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所以风琴说对不起
风琴夏织沉默地回到松涛区。
宽敞地住处无法令她感觉到温暖，
蜷缩在沙发上，风琴心情有些复杂。
回忆起今晚柏原在舞台上悠然自若的模样，
还有刚才他自爆说出那些令她讶然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将这些事情不作保留地说出来？
没有哪个笨蛋会向喜欢的女生毫无保留的，说出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风琴夏织不是笨蛋，她猜到了少年自暴自弃背后的目的。
他已经放弃。
风琴将小脑袋埋在抱枕中间，有些委屈。
虽然柏原为了帮自己出气，那样对待麻仓沙纪。
可那种手段做法，她没有办法认可，甚至感觉到不适。
她不希望，也不想看到柏原是这样的人。
这样的柏原，和演奏钢琴的柏原不是同一个人。
她想象中的柏原清显，不该是这样的人。
应该是那种爽朗温柔的男孩才对。
为什么不能好好听自己说完呢。
为什么要急匆匆地说出那些话。
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她不是笨蛋，如何不明白柏原为何会生气。
不得不承认，文化祭如果没有柏原，此刻或许自己还在焦头烂额，收拾着一地烂摊子才对。
那是一颗喜欢着自己的心，即便是带着灰色。
难道今晚自己说的话，真的那么伤人么……
从小到大，并无任何朋友的风琴夏织，不得不迷茫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
回想到柏原最后挤出笑容说‘不会让你为难，明天我会退部。’
这句话，不知为何，让她心里莫名地难受起来，她难受的时候，便会下意识地抱紧枕头或者被子。
什么都好，只要能让她拥抱。
明明柏原与她，连朋友都不是。
明明柏原自己也承认，他的行为是那么地恶劣。
但指责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因为喜欢自己，才去做那些事情。
这也是错的么，是还是不是？
收拾好心情的风琴夏织，久违地来到客厅的一角，触摸被琴罩遮盖的三角钢琴。
纤细的手指碰上一点点灰尘，终于，她掀开，露出那架黑色的三角钢琴。
然而，当她坐在钢琴前，陷入久久地沉默。
闭上双眼，眼里浮现的，都是母亲的模样。
铃姨见她长久坐在钢琴前一言不发，不由有些担心，欲言又止，总觉得今晚的夏织，古怪得很。
终于，她见风琴夏织动了，白皙的手指略显生涩的在琴键上跳跃，一个个美妙的音符回荡在客厅之中。
铃姨脸上露出笑容，觉得风琴弹的确是不错。
一曲终了，铃姨轻轻鼓掌：“夏织，弹得很好呢。”
风琴的身子微微僵硬，一言不发地低下头。
弹的……很好吗？
那为什么还是听不见呢。
自从她的母亲离世后，她恐惧地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听到钢琴的声音。
起初以为是钢琴坏了。
但父亲很疑惑地说，他能听清自己弹奏钢琴的声音，其他人也听得清楚。
并且录下自己演奏钢琴的声音。
然而面对一片虚无的录音，风琴夏织更加的不安，她甚至以为是父亲在和自己开玩笑。
但无论是其他人演奏的钢琴，互联网上的音频，她统统无法从中听见钢琴的声音。
父亲带她去数家医院检查，都显示耳朵、大脑没有病变，没有任何器官受损。
最后心理医生给出建议，或许是心理压力过大导致。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碰过钢琴。
