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风清又昏迷了好几天。
系统每天都在宋月明耳边碎碎念，说她将一个关心她安全的人打成这样，还不管不顾，这是道德的沦丧，人性的扭曲。
在他第一百零二次重复这段话后，宋月明终于忍受不了，答应去探望一下病中的谢风清。
系统有种奇异的成就感，他也终于可以逼迫宋月明去做一次她不怎么情愿做的事情了。
他找回了身为系统的自信，这才对嘛，应该是系统奴役宿主，而不是像之前，宿主奴役系统。
但他很快就为自己的这个决定感到后悔。
宋月明的手很美丽，这双手里时常握着刀，她的刀可以用来杀人，也可以切菜煮饭，但唯独不可以用来照顾人。
她只喜欢使唤人，不喜欢照顾人，就算要照顾，她也只喜欢照顾自己。
叫她煎药，她说自己不想生火。
下人过来生起了火，她终于肯纡尊坐下煎药，但是煎药的时候神游天外，煎糊了六付药。
宋月明臭着脸看着锅里黏糊糊的药汁，她已经在这烟熏火燎的地方坐了两个小时了，为数不多的耐心耗尽，她直接开始发疯，将所有的药包打开，胡乱抓了一堆药扔进药炉里。
系统弱弱道，“宿主，乱放药会吃死人的。”
“明明就有专门的人照顾他，如果不是你吵个没完，我会来这里煎药吗！就算这碗药有毒，谢风清被毒死了，那也是你的错！”
眼看宋月明又要爆发，系统不敢再出声，只能看着她将这碗半生不熟，并且很可能有毒的药汁端到了谢风清床前。
但是喂药的时候，意外又出现了，她控制不住力道，失手捏碎了药碗，滚烫的药汁浇到了谢风清心口，虽然隔着衣服，但依旧烫红了一大片肌肤，好在没有被烫起水泡。
“检测到来自谢风清的虐心值+100”
系统沉痛地叹了口气。
看吧，即使是昏迷中的谢风清，也感到了宋月明会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
算了，还是别让她来了，他很害怕宋月明会将快要痊愈的谢风清直接照顾到西方极乐世界去。
没有了系统的碎碎念，宋月明又心安理得地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瘫着。
那天她之所以去城郊，本来是准备去救被江淮年掳走的孤女的，顺便试试边缘NPC能提供多少虐心值，但是因为地下青楼的事情耽搁了。
这几天她潜伏到江府里打听过，江府的下人都说，江淮年少爷半个月前摔断了腿，一直都在家中修养，从未出门。
那么就是说，自己确实改变了剧情线，他那天没有出去作恶。既然他还没有行动，这件事就往后稍稍。
她现在找到了更有趣的事情做。
根据她从茶舍角楼里拿到的那本册子，她开始在夜里挨个去拜访册子上记录的名字。
这上面不仅有朝中重臣的名字，还有许多富商的名字，有一点离谱的是，册子上还有很多诰命夫人的名字。更离谱一点的是，大部分女性去那里找男人的次数远远小于找女人的次数。
……她不歧视同性恋，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当然，宋月明去人家府上也不做什么过分的事，她只是把他们的小金库一洗而空而已。
然后在夜色中，将这些金银背去城郊的地宫，交由芍药她们打理。
不过短短几日，京都中多户人家的银钱被洗劫，包括丞相家和大将军家，因为涉及朝中重臣，大理寺全力查办这个飞贼，但却毫无头绪，听说大理寺少卿已经连换三个了。
“系统，查询当前虐心值。”
这段时间被她疯狂盗取财物的每个人都提供了200虐心值，除此之外，地牢中的芍药她们也很给力，每天都在变着花样地折磨那500只禽兽，她们甚至无师自通地探索出了十八大酷刑。
所以每天早上她都能躺着收获10000到25000的虐心值。
“当前积分150000”
“照这个速度，很快就能攒够100w虐心值。”
“宿主，我必须提醒你，你这种行为这是在钻空子。”
“你没把这空子堵上，不就是等人钻吗？”宋月明耸了耸肩，“我能找到这空子是我的本事，又没有违规。”
“……”
在系统扭曲的表情里，宋月明忽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系统，我要花费10w积分开启你的味觉感知模块。”
系统愣住，宋月明之前的确说过想开启他的味觉模块，但他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毕竟经历过的那么多任宿主中，没有谁会真的将积分耗费在这种没用的地方。
