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04
鹿眠青拧开那瓶白桃味气泡水，“嗯，我在这里教美术，两个年级都是我教。”
“啊？”苏寒蕊脸上是大写的疑惑。
上一世鹿眠青不是出道后就一直在演艺圈工作吗？没有当美术老师这一趴吧。
苏寒蕊虽然上大学之后就没再和鹿眠青联系过，但毕竟有很多共同朋友，鹿眠青成名之前的事她还是清楚的。
“姐姐，你和鹿老师认识啊？”旁边等着结账的女学生好奇道。
苏寒蕊还没想好措辞，鹿眠青立马就接了话，和别人说话时就会笑了，“认识，高中同学，和你们一个学校，这位姐姐一班的。”
苏寒蕊抱着胳膊看他表演。
一班在烟城一中一直都是重点班，那个学生当即“哇”了一声，“好厉害。”
“那你呢鹿老师？”
鹿老师弯起她那很能祸祸女学生的眼睛，“老师差一点，二班。”
苏寒蕊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
不知是哪两个学生小声嘀咕，“一班二班的学生？吹牛的吧，一个开小卖部，一个当美术老师……”
刚好听到的苏寒蕊：“……”
就连鹿眠青也没绷住：“……”
苏寒蕊维持着脸上马上就要垮掉的微笑，当场送客：“别丢人现眼了，后面有学生在排队，鹿老师。”
听见苏寒蕊刻意加重语气的“鹿老师”，鹿眠青眉毛轻挑，对她笑了笑，才出小卖部的门。
“叮铃铃，”风铃回响。
*-*
知了的叫声一天比一天弱下来了，偶尔几片边缘枯黄的叶片飘进店内，微风卷来了入秋的气息。
寂静四年的聊天框在前几天那寥寥数语后，再度陷入寂静。
苏寒蕊经常能见到鹿眠青，每天放学以后，他都会出现，买一瓶气泡水，然后离开，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哪怕是说两句话。
转眼已是周六，放学了，早上才填满的气泡水只剩下最后一瓶。
有个学生进店，打开冰柜，取出最后一瓶白桃味的气泡水。
他过来结账时，苏寒蕊没来由地停顿了一会，轻声问那位学生：“同学，这瓶我想留着拿回家，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给我吗？”
学生眼神有些疑惑。
苏寒蕊笑眼弯弯，“可以的话，你去冰箱里随便挑一瓶，不收钱，几瓶也行。”
她都这么说了，那个学生也不好再拒绝，重新去冰箱里拿了一瓶水，把钱放在收银台上，临走时还和苏寒蕊道了声“姐姐再见。”
苏寒蕊收起那五元钱，心说，女孩子果然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那瓶气泡水又回到了冰柜里它刚刚被拿出来前的位置。
苏寒蕊也不清楚自己这么做是出于什么心理，给某人留着？可笑。
今天没有夕阳，鹿眠青也没有光临她的小卖部，估计明天周日休息，他已经回家了吧。
苏寒蕊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外面的天比平时这个时间点要黑得多，果不其然，天空急匆匆地落下了不大不小的雨滴。
苏寒蕊又坐下了，今天出门没看天气预报，早上没出太阳，也就没带伞。
小卖部暖色调的灯烘托出一种古早的氛围，苏寒蕊发呆片刻，听见有人进门。
每日定时到访的人今天迟来了，但还是来了，鹿眠青在门口收起伞，熟门熟路地走向冰柜，拿出“恰好剩一瓶”的气泡水，却没有直接过来结账。
鹿眠青在门口将伞上的水珠甩到外面的水泥地板上，将干得差不多的伞放在苏寒蕊面前的桌上。
苏寒蕊的表情仿佛在诉说着莫名其妙，鹿眠青一脸正气凛然，“老板，结账。”
没等苏寒蕊有动作，鹿眠青直接扫了五元，他抬眼，对上苏寒蕊的视线，比起学生时代，他的眉锋，骨骼都显得愈发凌厉。
鹿眠青明知故问：“没伞吗？”
