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白舟静静注视着江可昕，没有发话，正常人碰到这样的眼神都不敢继续造次。
可惜，江可昕不是正常人。
她直直地对视回去，表情丝毫未变，一点都不带怂的。
场面一时静默，张副总倒吸口凉气，一瞬间感觉天都要塌了，自己为什么就偏偏要选江可昕这个刺头不可。
贺白舟原本不想多事，他这次来还有其他事情要和刘总谈，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江可昕的问话，放到嘴边的拒绝却说不出口。
于是，静默片刻，他点头同意继续，秘书有些惊讶老板的反应，但还是保持着专业素养，没有露出异样。
大老板都同意了，其他人当然是听话地坐了回去。
贺志国烦躁地把东西扔回桌上，他还想结束后找机会和贺总单独约顿饭，笼络好关系。
“我说江工，你不服气方案落选很正常，但这是大家共同投票选出来的，你这样无理取闹是要干什么！”
江可昕讥笑出声：“贺副总监，我倒想请教你几个问题。”没错，工作的时候就是要喊职务，她故意加重“贺”字，听得贺白舟直皱眉头。
在座的人尤其是张副总，顿时汗流浃背。
江可昕继续道：“方才你展示的设计和初稿完全不同，据我所知，你的团队里并没有人擅长这类风格，这是第一点疑问。”
“第二，按照你们的设计稿，你所阐述的设计理念也根本不符合相关作品，只要随便喊一位设计部的设计师来看，都能看出问题。”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次的方案竞选，公司明确说过是以原创设计为重点，可是，我却在你们的设计中看到了不少国外小众设计师案例的影子。”
江可昕不卑不亢，字句清晰地总结：“所以，请你解释一下。”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尽管万禾高层争权，管理混乱，但好歹也是老牌知名企业，这种直接剽窃设计作品的事情对内对外都不算不得什么好事。
贺白舟眉头紧锁，脸色也难看起来，万禾比他想得还要乱，二叔的人才接管五六年的功夫就把这里搞得一团糟。
贺志国听完江可昕的质问，面色铁青：“你什么意思江可昕！说我抄袭是要讲证据的，否则我可以告你诽谤！”
“我不过是心中有疑问，想要请教一下前辈，如果你能解释清楚我所提出的这几点，相信在座的各位领导也会更相信你。怎么？是不会还是不敢？”江可昕挑衅般地看着对方。
“江可昕。”贺白舟打断她，直接问道：“你有什么证据吗？”
江可昕转身对贺白舟说：“当然。”
随后她把涉及到的设计图一一列举出来，逐一说明每个作品原型的出处。
“说了这么多，这些不过是你的猜测，根本构不成证据！”贺志国心里发虚，强作镇定，只要自己不承认，江可昕就奈何不了他！
江可昕像在看白痴一样，笑出声：“哼，副总监，你底下的人抄东西都抄到我这儿了，你还不知道吧！”
“二季度的那张竹编椅，你们盗用了网上某个博主的图片，非常不巧，我就是那个博主。”江可昕边说，边打开手机相册，把图片怼到贺志国面前。
“这...说不定只是巧合罢了，只是看着比较像。”贺志国还在嘴硬，这种时候承认相当于自毁前程，他没那么傻。
江可昕又把手机递给贺白舟看，并抛出重磅炸弹：“竹编椅图案复杂，我就在上面加了层自己名字的水印，只要将图片放大就能看到！”
贺白舟偏头示意，秘书眼疾手快把刚才电脑中的图片调出来，放大，图片投放在屏幕上方，众人看得一清二楚，这下没什么可辩解的了。
一时间视线都聚焦在两人身上，贺志国颜面尽失，暗骂倒霉，只能把最后希望放到贺白舟身上。
“贺总，您看这事儿闹的，传到您二叔耳里可不好听呐。”眼看自己被戳破，他病急乱投医向贺白舟求助，心想大家同是一家人，总归要帮着说几句。
事情闹到这般田地，有贺氏大老板在场，刘总和张副总就不可能不看他的意思直接拍板定案，大家都在等待贺白舟的最后决断。
江可昕见贺白舟似乎还在思索，怕不是要袒护贺志国。
于是干脆破罐子破摔：
