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不可能！
蓝岑冷静下来第一个反应是否认。
他环视四周，小院的房子塌了一角，恰好形成一道围墙，坍塌的那块地方和其他三面墙恰好构成一个斜着的空间。
左边是蓝岑刚收拾出来的餐桌，上面还放着纪樱咬了一半的三明治，夹在中间的火腿在空气中氧化发硬发紫。
右边则是一张干净的沙发，因盖着沙发套又摆在角落没有被灰尘污染。
在半小时之前，他们还坐在那张沙发上靠着旁边的柜门亲吻。
想到他曾拒绝纪樱给他帮忙的要求，他心痛得难以自持。
痴迷地上前坐在那张沙发上，不断嗅闻沙发上的味道。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只有沙发皮质的味道。
纪樱的味道一点儿都没留下来。
要不是蓝岑回忆里有纪樱的身影，他甚至都怀疑纪樱是不是从未在自己生命中出现过。
只有怀里的黑刀和荆棘锁昭示着纪樱曾经来过。
躺在沙发上他突然笑了。
疯狂阴鸷病态的笑容。
那张狰狞的脸上不复纪樱在时美丽漂亮，犹如地狱所来的恶犬阴森寒冷。
嘴角扯出一丝笑容，不能说那笑容有多好看。
只能说那算一个笑容。
“樱樱在和我玩捉迷藏吗？”
他紧握住手里的黑刀，朝着客厅深处走去，嘴里呢喃自语，“樱樱，不要躲着我……不要离开我……”
“让我找到你……我会把我之前没做的都对你做一遍……”
然而，找到最后，也没看见纪樱的身影。
蓝岑甚至将坍塌的废墟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见到纪樱的一根发丝。
他慌了。
不停用手移开瓦砾，嘴里振振有词，“不可能，不可能……樱樱，求求你，快出来吧……我不要……”
“我什么都满足你，快回来，樱樱……你不是想要帮我嘛，我可以……”
“樱樱……”
蓝岑的指甲盖断了好几层，鲜血往外淌，他却感受不到疼痛，执着又癫狂地翻着石头和瓦砾。
固执地用单一重复的动作填补内心缺失的空白。
也小心期盼着……
也许纪樱真的躲在某个角落等他。
而不是悄无声息，一言不发地消失了。
蓝岑把房间翻了个遍也没找到纪樱的身影。
他的樱樱好狠心……
几天后，审判者又开始新一轮的屠杀。
莫文成被迫退到小院的位置，见到蓝岑独自一个人枯坐在房间里，死气沉沉。
“蓝岑，你……”
他开口就发现纪樱不在这里。
“纪樱……”
他想问纪樱是不是被蓝岑杀掉了……
然而，不等他开口说下一句话，蓝岑突然抬头，自顾自道，“还有外面，对啊，我怎么能忘记外面……说不定樱樱在外面等我呢……”
他说着，竟是忘记眼前还有人，转头走出去。
莫文成连忙拉住他，“你疯了，外面都是审判者！不要出去！”
如今有单玉的保护罩里面好歹安全一些。
不管纪樱为什么没有出现又为什么突然消失。
总之，蓝岑不能出去。
哪怕他再怎么强都不行！
蓝岑却像没听见莫文成的话不顾他的阻拦走了出去。
莫文成立刻拉住他，“蓝岑！你到底怎么了？”
蓝岑这才回过头看向莫文成，犹如从梦中缓过来。
“你见过我的樱樱吗？我的樱樱很可爱，脸圆圆的，小小的，整个人都很小一只，会缩在我怀里撒娇，还喜欢玩弹力球……”
蓝眸染上水雾，怔怔看向莫文成，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希翼地问，“你见到过她吗？”
莫文成愣在原地，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也是傻。
蓝岑如此痴迷纪樱，又怎么会杀掉她。
看样子纪樱只是逃走了。
蓝岑见他不回答，长睫垂下来，转身离开，“我知道了，樱樱肯定贪玩，出去了，我要去找她。”
