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为什么世界会变成这样吗？”秦栖洲又问。
许或：“不知道。”
她之前有听老人说起过，但他们都是感慨曾经的生活有多美好，却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只说是突然有一天醒来就发现世界巨变。
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呢？
她也曾试图在许婆婆留下的书里寻找答案，可惜，那只是些文学作品，她一无所获。
秦栖洲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朝许或递了过去，“这是基地内的脑机，你可以理解为一个通讯工具以及一个大型的移动图书馆。”
基地内对于脑机的管控一直都很严格，每一台设备的所有者和型号都需要进行登记并且会定期抽查。
他给许或的那个是他曾经在出任务时被损坏的，因为达到了报废的标准没有被回收，后来他又辗转找了适配的零件修好。
除了不能联网外，其他的功能一切正常。
许或是被“它”选中的人，是经过数据推算后概率上最可能成功的人，对于秦栖洲而言他只需要前期引导她就可以了。
而在此之前，秦栖洲也希望她可以了解这个世界，拥有她自己的想法。
就当是他这个卑劣之人，还有一点微不足道的恻隐之心。
“啊？给我的吗？”
许或好奇的看着盒子里那个东西，它的长度和系在她手上的红绳很像，看起来像是戴在手上的。
“左手伸出来吧，我给你戴上。”秦栖洲拿起盒子中的脑机，温声朝着许或说。
她的手腕很细，她真的很瘦，在基地内许或这样的女性都是从小就被保护在中央塔台的，吃穿住行都被精细的照料。
“好了。”
手腕上传来冰凉的触感，许或抬手看了看戴着的脑机，界面和钟山的有些不一样。
“你的这个不能联网。”秦栖洲看出了许或的疑惑解释道。
许或问：“那有什么区别吗？”
“你不能联结基地内部的系统，同样基地内部也检测不到你的脑机，但是相关的一些资料我都提前下载好了。”
“所以，你给我这个其实是违规的。”许或肯定的说。
“是，原则上的确不允许。”秦栖洲闻言挑眉，他有些意外许或的敏锐，“但目前我需要你带领一部分拓荒者，我需要知道新基地的建设进度，而我不可能一直待在新基地。”
许或抓住秦栖洲话里的限定词追问道：“只是传达消息吗？”
秦栖洲摇了摇头，“当然不止，但是目前你能做的只有传达消息而已，等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下一步该做什么。”
许或一噎：“……”
她就知道，他们这些人最喜欢说一半留一半。
未知的感觉，真让人讨厌。
秦栖洲：“你放心，你的安全我们会尽力保护，唯一的要求是你需要尽快获得拓荒者的信任。”
也就是说，秦栖洲需要借她的手将拓荒者掌握在手里。
做一个掩人耳目的工具。
“这是第一批拓荒者，这也是你最好的机会。”
许或在脑机上划动的手一顿，低声问：“我不是当一个傀儡吗？”
秦栖洲：“不是，你可以这么理解，你将成为这些拓荒者的领头人，是基地和拓荒者之间的纽带，我们不会直接插手拓荒者内部的事情。”
果然，直接给自己一个进入基地的名额，又配一个保护自己安全的助理，肯定不会是什么容易的差事。
许或又详细了解了一下，首先新基地的建设肯定是以他们这些流浪者为主要力量，基地只会提供技术层面的支持。
其次，建设的过程中必然具有危险性，异变生物的骚扰以及无处不在的辐射到会导致有人死亡，需要预防拓荒者哗变。
而且，他们只是第一批的拓荒者，以后还会有流浪者加入。
庞大的队伍需要规则规范，需要一个拥有公信力的首领。
工作听起来不复杂，只是进行人手的组织，应该是一个更偏向于协助的位置。
可是为什么需要自己成为领头人呢？
“你或者你的其他队员来做这个领头人不是更好吗？”许或问。
与其扶持一个什么都没有的领头人，直接派遣一个基地内的特战队员进行威慑不是更简单吗？
在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死去，可能昨天还相约一起去密林狩猎的人，在第二天的清晨就再也醒不过来。
生命并没有那么可贵，每天都有人死去，可人还是那么多。
