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刚刚下过一场雨，草木葱茏，随风摇曳时降下凉薄的冷意，把视线抬高，能看见远方日暮低垂，和灾难来临前黯淡的天空。
眼瞧着天要黑了，虞峥峥忍住慌张，从石板路延伸的两个方向之间，选择了草木稀疏的那条。
路很长，长到她开始有返回的念头，才看见高大树冠遮掩的山坡之下，朦胧的城堡轮廓。
这是一座中世纪的古建筑，偏暗色调的城堡在沉默中黯然伫立，尖锐的塔尖直指攀上了星星的天空，大门紧闭——似乎并不欢迎来客，周围是黑铁打造的栅栏，栅栏上趴着一朵朵娇-艳欲滴的蔷薇花，因为天暗的缘故，显得雾蒙蒙的。
虞峥峥在门前踌躇，并不确定自己要不要推开铁门进去，远远看见一盏亮着的煤油灯在移动，待那人走近，才看到是个穿棕色风衣的年轻女人，一刀切的短发，整洁干练。
女人看着她，面色凝重，“你也是玩家吧？”
虞峥峥察觉出不对——脑海中渐渐浮现出昨晚那群家伙欠揍的嘴脸，祝雨然笑出两颗整齐的虎牙，手里拿着副黑色纸牌：“只要你符合牌的条件，就有机会进入纸牌游戏，那里头的机遇，可大着呢！”
她们这群人里，有胆子大的谢敏打头，各自抽了张牌，翻开查看，竟然全都没有花纹，牌面只是和纸牌背面一样的纯黑。
聚会上其他人见状，都觉得有些索然无味，游戏完全不像祝雨然刚开始形容得那样刺-激。祝雨然把牌都收起来，重新洗过，最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全程躲在角落喝果汁的虞峥峥：“大小姐，你来抽一张？”
有人出言提醒：“她今天心情不好，你别生事。”
心情不好？祝雨然扬起嘴角，笑得轻蔑：“是因为和我哥分手了吗？那我就更要让她抽一张了。”
虞峥峥闻言挑眉，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挑衅：“抽牌是吧？”
就当大家都以为她会拒绝的时候，虞峥峥却唇角微勾，放出狠话：“行，抽了牌我就抽你。”
但是——从虞峥峥拿到牌的那刻起，周围的一切，她的人生，仿佛都发生了某种不可逆转的改变。
这场闹剧还是以祝雨然的道歉为终，深夜里，虞峥峥回到家，洗漱后闭上眼睛在被窝里一摸，没摸到她养的小白猫，倒是摸到一张质地冰凉的纸牌。
她拉开床头灯，见果然是张黑色卡牌之后，一声无语之怒脱口而出，把祝雨然那二货从头至尾骂了个遍，翻开纸牌，只觉得脊背发凉——黑色边框的牌面之上，背景像是片野外丛林，荆棘满地，中-央却画着一只穿了红舞鞋的断脚。
居然还保持着跳舞的姿势。
可虞峥峥记得，在聚会上抽牌时，自己的牌明明和别人都一样，是两面无趣的纯黑。
随后她就来到了这里。
虞峥峥捋清思路，最终决定把所有事情都和一个电影里普遍会出现的现象联系在一起，那就是——她撞上了。
你大爷的祝雨然。
“来到这里之前，你是不是抽了张牌？”
虞峥峥点头。
“那就对了，欢迎来到纸牌世界，我叫钱芳，”女人看着她，微微歪了一下脑袋，“怎么称呼？”
“虞峥峥。”她沉默几瞬，还是没能接受这个事实。
也许是祝雨然对自己积怨太深，故意设计，坑了自己一把呢？
“简单介绍，这是个高风险高回报的抽牌类竞技游戏。抽牌就用不上我多说了，高风险的意思就是你随时会死，高回报嘛，等你出去就知道了。”
“那我们具体要竞技什么？”虞峥峥跟着钱芳来到一栋高档别墅前，门上刷着黑漆，后者推开条一人宽的缝带她挤了进去，没有锁门。
“npc会有指令。”钱芳似乎不想和她聊得太多。
