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幽深的忘川河并不平静。
桥头上的孟婆早早收起了汤碗，桥下河水暗流涌动，时不时传来孤魂野鬼们的哀嚎。
河面升起了一团幽幽的雾气，让本就灰蒙蒙的世界更加模糊起来，河里的虫蛇鼠蚁们，都争先恐后地聚集向一处，那处河畔，开满了鲜艳欲滴的彼岸花，是整个忘川唯一的艳色。
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逐渐清晰，曼珠悠悠起身，懒散妖娆地打了个哈欠，她伸出白皙的手，玩了玩河里的水，然后……顺手抓起一只魂魄，捏了捏……
那个幸运的魂魄被花迷了眼，他直勾勾盯着眼前的女子，真真是绝色啊……不顾河中孤魂们那妒忌异常，恨不得取而代之的眼神，他痴痴道，“曼珠，今个儿想听什么？”
曼珠还有些不清醒，望着河面上大伙儿直勾勾的眼神，心中突发感慨，清醒了千年，乐子也就是这些魂魄了，等沙华一来，又不知会怎样无趣。
回过神，曼珠放下手里的魂魄，俯下身子地躺在河边，点了点她最喜欢的红色，“那位红色衣服的姐姐，有些面生呢，让她来吧。”
她爱热闹，与大伙儿都不算生疏，每当魂儿们拥簇在她的河畔，她也会适当给一些回应。
当然他们也做不了什么，就是单纯在这片水域唠嗑八卦，带有点想要吸引曼珠注意力的意思。
曼珠看似不在意，实则，咳，鬼知道她每日盼着新故事多久了……
“呜呜呜，你们不知道，我那夫君是我们乡里最最最好看的男人，可惜了我的洞房花烛夜……”
“那你这是怎么个事儿啊？这还穿着嫁衣呢……怎么下来的啊？”
“太高兴了，喝多了……”
“喝没的？”
“不是……就，没看稳脚下，脑子磕没了……”
“啧，那你这也太可惜了……”
“是啊，夫君再好看有什么用啊，房都没圆上，都没验上货呢……”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这下说得红衣女魂更伤心了，曼珠撇撇嘴，肉汤都没喝上，这个故事真没意思，换下一个！
她伸出手将河中的倒影点散，荡漾的水波又吸引来一波新的鬼魂，散了一个，就会有千万个涌上来。
新来的鬼魂马上开始热情招呼，“嘿嘿嘿，好多魂啊！你们都是哪个界面的魂啊？我是从2024那个界面来的。”
众魂见此魂打扮奇异，身上还有股刺鼻的烟熏味，“你这身是什么味儿呀，怎么下来的？”
“嘿嘿嘿，我这是快乐的味道，Vocal你们不知道，这玩意可不是一般的乐子！”
“乐子？赌坊啊？”
“酒坊？”
“要说乐子，那肯定是我们那个界面的红袖阁，现在回想简直不要太开心，国色天香，风花雪月，应有尽有！”
新魂马上反驳，“啧，你们这群古人，知道什么是Party吗？知道Party上有多少种玩法吗？”
红衣女魂此刻也好奇，“所以你是被玩死的？”
“你这小姑娘会不会说话，我是‘快乐至死’的，懂不懂？在我生前那个界面里，有一种粉食，食用后出现幻觉，整个人都会飘飘欲仙起来！”
“你叫谁小姑娘呢？我是你祖宗那一辈的！”
……
一位身穿青衣麻布的书生回应，“这东西我知道！在我们大清，也有这样的东西！鄙人也曾到友人府中拜访，侥幸见识过此物！不过听后人说，林公将此物全都烧毁了……”
“吾亦知晓，汝所言之物，想必是那五石散否？吾生于东晋，此物乃是街巷甚为常见之物呀！”
“人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你东晋的出来凑什么热闹？”
“你们说的这些东西我们那个界面也有……哦，我来自3035。”
“不是大家的界面跨越这么大的吗？忘川真是什么魂都收啊？”