“早就听闻贺副总监后台硬，看来传言不假，不过贺总，我相信不论是您还是您二叔都会秉公办理的，是吗？”
气氛再次剑拔弩张起来。
片刻，贺白舟出声：“贺志国的设计涉嫌偷取他人作品，方案作废。明年万禾的主推产品线由江可昕团队负责。”
“另外，”贺白舟顿了顿，手指在桌面点了点，“贺志国停职，万禾负责查清，凡是涉及此事的人，一律严处，我不希望再看到类似的事情发生，散会。”
贺志国血色尽失、脸色煞白，没料到自己会因为这点小事停职。那些支持贺志国的墙头草看贺白舟脸色行事，心中后悔不迭。
贺白舟说完起身离去，路过江可昕身边时，把装饰花里胡哨的手机还给对方：“手机收好。”
人陆续离开，呼，江可昕长舒一口气，手心冒汗，其实她也非常紧张，好在最后贺总没有生气……吧？
还没回到工位，3组设计团队的几位同事就听见消息抓着她问东问西，江可昕简单讲了事情经过，大家纷纷赞叹：“老大，你可太刚了，牛逼！”
“嘿嘿”江可昕被夸得飘飘然，拍胸脯表示今晚请客吃饭！大家嘻嘻哈哈，又是一顿彩虹屁。
“江可昕！”张副总处理完会议，赶来收拾这个不省心的下属。
雷厉风行的女人踩着高跟鞋一把抓住正偷偷逃走的江可昕，气不打一出来，呵斥道：“跑什么！你还知道害怕啊！”
江可昕连忙服软，今天已经不敢再惹这个暴躁女人了，求饶说再也不敢了。
“呵呵。”张副总才不信她的鬼话，命令江可昕赶紧上楼找贺总道歉，再邀请他参加晚上的团队庆功宴。
“张总，您是在开玩笑吧！他可是大老板，我们这种小聚餐怎么好意思请他去。”江可昕不愿意。
“这事儿没得商量，不仅要道歉，还得谢谢人家贺总，要不是他，谁敢得罪贺志国，还能一开口就把他停职了？你现在就去！”
江可昕拗不过张副总，说实话，她莽归莽，但事后还是怂的，毕竟贺白舟看上去就非常不近人情。
算了，张副总说得也有道理，只是象征性地邀请一下，哪有老板闲得发慌真来参加聚餐的。
20楼是管理层办公室，江可昕被告知贺白舟正在刘总处，刚谈完事。
“咚咚咚”门被敲响。
“进来。”
江可昕整理好心情，迈入房间。
贺白舟坐在沙发一头，他的秘书和刘总坐在另一边，三人看过来。
江可昕硬着头皮开口：“打扰了，贺总，刘总。”
刘总大概知道她是张副总叫来的，没有搭话。
江可昕小心翼翼望向贺白舟，对方意识到是来找自己的，用眼神询问。
“那个，贺总，刚才开会的时候，我可能稍微急躁了点，说话不当之处，还请多包涵，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刘总差点听笑，“稍微急躁了点”，她还真有脸说，自己被她吓地已经开始想象辞退后是送外卖还是开滴滴了。
“没关系，我没有生气，何况此事本就是贺志国的问题。”贺白舟还不至于跟一位脾气急躁点的员工过不去。
江可昕完成第一个任务，继续道：“贺总，除了致歉，我还要代表团队感谢您的支持，没有让我们大半年的心血白费。”这话倒是真心实意。
“所以，晚上我们想邀请您一起参加庆功宴，真心希望您能来！”
江可昕不真心地询问，已经准备好被拒绝后“好的，那就不打扰您了”诸如此类的话术。
刘总万分无语，鄙夷张副总净搞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团队聚餐这种小事居然还想请动大老板，什么毛病！
“可以。”
刘总：？
秘书：？
江可昕点点头：“好的，那就不叨扰…啊？”
贺白舟微微皱眉，他想不通自己为何心口不一，虽然晚上确实没有安排。
他看到江可昕惊讶地瞪圆双眼，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怎么？又不希望我去了？”
“额，没有没有。欢迎大老板！”呵呵，江可昕心里的苦没人知道。
-
晚上七点，到了约定好的时间，江可昕苦兮兮从餐厅出来接人，站在门口，形单影只。
团队小伙伴知道她真的把大老板请来后，纷纷表示我们不认识你这个老大。
最后一致大伙儿决定其他人该吃吃该喝喝，让江可昕一个人去“处理”贺大总裁。
黑色迈巴赫停在路口，贺白舟从驾驶位走出来，他没有换掉西装，只在外面套了件深色薄呢大衣，外套敞开，风度翩翩。
