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工作关系附上男女关系,本来简单的事就麻烦起来,属于是剪不清理还乱。

    毕竟之溪再怎么专注都无法忽略病人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个不停。

    但即便是这样她也做好自己的事,才起身告辞。

    “李姑娘不如留下用膳。”外面已经是日上竿头贺词远出言挽留,“厨子做了白斩鸡,知道你爱吃今日来请的是陶莲居的厨子做的。”

    闻言之溪微微挑眉一笑。

    这是听谁说的?她对白斩鸡那叫一个兴致恹恹。

    不信谣不传谣啊。

    贺词远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只是絮絮叨叨又说了厨子还做了什么美味佳肴。

    “这些佳肴来之不易,知道你平日吃不上便想拿来给你多尝尝,我也吃不了那么多。”

    贺词远这才注意到之溪脸上没有喜色,觉得她并不喜欢招手就让人全部撤下去,扭头让人再去买些吃的来。

    一桌子的菜就要被撤下去,全程安静只能听见碗碟碰撞的声音。

    “我不是很有胃口...”

    “那就买些清淡些的,你要什么我给你做。”贺词远连忙让人去买。

    这饭非吃不吗?

    而且他似乎就打算和自己一起吃,不吃这些就扔了。

    但我要是吃了算是默认他的好?

    “李姑娘来了啊,正要去找你呢。”陈慧娘笑语盈盈牵起她的手。

    “我也正要去找你呢,这不贺公子让我叫你一起用午膳,有你爱吃的白斩鸡呢。”之溪像是见到救星一般。

    “你们家关系真是和睦,贺公子记得姐姐爱吃白斩鸡就请了陶莲居的厨子做,听得我那叫一个艳羡呢,只可惜我不喜欢吃。”

    陈慧娘眼波流转笑道:“这一桌子菜都分了吧,谢过大哥的好意白斩鸡我就留下了。”

    贺词远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之溪别看目光看向别处。

    “那就尝尝别的。”陈慧娘把他们只见微妙的关系尽收眼底,拉着之溪坐下来,自己则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大哥人很是不错,你们只是了解不多,熟了就好了。都晌午了,坐坐,把这当自己家一样,想吃什么别客气。别看他现在这个模样,他平时可是节俭的很,难得他自掏腰包,必须要狠狠杀他们一笔啊!”

    “姐姐说的是。”

    之溪坐下来用膳贺词远松了一口气,有人同一张桌子之溪也松了一口气。

    台阶准备好了,贺词远也就顺势下了。

    想着只见要是不吃,也是扔了,十道菜品大部分努力去吃,陈慧娘则是每个菜都只尝一口。贺词远多是都看着之溪吃,面上带笑,仿佛看着她吃就能饱。

    “不好吃吗?”

    “当然不是,能吃到那么好吃的是我的福气。”之溪感觉米饭被卡在喉咙里,难以下咽。

    只是你能别看着我吗?

    “你看着人家吃人家怎么吃的下去,人家好歹也是黄花大闺女,也会害羞的不是。”陈慧娘打趣道。

    “搓这么大一顿饭怎么不叫上我,大哥你这也太不厚道了。”

    此话一出,之溪能清楚感觉到现场的气氛变得很僵

    贺宁远落座在之溪的身边,浓郁混浊的胭脂水粉钻进鼻腔,闻着就让她胃里一阵翻山倒海。

    这味道大到所有人都能闻到,但陈慧娘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给丈夫布菜,但贺词远脸色却不怎么好看,死死盯着他。

    贺宁远回以一笑。

    场面陷入僵局,诡异的气氛在其中流动。

    她选择埋头吃饭熬过这顿饭局,但贺宁远并不给她这个机会。

    他的脚一直在有意地往她腿边蹭!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多虑了,但三番五次骚扰让她无法忽略。

    她能在镇上混,可不是靠忍气吞声换来的。

    正当贺宁远想要欣赏她困窘憋红的脸时,只见她笑着和他比了一个口型。

    还没等他来得及想,脚尖上突如其来的阵痛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天啊,好大一只臭虫!”

    之溪惊呼站起来的时候,又在另一只脚上补上一脚。

    “哪呢?”

