐意识迷糊：“你来接我回家啦，真好。”
幸好苏盶及时赶到，程程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和江楚尔一起摔了。
“我来吧。”
苏盶接过江楚尔，还程程顺畅的呼吸。
“麻烦你了，那我们先回去了。” 苏盶跟宋予祯打招呼。
“没事，路上小心。”
“好。” 苏盶点点头，横抱起江楚尔走在前面。
程程拿上江楚尔的衣服和包，向宋予祯点了点头示意。
卡座里还坐着个人，不过帽子遮挡住了她大部分的视线，只依稀看到那人手腕处戴着什么，微弱的灯光下反射出点点银黑色的光。
程程没再多看，转身跟上苏盶。
看到江楚尔安静躺在车后座，程程放下心，掏出手机准备打车回家。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你还是先带她回去吧。”
“这么晚了，还是我送你比较安全。”
“真的不用，而且也不顺路。”
“程程，” 苏盶语气里带着一丝请求：“让我送你吧，不然我不放心。”
程程看到他眼里真切的关心，无奈点头：“好吧。”
苏盶开车一向平稳，江楚尔在后座睡的舒服，乖巧的笑了笑。程程回过头看她，只有在睡着了的时候，才能看出几分江楚尔从前的模样。
程程和江楚尔初二就认识了，后来程程又认识了苏盶。然后又过了几年，他们联合起来给了程程一个暴击，‘勾结’在了一起。
算起来，俩个人恋爱快3年了。
苏盶今年30岁了吧，程程记起前几天回家时，程妈和程爸还在饭桌上提到了他，颇为关心他的终身大事。
“今天周六，出门了吗，还是呆在家里？” 像是怕尴尬，苏盶主动搭话。
今天去了咖啡厅，出轨的男朋友向她提了分手，回来的路上鞋子被污水弄脏了，外套也被淋湿了。
程程不想说这些，会显得有点可怜。
“呆在家里看了会书。”
“下周末我们部门组织去爬山露营，有时间的话要不要一起去？小周之前还问起你，说很久没见到你了。小周你还记得吗？和我一个实验室的。”
程程回想了下，有点印象，那个叫‘小周’的男生总是穿着松垮垮的制服，瘦的像是营养不良似的。
他们这些埋头在研究所里搞生物实验的，大多不修边幅。苏盶虽然也不在意穿着打扮，但很爱干净，衣服总是熨的平平整整的。再加上平时有在健身，因此身材板正，也算得上是半个衣服架子。
“不去了，下周得备课。”
苏盶没回话，眉毛耷下来，像个倒八字。
“下次吧，爬山我也爬不动。”
“好。” 苏盶笑了笑，缓和了些。
车子稳稳停在小区门口。
“就停这吧。”
“我送你进去。”
“不用，就一点点路，你先送她回去吧，这么睡着得感冒了。”
苏盶回头看了眼后座：“那好。”
程程接着交代：“我问过王珊姐了，她明天没工作，让她睡吧。”
“好，进了家门给我发个信息。”
“好，再见。” 程程转身，刚走了一步，想起来什么，回头叫他：“下周什么时候有空去我家吃个饭吧，之前爸妈出去旅游，给你们带了点特产。”
“好的。” 苏盶点头。
*
第二天醒来，窗外那棵梧桐树上还残留着些雨渍，程程凑近窗户，闭上眼睛，大口呼吸起雨后清新的空气。
持续了多日的阴雨天气，在昨天那阵雷雨之后，终于有了转晴的趋势。
手机很安静，程程开始怀疑起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其实是场梦。
出门去买了些吃的，刚进家门手机就响了。
“喂”
“啊~” 犯罪嫌疑人嗓音沙哑。
“醒了？”
“醒了，头好痛啊。”
“该痛，” 程程冷漠：“是谁上次跟我保证再也不喝了。”
“我错了错了，” 江楚尔心虚：“今天我有空，请你吃顿好的，补偿你！”
程程瞥了一眼地上放着的空纸箱子：“算了，下次吧。”
既然已经分手了，东西总是要整理干净的。
挂了电话，程程将刚买的午饭拿出来，摆在桌上：一个面包，一瓶牛奶。
面包是师傅刚刚烤出来的，还很松软。程程坐在窗前，一口一口的吞完了面包，没觉得好吃，也不觉得难吃。
窗外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景色，那棵1米粗的梧桐树几乎占据了整个视野。树的背后是一堵高墙，墙的另一边有什么，程程不怎么好奇。
帮程程搬到这的那天，江楚尔一进门就皱起了眉毛和鼻子：“怎么这么暗，家具也好旧。”
“这里离学校近，上下班方便，价格也合适。”
江楚尔不满意：“要不你还是去我那住，远是远了点，省下的租房钱可以打车啊。而且你又不会做饭，跟我住还能吃上口热的。”
“没事，其实挺干净的，收拾收拾也不错。”
江楚尔没再坚持，在不大的房间里左看右看。
没一会儿，她停在窗口，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叫程程：“怪不得光线暗呢，你快来看这棵树，可真大。”
程程远远地瞧了一眼，点了点头，继续收拾房间。
“别假装看风景了，快帮我收拾，一会儿请你吃饭。”
小动作被识破，江楚尔嘻嘻哈哈的接过扫把。
2年多过去了，窗外的梧桐树似乎还是原来那样，没有什么变化。
程程也好像没有什么改变，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她和林家平才不能继续走下去了，她这么猜想。
--
程程和林家平的交往时间不算长，没多久东西就都整理完了。
她坐在屋子中间，看着手边零零散散的几件物品，和相比之下过于大了点的纸箱子，终于有了一点分手的实感。
占地面积最大的物件是一整套珍贵的纪念版字帖，林家平送给她时，说这能让他回忆起他们的初相遇。
程程以前的字不丑，但是由于写得过于随意，显得有些傲慢。
程妈以前常说：“隔壁10岁小孩写的字都要比你工整的多。”
升大四之后，程程想着自己以后也是要为人师表的，可不能给程家丢脸，就下了决心要好好练练字。平时在学校里也会带着字帖，空闲时就练个一张。
某天她回到宿舍时，发现字帖被拉在了图书馆，而图书馆才发了通知，第二天开始闭馆休息。
尽管时间有点晚，程程还是跑回了图书馆。有的时候她很执着。
到图书馆时，两个工作人员正在关门。
“等一下。” 程程累的气喘吁吁，她运动一向不行。
林家平就是其中一位，他转过身来，看着半弯着腰大喘气的程程，有些不解。
“同学，有什么事吗？我们要关门了。”
“不好意思...我有...有很重要....的东西拉在里面了，你看，可不可以，让我进去拿一下?”