看得江可昕一阵发冷，她迎了上去。
临近年末，室内外温差极大，江可昕套了件长到脚脖子的黑色羽绒服，拉链拉到最上面，盖住半张脸，帽子一戴只留双眼睛露在外面。
贺白舟看到一团黑色的裹得像颗球一样的东西朝他跑过来，然后冲他打招呼，声音有些耳熟：“贺总。”
冬天晚上，天色黑得快，贺白舟身姿挺拔，他盯着只到自己胸口的黑球仔细辨认，对上黑球抬头后眨巴的圆眼，才认出对方。
有点可爱。
“贺总？不进来吗？”
“嗯，走吧。”贺白舟跟着人进了餐厅。
一进去，眼前顿时烟雾缭绕，香辣味扑鼻，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贺白舟：……
江可昕瞄了老板一眼，尴尬地解释：“哈哈，同事订的火锅店，味道还是很不错的。贺总，他们在外面喝了酒会很吵，我们去包厢吃，清净点。”
算了，来都来了，贺白舟逐渐麻木，他已经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次感到身不由己了。
贺白舟作为一位合格的总裁，不出意外，胃不好，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于是江可昕点了份番茄和清汤牛骨的锅底。
菜逐一上齐，服务员关上门，将外间的喧闹隔绝开来。
江可昕这才生出点和大老板单独吃饭的紧张感。
她回忆了下小时候她爸是怎么招待不熟的亲戚，然后照猫画虎，用公筷夹了几块烫熟的肉，放到对方碗中。
“贺总，您多吃点，不要客气！”
“谢谢。不用给我夹菜，你吃吧。”
“哦。”好像更尴尬了。
贺白舟看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又想发笑，最后还是主动换了话题，询问她的设计方案，缓解气氛。
江可昕舒了口气，干脆开始滔滔不绝聊创作思路。
贺白舟边听边看手机，突然对着手机，不太熟练地念：“性感纯情猴大王？是你的微博名？”
可惜，江可昕不是正常人。
她直直地对视回去，表情丝毫未变，一点都不带怂的。
场面一时静默，张副总倒吸口凉气，一瞬间感觉天都要塌了，自己为什么就偏偏要选江可昕这个刺头不可。
贺白舟原本不想多事，他这次来还有其他事情要和刘总谈，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江可昕的问话，放到嘴边的拒绝却说不出口。
于是，静默片刻，他点头同意继续，秘书有些惊讶老板的反应，但还是保持着专业素养，没有露出异样。
大老板都同意了，其他人当然是听话地坐了回去。
贺志国烦躁地把东西扔回桌上，他还想结束后找机会和贺总单独约顿饭，笼络好关系。
“我说江工，你不服气方案落选很正常，但这是大家共同投票选出来的，你这样无理取闹是要干什么！”
江可昕讥笑出声：“贺副总监，我倒想请教你几个问题。”没错，工作的时候就是要喊职务，她故意加重“贺”字，听得贺白舟直皱眉头。
在座的人尤其是张副总，顿时汗流浃背。
江可昕继续道：“方才你展示的设计和初稿完全不同，据我所知，你的团队里并没有人擅长这类风格，这是第一点疑问。”
“第二，按照你们的设计稿，你所阐述的设计理念也根本不符合相关作品，只要随便喊一位设计部的设计师来看，都能看出问题。”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次的方案竞选，公司明确说过是以原创设计为重点，可是，我却在你们的设计中看到了不少国外小众设计师案例的影子。”
江可昕不卑不亢，字句清晰地总结：“所以，请你解释一下。”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尽管万禾高层争权，管理混乱，但好歹也是老牌知名企业，这种直接剽窃设计作品的事情对内对外都不算不得什么好事。
贺白舟眉头紧锁，脸色也难看起来，万禾比他想得还要乱，二叔的人才接管五六年的功夫就把这里搞得一团糟。
贺志国听完江可昕的质问，面色铁青：“你什么意思江可昕！说我抄袭是要讲证据的，否则我可以告你诽谤！”
