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丢下一句转身就走。
沈建军像条哈巴狗一般，跟在男人身后。
被叫做狗哥的男人走了两步，转头看向门边，接触到狗哥的目光，沈建军呲牙一笑，点头哈腰，“狗哥。”
然而狗哥却是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拉着一张脸，“你小子眼瞎，走后面怎么不把门带上。”
“哦……”沈建军连忙转头，屁颠屁颠跑去把门给锁上。
狗哥不再去看沈建军，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朝着大厅走去。
大厅里，坐着好几个年轻人，桌上摆着一盘卤猪头肉和一盘花生米和几碟小菜，众人正在和猪头肉奋战。
狗哥很快也加入抢食的队伍中，根本没人理会沈建军。
见大家正在吃饭，沈建军可不敢上前触霉头，弓着身子老老实实站在门边。
直到一众人将桌上所有饭菜全吃完，只留下一些残羹剩汁，那些人才放下筷子。
一些从桌上拿起牙签开始剔牙，一些拿起茶杯咕嘟咕嘟往嘴里灌水。
直到这时，大家也才分出心神来看沈建军。
坐在首位的是个脸上有着一道刀疤的男子，如果沈浅在这里，肯定一眼就能够认出这人就是那天在路上拦她的领头人。
“嘿嘿……刀哥。”
见男人把视线投向自己，沈建军赶忙站直身子，一脸讨好。
刀疤脸见到沈建军那一瞬，太阳穴突突直跳，眼睛好像又隐隐开始辣痛起来。
“沈建军你小子不厚道呀，老子差点被你害惨了，要不是老子跑得快，说不准现在已经变成瞎子。”
刀疤男站起身，阔步走到沈建军面前，扬起手狠狠给了对方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沈建军脑袋被打得偏向一边，顿时，小麦肤色的脸庞顿时浮起五道手指印。
沈建军痛得呲牙咧嘴，他用手捂着被打的右脸，一脸莫名看着对方，眼中满是不解，“刀……刀……刀哥，我……我……我这是做错了什么？”
他没想到这些人这样不讲道理，当初，自己可是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教训沈浅的，现在自己怎么就挨了一巴掌。
“去你的……”
刀疤脸毫不客气抬脚踹了他一脚，沈建军如一个圆球滚了好几米才“砰”的一声稳住身形，溅起一地尘土。
他的窝囊样，惹得旁边看热闹的人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看他那孬样……”
“……”
沈建军痛得想晕死过去，被人不问青红皂白打了一顿，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发火。
他强撑着疼痛，一手撑在地上，慢慢爬起身，一脸愤怒瞪着刀疤男，“刀哥，我可是给了钱让你帮我办事，你就是这样对待顾客？”
“我C你M，你竟然还敢以这样的态度跟老子说话。”刀疤男上前一步，一把揪住沈建军的衣领，“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刀疤男脸上那道疤痕顿时狰狞起来，仿若地狱来的恶魔，沈建军顿时感觉到一阵窒息，后背发凉，两条腿控制不住抖动起来，脑袋顿时清明一片，他现在可是与虎谋皮呀。
“我……我……我我……刀哥，对不起我错了……”
认清现实后，沈建军如一条丧家之犬拱手求饶。
刀哥一甩手，沈建军顿时摔个屁股蹲。
狗哥这时上前又给了他一脚。
“你小子竟然敢反抗我们刀哥，活得不耐烦了。”
“我……我不敢……”沈建军不停磕头。
刀疤男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走到一旁太师椅上坐下。
沈建军低垂着脑袋，屁也不敢放一个，良久，刀疤男才继续开口。
“你小子害惨老子了，你拿什么东西来补偿？”
沈建军一个劲磕头求饶，其实他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得罪过刀哥。
这时狗哥走到他跟前，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张纸和一支笔还有一盒印泥。
狗哥把东西扔在沈建军面前。
沈建军下意识捡起面前的纸张，开始看起来，越看，身子抖得越是厉害，捏着纸张的手已经泛白，他抬起眼眸，一脸难以置信的扫视着面前的一众人。
“这……我……”他很想说，他什么时候欠这些人五千块钱了，可当接触到在场所有那凶神恶煞的脸庞时，脱口而出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
