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
她不信邪试了几次，在湖中摸索许久，依然不得门法。
黑着脸从湖中出来，原本烦躁的心在看到此时已经一脸泛起紫黑的慕怀青心头一紧。
急忙上前扶起，轻拍他的脸：“慕师兄，慕师兄，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为了防止毒素攻心，殷姒封住他的心脉，开始用灵力为慕怀青疏导，稍微让他恢复了一丝清明。
慕怀青撑着混沌的脑袋睁开眼，被毒素影响眼底也染上浅浅的紫黑。
“慕师兄，你总算醒了。”看到他醒来，殷姒明显松了口气。
想起她刚才在慕怀青身上探出来的伤，又忍不住责备道：“师兄，你身上除了蛇毒还有一处旧伤，你既然受了伤为何不好好修养，还要来监督弟子试炼。”
慕怀青却只定定看着她，微微牵起嘴角，并不说话。
“……”
她都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了。
半晌才听到他哑着嗓子道：“我倒是庆幸我来了。”
殷姒闻言再次沉默，不过她很快就被慕怀青痛苦的呻吟吸引。
连忙扶住他：“我们不在蓝玉谷，暂时回不了宗门，但你的毒不能再耽误了，我现在用灵力将毒逼出来，你忍耐一下。”
蛇毒霸道，几乎沾染上了五脏六腑，没有药物辅助强行逼毒无异于刮骨疗伤。
随着殷姒菁纯的灵力涌入，慕怀青不堪忍受地微微发颤，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她已经尽量温和了，奈何剑修的功法路数一向都是猛烈迫人又直白危险，根本毫无和缓可言。
“唔……”
又一声痛苦的呜咽，慕怀青被体内激烈斗争的灵力折磨得彻底失了力气，堪堪靠在她的肩膀上。
汗水打湿了他两鬓的发丝，沿着脸颊没入苍白的唇，微垂的眼睫也挂上了几颗欲落不落的水珠，更显出一种难言的脆弱。
慕怀青靠在殷姒肩上，鼻尖萦绕着属于殷姒独特的冷香，似雪山之巅绽放的雪莲，沁入心肺地冷冽醉人。他只能靠着这股贪恋的气息维持着岌岌可危的神志。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慕怀青快要晕死过去的时候，殷姒终于停了下来，又喂给他一颗调息疗养的丹药。
看着慕怀青恢复正常的脸色，她才将提起的心放下。
殷姒将遭遇的古怪之事告诉他，没想到慕怀青听了诧异一瞬，随即想到什么般突然开口道：“师妹可知道镜湖。”
他说的镜湖不会就是这个古怪的湖吧，殷姒摇摇头等着他的下文。
“蓝玉谷曾经有过一个传闻，镜中湖，湖中月，月入妄门，虚实相生。”
殷姒听完微微蹙眉：“你是说这面湖连着一虚一实两个蓝玉谷？”
可她已经反复试了几次，回不去了。
慕怀青点点头：“我也是偶然在一本奇域志上看到过，原本只以为又是散人闲士胡编乱造，但现在看来确有此事了。”
“那上面记载了怎么出去吗？”
“没有。”
殷姒有些失望，
“月入妄门……月入妄门……”她来回咀嚼这句话，总感觉关键就在这。
慕怀青看她想得入迷，开口提醒：“兴许和星宿位置相关。”
殷姒的确也在往这方面想，但却是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妄门，这可如何是好。
暂时想不到出去的办法，俩人只好在湖边修养。
趁慕怀青调息之际，殷姒往两边的山脊处查探，却在恍惚间听见一道极其细微的沙沙声。
不动声色地跃上一棵树，猫着腰往下看去，这一看差点没把她吓得直接从树上滚下来。
在不远处溪流汇聚而成的浅水洼地中，数条犀咝蝰紧密的纠缠在一起，繁复错落的花纹迷人又危险，殷红的蛇信在森然的毒牙之间闪烁，随着蛇身缓慢地游移，水色间光滑的蛇麟泛起微光，好看却致命。
整整一窝犀咝蝰！
殷姒身子绷紧，心提到了嗓子眼，呼吸都轻了几分，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
她心情跌至谷底，面沉如水。打算回去找慕怀青商量对策，再找不到回去的办法，他们真得死在这了。
没想到半路上就遇到同样来找她的慕怀青，她正想开口，却被慕怀青一个手势禁声。