“蓝……”
莫文成只来得及说一个字，蓝岑便消失在眼前。
“MD！死恋爱脑！死了算了！”
他骂了一瞬，又叹了口气，气愤跟上蓝岑的步伐！
外面太多审判者了。
死外面没有人收尸……
蓝岑也没阻止莫文成跟着他。
实际上，他眼里压根没有莫文成。
飘荡在外的日子他只知道旁边有个人而已，那人不是樱樱，只是会说话的活人。
他们遇到了很多审判者，两人联手很容易获胜。
受过很多伤，也没死。
只是莫文成觉得蓝岑离死也不远了……
他们绕过大半个玩家休息区也没见到纪樱的身影。
至此，莫文成心里有个猜测……
也许纪樱已经死了。
他试图让蓝岑相信这个事实，然而，蓝岑却像个冰块冷得不像话。
不置一词。
一言不发。
莫文成无奈又气愤，“蓝岑！你清醒一点，纪樱真的死了，前面是沦陷区，里面都是审判者，纪樱进去也活不了！”
终于，蓝岑这块冰雕说话了，“樱樱是审判者。”
意思是她也许会在前面的沦陷区里。
莫文成大骂一句，“你疯了，进去就是送死！”
蓝岑又变回那个不说话的冰人。
莫文成气死了。
“你进去吧，等你死了我等纪樱回来给她看你的尸体……”
他要是再陪着蓝岑进去他就是傻逼！
蓝岑缄默，拿着两把刀起身离开，朝着沦陷区前进。
莫文成站在原地破口大骂，骂了一会儿转头一看，蓝岑不见了。
“艹！”
他拐了个弯跟上蓝岑。
MD！
他就是个傻逼！
两人还没走进沦陷区遇到了一位老熟人。
孔世康。
他那双尖细的双眼往蓝岑四周打量，“纪樱呢？被你杀了？”
说完他又觉得不太可能，摇了摇头，“不不不，按照你恋爱脑的程度，纪樱杀掉你你都不会动她一根毫毛……”
他顿了顿，嘴角慢慢裂开笑容，笑意遍布脸上。
“所以，纪樱死了……对吗？”
蓝岑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他抬头看向孔世康。
“樱樱在不在你那？”
孔世康狂笑，他当然知道蓝岑这句话的意思。
他是审判者这边的人。
纪樱是审判者，不在蓝岑身边极有可能会回到审判者团队里。
只可惜，“不在……”
孔世康给了一个几乎残忍的回答。
蓝岑不信，“你让开，我去找樱樱。”
孔世康嗤笑，“你别不信我，我也是审判者，我们审判者有自己的装置卡，能够检测到哪一位审判者在今天诞生或者死亡。”
得知纪樱死亡的好消息，他难得的多了几分耐心，打开装置卡给蓝岑看。
审判者统计名单上1331号的标志是灰色。
红色意味着存活。
灰色意味着死亡……
玩家的装置卡也是如此。
孔世康笑看着呆滞的蓝岑，心里说不出的愉悦。
纪樱终于死了！
他给他们的兄弟报仇了！
更加重要的是纪樱的死亡意味着他的判断没有错！
纪樱就是该死！
孔世康收了装置卡悠悠然道，“好了，谈话结束，现在……开始执行我的任务……”
话落，孔世康伸手化出无数尖锐冰凌朝着两人击来。
莫文成立刻挥手化出土墙将孔世康的攻击抵挡在外，顺便伸手将蓝岑拉入保护圈之内。
孔世康击碎莫文成的土墙发出新一轮攻击！
莫文成见招拆招，却无法顾及蓝岑的死活。
眼看着冰凌朝着蓝岑的眼睛飞去，莫文成挨了冰凌一击将蓝岑护住。
“你疯了！”
他对着蓝岑大骂，却又在对上蓝岑失落的眸子时怔住了。
后面的话堵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此时的蓝岑好似丢了魂的空壳，双目无神，浑身冰凉，他的手甚至比冰凌的温度还要低。
像一具行尸走肉，在孔世康告诉蓝岑纪樱不在审判者团队里时就已经死了。
哪怕莫文成早知道这是事实，却还是在见到蓝岑失魂落魄的模样时心软了。
这对蓝岑来说是莫大的打击。
他知道，他也知道。
莫文成开始后悔，也许自己不应该在这之前说伤人的话。