狗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么还不签，难不成要我们兄弟动手，等我们动手，你可就……”
沈建军已经听不到狗哥接下来的话，他知道这些人有多狠，如果不答应，这条命也就别想要了。
他颤巍巍捡起地上的笔，手指不停抖动，试了好几次都没有签上自己的名字。
“快点……老子的耐心是有限的。”
狗哥吼了一声，沈建军身子一晃，忙不迭歪歪扭扭签下自己的大名。
狗哥眼睑低垂，哼了一声，“手印按上。”
沈建军哪敢不从，抓起一旁的印尼，大拇指在里面摁了摁，接着就在那张欠条上按下指印。
刚做完，欠条就被人给抽走。
狗哥手里拿着欠条，还假模假样地吹了吹，才恭恭敬敬递到刀哥面前，一脸谄媚。
“刀哥，那小子已经把欠条写好了。”
刀割眼皮下垂，瞄了一眼欠条，满意的点点头，对着身旁的一个小弟打了个响指。
小弟很识时务，赶忙弓腰伸出双手接过欠条，小心翼翼收好。
……
沈建军恍恍惚惚走出胡同，脑中还是嗡嗡一片，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欠了五千块钱的债务。
在这个三十六元万岁的年代，他签下的可是整整五千块钱的欠条，如果半个月内没归还，后果……
想到那些人的凶残，沈建军头皮发麻，再也坚持不住放声大哭，“啊……啊……啊……啊……”
一些路人，看沈建军疯癫的模样，忍不住对他指指点点。
发泄过后，沈建军强撑着精神，跌跌撞撞回到家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沈浅从纺织厂出来后，又去了一趟家属区。
林月见到沈浅，开开心心把人迎进家门。
“小浅，你今天过来，是有事吗？”
把人带进屋里，又倒来一杯水，林月才在沈浅对面坐下。
“林姨，确实有事想麻烦你。”沈浅将茶杯放在唇边轻啜了一口。
“唉，你这孩子有事就和阿姨说，可别吞吞吐吐的，能帮，阿姨一定会帮忙。”
林月大手一挥，很是豪迈。
沈浅眼睛笑成了月牙，“林姨，我不和你客气，我听说叔叔在印刷厂工作！”
林月搞不懂沈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自家男人确实在印刷厂工作，“小浅呀，是不是有什么事要你叔帮忙的！”
沈浅点头，从包里掏出几张纸铺在桌上指给林月看。
“林阿姨，这是我画的海报，急需打印出来……”
紧接着，沈浅就把他们参加展销会排的展位说给对方听。
片刻后，林月一拍大腿，保证，“小浅，你放心，我家那口子也算是印刷厂的老员工了，就这点东西让他加个班就出来了，走，我现在就带你去印刷厂。”
能尽快将海报做出来，沈浅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赶忙道谢，“谢谢林姨。”
林月忍不住睨了她一眼，“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那么客气做什么。”
紧接着，两人就风风火火赶到京都第三印刷厂。
林姨的男人在印刷厂里也算是个部门主任，等他听完两人的来意，二话不说，直接带着人来到生产车间，亲自上手帮沈浅印刷海报。
还真是有人好办事。
一个小时后，沈浅抱着一大叠海报，还有大大小小的宣传单，出了印刷厂。
时间太赶，她只能想办法用最快的速度将宣传单发送到各个地方。
有林月帮忙，一个小时后，沈浅面前集齐了二十个妇女。
这些妇女对京都都很熟悉。
沈浅将宣传单分发给他们，让众人务必在天黑之前尽量前往各个城区把宣传单发给路人。
同样，沈浅也很大方，给了每个人两块钱的报酬。
一众妇女，听说只要一个下午就可以挣两块钱，一个个摩拳擦掌，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保质保量完成工作。
等一众妇人散开后，沈浅也没有闲着，她前往各个大厂，用一些小手段征得看门大爷的同意，在厂门口贴下海报。
但是，也并不是每一个厂都那么顺利，就比如第一电视机厂，沈浅刚把自己的来意说完，就被大爷给赶了出来。
不过她也没有气馁，又跑了好几个地方，终于将手里的海报贴得七七八八，而剩余的她直接带着前往会场。
此时，天边已经染满了霞光，橘红色的霞光落在大地上，给万物铺上了一层柔光，让人无尽遐想。
等她赶到会场时，会场外面的广场上已经没有了早上的热闹，就只有稀稀拉拉一些人在广场上忙碌。
早上没见到人的看门大爷，此时也坐在他常坐的那张桌前，悠哉悠哉抽着过滤嘴烟，一看那牌子还十分熟悉，挺像自己前几天送给对方的“大前门”。
