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门虽地处边疆，但是近年来由魏家军镇守，已经多年没有战争。
时下正值盛夏，太阳毒辣辣照下来，树上的蝉鸣发出嘶哑的叫声，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只见一个身着粗衣的窈窕身影转入巷中，急匆匆进了“同仁堂”。
那女子虽身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脸上头上也蒙了一层灰色的布，但身姿窈窕动人，说话的声音委婉动听，很显然是个年轻女子：“大夫，我爹爹不再咳血了。”
大夫露出一丝微笑，抚了抚精心梳理过的山羊胡：“不错，令尊体内的邪气已经除了七分，接下来只需要再用一月的药，好生调养，就能恢复正常。”
柳婉莲听了又喜又忧。
喜的是父亲身体不日能恢复，忧的是为了给父亲治病，家中积蓄已经花光，能变卖的早就变卖光了，以至于她连一件像样的衣服出门都没有。
可是如果不用药，父亲的性命恐怕……
这样想着，柳婉莲咬咬牙从袖口掏出最后一点碎银交给大夫。
不久，她提着用牛皮纸包好的药匆匆走在街上。
街上路边的店铺都大门敞开，由于天气炎热没什么客人，小二们大多懒洋洋的，那些都是些壮年男子，不会有店铺雇佣她这样的女子。
路上时不时有货郎提着货架匆匆走过。
她心中默默摇头，她的身体虽然健康但远不如男子孔武有力，无法承担装满的货架。
父亲自从去岁冬天生了病，一直缠绵病榻，村里的学堂也荒废下去，家里没了进项。
家中的积蓄已经耗干净，母亲身体虚弱，手抖的握不住针线……
眼下只要再吃一个月的药，父亲就能恢复。
可到底在哪里弄钱来呢？
想起父亲苍白的病容，母亲强忍着的泪水，柳婉莲心如刀割。
她从来没有一刻如此痛恨自己不是一个男子，而是女子，虽跟着父亲识了几个字，但是却手无缚鸡之力，连最简单的苦力都干不了。
若是男子……
若是男子！
柳婉莲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至亲在她面前死去！
这时，突然从巷子里传来一阵高亢的女声，惊了柳婉莲一跳。
“真的是将军府要招工！”
另一个女声口气责备：“快小些声！”
第一个女声压低了声音：“真是将军府？你可别骗我？”
“那还有假？我二哥的妹夫的大姑子正在将军府做丫鬟，亲耳听说的！你何不把大丫送进去，不仅有卖身钱，每月还有月钱！你儿子的婚事就有着落了！”
女人有点犹豫：“可是毕竟是伺候人家的……”
“哎呀，那伺候的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将军！里面就算是丫鬟小子也是穿红戴绿，吃的也是顿顿有肉，再说了，我二哥的妹夫的大姑子可是说了！将军府的主人家最是和善不过，从不打骂下人，大丫进去可是享福呐！一般人这消息我可不告诉她！你还不领情？哼！”
“可是……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你要是舍不得，过几年宽裕了再把她赎回来不就成了……”
两个女声渐渐远了，一个念头在柳婉莲心里成型。
柳家村燕门城不远处，柳婉莲到家时柳母正在烧水。
柳婉莲将手里的药递给柳母：“娘，大夫说我爹就快好了，这是接下来的药。”
她一边说一边将头上脸上蒙着的粗布解下，露出乌黑似云的秀发和清丽绝伦的脸庞。
柳母慈爱地用湿手帕擦去柳婉莲头上的汗水，看着柳婉莲的脸由于在烈日下行走被晒的通红，她心疼地说：“辛苦我儿了，快喝口水休息一下。”
柳婉莲淡淡一笑：“娘，跟女儿说什么辛苦，对了，我爹呢？”
柳母笑道：“你爹今天说是感觉好多了，还坐起来看了一会儿书，这会儿又睡着了。”
母女俩说笑一会儿，半晌，柳婉莲突然说道：“娘，家里已经没一分钱了，爹还要吃药，我们一家三口也得吃饭……”
短暂的温馨被打破，柳母脸上浮现忧愁。
柳婉莲握住母亲粗糙地手，眼神坚定地说：“娘，我有一个办法！”
接着，她把路上听到的话重复了一遍。
柳母大惊失色：“这怎么能行！你是好人家的女儿，怎么能到人家家里当仆人！”
柳婉莲劝道：“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先解了咱家的燃眉之急，等到爹爹好起来，再将我赎回去就是。”
听到柳婉莲这样说，柳母心如刀绞，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只是她心中还有担忧：“你的脸……”
