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若在这一刻静止，一切都被抛之脑后。嘈杂的背景声消失，齐莞耳边震起“怦怦怦”的响动，那是她心脏急速跳动给出的微弱信号，在这短暂的凝滞中被无限放大，像是在提醒着她什么。
直到台上的男人有了动作，或许他以为是某位学生的家长，礼貌性地向她颔了颔首。齐莞也终是将自己从混乱中拖出来，回以微笑后离开了门口。
虽然说好在校门口等萧岺，但她此刻却是改了主意，齐莞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留在东景大学里闲逛。
像是早就确定了目的地，绕过食堂，途经寝室楼，一路走至中心喷泉许愿池处，齐莞找寻着印象中匆匆瞥过一眼的展示海报架。
没费多少时间，齐莞很快在中心位的那架中找到了仅有一面之缘的不太熟悉的面孔，速度快到两人似乎相识了许久一般。
海报中的男人眉梢锋利，一双眼透着刺骨的寒意，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表情庄重严肃，颇有严师的风范。他的短发并未打理过，乖顺地顶在脑袋上，瞬间又有了些降下年纪的感觉。
如若是这样，齐莞想，姐弟恋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就是这般，一切虽随性但随心。一到这种时候，理想型就真的只是理想型了。
齐莞视线下移，目光放在男人的名字上——
“顾景鹤。”
她缓慢念出声，最后牢记于心底。
-
在车上补了会觉，齐莞被萧岺打来的电话吵醒，再度进了校园内。
她站在办公室门口，听着萧岺认错时的态度，还算诚恳，于是放下心，去了一趟卫生间。
出来后，齐莞在盥洗台前遇到了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男人。她将水流开到最小，缓慢地冲着手，眼神时不时瞄向镜中映出的那张脸。
顾景鹤似是注意到了这偷看行为，把水龙头关上后拿了条毛巾，慢条斯理地擦起手，而后将毛巾抛进筐里，看了回去。
齐莞忙收回视线，直到对方同自己说话。
只是非常简单的一句——
“您好？”
齐莞又不争气地因为他的嗓音而加剧心脏跳动频率，她用力咽了下，转身看向他。
第一眼并未细看，现在多看了两眼，齐莞突然有了种“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的感觉，此刻她也是不由自主地将这句话问了出来。在看到对方那副一言难尽的表情，齐莞后知后觉……
他不会以为自己刚刚那副模样是想搭讪吧！！
下一秒，面前的男人紧抿着的嘴唇张了张：“不好意思，除了上午那一面，我对您并无印象。”
齐莞尴尬地哈哈笑了两声，连连摆手：“我这人记性不太好，应该是认错了。”
顾景鹤点头：“既是这样，那我先离开了。”
说完他拿起架在墙边的手杖，也是这时齐莞才注意到他的腿脚有些不方便，她下意识想帮忙扶住他，对方却收回手拒绝了她的好意。
“我自己可以，谢谢。”顾景鹤说着，却还没离开，“您能让我过一下吗？”
“抱歉。”齐莞侧过身，在男人离开后懊恼地锤了锤自己的脑袋。
给人的初印象就这么差，她还怎么追！！
手机震动将她拉回神，齐莞接通，告知了自己在哪。
顾景鹤刚走出卫生间，在门口碰到了从远处冲来的萧岺。他猛地停住，叫道：“顾教授好。”
“你好。”顾景鹤轻点头，面带微笑与他擦肩而过。
萧岺转身，忽地觉得后背发凉，回头却只能看见顾景鹤的背影。最后想着这下雨天，气温骤降也是难免，只是提醒自己该加衣服了，便接着往前方卫生间走。
人未到声已至，齐莞听见外头萧岺的声音：“姐？”
这人嗓门不是一般大，即便是这带有询问意味的语气，他也能用喊似的叫出来，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某个腿脚不便走出不远的男人脚步一顿，最后嘴角勾起由虚假转变为发自肺腑真实开心的笑，连带着步伐都轻松不少地离开了此处。
卫生间门口，齐莞听到萧岺喊她便走了出去。
“都说好了？”齐莞问。
萧岺：“说好了。”
齐莞点头，走出去：“行，走吧。”