殷姒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她疑惑的看向慕怀青，顺着他眼神的示意往左看去。
两只长翼血蝠正挂在不远处的树枝上，红到发黑的眼睛一眨不眨，时不时转头像是在找什么。
危险不言而喻，俩人费尽全力遮掩声息，最终还是引起了注意。
血蝠一般成群捕食，他们俩现在明显不是血蝠的对手，更何况有伤在身，只能借助地形边打边退。
为了不再引来犀咝蝰雪上加霜，她带着慕怀青往另一边的山背跑去，两人在血蝠的围攻下狼狈不已。
“殷师妹，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又勉力躲过一次血蝠的攻击，慕怀青原本就元气大伤，此时早已经是强弩之末。
殷姒也不好过，身上挂了不少彩，可仍然稳稳地扶住慕怀青。
“我拖住它们，你先走。”他惨白的唇吐出毫不犹豫的坚决，慕怀青作势就要将她推开。
殷姒阻止了他：“师兄，我们谁也走不了。”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的身还几率微乎其微。
真见鬼了，这里的蓝玉谷怎么跟死人窟似的，毒物遍地，金丹期的妖兽还跟白菜一样成群出没，殷姒心里没好气地暗啐一声。
又挡住一只往她身上扑的血蝠，还没等她匀会儿气，余光中瞥见一只血蝠正张着嘴咬向慕怀青的后颈，而他此时却被身前的血蝠纠缠得无瑕顾及身后。
“小心！”
殷姒挥出一剑斩断蝠翼，却被急眼的血蝠钻孔在右肩处狠狠抓了一把，瞬间皮开肉绽，伤口深可见骨。
浓郁的血腥味刺激得血蝠更加激动，重伤之下殷姒持剑的手颤了几分。
“殷姒！”
慕怀青看到这一幕心惊肉跳，连师妹都不叫了，急忙过来扶住殷姒，言语满是自责：“都怪我。”
殷姒疼得冷汗直流，心中的不甘和愤懑似要冲出胸腔。
在挣扎得筋疲力尽之时，俩人靠在一起，慕怀青突然笑起来，略显嘶哑的声音在血蝠尖利的叫声中被衬出几分温柔。
“殷师妹，其实我知道你在蓝玉谷的时候想要说什么。”
殷姒紧抿着唇没说话，她不喜欢这样交代后事一般的颓靡之音。
慕怀青却没停下：“无论如何，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我很抱歉我的一意孤行让你感到困扰，但如今我反而无憾了。”
在他的世界里，什么都没有殷姒重要，就算他今天死在这里，唯一的遗憾也只是没能把殷姒救出去。但是一想到他们最后是死在一起的，他又不合时宜的感到一种诡异的幸福。
殷姒此时却瞳孔紧缩，满脸的不可置信，倒不是因为听到慕怀青临死前对她的真挚表白，而是眼前出现的一只闪烁着暗紫银白流光的蝴蝶。
是梦里那只！
流光溢彩的蝴蝶在满目疮痍的战场中显得格格不入，好像除了她也没人看见。
殷姒急忙打断慕怀青问道：“你看见一只蝴蝶没有？”
“……没有。”慕怀青以为殷姒已经出现了幻觉，顿时更加心痛。
殷姒此时却是满脑子都要团成浆糊了，还没想明白这蝴蝶的来历就又被攻击得愈发猛烈的血蝠夺去心神。
那只蝴蝶翩翩飞到她的面前一晃，随即转身朝着他们身后的一处山体间突出来的巨石飞去，就在碰到巨石的瞬间没入山体，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从未出现。
殷姒始终分了心神注意着它，见此心中隐隐有了一丝决断。
趁着打斗的间隙一把拉住慕怀青，慕怀青不明所以，转头才发现殷姒要带着他往石头上撞。
慕怀青：！！！
就在一只血蝠即将咬上俩人的脖颈之时，分毫之差，俩人已经撞进了一个阴暗潮湿的洞中。
殷姒和慕怀青都已经筋疲力尽，此时因为惯性直接摔在地上，而他们进来的地方看上去却是一道严丝合缝的山体。
殷姒爬起来伸手摸了摸，实质的泥土和石块在潮湿的环境下显得黏腻湿冷。
“师妹，你是怎么知道……？”慕怀青出声问道。
“看到一只蝴蝶飞到这里不见了。”
“……”所以她刚才问他的话不是产生了幻觉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洞，但好在他们暂时摆脱了那群血蝠。
