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没上台就喘这么快？”
“我说了吧，这碗饭不是谁都吃得起的。”
“只有没见识的人才会未战先怯。”
伴随一阵阵嘲笑声，梦中的话渐渐刺耳，曾经与自己挥洒汗水的同伴此刻仿佛化身恶魔。
沐清予睁眼惊坐起，喘着气，没一会手脚发麻，止不住颤抖，像是溺水的人，呼吸困难，恶心地想吐。
她环顾一周，周围场景不是梦中的六人宿舍。
才想起现在已经不是自己刚出道的时候了。
沐清予缓了会神，叹气，重新蜷缩进被中，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她接起来，“喂。”
声音沙哑透着疲惫。
“清予，起床没啊？不是说好今天领证吗，人家那边好不容易同意了，你可不能迟到啊。”
是沐母打电话过来提醒她别忘了今天的重要事情——领证。
“我知道了。”
...
从对自己失望不再期待重返舞台到同意父母安排的相亲，沐清予只用了两天，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
第一天和相亲对象草草见了一面，第二天就直接领证搬进了新老公家。
下午三点，沐清予送完搬家公司。
进屋仔细打量了一下新家的布局，客厅很大，简约但不单调，阳台摆了盆栽，阳光照进来厅室透亮。
主卧有锁，她将自己的东西从客厅搬到次卧。
所有的行李收拾下来，已经是晚上。
出了一身汗，沐清予拿好衣服进浴室洗漱。
因为没想过会遇见房子主人，她没想着锁门。
洗完刚踏出浴室门，却吓了一跳，她愣在原地。
自己床尾赫然坐着一个男人，那人穿着休闲，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像是在自己家。
沐清予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房间窗户，紧锁，由此可见他是从门口进来的。
她缓慢移动几步，靠在衣柜边，谨慎停住，眼神严肃，问：
“你是谁，怎么在我房间？”细听声音有一瞬颤抖。
那人转过头，看到沐清予，站起身，声音清润，不疾不徐开口：
“你好，我是顾洇玦。”
沐清予脑中飞速旋转，只觉名字有点耳熟。
直到顾洇玦又说：“你不会忘了吧，我们今天刚结婚。”
想起来了，在见了一眼的结婚证上看到过，之后结婚证被婆婆拿走锁了起来。
顾洇玦面带歉意地说：“很抱歉擅闯了你的房间，不好意思。”
沐清予反倒不好意思了，明明是自己住进了他家，但是他却反过来道歉了。
她摇摇头，垂头扣着手，局促道：“不是，我才要说不好意思，苏夫人没有告诉你我住进来，我才是擅闯了别人家的人。”
“实在不好意思，要搬走的话，可以明天再走吗，今天有点晚了。”
顾洇玦急忙解释：“不是，你住进来的事我妈已经告诉我了，你可以继续住在这，我不介意。”
又说明自己来找她的真正目的：“我来是想和你聊聊婚后相处的事。”
两人面对面坐在小桌两侧，微黄的灯光铺满卧室，顾洇玦手交叠放在桌上，沐清予手撑膝盖正身坐好。
对视上眼神，顾洇玦先是莫名其妙笑了一声，随意摆了摆手。
“我们这样好像面试官和面试者，你不用这么紧张，放松一点。”
沐清予尴尬一笑，直入主题，“我们先谈正事吧。”
在顾洇玦思考措辞的时间内，沐清予悄悄打量着他。
眉眼冷峻，黑发乌瞳，右眼下还有颗痣，长睫垂下淡淡阴翳。
哪怕沐清予身处娱乐圈也不得不承认，顾洇玦这张脸放眼圈内，也十分能打。
如果她的经纪人此刻看到顾洇玦，百分百会凑上来劝说他进入娱乐圈。
不过沐清予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顾家再怎么说也是洛市排行第一的首富，断是看不上娱乐圈这些的。
所以她可能真是走了狗屎运，相亲闪婚到首富独子这种小概率事件也被她遇到了。