要不是蓝岑坚定不移，估计会被他说的话伤得痛彻心扉。
想要说一句安慰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扬手升起一面土墙，又对蓝岑道，“你振作一点！虽然……但是我们还是要活着，你知道吗？！”
蓝岑抬头看着莫文成，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如今看着蓝岑的双眸，莫文成只想到四个字……
满目疮痍。
心狠狠被揪了一下，就听见蓝岑说，“可是……没了樱樱，我活不下去……”
……
接下来的战斗可以用一个词概括。
寻死。
莫文成单独的反抗是寻死。
蓝岑主动将脖子放在孔世康面前是寻死。
孔世康被蓝岑失去求生念头的举动激发出昂扬的战斗力。
蓝岑越是想死，孔世康就越兴奋。
以至于他的攻击越来越凌厉。
莫文成起初还能帮蓝岑遮挡一二，到后来他也是自身难保，管不了蓝岑。
蓝岑还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不想活了。
在蓝岑说出那句话之前莫文成还能开口劝慰几句，蓝岑说了那句话后，他再难开口。
从知道纪樱身份起的那一刻，他都认为蓝岑对纪樱的痴迷很傻逼。
直到现在……
他觉得更加傻逼了。
傻逼得他眼泪都要落下来。
蓝岑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孔世康甚至放弃了冰凌攻击，反而用拳头一拳一拳打在蓝岑脸上，嘴里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多数是在说蓝岑长了一张女人脸。
可那又怎么了，纪樱喜欢不是吗？！
莫文成半躺着在心里反驳孔世康的话。
他伤的不轻，难以移动。
直到孔世康说纪樱死了，再也不会出现，1331号的灰色按钮就是证据时，莫文成忍不住破口大骂。
“MD！就不能是掉线吗？！”
说完他吐了口血沫，恨不得站起来给孔世康一拳，没见蓝岑如此难受，他还往他心窝子里戳！
人渣！
也就是在孔世康说完这句话后。
蓝岑无光的双眸陡然亮了，他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坐起来。
白光闪过，措不及防地将孔世康的手切断了！
“啊——”
孔世康尖叫一声惊恐地看向蓝岑。
不明白方才奄奄一息的人为何诈尸了！
“你……”
只来得及说一个你字，后面的话便再也说不出来。
蓝岑浑身是血却还能打得孔世康再难说出一句话来！
这家伙又受什么刺激了？！
同样惊讶的还有莫文成，他捂住伤口躺在地下观察战况，顺便在蓝岑需要时伸出援手，脑子不停复盘刚才是哪一个关键词导致蓝岑的转变。
想来想去……
只有掉线。
是那句可能是掉线让蓝岑觉得纪樱没有死所以才拼命反抗的？
莫文成突然笑了。
笑着笑着捂住脸又骂了一句，“蓝岑你真是个傻逼。”
手臂遮挡眼窝的位置，那里一片湿润。
接下来的战斗结束得很快，蓝岑像是注入了神奇的燃料，将占上风的孔世康切得七零八碎。
莫文成第一次觉得恋爱脑也不错。
起码要死的时候想想对方还活着，那这个操蛋的世界就会变得顺眼起来，活着也就成了享受。
蓝岑收了刀，朝前走。
莫文成强撑着身子跟上蓝岑，“你去哪里？先治疗一下吧。”
不然走两步就要死了。
蓝岑嗯了一声听话地给自己上了药，又给莫文成包扎，两人处理好伤口继续往前走。
莫文成忍着痛跟上，问他，“去哪里？”
这个方向不是沦陷区。
他担心蓝岑又要做傻事。
就在这时，蓝岑转过头，露出这段时间里来唯一的笑容。
他说，“回家，我要在家里等樱樱。”
莫文成宁可他不笑。
