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婳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打破两个人之间这样暧昧的氛围。

    ……

    过了一会儿,她想起来自己对顾家还不了解,便张口问顾径洲他家里的事情。

    之前只知道他是顾副总统的亲戚,还不知道他的具体情况,如今婚也结了,总该知道什么情况了。

    顾径洲默了默,给她大概讲述了一下顾家的情况。

    顾家除了他的兄长顾有程,还有嫂子陈露露。

    “陈露露是海城制造业陈家的的大小姐,五年前嫁进了顾家,如今管着顾家里里外外。

    家里的长辈去世很多年了,倒是有一位母亲那边的姨奶奶,年轻时儿子不孝顺,丈夫又对她苛刻,便投奔到了顾家,这么多年伺候大哥一家得到了大哥的认可,很受家里人尊敬。”

    顾径洲和兄长年龄差了十几岁,从小的时候是祖母带大的,和当时已经去外地上学的大哥并不熟悉,这些年因为姨奶奶的缘故,大哥对他并不亲近。

    若不是老宅那边的人担心他们兄弟不和,坚持让他留在南城,他也不会同兄长住在一起。

    ……

    孟婳听他说完,了解了顾家的情况,心里也有了谱。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孟家因为顾有程副总统的身份,把她嫁给顾径洲,她自然也要因为顾径洲和顾有程的关系,承受这一份来自顾家的复杂关系。

    顾径洲并不是很喜欢对别人提自己家的事情。

    他不想孟婳掺和到家里的琐事中,所以并没有提及太多。

    今日是他结婚的好日子,他不想扫兴。

    “今天你累了一天了,晚上赵赫说要单独给我们庆祝,你想去吗?”

    顾径洲觉得现在年轻的女学生好像都喜欢参加什么party。

    他在北城这一带没有太多熟悉的人,因为兄长身份的缘故,赵家对他很殷勤,平时参加什么聚会和派对,赵赫总会询问他的意见。

    他不知道孟婳喜不喜欢洋人那种时兴的新婚派对,怕她待在婚房不自在,便想着让她找点事情转移注意力。

    孟婳穿高跟鞋的脚疼了一下午。

    她细眉微拧,靠在沙发上浑身充满了拒绝。

    尤其是之前她相看的主角本来是赵家少爷,如今被顾径洲截胡结婚了,两个人这样光明正大的过去,难免会觉得尴尬。

    顾径洲见孟婳不想去,浅笑着应了一声,握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发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爱不释手。

    孟婳红着脸嫌弃极了,娇嗔着从他手里抽出来,只觉得他比自己想象的幼稚。

    “今日也忙了一天了,后天还要坐火车,你快洗漱吧。”

    孟婳从来没有和异性这样夜里单独共处一室,整个人有些紧张,手心虚出了一手的汗。

    顾径洲也觉得今日事情太多了,好多琐事都是临时才办,难免不了慌乱出错,如今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他也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浑身弥漫着疲惫后的酸疼感。

    他打开今天送过来的行李箱,拿出来一件深蓝色丝绸睡袍,路过孟婳,去了房间小客厅对面的洗浴室。

    孟婳环顾四周,找到了窗边一张奶油黄的梳妆桌,上面还放了几个红木雕花的首饰盒,也不知道是谁准备的。

    她提起裙摆,慢慢走过去,随手拿起来一个,看到贴了大红色双喜的盒子里塞满了花生红枣桂圆。

    孟婳想起来前世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场景,会心一笑,捻起一颗干桂圆,剥开放到了嘴里。

    味道甜滋滋的,果肉饱满,和家里吃过的味道一模一样。

    她一瞧就知道这新房指不定是陈妈和孟春避着她收拾的。

    也怪不得今天下午吃饭的时候,她隐约感觉大姐她们好似缺席了一会儿,几次路过都没有看到她们。

    孟婳感觉心口涌起很多情绪,有对陈妈的感激,也有对大姐的感动……她虽然是半路穿书过来的,但是孟家的人一直对她很和善,也没有因为她不符合常理的行为举止而猜疑她。

    她合上梳妆台上的雕花木盒,想到刚才张氏临走前给她的东西,来到沙发旁,将那一个红色的小布包拿起来,揭开外面的封口。

    “轰——!”

    孟婳看到书的名字以后脑海里仿佛有一道惊雷。

    把她雷得外焦里嫩的,整个人都快冒烟了。

    小黄书——张氏竟然给她拿了一本这样的小册子!

