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再睁开眼,头顶上是轻纱幔帐,她转头看见远处正在批阅文件的国王殿下。

    这个地方十分眼熟,应该是从地牢出来后到达的第一个房间。

    她刚想从床上爬起,手撑着床疼得“嘶——”了一声。

    卡洛奇看向这里,放下文件走过来:“刚醒就动静不小。”

    “果然是天生就要干大事的皇后啊。”

    狗嘴吐不出象牙,沈桃在心底骂了他一句。

    “看你这表情,后悔了?”卡洛奇一手撩起床幔,弯下腰认真端详着。

    “我可是找了最好的医生给你,各种名贵草药给你配方解毒。”卡洛奇又开始开屏了,“还是亲王专用的医疗比较有保障,你觉得呢?”

    沈桃瘫在床上不想说话。

    “你躺的,是本王平时处理文件累了休息的地方。”卡洛奇说。

    “哦。”沈桃说。

    那又怎样,懒得睬你。

    “……”卡洛奇放下纱幔,“劝你现在别睡,不然到了晚上睡不着。”

    “今天休息一天,明天……楚王会来的。”

    “舟车劳顿,本王会安排他最好的住宿,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给你面子?”

    “……我没结婚。”沈桃蔫了吧唧的。

    “好吧,未来的皇后。”卡洛奇满不在乎地说。

    “哎呀呀。”沈桃开始阴阳怪气,“也不知道是谁替你挡了一刀现在痛的要死。却连一句好话都听不到。”

    “好话?”卡洛奇挑了挑眉。

    他俯身下来,像看猎物一样盯着沈桃,绿色的眼睛深如潭水:“救命之恩想让我以身相许吗?”

    卡洛奇:“未来的王后?”

    “……”沈桃脸皮薄,禁不起逗,耳尖通红。

    她虚张声势,故作镇定,知道自己在与虎谋皮。

    风吹过,带动纱幔飘动,遮住了两人的身影。

    沈桃右手撑着床,一点一点靠近了卡洛奇,垂着长长的睫毛,白瓷如玉般的脸凑了上来。

    卡洛奇没动,他见过很多人仰慕他对他示好,此时没感觉到半分窘迫无措。

    他静静等待着,观察猎物的下一步。

    沈桃在很近的距离停住了,两人呼吸交错,呼吸间的热气拂过对方的脸,卡洛奇垂着眸子看着她。

    沈桃仰着脸,朱唇轻启:“国王殿下念念旧情就好,要人命的时候别把沈桃算上。其他的……沈桃担待不起。”

    “好啊。”卡洛奇一边应着一边低下头,嗓子里是浓浓的笑意,含糊不清地说,“怎么办,不想把你给楚王了……”

    窗外春风拂过,压得花枝相撞,花瓣轻轻飘落,转了几圈,陷入泥土,风吹纱幔飘动,遮住身影叫人分辨不清。

    皂色长靴裹住笔直的小腿,旁边人恭恭敬敬地掀了帘子等候,清隽的男人抬步走下马车,长长的衣袍拂过马车一边雕刻的龙头。

    他长发和睫毛都极黑,脸却是病态的白,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像一抹血线。

    这是及其浓墨重彩的长相,叫人看了一眼便移不开。可在场的人无不低头,无人敢抬头。

    风不曾吹过,草木一动不动。

    男人眉宇间透露着英气,身姿飒爽板正,步态沉稳从容,长着一副绝美的长相,却是叫人不敢肆意打量的绝色与危险。

    “国王殿下,”亲卫翻窗进来通报情况,“楚王提前赶到了,只带了六车人马行李。已经安顿住下了,属下留了一队人手在外院监视他们。”

    “这么快。”卡洛奇挑了挑眉,吩咐道,“好生招待。”

    “晚宴布置妥当了吗?”卡洛奇说,“莉莉可女王那边怎么说?”

    “女王大人说,她很期待。”

    卡洛奇:“很好,按原计划准备。”

    亲卫:“是,属下告退。”

    沈桃一个人瘫在房间里,脑袋乱哄哄,她正慢慢理着思绪。

    原剧情里,女主没反应过来挡刀,卡洛奇受了轻伤,但这伤也让他有了借口。

    “乱党不敬神明,蔑视王权,私吞金财,居心叵测。乱党想弑神立威,威廉的子民信奉神明不会放过他们。”

    原剧情里,卡洛奇接机把“暴君”的人设发扬光大,指着没有证据能证明是乱党的贵族,就说是乱党,指一个人,亲卫的枪就崩了一个人。

    他还说:“神永远注视着你们,任何暴动都逃不过神的眼睛。”

    卡洛奇接机铲除异己,摆平乱党,也让人看得出他杀人不眨眼,更有甚者称呼他为“死神”。

    但卡洛奇指出的乱党,只是行为明显的,那些藏得深的,他还没有办法连根拔出。他还需要时间。

    但是现在呢?沈桃帮他挡刀,一方面是好心,一方面是在利用这件事。

    她希望卡洛奇因此能放低戒备,不要哪一天心情不好就把自己拖去斩了。

    现在看来……沈桃咬着下唇。效果有点太好了。

    这到底是伪装,还是真心的信任?

    也不知道卡洛奇铲除异己的计划成本了没有?

    沈桃手摩挲着挂在脖间的玉佩,突然想起来了白钰。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昏迷时是做梦了吗?如果我想见他……

    “我在,”凤凰玉佩中冒出一缕白光,风吹动帘幔让人迷了眼。

    纱幔被一双好看的手轻轻笼上,房内没有侍女或者其他人。

    “白……?”沈桃刚要开口问是不是白钰,就被一根修长的手指抵住了嘴。

    “嘘。”

    “说话小声一点,不然会被发现。”带有轻微笑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灼热的气息抚过耳畔。

    白钰低着头,蓝色的长发垂落在沈桃肩膀上,他一只手搭在沈桃没受伤的右肩,一只手环过沈桃,抵住他的嘴示意她小声一点。

    沈桃感觉到背后人毫无恶意,她就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了。

    然后他收回手,很轻地揽着沈桃靠在自己身上。因为白钰在沈桃身后,沈桃背对着他靠在他身上,留恋的目光才毫无保留地垂落。

    白钰才敢不移开视线地垂眸一直看着沈桃。

    “白钰,我的名字。”

    白钰撩了一缕沈桃墨色的长发,低声说:“……你还记得。”

    沈桃一边想着暴露了怎么圆回去,一边按耐不住激动。

    还是忠犬守护系比较讨人喜欢,不像那个什么都要和她对着干的国王……沈桃心想。

    “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我突然想起了这个名字。”沈桃轻声说。

    “你是神仙吗?”少女转头看着白钰,好奇地问。

    “我是……”白钰顿了顿。

    尔后,他微微一笑:“我是你的守护灵,玉戴久了有灵气。”

    骗子。

    沈桃知道他。他是被囚禁在玉中不得解脱的神明,才不是玉生出来的守护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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