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满桌的佳肴,琳琅满目。丝竹管弦不绝于耳,戏台上舞女身姿摇曳,台下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秦执和秦念一改之前的沉闷,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宫内外的趣事,秦仲则参与其中调和着氛围。

    侍女留意到秦恒的酒一直没有动,手紧握酒杯试探性问道:“殿下,妾给你热热这酒可好?”

    “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该管的不要管。”秦恒饮尽杯中的酒,目光冷的吓人侍女立马闭上嘴。

    “二弟知道你身体抱恙,特地给你找来些茶。”秦仲示意道。

    提及这个秦念愣了一下,旋即歉意道:“这茶出了点状况,可能得下次才能请大家喝了。”

    今夜的宴席就是源于秦念说是找到一批很是不错的茶叶让众皇子品尝,秦仲则是组这一场局想要缩小兄弟间的间隙。

    现在组局的关键物件没有,很难说过去。

    秦念也很是头疼,本来运得好好的茶叶,碰上一场大雨可以说是凑巧,但在专人护送下还是全部一点都不剩。

    这未免也太巧了。

    秦念目光往秦执那一瞥,目光又很快又看向坐在座上的各位兄弟。

    大家面上虽然都是挂着笑意,秦念的眉头却紧皱起不松。

    秦仲亦是环绕视一圈周围的人,像是在想什么默不作声。

    秦执先打破沉默:“这不还有四弟给的美酒,不管怎么样,兄弟齐聚一堂就是最好的,我在这敬各位。”

    气氛随着一杯杯酒下肚活络起来。

    有些话多些的还走到前面来,纷纷来敬酒,孙邮虽然也有用伤势做借口给他挡酒,但场面一度混乱,兴致起来也拦不住。

    一杯杯下肚,脑子被酒水泡得有些不堪重负,在模糊视线中看见只有他一人不胜酒力。

    起身来到后院,相比于前厅的热闹,后院更加冷清些,吹着夜风浑身的滚烫更是明显。

    浑身上下像是有蚂蚁在啃咬,他像是溺水的人大口喘着气,口渴难耐,脑子像是一点点在融化。

    秦执再傻也知道自己吃了什么。

    让孙邮去拿醒酒药丸,转头闷下早就准备好的清心丸,之前在清水镇之溪在临走之前塞他的,没想到还有这个用处。

    走到僻静的院落,身后的嘈杂声响已经远去,现在每一点声响都格外得清晰。

    当然,也有不断靠近的脚步声。

    “殿下这是要上哪去,妾陪你去。”女子突然在身后出现,只是穿着薄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她身上还飘散着一股莫名的香味,闻了竟然让他神志更是模糊不少,大脑昏沉沉想要往她那靠近,但却缓解不少身上的灼热感。

    正当女子觉得自己就要成功时,手往他那靠近时,秦执的手如铁钳死死拽住她。

    秦执努力想要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冷冽道:"想用这些肮脏手段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还真是打得好算盘。"

    女子看见秦执的眼神不禁发抖,准备好的话术最后只是咽回肚子去了:“妾听不明白陛下在说什么......”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秦执猛地一头往水池跳进去。

    秦恒身边的侍从见状都纷纷要去救人,秦恒却制止。

    “殿下,三殿下......”

    那好歹是你的血脉相连的兄弟。

    “娼妓之子,不足为惧。”秦恒目光直直看向前方,嘴角还带着一分诡异的笑意。

    扭曲狰狞。

    许是动静大,不远处传来有灯火渐进,他们只能作罢离开。

    林越捞人出来还有一口气,见他把水咳出来才松了口气:“你这四弟也太没狠了吧,还真就眼睁睁想看你被淹死。

    “厅上怎么样?”

    “孙邮已经说了你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消息也透露出去了,只是我师傅那明天一大早估计酒风风火火找上门来,你自己做好准备吧。

    为了引诱个人出来,把自己的命都算进来。

    也算他命大福大,赌也算是赌赢了,不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

    一晚上的功夫,秦执醉酒摔进池塘的事情就一传十,十传百传开来了。

    但大家也都不傻,心知肚明知道不止这点事。

    “殿下为何不和微臣商量,何必以身犯险。”

    “我做到了。”

    “微臣的意思是......”