苏寒蕊眼珠子下移对着那把意图不要太明显的伞眨巴眨巴眼，再度抬头对鹿眠青老实地点点头。
“我办公室还有一把，这你拿着。”鹿眠青说着指指桌上的伞，说完就转身，一只手遮在头顶，走进了雨里。
苏寒蕊打心底觉得鹿眠青不笑的样子很装，但也打心底有那么一丝丝的感动。
“轰”地一声，天公不作美，原本还算温和的雨点瞬间倾盆而下，打在地面上响声巨大，苏寒蕊吓得一哆嗦。
可某人五秒钟前才走出这个门，苏寒蕊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小卖部的玻璃门不多时再次被推开，被淋成落汤鸡的鹿眠青狼狈不堪地出现在她眼前。
苏寒蕊愣了一下，转而咬紧嘴唇，艰难忍住汹涌澎湃的笑意。
鹿眠青叉着腰喘了两口气，将额前滴水的头发往后拢，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鹿眠青看见苏寒蕊偏头捂脸都挡不住憋红了的脸，摇摇头，“笑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苏寒蕊感觉自己已经有五年没笑得这么放肆过了，肚子疼得抽抽。
鹿眠青就这么一脸无奈地站在一旁，可怜地滴着水，轻咳两声提醒道：“苏小姐，注意形象。”
苏小姐本人笑够了，良知尚存地起身：“我这有卖毛巾，给你拿两条。”
鹿眠青坐在门旁供人吃饭的板凳上，瞳孔深而亮，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身上还滴着水，苏寒蕊感觉他要碎了。
方才太想笑了，没看清楚，现在苏寒蕊对他白色薄T恤，灰色休闲裤的穿搭表示沉默。
全身上下都被雨水打湿了，白衣服下身体的线条若隐若现，灰裤子……
“咳咳，”苏寒蕊眼神飘向别处。
鹿眠青将视线从窗外转向她，苏寒蕊囫囵将手上的毛巾扔他身上，“快点擦，别感冒了。”
鹿眠青道了谢，苏寒蕊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雨，扭捏地开口：“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鹿眠青擦着头发：“说。”
苏寒蕊放小了音量：“……男孩子不要穿灰裤子出门。”
鹿眠青：“……”
鹿眠青默默翘起了二郎腿。
苏寒蕊见他的耳垂泛起了不易察觉的红，她又想笑了。
“不准笑。”这回鹿眠青哑声说。
苏寒蕊在她对面坐下，瞥见鹿眠青厌世中带着些许委屈的神情，还是没忍住在牙缝里笑了一声。
虽然除了苏寒蕊估计没人能看出他此时此刻的委屈，那种想装一逼结果反遭雷劈的委屈。
鹿眠青听见这声也破了功，低笑起来。
刹那间仿佛又回到十八岁那年的青葱岁月，那个笑点总是很莫名其妙的年纪。
苏寒蕊察觉鹿眠青好像在发抖，她问道：“冷？”
“有点。”
苏寒蕊起身，“我那有件外套，平时空调冷的时候穿的，我拿给你。”
小码的外套横披在鹿眠青宽阔的肩膀上，苏寒蕊觉得今天的笑点实在过于密集。
“我……保温瓶里有温的水，我倒点给你？”苏寒蕊主动开口。
鹿眠青今天嘴巴很安分，只是点点头，显出几分乖巧。
但苏寒蕊还是多嘴地问了一句：“介意吗？”
鹿眠青眨眨眼，脱口而出：“不敢。”
苏寒蕊不自在地“哦”一声，拿了一次性杯装的温水和两个袋装面包放在桌上，“这雨一时半会不会消停的，吃点。”
“好，谢谢。”鹿眠青一口一口抿着水。
外面雨声噼里啪啦，苏寒蕊边啃手上的干粮，边时不时抬头看坐在对面的鹿眠青。
鹿眠青注意很久了，摸摸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
苏寒蕊尴尬地继续埋头，过了好一会，才问出了困扰自己很久了的问题。
“你大学不学的表演吗？怎么回来当老师了？”
鹿眠青没有回答，将问题反抛给她：“你不也学的表演？”