蓝岑冷静下来第一个反应是否认。
他环视四周，小院的房子塌了一角，恰好形成一道围墙，坍塌的那块地方和其他三面墙恰好构成一个斜着的空间。
左边是蓝岑刚收拾出来的餐桌，上面还放着纪樱咬了一半的三明治，夹在中间的火腿在空气中氧化发硬发紫。
右边则是一张干净的沙发，因盖着沙发套又摆在角落没有被灰尘污染。
在半小时之前，他们还坐在那张沙发上靠着旁边的柜门亲吻。
想到他曾拒绝纪樱给他帮忙的要求，他心痛得难以自持。
痴迷地上前坐在那张沙发上，不断嗅闻沙发上的味道。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只有沙发皮质的味道。
纪樱的味道一点儿都没留下来。
要不是蓝岑回忆里有纪樱的身影，他甚至都怀疑纪樱是不是从未在自己生命中出现过。
只有怀里的黑刀和荆棘锁昭示着纪樱曾经来过。
躺在沙发上他突然笑了。
疯狂阴鸷病态的笑容。
那张狰狞的脸上不复纪樱在时美丽漂亮，犹如地狱所来的恶犬阴森寒冷。
嘴角扯出一丝笑容，不能说那笑容有多好看。
只能说那算一个笑容。
“樱樱在和我玩捉迷藏吗？”
他紧握住手里的黑刀，朝着客厅深处走去，嘴里呢喃自语，“樱樱，不要躲着我……不要离开我……”
“让我找到你……我会把我之前没做的都对你做一遍……”
然而，找到最后，也没看见纪樱的身影。
蓝岑甚至将坍塌的废墟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见到纪樱的一根发丝。
他慌了。
不停用手移开瓦砾，嘴里振振有词，“不可能，不可能……樱樱，求求你，快出来吧……我不要……”
“我什么都满足你，快回来，樱樱……你不是想要帮我嘛，我可以……”
“樱樱……”
蓝岑的指甲盖断了好几层，鲜血往外淌，他却感受不到疼痛，执着又癫狂地翻着石头和瓦砾。
固执地用单一重复的动作填补内心缺失的空白。
也小心期盼着……
也许纪樱真的躲在某个角落等他。
而不是悄无声息，一言不发地消失了。
蓝岑把房间翻了个遍也没找到纪樱的身影。
他的樱樱好狠心……
几天后，审判者又开始新一轮的屠杀。
莫文成被迫退到小院的位置，见到蓝岑独自一个人枯坐在房间里，死气沉沉。
“蓝岑，你……”
他开口就发现纪樱不在这里。
“纪樱……”
他想问纪樱是不是被蓝岑杀掉了……
然而，不等他开口说下一句话，蓝岑突然抬头，自顾自道，“还有外面，对啊，我怎么能忘记外面……说不定樱樱在外面等我呢……”
他说着，竟是忘记眼前还有人，转头走出去。
莫文成连忙拉住他，“你疯了，外面都是审判者！不要出去！”
如今有单玉的保护罩里面好歹安全一些。
不管纪樱为什么没有出现又为什么突然消失。
总之，蓝岑不能出去。
哪怕他再怎么强都不行！
蓝岑却像没听见莫文成的话不顾他的阻拦走了出去。
莫文成立刻拉住他，“蓝岑！你到底怎么了？”
蓝岑这才回过头看向莫文成，犹如从梦中缓过来。
“你见过我的樱樱吗？我的樱樱很可爱，脸圆圆的，小小的，整个人都很小一只，会缩在我怀里撒娇，还喜欢玩弹力球……”
蓝眸染上水雾，怔怔看向莫文成，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希翼地问，“你见到过她吗？”
莫文成愣在原地，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也是傻。
蓝岑如此痴迷纪樱，又怎么会杀掉她。
看样子纪樱只是逃走了。
蓝岑见他不回答，长睫垂下来，转身离开，“我知道了，樱樱肯定贪玩，出去了，我要去找她。”
“蓝……”
莫文成只来得及说一个字，蓝岑便消失在眼前。