萧岺这人脾气虽大，也记仇，但通常不会气太久，自己待一会儿就能缓解不少。所以现在，他像是完全忘了刚刚耍小孩子脾气不理人的自己，巴上去跟他姐说话：“月底了没剩什么钱，妈前天还把我生活费断了，最近也没接多少单子，我都几天没吃顿好的了，姐，可怜可怜我。”
“你就是自找的，活该！”齐莞怼完，接着拆穿他，“没钱还浪费在网吧，我看你这生活过得还是挺舒心的，有游戏陪你就足够了。”
她说完，兀自向前走。
萧岺被怼得没话说，正当他以为齐莞会直接这么走了的时候，他口是心非的姐姐停住，扭头看他：“走啊，去吃饭。杵在那干嘛，要我把车开上来请你？”
“不敢不敢。”萧岺立马狗腿般追了上去。
-
齐莞开车带着萧岺来到附近巷子里的一家餐馆。
这家餐馆开得隐蔽，可能就连本市人都鲜少知道。因为有绝对私密性的独立包厢，这里也常作为大人物谈话的好去处。
齐莞会带萧岺来这，自然也是有话想问的。
上完菜，齐莞装作不经意地开了口：“阿岺，你们那个……顾老师，他有女朋友吗？”
“你怎么知道顾教授？”萧岺问完，突然回忆起刚才在卫生间门口遇到顾景鹤的这件事，所以大概率是能猜到，他姐是见色起意，对顾教授一见钟情了。
真俗。萧岺在心底说。
毕竟他觉得，所谓一见钟情，也就是见色起意在感情里算是最不靠谱的。说不准后期能有机会深入了解，但也可能，了解过后一开始那心动上头的感觉便会逐渐消弭。
或许就是这样，未知的事物才能够吸引人。
这种感情的保质期太短，也不稳定，掺杂的可能性因素太多了。
可话也不能说得那么绝对，每个人理解不同，对情感的定义也不同。保质期虽短，但那一瞬间就足够了。
这瞬间，会是这个人给自己留下的最热烈、最难忘的回忆。
没有人能长久地留下什么。
所以美好的东西不就该放在记忆里，永久地保存下去么？
但如果，能由自己将这心意的未知一点点探索填满，或许会是更好的体验。
齐莞兴许就是这么想的。
萧岺没有回答，所以她又出声问了一遍。
“我也不知道。”萧岺本想这么回答完算了，但碍于现在还要靠他姐吃饭给生活费，所以他立刻接下活，“我回去帮你问问。”
齐莞上一秒确实是想发个脾气让他去问的，但这人难得乖一回，她还挺满意的，便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催促着他赶快把饭吃了：“行，赶紧吃吧，我困死了。”
吃过午餐和萧岺分别后，齐莞独自一人回了家。奔波了一上午，加上本来就熬了个通宵，她回家洗漱好便马上躺倒在床上补觉。
她是真的累，这一觉睡到了晚上九点。夜猫子的生物钟总是很准，毕竟这个点，已经是他们出门开始夜生活的时间了。
齐莞睡醒还有些蒙，看着窗外早已暗下的天色，摸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枕下的手机。她还来不及看一眼时间，被突如其来的通话界面打断。接听，自己好友兼高中同学商瑞的声音传来：“莞莞，你看咱高中群了吗？”
“我刚睡醒……”齐莞嗓音还带着哑意，“怎么了？”
“班长，就是那个小寸头，在群里问现在有多少人还在江景，估计是想搞个高中同学聚会。”商瑞有些犹豫，“你想去吗？我已经帮你把名儿报上了。”
“意见不统一？”齐莞清醒了些，起身穿外套，“还是就差我这关键一票？”
“啊？”商瑞摸不着头脑，没理解她的意思。
“你都帮我报好了，所以统计好人数，该问大家意见了吧？是就差我还没发言了？”齐莞说清楚了些，准备退出通话界面，看看聊到哪了。
商瑞又说：“不是，没什么人反对，聚会就定在明天晚上。”
“那你打电话来是？”
商瑞莫名听出兴师问罪的感觉来，只得如实回答：“我手快，忘了问你，专门打个电话请罪。”
齐莞时常觉得自己好友可爱，现在也是因为她可怜兮兮怕挨骂的语气，没忍住笑出声：“我可没说不想去，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商瑞松口气：“就知道莞莞最好了，那明天见！”
“明天见。”
-
傍晚六点左右，日落后的蓝调时刻，天色浓郁似深海。齐莞刚结束拍摄工作，在回程的车上翻看着最新一组照片的评论。
她老粉的评论依旧被大家顶在最前——
[鵍：好看。]
总是这样，短短两个字，不是好看就是漂亮，在齐莞更新后第一秒准时送达。