“你确定吗宿主？”
“确定啊。”她打个响指，美滋滋道，“虐心值等同积分，反正照这个虐心值增长速度，我的积分很快就会多到用不完。”
“……”白感动了。
“已为您成功开启系统味觉感知模块，消耗积分：10w,当前剩余积分：5w。”
“嗯，很好，从今以后你要牢牢记得，我喜欢酸辣口和酸甜口偏酸的，之前你都是严格按照菜谱分量做的，好吃是好吃，但不是我最喜欢的口味，现在你有味觉了，往后做菜的时候自己尝尝，多放点醋。”宋月明推着他往厨房走，“我饿了，现在，你去做饭。”
系统心中刚升起的那点温馨的火苗立刻幻灭，他凉凉地看向她，“你当初不是说，开启我的味觉是为了让我做你的饭搭子吗？”
但是现在看来，她开启他的味觉，分明是为了让他做出更合自己口味的菜式。
“是啊，你来做饭我来吃，怎么不算是饭搭子了？”宋月明推了他几下，发现推不动，于是抬脚将他踹进了厨房里，“进去吧你。”
系统深吸一口气，此刻宋月明应该感谢主神，感谢祂将不得伤害宿主这条规则写进了所有系统的代码中，否则他现在一定锤爆她的头。
勉强平息怒气后，他认命地开始择菜洗菜切菜做菜。
他没办法拒绝宋月明的要求。
因为他爹的系统守则里的一条就是，在不影响积分获取的前提下，系统不得拒绝宿主的一切合理诉求。
而经过程序检测，要求系统去做菜并不是不合理诉求。
饭香缭绕中，几道酸甜口的菜式即将出锅，在装盘前，系统忽然有点好奇，宋月明为什么这么喜欢醋？于是他倒了一勺醋尝了一口。
霎时间，一种奇异的感觉顺着舌尖的味觉感知元窜到了大脑中。
他的五官控制不住地扭曲，他觉得自己的感知模块被刚刚咽下去的醋殴打了。
这……这就是醋的味道吗？
好难吃，又酸又涩又麻。
宋月明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
但与此同时，他也觉得非常新奇。虽然以前也吃过东西，但这是第一次真正地感觉到食物的味道。
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同时，他也是首次对自己现在所拥有的肉身有了清晰的实感，因为没有开启感官，他之前觉得自己人形和意识形态没有区别。
他把饭菜端出去的时候，宋月明正瘫在卧榻上，手里摆弄着一本书，她也不是在认真看书，只是在变着花样玩儿书，一会儿顶在指尖转书，一会儿把书扔到空中，然后再接住。
闻到饭香味，她双眼一亮，将书扔到一边，从塌上蹦了下来，几步来到饭桌前坐下。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就是这个味道。”宋月明不走心地夸奖了几句，又给他夹了一块肉，“来，分你一块。”
系统夹起肉打量了一会儿，然后咬到了嘴里。
“您的积分－100。”
嗯？听到提示音，宋月明以为是自己幻听，于是埋头继续吃。
系统咽下嘴里的肉，又夹了一块鱼肉，他放到嘴里。
“您的积分－100。”
？？？
！！！
宋月明确定自己不是幻听——而是系统每次咽下一口食物，她的积分就会自动减一百。
“住嘴！”她抢下系统筷子里的土豆，“你吃东西，为什么扣除我的积分！”
系统得意地微笑，“宿主，我很早之前就告诉过你，吃下去的食物需要消耗积分来消除。”
“可你也没说是扣除我的积分啊！”
“我现在是你的系统，消耗的积分当然是从你的积分里扣除啊，这很合理。”
宋月明挤出一个假笑，“你，现在立刻站起来，然后离我的菜远一点，从今往后，你失去了上桌吃饭的资格，你只配在饭菜出锅前尝尝味道。”
系统不为所动，并且夺回了那块被她抢走的土豆，“检测到不合理诉求，系统有权驳回。”
“哪里不合理，你不吃东西又不会饿死。”
“开启味觉模块后，系统自动开启天下百味图鉴，我需要录入受世界上各种食物的味道，录入的唯一方式就是亲自品尝，在图鉴没有集齐前，系统无法自主停止进食行为。”
宋月明翻个白眼，世界上的食物何止千万，要照他这种－100、－100的吃法，她那点积分根本不够他吃的，甚至还可能变成负积分，成为一个负债的宿主。
“我要是被你吃成了负积分怎么办？会有生命危险吗？”
“积分最低可以为负无穷，不会危及宿主生命。”
宋月明松口气，“那就好。”她看了眼吃的正欢的系统，又笑了一声，“算了，吃吧吃吧，我还不至于供不起你。”
系统夹菜的手一顿，心中忽然生出种奇怪而陌生的感觉。像被一只毛绒绒的猫爪轻轻抚过，有点酸软，又有点痒痒的。