寂静的山洞里只余下水滴的声音，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他们便朝着有些许光亮的地方走去。
慕怀青担心殷姒的伤，想看一下她受伤的情况，黑暗中却又怕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口，只能小心翼翼护着她。
走近光源，原来只是一些会发光的石头，这个洞穴明显是地下暗穴，几乎没有生物活动的痕迹。
巨大的钟乳石聚集水滴，不断地侵蚀着地面，水汽被笼在其间寻路无门。
查探了一圈，虽然没有危险，但他们也找不到出去的路，殷姒心中暗叹一口气，靠着一块发光的石头坐下。
慕怀青借着微弱的光查看她的伤，原本不安担忧的脸色更甚，眉头皱得死紧。
森然的白骨已经透出皮肉，血肉翻飞，爪痕一直延伸至背部，衣服上早就被大片的血渍浸染。
似是为了不让他担心，殷姒半开玩笑说到：“还好它没毒。”语气轻快如往常。
气氛却没缓和半分，慕怀青难得沉默的没搭话。
半晌，才听他轻声道：“你总是这样。”轻轻提起，又轻轻放下，却偏偏能惹得人为她心慌意乱，牵肠挂肚。
“嗯？”在疼痛的麻痹下，殷姒有些神思恍惚，这回实在没太听清。
慕怀青见她难受，喂了她一颗止血回灵的丹药，就要运功帮她疗伤。
殷姒抬手制止他，微微摇摇头，“你也伤得不轻，别浪费灵力了。”
“不，我……”
慕怀青话未说完，倒是一口血呕了出来，之前苍白的脸色如今更是惨状若鬼。
殷姒无奈按下他的手，没成想却被慕怀青紧紧抓住，又顺势轻轻环住她的腰肢。
“……慕师兄。”
“这样暖和些。”
算了，她现在也没力气管他了。
俩人相对无言，只静静调息着。
慕怀青满心满眼都是怀里的殷姒，虽然看不真切，但彼此身上相互交错的体温让他心满意足，根本不舍得闭眼。
身上的伤到底是重的，过了许久殷姒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感觉好些了吗？”清朗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殷姒有些诧异，他一直守着吗？
黑着脸从湖中出来，原本烦躁的心在看到此时已经一脸泛起紫黑的慕怀青心头一紧。
急忙上前扶起，轻拍他的脸：“慕师兄，慕师兄，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为了防止毒素攻心，殷姒封住他的心脉，开始用灵力为慕怀青疏导，稍微让他恢复了一丝清明。
慕怀青撑着混沌的脑袋睁开眼，被毒素影响眼底也染上浅浅的紫黑。
“慕师兄，你总算醒了。”看到他醒来，殷姒明显松了口气。
想起她刚才在慕怀青身上探出来的伤，又忍不住责备道：“师兄，你身上除了蛇毒还有一处旧伤，你既然受了伤为何不好好修养，还要来监督弟子试炼。”
慕怀青却只定定看着她，微微牵起嘴角，并不说话。
“……”
她都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了。
半晌才听到他哑着嗓子道：“我倒是庆幸我来了。”
殷姒闻言再次沉默，不过她很快就被慕怀青痛苦的呻吟吸引。
连忙扶住他：“我们不在蓝玉谷，暂时回不了宗门，但你的毒不能再耽误了，我现在用灵力将毒逼出来，你忍耐一下。”
蛇毒霸道，几乎沾染上了五脏六腑，没有药物辅助强行逼毒无异于刮骨疗伤。
随着殷姒菁纯的灵力涌入，慕怀青不堪忍受地微微发颤，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她已经尽量温和了，奈何剑修的功法路数一向都是猛烈迫人又直白危险，根本毫无和缓可言。
“唔……”
又一声痛苦的呜咽，慕怀青被体内激烈斗争的灵力折磨得彻底失了力气，堪堪靠在她的肩膀上。
汗水打湿了他两鬓的发丝，沿着脸颊没入苍白的唇，微垂的眼睫也挂上了几颗欲落不落的水珠，更显出一种难言的脆弱。
慕怀青靠在殷姒肩上，鼻尖萦绕着属于殷姒独特的冷香，似雪山之巅绽放的雪莲，沁入心肺地冷冽醉人。他只能靠着这股贪恋的气息维持着岌岌可危的神志。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慕怀青快要晕死过去的时候，殷姒终于停了下来，又喂给他一颗调息疗养的丹药。