原以为今晚，柏原弹奏的钢琴或许证明，她的病已经痊愈。
已经痊愈了吧？
然而此时，风琴夏织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百褶裙上。
少女像只哭花的狸猫啜泣。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听不见。”
“又为什么，只能听见你的声音。”
富丽堂皇的居室，无人回答。
——
文化祭最后以完美落幕，大受好评。
出乎意料的是，月峰高中出名了。
原因不出意外便是是明星大冢爱的到来，以及一位少年的钢琴演奏。
这两段视频在互联网上飞快传播，月峰高中同学们都惊讶地发现，不少在其他学校认识的同学，都好奇地打听确有此事？还有询问柏原的姓名信息。
除了大冢爱的演唱外，柏原清显的钢琴独奏也十分引人注目。
年纪轻轻，最多十六七岁的少年，炫技般地弹奏高难度钢琴曲李斯特的，引起网上一些音乐人的热议。
甚至还有浮夸地用标题引发争论不休，很是热闹。
但基本上为月峰高中带来都是正面的影响，此次文化祭的其他视频也在互联网上广为流传，算是小小出名一把。
校方是高兴得不得了。
后面柏原才知道，原来羽生姐在文化祭后打过电话，说有记者想要采访一下自己。
但那时柏原手机关机，一直没接听电话便作罢。
柏原并没有可惜，采访什么的，虽然出名不错很爽，但麻烦得要命。
他还想琢磨如何隐蔽地跑路。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
他这个一岁零几百个月大的孩子想要一份微不足道的儿童节礼物，比如富婆抱抱，御姐亲亲之类的。
遗憾地放下手机，柏原有些惆怅，御姐亲亲没有了。
午休，和山崎正人一起去食堂。
路上山崎有些惊讶，问他怎么没有去文学部吃便当。谷
柏原耸肩没有说什么。
拥挤地人潮，一群恶鬼扑在食堂的售卖窗口，估摸这架势，排队没有二十分钟别想买到，令两人有些无奈。
这也太久了。
“柏原，你说要吃什么？”山崎忽然问。
“玉米三明治加一份炸猪排吧。”
“行。”
山崎莫名其妙地应了一声，深呼吸一口，大喊一声：
“快看，钢琴王子来了！他的钢琴这么棒，签名一定很值钱，实在不行拿他的合照与学妹学姐吹嘘也不错！”() ()
嘈杂的食堂，忽然安静下来。
柏原：……
看着无数双目光死死盯着自己，尽皆好奇打量，柏原头皮发麻，随之而来的是几乎可以抠脚挖别墅的社会性死亡现场。
尴尬得令人几乎想要扛起电车连夜逃离东京。
他欲言又止，浑身汗毛竖立，很想骂人，山崎人呢！
这地方没法呆了。
转眼一瞧，原来山崎借着这个空档不知何时挤进窗口，正屁颠屁颠忙碌着呢。
-
-接吻就现在
-
一般午休，柏原会出现在文学部，偶尔撩撩风琴，或是静静欣赏两位美少女的身姿。
但今天并没有。
浅羽千鹤也没有询问他去了，后面才知道原来浅羽千鹤今日请假未来。
巫女小姐不在，也看不到风琴的身影，说实话，有些不太习惯。
柏原懒洋洋地趴在桌上，身边倒是有不少同学好奇地围着他。
‘诶柏原你会弹钢琴呀！’‘和大冢爱这样的明星一起表演，你出名了！’‘柏原君你的Line多少？’‘嘻嘻，柏原，我有个学妹，想要你的签名，帮帮忙呗？’‘能不能帮忙要个大冢爱的签名嘛’
诸如此类的话语，令柏原无奈，好在午休很快，转眼便上课。
身为学生，本职是学习，不是谈恋爱。
不然以为和动漫一样，都不需要上课么。
这是万万不行。
瘦削的老师正在讲述日本史，这方面涉及到中国的内容比较多，也比较细，从张骞出使西域到起义，从班固的汉书到义和团，这些也都是考试的范围，一些内容主要集中在历史上中国文化对日本的影响。
后排靠窗，柏原记录着笔记，偶尔将目光投向窗外。
绿草如茵，夏风吹拂。
