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啊。”
椿欲晚听到旁边的女生感叹了一声：“同桌的你.如果我的同桌给我唱这首歌，我绝对答应和他在一起！”
“你同桌五音不全。”另一名女生调笑道：“而且，比人家白杨长得丑多了。”
“哎，你还别说，我今天才发现，白杨真的挺帅的，特别是在舞台上的时候，感觉怎么这么有魅力呢？”
“本来就很帅，只不过之前因为钟溪鹿的原因，他在学校的风评一直都不好而已。”
“那都是那些男生们的酸言酸语罢了。”
“不过，你说白杨在这种场合唱同桌的你是什么意思啊？他的同桌可是钟溪鹿！”
“难道！”两人对视一眼，齐声惊呼：“他在表白？”
“卧槽卧槽！”
“太浪漫了吧在全校的面前给同桌唱歌！”
“如果我的同桌是白杨，让我变成钟溪鹿我也乐意啊！”
“.”
椿欲晚轻轻咬了咬嘴唇，视线穿过人山人海，遥遥望向台上的白杨。
对方站在光芒万丈之中，而自己，站在人群的最末端，谁也看不到的黑暗角落。
“同桌吗？”
她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面浮现出来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
于是她用力晃了晃头，想把那些想法驱逐掉。
“本来就只是朋友。”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但是不知道为何，她实在没有办法看完白杨的表演，听完那首歌。
于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人群，朝着文化楼走去。
今天的文化楼太冷清，甚至连楼下值班的老师都不在，推开画室的门，画架和石膏像都安静的，孤零零的等在原地。
田径场上面通过音箱放大的声音还能清晰的传过来，椿欲晚并不受影响，铺开画纸，按部就班的开始练习。
哪怕画室只有一个人反正也已经习惯了一个人。
而另一面，一曲终了，台上的白杨放下吉他，轻声说了句：“谢谢大家。”
并没有说更多的话，只是站直了身子，朝着大家台下微微躬身，然后背着吉他施施然走向后台。
少年挺拔的身影让聚光灯都不由自主追了上去，而等背影消失，雷鸣般的掌声才响彻全场，久久不息。
“棒啊白杨！”曾佳能迎了上来：“我敢说，你绝对是今天晚上最亮眼的明星！”
“连我这种局外人都听感动了，现在我大概有点儿理解，为什么钟溪鹿会喜欢你了.”
她又叹了一口气：“可惜，晚晚怎么办啊。”
白杨没好气的戳了她一下：“您倒是挺操心的啊。”
“管好你自己。”
“我就是代入一下嘛。”曾佳能不服气的说道：“毕竟，我和晚晚更亲近一些。”
白杨懒得理他，掏出正在持续不断震动的手机。
吴博和李阳疯狂的发信息，大概都是些“杨子哥牛逼”之类的话，白杨已经无法从他们的称赞之中获得成就感了，所以随便回了个黄豆表情。
肖贞贞也发了一长串的信息，仿佛像是在直播一样：
“白杨！我看到你了！”
“啊啊啊！主持人念到你的名字了！”
“你今天穿得好帅啊！”
“第一次知道你还会弹吉他.好好听，我都要听哭了！”
“白杨你太厉害了！”
“这首歌是唱给钟溪鹿的吗？白杨.我有点儿羡慕。”
“如果有一天，你也能给我唱一首歌该有多好啊。”
“我想来后台看看你，不会太打扰吧？”
“.被后台的老师赶回来了，呜呜呜！”
“元旦晚会结束之后能见一面吗？想和你一起跨年。”
白杨想了想，没有回复。
又点开了钟溪鹿的头像，这家伙反倒是一条信息都没有发。
实在太不像话了！
于是白杨主动发信息：“什么情况啊小钟同志？”
大王今天不敲钟：“？”
白杨：“对我的表演不满意？”
大王今天不敲钟：“挺满意的，好听，爱听。”
白杨：“那你不夸我！”
大王今天不敲钟：“哼！怕你太骄傲了！反正，你现在肯定在被各种夸，也不缺我一个人。”
白杨：“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当初可是你给我报的名！”
他打字飞快：“我可是鼓起勇气上台的，如果得不到认可，我不是白表演了？”
“你说是吗？同桌！”
那边很久没有回信息，直到白杨准备收起手机，才回了简短的几个字。
大王今天不敲钟：“哼~”
“那等会儿见面再说~”
白杨这才嘴角微微勾起。