“MD！死恋爱脑！死了算了！”
他骂了一瞬，又叹了口气，气愤跟上蓝岑的步伐！
外面太多审判者了。
死外面没有人收尸……
蓝岑也没阻止莫文成跟着他。
实际上，他眼里压根没有莫文成。
飘荡在外的日子他只知道旁边有个人而已，那人不是樱樱，只是会说话的活人。
他们遇到了很多审判者，两人联手很容易获胜。
受过很多伤，也没死。
只是莫文成觉得蓝岑离死也不远了……
他们绕过大半个玩家休息区也没见到纪樱的身影。
至此，莫文成心里有个猜测……
也许纪樱已经死了。
他试图让蓝岑相信这个事实，然而，蓝岑却像个冰块冷得不像话。
不置一词。
一言不发。
莫文成无奈又气愤，“蓝岑！你清醒一点，纪樱真的死了，前面是沦陷区，里面都是审判者，纪樱进去也活不了！”
终于，蓝岑这块冰雕说话了，“樱樱是审判者。”
意思是她也许会在前面的沦陷区里。
莫文成大骂一句，“你疯了，进去就是送死！”
蓝岑又变回那个不说话的冰人。
莫文成气死了。
“你进去吧，等你死了我等纪樱回来给她看你的尸体……”
他要是再陪着蓝岑进去他就是傻逼！
蓝岑缄默，拿着两把刀起身离开，朝着沦陷区前进。
莫文成站在原地破口大骂，骂了一会儿转头一看，蓝岑不见了。
“艹！”
他拐了个弯跟上蓝岑。
MD！
他就是个傻逼！
两人还没走进沦陷区遇到了一位老熟人。
孔世康。
他那双尖细的双眼往蓝岑四周打量，“纪樱呢？被你杀了？”
说完他又觉得不太可能，摇了摇头，“不不不，按照你恋爱脑的程度，纪樱杀掉你你都不会动她一根毫毛……”
他顿了顿，嘴角慢慢裂开笑容，笑意遍布脸上。
“所以，纪樱死了……对吗？”
蓝岑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他抬头看向孔世康。
“樱樱在不在你那？”
孔世康狂笑，他当然知道蓝岑这句话的意思。
他是审判者这边的人。
纪樱是审判者，不在蓝岑身边极有可能会回到审判者团队里。
只可惜，“不在……”
孔世康给了一个几乎残忍的回答。
蓝岑不信，“你让开，我去找樱樱。”
孔世康嗤笑，“你别不信我，我也是审判者，我们审判者有自己的装置卡，能够检测到哪一位审判者在今天诞生或者死亡。”
得知纪樱死亡的好消息，他难得的多了几分耐心，打开装置卡给蓝岑看。
审判者统计名单上1331号的标志是灰色。
红色意味着存活。
灰色意味着死亡……
玩家的装置卡也是如此。
孔世康笑看着呆滞的蓝岑，心里说不出的愉悦。
纪樱终于死了！
他给他们的兄弟报仇了！
更加重要的是纪樱的死亡意味着他的判断没有错！
纪樱就是该死！
孔世康收了装置卡悠悠然道，“好了，谈话结束，现在……开始执行我的任务……”
话落，孔世康伸手化出无数尖锐冰凌朝着两人击来。
莫文成立刻挥手化出土墙将孔世康的攻击抵挡在外，顺便伸手将蓝岑拉入保护圈之内。
孔世康击碎莫文成的土墙发出新一轮攻击！
莫文成见招拆招，却无法顾及蓝岑的死活。
眼看着冰凌朝着蓝岑的眼睛飞去，莫文成挨了冰凌一击将蓝岑护住。
“你疯了！”
他对着蓝岑大骂，却又在对上蓝岑失落的眸子时怔住了。
后面的话堵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此时的蓝岑好似丢了魂的空壳，双目无神，浑身冰凉，他的手甚至比冰凌的温度还要低。
像一具行尸走肉，在孔世康告诉蓝岑纪樱不在审判者团队里时就已经死了。
哪怕莫文成早知道这是事实，却还是在见到蓝岑失魂落魄的模样时心软了。
这对蓝岑来说是莫大的打击。
他知道，他也知道。
莫文成开始后悔，也许自己不应该在这之前说伤人的话。
要不是蓝岑坚定不移，估计会被他说的话伤得痛彻心扉。
