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自己是死过一次的，最近身体里另一道元神开始活跃，让她本就大不如前的身体疲惫，因此眼下突如其来的战力就像回光返照。
晋江首发
身如利剑，大杀四方，威风凛凛，犹如战神在世——其实她现在动不了，甚至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
“去担起你的责任！”
浑厚的声音与雷鸣电闪相撞，尖细的声响直冲天灵盖，九歌无法捂住耳朵，只能任由尖锐的鸣响灌入脑海——去平恶灵之乱！
什么？
她来不及发问，另一道声音却提醒她：动起来！不然要死了！
一瞬间身体灵活如初，在寒光闪至前本能地抵挡住了剑袭，嗡的一声颤音，剑被折断。
“你要反悔！”少年怒目圆睁，“分明说好我赢了就吃掉你，输了任你差遣！”
『不以身做饵怎能骗你上当！』
身体里那道声音嗤笑，却不干涉她的行动。
九歌抬头，借着朦胧月色，看着少年稚嫩又天真的脸忽然变作蛇面，蛇信长吐，发出嘶嘶声。
九歌面无表情地结印，与随身法器配合，直取蛇胆，而后蛇身骤然倒地，溅起的落叶飘飘摇摇，惊得蛰伏暗处的修行者纷纷拔剑后退，连觊觎的恶灵也老实地蜷缩远处。
“我改主意了，赌约结束，你们走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她语气冷冷，“不走就犹如此妖！”
乌云滚滚，电闪雷鸣间，兵刃交接擦出的火花自云层缝隙处落下，将修行者们吓了个激灵！
死不瞑目的蛇妖正躺在不远处，原本排队等着分一杯羹的修行者见任他们宰割的神兽陡然凶悍狰狞，求生欲驱使着他们弃剑而逃。
蜷缩的恶灵瑟瑟发抖，九歌提着法器走近一步，它们后退一步。
“你——您放过他们，为何不肯放过我们？”尖细的声音求饶道，灰扑扑的雾团蜷缩得更紧了。
九歌抬眸，手里的法器瞬间飞向恶灵，在尖锐的嘶喊中迸发出白光，而后溟灭。
噗通——噗通。
心口似乎松了下来，开始像生前那样有力地跳动。
但也只维持了一息，又以缓慢地搏动证明这具身体还是活的。
平恶灵之乱的好处是活得更像个人么？
“怎么不继续拿它们跑腿？”身体里那道女声忽然开口，“不对，你的身体刚刚发生了什么？”
共用一个壳子的坏处出现了，她也会感知身体的异常。
九歌随口道：“杀敌用力了吧。”
她这种死而复生的神兽，虽然助人飞升法力大增的效果不如从前，但胜在修为被压制，抓起来容易，因而走歪路的修行者和妖怪恶灵总会盯上她！
九歌自恢复生前的两成实力，便孤身踏上寻找自己的死因，利用打赌寻找线索一路来到了金陵，被绊住了脚。
将她绊住脚的是冥界判官白源。两年前失手打碎对方的镇魂珠，修复珠子的重任便落在手生的九歌肩上。
两年里，她寻找死因的线索毫无进展，修补珠子已然经验丰富！
现在将她绊住脚的那道声音。
“也罢！你刚才是怎么回事？劈了道雷，你就一动不动了！”
共用一个壳子的好处是，不用费口舌解释前因后果，在昏睡期间依旧能接收到九歌的意识。
九歌抬眸看向还在惊雷的天边，那是上位面发生动乱的声响，六界大乱了——『去担起你的责任。』
那是谁的声音？
“你在那时听见有谁说话了吗？”
女声沉默片刻，“你是被我的元神影响到出了幻觉吗？”
很显然，这道意识没能共用。
“……”九歌冷静道，“你还是睡着吧。”
她远比对方第一次开口说话时镇定多了，甚至敢大逆不道地顶嘴。
家里那位护着她的大能离开人间时，对方突然开口，她以为这是个心狠手辣的大能，时刻提防对方夺舍，结果醒了说不到两句就沉寂下去了。
才过两个时辰，这位祖宗便再次恢复精力！
真可怕！九歌面无表情地想，还好她们没有共享识海。现在她继续昏睡，应该不构成威胁。