可能也是怕，表达太多赶不上首评前排，所以快速打出这两个字的评论发了出来。
最后养成了整个评论区心照不宣的习惯。
齐莞点开这条下面的回复，嘴角挂起笑容。
[蔷薇挂件花：鸟哥正常发挥。]
[上岸：社会我鸟哥，神秘话不多。]
简单翻阅几条，齐莞注意到另一条前排热评，是问她什么时候能直播和粉丝聊聊天的。
她回想上一次直播，确实在很久之前了。正好今晚要聚会，今天拍摄用的妆容不太适合这个场景，齐莞决定回去开个直播，用化妆时间跟大家唠嗑。
回到家，齐莞先将妆卸了去洗漱，而后回到化妆桌前开启直播。
由于提早在评论区回复过，不到一分钟，便有数万人涌入直播间，齐莞虽震惊，但还是从容地跟大家打了个招呼。
齐莞在某短视频平台做自媒体，常常紧跟热点拍颜值类视频，但更多的是分享日常照片。
因为家里的长辈都知道齐莞的工作，也会看她的直播和平时更新的视频内容，所以她只能装成过去那样。
人设可不能崩！！
美艳的长相和温柔的气质使齐莞吸了一大波粉，做这行短短三年，粉丝已经近千万。
弹幕很快刷了起来，齐莞边化妆边看着飞速划过的一条条文字。
［深奥：老婆这个点化妆是要出去玩吗？］
注意到这条，齐莞回复：“不是啦，晚上要去同学聚会。大家现在都工作了嘛，加班也是难免，所以定的时间比较晚。”
顾景鹤刚回到家，他将手杖靠墙放好，依旧站立着，目光停留在手机页面上，正在看齐莞的直播。
恰好听到齐莞说这句话，他将直播切入后台，点开通讯录找着小寸头的账号。
这人颇爱分享生活，一天鸡毛蒜皮的小事能发个五六条的朋友圈。顾景鹤去找，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具体的聚会地点。
这么多年了，再见到她，她依旧对自己没有过分多的印象。
他想，是该多刷刷脸，多出现在她面前了。
就从，高中开始回忆起吧。
直到台上的男人有了动作，或许他以为是某位学生的家长，礼貌性地向她颔了颔首。齐莞也终是将自己从混乱中拖出来，回以微笑后离开了门口。
虽然说好在校门口等萧岺，但她此刻却是改了主意，齐莞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留在东景大学里闲逛。
像是早就确定了目的地，绕过食堂，途经寝室楼，一路走至中心喷泉许愿池处，齐莞找寻着印象中匆匆瞥过一眼的展示海报架。
没费多少时间，齐莞很快在中心位的那架中找到了仅有一面之缘的不太熟悉的面孔，速度快到两人似乎相识了许久一般。
海报中的男人眉梢锋利，一双眼透着刺骨的寒意，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表情庄重严肃，颇有严师的风范。他的短发并未打理过，乖顺地顶在脑袋上，瞬间又有了些降下年纪的感觉。
如若是这样，齐莞想，姐弟恋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就是这般，一切虽随性但随心。一到这种时候，理想型就真的只是理想型了。
齐莞视线下移，目光放在男人的名字上——
“顾景鹤。”
她缓慢念出声，最后牢记于心底。
-
在车上补了会觉，齐莞被萧岺打来的电话吵醒，再度进了校园内。
她站在办公室门口，听着萧岺认错时的态度，还算诚恳，于是放下心，去了一趟卫生间。
出来后，齐莞在盥洗台前遇到了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男人。她将水流开到最小，缓慢地冲着手，眼神时不时瞄向镜中映出的那张脸。
顾景鹤似是注意到了这偷看行为，把水龙头关上后拿了条毛巾，慢条斯理地擦起手，而后将毛巾抛进筐里，看了回去。
齐莞忙收回视线，直到对方同自己说话。
只是非常简单的一句——
“您好？”
齐莞又不争气地因为他的嗓音而加剧心脏跳动频率，她用力咽了下，转身看向他。
第一眼并未细看，现在多看了两眼，齐莞突然有了种“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的感觉，此刻她也是不由自主地将这句话问了出来。在看到对方那副一言难尽的表情，齐莞后知后觉……
他不会以为自己刚刚那副模样是想搭讪吧！！