“我不过是心中有疑问，想要请教一下前辈，如果你能解释清楚我所提出的这几点，相信在座的各位领导也会更相信你。怎么？是不会还是不敢？”江可昕挑衅般地看着对方。
“江可昕。”贺白舟打断她，直接问道：“你有什么证据吗？”
江可昕转身对贺白舟说：“当然。”
随后她把涉及到的设计图一一列举出来，逐一说明每个作品原型的出处。
“说了这么多，这些不过是你的猜测，根本构不成证据！”贺志国心里发虚，强作镇定，只要自己不承认，江可昕就奈何不了他！
江可昕像在看白痴一样，笑出声：“哼，副总监，你底下的人抄东西都抄到我这儿了，你还不知道吧！”
“二季度的那张竹编椅，你们盗用了网上某个博主的图片，非常不巧，我就是那个博主。”江可昕边说，边打开手机相册，把图片怼到贺志国面前。
“这...说不定只是巧合罢了，只是看着比较像。”贺志国还在嘴硬，这种时候承认相当于自毁前程，他没那么傻。
江可昕又把手机递给贺白舟看，并抛出重磅炸弹：“竹编椅图案复杂，我就在上面加了层自己名字的水印，只要将图片放大就能看到！”
贺白舟偏头示意，秘书眼疾手快把刚才电脑中的图片调出来，放大，图片投放在屏幕上方，众人看得一清二楚，这下没什么可辩解的了。
一时间视线都聚焦在两人身上，贺志国颜面尽失，暗骂倒霉，只能把最后希望放到贺白舟身上。
“贺总，您看这事儿闹的，传到您二叔耳里可不好听呐。”眼看自己被戳破，他病急乱投医向贺白舟求助，心想大家同是一家人，总归要帮着说几句。
事情闹到这般田地，有贺氏大老板在场，刘总和张副总就不可能不看他的意思直接拍板定案，大家都在等待贺白舟的最后决断。
江可昕见贺白舟似乎还在思索，怕不是要袒护贺志国。
于是干脆破罐子破摔：
“早就听闻贺副总监后台硬，看来传言不假，不过贺总，我相信不论是您还是您二叔都会秉公办理的，是吗？”
气氛再次剑拔弩张起来。
片刻，贺白舟出声：“贺志国的设计涉嫌偷取他人作品，方案作废。明年万禾的主推产品线由江可昕团队负责。”
“另外，”贺白舟顿了顿，手指在桌面点了点，“贺志国停职，万禾负责查清，凡是涉及此事的人，一律严处，我不希望再看到类似的事情发生，散会。”
贺志国血色尽失、脸色煞白，没料到自己会因为这点小事停职。那些支持贺志国的墙头草看贺白舟脸色行事，心中后悔不迭。
贺白舟说完起身离去，路过江可昕身边时，把装饰花里胡哨的手机还给对方：“手机收好。”
人陆续离开，呼，江可昕长舒一口气，手心冒汗，其实她也非常紧张，好在最后贺总没有生气……吧？
还没回到工位，3组设计团队的几位同事就听见消息抓着她问东问西，江可昕简单讲了事情经过，大家纷纷赞叹：“老大，你可太刚了，牛逼！”
“嘿嘿”江可昕被夸得飘飘然，拍胸脯表示今晚请客吃饭！大家嘻嘻哈哈，又是一顿彩虹屁。
“江可昕！”张副总处理完会议，赶来收拾这个不省心的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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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张副总才不信她的鬼话，命令江可昕赶紧上楼找贺总道歉，再邀请他参加晚上的团队庆功宴。
“张总，您是在开玩笑吧！他可是大老板，我们这种小聚餐怎么好意思请他去。”江可昕不愿意。
“这事儿没得商量，不仅要道歉，还得谢谢人家贺总，要不是他，谁敢得罪贺志国，还能一开口就把他停职了？你现在就去！”
江可昕拗不过张副总，说实话，她莽归莽，但事后还是怂的，毕竟贺白舟看上去就非常不近人情。
算了，张副总说得也有道理，只是象征性地邀请一下，哪有老板闲得发慌真来参加聚餐的。
20楼是管理层办公室，江可昕被告知贺白舟正在刘总处，刚谈完事。
“咚咚咚”门被敲响。
“进来。”
江可昕整理好心情，迈入房间。
贺白舟坐在沙发一头，他的秘书和刘总坐在另一边，三人看过来。
江可昕硬着头皮开口：“打扰了，贺总，刘总。”