看着慕怀青恢复正常的脸色，她才将提起的心放下。
殷姒将遭遇的古怪之事告诉他，没想到慕怀青听了诧异一瞬，随即想到什么般突然开口道：“师妹可知道镜湖。”
他说的镜湖不会就是这个古怪的湖吧，殷姒摇摇头等着他的下文。
“蓝玉谷曾经有过一个传闻，镜中湖，湖中月，月入妄门，虚实相生。”
殷姒听完微微蹙眉：“你是说这面湖连着一虚一实两个蓝玉谷？”
可她已经反复试了几次，回不去了。
慕怀青点点头：“我也是偶然在一本奇域志上看到过，原本只以为又是散人闲士胡编乱造，但现在看来确有此事了。”
“那上面记载了怎么出去吗？”
“没有。”
殷姒有些失望，
“月入妄门……月入妄门……”她来回咀嚼这句话，总感觉关键就在这。
慕怀青看她想得入迷，开口提醒：“兴许和星宿位置相关。”
殷姒的确也在往这方面想，但却是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妄门，这可如何是好。
暂时想不到出去的办法，俩人只好在湖边修养。
趁慕怀青调息之际，殷姒往两边的山脊处查探，却在恍惚间听见一道极其细微的沙沙声。
不动声色地跃上一棵树，猫着腰往下看去，这一看差点没把她吓得直接从树上滚下来。
在不远处溪流汇聚而成的浅水洼地中，数条犀咝蝰紧密的纠缠在一起，繁复错落的花纹迷人又危险，殷红的蛇信在森然的毒牙之间闪烁，随着蛇身缓慢地游移，水色间光滑的蛇麟泛起微光，好看却致命。
整整一窝犀咝蝰！
殷姒身子绷紧，心提到了嗓子眼，呼吸都轻了几分，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
她心情跌至谷底，面沉如水。打算回去找慕怀青商量对策，再找不到回去的办法，他们真得死在这了。
没想到半路上就遇到同样来找她的慕怀青，她正想开口，却被慕怀青一个手势禁声。
殷姒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她疑惑的看向慕怀青，顺着他眼神的示意往左看去。
两只长翼血蝠正挂在不远处的树枝上，红到发黑的眼睛一眨不眨，时不时转头像是在找什么。
危险不言而喻，俩人费尽全力遮掩声息，最终还是引起了注意。
血蝠一般成群捕食，他们俩现在明显不是血蝠的对手，更何况有伤在身，只能借助地形边打边退。
为了不再引来犀咝蝰雪上加霜，她带着慕怀青往另一边的山背跑去，两人在血蝠的围攻下狼狈不已。
“殷师妹，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又勉力躲过一次血蝠的攻击，慕怀青原本就元气大伤，此时早已经是强弩之末。
殷姒也不好过，身上挂了不少彩，可仍然稳稳地扶住慕怀青。
“我拖住它们，你先走。”他惨白的唇吐出毫不犹豫的坚决，慕怀青作势就要将她推开。
殷姒阻止了他：“师兄，我们谁也走不了。”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的身还几率微乎其微。
真见鬼了，这里的蓝玉谷怎么跟死人窟似的，毒物遍地，金丹期的妖兽还跟白菜一样成群出没，殷姒心里没好气地暗啐一声。
又挡住一只往她身上扑的血蝠，还没等她匀会儿气，余光中瞥见一只血蝠正张着嘴咬向慕怀青的后颈，而他此时却被身前的血蝠纠缠得无瑕顾及身后。
“小心！”
殷姒挥出一剑斩断蝠翼，却被急眼的血蝠钻孔在右肩处狠狠抓了一把，瞬间皮开肉绽，伤口深可见骨。
浓郁的血腥味刺激得血蝠更加激动，重伤之下殷姒持剑的手颤了几分。
“殷姒！”
慕怀青看到这一幕心惊肉跳，连师妹都不叫了，急忙过来扶住殷姒，言语满是自责：“都怪我。”
殷姒疼得冷汗直流，心中的不甘和愤懑似要冲出胸腔。
在挣扎得筋疲力尽之时，俩人靠在一起，慕怀青突然笑起来，略显嘶哑的声音在血蝠尖利的叫声中被衬出几分温柔。
“殷师妹，其实我知道你在蓝玉谷的时候想要说什么。”
殷姒紧抿着唇没说话，她不喜欢这样交代后事一般的颓靡之音。
