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嘤嘤怪的变身
“舰长，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选在那降落。”
“降落的事儿不能怪你。不过，你骂我的那几句么......”
布莱泽脖子以下泡在盛满蓝色修复液的容器中，伊恩在旁边跪着认错，声泪俱下，一身白衣的诺兰医生端着注射针剂向他们走来。
他们都是开拓者号星舰的成员，开拓者号是人类基地派出的十支探索舰队中的一支，布莱泽为舰长，全舰队共计五十名成员。
古地球灭绝后，人类在天狼星建立了新的基地，但近几百年，天狼星的太阳能量将要耗尽，基地派出了十支舰队正寻找适合生存的新家园。
一旦发现宜居星球，将启动人类历史上新一次的迁徙计划。开拓者号星舰的运气不错，布莱泽舰长在这颗星球的空气中暴露超过十个小时，亲身验证了这里的空气可以肆意地呼吸，鱼可以吃，而且味道不错。
诺兰医生将注射剂按向布莱泽的右手手臂，看着针剂内的液体自动注入布莱泽体内，开口道：“伤得不轻，有十三处骨折。”
布莱泽倒是觉得身体好多了，在人类最先进的医疗技术加持下，治疗骨折只需要扫下治疗仪，再泡几个小时修复液。
布莱泽开玩笑地说：“那儿没折就行，其他无所谓。”
诺兰医生一脸无奈：“哦，看您也用不上，没折真是可惜了，另外您亲爱的队员们知道他们严肃的舰长私下会开这种玩笑吗？”
诺兰对布莱泽这无所谓的态度十分不满，但又不好意思对好不容易救回来的舰长发火，转而向伊恩：“红毛小子，别跪了，出去给医疗室那只嘤嘤怪加点水。”
伊恩立马转向布莱泽，告状：“舰长，诺兰他又随便给人起外号。”
布莱泽一怔：“什么嘤嘤怪？”
诺兰看布莱泽一眼，说：“我们找到您的时候，您晕过去了，有只嘤嘤怪死死咬着您，不让我们把您拖走。”
“你说那只鲸鱼？”布莱泽顿了顿，问，“那，最后是怎么把我带回来的？”
诺兰拔出注射剂，回他：“当然是把您和鱼一起带回来了。”
布莱泽哈哈笑了半天，等止住笑，赶紧说：“快把它放了吧。”
“好不容易抓回来，不做做实验有些浪费。”诺兰可惜地说，又想起什么，开口解释，“抓的时候弄伤了它，现在放回去不太合适。”
布莱泽猛然站起身，蓝色修复液溢出容器，把诺兰和伊恩都吓了一跳。
他随手扯过一条宽大的毛巾，松松垮垮围在腰间，说了句“我去看看”就出了门，无视了在他身后大喊“还要再泡一个小时”的诺兰。
·
“嘤嘤嘤——”透明玻璃箱内，一只暴躁的小鲸鱼游来游去。
“哎呦，快看快看，它可真漂亮。”
“这辈子能亲眼见到活的真是值了。”
“果然，我们人类对这种黑白配色的生物毫无抵抗力。”
门被用力推开，布莱泽走了进来，围在玻璃前看鲸鱼的几个队员纷纷站直，喊他“舰长”。
“作为人类，高等智慧生命体，你们只知道看外表是不是太肤浅了？”布莱泽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队员，吩咐道，“都出去。”
队员们大气不敢出，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溜了。
“嘤嘤嘤——”两脚兽，她最讨厌两脚兽，早知道要被抓起来还没饭吃，她就不当一只好鱼了！她好饿好饿好饿啊！
布莱泽一手拎起地上的水桶，举过头顶，倒入玻璃箱内。
小鲸鱼认得他，立刻愤怒地用侧鳍猛拍玻璃。
布莱泽没被她吓到，反而笑起来：“生气了啊。”
小鲸鱼觉得她不是生气，是更加生气了。
她用头死死抵住玻璃，瞪布莱泽，黑色脑袋被愤怒挤得变了形，她尾鳍那里受了伤，不然现在就能把这个破玻璃箱拍碎。
布莱泽抬起手，隔着玻璃摸了摸鲸鱼的头：“确实很漂亮，果然我也是肤浅人类中的一员。”
他又说：“小鲸鱼，谢谢你救了我，尾鳍养好就放你走。”
拉倒吧两脚兽，谁会信你，重来一遍绝对不会管你！