她们走到别墅大厅，内部宽敞得惊人，中-央摆着张木制的长桌，暗红色桌布上堆满了各种西方菜品，倘若忽略掉众人脸上的表情和不合时宜的着装，虞峥峥还以为自己是来到了哪个王宫贵族的家庭聚会现场。
没有人去主座，大家都分散在长桌两边，钱芳也只是回到她中间的位置，虞峥峥就近拉开一把椅子落座。
大家来得都比虞峥峥要早，看上去已经熟悉过了。虞峥峥几乎隐藏在角落，右边是空气，左边是个穿黑风衣的男人，在座位上盯着面前未烤熟的牛排――上面还夹杂着血丝，这让她有点反胃。餐桌上还有其它相对好一些的食物，五分熟牛排也不是没人能接受。
但是大家都不敢贸然用餐。
此时门外似乎起了阵风，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很快便仿佛置身在冰窖。但原本穿着睡衣正正好好的室温，不应该是这样。
这里的季节与现实不同，虞峥峥双手环抱在胸-前，企图留住一些温度，如果在牌外面，腊月寒冬，她穿着一身睡衣肯定早就被冻死了。
本就沉默的人群此时更是鸦默雀静，在堪称诡异的氛围里，又响起轻快的歌声，大概是些无意义的哼唱。
跳舞的脚步“咚咚—嗒嗒”，众人顺着声音看去，见到门口纤细的白色身影。
那是个穿着蕾-丝长裙的少女，体态轻盈，跳起舞来更像是花丛中自在的蝴蝶，她的声音也很好听，哼唱的旋律优美极了，转圈的时候，让人想起精致的仙女八音盒。
很完美的表演，如果忽略掉她脚下的那双红舞鞋。
这双红舞鞋漂亮精致，就像它的主人一样。布料用的是上好的绸缎和皮料，蕾-丝花边也繁复华丽，衬得她那条白色长裙略显寒酸。
红舞鞋的主人看上去很讨厌这条素裙子，她一直舞到大厅中-央，坐在主人的位置，厌恶地扯了扯蕾-丝花边的裙摆，拿起刀叉的动作仿佛在指挥音乐：“我会替养母感谢你们来参加葬礼的，那么，用餐吧各位。”
参加养母的葬礼，应该就是他们要做的事。
听起来居然很简单。
虞峥峥盯着触-手可及的杯子蛋糕，肚子虽然没有咕咕叫，却到了需要进餐的程度。
红舞鞋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长桌边围着的人们在她闭嘴后也陆续开动。
饭应该是能吃的。
吃过晚饭，红舞鞋跳着舞不知道往哪里去，虞峥峥甚至有些担心她会消化不-良。身材矮胖，面色土灰的管家垂头吩咐仆人去收拾桌子，自己招呼众人跟他上楼：“我领各位回房休息。”
他们这一行人共有11个，五女六男，大部分都提前组好了队。像钱芳这样经验充足的领袖应当很是抢手，正有个别落单者凑到她前面跃跃欲试，但就在他们要动身的时候，从门外突然闯进一个男人，身上沾着已干涸的血。
“周铎，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被钱芳称作周铎的男人面容和善，唇红齿白，长得很像是一个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有几个人来回打量着他们，眼神玩味。
周铎擦掉脸颊上的脏污，叹气道：“出去之后，我按照约定往村子西边走，本来想看看有什么隐藏条件，但村子里的村民都说不要往林子里去，我沿着边缘探了探，突然被一个木匠给攻击了。”
“大家应该已经想好要跟谁住在一起了吧？”眸光扫过刚返回的周铎，管家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径直往楼上走。
虞峥峥新手上路，没人敢搭理，只有一个同样是小萌新的女大学生上前搭讪。两人一起住进了三楼拐角的房间
