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的纪怀皓穿着白色罗袜,只能无奈地被她拉着走,在屏风短帘之间穿梭。

    待罗雨风到了纪怀皓卧室前,才想起自己没带招虫的工具,但她也不气馁,伸进怀里一掏,掌中赫然出现了一只巴掌大的蜘蛛!

    便见小皇子立马后退了半步,惊诧地看向了自己。

    罗雨风嘻嘻一笑,解释道:“让这只去找它。”

    小皇子保持微笑,小心翼翼地问:“那若是......它也丢了呢?”

    那是不可能的,这只已经养熟了,行动之间她有感应。

    罗雨风却故意捉弄他:“那自然是他们两只去养育子子子孙孙了。”

    小皇子深呼一口气,灿烂微笑。

    “梓君,奴服侍您就寝吧。”

    罗雨风看着他那张瑰丽的脸,绸缎般的乌发,霎时间竟有些动摇。

    小皇子的声音低沉温润,轻声讨好道:“梓君?”

    罗雨风清晰地察觉到:他在诱惑我!

    但夜晚,总是让女子不清醒......

    罗雨风纠结地找起借口。

    “可你打呼。”

    小皇子疑惑道:“这是哪来的话?怀皓从不打呼。”

    “但你会乱动!”

    小皇子立马辩白:“怀皓就寝也不乱动的。”

    罗雨风倏然踌躇起来。

    那好像......

    也不是不行?

    毕竟办法总比困难多!

    不消片刻,纪怀皓便回到了罗雨风的卧室门口,看着她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条颇粗的银链,然后双手用力,将链条绷紧了。

    “王子选吧。”

    纪怀皓沉默,虽然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但想了想房里的子子孙孙,不怕也麻了,于是决绝地开口道:“奴选这个!”

    闻言,罗雨风拉他坐到了小榻上,左右比划了一下,又起身找出了两只银白皮毛制成的护腕让他带上,这才用链子缠了他的手。

    可以说是非常懂得疼人了,如果不是连就寝都要把夫郎绑起来的话......

    她手法很娴熟,两手中间留了一条短链,让他能够活动,银链中间挂了一条长链,可以拴在榻腿上。

    这东西绑不住功力深厚的人,但罗雨风并不在意它结不结实,只是图个心理安慰。

    做完一看,这银链上还有一些纹路和吊坠小饰,搭上那银白护腕,也算好看,勉强配得上小皇子了。

    大功告成!

    但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将人推倒在塌上,上下其手地检查了起来,避免他带了什么异物。

    纪怀皓没有反抗,也不好贸然动作,只能努力忍耐着。

    “梓君?”

    罗雨风含糊道:“嗯......”

    就让他以为自己是在占便宜吧......

    毕竟总觉得有人会害自己,并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

    纪怀皓试图转移注意力:“梓君为什么绑我?”

    罗雨风:“因为吾好梦中杀人。”

    纪怀皓满头雾水。

    “梓君杀人,绑我做甚?”

    罗雨风恶狠狠道:“如果我杀你,你却反击,伤了我怎么办?”

    纪怀皓沉默,觉得这个话题十分危险,不好再进行下去,于是连忙换了个话头。

    “那梓君为什么摸我?”

    罗雨风耐心告捷,“啪”地一下扇在了小皇子大腿外侧。

    “我想摸就摸。”

    纪怀皓挨了打,非常上道,立马摆出了一副臣服姿态,不再多嘴了。

    罗雨风心满意足地放过了他,给他扔了床被子,打了个小哈欠,直接回自己的大床躺下了,连灯也未熄。

    她还不忘命令道:“明日既要出门,现在便乖乖睡觉。”

    纪怀皓“唔”地应了声,看着她的方向,半天没有反应。

    罗雨风连眼睛都没睁,只幽幽道:“我可警告王子,夜里别乱动,也别出声,若是惊扰了我,有王子的好果子吃。”

    小皇子立马老老实实地钻进床褥,一动都不动了。

    翌日清晨,辰雁到罗雨风房里来唤人,看到榻上还有个大活人,吓了一跳。

    仔细一看,竟然栓了个王子,既是惊讶,又是好笑。

    此时纪怀皓已经醒了,他昨晚虽没有做梦,却也没怎么睡着。

    他见到辰雁,心想:原来罗雨风的男侍也都是可以直接进她房里来的。

    如今知道的是十六和辰雁,从前还不知有过多少人......

    辰雁朝王子行了一礼,说道:“奴来唤娘子。”

    纪怀皓点点头,他拿不准罗雨风的态度,并不会随意言语。

    昨晚能进她房里,已是很大的进步了。

    那辰雁站到了离罗雨风床前两步远的位置,轻轻唤道:“娘子~该起了。”

    对方缓缓地哼唧了两声。

    “您不是今日打算去校场吗?”