苏寒蕊接得很流畅：“我家里人不同意我进娱乐圈。”
鹿眠青若有所思地环顾四周，挑眉，“所以就同意让你开个小卖部？”
苏寒蕊语塞，差点忘了她没有告诉鹿眠青她的身份。
“还行吧，也够自己吃饭。”
安静了许久，苏寒蕊又问：“那你有考虑过以后干表演相关的工作吗？”
鹿眠青将嘴里嚼了很久的面包咽下去，回答得丝毫不拖泥带水：“没有。”
看见苏寒蕊不信任的眼神，他慢悠悠说道：“现在这样挺好的，快活。”他晃晃手上的面包，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还有，想吃什么吃什么。”
苏寒蕊很认同：“点了。”
两人说说笑笑，多是寒暄温暖，他们很默契地都没有提起少年时的往事。
雨渐渐小了，细雨蒙蒙，鹿眠青将桌上的各种包装袋收进垃圾桶，将里面的垃圾袋打个结提起来，拿到门外的垃圾箱去扔掉了。
他没再进门，在门口对苏寒蕊摆摆手，“我走了啊。”
苏寒蕊手上拿的是鹿眠青拿来的伞，她望向门外，暖色的路灯下雨丝线线分明，而鹿眠青身上的衣服都还没干透。
“一起吧。”苏寒蕊撑开伞。
鹿眠青脚步顿住，侧身看向身后的苏寒蕊，斟酌了小片刻。
“我去办公室拿就行。”他说。
“我带你到楼下。”苏寒蕊难得坚决。
鹿眠青知道她这人就是心软，但碍于面子不说，所以在心里自作多情地接受了这份心疼。
鹿眠青接过苏寒蕊手上的伞，却直接往校门口的方向去了。
“不是去教学楼吗？”苏寒蕊疑惑道。
鹿眠青瞥她一眼，“你看我像是会备两把伞的人？”
好吧不像，苏寒蕊牵了牵嘴角。
一路缄默无声，雨点打在树叶上滴滴答答。
苏寒蕊任鹿眠青未卜先知似的将她带到了学校对面的单元楼楼下。
“你怎么知道我搬回这了？”苏寒蕊刷门禁卡前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这个住处鹿眠青高二时来过。
“哦，”鹿眠青漫不经心地答道：“猜的。”
苏寒蕊没发表什么意见，“路上注意安全。”
“嗯。”
“啊？”苏寒蕊脸上是大写的疑惑。
上一世鹿眠青不是出道后就一直在演艺圈工作吗？没有当美术老师这一趴吧。
苏寒蕊虽然上大学之后就没再和鹿眠青联系过，但毕竟有很多共同朋友，鹿眠青成名之前的事她还是清楚的。
“姐姐，你和鹿老师认识啊？”旁边等着结账的女学生好奇道。
苏寒蕊还没想好措辞，鹿眠青立马就接了话，和别人说话时就会笑了，“认识，高中同学，和你们一个学校，这位姐姐一班的。”
苏寒蕊抱着胳膊看他表演。
一班在烟城一中一直都是重点班，那个学生当即“哇”了一声，“好厉害。”
“那你呢鹿老师？”
鹿老师弯起她那很能祸祸女学生的眼睛，“老师差一点，二班。”
苏寒蕊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
不知是哪两个学生小声嘀咕，“一班二班的学生？吹牛的吧，一个开小卖部，一个当美术老师……”
刚好听到的苏寒蕊：“……”
就连鹿眠青也没绷住：“……”
苏寒蕊维持着脸上马上就要垮掉的微笑，当场送客：“别丢人现眼了，后面有学生在排队，鹿老师。”
听见苏寒蕊刻意加重语气的“鹿老师”，鹿眠青眉毛轻挑，对她笑了笑，才出小卖部的门。
“叮铃铃，”风铃回响。
*-*
知了的叫声一天比一天弱下来了，偶尔几片边缘枯黄的叶片飘进店内，微风卷来了入秋的气息。
寂静四年的聊天框在前几天那寥寥数语后，再度陷入寂静。
苏寒蕊经常能见到鹿眠青，每天放学以后，他都会出现，买一瓶气泡水，然后离开，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哪怕是说两句话。
转眼已是周六，放学了，早上才填满的气泡水只剩下最后一瓶。
有个学生进店，打开冰柜，取出最后一瓶白桃味的气泡水。