小钟同志真是一点都不坦诚。
接下来的节目按部就班的进行，本来表演完就可以去台下了，不过白杨还得帮鄢子倩推钢琴，只能继续在后台等着。
而曾佳能终究是被后台的老师逮到了，被赶了回去。
单独和鄢子倩站在一起，气氛还略微有点儿尴尬，为了避免影响对方的心态，白杨也没有主动开口找话题，百无聊赖的站在候场区看台上的节目。
元旦晚会渐渐地接近了尾声。
“这是一片刀光剑影，这是一次侠骨柔肠，每一个中国人的血液中，都流淌着武侠的情怀。”
“接下来有请高二485班的XXX为我们展示——《双截棍》！”
主持人报完幕，之前的评委老师惯例到候场区确认：“下一个节目是钢琴独奏，鄢子倩同学准备好了吗？”
叫了两声，没人回应。
白杨转头去望鄢子倩，见对方蹲在钢琴旁边，埋着头，捂着胸口，呼吸急促。
他皱了皱眉头，走过去：“怎么了？”
鄢子倩抬起头来，大冬天的，脸上竟然淋漓着虚汗，皮肤苍白得仿佛大病初愈。
“我感觉呼吸有点儿困难.心跳好快”
“鄢子倩同学在吗？”老师已经有点儿急了，又在呼喊。
“这边呢。”白杨抬了抬手：“好像出了点儿意外。”
老师大惊：“什么情况？”
她小跑过来，看着鄢子倩的脸色：“身体不舒服？”
“怎么在这种关键时候出问题啊！马上就轮到你了啊！”
她的语气有点儿急，鄢子倩连忙努力尝试深呼吸，道：“我没事我能坚持”
白杨看了看她的手，提醒道：“你的手指在抖。”
鄢子倩连忙将手缩到背后。
“你这是太过于紧张引起的心悸和身体颤抖。”白杨道。
白杨对这种情况还是挺熟悉的，毕竟每个人紧张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有这种症状，声音发颤，心跳加快之类的，只不过，鄢子倩估摸着胆子比较小，所以症状更明显。
他安慰道：“这些症状只是暂时性的不适，只要放轻松，很快就消失了。”
“恐怕没这么容易。”旁边的老师眉头紧皱：“以你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准确的弹奏，上了台，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但凡弹错了一个音，紧张情绪会加倍，到时候直接晕过去都有可能。”
她直截了当的说道：“你这种状态，无论是为了你的身体，还是为了汇演本身，都不能上台了，到旁边去休息吧。”
“明明昨天彩排的时候还好好的.是我的错，之前虽然有察觉，但是并没有重视你的心态问题。”
白杨看了鄢子倩一眼，微叹了一口气。
之前确实有所察觉到对方太过于容易紧张的问题，但是没有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强烈，他轻声说道：
“没事，至少不是在台上出现演出事故。”
“嗯。”鄢子倩默默的点了点头，看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真不知道这小姑娘胆子这么小，当初是怎么想着要来报名表演的。
“走吧，我先带你去休息一下。”
白杨正要走开，旁边的老师突然叫住他：“白杨你等一下。”
“以你的音乐基础，钢琴应该也能弹一点吧？”
白杨愣了一下：“只会一点点。”
“那你去顶上。”
白杨：“.我钢琴曲弹得很差啊，只会简单的弹唱而已，而且，直接取消，让后面的节目轮替上来就行了吧？”
“节目数量和节目流程都是规划好的，少了一个节目，就是重大的演出事故。”
老师脸色很难看：“你就说，你的弹唱水平能不能满足表演要求？”
“那还是没问题。”白杨回答。
“那就行了，我也相信你的水平不会出什么意外。”老师依旧雷厉风行的决定：“虽然一个人上两次也不太合规，但好在你的表演效果算是比较出挑的，总比空出一个节目要好。”
“行吧。”白杨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最后的大合唱不能动，我把诗歌朗诵往前面提一位，你好好准备一下。”老师说了一句，就急急忙忙去找主持人沟通流程去了。
“这倒是有点出人意料了。”
不过，对于白杨来说，多上台一次倒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他掏出手机，看到吴博又发信息过来：
“杨子哥，咋还不下来？”
“后面好像没啥好看的了，我们要不偷偷提前溜？”