新的绊脚石是那道凭空出现且只有她听见的声音——去担起你的责任，平恶灵之乱！
新旧两个绊脚石其实是一样的——抓恶灵。前者是灭，后者是填珠子。
九歌默默看向被杀气逼近伺机逃走的其他恶灵，抬手利落地结印消灭。
身体里紧绷的弦似乎又松了一下。
灭掉一只恶灵就轻松一点么？
她不确定地想，于是快速锁定周围的其他恶灵以作试探。
雷电还在继续，雨点顺势落下，四散的妖气和恶灵奔走相告，准备逃离某个发了疯镇压它们的少女。
受灾难而亡的生灵化作恶灵，四处作乱是常态。
九歌带着当年那颗被她打破的镇魂珠，勤恳地担起原本属于冥界的责任。
雨势渐大，水气湿润地扫过九歌的脸颊。
强烈的怨气靠近，对方在九歌动手前凝聚成形，折出一个祈求的姿势。
“求您予我一愿。”沙哑的女声自那团虚影口中而出，“事成之后，我愿进镇魂珠修复。”
修复镇魂珠之后，她的确能腾出手专心找她的死因，不必如此遮掩，只是——
九歌蹙眉，“怨灵遗愿自当找冥界完成，你找我做什么？”
虚影停顿片刻后，说：“我手上人命官司太多，冥界只会将我就地正法。进镇魂珠是我唯一的价值，只有您能帮我。”
送上门来的恶灵强大但温顺，不像好事。
九歌警惕地调转法力，“你该知道方才那些恶灵是何下场，还敢来找我？”
虚影仍垂着脑袋，重复：“只有您能帮我。”
九歌慢慢理着衣衫，“修复镇魂珠并不是非你不可，况且今夜冥界白判当值，他最是刚正不阿。我与他相熟，自不能徇私。你要我背着他，将你保下？”
虚影没作声。
僵持了几息，九歌败下阵，“你的躯体在哪？”
雨下得更大了。焦黑的废宅里，一具具辨认不清的焦尸在雨水中冒着滋滋的声音。
显然大火起得不久。
宅中唯一还算完好的尸体伤口极为严重，烧伤和剑伤布满全身，但依稀可见那张脸的容貌，原本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九歌举着靑伞微微向那具身体倾斜。
虚影见状，动容道：“多谢！”
起死回生她做不到，借尸还魂倒还可以。
靑伞悬空罩在头顶，复杂的手印落在那具身体上，直到伤口慢慢愈合，虚影被强行扔进躯壳。
再睁眼时，黑亮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惊讶和欢喜。
“多谢！”沙哑的声音在雨夜有些刺耳，她愣了愣，不顾肢体的不协调，向九歌拜了拜，再次说，“多谢！”
九歌对人类的这个动作有些阴影，却也没有避开，只是说道：“声音无法复原。今日起，你便见不得光明了。夜间还好，白日里须以黑纱裹身。”她顿了顿，终于想起问对方的名字。
“我叫周瞳。”女子说，“金陵恶灵源头，是因我而起。”
九歌表情微妙——恶灵源头直接送上门了！
“一个月前，我自京城权贵手中逃至金陵。那位权贵曾逼迫我网罗朝臣和百姓的罪名。包括……我的亲生父亲的。”她低下头，不自觉攥起烧得硌手的衣角。
“我在金陵藏了那位权贵的罪证，被追来的杀手杀死。直到方才吸收了那些因罪而亡的人的恶灵之力，才知道他们原本来自何处。至于他们为何聚集在金陵，”周瞳无奈地摇头，“我便不知了。”
“无妨。吸收恶灵之力不意味着可以知道他们来意，这件事冥界会查，你且完成你的心愿。”九歌说。
周瞳见她并不在意自己的过往，不禁疑惑，“你不怕我做坏事吗？”
九歌看着她，言语寡淡，“那我会在这种事发生前，了结你！”
她的语气过于笃定，先前被击杀的蛇妖似乎也在证实她有这个能力！
周瞳掩下心中的忌惮。她吸收恶灵之力速度之快，本可以不找对方的，可屈于某种威压，她选择站了出来。
九歌将周瞳安置在树精聚集的芙泉客栈，便于隐藏，但前脚刚走出客栈，后脚风声鹤唳！
四面八方的妖怪在追她的下落！