咦？她什么时候能听懂两脚兽的话了。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
布莱泽拍拍玻璃，对小鲸鱼说：“乖，明天再来看你。”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布莱泽离开了。
哎，别走啊两脚兽！
再说两句啊两脚兽！
她还没弄懂原因呢！两脚兽！
“哗啦——”
小鲸鱼心里迫切想知道原因，她纵身一跃，跳出了玻璃箱。
落地后，小鲸鱼下意识站起身，低下头看向自己。
两条腿，腰和胯，还有两只手。
她变成两脚兽了？
她偏过头，看向房间一侧的一面落地镜，镜子里有道人影侧着身，好奇地看着她。
小鲸鱼被吓到，猛然往后退了一步，镜子里的人也退了一步。
她走向前，镜子里的人走近她。她眨眨眼，镜子里人的黑色眼睛闭了闭。
她拽拽头发，镜子里的人抬起手揪了一下黑色头发。力气有点大，她把自己拽疼了，镜子里的人皱起了眉。
她，真的变成两脚兽了？
喔！她能跟两脚兽一样走路了，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走！说走就走！现在就走！
·
开拓者号，餐厅。
“亲爱的队友们，来尝一尝我最新发明的黄蜂脆饼，前所未有的宇宙级美味——”
黄乎乎奇形怪状的饼皮裹着诡异的黑色内馅，在白色盘子上摞了高高的一层。
凯文大叫着推销他新研制的点心，但周围的三名队员听到“黄蜂”两个字，纷纷视若无睹。
凯文以出色的生物培育能力成为了开拓者号的一员，同时，他还将自己这独特的能力跟做饭结合了起来。
每天做完实验后剩下的生物，被他一个不剩地废物利用，做成各类餐点，大部分都进了他队友的胃。
忽然，餐厅里安静下来，队友们的目光聚集到一处，凯文手里端着的黄蜂脆饼少了一块。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小鲸鱼咂咂嘴，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
凯文期待地问，“怎么样？”
小鲸鱼认真思考了一下，从脑子里搜刮出为数不多的词汇：“外表太肤浅了。”
“听听，你这名小队友说的是什么话，黄色怎么就肤浅了！”凯文瞥了她一眼，又不死心地问，“真的不好吃吗？”
小鲸鱼偏偏头，似乎是理解了她面前这位两脚兽的失落，说出了正确答案：“好吃。”
“哎！还是你会吃。”收到好评的凯文把一盘黄蜂脆饼全塞到小鲸鱼的手里，说：“呐，都是你的了。”
小鲸鱼抱着那盘黄蜂脆饼离开了餐厅，等她回到医疗室的时候，盘子里的食物已经见底。
她放下盘子拍拍手上的残渣，把身上的衣服随手一扒，摔到地上，怕被发现，又一脚踢进医疗室的蓝色隔离帘后面，这才跳入玻璃箱中，变回了鱼。
三天了，小鲸鱼还是没能离开这个地方，她原本想偷偷摸摸逃出去，结果转了半天也没找到出口，只能又躲了回来。
那个叫布莱泽的两脚兽每天都会过来跟她说话，她现在也知道了不少人的事情。
比如，布莱泽是舰长，其他队员很怕他。
外面的两脚兽都穿着一层绿色保护壳，就是她刚才随手扔掉的衣服。
隔壁餐厅有个叫凯文的人每天晚上都会投喂队友，只要说一句好吃，她就能把食物都拿走。
小鲸鱼睁着眼休息了一会儿，想起凯文让她半小时后再去吃下一轮的事情，于是又纵身跃出玻璃箱。
在吃这件事上，她向来不能错过。
早知道刚才就不脱衣服了，现在还得穿回来。
小鲸鱼一边回忆着刚才把衣服扔哪了，一边伸手拉开蓝色隔离帘。
她的手刚碰到帘子，一只比她还大的手伸了出来，她被用力拽了进去，推到帘子里面的舱壁上。
四目相对，布莱泽正狠狠按着她。
布莱泽今天去考察了这颗星球第一个栖息地的位置。
等回到星舰，他发现医疗室里的玻璃箱空了。
准确来说，是水还在，鱼没了。
鱼虽说不大，但也不可能凭空消失，布莱泽还在疑惑，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停在医疗室门外。