柳婉莲从小就是美人胚子，和只是清秀的娘和无官平平的爹完全不像，别人见了都说他们家歹竹出好笋。但是随着年岁的增长，柳婉莲出落地越发美丽，十岁那年在花朝节的夜里竟然差点被拐子拐走，从那以后父母就叮嘱她出门就要蒙上脸，以免招惹歹人。
对于母亲的担心，柳婉莲心中早就想好了对策：“我有办法。”
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将里面的膏体均匀地涂抹在脸上，顿时，原本光洁如玉的皮肤变成了暗淡的黄黑色，这是一种特殊的草研磨制成的膏，涂上后可以残留在皮肤上几天不掉，只要不用力搓洗，遇水也不掉。
柳婉莲咧嘴一笑，露出一双洁白整齐的牙齿，在黑黑的脸上格外显眼：“这样就行了。”
柳母见此也忍不住噗嗤一笑，但是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下来，母女二人抱着哭了一场。
第二天，柳婉莲涂好黑膏、收拾了包裹独自来到燕门城。
为了防止外族入侵，燕门城墙很高。
城内很大，平常百姓一般在外城生活，将军府在城中心，柳婉莲小时候跟着父亲来城里过花灯节，远远看见过。
越往里走，道路越宽，路面越平坦整洁，路上的人越少。
终于，远远望去一座巍峨的府邸伫立在前方，大门口两个巨大的石狮子威武地立在两侧。
石狮子两侧有两列身着铠甲、腰间配刀、手持长枪的卫兵左右站成一排。
锋利的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让人心里发憷。
柳婉莲的脚步踟蹰了几下，咬咬牙缓慢走近。
然而还没等她靠近，就有两个卫兵脱离队伍走过来。
“干什么的！”
看清楚面前站着的是个身材纤细的女子，卫兵的脸色缓和了些：“你到这里干什么！”
柳婉莲解释道：“两位大哥，我听说将军府招仆人，便想……”
听了柳婉莲的话，两个卫兵面面相觑，他们只负责看守大门，对府内杂事不清楚。
一个卫兵道：“快走开，将军府门前闲人不准久留！”
柳婉莲脸上露出失望之色，纤长的睫毛低落地垂下。
另一个卫兵心中不忍，低声道：“你去那边等，如果有人出来就问来人。”
柳婉莲顺着士兵指的方向看去，在不远处的拐角里有一个小门。
她不由得大喜过望，感激地道谢：“多谢大哥！”
卫兵脸红了一下，快步回到自己的位置。
柳婉莲没注意到卫兵的心思，她很快走到小门门口，站在旁边等。
这是一个小木门，高度只能容忍一个成年女子通过，高一点的男子想要过去都得低头，宽度也只能一个人通过。木门对面静悄悄的，似乎从里面上了锁。
此时正是中午，太阳正毒的时候，热辣辣的阳光打在她脸上，豆大的汗水从脸上流下来。
一停止行走，她才感觉自己又累又渴，两只脚又酸又痛。
抬头看看火红的太阳，小木门里面还是静悄悄的，周围没有一片阴影，柳婉莲席地在门口的青石台阶上坐下。
父亲得救的希望就在这门里面，即使再渴再热，她也要在这里等下去。
太阳渐渐西斜，她一天没吃没喝，头放在膝盖上，意识有些模糊。
突然只听“嘎吱”一声，她突然惊醒，立刻站起身来，眼前一阵阵发晕，扶着墙才站稳。
定睛一看，面前是一个身穿淡蓝色交领长裙的丫鬟，头发在两侧绑成两个圆圆的发髻，耳朵上挂着两个银色耳饰。
丫鬟正从门里出来，不妨脚下坐着一个人，差点踢到她，也是吓了一跳。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丫鬟问道。
柳婉莲终于等到来人，急切地说：“姐姐你好，我听说将军府招人，便想来……”
没想到丫鬟更加吃惊：“可是将军府招人上午已经结束了呀！你来晚了！”
丫鬟的话仿佛一道惊雷，劈在柳婉莲身上。
上午已经结束了？
她来晚了？
只差了一步……她父亲的病……
柳婉莲的身体一下子软了下去，她整个人靠在墙上，强撑着才不让自己倒下。
一早从家徒步走来、受烈日的炙烤、一天不吃不喝，这些她都可以忍受，但是此时希望的破灭让她一瞬间心力交瘁。
柳婉莲的脸被晒得黑红黑红的，一双干燥的唇瓣却毫无血色，她勉强弯起唇角，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因为失望而暗淡：“多谢姐姐告诉我。”
丫鬟一跺脚：“哎呀！看你这么可怜！幸好你遇到的是我！刚好姑姑就在这儿，你等着，我去把姑姑叫来！”