简单洗漱过后，方穗说这是她抽到的第二张牌，因为比新人旧不了多少，没人敢和她一起，但她心理素质还算可以，如果两人一起组队，互相还能有个照应。
见对方如此诚实，虞峥峥暂且答应，临睡前，还和她聊了一会儿天。
方穗：“你怕吗？”
“还行吧。”就是有一点。
方穗似乎睡着了，虞峥峥也有了点睡意上头，意识模糊之际，听到对方突然开口：“你觉得那个养女怎么样？”
虞峥峥轻哼几声，似是没有理解成功，快要彻底入眠，方穗却缺德地开始吹起口哨。
吹口哨……
虞峥峥想起自己以前在家学吹口哨被批评的傻样，顿时怒从心起：“别吹了。”
话一刚落，她又想起自己好像很久没有吹过口哨了，于是做好口型，跟着方穗吹了几声。
“还挺好玩儿的，嘿嘿。”
方穗：“你不想去厕所吗？”
别人不知道，但虞峥峥目前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她喜欢在睡觉前把所有事情都解决好，所以从来不起夜，更何况这还只是黑夜的初级阶段。
“……那，你陪我上厕所吧。”
虞峥峥心想你是不会脱-裤子吗，翻了个身，突然感觉不对，睁开眼睛，浑身一个激灵，把所有的睡意都给吓跑了。
只见方穗坐在床边，双眸紧闭，梦游一般，正伸-出脚，想去穿地上凭空多出来的一双红舞鞋。
凭借多年观赏国产恐怖片的离谱经验，虞峥峥觉得这双红舞鞋不简单。
于是抓起枕头就往方穗身上砸......
一番大战过后，方穗终于清醒过来，在床上裹紧薄被瑟瑟发-抖，绝口不提要上厕所的事。
深夜，半睡半醒间，方穗迷迷糊糊问道：“听你这口音，是北方人吧？你哪个学校的？”
“燕大。”
“燕大！？是我想的那个燕大！？”
“是……”
“瞅你这气质，也确实像燕大的人，诶，这双鞋你穿上吧，别着凉了。”
虞峥峥嗯了一声，起身想要穿鞋，却在看到那诡异的红色之后愣住了。
黑暗里，方穗正睡得十分沉静，而声音的主人，似乎就是那双……红舞鞋。
眼瞧着天要黑了，虞峥峥忍住慌张，从石板路延伸的两个方向之间，选择了草木稀疏的那条。
路很长，长到她开始有返回的念头，才看见高大树冠遮掩的山坡之下，朦胧的城堡轮廓。
这是一座中世纪的古建筑，偏暗色调的城堡在沉默中黯然伫立，尖锐的塔尖直指攀上了星星的天空，大门紧闭——似乎并不欢迎来客，周围是黑铁打造的栅栏，栅栏上趴着一朵朵娇-艳欲滴的蔷薇花，因为天暗的缘故，显得雾蒙蒙的。
虞峥峥在门前踌躇，并不确定自己要不要推开铁门进去，远远看见一盏亮着的煤油灯在移动，待那人走近，才看到是个穿棕色风衣的年轻女人，一刀切的短发，整洁干练。
女人看着她，面色凝重，“你也是玩家吧？”
虞峥峥察觉出不对——脑海中渐渐浮现出昨晚那群家伙欠揍的嘴脸，祝雨然笑出两颗整齐的虎牙，手里拿着副黑色纸牌：“只要你符合牌的条件，就有机会进入纸牌游戏，那里头的机遇，可大着呢！”
她们这群人里，有胆子大的谢敏打头，各自抽了张牌，翻开查看，竟然全都没有花纹，牌面只是和纸牌背面一样的纯黑。
聚会上其他人见状，都觉得有些索然无味，游戏完全不像祝雨然刚开始形容得那样刺-激。祝雨然把牌都收起来，重新洗过，最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全程躲在角落喝果汁的虞峥峥：“大小姐，你来抽一张？”
有人出言提醒：“她今天心情不好，你别生事。”
心情不好？祝雨然扬起嘴角，笑得轻蔑：“是因为和我哥分手了吗？那我就更要让她抽一张了。”
虞峥峥闻言挑眉，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挑衅：“抽牌是吧？”