刘总大概知道她是张副总叫来的，没有搭话。
江可昕小心翼翼望向贺白舟，对方意识到是来找自己的，用眼神询问。
“那个，贺总，刚才开会的时候，我可能稍微急躁了点，说话不当之处，还请多包涵，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刘总差点听笑，“稍微急躁了点”，她还真有脸说，自己被她吓地已经开始想象辞退后是送外卖还是开滴滴了。
“没关系，我没有生气，何况此事本就是贺志国的问题。”贺白舟还不至于跟一位脾气急躁点的员工过不去。
江可昕完成第一个任务，继续道：“贺总，除了致歉，我还要代表团队感谢您的支持，没有让我们大半年的心血白费。”这话倒是真心实意。
“所以，晚上我们想邀请您一起参加庆功宴，真心希望您能来！”
江可昕不真心地询问，已经准备好被拒绝后“好的，那就不打扰您了”诸如此类的话术。
刘总万分无语，鄙夷张副总净搞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团队聚餐这种小事居然还想请动大老板，什么毛病！
“可以。”
刘总：？
秘书：？
江可昕点点头：“好的，那就不叨扰…啊？”
贺白舟微微皱眉，他想不通自己为何心口不一，虽然晚上确实没有安排。
他看到江可昕惊讶地瞪圆双眼，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怎么？又不希望我去了？”
“额，没有没有。欢迎大老板！”呵呵，江可昕心里的苦没人知道。
-
晚上七点，到了约定好的时间，江可昕苦兮兮从餐厅出来接人，站在门口，形单影只。
团队小伙伴知道她真的把大老板请来后，纷纷表示我们不认识你这个老大。
最后一致大伙儿决定其他人该吃吃该喝喝，让江可昕一个人去“处理”贺大总裁。
黑色迈巴赫停在路口，贺白舟从驾驶位走出来，他没有换掉西装，只在外面套了件深色薄呢大衣，外套敞开，风度翩翩。
看得江可昕一阵发冷，她迎了上去。
临近年末，室内外温差极大，江可昕套了件长到脚脖子的黑色羽绒服，拉链拉到最上面，盖住半张脸，帽子一戴只留双眼睛露在外面。
贺白舟看到一团黑色的裹得像颗球一样的东西朝他跑过来，然后冲他打招呼，声音有些耳熟：“贺总。”
冬天晚上，天色黑得快，贺白舟身姿挺拔，他盯着只到自己胸口的黑球仔细辨认，对上黑球抬头后眨巴的圆眼，才认出对方。
有点可爱。
“贺总？不进来吗？”
“嗯，走吧。”贺白舟跟着人进了餐厅。
一进去，眼前顿时烟雾缭绕，香辣味扑鼻，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贺白舟：……
江可昕瞄了老板一眼，尴尬地解释：“哈哈，同事订的火锅店，味道还是很不错的。贺总，他们在外面喝了酒会很吵，我们去包厢吃，清净点。”
算了，来都来了，贺白舟逐渐麻木，他已经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次感到身不由己了。
贺白舟作为一位合格的总裁，不出意外，胃不好，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于是江可昕点了份番茄和清汤牛骨的锅底。
菜逐一上齐，服务员关上门，将外间的喧闹隔绝开来。
江可昕这才生出点和大老板单独吃饭的紧张感。
她回忆了下小时候她爸是怎么招待不熟的亲戚，然后照猫画虎，用公筷夹了几块烫熟的肉，放到对方碗中。
“贺总，您多吃点，不要客气！”
“谢谢。不用给我夹菜，你吃吧。”
“哦。”好像更尴尬了。
贺白舟看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又想发笑，最后还是主动换了话题，询问她的设计方案，缓解气氛。
江可昕舒了口气，干脆开始滔滔不绝聊创作思路。
贺白舟边听边看手机，突然对着手机，不太熟练地念：“性感纯情猴大王？是你的微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