“我说的你听见了吗？”顾洇玦反问一遍。
“啊？你说什么，对不起，我刚刚没听。”沐清予一时想的入了迷，连忙道歉。
顾洇玦又重复一遍，“我说，因为我们彼此不熟悉，可不可以先给彼此一些适应的空间，让我们顺其自然相处。”
说完又低下头，“当然如果你只想各自过各自的生活，我也没意见。”
空气凝滞，沐清予坐立不安了一会，吭声道：
“那个，我能问问为什么要选我结婚吗？”
“你们找人相亲之前不查资料吗，我以前那么多黑料。”
说着低下了头。
……
几天后，沐清予来到心理咨询室。
还未进去，门口停着一对手拉手的情侣。
沐清予听见女生说：“宝宝，没关系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男生抬起女生的手掌，盖住自己的脸，情绪低落回她。
“如果我一直好不了，你会不要我吗？”
女生抬起男生的脸安慰轻抚。
路过的沐清予，拿出手机假装自己很忙迅速进门。
坐到接待大厅，填完表。
那对情侣走过来在前台确认预约信息。
沐清予拿出手机打发时间。
手机上第一条消息还是前天加上顾洇玦的好友验证通过信息。
沐清予手指慢慢移到顾洇玦的头像上。
顾洇玦的头像是他自己做的面具图片，名称也是他的名字。
之前相亲的时候两人互相介绍职业，沐清予就知道了顾洇玦是面具制作师。
点开朋友圈，寥寥几条，内容几乎都是他拍摄的面具照片。
对比她自己的朋友圈，除了工作还有很多吐槽和转发，顾洇玦算是一个不怎么爱分享的人了。
此时的沐清予并不知道这只是她看到的顾洇玦一部分，不过此刻的她没多想。
很快叫到沐清予，她推门进去。
咨询流程慢慢推进，一切都很顺利。
直到沐清予被问到“最近一次恐慌症发作是什么时候？”
她沉默一会，回答完，看到医生填下疑似症状加重几个字。
...
第二天早上八点。
沐清予被手机铃声从床上叫醒，看了眼来电人，是自己的经纪人王姐。
她翻身，接起来喂了一声。
王梦开始输出，“喂，清予啊，最近休息够了吧，我这边给你接了个好差事，你来一趟公司，我跟你详聊，快点的啊，别让人等太久。”
沐清予全程只在接到电话的时候开了口，就被迫做了决定挂了电话。
她慢吞吞起身，洗漱后只随便做了下护肤就打算出门。
“去哪？”顾洇玦叫住她。
“不吃些早餐再走吗？”
她挎着包，转身接道。
“不了，去公司有点急事。”
顾洇玦平静坦然地提议道：“我送你，走吧。”
他拿起车钥匙，主动推开门。
沐清予不好拒绝，坐上他的车。
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雨点打在窗户上，望着雨水，沐清予愈发沉默。
王梦是带了她7年的经纪人，当时她一心想闯娱乐圈，圆自己站上舞台的梦，父母不知道帮她从哪找来这个经纪人，她还很幸运地认为这是个好的开始。
父母也觉得不错，而且签约后只要自己乖乖听公司的安排，父母每月也能收到一笔不菲的资金。
同样的，因为年龄太小，她在公司当练习生就是6年，期间经历的挫折就不说了，直到去年好不容易有了起色被安排出道。
出道后却被队友背刺，经纪人和她父母商量了一会，给了她们一笔钱，公司收走了她的账号，禁止她回应。
然后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她，转而捧上那个踩着她上位的队友，只是因为她家世更好。
她从那之后被网友追着骂，退出偶像舞台，成了十八线。
自那以后自己仿佛被雪藏，接到这通电话之前，她已经空窗六个月，这也是她接受父母安排同意相亲的原因。
窗外的雨愈下愈大。
快到公司了，她看到有父母将自己的孩子送去艺术培训机构，孩子脸上洋溢着笑，全然不知将来的命运。
联想到自己的卖身契长达十年，如果解约还要面临天价违约金。
而她出道后的大部分通告费都交给父母，自己手上的存款本就不多。