下一秒，面前的男人紧抿着的嘴唇张了张：“不好意思，除了上午那一面，我对您并无印象。”
齐莞尴尬地哈哈笑了两声，连连摆手：“我这人记性不太好，应该是认错了。”
顾景鹤点头：“既是这样，那我先离开了。”
说完他拿起架在墙边的手杖，也是这时齐莞才注意到他的腿脚有些不方便，她下意识想帮忙扶住他，对方却收回手拒绝了她的好意。
“我自己可以，谢谢。”顾景鹤说着，却还没离开，“您能让我过一下吗？”
“抱歉。”齐莞侧过身，在男人离开后懊恼地锤了锤自己的脑袋。
给人的初印象就这么差，她还怎么追！！
手机震动将她拉回神，齐莞接通，告知了自己在哪。
顾景鹤刚走出卫生间，在门口碰到了从远处冲来的萧岺。他猛地停住，叫道：“顾教授好。”
“你好。”顾景鹤轻点头，面带微笑与他擦肩而过。
萧岺转身，忽地觉得后背发凉，回头却只能看见顾景鹤的背影。最后想着这下雨天，气温骤降也是难免，只是提醒自己该加衣服了，便接着往前方卫生间走。
人未到声已至，齐莞听见外头萧岺的声音：“姐？”
这人嗓门不是一般大，即便是这带有询问意味的语气，他也能用喊似的叫出来，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某个腿脚不便走出不远的男人脚步一顿，最后嘴角勾起由虚假转变为发自肺腑真实开心的笑，连带着步伐都轻松不少地离开了此处。
卫生间门口，齐莞听到萧岺喊她便走了出去。
“都说好了？”齐莞问。
萧岺：“说好了。”
齐莞点头，走出去：“行，走吧。”
萧岺这人脾气虽大，也记仇，但通常不会气太久，自己待一会儿就能缓解不少。所以现在，他像是完全忘了刚刚耍小孩子脾气不理人的自己，巴上去跟他姐说话：“月底了没剩什么钱，妈前天还把我生活费断了，最近也没接多少单子，我都几天没吃顿好的了，姐，可怜可怜我。”
“你就是自找的，活该！”齐莞怼完，接着拆穿他，“没钱还浪费在网吧，我看你这生活过得还是挺舒心的，有游戏陪你就足够了。”
她说完，兀自向前走。
萧岺被怼得没话说，正当他以为齐莞会直接这么走了的时候，他口是心非的姐姐停住，扭头看他：“走啊，去吃饭。杵在那干嘛，要我把车开上来请你？”
“不敢不敢。”萧岺立马狗腿般追了上去。
-
齐莞开车带着萧岺来到附近巷子里的一家餐馆。
这家餐馆开得隐蔽，可能就连本市人都鲜少知道。因为有绝对私密性的独立包厢，这里也常作为大人物谈话的好去处。
齐莞会带萧岺来这，自然也是有话想问的。
上完菜，齐莞装作不经意地开了口：“阿岺，你们那个……顾老师，他有女朋友吗？”
“你怎么知道顾教授？”萧岺问完，突然回忆起刚才在卫生间门口遇到顾景鹤的这件事，所以大概率是能猜到，他姐是见色起意，对顾教授一见钟情了。
真俗。萧岺在心底说。
毕竟他觉得，所谓一见钟情，也就是见色起意在感情里算是最不靠谱的。说不准后期能有机会深入了解，但也可能，了解过后一开始那心动上头的感觉便会逐渐消弭。
或许就是这样，未知的事物才能够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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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话也不能说得那么绝对，每个人理解不同，对情感的定义也不同。保质期虽短，但那一瞬间就足够了。
这瞬间，会是这个人给自己留下的最热烈、最难忘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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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莞兴许就是这么想的。
萧岺没有回答，所以她又出声问了一遍。
“我也不知道。”萧岺本想这么回答完算了，但碍于现在还要靠他姐吃饭给生活费，所以他立刻接下活，“我回去帮你问问。”
齐莞上一秒确实是想发个脾气让他去问的，但这人难得乖一回，她还挺满意的，便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催促着他赶快把饭吃了：“行，赶紧吃吧，我困死了。”