    “我下次会做的更好。”秦执强硬打断他说的话,脸颊因为激动一时间通红。

    “大皇子到。”外面的传唤声传来。

    “我一个人也可以,你若觉得我不合适大可以一走了之,没必要在我这委曲求全,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他不会把一心二意的人留在身边,他不能去赌哪天他会背弃而去。

    那种感觉如鲠在喉。

    待秦仲进来时,只见萧俨像是郑重其事朝秦执行礼,离开时和他见礼时,眼中是他未见过的肃然。

    “我已无大碍,还劳烦大哥跑一趟。”秦执的话把他拉回思绪。

    “昨晚的事我都清楚了,是我的问题,险些害你丧命。”秦仲揉了揉眉心,“昨晚的事情我想再听你说一次。”

    秦执把昨晚遇到的女子以及自己喝酒后的不适都讲了一遍,只是落水后的事情只是含糊概括为岸上有人。

    秦仲听出他言语中遮掩,挥手让周围人都退下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但说无妨。”

    “娼妓之子,不足为惧。”秦执面上是黯然失色,但在秦仲看不过的地方眼里闪过杀意。

    秦仲心下一惊,思量片刻说会给他一个交代,听出他话语中的倦意,秦执顺着话下来,没再提这个事情。

    秦执也没说那人是谁,其实对方心里都有数,自己说多了反而有些画蛇添足。

    大家心中都明镜似的。

    外面的仆从报时说已经是辰时,太医在殿外候着等他召见。

    秦仲看见秦执一听见太医两个字,眉头皱成一团忍俊不禁道:“今日李姑娘新店开张,三弟若是不嫌弃随我一起出去瞧瞧?”

    他也只是随口一说,随即想到上次二人在客栈里的见面,但没想到秦执二话不说答应下来,秦仲还在想他怎么答应那么痛快,只听他让孙邮把让外面的太医打发回去。

    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

    “殿下你也太紧张了,大殿下不过随口一问。”孙邮给他换好衣裳。

    秦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打量铜镜里自己道:“找一身你干净的常服拿过来。”

    孙邮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还是老实把衣服拿来给他换上。

    ——

    门被打开一条门缝,朝食被人快速放进屋内,门又被迅速关上。

    许是一直没听到屋内的动静,外面的侍从不断拍门,直到听声知道苏子墨下床。

    “能不能吃点别的,你们都不至于三天都吃重样吧。”苏子墨看了眼托盘里的东西,扭头就又回到床上躺着。

    自打三天前和秦念谈崩了,他就让他在这‘安心住下’让他‘好吃好喝’。

    没想到这二殿下做生意还如此不讲诚信,说翻脸就翻脸,也是忒不讲理了。

    这做戏就不能做全套吗,堂堂王府就不能给口好的吗?

    但是肚子咕咕叫声最终让他妥协,最后只能是嚼起大饼,无聊得翻了翻托盘。

    这一翻还真给他翻出一张纸条。

    看到纸条没有想象中的喜悦,更多是忧虑反复看了几次,随即把纸小心翼翼撕碎,混着大饼吃下肚。

    把碟中的大饼一个不剩全闷下肚子。

    又起身拉伸一顿,一扫方才的颓丧之气。

    还是要好好养精蓄锐,到时候跑的时候都快点。

    正当他想着时,秦念推门进到屋里,二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看着彼此。

    不过注意到他眼下的乌青,感觉自己心底舒坦多了。

    “二殿下是想明白了?银子换石头,这个买卖可不亏,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你手下管着一群人,就算我不来找你,你觉得你就能独善其身?”秦念道。

    “我没您说的那么厉害,我就是个卖茶叶的。”苏子墨轻描淡写道,“认识的人多那只不过是我的茶叶好,回头客多,回头客又带来新客。”

    这话看似轻飘飘,实则重重扎在他心上,愠怒渐渐浮现在脸上。

    “你把我关在这能怎么样呢,银子你也拿不到,何必呢。”

    秦念也顾不上体面,上来就想给他来一脚,但被身侧的侍从和幕僚及时拦下。

    “谁敢拦我!今日看我不把他杀了拿去喂狗!”秦昨夜知道秦执出事后,府上的幕僚就叨叨个不停,脑子都快炸了。

    现在这个人也不消停,处处还要跟他对着干。

    苏子墨识趣躲躲开,心里嘀咕着,这是装不下去了。

    把秦念安抚带下去,苏子墨打量眼前这个人笑道:“终于找来个能讲话的。”

    赵澄上前想要扶起苏子墨,苏子墨并不领情。

    他施施然收回手道:“苏老板言重了,我也只是个传话的。苏老板在这待着外面的人也着急,我们不如商量一下。”

    说是商量,但其实就是谈判。

    然而谈判就是把利害关系拿到台面上讲,要是只有一人获利,另一人定是眼红,所以讲究的就是如何实现双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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