沐父沐母更是不会拿出一大笔，供沐清予用于解约的。
就算凑够钱他们又会思虑解约后她还能不能找到下一个更好的公司。
常在她耳边说的话就是“忍一忍，十年很快的。”
“到了，是这吧？”
顾洇玦打断沐清予的回忆，她抬头看了眼。
“对，是这，谢谢你。”
目送顾洇玦开车离开，汽车像一个小墨点最终消失在视野。
沐清予拍了拍自己的脸，深呼吸一口，抬步踏进公司。
路过练习生的舞蹈室，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室内陈设好像还是那个样子，只是窗台上原本的绿植，不知是照料他的人忘了，还是它被抛弃了，变得奄奄一息。
走到王梦办公室的路，就几分钟，但她感觉自己仿佛走了许久。
沐清予抬手敲门，听见王梦在和另一个人谄媚道：“您放心，肯定能让您满意的。”
见到沐清予，王梦笑得更欢：“您瞧，说曹操，曹操就到。”
“快来，这是瞿总，这次就是他有节目找过来的。”王梦招呼她站到跟前。
沐清予弯腰叫了声瞿总。
瞿安逸软身瘫在沙发上，抬眸，从头到脚将沐清予扫视一遍。
开了金口：“不错，晚上随我去和制片人一起吃个饭，这个参加节目的名额就是你的了。”
沐清予听完，站直看了王梦一眼，反被她催促，“看我干嘛，快说谢谢瞿总啊。”
沐清予没顺着她的意思，皱着眉问瞿安逸：“能冒昧问问瞿总的节目是关于什么的吗？”
瞿安逸手臂抬起，搭在沙发靠垫上，悠然自得，“你放心，绝对能让你火，你不就是为了火才进的娱乐圈吗？”
哼笑一声，接着道：“你们干这一行的，不就是缺资源吗，跟着我，你以后资源多的是。”
见沐清予沉默不语，瞿安逸又势气凌人逼道，“你可要想清楚，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沐清予冷笑一声，退后，神情微冷，拒绝道：“感谢瞿总的好意，清予可能是没有这个福气了。”
鞠躬，“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打扰了。”
说完转身就走。
关门时望向两人的眼神漠然。
最后一幕定格在，瞿安逸脸泛怒意，王梦弯腰道歉。
解决完这件事离开公司，才堪堪半小时不到。
望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十八线的好处就是不用过分遮遮掩掩，因为根本没几个人记得你。
沐清予来到楼下公园，夏季雨后的空气闷热，路面还是湿漉漉的，让人心情更差。
沐清予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长椅，坐下。
陷入沉思，如果当初自己没有一意孤行踏入娱乐圈，现在会是怎样。
可能还在读书，也许毕业后会参加工作，又可能会继续考研。
可是世上没有如果。
一想到自己放弃学业，最后落到这个下场，她忍不住低头嘲笑自己。
“你工作谈得怎么样了？”
神游着接到这通电话的沐清予还没反应过来，重新拿开手机看了眼，陌生号码。
“我说了吧，这碗饭不是谁都吃得起的。”
“只有没见识的人才会未战先怯。”
伴随一阵阵嘲笑声，梦中的话渐渐刺耳，曾经与自己挥洒汗水的同伴此刻仿佛化身恶魔。
沐清予睁眼惊坐起，喘着气，没一会手脚发麻，止不住颤抖，像是溺水的人，呼吸困难，恶心地想吐。
她环顾一周，周围场景不是梦中的六人宿舍。
才想起现在已经不是自己刚出道的时候了。
沐清予缓了会神，叹气，重新蜷缩进被中，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她接起来，“喂。”
声音沙哑透着疲惫。
“清予，起床没啊？不是说好今天领证吗，人家那边好不容易同意了，你可不能迟到啊。”
是沐母打电话过来提醒她别忘了今天的重要事情——领证。
“我知道了。”
...
