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走？”宋月明走到她对面。
“我染了花柳病，我快要死了，”女子轻声开口，她柔软白皙的手抚过有些松散的发髻，细白的脖颈上有几道鲜红的鞭痕，“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子，婚期都定下了，可是上山拜佛时，被他们掳到这里，成了这地底的娼妓。”
她沉寂了几秒，忽然尖声爆发，“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你们知不知道！本来我想着，大家都是一样的，在这吃人的鬼地方，你们不是被折磨死就是和我一样得了脏病病死，可你！”
她转过来，毫无血色的纤细手指指向宋月明，“你为什么突然出现！还要把他们都从这地狱里带走！大家都是被抓来受苦的！凭什么他们都能继续活下去！我却得了脏病就要死了！”
听着她歇斯底里的控诉，大家都怜悯地望向她。
都是苦命人，他们能明白她的痛苦和绝望。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我不要你们的可怜！”她的手指转向茉莉和芍药，又转向众人，“你！你！还有你！你们记不记得自己伺候过多少男人！你们早就脏了！不干净了！像你们这样的破鞋，就是出去了，以为哪里还能容得下你们！”
“哈哈哈！我们都是一样的！你们还出去做什么呢！都一起烂死在这里吧！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她把手里的火把扔在地上，掏出藏在怀里的刀，猛地朝着人群里冲过去。她知道自己打不过宋月明，但其他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她就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只是她还没走几步，就感觉双腿被什么击中，双膝一软，立刻扑倒在地。
宋月明扔下手中的石子儿，弯腰夺走她手中的刀。看着这女子又哭又笑的癫狂模样，她沉沉地叹了口气，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
你说她可恨吧，她确实是个被迫害至此的受害者。
你说她可怜吧，她还知道欺软怕硬，拉几个好欺负的垫背，甚至还知道发表糟粕，对其他受害者进行DF羞辱。
再看那些原本想要跟着宋月明离开的人，不少人因为那女子的一番话生出了退却之意。
是啊，自己已是不洁之躯，又被这么多男人糟蹋过，就算出去了，自己的生活还能回到以前吗？
当然是不能的，从小到大，身边每个人提起娼门和失贞之人时，言语中透露的不仅是鄙夷，更是什么样的污言秽语都往她们身上招呼。对女子是如此，对于伺候过男人的男子，更没人容得下他们。
出去之后，自己往后的人生还能有什么盼头吗？
也许，从被抓进来那天起，他们就没有未来了。
芍药沉默着，忽然开口，“做下恶事的分明不是我们，为什么这世上却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她在发问，在控诉，在反驳，但她的神色如此悲苦，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成粉末，随风而去。
宋月明张开手臂，轻轻环住她，“你没有错。”
芍药忽然抬头望着她，泪眼婆娑地喃喃，“可是我……不干净了。”
“脏的是那群披着人皮的禽兽，不是你，”她看向众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是人，人的清白都不在两腿之间，而在心中。所有人都听着，不要害怕，更不要厌弃自己，你们没有做错任何事，都跟我走吧，离开这里，开始你们的新生活，就算世人容不下你们，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们无处容身。”
她又铿锵有力地重复一遍。
“跟我走吧，我会安置好你们的。”
众人眼中熄灭的光芒又逐渐亮起。
好的，牛皮吹出去了，可是人到底该往哪里安置啊！宋月明头疼地闭了闭眼，算了，这是个善意的牛皮，不吹这个牛皮的话，这群人可能会当场绝望到自杀，先出去再说。
将那几个不愿走还一直想方设法想要通知守卫的家伙打晕绑在一起后，宋月明率先到地道里探路，叫大家都跟在她后面，然后威胁系统跟在大部队的后面断后。
系统当然是不愿意充当劳动力的，但他不想再惹宋月明发火，只能屈服于她的淫威。
和来时一样，整整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地道的尽头，前面显露出一面石门。