撕裂的空间在妖怪们袭来前被关上！
九歌脚踩湿润的泥土，周身的结界瞬间张开，与此同时猛烈的攻击狠狠撞上结界！
咔嚓！密密麻麻的裂纹在结界处结成网。
九歌的额角突突直跳！
嘭！
结界碎了。
她故技重施，再次撕开空间躲避追踪！大量妖怪却好似狗鼻子通了灵，几次都甩不掉！
“要我动手吗？”那道女声突然问。
碍于对方苏醒太快有夺舍的风险，九歌简短地拒绝，“不用。”
她手里的印记开始变得复杂，周身的气息也逐渐变强！
威压开始起作用，臣服于她的妖怪收起锋芒，但仍有一两只修为高的妖怪拼死抵抗！
九歌的嘴角慢慢溢出血。
强行半开封印的后果，便是让这具孱弱的身体开始崩坏！
“你还真是拼命！”那道元神似乎也受到影响，痛苦地说，“早知你伤敌一千自伤八百，我就自己上了！”
九歌没顾上理她，法力在一瞬间暴涨后，立刻反用了对方的所有招式！直到眼前视线开始模糊，幻化出一道熟悉的身影，她下意识合上封印，在那道人影靠近前，她努力遮掩嘴角的血。
后背被一只冰凉的手托着，另一只手在她即将倒下的同时抄起膝弯，那张脸也清晰地印在眼前。
奇怪的是，先前混沌时脑海拼凑出的模糊的脸，也有了具象。
只是那双含情眼里情绪微动，看起来有些生气。
“白源。”她的脑袋抵在对方脖颈间，温热的气息擦来的，却是另三个字——“别告状。”
白源抱着一身妖怪血的九歌，侧身看着地上依旧臣服的妖怪。
玄金色衣衫上的图案压迫着地上的妖，半束的墨发沾着水汽，贴在棱角分明的脸上，眉目冷峻，不怒自威。
妖怪们被他的目光一扫，身体伏得更低了。
这告哪门子的状？
他冷哼一声，对着那些妖怪道：“谁指使你们来的？”
护着九歌的那位大能刚离开，九歌落单的消息便不胫而走，妖怪恶灵直冲她而来！
若非察觉有异，他还来不了这么快。
“回白判，是……一个白衣老者。”一只竹妖说。
“他身边还有很多红线！”另一只补充。
白源垂眸看了看渐渐昏睡的九歌，清冷的嗓音再次响起：“名字。”
晋江首发
身如利剑，大杀四方，威风凛凛，犹如战神在世——其实她现在动不了，甚至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
“去担起你的责任！”
浑厚的声音与雷鸣电闪相撞，尖细的声响直冲天灵盖，九歌无法捂住耳朵，只能任由尖锐的鸣响灌入脑海——去平恶灵之乱！
什么？
她来不及发问，另一道声音却提醒她：动起来！不然要死了！
一瞬间身体灵活如初，在寒光闪至前本能地抵挡住了剑袭，嗡的一声颤音，剑被折断。
“你要反悔！”少年怒目圆睁，“分明说好我赢了就吃掉你，输了任你差遣！”
『不以身做饵怎能骗你上当！』
身体里那道声音嗤笑，却不干涉她的行动。
九歌抬头，借着朦胧月色，看着少年稚嫩又天真的脸忽然变作蛇面，蛇信长吐，发出嘶嘶声。
九歌面无表情地结印，与随身法器配合，直取蛇胆，而后蛇身骤然倒地，溅起的落叶飘飘摇摇，惊得蛰伏暗处的修行者纷纷拔剑后退，连觊觎的恶灵也老实地蜷缩远处。
“我改主意了，赌约结束，你们走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她语气冷冷，“不走就犹如此妖！”
乌云滚滚，电闪雷鸣间，兵刃交接擦出的火花自云层缝隙处落下，将修行者们吓了个激灵！
死不瞑目的蛇妖正躺在不远处，原本排队等着分一杯羹的修行者见任他们宰割的神兽陡然凶悍狰狞，求生欲驱使着他们弃剑而逃。
蜷缩的恶灵瑟瑟发抖，九歌提着法器走近一步，它们后退一步。
“你——您放过他们，为何不肯放过我们？”尖细的声音求饶道，灰扑扑的雾团蜷缩得更紧了。
九歌抬眸，手里的法器瞬间飞向恶灵，在尖锐的嘶喊中迸发出白光，而后溟灭。
噗通——噗通。
心口似乎松了下来，开始像生前那样有力地跳动。