“不懂，难道他们说的不是同一个东西吗？结果不都很飘飘欲仙？”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又讨论起来，曼珠看着热热闹闹的河畔，心中暗自点评道，“这些魂儿真适合忘川，这里本就飘飘欲仙。”
孟婆收摊路过，敲了敲拐杖，“站没站相，躺没躺态，沙华怎么就没你这般八卦！”
说来也怪，曼珠从没见过沙华，可每每到交接之际，她总能从大伙儿的嘴里听懂他们的意思，她和沙华共用一个本体，两人外形完全一致，神态却截然相反，任谁都不会把她俩认错。
曼珠下意思顿住，她有些抹不开脸面，什么是站相，什么是躺态嘛……
她稍稍坐起，好奇但不确定地问道，“婆婆，沙华她和你蛐蛐过我呀？”
“你都是从哪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词？”
曼珠瞥了瞥河中的热闹，从哪儿学的这不是显而易见吗？不过这些都不是她在意的，她再次问道，“婆婆，沙华真的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吗？”
“呵呵，你这张脸，这张嘴，说出这话真是有意思。”说完翻了个白眼，提着她的汤碗，拄着拐杖走远了。
……额，曼珠嘴角抽抽，刚才她就看孟婆早早收了汤碗，嘴里还不停碎碎念叨着什么，她没敢细听，盲猜估计又是交接大限的琐事，什么冥币不够啦，熬汤材料不足啦，碎碎念的背后总是对阎王的不满，可孟婆对谁都不满，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罢了，曼珠又躺下，大概他们都年纪大了，就是单纯看她不顺眼。
她回头看了看，那“快乐至死”的大兄弟还在和周边的魂儿安利“美食”呢，口口声声说那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东西。
啧！可那又有什么用呢？不论是谁，两眼一闭，不还是得来忘川？这有什么好得瑟的？
曼珠不满意，又冲着河中倒影点了点，准备听下一个故事。
忘川最不缺的就是故事，毕竟每个故事都是一生轮回，在曼珠看来，无需粉食，这些故事足够让她“快乐”！
“快乐一日是一日”，这是她的花生信条，这信条带有点强加上去的意味，因为曼珠是没有情绪的，很多事她听到了就是听到了，不会有什么共鸣。
人间喜乐，七情六欲，爱恨嗔痴，曼珠所寻求的“快乐”，不过是绘声绘色的故事本身，毕竟，局外人看自是怎样都有趣，反正那些又不是她的故事。
哦对了，她没有故事，当她还是一颗种子时，就只有忘川先生在照顾她，他会来给自己浇水、除虫，摸摸自己的芽，但他从来不讲故事，在先生照顾自己的那些日子里，日子过得也甚是枯燥乏味。
所以先生大概是不“快乐”的，曼珠意识到这点已经是在化形后，那时他已经不再来照顾她了。
河中的魂儿们还在滔滔不绝，但曼珠已经有些提不起兴趣，近些日子她总是容易瞌睡，大概交接期限确实要到了，她瞥了瞥哀嚎的新魂魄，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还没和忘川先生打招呼！
马上要沉睡千年，总归要去忘川先生那里一趟的，不能辜负忘川先生先前对她本体的照料！
曼珠起身，神识化形，哀嚎的孤魂野鬼们纷纷止住哀嚎，直直盯着曼珠，曼珠不理会，飘然踏上彼岸的竹楼，倩影远去……
“真好看啊！生前我怎么就没见过如此佳人？”
“她生长在忘川真是可惜了。”
“奇怪，她不是早就化形了吗？怎么还未轮回？”
“这可不是她第一次化形了……”
“她是要走了吗？”
……
曼珠在竹屋前停下，她叩了叩屋前的结界，小声问道，“妄醉，我来啦，先生在忙吗？”