这个医疗室已经被他下令不准靠近，不应该有人来。
布莱泽下意识躲进了蓝色隔离帘后面，刚待了没多久，就从帘子底下飞进来两件衣服，接着，外面响起“噗通”一声。
他拉开一点帘子，治疗室里一个人也没有，不远处的玻璃箱里，一只鲸鱼翻了翻它白色的肚皮。
布莱泽的瞳孔震了震，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
“别动！”布莱泽一手死死按住小鲸鱼的肩膀，一手掐住她的脖颈，问：“你是谁？”
小鲸鱼本来会说的话就不多，这会儿又被掐着，她只能拼命挥拳打两下，再用脚踹两下。
毫无杀伤力。
布莱泽被她这同乌龟一样，四肢乱动的动作给逗笑了，突然意识到什么又立刻松开她，偏过头，捡起地上那两件衣服扔到她身上。
“穿上。”
小鲸鱼一边瞪布莱泽一边套上衣服，穿好后，布莱泽回过头开始上下打量起来。
黑色眼睛很亮，透着光，鼻尖有颗小痣，随它主人的脾气，正不服气地冲着他。
身材瘦瘦小小，头发黑又短，模糊了她的性别。
这只鱼就是靠着这身打扮，装成他的队员。几十名队员，在长期轮流休眠中并不熟悉对方，所以没识破她。
布莱泽的目光从上到下，一直落到小鲸鱼的身体某处。
地上是两只光着的脚，正瑟缩不安地扣着地板。
布莱泽转身从旁边的柜子里翻了翻，拿出一双拖鞋，放在两只光着的脚旁边。
小鲸鱼歪歪头，再眨眨眼，内心充满疑惑。
布莱泽蹲下，抓起小鲸鱼的一只脚往鞋里塞。
小鲸鱼逮着机会，狠狠用力，踩上布莱泽的手。
布莱泽瞥了小鲸鱼一眼，没说话，低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小鲸鱼再踩，似乎觉得很有意思。
布莱泽停下，抬起手。
两秒后，小鲸鱼的脚背上狠狠挨了一下，脚被布莱泽稳稳握住塞进鞋里。
布莱泽直起身，警告她：“我是人，你是鱼，不想挨揍就听话一点。”
鱼的心里不服。
嘤嘤嘤——她早晚要吃了这只两脚兽！
“降落的事儿不能怪你。不过，你骂我的那几句么......”
布莱泽脖子以下泡在盛满蓝色修复液的容器中，伊恩在旁边跪着认错，声泪俱下，一身白衣的诺兰医生端着注射针剂向他们走来。
他们都是开拓者号星舰的成员，开拓者号是人类基地派出的十支探索舰队中的一支，布莱泽为舰长，全舰队共计五十名成员。
古地球灭绝后，人类在天狼星建立了新的基地，但近几百年，天狼星的太阳能量将要耗尽，基地派出了十支舰队正寻找适合生存的新家园。
一旦发现宜居星球，将启动人类历史上新一次的迁徙计划。开拓者号星舰的运气不错，布莱泽舰长在这颗星球的空气中暴露超过十个小时，亲身验证了这里的空气可以肆意地呼吸，鱼可以吃，而且味道不错。
诺兰医生将注射剂按向布莱泽的右手手臂，看着针剂内的液体自动注入布莱泽体内，开口道：“伤得不轻，有十三处骨折。”
布莱泽倒是觉得身体好多了，在人类最先进的医疗技术加持下，治疗骨折只需要扫下治疗仪，再泡几个小时修复液。
布莱泽开玩笑地说：“那儿没折就行，其他无所谓。”
诺兰医生一脸无奈：“哦，看您也用不上，没折真是可惜了，另外您亲爱的队员们知道他们严肃的舰长私下会开这种玩笑吗？”
诺兰对布莱泽这无所谓的态度十分不满，但又不好意思对好不容易救回来的舰长发火，转而向伊恩：“红毛小子，别跪了，出去给医疗室那只嘤嘤怪加点水。”
伊恩立马转向布莱泽，告状：“舰长，诺兰他又随便给人起外号。”
布莱泽一怔：“什么嘤嘤怪？”
诺兰看布莱泽一眼，说：“我们找到您的时候，您晕过去了，有只嘤嘤怪死死咬着您，不让我们把您拖走。”
“你说那只鲸鱼？”布莱泽顿了顿，问，“那，最后是怎么把我带回来的？”
诺兰拔出注射剂，回他：“当然是把您和鱼一起带回来了。”
布莱泽哈哈笑了半天，等止住笑，赶紧说：“快把它放了吧。”