他过来结账时，苏寒蕊没来由地停顿了一会，轻声问那位学生：“同学，这瓶我想留着拿回家，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给我吗？”
学生眼神有些疑惑。
苏寒蕊笑眼弯弯，“可以的话，你去冰箱里随便挑一瓶，不收钱，几瓶也行。”
她都这么说了，那个学生也不好再拒绝，重新去冰箱里拿了一瓶水，把钱放在收银台上，临走时还和苏寒蕊道了声“姐姐再见。”
苏寒蕊收起那五元钱，心说，女孩子果然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那瓶气泡水又回到了冰柜里它刚刚被拿出来前的位置。
苏寒蕊也不清楚自己这么做是出于什么心理，给某人留着？可笑。
今天没有夕阳，鹿眠青也没有光临她的小卖部，估计明天周日休息，他已经回家了吧。
苏寒蕊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外面的天比平时这个时间点要黑得多，果不其然，天空急匆匆地落下了不大不小的雨滴。
苏寒蕊又坐下了，今天出门没看天气预报，早上没出太阳，也就没带伞。
小卖部暖色调的灯烘托出一种古早的氛围，苏寒蕊发呆片刻，听见有人进门。
每日定时到访的人今天迟来了，但还是来了，鹿眠青在门口收起伞，熟门熟路地走向冰柜，拿出“恰好剩一瓶”的气泡水，却没有直接过来结账。
鹿眠青在门口将伞上的水珠甩到外面的水泥地板上，将干得差不多的伞放在苏寒蕊面前的桌上。
苏寒蕊的表情仿佛在诉说着莫名其妙，鹿眠青一脸正气凛然，“老板，结账。”
没等苏寒蕊有动作，鹿眠青直接扫了五元，他抬眼，对上苏寒蕊的视线，比起学生时代，他的眉锋，骨骼都显得愈发凌厉。
鹿眠青明知故问：“没伞吗？”
苏寒蕊眼珠子下移对着那把意图不要太明显的伞眨巴眨巴眼，再度抬头对鹿眠青老实地点点头。
“我办公室还有一把，这你拿着。”鹿眠青说着指指桌上的伞，说完就转身，一只手遮在头顶，走进了雨里。
苏寒蕊打心底觉得鹿眠青不笑的样子很装，但也打心底有那么一丝丝的感动。
“轰”地一声，天公不作美，原本还算温和的雨点瞬间倾盆而下，打在地面上响声巨大，苏寒蕊吓得一哆嗦。
可某人五秒钟前才走出这个门，苏寒蕊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小卖部的玻璃门不多时再次被推开，被淋成落汤鸡的鹿眠青狼狈不堪地出现在她眼前。
苏寒蕊愣了一下，转而咬紧嘴唇，艰难忍住汹涌澎湃的笑意。
鹿眠青叉着腰喘了两口气，将额前滴水的头发往后拢，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鹿眠青看见苏寒蕊偏头捂脸都挡不住憋红了的脸，摇摇头，“笑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苏寒蕊感觉自己已经有五年没笑得这么放肆过了，肚子疼得抽抽。
鹿眠青就这么一脸无奈地站在一旁，可怜地滴着水，轻咳两声提醒道：“苏小姐，注意形象。”
苏小姐本人笑够了，良知尚存地起身：“我这有卖毛巾，给你拿两条。”
鹿眠青坐在门旁供人吃饭的板凳上，瞳孔深而亮，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身上还滴着水，苏寒蕊感觉他要碎了。
方才太想笑了，没看清楚，现在苏寒蕊对他白色薄T恤，灰色休闲裤的穿搭表示沉默。
全身上下都被雨水打湿了，白衣服下身体的线条若隐若现，灰裤子……
“咳咳，”苏寒蕊眼神飘向别处。
鹿眠青将视线从窗外转向她，苏寒蕊囫囵将手上的毛巾扔他身上，“快点擦，别感冒了。”
鹿眠青道了谢，苏寒蕊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雨，扭捏地开口：“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鹿眠青擦着头发：“说。”