系统每天都在宋月明耳边碎碎念，说她将一个关心她安全的人打成这样，还不管不顾，这是道德的沦丧，人性的扭曲。
在他第一百零二次重复这段话后，宋月明终于忍受不了，答应去探望一下病中的谢风清。
系统有种奇异的成就感，他也终于可以逼迫宋月明去做一次她不怎么情愿做的事情了。
他找回了身为系统的自信，这才对嘛，应该是系统奴役宿主，而不是像之前，宿主奴役系统。
但他很快就为自己的这个决定感到后悔。
宋月明的手很美丽，这双手里时常握着刀，她的刀可以用来杀人，也可以切菜煮饭，但唯独不可以用来照顾人。
她只喜欢使唤人，不喜欢照顾人，就算要照顾，她也只喜欢照顾自己。
叫她煎药，她说自己不想生火。
下人过来生起了火，她终于肯纡尊坐下煎药，但是煎药的时候神游天外，煎糊了六付药。
宋月明臭着脸看着锅里黏糊糊的药汁，她已经在这烟熏火燎的地方坐了两个小时了，为数不多的耐心耗尽，她直接开始发疯，将所有的药包打开，胡乱抓了一堆药扔进药炉里。
系统弱弱道，“宿主，乱放药会吃死人的。”
“明明就有专门的人照顾他，如果不是你吵个没完，我会来这里煎药吗！就算这碗药有毒，谢风清被毒死了，那也是你的错！”
眼看宋月明又要爆发，系统不敢再出声，只能看着她将这碗半生不熟，并且很可能有毒的药汁端到了谢风清床前。
但是喂药的时候，意外又出现了，她控制不住力道，失手捏碎了药碗，滚烫的药汁浇到了谢风清心口，虽然隔着衣服，但依旧烫红了一大片肌肤，好在没有被烫起水泡。
“检测到来自谢风清的虐心值+100”
系统沉痛地叹了口气。
看吧，即使是昏迷中的谢风清，也感到了宋月明会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
算了，还是别让她来了，他很害怕宋月明会将快要痊愈的谢风清直接照顾到西方极乐世界去。
没有了系统的碎碎念，宋月明又心安理得地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瘫着。
那天她之所以去城郊，本来是准备去救被江淮年掳走的孤女的，顺便试试边缘NPC能提供多少虐心值，但是因为地下青楼的事情耽搁了。
这几天她潜伏到江府里打听过，江府的下人都说，江淮年少爷半个月前摔断了腿，一直都在家中修养，从未出门。
那么就是说，自己确实改变了剧情线，他那天没有出去作恶。既然他还没有行动，这件事就往后稍稍。
她现在找到了更有趣的事情做。
根据她从茶舍角楼里拿到的那本册子，她开始在夜里挨个去拜访册子上记录的名字。
这上面不仅有朝中重臣的名字，还有许多富商的名字，有一点离谱的是，册子上还有很多诰命夫人的名字。更离谱一点的是，大部分女性去那里找男人的次数远远小于找女人的次数。
……她不歧视同性恋，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当然，宋月明去人家府上也不做什么过分的事，她只是把他们的小金库一洗而空而已。
然后在夜色中，将这些金银背去城郊的地宫，交由芍药她们打理。
不过短短几日，京都中多户人家的银钱被洗劫，包括丞相家和大将军家，因为涉及朝中重臣，大理寺全力查办这个飞贼，但却毫无头绪，听说大理寺少卿已经连换三个了。
“系统，查询当前虐心值。”
这段时间被她疯狂盗取财物的每个人都提供了200虐心值，除此之外，地牢中的芍药她们也很给力，每天都在变着花样地折磨那500只禽兽，她们甚至无师自通地探索出了十八大酷刑。
所以每天早上她都能躺着收获10000到25000的虐心值。
“当前积分150000”
“照这个速度，很快就能攒够100w虐心值。”
“宿主，我必须提醒你，你这种行为这是在钻空子。”
“你没把这空子堵上，不就是等人钻吗？”宋月明耸了耸肩，“我能找到这空子是我的本事，又没有违规。”
“……”
在系统扭曲的表情里，宋月明忽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系统，我要花费10w积分开启你的味觉感知模块。”
系统愣住，宋月明之前的确说过想开启他的味觉模块，但他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毕竟经历过的那么多任宿主中，没有谁会真的将积分耗费在这种没用的地方。
“你确定吗宿主？”