秦栖洲叹了口气：“根据研究显示辐射加重了，而能抵抗辐射的最佳年龄是20-28岁，太小的话辐射会影响他们的发育，年纪超过28岁辐射将会严重损害他们的免疫系统。”
“符合条件的人本就不多，更何况新基地是会入住一批流浪者的，需要一个人代表他们和基地交涉，这个人既不应该仇视基地，也需要拓荒者的信任。”
“为什么需要交涉？”许或忍不住打断他的话。
秦栖洲避开许或的目光，“的确是按照贡献点进行竞争，但是到底是多少个名额并不确定。”
许或：“不确定？”
“是的。”秦栖洲苦笑：“基地周围是放置了防辐射装置的，所以你们在基地外也能勉强活下去，但是防辐射装置需要一套完整的动能设备支持，在此之前拓荒者们是完全暴露在辐射之下的。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定期检测每个人的受辐射情况，基地也会送来抗辐射药剂。”
让你去死，却又说会尽力救你。
真是既残忍，又虚伪。
“你们不是有机器设备吗？”许或问。
她见过修缮基地围墙的那种大型设备，效率远高于人力。
秦栖洲沉默了一下，“长时间暴露在辐射中，精细的零件会破损，机器会产生故障。”
许或：“……”
辐射会破坏设备，所以才轮的上他们这些流浪者吗？
是应该感谢辐射在对待机器和人类时平等的进行破坏，还是应该庆幸在他们的眼中设备坏了还需要修，反而不如让他们流浪者上。
反正他们死了也就死了。
“坦白说，这的确是一份危险性很高的工作，我不能确保任何人的安全。”说着秦栖洲将一份文件摊开在许或的面前，“但不可否认，这一次是流浪者距离改写命运最近的一次。”
许或低头看了看，这是一份影像资料，陈述了基地从筹备发展到今天的历史。
从最初的接纳一切外来人员，到后来的择优进入，再到今天的严禁非基地人员进出。
还有一份研究报告。
很厚的一沓，还穿插着很多的图表，许或看的很认真。
其中有一部分时关于辐射和生物异变的。
这一部分许或尤其在意。
由于太阳黑子活动剧烈，运动周期由11年改为11个月，地球气候发生改变，四季消失被极炎期和极寒期替代。
气压中心因此频繁移动，低压中心和高压中心相撞，导致大气层稳定被破坏，宇宙射线从大气裂缝进入地球，辐射导致生物逐渐出现异变现象。
最后那几页上，图表上好几项指标都被标红。
“近年来辐射加强了？”许或问。
“对，你应该也有发现近年来新生儿的出生率降低了很多。”秦栖洲将报告翻到最后一页，指着其中一个表说：“人类的平均寿命在近十年大幅度降低。”
十年间人类的平均寿命从67.8岁降到了现在的59.6岁，与此同时新生儿的出生率也逐渐降低到了一个可怕的数字。
许或看着那个图表觉得有些讽刺，她问道：“你知道流浪者的平均寿命吗？”
许婆婆死的时候是四十几岁，而她那时已经是流浪者中少见的长寿的人了。
“不到50岁。”秦栖洲的回答很快，他的声音也因此显得有几分冷漠，他合上手中的报告，又拿出一份合同递给里许或。
许或现在猜到了他们的意图。
总而言之，就是生存环境恶化，人类需要寻求新的生机，所以将目光放到了他们这些原本被放弃的流浪者身上。
流浪者在辐射中挣扎得活下来，身上或许有基地内的幸存者们需要的东西，而这次新基地的建设就是最好的试验。
能活下来他们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流浪者自然可以进入新基地，如果全都死去那基地不过损失一堆建筑材料而已。
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许或大致翻了下手中的合同，直接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秦栖洲说的的确没错，在基地需要流浪者的时候，恰恰也是流浪者从此改写命运的一个机会。
秦栖洲手上的屏幕亮起，是约定的休整时间到了，夜晚的密林危险性是白天的好几倍，哪怕有一个特战小队也不敢冒险，他对许或说：“车队原地休整，我下去看看，脑机里的资料你可以先看看。”
“你可以先按照顺序学完基础的部分，后面再从清单里进行挑选。”
秦栖洲开门的动作一顿，语气又软了几分：“或许刚刚的文件对你的心灵造成了一定的冲击，但的确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你可以先平复一下心情再学。”
啊？
我看起来是很脆弱的样子吗？
学习？