从对自己失望不再期待重返舞台到同意父母安排的相亲，沐清予只用了两天，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
第一天和相亲对象草草见了一面，第二天就直接领证搬进了新老公家。
下午三点，沐清予送完搬家公司。
进屋仔细打量了一下新家的布局，客厅很大，简约但不单调，阳台摆了盆栽，阳光照进来厅室透亮。
主卧有锁，她将自己的东西从客厅搬到次卧。
所有的行李收拾下来，已经是晚上。
出了一身汗，沐清予拿好衣服进浴室洗漱。
因为没想过会遇见房子主人，她没想着锁门。
洗完刚踏出浴室门，却吓了一跳，她愣在原地。
自己床尾赫然坐着一个男人，那人穿着休闲，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像是在自己家。
沐清予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房间窗户，紧锁，由此可见他是从门口进来的。
她缓慢移动几步，靠在衣柜边，谨慎停住，眼神严肃，问：
“你是谁，怎么在我房间？”细听声音有一瞬颤抖。
那人转过头，看到沐清予，站起身，声音清润，不疾不徐开口：
“你好，我是顾洇玦。”
沐清予脑中飞速旋转，只觉名字有点耳熟。
直到顾洇玦又说：“你不会忘了吧，我们今天刚结婚。”
想起来了，在见了一眼的结婚证上看到过，之后结婚证被婆婆拿走锁了起来。
顾洇玦面带歉意地说：“很抱歉擅闯了你的房间，不好意思。”
沐清予反倒不好意思了，明明是自己住进了他家，但是他却反过来道歉了。
她摇摇头，垂头扣着手，局促道：“不是，我才要说不好意思，苏夫人没有告诉你我住进来，我才是擅闯了别人家的人。”
“实在不好意思，要搬走的话，可以明天再走吗，今天有点晚了。”
顾洇玦急忙解释：“不是，你住进来的事我妈已经告诉我了，你可以继续住在这，我不介意。”
又说明自己来找她的真正目的：“我来是想和你聊聊婚后相处的事。”
两人面对面坐在小桌两侧，微黄的灯光铺满卧室，顾洇玦手交叠放在桌上，沐清予手撑膝盖正身坐好。
对视上眼神，顾洇玦先是莫名其妙笑了一声，随意摆了摆手。
“我们这样好像面试官和面试者，你不用这么紧张，放松一点。”
沐清予尴尬一笑，直入主题，“我们先谈正事吧。”
在顾洇玦思考措辞的时间内，沐清予悄悄打量着他。
眉眼冷峻，黑发乌瞳，右眼下还有颗痣，长睫垂下淡淡阴翳。
哪怕沐清予身处娱乐圈也不得不承认，顾洇玦这张脸放眼圈内，也十分能打。
如果她的经纪人此刻看到顾洇玦，百分百会凑上来劝说他进入娱乐圈。
不过沐清予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顾家再怎么说也是洛市排行第一的首富，断是看不上娱乐圈这些的。
所以她可能真是走了狗屎运，相亲闪婚到首富独子这种小概率事件也被她遇到了。
“我说的你听见了吗？”顾洇玦反问一遍。
“啊？你说什么，对不起，我刚刚没听。”沐清予一时想的入了迷，连忙道歉。
顾洇玦又重复一遍，“我说，因为我们彼此不熟悉，可不可以先给彼此一些适应的空间，让我们顺其自然相处。”
说完又低下头，“当然如果你只想各自过各自的生活，我也没意见。”
空气凝滞，沐清予坐立不安了一会，吭声道：
“那个，我能问问为什么要选我结婚吗？”
“你们找人相亲之前不查资料吗，我以前那么多黑料。”
说着低下了头。
……
几天后，沐清予来到心理咨询室。
还未进去，门口停着一对手拉手的情侣。
沐清予听见女生说：“宝宝，没关系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男生抬起女生的手掌，盖住自己的脸，情绪低落回她。
“如果我一直好不了，你会不要我吗？”
女生抬起男生的脸安慰轻抚。
路过的沐清予，拿出手机假装自己很忙迅速进门。
坐到接待大厅，填完表。
那对情侣走过来在前台确认预约信息。
沐清予拿出手机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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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清予手指慢慢移到顾洇玦的头像上。
顾洇玦的头像是他自己做的面具图片，名称也是他的名字。
之前相亲的时候两人互相介绍职业，沐清予就知道了顾洇玦是面具制作师。
点开朋友圈，寥寥几条，内容几乎都是他拍摄的面具照片。
对比她自己的朋友圈，除了工作还有很多吐槽和转发，顾洇玦算是一个不怎么爱分享的人了。
此时的沐清予并不知道这只是她看到的顾洇玦一部分，不过此刻的她没多想。
很快叫到沐清予，她推门进去。
咨询流程慢慢推进，一切都很顺利。
直到沐清予被问到“最近一次恐慌症发作是什么时候？”
她沉默一会，回答完，看到医生填下疑似症状加重几个字。
...