    孟婳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满头细汗。

    她觉得手里的这个东西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想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

    浴室的水龙头停了,孟婳直觉顾径洲快要出来了。

    她站起来,慌乱的左右打探,目光最终锁定了床底下。

    窗外是小院她怕扔了明天万一被谁捡了就出糗了,梳妆台又或许明显,里面空荡荡的,任谁不小心放东西都会看到这个莫名其妙多余出来的红布包。

    所以只有床底下最安全,也不会有人没事往床底下看。

    孟婳眼疾手快的把东西扔了进去,听到“咯噔!”一声碰到墙壁的声音,这才放下心呼出一口气。

    顾径洲拿着浴巾放在脖颈上正在擦拭头发。

    一抬眼看到孟婳正站在床边,还以为她要换衣服。

    “母亲和大姐今日把你在家里的衣服拿了过来,我也在百货公司给你订了几件成衣,你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因为时间太赶,他许多东西都没有准备,衣服还是今天买婚纱的时候,赵家跟来的管事提议的。

    顾径洲感觉等自己下次来北城,要好好感谢一下赵赫。

    “我什么都可以。”

    孟婳对衣服首饰并不挑剔,之前在孟家的时候,她们姐妹三个人的衣服都是张氏安排的,张氏眼光十分不错,每回都能挑出来最适合她们个人特色的衣裳。

    “你这样,倒是让我捡了大便宜了。”

    顾径洲想起来家里大嫂那一间宽大的衣帽间,里面的旗袍琳琅满目,衣服上各种珍珠水晶点坠的能闪瞎人的眼睛,佣人去打扫,在地上随便捡一颗珠子都能捡到一个月的月钱。

    他希望他的妻子也可以随心所欲,喜怒皆形于色。

    “什么意思?”孟婳的表情流露出一丝困惑。

    “我希望你在我面前不要压制自己的想法,有什么喜欢的不喜欢的,都可以同我说说——倘若你不愿意告诉我的话,我也希望你不要委屈自己,过的快活些。”顾径洲放下毛巾,走到床边,目光深深,略带薄茧的指尖轻柔的替她拨开额头凌乱的细发。

    孟婳垂眸抿了一下唇,没有说话。

    说实在的,她和顾径洲两个人也算是一见倾心,后来几次出去游玩相处的也够融洽,可是……也许是因为前世是孤儿,她经历过许多人的抛弃,以至于最后不愿意轻易相信别人。

    从孤儿院因为瘦小被玩伴抛弃,到上学的时候被最好的朋友背刺,以及打工的时候被其他人排挤……

    她好像从来都是别人不怎么重视的存在。

    哪怕在孟家,大姐和三妹都可以为了自己想要的,坚持要辍学,唯有她,不敢为任何人任何事拼搏一把,所以才继续上了中学。

    旁人都以为是她听话懂事,喜爱学习,却不知道,其实原身和她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害怕哪一天如果她不乖了,不顺从了,就会被人立马抛弃。

    她本以为,自己成年之后已经不在意别人是否重视自己了。

    如今听了顾径洲的话她才意识到,原来她的内心一直渴望着被允许肆意妄为、被人无条件支持。

    她纤长的睫毛轻颤,眼皮微微低垂着,掩住通红的眼眶,泪水无声无息的布满了整个脸颊。

    顾径洲拉过孟婳,长臂挽过她的肩膀,帮她轻轻揩掉眼角的泪:“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都有我陪着你。”

    “不,你不会一直陪着我的,不过我会尝试着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孟婳知道顾径洲不是个能轻易做出承诺的人,可是她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变得强大起来,哪怕有一个人愿意陪着自己,自己也会成为对方的累赘。

    无论是朋友还是爱人,不对等的实力和地位,最终都会成为两个人之间最大的阻碍。

    而她,不想成为顾径洲的阻碍。

    她想争取未来有一天,能成为与他比肩的存在。

    就如书里的孟春和孟梨一样,为了理想和目标,哪怕吃尽苦头也不放弃。

    ……

    两个人说完话,孟婳有些扭捏的从箱子里找了一件棉布白色碎花的睡裙,去了洗浴室快速冲洗干净,看到架子上放了许多时兴的雪花霜和美白香皂,拿起来轻轻闻了闻,感觉味道很不错,就试用了一下。

    等她出来的时候,顾径洲躺在床上正在看书。

    他的嗅觉比寻常人要敏感的多,一下子就闻到了孟婳身上清幽淡雅的百合花的香气。

    孟婳也觉得这味道好闻,想明天拿回去一些给孟春和孟梨用。

    顾径洲听了她的打算,起身来到浴室,发现洗浴的架子上只有这样一份全新的雪花霜和肥皂。

    他立马打电话到赵家,询问赵赫这香皂的来源。

    赵赫还在舞厅跳舞,一会到家听到管家告诉他这件事只觉得莫名其妙。

    他知道今日是顾径洲和孟家那位二小姐结婚的日子,想到孟婳那清冷娇俏貌美的面容和气质,心里有些遗憾和不甘,刻意跑到了舞厅和北城新任歌星宋瑶瑶跳舞。

    不曾想这都没逃过顾径洲和孟婳这对夫妻的骚扰。

    大晚上他们不洞房花烛夜,找他问什么香皂?

    虽然那房子是他卖给顾径洲的,可是他也从来没去过,哪里知道什么香皂啊。

    倒是赵父得知了顾径洲的话,连夜托人去了百花肥皂厂询问,让工人找了好几款类似的香皂,一股脑全送去了顾径洲目前的住所。

    北城的诸多家报纸得到了消息,还以为是百花皂业的哪款香皂被贵人青睐了,第二日便纷纷播报了此事,调侃百花皂业要“飞黄腾达”卖脱销了。

    这事后来被孟婳知道了只觉得不可思议。

    她没想到自己随口问了一句,顾径洲竟然这样大动干戈,弄得整个北城的人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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