“好不容易抓回来，不做做实验有些浪费。”诺兰可惜地说，又想起什么，开口解释，“抓的时候弄伤了它，现在放回去不太合适。”
布莱泽猛然站起身，蓝色修复液溢出容器，把诺兰和伊恩都吓了一跳。
他随手扯过一条宽大的毛巾，松松垮垮围在腰间，说了句“我去看看”就出了门，无视了在他身后大喊“还要再泡一个小时”的诺兰。
·
“嘤嘤嘤——”透明玻璃箱内，一只暴躁的小鲸鱼游来游去。
“哎呦，快看快看，它可真漂亮。”
“这辈子能亲眼见到活的真是值了。”
“果然，我们人类对这种黑白配色的生物毫无抵抗力。”
门被用力推开，布莱泽走了进来，围在玻璃前看鲸鱼的几个队员纷纷站直，喊他“舰长”。
“作为人类，高等智慧生命体，你们只知道看外表是不是太肤浅了？”布莱泽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队员，吩咐道，“都出去。”
队员们大气不敢出，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溜了。
“嘤嘤嘤——”两脚兽，她最讨厌两脚兽，早知道要被抓起来还没饭吃，她就不当一只好鱼了！她好饿好饿好饿啊！
布莱泽一手拎起地上的水桶，举过头顶，倒入玻璃箱内。
小鲸鱼认得他，立刻愤怒地用侧鳍猛拍玻璃。
布莱泽没被她吓到，反而笑起来：“生气了啊。”
小鲸鱼觉得她不是生气，是更加生气了。
她用头死死抵住玻璃，瞪布莱泽，黑色脑袋被愤怒挤得变了形，她尾鳍那里受了伤，不然现在就能把这个破玻璃箱拍碎。
布莱泽抬起手，隔着玻璃摸了摸鲸鱼的头：“确实很漂亮，果然我也是肤浅人类中的一员。”
他又说：“小鲸鱼，谢谢你救了我，尾鳍养好就放你走。”
拉倒吧两脚兽，谁会信你，重来一遍绝对不会管你！
咦？她什么时候能听懂两脚兽的话了。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
布莱泽拍拍玻璃，对小鲸鱼说：“乖，明天再来看你。”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布莱泽离开了。
哎，别走啊两脚兽！
再说两句啊两脚兽！
她还没弄懂原因呢！两脚兽！
“哗啦——”
小鲸鱼心里迫切想知道原因，她纵身一跃，跳出了玻璃箱。
落地后，小鲸鱼下意识站起身，低下头看向自己。
两条腿，腰和胯，还有两只手。
她变成两脚兽了？
她偏过头，看向房间一侧的一面落地镜，镜子里有道人影侧着身，好奇地看着她。
小鲸鱼被吓到，猛然往后退了一步，镜子里的人也退了一步。
她走向前，镜子里的人走近她。她眨眨眼，镜子里人的黑色眼睛闭了闭。
她拽拽头发，镜子里的人抬起手揪了一下黑色头发。力气有点大，她把自己拽疼了，镜子里的人皱起了眉。
她，真的变成两脚兽了？
喔！她能跟两脚兽一样走路了，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走！说走就走！现在就走！
·
开拓者号，餐厅。
“亲爱的队友们，来尝一尝我最新发明的黄蜂脆饼，前所未有的宇宙级美味——”
黄乎乎奇形怪状的饼皮裹着诡异的黑色内馅，在白色盘子上摞了高高的一层。
凯文大叫着推销他新研制的点心，但周围的三名队员听到“黄蜂”两个字，纷纷视若无睹。
凯文以出色的生物培育能力成为了开拓者号的一员，同时，他还将自己这独特的能力跟做饭结合了起来。
每天做完实验后剩下的生物，被他一个不剩地废物利用，做成各类餐点，大部分都进了他队友的胃。
忽然，餐厅里安静下来，队友们的目光聚集到一处，凯文手里端着的黄蜂脆饼少了一块。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小鲸鱼咂咂嘴，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
凯文期待地问，“怎么样？”