她往后退了半步，然后像之前一样，抬起了面前的石门。
石门后，那个将宋月明和系统绑了卖掉的老妪正举着扫帚，惊恐地望向缓缓开启的石门。
这石门的控制机关在她这边，从来都是她从这边开启，这么多年了，还从没从那边开启过呢。
心虚事做多了，她第一反应是闹鬼了。
一股凉意自脊背升起，两脚就像被钉在原地似的，完全动不了，只能等着那扇门开启。
宋月明自门后钻出来，她拍了拍头上的土，笑着对老妪歪了歪头，“呦，好久不见，老登，你还在这儿呐。”
看她一副见鬼的神色，宋月明故意道，“将我三百两银子卖掉，现在我来找你索命啦——”
老妪的惨叫声堵在喉咙中，她一口气没提上来，当场吓晕了过去。
“检测到来自NPC的虐心值+50”
真没用，宋月明心中吐槽，但看在她还能产生50虐心值的份上，她又不是完全没用。
过了会儿，跟在她后面的人也陆陆续续从地道中钻了出来。
只是这房间太小了，两千多人啊，这儿根本塞不下，后面的人被堵在地道中出不来。
跟在最末尾的系统对宋月明不停地发送指令，要求她速速疏散人群，否则要出现踩踏事故了。
宋月明焦头烂额，她现在想抱着自己团团转一会儿。
！
焦急中，她忽然想起书里关于夺嫡的后半部分剧情，那个正在江南治理水患的二皇子，他后期会蓄养私兵，而他养私兵的地点，就在京郊外的一个山洞里，那山洞中有密道，连接着一座地宫，那是前前前朝留下的遗址。
按照剧情的进度，他现在还没发现这个地宫。
“系统，快，给我提供后期二皇子养私兵的那个地方的路线图。”
“地图搜索中——滴，地图已开启。”
宋月明松了口气，弯腰在老妪身上搜刮半晌，运气不错，搜出好几张大额银票。
事不宜迟，她带着众人往那个山洞去，然后把银票留给系统，叫他多买些柴火和厚实衣物，然后自己弄到山洞去。
系统：？？？
“宿主你认真的吗，叫我自己带着那么多柴火，还有两千多人的棉衣走过去？”
“你傻的吗？你是系统诶，你难道不会用用自己的能力，搞个瞬时传输什么的？”
“……”
“好了，不要啰嗦，快点办事去。”
系统就这么再次被奴役。
他揣着宋月明给的银票往城里走，走到城门口，忽然想起自己没有路引和身份证明之类的东西，干脆使用瞬移到了柴火店里面。
天儿太早，老板还没到店里。
系统也不想等，留下那两张大面额的银票后，挥手将店里的所有柴火都收进了空间中。
到了成衣店后，他依法炮制，留下银票，然后将店中所有的衣物洗劫一空。
一家店的量不足以供应两千多个人，他连续‘洗劫’了十几家店。
东西买够后，然后瞬移赶往山洞。
“回来的挺快啊，”宋月明将他拉到角落里，然后让他把买来的东西从空间放出来。
众人看不见这边的动作，只知道山洞中凭空多出了过冬的棉衣和取暖的柴火，于是对宋月明是神仙这件事愈发深信不疑。
从地牢离开时，众人不仅收拾了衣物药物，还带了些吃的，暂时够吃两天的。
“这件事背后牵扯的势力众多，恐怕要很长时间才能平息，这段时间你们就安心呆在这里，稍后我会叫人给你们送来伤药和日产所需的东西。”
芍药问道，“那些禽兽怎么处置？”
宋月明一笑，朗声道，“从前人为刀俎，你们为鱼肉，如今形势反转，自然怎样出气就怎样来了，我叫你们将他们带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好吃好喝供着他们的。”
临走前，她又嘱咐了芍药一句，“别弄死了，留着慢慢折磨才有意思，对了，顺便拷问一下他们的官职。”
多折磨几天，她就能多躺着收获一堆虐心值。
系统：……
离开山洞时，系统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在地牢里杀了他们？”
“为什么要在那里杀了他们？”宋月明反问，“我要留着他们薅虐心值的。”
系统摇了摇头，他直视着她的双眼，“我能感觉到，你不是为了虐心值，宿主，不要对我撒谎。”
宋月明也歪头盯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这些畜牲是芍药她们心底的阴影，杀死他们不能驱散她们的恐惧，只有让她们自己意识到，这些曾经骑在她们头上作威作福的畜牲们也只是肉体凡胎，也会因她们恐惧颤抖，她们心中的恐惧才会被驱散，才能从心底里明白，在恐惧之下顺从并不可耻。所以她们都是受害者，她们不可耻。”
宋月明叹息一声，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但系统没有检测到她的任何心声。
她沉默良久，才道，“很多时候，最难以接受的自己的，往往是自己。”
系统站在一边打量着她，觉得眼前的人类很稀奇，也很有趣。
他望了她半晌，忽然变回了男身，机械质的眸光沉默地掠过她的脸庞，饶有兴趣道，
“宿主，你真是个有趣的人类。”
宋月明回头看他，表情像是吃了屎。