慕怀青却没停下：“无论如何，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我很抱歉我的一意孤行让你感到困扰，但如今我反而无憾了。”
在他的世界里，什么都没有殷姒重要，就算他今天死在这里，唯一的遗憾也只是没能把殷姒救出去。但是一想到他们最后是死在一起的，他又不合时宜的感到一种诡异的幸福。
殷姒此时却瞳孔紧缩，满脸的不可置信，倒不是因为听到慕怀青临死前对她的真挚表白，而是眼前出现的一只闪烁着暗紫银白流光的蝴蝶。
是梦里那只！
流光溢彩的蝴蝶在满目疮痍的战场中显得格格不入，好像除了她也没人看见。
殷姒急忙打断慕怀青问道：“你看见一只蝴蝶没有？”
“……没有。”慕怀青以为殷姒已经出现了幻觉，顿时更加心痛。
殷姒此时却是满脑子都要团成浆糊了，还没想明白这蝴蝶的来历就又被攻击得愈发猛烈的血蝠夺去心神。
那只蝴蝶翩翩飞到她的面前一晃，随即转身朝着他们身后的一处山体间突出来的巨石飞去，就在碰到巨石的瞬间没入山体，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从未出现。
殷姒始终分了心神注意着它，见此心中隐隐有了一丝决断。
趁着打斗的间隙一把拉住慕怀青，慕怀青不明所以，转头才发现殷姒要带着他往石头上撞。
慕怀青：！！！
就在一只血蝠即将咬上俩人的脖颈之时，分毫之差，俩人已经撞进了一个阴暗潮湿的洞中。
殷姒和慕怀青都已经筋疲力尽，此时因为惯性直接摔在地上，而他们进来的地方看上去却是一道严丝合缝的山体。
殷姒爬起来伸手摸了摸，实质的泥土和石块在潮湿的环境下显得黏腻湿冷。
“师妹，你是怎么知道……？”慕怀青出声问道。
“看到一只蝴蝶飞到这里不见了。”
“……”所以她刚才问他的话不是产生了幻觉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洞，但好在他们暂时摆脱了那群血蝠。
寂静的山洞里只余下水滴的声音，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他们便朝着有些许光亮的地方走去。
慕怀青担心殷姒的伤，想看一下她受伤的情况，黑暗中却又怕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口，只能小心翼翼护着她。
走近光源，原来只是一些会发光的石头，这个洞穴明显是地下暗穴，几乎没有生物活动的痕迹。
巨大的钟乳石聚集水滴，不断地侵蚀着地面，水汽被笼在其间寻路无门。
查探了一圈，虽然没有危险，但他们也找不到出去的路，殷姒心中暗叹一口气，靠着一块发光的石头坐下。
慕怀青借着微弱的光查看她的伤，原本不安担忧的脸色更甚，眉头皱得死紧。
森然的白骨已经透出皮肉，血肉翻飞，爪痕一直延伸至背部，衣服上早就被大片的血渍浸染。
似是为了不让他担心，殷姒半开玩笑说到：“还好它没毒。”语气轻快如往常。
气氛却没缓和半分，慕怀青难得沉默的没搭话。
半晌，才听他轻声道：“你总是这样。”轻轻提起，又轻轻放下，却偏偏能惹得人为她心慌意乱，牵肠挂肚。
“嗯？”在疼痛的麻痹下，殷姒有些神思恍惚，这回实在没太听清。
慕怀青见她难受，喂了她一颗止血回灵的丹药，就要运功帮她疗伤。
殷姒抬手制止他，微微摇摇头，“你也伤得不轻，别浪费灵力了。”
“不，我……”
慕怀青话未说完，倒是一口血呕了出来，之前苍白的脸色如今更是惨状若鬼。
殷姒无奈按下他的手，没成想却被慕怀青紧紧抓住，又顺势轻轻环住她的腰肢。
“……慕师兄。”
“这样暖和些。”
算了，她现在也没力气管他了。
俩人相对无言，只静静调息着。
慕怀青满心满眼都是怀里的殷姒，虽然看不真切，但彼此身上相互交错的体温让他心满意足，根本不舍得闭眼。
身上的伤到底是重的，过了许久殷姒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感觉好些了吗？”清朗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殷姒有些诧异，他一直守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