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陈忠良将军毕竟年事已高,在王姨和南叔的陪同下离开宴会,随着他的离开,宴会也进入告别阶段,重要宾客陆续离开。

    年轻一辈渐渐聚在了一起,选来选去,最后选中了“零点动力”。在大家七嘴八舌找地方的时候,陈家晶悄悄拉了拉宁若嫣的裙摆:“若嫣姐,把南希约出来,好不好。”

    宁若嫣看着他,气笑了:“说你是学渣,死不承认,现在几点?今天又不是周末,师姐是职场精英,明天要上班的。”

    “切!我们这里十个有九个都要上班的!”陈家晶环顾四周,他们这一圈人大多学成归来,进入了各自家族的企业中,他和宁若嫣算年龄比较小的少数几个。

    宁若嫣翻白眼:“这里九个上班的,九个明天不去都没人管,你信不信?!真是不知道民间疾苦!”

    “你!”陈家晶气得掉头就走,和陈傅安打了个招呼,不顾众人的挽留,气哼哼地离开了。

    “你又把家晶气走了?”宁若雷看着这俩人也是无可奈何。

    “他气量小,不怪我。”宁若嫣理直气壮。

    “他其实明天有通告,早上5点就要起床的,不用管他。”陈傅安走过来解释,“走吧,你俩坐我的车,他们准备去‘零点’的KTV,12点以前送蓉儿回家。”

    “小安,为什么你叫宁小姐,蓉儿?她的名字里好像一个蓉也没有啊?”“腾达通讯”的太子爷李子为,第一次见宁若嫣,敏感的看出了宁若嫣的不一样。

    “她读大学的时候,迷金庸先生的,喜欢郭靖,嚷嚷着自己要做黄蓉,以后找个像郭靖一样的人。天天说自己叫‘蓉儿’,叫叫也就习惯了。”陈傅安解释,语气嫌弃,态度却宠溺。李子为了然,众人也交换眼神,心知肚明!

    一群人开到“零点动力”,雪莉迎了出来:“李少!好久不见啊!房间给你们准备好了,要点点什么吗?”

    “你给我找两个公主,吃的喝的你随便,其他不用了。今天有大小姐们。”KTV中只负责倒酒点歌的服务生叫公主,不出台,不陪酒。

    雪莉抬头看,果然看见身穿定制礼服的几个女孩子跟在后面,联想到最近在圈里热议的陈忠良老将军的寿筵就在今天,也就猜到这些人的身份了。

    一时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找了最有眼色的2个公主,开了几瓶李子为常点的干红,几瓶黄金冰谷,各色小吃,各种饮料。瞬间,“零点动力”KTV的001号房间就热闹起来。

    雪莉走进房间时,宁若雷和李子为,正拿着麦吼着《今天你要嫁给我》,旁边一圈人围着起哄。

    沙发上,宁若嫣和一个穿了红色礼服的小姐在聊天,雪莉认出来是市委蔡书记的独女,蔡亦瑶。

    宁若嫣边上坐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双手展开在沙发背上,翘着二郎腿,神情慵懒,姿态惬意。

    那天晚上的事情她听张晓龙说了,没想到跟在南希后面这个像娃娃一样的小姑娘才是真正的大佬,不,应该说,有真正的大佬撑腰。

    等宁若雷和李子为吼完,雪莉满脸堆笑地走上前,问:“宁少,李少,还缺什么吗?”

    李子为回头问陈傅安:“小安,还要什么吗?”

    陈傅安凑到宁若嫣耳边问了句,宁若嫣摇头,陈傅安也冲着李子为摇摇头。

    雪莉顺势问:“这位是?”

    “我和宁少的朋友。”李子为轻描淡写地回答。

    雪莉识趣地说了句:“缺什么随时叫我。”就退出了房间。

    走回到经理办公室,看见行政总监办公室的门开着。坐在里面的石磊,抬头看见她走进来,问了一句:“谁来了,要你亲自去?”

    “荣盛的宁若雷,腾达的李子为,还带了一个,李子为没透露他的身份。市委蔡书记家的大小姐蔡亦瑶,分局刘局长的弟弟刘杰新都在。”雪莉走进房间坐在石磊办公桌的对面。

    “你受累了,这几个是要更小心一点。”石磊语气平淡。

    “还好,也习惯了。”雪莉虽然30岁都没到,但是在这一行做了快10年,早已见识了各式扒高踩低、阿谀奉承、横行霸道的人物。

    “他们叫了公主,还是......”

    “就叫了公主,有女孩子在。”

    “好,那有事给我电话,我回去了。”石磊站起来,朝外走去。

    “你吃晚饭了没有?”雪莉朝着石磊的背影喊。

    “吃了。”

    石磊惯例回一句,“吃了”,但雪莉知道他的意思。这表示的是,石磊并不需要让她知道他现在的状况。

    妈妈桑其实并没有固定的夜总会。雪莉曾经是这个行当的金牌公关,自从5年前认识石磊,雪莉渐渐把大本营搬到了“零点动力”,偶尔也有客人订其他夜总会的包厢,雪莉会去照顾一下,但是大部分时间她都留在了这里。

    石磊也很照顾她,特地在经理室给她放了一张桌子和沙发,方便她休息。

    可是,5年的时间,雪莉始终走不近石磊,他像他的名字一样,冷硬如一块石头。石磊刚刚做前台经理时,打架是经常的事,就算打到头破血流,他也一样面无表情。

    石磊学过散打,四、五个成年男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当年也因为他的狠戾,“零点动力”再没人敢来闹事。倪根强的“星河国际”娱乐公司在道上渐渐打出名声,加上倪根强后来走了上层路线,“星河国际”渐渐占据了海江市第一大帮派的名头。

    石磊走出“零点”,转到大楼后面,缓缓地在小巷里走着。这一片是解放路商圈还没有拆迁的部分,都是上世纪的建筑。没有明确的小区概念,也没有围墙,巷道狭窄,各式搭建,无规则地突出在道路两侧,路灯灰暗。原住户大多数搬走,现在多半是租户。

    石磊对衣食住行一直都没有太多的要求。刚到“零点”时,住员工宿舍,七、八个人一间,等做到前台经理后,就搬出来在经理室搭了个行军床。半年后,强叔成立“星河国际”娱乐公司,石磊坐镇娱乐总汇,才在大楼后面的这片平房里,租了一间房。

    一个独立的卫生间,一件卧室,对他足以。

    回到出租屋,先用小音箱连接手机,许巍沙哑、悠远的声音响起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你对自由的向往

    天马行空的生涯

    你的心了无牵挂

    。。。。。。

    石磊找了包泡面,用小电锅烧了一锅水,在《蓝莲花》循环地播放中,解决了晚餐。

    点燃一支烟,走到窗前,石磊一口一口地吐出烟圈。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

    如此的清澈高远

    盛开着永不凋零蓝莲花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你对自由的向往

    天马行空的生涯

    你的心了无牵挂.......

    有一天,他要背着他的吉他,走遍天涯,去找那朵永不凋零、自由的蓝莲花。

    毫无征兆地,那天那张笑逐颜开的小脸冲进他的大脑,石磊苦笑着摇摇头,好像这样就能把那张脸摇出自己的脑海。他的自由里谁也没有,谁也不能成为他的牵挂。

    远处的大自鸣钟敲响,十二下悠远的敲击声回荡在东申江之上,午夜零点,一天的结束,又一天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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