    对方丢出了一只枕头。

    辰雁生疏地躲过,看来的确是好久未曾服侍过她了。

    纪怀皓轻笑了一声。

    想来她为人谨慎,应当不会让太多人贴身服侍自己......

    “唰!”

    帷帐被倏然撩开,罗雨风的半眯着的目光射向了榻上之人,纪怀皓正巧也在看着她,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

    罗雨风:果真是不习惯自己房里多了个人......

    她放松下来,虽是撩开了帷帐,却还是不起,只懒懒地问道:“今日穿什么?”

    辰雁摸了摸下巴,琢磨道:“娘子要出远门,穿个深色的可好?”

    她点点头。

    于是辰雁便把衣服取出来了,正打算给娘子穿,便听一旁塌上的王子问道:“怀皓可能学学?”

    辰雁回头看他。

    他四平八稳地重新说了一遍:“学学如何服侍梓君更衣。”

    王子说的很明白,辰雁也很是明白他的意思了。

    罗雨风也转头看纪怀皓,见他神态不似做伪。虽不知他怎么有这兴致,但更个衣而已,于她而言算不得事,于是点头答应了。

    “那便有劳王子......哦,阿雁去给王子解开。”

    辰雁故作淡定地给他解了绑,二人齐齐站到罗雨风床前,一个教,一个学。

    其实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很简单。

    如今的主家娘子们总要出门,里三层外三层零零碎碎的也麻烦,更没必要花那么多时间在梳妆上。

    大齐的服饰特点非常鲜明。

    不简单可以,但一定要方便。

    简单也可以,但尽量要好看。

    罗雨风一边吃房里的糕点,一边问:“王子可会了?”

    纪怀皓道:“大致是会了的。”

    听他说会了,罗雨风便站起来,任小皇子摆弄,果真没一会儿便穿好了。

    是件竹青深色的交领长衫,腰上系的红绳。

    罗雨风点点头,小皇子手脚还算细致。

    眼前人影一晃,她精准地抓上了对方的耳廓,查看了一下耳垂上的伤口。

    这小皇子被揪着耳朵,还不忘夸赞道:“梓君真是入水文光动,抽空绿影春。”

    罗雨风撇了下唇,自不会理他文绉绉的话,见他伤口没有化脓,便松开了手,把他赶回了房间,辰雁也跟去为他更衣了。

    辰珠看王子走了,这才进来给罗雨风梳头,见她腰上系的红绳,鬟上便也系了红绳,又为她染了绯红色的唇脂。

    辰珠看到了塌上的银链,问道:“娘子可要系腰链?”

    罗雨风摇了摇头。

    辰珠疑惑地将那条挂满了坠饰的银链收好了。

    纪怀皓今日穿的同上元宴时也差不多,一身苍色,依旧戴着白玉面具,不过为了行动方便,带了护腕,还束了发。

    待二人整理好,用了膳,辰珠又拿来了顶帷帽。

    “今日有风,娘子戴上吧。”

    帷帽是短纱,也方便,罗雨风应了,然后随手拿了把卫兵样式的横刀。

    大齐尚武,出门在外,兵器既能防身,也能装饰。

    纪怀皓也佩了剑,二人骑着马,带着乌金、十六、两个宦官和八名护卫往校场去了,为了让主人们休息,后面还跟了一架马车。

    这次去城郊是走的官道,两旁树木郁郁葱葱,春风和煦,十分宜人。

    待到了校场,便见士兵们正整齐划一地打着套拳,校尉李敢一边巡视,一边为他们指导动作,见有人来了,慢步跑了过来。

    罗雨风下了马,撩开帷帽,李敢便认出了对方,连忙见礼,随后又看向了那名带着面具的郎君,虽觉得陌生,但无端地觉得那一双眉目贵气天成,身边又跟着像是宦官的男子,立马猜出这位就是那位与娘子结亲的永益王了,赶紧行礼拜见。

    罗雨风说道:“无事,我们要去郊外,需要些人马护卫。”

    她本是不好调兵的,但一行人中还有皇子,按例调几个人也没什么。

    李校尉难得见她,更没想到能在她新婚第二日就见到了这对新人,因此十分高兴,连忙吩咐了副手去挑人。

    “正巧有精兵练枪,娘子请去瞧瞧吧。”

    罗雨风思忖片刻,点头应下了,又转头问小皇子:“四郎可要同去?”

    纪怀皓愣了愣,一时竟是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叫他。

    维康在他身后高兴得连嘴巴都翘起来了。

    这是在外头显着与阿郎亲近呢!

    纪怀皓轻笑。

    “某自然要同梓君一起。”

    罗雨风点点头,温柔似水地说道:“若是累了便同我说。”

    言罢还笑眯眯的瞧了维康一眼,激得维康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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