宁静的高中生活让人沉醉，惬意慵懒像是躺在棉花糖做的床铺上。
-风琴
下课时，一条来自Line的信息，让柏原失笑。
看来，风琴夏织是巴不得自己离开，也好，看起来先前，倒是自己自作多情。
即便是性子沉稳的柏原，也忍不住自嘲一笑。
真是失败呢。
傍晚拒绝了山崎正人去电玩城的邀请。
话说，风琴夏织为何偏偏约定在五点？
柏原留在教室，帮值日生打理完卫生。
好巧不巧，今天的值日生是神崎心海。
“谢谢……”神崎软糯地道谢，轻声说。
“没事，我也是有点事情才留下来，钥匙给我吧，明天我会第一个来学校开门的。”柏原笑着说。
“嗯……”
犹豫片刻，神崎好奇地问：“其实，很惊讶呢，没想到柏原君，会那么一手漂亮的钢琴。”
“漂亮？”柏原失笑，少女，形容错了吧。
“是的……感觉，感觉柏原君很出人意料，像是一个低调的，低调的……”
神崎心海声音很小声，柏原纳闷得听不清。
而后她匆匆告辞。
落日弥漫，余晖散落。
教室里，只剩他一人的身影。
百无聊赖地撑着手臂，孤单地朝操场望去。
隐隐约约地，听见一声清脆的棒球声响。
说起来，日本文学中，也酷爱描写落日。
柏原平日里有空，也喜欢看一些日本文学，也知道不少作家。
夏目漱石，川端康成，森鸥外，渡边淳一，太宰治，三岛由纪夫等等，新生代作家，他就看过一篇，貌似是讲盲女的故事，那个作者还有一本
不过看多了，他也认同林少华先生，就是翻译了村上春树很多本的那个作家的一句话：
‘日本文学不宜多看，越看人越小，越内敛，缩进壳里钻不出来；俄法文学则越看人越大，越外向，令人拍案而起奋然出阵。’
说白啦，日本文学容易让读者陷入一种敏感的情绪、内省的思考之中，从而导致心情的低落，俄法文学则会调动读者对外部世界的情感，唤起认知与改造世界的愿望，从而导致心情的高涨。
柏原还记得看完网上热传的后抑郁的心态，怪不得是网抑云热门评论的常客。
就这般胡思乱想，思维漫无目的地飘散，时间像是沙漏，以不可抗拒的架势流逝。
起身，柏原将教室锁好，准备前往文学互助部。
天知道风琴为何要约在五点，退部什么，还要办理手续，也太认真了吧？柏原腹诽想道。
不过，风琴这般举动，也割断柏原最后一丝幻想。
轻叹一声，迎着橘红的夕阳，在树枝头，一只只乌鸦凄厉的叫声中，柏原踏入社团大楼。
不出意料，此时这些社团几乎空无一人。
除了正儿八经的体育类社团认真得很，其他兴趣爱好社团可没那么严。
脚步回响在三楼狭长的廊道，已经能看到文学部的门牌。
既然已经作出决定，柏原也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干脆利落地推开文学部的门。
清冷的少女平静地坐在椅子上，白色衬衫和百褶裙打理得一丝不苟，就像优秀的她。
她捧着文库本，垂于腰间细腻的青丝，不时被窗户带来的晚风吹起，在柔和地夕阳下，柏原不知曾多少次见过这幅画面。
但今天，是最后一次。
柏原随意地坐在风琴夏织的对面，她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仍旧沉浸在书中的世界。
所以，是给自己下马威？
有点摸不清头脑，心想风琴再如何，也不可能做出如此幼稚的行为。
但她这幅不言不语的姿态，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不清楚。
柏原将视线挪移开来，窗帘的角落下，小白猫悠闲闭目憩息，毛茸茸地尾巴一摇一晃，显然惬意极了。
文学部，很安静。
平静下来的柏原，自然没有像昨晚一样生气，而是很有耐心地等候。
他一声不吭，就这样盯着风琴夏织。
盯着她如水的眼眸，俏丽的侧脸，目不转睛，又略显轻佻。
请不要这般效仿，长时间这般盯着女生看，是十分失礼且不绅士。