时下正值盛夏，太阳毒辣辣照下来，树上的蝉鸣发出嘶哑的叫声，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只见一个身着粗衣的窈窕身影转入巷中，急匆匆进了“同仁堂”。
那女子虽身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脸上头上也蒙了一层灰色的布，但身姿窈窕动人，说话的声音委婉动听，很显然是个年轻女子：“大夫，我爹爹不再咳血了。”
大夫露出一丝微笑，抚了抚精心梳理过的山羊胡：“不错，令尊体内的邪气已经除了七分，接下来只需要再用一月的药，好生调养，就能恢复正常。”
柳婉莲听了又喜又忧。
喜的是父亲身体不日能恢复，忧的是为了给父亲治病，家中积蓄已经花光，能变卖的早就变卖光了，以至于她连一件像样的衣服出门都没有。
可是如果不用药，父亲的性命恐怕……
这样想着，柳婉莲咬咬牙从袖口掏出最后一点碎银交给大夫。
不久，她提着用牛皮纸包好的药匆匆走在街上。
街上路边的店铺都大门敞开，由于天气炎热没什么客人，小二们大多懒洋洋的，那些都是些壮年男子，不会有店铺雇佣她这样的女子。
路上时不时有货郎提着货架匆匆走过。
她心中默默摇头，她的身体虽然健康但远不如男子孔武有力，无法承担装满的货架。
父亲自从去岁冬天生了病，一直缠绵病榻，村里的学堂也荒废下去，家里没了进项。
家中的积蓄已经耗干净，母亲身体虚弱，手抖的握不住针线……
眼下只要再吃一个月的药，父亲就能恢复。
可到底在哪里弄钱来呢？
想起父亲苍白的病容，母亲强忍着的泪水，柳婉莲心如刀割。
她从来没有一刻如此痛恨自己不是一个男子，而是女子，虽跟着父亲识了几个字，但是却手无缚鸡之力，连最简单的苦力都干不了。
若是男子……
若是男子！
柳婉莲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至亲在她面前死去！
这时，突然从巷子里传来一阵高亢的女声，惊了柳婉莲一跳。
“真的是将军府要招工！”
另一个女声口气责备：“快小些声！”
第一个女声压低了声音：“真是将军府？你可别骗我？”
“那还有假？我二哥的妹夫的大姑子正在将军府做丫鬟，亲耳听说的！你何不把大丫送进去，不仅有卖身钱，每月还有月钱！你儿子的婚事就有着落了！”
女人有点犹豫：“可是毕竟是伺候人家的……”
“哎呀，那伺候的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将军！里面就算是丫鬟小子也是穿红戴绿，吃的也是顿顿有肉，再说了，我二哥的妹夫的大姑子可是说了！将军府的主人家最是和善不过，从不打骂下人，大丫进去可是享福呐！一般人这消息我可不告诉她！你还不领情？哼！”
“可是……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你要是舍不得，过几年宽裕了再把她赎回来不就成了……”
两个女声渐渐远了，一个念头在柳婉莲心里成型。
柳家村燕门城不远处，柳婉莲到家时柳母正在烧水。
柳婉莲将手里的药递给柳母：“娘，大夫说我爹就快好了，这是接下来的药。”
她一边说一边将头上脸上蒙着的粗布解下，露出乌黑似云的秀发和清丽绝伦的脸庞。
柳母慈爱地用湿手帕擦去柳婉莲头上的汗水，看着柳婉莲的脸由于在烈日下行走被晒的通红，她心疼地说：“辛苦我儿了，快喝口水休息一下。”
柳婉莲淡淡一笑：“娘，跟女儿说什么辛苦，对了，我爹呢？”
柳母笑道：“你爹今天说是感觉好多了，还坐起来看了一会儿书，这会儿又睡着了。”
母女俩说笑一会儿，半晌，柳婉莲突然说道：“娘，家里已经没一分钱了，爹还要吃药，我们一家三口也得吃饭……”
短暂的温馨被打破，柳母脸上浮现忧愁。
柳婉莲握住母亲粗糙地手，眼神坚定地说：“娘，我有一个办法！”
接着，她把路上听到的话重复了一遍。
柳母大惊失色：“这怎么能行！你是好人家的女儿，怎么能到人家家里当仆人！”
柳婉莲劝道：“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先解了咱家的燃眉之急，等到爹爹好起来，再将我赎回去就是。”
听到柳婉莲这样说，柳母心如刀绞，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只是她心中还有担忧：“你的脸……”
柳婉莲从小就是美人胚子，和只是清秀的娘和无官平平的爹完全不像，别人见了都说他们家歹竹出好笋。但是随着年岁的增长，柳婉莲出落地越发美丽，十岁那年在花朝节的夜里竟然差点被拐子拐走，从那以后父母就叮嘱她出门就要蒙上脸，以免招惹歹人。