吃过午餐和萧岺分别后，齐莞独自一人回了家。奔波了一上午，加上本来就熬了个通宵，她回家洗漱好便马上躺倒在床上补觉。
她是真的累，这一觉睡到了晚上九点。夜猫子的生物钟总是很准，毕竟这个点，已经是他们出门开始夜生活的时间了。
齐莞睡醒还有些蒙，看着窗外早已暗下的天色，摸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枕下的手机。她还来不及看一眼时间，被突如其来的通话界面打断。接听，自己好友兼高中同学商瑞的声音传来：“莞莞，你看咱高中群了吗？”
“我刚睡醒……”齐莞嗓音还带着哑意，“怎么了？”
“班长，就是那个小寸头，在群里问现在有多少人还在江景，估计是想搞个高中同学聚会。”商瑞有些犹豫，“你想去吗？我已经帮你把名儿报上了。”
“意见不统一？”齐莞清醒了些，起身穿外套，“还是就差我这关键一票？”
“啊？”商瑞摸不着头脑，没理解她的意思。
“你都帮我报好了，所以统计好人数，该问大家意见了吧？是就差我还没发言了？”齐莞说清楚了些，准备退出通话界面，看看聊到哪了。
商瑞又说：“不是，没什么人反对，聚会就定在明天晚上。”
“那你打电话来是？”
商瑞莫名听出兴师问罪的感觉来，只得如实回答：“我手快，忘了问你，专门打个电话请罪。”
齐莞时常觉得自己好友可爱，现在也是因为她可怜兮兮怕挨骂的语气，没忍住笑出声：“我可没说不想去，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商瑞松口气：“就知道莞莞最好了，那明天见！”
“明天见。”
-
傍晚六点左右，日落后的蓝调时刻，天色浓郁似深海。齐莞刚结束拍摄工作，在回程的车上翻看着最新一组照片的评论。
她老粉的评论依旧被大家顶在最前——
[鵍：好看。]
总是这样，短短两个字，不是好看就是漂亮，在齐莞更新后第一秒准时送达。
可能也是怕，表达太多赶不上首评前排，所以快速打出这两个字的评论发了出来。
最后养成了整个评论区心照不宣的习惯。
齐莞点开这条下面的回复，嘴角挂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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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翻阅几条，齐莞注意到另一条前排热评，是问她什么时候能直播和粉丝聊聊天的。
她回想上一次直播，确实在很久之前了。正好今晚要聚会，今天拍摄用的妆容不太适合这个场景，齐莞决定回去开个直播，用化妆时间跟大家唠嗑。
回到家，齐莞先将妆卸了去洗漱，而后回到化妆桌前开启直播。
由于提早在评论区回复过，不到一分钟，便有数万人涌入直播间，齐莞虽震惊，但还是从容地跟大家打了个招呼。
齐莞在某短视频平台做自媒体，常常紧跟热点拍颜值类视频，但更多的是分享日常照片。
因为家里的长辈都知道齐莞的工作，也会看她的直播和平时更新的视频内容，所以她只能装成过去那样。
人设可不能崩！！
美艳的长相和温柔的气质使齐莞吸了一大波粉，做这行短短三年，粉丝已经近千万。
弹幕很快刷了起来，齐莞边化妆边看着飞速划过的一条条文字。
［深奥：老婆这个点化妆是要出去玩吗？］
注意到这条，齐莞回复：“不是啦，晚上要去同学聚会。大家现在都工作了嘛，加班也是难免，所以定的时间比较晚。”
顾景鹤刚回到家，他将手杖靠墙放好，依旧站立着，目光停留在手机页面上，正在看齐莞的直播。
恰好听到齐莞说这句话，他将直播切入后台，点开通讯录找着小寸头的账号。
这人颇爱分享生活，一天鸡毛蒜皮的小事能发个五六条的朋友圈。顾景鹤去找，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具体的聚会地点。
这么多年了，再见到她，她依旧对自己没有过分多的印象。
他想，是该多刷刷脸，多出现在她面前了。
就从，高中开始回忆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