“今天就算查寝也必然不去宿舍了，咱们找个地方一起，好好跨个年。”
白杨回复：“我还有点事，你等会就知道了。”
“至于跨年.要不去我家吧，打包点儿烧烤，也没必要去外面的场子了。”
随便聊了几句，诗歌朗诵已经差不多结束了。
老师跑过来，问道：“等会报幕的时候要节目名，你想好唱什么了吗？”
“啊？”白杨愣了一下，刚才还确实没考虑这事儿。
会唱的歌太多了。
他顿了顿，脑海里面闪过一个画面，点了点头：“想好了。”
钢琴最终还是被白杨推上了舞台。
不过，换成自己坐在钢琴前了。
白杨刚把麦克风架子固定好，幕布已经缓缓的拉开。
又一次看到台下的人山人海，不过欢呼声没有最开始那么热烈，毕竟刚刚才看完了让人昏昏欲睡的诗歌朗诵，而且——
“怎么又是这家伙？”
这个疑问几乎同时出现在所有人的脑海之中。
白杨面色如常，微微倾身凑近了麦克风：“大家好，我是白杨。”
和之前别无二样的开场白，如果不是怀中抱着的吉他换成了面前的老旧钢琴，人们都要以为时间重置了。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把学校的元旦汇演当成自己的演唱会了这是？”
“黑幕！绝对有黑幕！怎么一个人表演两次的啊？”
“装一次逼还不够，这家伙又来啦！”
“知道你会弹吉他了，也知道你会弹钢琴了，求求你别秀了好吗？给我们普通男生一点活路吧！”
“这人不是还会写吗？之前听说写在杂志上发表了的，就是他吧？”
“好像还会画画？不是说他和画室女神经常同时出现吗？”
“等等.这么离谱的吗？”
“难道又要给钟溪鹿唱歌？不要啊！这样弄的话，我的女神真的会沦陷的啊！”
钟溪鹿自然也很诧异，这家伙居然上台两次？以他的性格，早就该和自己炫耀了啊。
难道是给自己的惊喜？
这倒是让钟溪鹿有点儿期待，他会唱什么歌了。
最初在KTV唱过的《生如夏花》？
台下乱糟糟的讨论声并没有影响到白杨，他按下琴键，十指飞舞，流利的前奏顿时响起。
讨论声这才慢慢减弱。
然后，歌声响起。
“冷咖啡离开了杯垫，我忍住的情绪在很后面~”
“拼命想挽回的从前，在我脸上依旧清晰可见~”
台下的钟溪鹿愣了一下。
这首歌.倒是听过的。
毕竟周杰伦的传唱度太强了，而且，这首歌同名的电影《不能说的秘密》之前也很火。
但是，白杨怎么会唱这首歌？在她的印象中，白杨应该更喜欢唱民谣和摇滚吧？
而且，这首歌好像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应该只是因为钢琴伴奏更适合流行歌，所以选了一首耳熟能详的吗？”
钟溪鹿没有多想，很快沉浸进去。
“嘿嘿，小白同学哪怕唱流行歌，也是超好听的！”
“不行，等会不能夸他，不然他又该得意忘形了。”
而此时，文化楼，画室之中。
椿欲晚手中的画笔突兀的停滞。
远远的声音传过来。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是熟悉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像白杨在唱。
不！就是白杨的声音！
椿欲晚猛地站起身来，不知道为何，心脏跳得飞快。
为什么.他不是已经表演完了吗？
怎么会是这首歌？
无数的问题涌上来，但是椿欲晚来不及思考，她的身体已经情不自禁的动起来，走出画室，穿过走廊，走下楼梯，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夜风穿过空荡荡的校园的街道，被吹起的，是一个奔跑着的女孩的衣角。
椿欲晚听到旁边的女生感叹了一声：“同桌的你.如果我的同桌给我唱这首歌，我绝对答应和他在一起！”
“你同桌五音不全。”另一名女生调笑道：“而且，比人家白杨长得丑多了。”
“哎，你还别说，我今天才发现，白杨真的挺帅的，特别是在舞台上的时候，感觉怎么这么有魅力呢？”
“本来就很帅，只不过之前因为钟溪鹿的原因，他在学校的风评一直都不好而已。”
“那都是那些男生们的酸言酸语罢了。”
“不过，你说白杨在这种场合唱同桌的你是什么意思啊？他的同桌可是钟溪鹿！”
“难道！”两人对视一眼，齐声惊呼：“他在表白？”
“卧槽卧槽！”
“太浪漫了吧在全校的面前给同桌唱歌！”
“如果我的同桌是白杨，让我变成钟溪鹿我也乐意啊！”
“.”