苏寒蕊放小了音量：“……男孩子不要穿灰裤子出门。”
鹿眠青：“……”
鹿眠青默默翘起了二郎腿。
苏寒蕊见他的耳垂泛起了不易察觉的红，她又想笑了。
“不准笑。”这回鹿眠青哑声说。
苏寒蕊在她对面坐下，瞥见鹿眠青厌世中带着些许委屈的神情，还是没忍住在牙缝里笑了一声。
虽然除了苏寒蕊估计没人能看出他此时此刻的委屈，那种想装一逼结果反遭雷劈的委屈。
鹿眠青听见这声也破了功，低笑起来。
刹那间仿佛又回到十八岁那年的青葱岁月，那个笑点总是很莫名其妙的年纪。
苏寒蕊察觉鹿眠青好像在发抖，她问道：“冷？”
“有点。”
苏寒蕊起身，“我那有件外套，平时空调冷的时候穿的，我拿给你。”
小码的外套横披在鹿眠青宽阔的肩膀上，苏寒蕊觉得今天的笑点实在过于密集。
“我……保温瓶里有温的水，我倒点给你？”苏寒蕊主动开口。
鹿眠青今天嘴巴很安分，只是点点头，显出几分乖巧。
但苏寒蕊还是多嘴地问了一句：“介意吗？”
鹿眠青眨眨眼，脱口而出：“不敢。”
苏寒蕊不自在地“哦”一声，拿了一次性杯装的温水和两个袋装面包放在桌上，“这雨一时半会不会消停的，吃点。”
“好，谢谢。”鹿眠青一口一口抿着水。
外面雨声噼里啪啦，苏寒蕊边啃手上的干粮，边时不时抬头看坐在对面的鹿眠青。
鹿眠青注意很久了，摸摸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
苏寒蕊尴尬地继续埋头，过了好一会，才问出了困扰自己很久了的问题。
“你大学不学的表演吗？怎么回来当老师了？”
鹿眠青没有回答，将问题反抛给她：“你不也学的表演？”
苏寒蕊接得很流畅：“我家里人不同意我进娱乐圈。”
鹿眠青若有所思地环顾四周，挑眉，“所以就同意让你开个小卖部？”
苏寒蕊语塞，差点忘了她没有告诉鹿眠青她的身份。
“还行吧，也够自己吃饭。”
安静了许久，苏寒蕊又问：“那你有考虑过以后干表演相关的工作吗？”
鹿眠青将嘴里嚼了很久的面包咽下去，回答得丝毫不拖泥带水：“没有。”
看见苏寒蕊不信任的眼神，他慢悠悠说道：“现在这样挺好的，快活。”他晃晃手上的面包，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还有，想吃什么吃什么。”
苏寒蕊很认同：“点了。”
两人说说笑笑，多是寒暄温暖，他们很默契地都没有提起少年时的往事。
雨渐渐小了，细雨蒙蒙，鹿眠青将桌上的各种包装袋收进垃圾桶，将里面的垃圾袋打个结提起来，拿到门外的垃圾箱去扔掉了。
他没再进门，在门口对苏寒蕊摆摆手，“我走了啊。”
苏寒蕊手上拿的是鹿眠青拿来的伞，她望向门外，暖色的路灯下雨丝线线分明，而鹿眠青身上的衣服都还没干透。
“一起吧。”苏寒蕊撑开伞。
鹿眠青脚步顿住，侧身看向身后的苏寒蕊，斟酌了小片刻。
“我去办公室拿就行。”他说。
“我带你到楼下。”苏寒蕊难得坚决。
鹿眠青知道她这人就是心软，但碍于面子不说，所以在心里自作多情地接受了这份心疼。
鹿眠青接过苏寒蕊手上的伞，却直接往校门口的方向去了。
“不是去教学楼吗？”苏寒蕊疑惑道。
鹿眠青瞥她一眼，“你看我像是会备两把伞的人？”
好吧不像，苏寒蕊牵了牵嘴角。
一路缄默无声，雨点打在树叶上滴滴答答。
苏寒蕊任鹿眠青未卜先知似的将她带到了学校对面的单元楼楼下。
“你怎么知道我搬回这了？”苏寒蕊刷门禁卡前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这个住处鹿眠青高二时来过。
“哦，”鹿眠青漫不经心地答道：“猜的。”
苏寒蕊没发表什么意见，“路上注意安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