“你发癫了？”
“我染了花柳病，我快要死了，”女子轻声开口，她柔软白皙的手抚过有些松散的发髻，细白的脖颈上有几道鲜红的鞭痕，“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子，婚期都定下了，可是上山拜佛时，被他们掳到这里，成了这地底的娼妓。”
她沉寂了几秒，忽然尖声爆发，“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你们知不知道！本来我想着，大家都是一样的，在这吃人的鬼地方，你们不是被折磨死就是和我一样得了脏病病死，可你！”
她转过来，毫无血色的纤细手指指向宋月明，“你为什么突然出现！还要把他们都从这地狱里带走！大家都是被抓来受苦的！凭什么他们都能继续活下去！我却得了脏病就要死了！”
听着她歇斯底里的控诉，大家都怜悯地望向她。
都是苦命人，他们能明白她的痛苦和绝望。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我不要你们的可怜！”她的手指转向茉莉和芍药，又转向众人，“你！你！还有你！你们记不记得自己伺候过多少男人！你们早就脏了！不干净了！像你们这样的破鞋，就是出去了，以为哪里还能容得下你们！”
“哈哈哈！我们都是一样的！你们还出去做什么呢！都一起烂死在这里吧！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她把手里的火把扔在地上，掏出藏在怀里的刀，猛地朝着人群里冲过去。她知道自己打不过宋月明，但其他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她就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只是她还没走几步，就感觉双腿被什么击中，双膝一软，立刻扑倒在地。
宋月明扔下手中的石子儿，弯腰夺走她手中的刀。看着这女子又哭又笑的癫狂模样，她沉沉地叹了口气，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
你说她可恨吧，她确实是个被迫害至此的受害者。
你说她可怜吧，她还知道欺软怕硬，拉几个好欺负的垫背，甚至还知道发表糟粕，对其他受害者进行DF羞辱。
再看那些原本想要跟着宋月明离开的人，不少人因为那女子的一番话生出了退却之意。
是啊，自己已是不洁之躯，又被这么多男人糟蹋过，就算出去了，自己的生活还能回到以前吗？
当然是不能的，从小到大，身边每个人提起娼门和失贞之人时，言语中透露的不仅是鄙夷，更是什么样的污言秽语都往她们身上招呼。对女子是如此，对于伺候过男人的男子，更没人容得下他们。
出去之后，自己往后的人生还能有什么盼头吗？
也许，从被抓进来那天起，他们就没有未来了。
芍药沉默着，忽然开口，“做下恶事的分明不是我们，为什么这世上却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她在发问，在控诉，在反驳，但她的神色如此悲苦，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成粉末，随风而去。
宋月明张开手臂，轻轻环住她，“你没有错。”
芍药忽然抬头望着她，泪眼婆娑地喃喃，“可是我……不干净了。”
“脏的是那群披着人皮的禽兽，不是你，”她看向众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是人，人的清白都不在两腿之间，而在心中。所有人都听着，不要害怕，更不要厌弃自己，你们没有做错任何事，都跟我走吧，离开这里，开始你们的新生活，就算世人容不下你们，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们无处容身。”
她又铿锵有力地重复一遍。
“跟我走吧，我会安置好你们的。”
众人眼中熄灭的光芒又逐渐亮起。
好的，牛皮吹出去了，可是人到底该往哪里安置啊！宋月明头疼地闭了闭眼，算了，这是个善意的牛皮，不吹这个牛皮的话，这群人可能会当场绝望到自杀，先出去再说。
将那几个不愿走还一直想方设法想要通知守卫的家伙打晕绑在一起后，宋月明率先到地道里探路，叫大家都跟在她后面，然后威胁系统跟在大部队的后面断后。
系统当然是不愿意充当劳动力的，但他不想再惹宋月明发火，只能屈服于她的淫威。
和来时一样，整整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地道的尽头，前面显露出一面石门。
她往后退了半步，然后像之前一样，抬起了面前的石门。