沈建军像条哈巴狗一般，跟在男人身后。
被叫做狗哥的男人走了两步，转头看向门边，接触到狗哥的目光，沈建军呲牙一笑，点头哈腰，“狗哥。”
然而狗哥却是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拉着一张脸，“你小子眼瞎，走后面怎么不把门带上。”
“哦……”沈建军连忙转头，屁颠屁颠跑去把门给锁上。
狗哥不再去看沈建军，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朝着大厅走去。
大厅里，坐着好几个年轻人，桌上摆着一盘卤猪头肉和一盘花生米和几碟小菜，众人正在和猪头肉奋战。
狗哥很快也加入抢食的队伍中，根本没人理会沈建军。
见大家正在吃饭，沈建军可不敢上前触霉头，弓着身子老老实实站在门边。
直到一众人将桌上所有饭菜全吃完，只留下一些残羹剩汁，那些人才放下筷子。
一些从桌上拿起牙签开始剔牙，一些拿起茶杯咕嘟咕嘟往嘴里灌水。
直到这时，大家也才分出心神来看沈建军。
坐在首位的是个脸上有着一道刀疤的男子，如果沈浅在这里，肯定一眼就能够认出这人就是那天在路上拦她的领头人。
“嘿嘿……刀哥。”
见男人把视线投向自己，沈建军赶忙站直身子，一脸讨好。
刀疤脸见到沈建军那一瞬，太阳穴突突直跳，眼睛好像又隐隐开始辣痛起来。
“沈建军你小子不厚道呀，老子差点被你害惨了，要不是老子跑得快，说不准现在已经变成瞎子。”
刀疤男站起身，阔步走到沈建军面前，扬起手狠狠给了对方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沈建军脑袋被打得偏向一边，顿时，小麦肤色的脸庞顿时浮起五道手指印。
沈建军痛得呲牙咧嘴，他用手捂着被打的右脸，一脸莫名看着对方，眼中满是不解，“刀……刀……刀哥，我……我……我这是做错了什么？”
他没想到这些人这样不讲道理，当初，自己可是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教训沈浅的，现在自己怎么就挨了一巴掌。
“去你的……”
刀疤脸毫不客气抬脚踹了他一脚，沈建军如一个圆球滚了好几米才“砰”的一声稳住身形，溅起一地尘土。
他的窝囊样，惹得旁边看热闹的人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看他那孬样……”
“……”
沈建军痛得想晕死过去，被人不问青红皂白打了一顿，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发火。
他强撑着疼痛，一手撑在地上，慢慢爬起身，一脸愤怒瞪着刀疤男，“刀哥，我可是给了钱让你帮我办事，你就是这样对待顾客？”
“我C你M，你竟然还敢以这样的态度跟老子说话。”刀疤男上前一步，一把揪住沈建军的衣领，“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刀疤男脸上那道疤痕顿时狰狞起来，仿若地狱来的恶魔，沈建军顿时感觉到一阵窒息，后背发凉，两条腿控制不住抖动起来，脑袋顿时清明一片，他现在可是与虎谋皮呀。
“我……我……我我……刀哥，对不起我错了……”
认清现实后，沈建军如一条丧家之犬拱手求饶。
刀哥一甩手，沈建军顿时摔个屁股蹲。
狗哥这时上前又给了他一脚。
“你小子竟然敢反抗我们刀哥，活得不耐烦了。”
“我……我不敢……”沈建军不停磕头。
刀疤男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走到一旁太师椅上坐下。
沈建军低垂着脑袋，屁也不敢放一个，良久，刀疤男才继续开口。
“你小子害惨老子了，你拿什么东西来补偿？”
沈建军一个劲磕头求饶，其实他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得罪过刀哥。
这时狗哥走到他跟前，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张纸和一支笔还有一盒印泥。
狗哥把东西扔在沈建军面前。
沈建军下意识捡起面前的纸张，开始看起来，越看，身子抖得越是厉害，捏着纸张的手已经泛白，他抬起眼眸，一脸难以置信的扫视着面前的一众人。
“这……我……”他很想说，他什么时候欠这些人五千块钱了，可当接触到在场所有那凶神恶煞的脸庞时，脱口而出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