宽敞地住处无法令她感觉到温暖，
蜷缩在沙发上，风琴心情有些复杂。
回忆起今晚柏原在舞台上悠然自若的模样，
还有刚才他自爆说出那些令她讶然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将这些事情不作保留地说出来？
没有哪个笨蛋会向喜欢的女生毫无保留的，说出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风琴夏织不是笨蛋，她猜到了少年自暴自弃背后的目的。
他已经放弃。
风琴将小脑袋埋在抱枕中间，有些委屈。
虽然柏原为了帮自己出气，那样对待麻仓沙纪。
可那种手段做法，她没有办法认可，甚至感觉到不适。
她不希望，也不想看到柏原是这样的人。
这样的柏原，和演奏钢琴的柏原不是同一个人。
她想象中的柏原清显，不该是这样的人。
应该是那种爽朗温柔的男孩才对。
为什么不能好好听自己说完呢。
为什么要急匆匆地说出那些话。
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她不是笨蛋，如何不明白柏原为何会生气。
不得不承认，文化祭如果没有柏原，此刻或许自己还在焦头烂额，收拾着一地烂摊子才对。
那是一颗喜欢着自己的心，即便是带着灰色。
难道今晚自己说的话，真的那么伤人么……
从小到大，并无任何朋友的风琴夏织，不得不迷茫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
回想到柏原最后挤出笑容说‘不会让你为难，明天我会退部。’
这句话，不知为何，让她心里莫名地难受起来，她难受的时候，便会下意识地抱紧枕头或者被子。
什么都好，只要能让她拥抱。
明明柏原与她，连朋友都不是。
明明柏原自己也承认，他的行为是那么地恶劣。
但指责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因为喜欢自己，才去做那些事情。
这也是错的么，是还是不是？
收拾好心情的风琴夏织，久违地来到客厅的一角，触摸被琴罩遮盖的三角钢琴。
纤细的手指碰上一点点灰尘，终于，她掀开，露出那架黑色的三角钢琴。
然而，当她坐在钢琴前，陷入久久地沉默。
闭上双眼，眼里浮现的，都是母亲的模样。
铃姨见她长久坐在钢琴前一言不发，不由有些担心，欲言又止，总觉得今晚的夏织，古怪得很。
终于，她见风琴夏织动了，白皙的手指略显生涩的在琴键上跳跃，一个个美妙的音符回荡在客厅之中。
铃姨脸上露出笑容，觉得风琴弹的确是不错。
一曲终了，铃姨轻轻鼓掌：“夏织，弹得很好呢。”
风琴的身子微微僵硬，一言不发地低下头。
弹的……很好吗？
那为什么还是听不见呢。
自从她的母亲离世后，她恐惧地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听到钢琴的声音。
起初以为是钢琴坏了。
但父亲很疑惑地说，他能听清自己弹奏钢琴的声音，其他人也听得清楚。
并且录下自己演奏钢琴的声音。
然而面对一片虚无的录音，风琴夏织更加的不安，她甚至以为是父亲在和自己开玩笑。
但无论是其他人演奏的钢琴，互联网上的音频，她统统无法从中听见钢琴的声音。
父亲带她去数家医院检查，都显示耳朵、大脑没有病变，没有任何器官受损。
最后心理医生给出建议，或许是心理压力过大导致。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碰过钢琴。
原以为今晚，柏原弹奏的钢琴或许证明，她的病已经痊愈。
已经痊愈了吧？