许或突然有一种自己在面对许婆婆的错觉。
许或：“不知道。”
她之前有听老人说起过，但他们都是感慨曾经的生活有多美好，却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只说是突然有一天醒来就发现世界巨变。
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呢？
她也曾试图在许婆婆留下的书里寻找答案，可惜，那只是些文学作品，她一无所获。
秦栖洲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朝许或递了过去，“这是基地内的脑机，你可以理解为一个通讯工具以及一个大型的移动图书馆。”
基地内对于脑机的管控一直都很严格，每一台设备的所有者和型号都需要进行登记并且会定期抽查。
他给许或的那个是他曾经在出任务时被损坏的，因为达到了报废的标准没有被回收，后来他又辗转找了适配的零件修好。
除了不能联网外，其他的功能一切正常。
许或是被“它”选中的人，是经过数据推算后概率上最可能成功的人，对于秦栖洲而言他只需要前期引导她就可以了。
而在此之前，秦栖洲也希望她可以了解这个世界，拥有她自己的想法。
就当是他这个卑劣之人，还有一点微不足道的恻隐之心。
“啊？给我的吗？”
许或好奇的看着盒子里那个东西，它的长度和系在她手上的红绳很像，看起来像是戴在手上的。
“左手伸出来吧，我给你戴上。”秦栖洲拿起盒子中的脑机，温声朝着许或说。
她的手腕很细，她真的很瘦，在基地内许或这样的女性都是从小就被保护在中央塔台的，吃穿住行都被精细的照料。
“好了。”
手腕上传来冰凉的触感，许或抬手看了看戴着的脑机，界面和钟山的有些不一样。
“你的这个不能联网。”秦栖洲看出了许或的疑惑解释道。
许或问：“那有什么区别吗？”
“你不能联结基地内部的系统，同样基地内部也检测不到你的脑机，但是相关的一些资料我都提前下载好了。”
“所以，你给我这个其实是违规的。”许或肯定的说。
“是，原则上的确不允许。”秦栖洲闻言挑眉，他有些意外许或的敏锐，“但目前我需要你带领一部分拓荒者，我需要知道新基地的建设进度，而我不可能一直待在新基地。”
许或抓住秦栖洲话里的限定词追问道：“只是传达消息吗？”
秦栖洲摇了摇头，“当然不止，但是目前你能做的只有传达消息而已，等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下一步该做什么。”
许或一噎：“……”
她就知道，他们这些人最喜欢说一半留一半。
未知的感觉，真让人讨厌。
秦栖洲：“你放心，你的安全我们会尽力保护，唯一的要求是你需要尽快获得拓荒者的信任。”
也就是说，秦栖洲需要借她的手将拓荒者掌握在手里。
做一个掩人耳目的工具。
“这是第一批拓荒者，这也是你最好的机会。”
许或在脑机上划动的手一顿，低声问：“我不是当一个傀儡吗？”
秦栖洲：“不是，你可以这么理解，你将成为这些拓荒者的领头人，是基地和拓荒者之间的纽带，我们不会直接插手拓荒者内部的事情。”
果然，直接给自己一个进入基地的名额，又配一个保护自己安全的助理，肯定不会是什么容易的差事。
许或又详细了解了一下，首先新基地的建设肯定是以他们这些流浪者为主要力量，基地只会提供技术层面的支持。
其次，建设的过程中必然具有危险性，异变生物的骚扰以及无处不在的辐射到会导致有人死亡，需要预防拓荒者哗变。
而且，他们只是第一批的拓荒者，以后还会有流浪者加入。
庞大的队伍需要规则规范，需要一个拥有公信力的首领。
工作听起来不复杂，只是进行人手的组织，应该是一个更偏向于协助的位置。
可是为什么需要自己成为领头人呢？
“你或者你的其他队员来做这个领头人不是更好吗？”许或问。
与其扶持一个什么都没有的领头人，直接派遣一个基地内的特战队员进行威慑不是更简单吗？
在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死去，可能昨天还相约一起去密林狩猎的人，在第二天的清晨就再也醒不过来。
生命并没有那么可贵，每天都有人死去，可人还是那么多。
秦栖洲叹了口气：“根据研究显示辐射加重了，而能抵抗辐射的最佳年龄是20-28岁，太小的话辐射会影响他们的发育，年纪超过28岁辐射将会严重损害他们的免疫系统。”