椿欲晚轻轻咬了咬嘴唇，视线穿过人山人海，遥遥望向台上的白杨。
对方站在光芒万丈之中，而自己，站在人群的最末端，谁也看不到的黑暗角落。
“同桌吗？”
她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面浮现出来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
于是她用力晃了晃头，想把那些想法驱逐掉。
“本来就只是朋友。”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但是不知道为何，她实在没有办法看完白杨的表演，听完那首歌。
于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人群，朝着文化楼走去。
今天的文化楼太冷清，甚至连楼下值班的老师都不在，推开画室的门，画架和石膏像都安静的，孤零零的等在原地。
田径场上面通过音箱放大的声音还能清晰的传过来，椿欲晚并不受影响，铺开画纸，按部就班的开始练习。
哪怕画室只有一个人反正也已经习惯了一个人。
而另一面，一曲终了，台上的白杨放下吉他，轻声说了句：“谢谢大家。”
并没有说更多的话，只是站直了身子，朝着大家台下微微躬身，然后背着吉他施施然走向后台。
少年挺拔的身影让聚光灯都不由自主追了上去，而等背影消失，雷鸣般的掌声才响彻全场，久久不息。
“棒啊白杨！”曾佳能迎了上来：“我敢说，你绝对是今天晚上最亮眼的明星！”
“连我这种局外人都听感动了，现在我大概有点儿理解，为什么钟溪鹿会喜欢你了.”
她又叹了一口气：“可惜，晚晚怎么办啊。”
白杨没好气的戳了她一下：“您倒是挺操心的啊。”
“管好你自己。”
“我就是代入一下嘛。”曾佳能不服气的说道：“毕竟，我和晚晚更亲近一些。”
白杨懒得理他，掏出正在持续不断震动的手机。
吴博和李阳疯狂的发信息，大概都是些“杨子哥牛逼”之类的话，白杨已经无法从他们的称赞之中获得成就感了，所以随便回了个黄豆表情。
肖贞贞也发了一长串的信息，仿佛像是在直播一样：
“白杨！我看到你了！”
“啊啊啊！主持人念到你的名字了！”
“你今天穿得好帅啊！”
“第一次知道你还会弹吉他.好好听，我都要听哭了！”
“白杨你太厉害了！”
“这首歌是唱给钟溪鹿的吗？白杨.我有点儿羡慕。”
“如果有一天，你也能给我唱一首歌该有多好啊。”
“我想来后台看看你，不会太打扰吧？”
“.被后台的老师赶回来了，呜呜呜！”
“元旦晚会结束之后能见一面吗？想和你一起跨年。”
白杨想了想，没有回复。
又点开了钟溪鹿的头像，这家伙反倒是一条信息都没有发。
实在太不像话了！
于是白杨主动发信息：“什么情况啊小钟同志？”
大王今天不敲钟：“？”
白杨：“对我的表演不满意？”
大王今天不敲钟：“挺满意的，好听，爱听。”
白杨：“那你不夸我！”
大王今天不敲钟：“哼！怕你太骄傲了！反正，你现在肯定在被各种夸，也不缺我一个人。”
白杨：“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当初可是你给我报的名！”
他打字飞快：“我可是鼓起勇气上台的，如果得不到认可，我不是白表演了？”
“你说是吗？同桌！”
那边很久没有回信息，直到白杨准备收起手机，才回了简短的几个字。
大王今天不敲钟：“哼~”
“那等会儿见面再说~”
白杨这才嘴角微微勾起。
小钟同志真是一点都不坦诚。
接下来的节目按部就班的进行，本来表演完就可以去台下了，不过白杨还得帮鄢子倩推钢琴，只能继续在后台等着。
而曾佳能终究是被后台的老师逮到了，被赶了回去。
单独和鄢子倩站在一起，气氛还略微有点儿尴尬，为了避免影响对方的心态，白杨也没有主动开口找话题，百无聊赖的站在候场区看台上的节目。