石门后，那个将宋月明和系统绑了卖掉的老妪正举着扫帚，惊恐地望向缓缓开启的石门。
这石门的控制机关在她这边，从来都是她从这边开启，这么多年了，还从没从那边开启过呢。
心虚事做多了，她第一反应是闹鬼了。
一股凉意自脊背升起，两脚就像被钉在原地似的，完全动不了，只能等着那扇门开启。
宋月明自门后钻出来，她拍了拍头上的土，笑着对老妪歪了歪头，“呦，好久不见，老登，你还在这儿呐。”
看她一副见鬼的神色，宋月明故意道，“将我三百两银子卖掉，现在我来找你索命啦——”
老妪的惨叫声堵在喉咙中，她一口气没提上来，当场吓晕了过去。
“检测到来自NPC的虐心值+50”
真没用，宋月明心中吐槽，但看在她还能产生50虐心值的份上，她又不是完全没用。
过了会儿，跟在她后面的人也陆陆续续从地道中钻了出来。
只是这房间太小了，两千多人啊，这儿根本塞不下，后面的人被堵在地道中出不来。
跟在最末尾的系统对宋月明不停地发送指令，要求她速速疏散人群，否则要出现踩踏事故了。
宋月明焦头烂额，她现在想抱着自己团团转一会儿。
！
焦急中，她忽然想起书里关于夺嫡的后半部分剧情，那个正在江南治理水患的二皇子，他后期会蓄养私兵，而他养私兵的地点，就在京郊外的一个山洞里，那山洞中有密道，连接着一座地宫，那是前前前朝留下的遗址。
按照剧情的进度，他现在还没发现这个地宫。
“系统，快，给我提供后期二皇子养私兵的那个地方的路线图。”
“地图搜索中——滴，地图已开启。”
宋月明松了口气，弯腰在老妪身上搜刮半晌，运气不错，搜出好几张大额银票。
事不宜迟，她带着众人往那个山洞去，然后把银票留给系统，叫他多买些柴火和厚实衣物，然后自己弄到山洞去。
系统：？？？
“宿主你认真的吗，叫我自己带着那么多柴火，还有两千多人的棉衣走过去？”
“你傻的吗？你是系统诶，你难道不会用用自己的能力，搞个瞬时传输什么的？”
“……”
“好了，不要啰嗦，快点办事去。”
系统就这么再次被奴役。
他揣着宋月明给的银票往城里走，走到城门口，忽然想起自己没有路引和身份证明之类的东西，干脆使用瞬移到了柴火店里面。
天儿太早，老板还没到店里。
系统也不想等，留下那两张大面额的银票后，挥手将店里的所有柴火都收进了空间中。
到了成衣店后，他依法炮制，留下银票，然后将店中所有的衣物洗劫一空。
一家店的量不足以供应两千多个人，他连续‘洗劫’了十几家店。
东西买够后，然后瞬移赶往山洞。
“回来的挺快啊，”宋月明将他拉到角落里，然后让他把买来的东西从空间放出来。
众人看不见这边的动作，只知道山洞中凭空多出了过冬的棉衣和取暖的柴火，于是对宋月明是神仙这件事愈发深信不疑。
从地牢离开时，众人不仅收拾了衣物药物，还带了些吃的，暂时够吃两天的。
“这件事背后牵扯的势力众多，恐怕要很长时间才能平息，这段时间你们就安心呆在这里，稍后我会叫人给你们送来伤药和日产所需的东西。”
芍药问道，“那些禽兽怎么处置？”
宋月明一笑，朗声道，“从前人为刀俎，你们为鱼肉，如今形势反转，自然怎样出气就怎样来了，我叫你们将他们带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好吃好喝供着他们的。”
临走前，她又嘱咐了芍药一句，“别弄死了，留着慢慢折磨才有意思，对了，顺便拷问一下他们的官职。”
多折磨几天，她就能多躺着收获一堆虐心值。
系统：……
离开山洞时，系统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在地牢里杀了他们？”
“为什么要在那里杀了他们？”宋月明反问，“我要留着他们薅虐心值的。”
系统摇了摇头，他直视着她的双眼，“我能感觉到，你不是为了虐心值，宿主，不要对我撒谎。”
宋月明也歪头盯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这些畜牲是芍药她们心底的阴影，杀死他们不能驱散她们的恐惧，只有让她们自己意识到，这些曾经骑在她们头上作威作福的畜牲们也只是肉体凡胎，也会因她们恐惧颤抖，她们心中的恐惧才会被驱散，才能从心底里明白，在恐惧之下顺从并不可耻。所以她们都是受害者，她们不可耻。”
宋月明叹息一声，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但系统没有检测到她的任何心声。
她沉默良久，才道，“很多时候，最难以接受的自己的，往往是自己。”
系统站在一边打量着她，觉得眼前的人类很稀奇，也很有趣。
他望了她半晌，忽然变回了男身，机械质的眸光沉默地掠过她的脸庞，饶有兴趣道，
“宿主，你真是个有趣的人类。”
宋月明回头看他，表情像是吃了屎。
“你发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