“符合条件的人本就不多，更何况新基地是会入住一批流浪者的，需要一个人代表他们和基地交涉，这个人既不应该仇视基地，也需要拓荒者的信任。”
“为什么需要交涉？”许或忍不住打断他的话。
秦栖洲避开许或的目光，“的确是按照贡献点进行竞争，但是到底是多少个名额并不确定。”
许或：“不确定？”
“是的。”秦栖洲苦笑：“基地周围是放置了防辐射装置的，所以你们在基地外也能勉强活下去，但是防辐射装置需要一套完整的动能设备支持，在此之前拓荒者们是完全暴露在辐射之下的。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定期检测每个人的受辐射情况，基地也会送来抗辐射药剂。”
让你去死，却又说会尽力救你。
真是既残忍，又虚伪。
“你们不是有机器设备吗？”许或问。
她见过修缮基地围墙的那种大型设备，效率远高于人力。
秦栖洲沉默了一下，“长时间暴露在辐射中，精细的零件会破损，机器会产生故障。”
许或：“……”
辐射会破坏设备，所以才轮的上他们这些流浪者吗？
是应该感谢辐射在对待机器和人类时平等的进行破坏，还是应该庆幸在他们的眼中设备坏了还需要修，反而不如让他们流浪者上。
反正他们死了也就死了。
“坦白说，这的确是一份危险性很高的工作，我不能确保任何人的安全。”说着秦栖洲将一份文件摊开在许或的面前，“但不可否认，这一次是流浪者距离改写命运最近的一次。”
许或低头看了看，这是一份影像资料，陈述了基地从筹备发展到今天的历史。
从最初的接纳一切外来人员，到后来的择优进入，再到今天的严禁非基地人员进出。
还有一份研究报告。
很厚的一沓，还穿插着很多的图表，许或看的很认真。
其中有一部分时关于辐射和生物异变的。
这一部分许或尤其在意。
由于太阳黑子活动剧烈，运动周期由11年改为11个月，地球气候发生改变，四季消失被极炎期和极寒期替代。
气压中心因此频繁移动，低压中心和高压中心相撞，导致大气层稳定被破坏，宇宙射线从大气裂缝进入地球，辐射导致生物逐渐出现异变现象。
最后那几页上，图表上好几项指标都被标红。
“近年来辐射加强了？”许或问。
“对，你应该也有发现近年来新生儿的出生率降低了很多。”秦栖洲将报告翻到最后一页，指着其中一个表说：“人类的平均寿命在近十年大幅度降低。”
十年间人类的平均寿命从67.8岁降到了现在的59.6岁，与此同时新生儿的出生率也逐渐降低到了一个可怕的数字。
许或看着那个图表觉得有些讽刺，她问道：“你知道流浪者的平均寿命吗？”
许婆婆死的时候是四十几岁，而她那时已经是流浪者中少见的长寿的人了。
“不到50岁。”秦栖洲的回答很快，他的声音也因此显得有几分冷漠，他合上手中的报告，又拿出一份合同递给里许或。
许或现在猜到了他们的意图。
总而言之，就是生存环境恶化，人类需要寻求新的生机，所以将目光放到了他们这些原本被放弃的流浪者身上。
流浪者在辐射中挣扎得活下来，身上或许有基地内的幸存者们需要的东西，而这次新基地的建设就是最好的试验。
能活下来他们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流浪者自然可以进入新基地，如果全都死去那基地不过损失一堆建筑材料而已。
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许或大致翻了下手中的合同，直接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秦栖洲说的的确没错，在基地需要流浪者的时候，恰恰也是流浪者从此改写命运的一个机会。
秦栖洲手上的屏幕亮起，是约定的休整时间到了，夜晚的密林危险性是白天的好几倍，哪怕有一个特战小队也不敢冒险，他对许或说：“车队原地休整，我下去看看，脑机里的资料你可以先看看。”
“你可以先按照顺序学完基础的部分，后面再从清单里进行挑选。”
秦栖洲开门的动作一顿，语气又软了几分：“或许刚刚的文件对你的心灵造成了一定的冲击，但的确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你可以先平复一下心情再学。”
啊？
我看起来是很脆弱的样子吗？
学习？
许或突然有一种自己在面对许婆婆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