小鲸鱼认真思考了一下，从脑子里搜刮出为数不多的词汇：“外表太肤浅了。”
“听听，你这名小队友说的是什么话，黄色怎么就肤浅了！”凯文瞥了她一眼，又不死心地问，“真的不好吃吗？”
小鲸鱼偏偏头，似乎是理解了她面前这位两脚兽的失落，说出了正确答案：“好吃。”
“哎！还是你会吃。”收到好评的凯文把一盘黄蜂脆饼全塞到小鲸鱼的手里，说：“呐，都是你的了。”
小鲸鱼抱着那盘黄蜂脆饼离开了餐厅，等她回到医疗室的时候，盘子里的食物已经见底。
她放下盘子拍拍手上的残渣，把身上的衣服随手一扒，摔到地上，怕被发现，又一脚踢进医疗室的蓝色隔离帘后面，这才跳入玻璃箱中，变回了鱼。
三天了，小鲸鱼还是没能离开这个地方，她原本想偷偷摸摸逃出去，结果转了半天也没找到出口，只能又躲了回来。
那个叫布莱泽的两脚兽每天都会过来跟她说话，她现在也知道了不少人的事情。
比如，布莱泽是舰长，其他队员很怕他。
外面的两脚兽都穿着一层绿色保护壳，就是她刚才随手扔掉的衣服。
隔壁餐厅有个叫凯文的人每天晚上都会投喂队友，只要说一句好吃，她就能把食物都拿走。
小鲸鱼睁着眼休息了一会儿，想起凯文让她半小时后再去吃下一轮的事情，于是又纵身跃出玻璃箱。
在吃这件事上，她向来不能错过。
早知道刚才就不脱衣服了，现在还得穿回来。
小鲸鱼一边回忆着刚才把衣服扔哪了，一边伸手拉开蓝色隔离帘。
她的手刚碰到帘子，一只比她还大的手伸了出来，她被用力拽了进去，推到帘子里面的舱壁上。
四目相对，布莱泽正狠狠按着她。
布莱泽今天去考察了这颗星球第一个栖息地的位置。
等回到星舰，他发现医疗室里的玻璃箱空了。
准确来说，是水还在，鱼没了。
鱼虽说不大，但也不可能凭空消失，布莱泽还在疑惑，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停在医疗室门外。
这个医疗室已经被他下令不准靠近，不应该有人来。
布莱泽下意识躲进了蓝色隔离帘后面，刚待了没多久，就从帘子底下飞进来两件衣服，接着，外面响起“噗通”一声。
他拉开一点帘子，治疗室里一个人也没有，不远处的玻璃箱里，一只鲸鱼翻了翻它白色的肚皮。
布莱泽的瞳孔震了震，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
“别动！”布莱泽一手死死按住小鲸鱼的肩膀，一手掐住她的脖颈，问：“你是谁？”
小鲸鱼本来会说的话就不多，这会儿又被掐着，她只能拼命挥拳打两下，再用脚踹两下。
毫无杀伤力。
布莱泽被她这同乌龟一样，四肢乱动的动作给逗笑了，突然意识到什么又立刻松开她，偏过头，捡起地上那两件衣服扔到她身上。
“穿上。”
小鲸鱼一边瞪布莱泽一边套上衣服，穿好后，布莱泽回过头开始上下打量起来。
黑色眼睛很亮，透着光，鼻尖有颗小痣，随它主人的脾气，正不服气地冲着他。
身材瘦瘦小小，头发黑又短，模糊了她的性别。
这只鱼就是靠着这身打扮，装成他的队员。几十名队员，在长期轮流休眠中并不熟悉对方，所以没识破她。
布莱泽的目光从上到下，一直落到小鲸鱼的身体某处。
地上是两只光着的脚，正瑟缩不安地扣着地板。
布莱泽转身从旁边的柜子里翻了翻，拿出一双拖鞋，放在两只光着的脚旁边。
小鲸鱼歪歪头，再眨眨眼，内心充满疑惑。
布莱泽蹲下，抓起小鲸鱼的一只脚往鞋里塞。
小鲸鱼逮着机会，狠狠用力，踩上布莱泽的手。
布莱泽瞥了小鲸鱼一眼，没说话，低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小鲸鱼再踩，似乎觉得很有意思。
布莱泽停下，抬起手。
两秒后，小鲸鱼的脚背上狠狠挨了一下，脚被布莱泽稳稳握住塞进鞋里。
布莱泽直起身，警告她：“我是人，你是鱼，不想挨揍就听话一点。”
鱼的心里不服。
嘤嘤嘤——她早晚要吃了这只两脚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