“确定啊。”她打个响指，美滋滋道，“虐心值等同积分，反正照这个虐心值增长速度，我的积分很快就会多到用不完。”
“……”白感动了。
“已为您成功开启系统味觉感知模块，消耗积分：10w,当前剩余积分：5w。”
“嗯，很好，从今以后你要牢牢记得，我喜欢酸辣口和酸甜口偏酸的，之前你都是严格按照菜谱分量做的，好吃是好吃，但不是我最喜欢的口味，现在你有味觉了，往后做菜的时候自己尝尝，多放点醋。”宋月明推着他往厨房走，“我饿了，现在，你去做饭。”
系统心中刚升起的那点温馨的火苗立刻幻灭，他凉凉地看向她，“你当初不是说，开启我的味觉是为了让我做你的饭搭子吗？”
但是现在看来，她开启他的味觉，分明是为了让他做出更合自己口味的菜式。
“是啊，你来做饭我来吃，怎么不算是饭搭子了？”宋月明推了他几下，发现推不动，于是抬脚将他踹进了厨房里，“进去吧你。”
系统深吸一口气，此刻宋月明应该感谢主神，感谢祂将不得伤害宿主这条规则写进了所有系统的代码中，否则他现在一定锤爆她的头。
勉强平息怒气后，他认命地开始择菜洗菜切菜做菜。
他没办法拒绝宋月明的要求。
因为他爹的系统守则里的一条就是，在不影响积分获取的前提下，系统不得拒绝宿主的一切合理诉求。
而经过程序检测，要求系统去做菜并不是不合理诉求。
饭香缭绕中，几道酸甜口的菜式即将出锅，在装盘前，系统忽然有点好奇，宋月明为什么这么喜欢醋？于是他倒了一勺醋尝了一口。
霎时间，一种奇异的感觉顺着舌尖的味觉感知元窜到了大脑中。
他的五官控制不住地扭曲，他觉得自己的感知模块被刚刚咽下去的醋殴打了。
这……这就是醋的味道吗？
好难吃，又酸又涩又麻。
宋月明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
但与此同时，他也觉得非常新奇。虽然以前也吃过东西，但这是第一次真正地感觉到食物的味道。
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同时，他也是首次对自己现在所拥有的肉身有了清晰的实感，因为没有开启感官，他之前觉得自己人形和意识形态没有区别。
他把饭菜端出去的时候，宋月明正瘫在卧榻上，手里摆弄着一本书，她也不是在认真看书，只是在变着花样玩儿书，一会儿顶在指尖转书，一会儿把书扔到空中，然后再接住。
闻到饭香味，她双眼一亮，将书扔到一边，从塌上蹦了下来，几步来到饭桌前坐下。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就是这个味道。”宋月明不走心地夸奖了几句，又给他夹了一块肉，“来，分你一块。”
系统夹起肉打量了一会儿，然后咬到了嘴里。
“您的积分－100。”
嗯？听到提示音，宋月明以为是自己幻听，于是埋头继续吃。
系统咽下嘴里的肉，又夹了一块鱼肉，他放到嘴里。
“您的积分－100。”
？？？
！！！
宋月明确定自己不是幻听——而是系统每次咽下一口食物，她的积分就会自动减一百。
“住嘴！”她抢下系统筷子里的土豆，“你吃东西，为什么扣除我的积分！”
系统得意地微笑，“宿主，我很早之前就告诉过你，吃下去的食物需要消耗积分来消除。”
“可你也没说是扣除我的积分啊！”
“我现在是你的系统，消耗的积分当然是从你的积分里扣除啊，这很合理。”
宋月明挤出一个假笑，“你，现在立刻站起来，然后离我的菜远一点，从今往后，你失去了上桌吃饭的资格，你只配在饭菜出锅前尝尝味道。”
系统不为所动，并且夺回了那块被她抢走的土豆，“检测到不合理诉求，系统有权驳回。”
“哪里不合理，你不吃东西又不会饿死。”
“开启味觉模块后，系统自动开启天下百味图鉴，我需要录入受世界上各种食物的味道，录入的唯一方式就是亲自品尝，在图鉴没有集齐前，系统无法自主停止进食行为。”
宋月明翻个白眼，世界上的食物何止千万，要照他这种－100、－100的吃法，她那点积分根本不够他吃的，甚至还可能变成负积分，成为一个负债的宿主。
“我要是被你吃成了负积分怎么办？会有生命危险吗？”
“积分最低可以为负无穷，不会危及宿主生命。”
宋月明松口气，“那就好。”她看了眼吃的正欢的系统，又笑了一声，“算了，吃吧吃吧，我还不至于供不起你。”
系统夹菜的手一顿，心中忽然生出种奇怪而陌生的感觉。像被一只毛绒绒的猫爪轻轻抚过，有点酸软，又有点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