但也只维持了一息，又以缓慢地搏动证明这具身体还是活的。
平恶灵之乱的好处是活得更像个人么？
“怎么不继续拿它们跑腿？”身体里那道女声忽然开口，“不对，你的身体刚刚发生了什么？”
共用一个壳子的坏处出现了，她也会感知身体的异常。
九歌随口道：“杀敌用力了吧。”
她这种死而复生的神兽，虽然助人飞升法力大增的效果不如从前，但胜在修为被压制，抓起来容易，因而走歪路的修行者和妖怪恶灵总会盯上她！
九歌自恢复生前的两成实力，便孤身踏上寻找自己的死因，利用打赌寻找线索一路来到了金陵，被绊住了脚。
将她绊住脚的是冥界判官白源。两年前失手打碎对方的镇魂珠，修复珠子的重任便落在手生的九歌肩上。
两年里，她寻找死因的线索毫无进展，修补珠子已然经验丰富！
现在将她绊住脚的那道声音。
“也罢！你刚才是怎么回事？劈了道雷，你就一动不动了！”
共用一个壳子的好处是，不用费口舌解释前因后果，在昏睡期间依旧能接收到九歌的意识。
九歌抬眸看向还在惊雷的天边，那是上位面发生动乱的声响，六界大乱了——『去担起你的责任。』
那是谁的声音？
“你在那时听见有谁说话了吗？”
女声沉默片刻，“你是被我的元神影响到出了幻觉吗？”
很显然，这道意识没能共用。
“……”九歌冷静道，“你还是睡着吧。”
她远比对方第一次开口说话时镇定多了，甚至敢大逆不道地顶嘴。
家里那位护着她的大能离开人间时，对方突然开口，她以为这是个心狠手辣的大能，时刻提防对方夺舍，结果醒了说不到两句就沉寂下去了。
才过两个时辰，这位祖宗便再次恢复精力！
真可怕！九歌面无表情地想，还好她们没有共享识海。现在她继续昏睡，应该不构成威胁。
新的绊脚石是那道凭空出现且只有她听见的声音——去担起你的责任，平恶灵之乱！
新旧两个绊脚石其实是一样的——抓恶灵。前者是灭，后者是填珠子。
九歌默默看向被杀气逼近伺机逃走的其他恶灵，抬手利落地结印消灭。
身体里紧绷的弦似乎又松了一下。
灭掉一只恶灵就轻松一点么？
她不确定地想，于是快速锁定周围的其他恶灵以作试探。
雷电还在继续，雨点顺势落下，四散的妖气和恶灵奔走相告，准备逃离某个发了疯镇压它们的少女。
受灾难而亡的生灵化作恶灵，四处作乱是常态。
九歌带着当年那颗被她打破的镇魂珠，勤恳地担起原本属于冥界的责任。
雨势渐大，水气湿润地扫过九歌的脸颊。
强烈的怨气靠近，对方在九歌动手前凝聚成形，折出一个祈求的姿势。
“求您予我一愿。”沙哑的女声自那团虚影口中而出，“事成之后，我愿进镇魂珠修复。”
修复镇魂珠之后，她的确能腾出手专心找她的死因，不必如此遮掩，只是——
九歌蹙眉，“怨灵遗愿自当找冥界完成，你找我做什么？”
虚影停顿片刻后，说：“我手上人命官司太多，冥界只会将我就地正法。进镇魂珠是我唯一的价值，只有您能帮我。”
送上门来的恶灵强大但温顺，不像好事。
九歌警惕地调转法力，“你该知道方才那些恶灵是何下场，还敢来找我？”
虚影仍垂着脑袋，重复：“只有您能帮我。”
九歌慢慢理着衣衫，“修复镇魂珠并不是非你不可，况且今夜冥界白判当值，他最是刚正不阿。我与他相熟，自不能徇私。你要我背着他，将你保下？”
虚影没作声。
僵持了几息，九歌败下阵，“你的躯体在哪？”
雨下得更大了。焦黑的废宅里，一具具辨认不清的焦尸在雨水中冒着滋滋的声音。
显然大火起得不久。
宅中唯一还算完好的尸体伤口极为严重，烧伤和剑伤布满全身，但依稀可见那张脸的容貌，原本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九歌举着靑伞微微向那具身体倾斜。
虚影见状，动容道：“多谢！”
起死回生她做不到，借尸还魂倒还可以。