想要说一句安慰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扬手升起一面土墙，又对蓝岑道，“你振作一点！虽然……但是我们还是要活着，你知道吗？！”
蓝岑抬头看着莫文成，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如今看着蓝岑的双眸，莫文成只想到四个字……
满目疮痍。
心狠狠被揪了一下，就听见蓝岑说，“可是……没了樱樱，我活不下去……”
……
接下来的战斗可以用一个词概括。
寻死。
莫文成单独的反抗是寻死。
蓝岑主动将脖子放在孔世康面前是寻死。
孔世康被蓝岑失去求生念头的举动激发出昂扬的战斗力。
蓝岑越是想死，孔世康就越兴奋。
以至于他的攻击越来越凌厉。
莫文成起初还能帮蓝岑遮挡一二，到后来他也是自身难保，管不了蓝岑。
蓝岑还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不想活了。
在蓝岑说出那句话之前莫文成还能开口劝慰几句，蓝岑说了那句话后，他再难开口。
从知道纪樱身份起的那一刻，他都认为蓝岑对纪樱的痴迷很傻逼。
直到现在……
他觉得更加傻逼了。
傻逼得他眼泪都要落下来。
蓝岑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孔世康甚至放弃了冰凌攻击，反而用拳头一拳一拳打在蓝岑脸上，嘴里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多数是在说蓝岑长了一张女人脸。
可那又怎么了，纪樱喜欢不是吗？！
莫文成半躺着在心里反驳孔世康的话。
他伤的不轻，难以移动。
直到孔世康说纪樱死了，再也不会出现，1331号的灰色按钮就是证据时，莫文成忍不住破口大骂。
“MD！就不能是掉线吗？！”
说完他吐了口血沫，恨不得站起来给孔世康一拳，没见蓝岑如此难受，他还往他心窝子里戳！
人渣！
也就是在孔世康说完这句话后。
蓝岑无光的双眸陡然亮了，他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坐起来。
白光闪过，措不及防地将孔世康的手切断了！
“啊——”
孔世康尖叫一声惊恐地看向蓝岑。
不明白方才奄奄一息的人为何诈尸了！
“你……”
只来得及说一个你字，后面的话便再也说不出来。
蓝岑浑身是血却还能打得孔世康再难说出一句话来！
这家伙又受什么刺激了？！
同样惊讶的还有莫文成，他捂住伤口躺在地下观察战况，顺便在蓝岑需要时伸出援手，脑子不停复盘刚才是哪一个关键词导致蓝岑的转变。
想来想去……
只有掉线。
是那句可能是掉线让蓝岑觉得纪樱没有死所以才拼命反抗的？
莫文成突然笑了。
笑着笑着捂住脸又骂了一句，“蓝岑你真是个傻逼。”
手臂遮挡眼窝的位置，那里一片湿润。
接下来的战斗结束得很快，蓝岑像是注入了神奇的燃料，将占上风的孔世康切得七零八碎。
莫文成第一次觉得恋爱脑也不错。
起码要死的时候想想对方还活着，那这个操蛋的世界就会变得顺眼起来，活着也就成了享受。
蓝岑收了刀，朝前走。
莫文成强撑着身子跟上蓝岑，“你去哪里？先治疗一下吧。”
不然走两步就要死了。
蓝岑嗯了一声听话地给自己上了药，又给莫文成包扎，两人处理好伤口继续往前走。
莫文成忍着痛跟上，问他，“去哪里？”
这个方向不是沦陷区。
他担心蓝岑又要做傻事。
就在这时，蓝岑转过头，露出这段时间里来唯一的笑容。
他说，“回家，我要在家里等樱樱。”
莫文成宁可他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