    “没踩到,给它跑了。”之溪指着根本不存在的臭虫惊叫,故作惊讶看着其他几人,“你们没闻到那股味,闻得真让人作呕。”

    “都怪我,让你受惊了。”

    侍从都出来认罚,陈慧娘挥挥手让他们下去。

    “这不是姐姐的问题。”之溪扫视贺宁远阴侧侧的笑脸道,“这是臭虫的问题,哪怕你这卫生做的更好,肮脏玩意也是会有的。”

    之溪这一顿指桑骂槐下来,贺宁远不怒反笑,站起身来居高临下道:“但洗得干不干净,谁知道呢。”

    陈慧娘脸色一白,但很快就呼吸调整过来。

    言下之意,她李之溪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他是想用言语激怒自己,既然如此,之溪偏不如他愿,垂下脑子不再言语。

    “你学的礼义廉耻学哪里去了!”贺词远出声呵斥。

    “礼义廉耻?”贺宁远冷笑出声,“礼义廉耻,礼义廉耻,你除了礼义廉耻还剩下什么?哦,我知道了,什么都没有的人才指望嘴上挂点礼义廉耻显的自己高尚。”

    贺词远想要说什么却被连声咳嗽打断,之溪连忙上前给他诊断,陈慧娘让人去取药箱,并未管丈夫如何。

    对此贺宁远也只是冷冷看着,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一顿饭就以这样一场闹剧结束。

    “不能再让他受刺激了,这段时间要好好静养。”要不然就算神仙来了也无能为力。

    陈慧娘应下,犹豫半晌开口道:“今天的事真的对不住,我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

    “我无意打探你们家事,这时这...”

    再气个一两次小命可能都要搭进去。

    陈慧娘沉默着,之溪也识趣没再追问。

    夫妻本就一体,贺宁远再怎么浪荡,但是陈慧娘的夫君和贺府的二公子这个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她只是一个外人,论资排辈也轮不到她来讲,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陈慧娘不和自己说那也人之常情。

    “大公子,您这是去哪啊,您的身体...”房内传来瓷器破碎响声。

    当贺词远看见之溪才平静下来,挥手让她过来,当走近时,贺宁远一把拽住她的手。

    “嫁给我我保你衣食无忧,你再好好考虑。”好好考虑几个字被咬得格外得重,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你娶我到底是为了什么?真的是喜欢吗?”之溪轻声道,“还是...”

    之溪顺着他的话茬接下去,试图问出点事情。

    “我和他一向如此,未曾变过。”

    语气透着重重疲惫感,手上力度也放缓些。

    “天下何处无芳草,天下好女子如此之多,也非我一人不可。”

    之溪看出他眉间的疲惫之色,乘胜追击问道。

    “若事事都能换,到头来不过是重蹈覆辙罢了。”贺宁远黝黑的眼眸留恋在她脸上,说罢昏沉沉睡去。

    你只能是我的。

    贺老爷从外赶回来,衣袍都未换下便进来看贺词远。

    之溪福身道歉,无论贺宁远怎么得罪她,但贺词远并未做错。贺词远现在躺在这,她这个大夫也是难逃其咎,她试图提出辞去这份职务。

    却被贺老爷跳过这个话题。

    “我儿的心意你也是知道的,我觉得我们贺家的条件还是不错的,李姑娘为何不愿。”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溪自然是听爹娘的。”

    之溪面上挂上温的笑容。

    在她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一个很好的挡箭牌。

    程家夫妇是她的义父母亲,待她如同己出。虽然她不愿嫁人的事让他常常挂怀,他们倒也虽有嘴上唠叨,但不会强求她,都让她自己做主。

    她拒了几次前来说亲媒人,这个事情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再何况他们是不会让她嫁给一个病秧子。

    这不过就是个拒绝的说法。

    贺老爷只是看着床上的人并不再问什么。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贺宁远的手心已经再他不自觉的情况下掐的一片血肉模糊。

    ——

    “老爷,周应淮在外求见,说是有封很重要的信件要亲自交给你。”

    萧俨揉着眉间沉声道:“信收下就好了,这种事还需要我教你吗?”

    皇帝那边又来信询问人的下落,有下落还好,这不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一想到他当时一时大意酿成这样的事,真真毁的肠子都青了。

    “他说会有老爷需要的东西,还求老爷一见。”侍从缩了缩脑袋道。

    怀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周应淮进来便呈上一封信,第一眼看过去只是一封再简单不过的信件,直到他看见上面的写着的符号。

    慌急忙慌打开信件一目十行扫过去,又再看了好几遍。

    激动地刚想叫人来,但又硬生生压下。

    屏退了所有人,留下周应淮一人。

    “你是如何拿到?”

    “一个叫小饼子的孩子送来的,没说明是谁送的,门仆以为是孩子的玩笑便没接,那孩子说是很要紧的事,我便收下了想着进来给先生。”

    萧俨一直不愿见他,这封信他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只是没想到萧俨对这封信的反应如此大。

    萧俨来回踱步,眉头紧锁,最后像是下定决心定住脚步。

    “我现在手上有一个事不知你愿不愿意做。”

章节目录

我不要做皇后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余长夏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余长夏并收藏我不要做皇后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