第二天早上八点。
沐清予被手机铃声从床上叫醒，看了眼来电人，是自己的经纪人王姐。
她翻身，接起来喂了一声。
王梦开始输出，“喂，清予啊，最近休息够了吧，我这边给你接了个好差事，你来一趟公司，我跟你详聊，快点的啊，别让人等太久。”
沐清予全程只在接到电话的时候开了口，就被迫做了决定挂了电话。
她慢吞吞起身，洗漱后只随便做了下护肤就打算出门。
“去哪？”顾洇玦叫住她。
“不吃些早餐再走吗？”
她挎着包，转身接道。
“不了，去公司有点急事。”
顾洇玦平静坦然地提议道：“我送你，走吧。”
他拿起车钥匙，主动推开门。
沐清予不好拒绝，坐上他的车。
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雨点打在窗户上，望着雨水，沐清予愈发沉默。
王梦是带了她7年的经纪人，当时她一心想闯娱乐圈，圆自己站上舞台的梦，父母不知道帮她从哪找来这个经纪人，她还很幸运地认为这是个好的开始。
父母也觉得不错，而且签约后只要自己乖乖听公司的安排，父母每月也能收到一笔不菲的资金。
同样的，因为年龄太小，她在公司当练习生就是6年，期间经历的挫折就不说了，直到去年好不容易有了起色被安排出道。
出道后却被队友背刺，经纪人和她父母商量了一会，给了她们一笔钱，公司收走了她的账号，禁止她回应。
然后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她，转而捧上那个踩着她上位的队友，只是因为她家世更好。
她从那之后被网友追着骂，退出偶像舞台，成了十八线。
自那以后自己仿佛被雪藏，接到这通电话之前，她已经空窗六个月，这也是她接受父母安排同意相亲的原因。
窗外的雨愈下愈大。
快到公司了，她看到有父母将自己的孩子送去艺术培训机构，孩子脸上洋溢着笑，全然不知将来的命运。
联想到自己的卖身契长达十年，如果解约还要面临天价违约金。
而她出道后的大部分通告费都交给父母，自己手上的存款本就不多。
沐父沐母更是不会拿出一大笔，供沐清予用于解约的。
就算凑够钱他们又会思虑解约后她还能不能找到下一个更好的公司。
常在她耳边说的话就是“忍一忍，十年很快的。”
“到了，是这吧？”
顾洇玦打断沐清予的回忆，她抬头看了眼。
“对，是这，谢谢你。”
目送顾洇玦开车离开，汽车像一个小墨点最终消失在视野。
沐清予拍了拍自己的脸，深呼吸一口，抬步踏进公司。
路过练习生的舞蹈室，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室内陈设好像还是那个样子，只是窗台上原本的绿植，不知是照料他的人忘了，还是它被抛弃了，变得奄奄一息。
走到王梦办公室的路，就几分钟，但她感觉自己仿佛走了许久。
沐清予抬手敲门，听见王梦在和另一个人谄媚道：“您放心，肯定能让您满意的。”
见到沐清予，王梦笑得更欢：“您瞧，说曹操，曹操就到。”
“快来，这是瞿总，这次就是他有节目找过来的。”王梦招呼她站到跟前。
沐清予弯腰叫了声瞿总。
瞿安逸软身瘫在沙发上，抬眸，从头到脚将沐清予扫视一遍。
开了金口：“不错，晚上随我去和制片人一起吃个饭，这个参加节目的名额就是你的了。”
沐清予听完，站直看了王梦一眼，反被她催促，“看我干嘛，快说谢谢瞿总啊。”
沐清予没顺着她的意思，皱着眉问瞿安逸：“能冒昧问问瞿总的节目是关于什么的吗？”
瞿安逸手臂抬起，搭在沙发靠垫上，悠然自得，“你放心，绝对能让你火，你不就是为了火才进的娱乐圈吗？”
哼笑一声，接着道：“你们干这一行的，不就是缺资源吗，跟着我，你以后资源多的是。”
见沐清予沉默不语，瞿安逸又势气凌人逼道，“你可要想清楚，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沐清予冷笑一声，退后，神情微冷，拒绝道：“感谢瞿总的好意，清予可能是没有这个福气了。”
鞠躬，“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打扰了。”
说完转身就走。
关门时望向两人的眼神漠然。
最后一幕定格在，瞿安逸脸泛怒意，王梦弯腰道歉。
解决完这件事离开公司，才堪堪半小时不到。
望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十八线的好处就是不用过分遮遮掩掩，因为根本没几个人记得你。
沐清予来到楼下公园，夏季雨后的空气闷热，路面还是湿漉漉的，让人心情更差。
沐清予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长椅，坐下。
陷入沉思，如果当初自己没有一意孤行踏入娱乐圈，现在会是怎样。
可能还在读书，也许毕业后会参加工作，又可能会继续考研。
可是世上没有如果。
一想到自己放弃学业，最后落到这个下场，她忍不住低头嘲笑自己。
“你工作谈得怎么样了？”
神游着接到这通电话的沐清予还没反应过来，重新拿开手机看了眼，陌生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