然而此时，风琴夏织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百褶裙上。
少女像只哭花的狸猫啜泣。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听不见。”
“又为什么，只能听见你的声音。”
富丽堂皇的居室，无人回答。
——
文化祭最后以完美落幕，大受好评。
出乎意料的是，月峰高中出名了。
原因不出意外便是是明星大冢爱的到来，以及一位少年的钢琴演奏。
这两段视频在互联网上飞快传播，月峰高中同学们都惊讶地发现，不少在其他学校认识的同学，都好奇地打听确有此事？还有询问柏原的姓名信息。
除了大冢爱的演唱外，柏原清显的钢琴独奏也十分引人注目。
年纪轻轻，最多十六七岁的少年，炫技般地弹奏高难度钢琴曲李斯特的，引起网上一些音乐人的热议。
甚至还有浮夸地用标题引发争论不休，很是热闹。
但基本上为月峰高中带来都是正面的影响，此次文化祭的其他视频也在互联网上广为流传，算是小小出名一把。
校方是高兴得不得了。
后面柏原才知道，原来羽生姐在文化祭后打过电话，说有记者想要采访一下自己。
但那时柏原手机关机，一直没接听电话便作罢。
柏原并没有可惜，采访什么的，虽然出名不错很爽，但麻烦得要命。
他还想琢磨如何隐蔽地跑路。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
他这个一岁零几百个月大的孩子想要一份微不足道的儿童节礼物，比如富婆抱抱，御姐亲亲之类的。
遗憾地放下手机，柏原有些惆怅，御姐亲亲没有了。
午休，和山崎正人一起去食堂。
路上山崎有些惊讶，问他怎么没有去文学部吃便当。谷
柏原耸肩没有说什么。
拥挤地人潮，一群恶鬼扑在食堂的售卖窗口，估摸这架势，排队没有二十分钟别想买到，令两人有些无奈。
这也太久了。
“柏原，你说要吃什么？”山崎忽然问。
“玉米三明治加一份炸猪排吧。”
“行。”
山崎莫名其妙地应了一声，深呼吸一口，大喊一声：
“快看，钢琴王子来了！他的钢琴这么棒，签名一定很值钱，实在不行拿他的合照与学妹学姐吹嘘也不错！”() ()
嘈杂的食堂，忽然安静下来。
柏原：……
看着无数双目光死死盯着自己，尽皆好奇打量，柏原头皮发麻，随之而来的是几乎可以抠脚挖别墅的社会性死亡现场。
尴尬得令人几乎想要扛起电车连夜逃离东京。
他欲言又止，浑身汗毛竖立，很想骂人，山崎人呢！
这地方没法呆了。
转眼一瞧，原来山崎借着这个空档不知何时挤进窗口，正屁颠屁颠忙碌着呢。
-
-接吻就现在
-
一般午休，柏原会出现在文学部，偶尔撩撩风琴，或是静静欣赏两位美少女的身姿。
但今天并没有。
浅羽千鹤也没有询问他去了，后面才知道原来浅羽千鹤今日请假未来。
巫女小姐不在，也看不到风琴的身影，说实话，有些不太习惯。
柏原懒洋洋地趴在桌上，身边倒是有不少同学好奇地围着他。
‘诶柏原你会弹钢琴呀！’‘和大冢爱这样的明星一起表演，你出名了！’‘柏原君你的Line多少？’‘嘻嘻，柏原，我有个学妹，想要你的签名，帮帮忙呗？’‘能不能帮忙要个大冢爱的签名嘛’
诸如此类的话语，令柏原无奈，好在午休很快，转眼便上课。
身为学生，本职是学习，不是谈恋爱。
不然以为和动漫一样，都不需要上课么。
这是万万不行。
瘦削的老师正在讲述日本史，这方面涉及到中国的内容比较多，也比较细，从张骞出使西域到起义，从班固的汉书到义和团，这些也都是考试的范围，一些内容主要集中在历史上中国文化对日本的影响。
后排靠窗，柏原记录着笔记，偶尔将目光投向窗外。
绿草如茵，夏风吹拂。
宁静的高中生活让人沉醉，惬意慵懒像是躺在棉花糖做的床铺上。
-风琴
下课时，一条来自Line的信息，让柏原失笑。