靑伞悬空罩在头顶，复杂的手印落在那具身体上，直到伤口慢慢愈合，虚影被强行扔进躯壳。
再睁眼时，黑亮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惊讶和欢喜。
“多谢！”沙哑的声音在雨夜有些刺耳，她愣了愣，不顾肢体的不协调，向九歌拜了拜，再次说，“多谢！”
九歌对人类的这个动作有些阴影，却也没有避开，只是说道：“声音无法复原。今日起，你便见不得光明了。夜间还好，白日里须以黑纱裹身。”她顿了顿，终于想起问对方的名字。
“我叫周瞳。”女子说，“金陵恶灵源头，是因我而起。”
九歌表情微妙——恶灵源头直接送上门了！
“一个月前，我自京城权贵手中逃至金陵。那位权贵曾逼迫我网罗朝臣和百姓的罪名。包括……我的亲生父亲的。”她低下头，不自觉攥起烧得硌手的衣角。
“我在金陵藏了那位权贵的罪证，被追来的杀手杀死。直到方才吸收了那些因罪而亡的人的恶灵之力，才知道他们原本来自何处。至于他们为何聚集在金陵，”周瞳无奈地摇头，“我便不知了。”
“无妨。吸收恶灵之力不意味着可以知道他们来意，这件事冥界会查，你且完成你的心愿。”九歌说。
周瞳见她并不在意自己的过往，不禁疑惑，“你不怕我做坏事吗？”
九歌看着她，言语寡淡，“那我会在这种事发生前，了结你！”
她的语气过于笃定，先前被击杀的蛇妖似乎也在证实她有这个能力！
周瞳掩下心中的忌惮。她吸收恶灵之力速度之快，本可以不找对方的，可屈于某种威压，她选择站了出来。
九歌将周瞳安置在树精聚集的芙泉客栈，便于隐藏，但前脚刚走出客栈，后脚风声鹤唳！
四面八方的妖怪在追她的下落！
撕裂的空间在妖怪们袭来前被关上！
九歌脚踩湿润的泥土，周身的结界瞬间张开，与此同时猛烈的攻击狠狠撞上结界！
咔嚓！密密麻麻的裂纹在结界处结成网。
九歌的额角突突直跳！
嘭！
结界碎了。
她故技重施，再次撕开空间躲避追踪！大量妖怪却好似狗鼻子通了灵，几次都甩不掉！
“要我动手吗？”那道女声突然问。
碍于对方苏醒太快有夺舍的风险，九歌简短地拒绝，“不用。”
她手里的印记开始变得复杂，周身的气息也逐渐变强！
威压开始起作用，臣服于她的妖怪收起锋芒，但仍有一两只修为高的妖怪拼死抵抗！
九歌的嘴角慢慢溢出血。
强行半开封印的后果，便是让这具孱弱的身体开始崩坏！
“你还真是拼命！”那道元神似乎也受到影响，痛苦地说，“早知你伤敌一千自伤八百，我就自己上了！”
九歌没顾上理她，法力在一瞬间暴涨后，立刻反用了对方的所有招式！直到眼前视线开始模糊，幻化出一道熟悉的身影，她下意识合上封印，在那道人影靠近前，她努力遮掩嘴角的血。
后背被一只冰凉的手托着，另一只手在她即将倒下的同时抄起膝弯，那张脸也清晰地印在眼前。
奇怪的是，先前混沌时脑海拼凑出的模糊的脸，也有了具象。
只是那双含情眼里情绪微动，看起来有些生气。
“白源。”她的脑袋抵在对方脖颈间，温热的气息擦来的，却是另三个字——“别告状。”
白源抱着一身妖怪血的九歌，侧身看着地上依旧臣服的妖怪。
玄金色衣衫上的图案压迫着地上的妖，半束的墨发沾着水汽，贴在棱角分明的脸上，眉目冷峻，不怒自威。
妖怪们被他的目光一扫，身体伏得更低了。
这告哪门子的状？
他冷哼一声，对着那些妖怪道：“谁指使你们来的？”
护着九歌的那位大能刚离开，九歌落单的消息便不胫而走，妖怪恶灵直冲她而来！
若非察觉有异，他还来不了这么快。
“回白判，是……一个白衣老者。”一只竹妖说。
“他身边还有很多红线！”另一只补充。
白源垂眸看了看渐渐昏睡的九歌，清冷的嗓音再次响起：“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