结界中浮现出一个透白的玉佩，欢快地向她打招呼，它点点头，又摇摇头。
曼珠还没能理解妄醉这是什么意思，竹门就应声而开了。
曼珠愣了一下，立马扬起笑脸，“先生，您在呀！曼珠进来啦！”
像是早知她会来，忘川坐在竹楼阁台上。
忘川先生并不像孟婆那般年纪，曼珠有神识开始，他就长这样，千万年了他还长这样，总是副不苟言笑的死样子。
不知是不是被听到了心声，他抬眸看她，曼珠一阵无措，这阴曹地府呆久了，每个人的眼里总有他人看不懂的深意，每次被先生这么一看，她总感觉心里毛毛的。
曼珠不敢先开口，她乖巧候着，每次都是她来等，看先生有什么指示。
孟婆说得没错，她站得并不直，没有人告诉她要怎么站，她只是按舒服的来，身形总透出娇媚之意却不自知，过了一会才听到先生低沉无波的声音，“要睡了吗？”
这话就是没有什么要特别交代的了，曼珠赶紧上前行了个礼，“是呢先生，曼珠前来暂别，谢谢先生以往的照拂。”
忘川指尖不经意间缩紧，看不出神色，只感慨道，“又过了千年了……”
看她现在这样子，他低下头，从腰间摘下一枚玉坠，“沉睡之际也不可荒废修炼，妄醉就给你巩固修为时护阵吧，希望这次有所突破。”
妄醉不用护着竹屋了吗？
曼珠好奇但未问出口，她接过悬浮着的妄醉，通透的玉身瞬间化入神识，妄醉在她神识里开心的扑腾，飞了东边又飞向西边，好像在空中画符似的。
曼珠随它而去，她抬起那魅惑不自知的小脸，娇笑道，“谢谢先生，那我们下次再见啦！”
曼珠对忘川先生的感觉很复杂，她喜欢忘川先生但又不亲近，喜欢大抵是因为本体还没有意识前，忘川先生就在照顾她了。但不亲近……
谁知道呢？反正在这忘川，没有谁和谁亲近。
从彼岸竹楼出来的曼珠，还没和妄醉打声招呼，就感觉到一股强有力的吸力，她转瞬失去了意识。
倒下前一刻，曼珠还在想，“还好来了这，不然没打招呼就睡了，那多没礼貌啊！”
她可是知恩图报知书达理的好花！
桥头上的孟婆早早收起了汤碗，桥下河水暗流涌动，时不时传来孤魂野鬼们的哀嚎。
河面升起了一团幽幽的雾气，让本就灰蒙蒙的世界更加模糊起来，河里的虫蛇鼠蚁们，都争先恐后地聚集向一处，那处河畔，开满了鲜艳欲滴的彼岸花，是整个忘川唯一的艳色。
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逐渐清晰，曼珠悠悠起身，懒散妖娆地打了个哈欠，她伸出白皙的手，玩了玩河里的水，然后……顺手抓起一只魂魄，捏了捏……
那个幸运的魂魄被花迷了眼，他直勾勾盯着眼前的女子，真真是绝色啊……不顾河中孤魂们那妒忌异常，恨不得取而代之的眼神，他痴痴道，“曼珠，今个儿想听什么？”
曼珠还有些不清醒，望着河面上大伙儿直勾勾的眼神，心中突发感慨，清醒了千年，乐子也就是这些魂魄了，等沙华一来，又不知会怎样无趣。
回过神，曼珠放下手里的魂魄，俯下身子地躺在河边，点了点她最喜欢的红色，“那位红色衣服的姐姐，有些面生呢，让她来吧。”
她爱热闹，与大伙儿都不算生疏，每当魂儿们拥簇在她的河畔，她也会适当给一些回应。
当然他们也做不了什么，就是单纯在这片水域唠嗑八卦，带有点想要吸引曼珠注意力的意思。
曼珠看似不在意，实则，咳，鬼知道她每日盼着新故事多久了……
“呜呜呜，你们不知道，我那夫君是我们乡里最最最好看的男人，可惜了我的洞房花烛夜……”
“那你这是怎么个事儿啊？这还穿着嫁衣呢……怎么下来的啊？”
“太高兴了，喝多了……”
“喝没的？”
“不是……就，没看稳脚下，脑子磕没了……”
“啧，那你这也太可惜了……”
“是啊，夫君再好看有什么用啊，房都没圆上，都没验上货呢……”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这下说得红衣女魂更伤心了，曼珠撇撇嘴，肉汤都没喝上，这个故事真没意思，换下一个！