狗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么还不签，难不成要我们兄弟动手，等我们动手，你可就……”
沈建军已经听不到狗哥接下来的话，他知道这些人有多狠，如果不答应，这条命也就别想要了。
他颤巍巍捡起地上的笔，手指不停抖动，试了好几次都没有签上自己的名字。
“快点……老子的耐心是有限的。”
狗哥吼了一声，沈建军身子一晃，忙不迭歪歪扭扭签下自己的大名。
狗哥眼睑低垂，哼了一声，“手印按上。”
沈建军哪敢不从，抓起一旁的印尼，大拇指在里面摁了摁，接着就在那张欠条上按下指印。
刚做完，欠条就被人给抽走。
狗哥手里拿着欠条，还假模假样地吹了吹，才恭恭敬敬递到刀哥面前，一脸谄媚。
“刀哥，那小子已经把欠条写好了。”
刀割眼皮下垂，瞄了一眼欠条，满意的点点头，对着身旁的一个小弟打了个响指。
小弟很识时务，赶忙弓腰伸出双手接过欠条，小心翼翼收好。
……
沈建军恍恍惚惚走出胡同，脑中还是嗡嗡一片，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欠了五千块钱的债务。
在这个三十六元万岁的年代，他签下的可是整整五千块钱的欠条，如果半个月内没归还，后果……
想到那些人的凶残，沈建军头皮发麻，再也坚持不住放声大哭，“啊……啊……啊……啊……”
一些路人，看沈建军疯癫的模样，忍不住对他指指点点。
发泄过后，沈建军强撑着精神，跌跌撞撞回到家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沈浅从纺织厂出来后，又去了一趟家属区。
林月见到沈浅，开开心心把人迎进家门。
“小浅，你今天过来，是有事吗？”
把人带进屋里，又倒来一杯水，林月才在沈浅对面坐下。
“林姨，确实有事想麻烦你。”沈浅将茶杯放在唇边轻啜了一口。
“唉，你这孩子有事就和阿姨说，可别吞吞吐吐的，能帮，阿姨一定会帮忙。”
林月大手一挥，很是豪迈。
沈浅眼睛笑成了月牙，“林姨，我不和你客气，我听说叔叔在印刷厂工作！”
林月搞不懂沈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自家男人确实在印刷厂工作，“小浅呀，是不是有什么事要你叔帮忙的！”
沈浅点头，从包里掏出几张纸铺在桌上指给林月看。
“林阿姨，这是我画的海报，急需打印出来……”
紧接着，沈浅就把他们参加展销会排的展位说给对方听。
片刻后，林月一拍大腿，保证，“小浅，你放心，我家那口子也算是印刷厂的老员工了，就这点东西让他加个班就出来了，走，我现在就带你去印刷厂。”
能尽快将海报做出来，沈浅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赶忙道谢，“谢谢林姨。”
林月忍不住睨了她一眼，“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那么客气做什么。”
紧接着，两人就风风火火赶到京都第三印刷厂。
林姨的男人在印刷厂里也算是个部门主任，等他听完两人的来意，二话不说，直接带着人来到生产车间，亲自上手帮沈浅印刷海报。
还真是有人好办事。
一个小时后，沈浅抱着一大叠海报，还有大大小小的宣传单，出了印刷厂。
时间太赶，她只能想办法用最快的速度将宣传单发送到各个地方。
有林月帮忙，一个小时后，沈浅面前集齐了二十个妇女。
这些妇女对京都都很熟悉。
沈浅将宣传单分发给他们，让众人务必在天黑之前尽量前往各个城区把宣传单发给路人。
同样，沈浅也很大方，给了每个人两块钱的报酬。
一众妇女，听说只要一个下午就可以挣两块钱，一个个摩拳擦掌，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保质保量完成工作。
等一众妇人散开后，沈浅也没有闲着，她前往各个大厂，用一些小手段征得看门大爷的同意，在厂门口贴下海报。
但是，也并不是每一个厂都那么顺利，就比如第一电视机厂，沈浅刚把自己的来意说完，就被大爷给赶了出来。
不过她也没有气馁，又跑了好几个地方，终于将手里的海报贴得七七八八，而剩余的她直接带着前往会场。
此时，天边已经染满了霞光，橘红色的霞光落在大地上，给万物铺上了一层柔光，让人无尽遐想。
等她赶到会场时，会场外面的广场上已经没有了早上的热闹，就只有稀稀拉拉一些人在广场上忙碌。
早上没见到人的看门大爷，此时也坐在他常坐的那张桌前，悠哉悠哉抽着过滤嘴烟，一看那牌子还十分熟悉，挺像自己前几天送给对方的“大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