就当大家都以为她会拒绝的时候，虞峥峥却唇角微勾，放出狠话：“行，抽了牌我就抽你。”
但是——从虞峥峥拿到牌的那刻起，周围的一切，她的人生，仿佛都发生了某种不可逆转的改变。
这场闹剧还是以祝雨然的道歉为终，深夜里，虞峥峥回到家，洗漱后闭上眼睛在被窝里一摸，没摸到她养的小白猫，倒是摸到一张质地冰凉的纸牌。
她拉开床头灯，见果然是张黑色卡牌之后，一声无语之怒脱口而出，把祝雨然那二货从头至尾骂了个遍，翻开纸牌，只觉得脊背发凉——黑色边框的牌面之上，背景像是片野外丛林，荆棘满地，中-央却画着一只穿了红舞鞋的断脚。
居然还保持着跳舞的姿势。
可虞峥峥记得，在聚会上抽牌时，自己的牌明明和别人都一样，是两面无趣的纯黑。
随后她就来到了这里。
虞峥峥捋清思路，最终决定把所有事情都和一个电影里普遍会出现的现象联系在一起，那就是——她撞上了。
你大爷的祝雨然。
“来到这里之前，你是不是抽了张牌？”
虞峥峥点头。
“那就对了，欢迎来到纸牌世界，我叫钱芳，”女人看着她，微微歪了一下脑袋，“怎么称呼？”
“虞峥峥。”她沉默几瞬，还是没能接受这个事实。
也许是祝雨然对自己积怨太深，故意设计，坑了自己一把呢？
“简单介绍，这是个高风险高回报的抽牌类竞技游戏。抽牌就用不上我多说了，高风险的意思就是你随时会死，高回报嘛，等你出去就知道了。”
“那我们具体要竞技什么？”虞峥峥跟着钱芳来到一栋高档别墅前，门上刷着黑漆，后者推开条一人宽的缝带她挤了进去，没有锁门。
“npc会有指令。”钱芳似乎不想和她聊得太多。
她们走到别墅大厅，内部宽敞得惊人，中-央摆着张木制的长桌，暗红色桌布上堆满了各种西方菜品，倘若忽略掉众人脸上的表情和不合时宜的着装，虞峥峥还以为自己是来到了哪个王宫贵族的家庭聚会现场。
没有人去主座，大家都分散在长桌两边，钱芳也只是回到她中间的位置，虞峥峥就近拉开一把椅子落座。
大家来得都比虞峥峥要早，看上去已经熟悉过了。虞峥峥几乎隐藏在角落，右边是空气，左边是个穿黑风衣的男人，在座位上盯着面前未烤熟的牛排――上面还夹杂着血丝，这让她有点反胃。餐桌上还有其它相对好一些的食物，五分熟牛排也不是没人能接受。
但是大家都不敢贸然用餐。
此时门外似乎起了阵风，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很快便仿佛置身在冰窖。但原本穿着睡衣正正好好的室温，不应该是这样。
这里的季节与现实不同，虞峥峥双手环抱在胸-前，企图留住一些温度，如果在牌外面，腊月寒冬，她穿着一身睡衣肯定早就被冻死了。
本就沉默的人群此时更是鸦默雀静，在堪称诡异的氛围里，又响起轻快的歌声，大概是些无意义的哼唱。
跳舞的脚步“咚咚—嗒嗒”，众人顺着声音看去，见到门口纤细的白色身影。
那是个穿着蕾-丝长裙的少女，体态轻盈，跳起舞来更像是花丛中自在的蝴蝶，她的声音也很好听，哼唱的旋律优美极了，转圈的时候，让人想起精致的仙女八音盒。
很完美的表演，如果忽略掉她脚下的那双红舞鞋。
这双红舞鞋漂亮精致，就像它的主人一样。布料用的是上好的绸缎和皮料，蕾-丝花边也繁复华丽，衬得她那条白色长裙略显寒酸。
红舞鞋的主人看上去很讨厌这条素裙子，她一直舞到大厅中-央，坐在主人的位置，厌恶地扯了扯蕾-丝花边的裙摆，拿起刀叉的动作仿佛在指挥音乐：“我会替养母感谢你们来参加葬礼的，那么，用餐吧各位。”
参加养母的葬礼，应该就是他们要做的事。
听起来居然很简单。
虞峥峥盯着触-手可及的杯子蛋糕，肚子虽然没有咕咕叫，却到了需要进餐的程度。