元旦晚会渐渐地接近了尾声。
“这是一片刀光剑影，这是一次侠骨柔肠，每一个中国人的血液中，都流淌着武侠的情怀。”
“接下来有请高二485班的XXX为我们展示——《双截棍》！”
主持人报完幕，之前的评委老师惯例到候场区确认：“下一个节目是钢琴独奏，鄢子倩同学准备好了吗？”
叫了两声，没人回应。
白杨转头去望鄢子倩，见对方蹲在钢琴旁边，埋着头，捂着胸口，呼吸急促。
他皱了皱眉头，走过去：“怎么了？”
鄢子倩抬起头来，大冬天的，脸上竟然淋漓着虚汗，皮肤苍白得仿佛大病初愈。
“我感觉呼吸有点儿困难.心跳好快”
“鄢子倩同学在吗？”老师已经有点儿急了，又在呼喊。
“这边呢。”白杨抬了抬手：“好像出了点儿意外。”
老师大惊：“什么情况？”
她小跑过来，看着鄢子倩的脸色：“身体不舒服？”
“怎么在这种关键时候出问题啊！马上就轮到你了啊！”
她的语气有点儿急，鄢子倩连忙努力尝试深呼吸，道：“我没事我能坚持”
白杨看了看她的手，提醒道：“你的手指在抖。”
鄢子倩连忙将手缩到背后。
“你这是太过于紧张引起的心悸和身体颤抖。”白杨道。
白杨对这种情况还是挺熟悉的，毕竟每个人紧张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有这种症状，声音发颤，心跳加快之类的，只不过，鄢子倩估摸着胆子比较小，所以症状更明显。
他安慰道：“这些症状只是暂时性的不适，只要放轻松，很快就消失了。”
“恐怕没这么容易。”旁边的老师眉头紧皱：“以你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准确的弹奏，上了台，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但凡弹错了一个音，紧张情绪会加倍，到时候直接晕过去都有可能。”
她直截了当的说道：“你这种状态，无论是为了你的身体，还是为了汇演本身，都不能上台了，到旁边去休息吧。”
“明明昨天彩排的时候还好好的.是我的错，之前虽然有察觉，但是并没有重视你的心态问题。”
白杨看了鄢子倩一眼，微叹了一口气。
之前确实有所察觉到对方太过于容易紧张的问题，但是没有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强烈，他轻声说道：
“没事，至少不是在台上出现演出事故。”
“嗯。”鄢子倩默默的点了点头，看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真不知道这小姑娘胆子这么小，当初是怎么想着要来报名表演的。
“走吧，我先带你去休息一下。”
白杨正要走开，旁边的老师突然叫住他：“白杨你等一下。”
“以你的音乐基础，钢琴应该也能弹一点吧？”
白杨愣了一下：“只会一点点。”
“那你去顶上。”
白杨：“.我钢琴曲弹得很差啊，只会简单的弹唱而已，而且，直接取消，让后面的节目轮替上来就行了吧？”
“节目数量和节目流程都是规划好的，少了一个节目，就是重大的演出事故。”
老师脸色很难看：“你就说，你的弹唱水平能不能满足表演要求？”
“那还是没问题。”白杨回答。
“那就行了，我也相信你的水平不会出什么意外。”老师依旧雷厉风行的决定：“虽然一个人上两次也不太合规，但好在你的表演效果算是比较出挑的，总比空出一个节目要好。”
“行吧。”白杨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最后的大合唱不能动，我把诗歌朗诵往前面提一位，你好好准备一下。”老师说了一句，就急急忙忙去找主持人沟通流程去了。
“这倒是有点出人意料了。”
不过，对于白杨来说，多上台一次倒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他掏出手机，看到吴博又发信息过来：