她伸出手将河中的倒影点散，荡漾的水波又吸引来一波新的鬼魂，散了一个，就会有千万个涌上来。
新来的鬼魂马上开始热情招呼，“嘿嘿嘿，好多魂啊！你们都是哪个界面的魂啊？我是从2024那个界面来的。”
众魂见此魂打扮奇异，身上还有股刺鼻的烟熏味，“你这身是什么味儿呀，怎么下来的？”
“嘿嘿嘿，我这是快乐的味道，Vocal你们不知道，这玩意可不是一般的乐子！”
“乐子？赌坊啊？”
“酒坊？”
“要说乐子，那肯定是我们那个界面的红袖阁，现在回想简直不要太开心，国色天香，风花雪月，应有尽有！”
新魂马上反驳，“啧，你们这群古人，知道什么是Party吗？知道Party上有多少种玩法吗？”
红衣女魂此刻也好奇，“所以你是被玩死的？”
“你这小姑娘会不会说话，我是‘快乐至死’的，懂不懂？在我生前那个界面里，有一种粉食，食用后出现幻觉，整个人都会飘飘欲仙起来！”
“你叫谁小姑娘呢？我是你祖宗那一辈的！”
……
一位身穿青衣麻布的书生回应，“这东西我知道！在我们大清，也有这样的东西！鄙人也曾到友人府中拜访，侥幸见识过此物！不过听后人说，林公将此物全都烧毁了……”
“吾亦知晓，汝所言之物，想必是那五石散否？吾生于东晋，此物乃是街巷甚为常见之物呀！”
“人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你东晋的出来凑什么热闹？”
“你们说的这些东西我们那个界面也有……哦，我来自3035。”
“不是大家的界面跨越这么大的吗？忘川真是什么魂都收啊？”
“不懂，难道他们说的不是同一个东西吗？结果不都很飘飘欲仙？”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又讨论起来，曼珠看着热热闹闹的河畔，心中暗自点评道，“这些魂儿真适合忘川，这里本就飘飘欲仙。”
孟婆收摊路过，敲了敲拐杖，“站没站相，躺没躺态，沙华怎么就没你这般八卦！”
说来也怪，曼珠从没见过沙华，可每每到交接之际，她总能从大伙儿的嘴里听懂他们的意思，她和沙华共用一个本体，两人外形完全一致，神态却截然相反，任谁都不会把她俩认错。
曼珠下意思顿住，她有些抹不开脸面，什么是站相，什么是躺态嘛……
她稍稍坐起，好奇但不确定地问道，“婆婆，沙华她和你蛐蛐过我呀？”
“你都是从哪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词？”
曼珠瞥了瞥河中的热闹，从哪儿学的这不是显而易见吗？不过这些都不是她在意的，她再次问道，“婆婆，沙华真的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吗？”
“呵呵，你这张脸，这张嘴，说出这话真是有意思。”说完翻了个白眼，提着她的汤碗，拄着拐杖走远了。
……额，曼珠嘴角抽抽，刚才她就看孟婆早早收了汤碗，嘴里还不停碎碎念叨着什么，她没敢细听，盲猜估计又是交接大限的琐事，什么冥币不够啦，熬汤材料不足啦，碎碎念的背后总是对阎王的不满，可孟婆对谁都不满，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罢了，曼珠又躺下，大概他们都年纪大了，就是单纯看她不顺眼。
她回头看了看，那“快乐至死”的大兄弟还在和周边的魂儿安利“美食”呢，口口声声说那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东西。
啧！可那又有什么用呢？不论是谁，两眼一闭，不还是得来忘川？这有什么好得瑟的？