看来，风琴夏织是巴不得自己离开，也好，看起来先前，倒是自己自作多情。
即便是性子沉稳的柏原，也忍不住自嘲一笑。
真是失败呢。
傍晚拒绝了山崎正人去电玩城的邀请。
话说，风琴夏织为何偏偏约定在五点？
柏原留在教室，帮值日生打理完卫生。
好巧不巧，今天的值日生是神崎心海。
“谢谢……”神崎软糯地道谢，轻声说。
“没事，我也是有点事情才留下来，钥匙给我吧，明天我会第一个来学校开门的。”柏原笑着说。
“嗯……”
犹豫片刻，神崎好奇地问：“其实，很惊讶呢，没想到柏原君，会那么一手漂亮的钢琴。”
“漂亮？”柏原失笑，少女，形容错了吧。
“是的……感觉，感觉柏原君很出人意料，像是一个低调的，低调的……”
神崎心海声音很小声，柏原纳闷得听不清。
而后她匆匆告辞。
落日弥漫，余晖散落。
教室里，只剩他一人的身影。
百无聊赖地撑着手臂，孤单地朝操场望去。
隐隐约约地，听见一声清脆的棒球声响。
说起来，日本文学中，也酷爱描写落日。
柏原平日里有空，也喜欢看一些日本文学，也知道不少作家。
夏目漱石，川端康成，森鸥外，渡边淳一，太宰治，三岛由纪夫等等，新生代作家，他就看过一篇，貌似是讲盲女的故事，那个作者还有一本
不过看多了，他也认同林少华先生，就是翻译了村上春树很多本的那个作家的一句话：
‘日本文学不宜多看，越看人越小，越内敛，缩进壳里钻不出来；俄法文学则越看人越大，越外向，令人拍案而起奋然出阵。’
说白啦，日本文学容易让读者陷入一种敏感的情绪、内省的思考之中，从而导致心情的低落，俄法文学则会调动读者对外部世界的情感，唤起认知与改造世界的愿望，从而导致心情的高涨。
柏原还记得看完网上热传的后抑郁的心态，怪不得是网抑云热门评论的常客。
就这般胡思乱想，思维漫无目的地飘散，时间像是沙漏，以不可抗拒的架势流逝。
起身，柏原将教室锁好，准备前往文学互助部。
天知道风琴为何要约在五点，退部什么，还要办理手续，也太认真了吧？柏原腹诽想道。
不过，风琴这般举动，也割断柏原最后一丝幻想。
轻叹一声，迎着橘红的夕阳，在树枝头，一只只乌鸦凄厉的叫声中，柏原踏入社团大楼。
不出意料，此时这些社团几乎空无一人。
除了正儿八经的体育类社团认真得很，其他兴趣爱好社团可没那么严。
脚步回响在三楼狭长的廊道，已经能看到文学部的门牌。
既然已经作出决定，柏原也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干脆利落地推开文学部的门。
清冷的少女平静地坐在椅子上，白色衬衫和百褶裙打理得一丝不苟，就像优秀的她。
她捧着文库本，垂于腰间细腻的青丝，不时被窗户带来的晚风吹起，在柔和地夕阳下，柏原不知曾多少次见过这幅画面。
但今天，是最后一次。
柏原随意地坐在风琴夏织的对面，她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仍旧沉浸在书中的世界。
所以，是给自己下马威？
有点摸不清头脑，心想风琴再如何，也不可能做出如此幼稚的行为。
但她这幅不言不语的姿态，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不清楚。
柏原将视线挪移开来，窗帘的角落下，小白猫悠闲闭目憩息，毛茸茸地尾巴一摇一晃，显然惬意极了。
文学部，很安静。
平静下来的柏原，自然没有像昨晚一样生气，而是很有耐心地等候。
他一声不吭，就这样盯着风琴夏织。
盯着她如水的眼眸，俏丽的侧脸，目不转睛，又略显轻佻。
请不要这般效仿，长时间这般盯着女生看，是十分失礼且不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