“杨子哥，咋还不下来？”
“后面好像没啥好看的了，我们要不偷偷提前溜？”
“今天就算查寝也必然不去宿舍了，咱们找个地方一起，好好跨个年。”
白杨回复：“我还有点事，你等会就知道了。”
“至于跨年.要不去我家吧，打包点儿烧烤，也没必要去外面的场子了。”
随便聊了几句，诗歌朗诵已经差不多结束了。
老师跑过来，问道：“等会报幕的时候要节目名，你想好唱什么了吗？”
“啊？”白杨愣了一下，刚才还确实没考虑这事儿。
会唱的歌太多了。
他顿了顿，脑海里面闪过一个画面，点了点头：“想好了。”
钢琴最终还是被白杨推上了舞台。
不过，换成自己坐在钢琴前了。
白杨刚把麦克风架子固定好，幕布已经缓缓的拉开。
又一次看到台下的人山人海，不过欢呼声没有最开始那么热烈，毕竟刚刚才看完了让人昏昏欲睡的诗歌朗诵，而且——
“怎么又是这家伙？”
这个疑问几乎同时出现在所有人的脑海之中。
白杨面色如常，微微倾身凑近了麦克风：“大家好，我是白杨。”
和之前别无二样的开场白，如果不是怀中抱着的吉他换成了面前的老旧钢琴，人们都要以为时间重置了。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把学校的元旦汇演当成自己的演唱会了这是？”
“黑幕！绝对有黑幕！怎么一个人表演两次的啊？”
“装一次逼还不够，这家伙又来啦！”
“知道你会弹吉他了，也知道你会弹钢琴了，求求你别秀了好吗？给我们普通男生一点活路吧！”
“这人不是还会写吗？之前听说写在杂志上发表了的，就是他吧？”
“好像还会画画？不是说他和画室女神经常同时出现吗？”
“等等.这么离谱的吗？”
“难道又要给钟溪鹿唱歌？不要啊！这样弄的话，我的女神真的会沦陷的啊！”
钟溪鹿自然也很诧异，这家伙居然上台两次？以他的性格，早就该和自己炫耀了啊。
难道是给自己的惊喜？
这倒是让钟溪鹿有点儿期待，他会唱什么歌了。
最初在KTV唱过的《生如夏花》？
台下乱糟糟的讨论声并没有影响到白杨，他按下琴键，十指飞舞，流利的前奏顿时响起。
讨论声这才慢慢减弱。
然后，歌声响起。
“冷咖啡离开了杯垫，我忍住的情绪在很后面~”
“拼命想挽回的从前，在我脸上依旧清晰可见~”
台下的钟溪鹿愣了一下。
这首歌.倒是听过的。
毕竟周杰伦的传唱度太强了，而且，这首歌同名的电影《不能说的秘密》之前也很火。
但是，白杨怎么会唱这首歌？在她的印象中，白杨应该更喜欢唱民谣和摇滚吧？
而且，这首歌好像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应该只是因为钢琴伴奏更适合流行歌，所以选了一首耳熟能详的吗？”
钟溪鹿没有多想，很快沉浸进去。
“嘿嘿，小白同学哪怕唱流行歌，也是超好听的！”
“不行，等会不能夸他，不然他又该得意忘形了。”
而此时，文化楼，画室之中。
椿欲晚手中的画笔突兀的停滞。
远远的声音传过来。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是熟悉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像白杨在唱。
不！就是白杨的声音！
椿欲晚猛地站起身来，不知道为何，心脏跳得飞快。
为什么.他不是已经表演完了吗？
怎么会是这首歌？
无数的问题涌上来，但是椿欲晚来不及思考，她的身体已经情不自禁的动起来，走出画室，穿过走廊，走下楼梯，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夜风穿过空荡荡的校园的街道，被吹起的，是一个奔跑着的女孩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