曼珠不满意，又冲着河中倒影点了点，准备听下一个故事。
忘川最不缺的就是故事，毕竟每个故事都是一生轮回，在曼珠看来，无需粉食，这些故事足够让她“快乐”！
“快乐一日是一日”，这是她的花生信条，这信条带有点强加上去的意味，因为曼珠是没有情绪的，很多事她听到了就是听到了，不会有什么共鸣。
人间喜乐，七情六欲，爱恨嗔痴，曼珠所寻求的“快乐”，不过是绘声绘色的故事本身，毕竟，局外人看自是怎样都有趣，反正那些又不是她的故事。
哦对了，她没有故事，当她还是一颗种子时，就只有忘川先生在照顾她，他会来给自己浇水、除虫，摸摸自己的芽，但他从来不讲故事，在先生照顾自己的那些日子里，日子过得也甚是枯燥乏味。
所以先生大概是不“快乐”的，曼珠意识到这点已经是在化形后，那时他已经不再来照顾她了。
河中的魂儿们还在滔滔不绝，但曼珠已经有些提不起兴趣，近些日子她总是容易瞌睡，大概交接期限确实要到了，她瞥了瞥哀嚎的新魂魄，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还没和忘川先生打招呼！
马上要沉睡千年，总归要去忘川先生那里一趟的，不能辜负忘川先生先前对她本体的照料！
曼珠起身，神识化形，哀嚎的孤魂野鬼们纷纷止住哀嚎，直直盯着曼珠，曼珠不理会，飘然踏上彼岸的竹楼，倩影远去……
“真好看啊！生前我怎么就没见过如此佳人？”
“她生长在忘川真是可惜了。”
“奇怪，她不是早就化形了吗？怎么还未轮回？”
“这可不是她第一次化形了……”
“她是要走了吗？”
……
曼珠在竹屋前停下，她叩了叩屋前的结界，小声问道，“妄醉，我来啦，先生在忙吗？”
结界中浮现出一个透白的玉佩，欢快地向她打招呼，它点点头，又摇摇头。
曼珠还没能理解妄醉这是什么意思，竹门就应声而开了。
曼珠愣了一下，立马扬起笑脸，“先生，您在呀！曼珠进来啦！”
像是早知她会来，忘川坐在竹楼阁台上。
忘川先生并不像孟婆那般年纪，曼珠有神识开始，他就长这样，千万年了他还长这样，总是副不苟言笑的死样子。
不知是不是被听到了心声，他抬眸看她，曼珠一阵无措，这阴曹地府呆久了，每个人的眼里总有他人看不懂的深意，每次被先生这么一看，她总感觉心里毛毛的。
曼珠不敢先开口，她乖巧候着，每次都是她来等，看先生有什么指示。
孟婆说得没错，她站得并不直，没有人告诉她要怎么站，她只是按舒服的来，身形总透出娇媚之意却不自知，过了一会才听到先生低沉无波的声音，“要睡了吗？”
这话就是没有什么要特别交代的了，曼珠赶紧上前行了个礼，“是呢先生，曼珠前来暂别，谢谢先生以往的照拂。”
忘川指尖不经意间缩紧，看不出神色，只感慨道，“又过了千年了……”
看她现在这样子，他低下头，从腰间摘下一枚玉坠，“沉睡之际也不可荒废修炼，妄醉就给你巩固修为时护阵吧，希望这次有所突破。”
妄醉不用护着竹屋了吗？
曼珠好奇但未问出口，她接过悬浮着的妄醉，通透的玉身瞬间化入神识，妄醉在她神识里开心的扑腾，飞了东边又飞向西边，好像在空中画符似的。
曼珠随它而去，她抬起那魅惑不自知的小脸，娇笑道，“谢谢先生，那我们下次再见啦！”
曼珠对忘川先生的感觉很复杂，她喜欢忘川先生但又不亲近，喜欢大抵是因为本体还没有意识前，忘川先生就在照顾她了。但不亲近……
谁知道呢？反正在这忘川，没有谁和谁亲近。
从彼岸竹楼出来的曼珠，还没和妄醉打声招呼，就感觉到一股强有力的吸力，她转瞬失去了意识。
倒下前一刻，曼珠还在想，“还好来了这，不然没打招呼就睡了，那多没礼貌啊！”
她可是知恩图报知书达理的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