红舞鞋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长桌边围着的人们在她闭嘴后也陆续开动。
饭应该是能吃的。
吃过晚饭，红舞鞋跳着舞不知道往哪里去，虞峥峥甚至有些担心她会消化不-良。身材矮胖，面色土灰的管家垂头吩咐仆人去收拾桌子，自己招呼众人跟他上楼：“我领各位回房休息。”
他们这一行人共有11个，五女六男，大部分都提前组好了队。像钱芳这样经验充足的领袖应当很是抢手，正有个别落单者凑到她前面跃跃欲试，但就在他们要动身的时候，从门外突然闯进一个男人，身上沾着已干涸的血。
“周铎，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被钱芳称作周铎的男人面容和善，唇红齿白，长得很像是一个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有几个人来回打量着他们，眼神玩味。
周铎擦掉脸颊上的脏污，叹气道：“出去之后，我按照约定往村子西边走，本来想看看有什么隐藏条件，但村子里的村民都说不要往林子里去，我沿着边缘探了探，突然被一个木匠给攻击了。”
“大家应该已经想好要跟谁住在一起了吧？”眸光扫过刚返回的周铎，管家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径直往楼上走。
虞峥峥新手上路，没人敢搭理，只有一个同样是小萌新的女大学生上前搭讪。两人一起住进了三楼拐角的房间
简单洗漱过后，方穗说这是她抽到的第二张牌，因为比新人旧不了多少，没人敢和她一起，但她心理素质还算可以，如果两人一起组队，互相还能有个照应。
见对方如此诚实，虞峥峥暂且答应，临睡前，还和她聊了一会儿天。
方穗：“你怕吗？”
“还行吧。”就是有一点。
方穗似乎睡着了，虞峥峥也有了点睡意上头，意识模糊之际，听到对方突然开口：“你觉得那个养女怎么样？”
虞峥峥轻哼几声，似是没有理解成功，快要彻底入眠，方穗却缺德地开始吹起口哨。
吹口哨……
虞峥峥想起自己以前在家学吹口哨被批评的傻样，顿时怒从心起：“别吹了。”
话一刚落，她又想起自己好像很久没有吹过口哨了，于是做好口型，跟着方穗吹了几声。
“还挺好玩儿的，嘿嘿。”
方穗：“你不想去厕所吗？”
别人不知道，但虞峥峥目前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她喜欢在睡觉前把所有事情都解决好，所以从来不起夜，更何况这还只是黑夜的初级阶段。
“……那，你陪我上厕所吧。”
虞峥峥心想你是不会脱-裤子吗，翻了个身，突然感觉不对，睁开眼睛，浑身一个激灵，把所有的睡意都给吓跑了。
只见方穗坐在床边，双眸紧闭，梦游一般，正伸-出脚，想去穿地上凭空多出来的一双红舞鞋。
凭借多年观赏国产恐怖片的离谱经验，虞峥峥觉得这双红舞鞋不简单。
于是抓起枕头就往方穗身上砸......
一番大战过后，方穗终于清醒过来，在床上裹紧薄被瑟瑟发-抖，绝口不提要上厕所的事。
深夜，半睡半醒间，方穗迷迷糊糊问道：“听你这口音，是北方人吧？你哪个学校的？”
“燕大。”
“燕大！？是我想的那个燕大！？”
“是……”
“瞅你这气质，也确实像燕大的人，诶，这双鞋你穿上吧，别着凉了。”
虞峥峥嗯了一声，起身想要穿鞋，却在看到那诡异的红色之后愣住了。
黑暗里，方穗正睡得十分沉静，而声音的主人，似乎就是那双……红舞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