对于母亲的担心，柳婉莲心中早就想好了对策：“我有办法。”
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将里面的膏体均匀地涂抹在脸上，顿时，原本光洁如玉的皮肤变成了暗淡的黄黑色，这是一种特殊的草研磨制成的膏，涂上后可以残留在皮肤上几天不掉，只要不用力搓洗，遇水也不掉。
柳婉莲咧嘴一笑，露出一双洁白整齐的牙齿，在黑黑的脸上格外显眼：“这样就行了。”
柳母见此也忍不住噗嗤一笑，但是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下来，母女二人抱着哭了一场。
第二天，柳婉莲涂好黑膏、收拾了包裹独自来到燕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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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很大，平常百姓一般在外城生活，将军府在城中心，柳婉莲小时候跟着父亲来城里过花灯节，远远看见过。
越往里走，道路越宽，路面越平坦整洁，路上的人越少。
终于，远远望去一座巍峨的府邸伫立在前方，大门口两个巨大的石狮子威武地立在两侧。
石狮子两侧有两列身着铠甲、腰间配刀、手持长枪的卫兵左右站成一排。
锋利的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让人心里发憷。
柳婉莲的脚步踟蹰了几下，咬咬牙缓慢走近。
然而还没等她靠近，就有两个卫兵脱离队伍走过来。
“干什么的！”
看清楚面前站着的是个身材纤细的女子，卫兵的脸色缓和了些：“你到这里干什么！”
柳婉莲解释道：“两位大哥，我听说将军府招仆人，便想……”
听了柳婉莲的话，两个卫兵面面相觑，他们只负责看守大门，对府内杂事不清楚。
一个卫兵道：“快走开，将军府门前闲人不准久留！”
柳婉莲脸上露出失望之色，纤长的睫毛低落地垂下。
另一个卫兵心中不忍，低声道：“你去那边等，如果有人出来就问来人。”
柳婉莲顺着士兵指的方向看去，在不远处的拐角里有一个小门。
她不由得大喜过望，感激地道谢：“多谢大哥！”
卫兵脸红了一下，快步回到自己的位置。
柳婉莲没注意到卫兵的心思，她很快走到小门门口，站在旁边等。
这是一个小木门，高度只能容忍一个成年女子通过，高一点的男子想要过去都得低头，宽度也只能一个人通过。木门对面静悄悄的，似乎从里面上了锁。
此时正是中午，太阳正毒的时候，热辣辣的阳光打在她脸上，豆大的汗水从脸上流下来。
一停止行走，她才感觉自己又累又渴，两只脚又酸又痛。
抬头看看火红的太阳，小木门里面还是静悄悄的，周围没有一片阴影，柳婉莲席地在门口的青石台阶上坐下。
父亲得救的希望就在这门里面，即使再渴再热，她也要在这里等下去。
太阳渐渐西斜，她一天没吃没喝，头放在膝盖上，意识有些模糊。
突然只听“嘎吱”一声，她突然惊醒，立刻站起身来，眼前一阵阵发晕，扶着墙才站稳。
定睛一看，面前是一个身穿淡蓝色交领长裙的丫鬟，头发在两侧绑成两个圆圆的发髻，耳朵上挂着两个银色耳饰。
丫鬟正从门里出来，不妨脚下坐着一个人，差点踢到她，也是吓了一跳。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丫鬟问道。
柳婉莲终于等到来人，急切地说：“姐姐你好，我听说将军府招人，便想来……”
没想到丫鬟更加吃惊：“可是将军府招人上午已经结束了呀！你来晚了！”
丫鬟的话仿佛一道惊雷，劈在柳婉莲身上。
上午已经结束了？
她来晚了？
只差了一步……她父亲的病……
柳婉莲的身体一下子软了下去，她整个人靠在墙上，强撑着才不让自己倒下。
一早从家徒步走来、受烈日的炙烤、一天不吃不喝，这些她都可以忍受，但是此时希望的破灭让她一瞬间心力交瘁。
柳婉莲的脸被晒得黑红黑红的，一双干燥的唇瓣却毫无血色，她勉强弯起唇角，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因为失望而暗淡：“多谢姐姐告诉我。”
丫鬟一跺脚：“哎呀！看你这么可怜！幸好你遇到的是我！刚好姑姑就在这儿，你等着，我去把姑姑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