林家平面露难色，另一位同学开口拒绝:“现在里面电都关掉了，没有灯也不好找东西，要不你过两天再来找吧？我们一般7点半来开门，你可以早点来。”
“就5分钟，我知道放在哪里的，马上就能找到，行吗？”
“要不我陪你进去找吧。” 林家平提议，一边打开了电筒。
“谢谢。”
程程心急，摸黑走在前面。上楼梯时，没注意踩了空，重重地摔了一跤。
林家平惊呼一声，小跑绕到了程程面前，半蹲着向程程伸出手：“同学你没事吧？”
估计是看程程没反应，林家平主动拉起程程的手臂，扶她站起来：“光线很暗，注意安全。”
然后他又补了句：“不用这么急的，我陪你一起找。”
“谢谢。” 程程的手臂处传来一阵暖意。
字帖依旧在原位，程程翻开来看了看，松了口气。
还好，笔还在。
这只钢笔是她生日时收到的礼物，虽然她觉得有些老土，一直没怎么用过，不过真要是给弄丢了，肯定得挨骂了吧。
程程把笔和字帖护在胸前，感激的对林家平说：“谢谢你，我找到了。”
出了图书馆的门，程程再次向两人道了谢，然后转过身，一瘸一拐的走回宿舍。
“她刚急着找什么呢？”守在门口的那人问林家平。
“一本字帖。”
“字帖？字帖有什么大不了的，就为了找这个给摔成这样？”
林家平摇摇头，不解又好奇：“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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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还是林家平先认出了程程。
大学的选修课上，隔了好几排座位，林家平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程程。
程程却思考了很久，也没想起来眼前这位友善的跟她打招呼的同学叫什么名字。
林家平不介意，主动帮助程程恢复记忆:“那天晚上图书馆正要关门的时候，你来找字帖，之后还摔了一跤呢。”
“哦，是你，” 程程想起来了：“上次多谢你了。”
那以后，林家平去图书馆时，总是会顺便帮程程也占个位子。同样在备考，林家平便主动和程程分享学习资料和最新的资讯。有时看书看的晚了，他也会邀请程程一起去图书馆旁的小卖部里去吃些东西。
1个多月后的某一天，两人正坐在小卖部里吃着便当，林家平突然问起程程，明天有没有时间，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
程程第二天约好了跟导师讨论论文，便拒绝了他。等回到了宿舍，才察觉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劲。
她懵懵的打电话问江楚尔，不出意外的被江楚尔骂了榆木脑袋。
江楚尔问她，怎么到现在才感觉不对劲，之前林家平那么频繁的出现在她身边，她以为是什么原因？
程程老实回答，她以为，作为学生会干部的林家平是出于责任心，才主动关怀起年级里的边缘同学-也就是程程。
江楚尔差一点要从拍摄场地赶回来带她去检查脑子。
程程并没有恋爱的打算，这层窗户纸被捅破后，她不好意思再去图书馆。偶尔林家平发信息来约她，她也只能推脱，两人的联系渐渐减少。
毕业后两人成了同事，只不过林家平是第一批考进学校的希望之星，而程程是靠运气，补录进学校的第二批。
至于两人在一起的契机，也很老套。
程程和程爸在学校餐厅吃午饭时，正巧遇上了林家平和他的母亲。更巧的是，程爸和林家平的母亲竟也是一个学校的同僚。
于是两家人拼桌一起吃了午饭，气氛还不错。
回家后，程爸向程妈提起林家平，忍不住地夸赞他教养好，人也很优秀，在重点学校教实验班，前途光明，更难得的是他对教育有自己的理解，不仅仅只是在死读书。
程程很少见到他们这样称赞别人。
又过了几天，程程收到了来自林家平的信息，邀请她周末一起去看展览，这一次程程没有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