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九月。
周日下午。
天空逐渐变暗，时而打雷，蒙蒙细雨飘打窗户。
高一八班教室在二楼左手第二间，走廊上能看到楼下不过百米外的操场，此时雨势很小，还有几人在球场打球。
课间的教学楼总是热闹的，即使下着雨也不免嘈杂。
付幼幼把书本放好，手撑着下巴望向窗外的小雨发呆。
雨滴砸落到玻璃窗上，断断续续地淅淅沥沥作响，陈欣暴躁地把书本扔到桌上，烦闷地和同桌付幼幼吐槽。
“这个雨早不下晚不下偏偏我们军训完才下，怎么不在我们军训的时候下啊。”说话间陈欣已经坐回座位。
陈欣想想都气，他们军训时愣是一滴雨见不着，每天顶着大太阳训练，人都晒黑几个度，但凡下一点雨都不至于那么累。
两人是军训那段时间认识，一见面便很聊得来才玩到一起。那时付幼幼在学校里只认识姜盛霁，但或许是因为长大了懂得和异性保持距离，加上本身有些讨厌他，便很少和他来往，那时她还是自己一个人，陈欣是偶然认识的。
训练基地在离新汕二十几里远的一个有山的地方，建设优良，地面宽敞，伙食良好，夏天的夜晚会有萤火虫，光宿舍楼就有好几栋。
他们晚上不用军训，整个晚自习的时间都可以呆在宿舍里，有部分同学会下来散散步，随处可见的零零散散有不少同学在各个角落，各个地方。
付幼幼吃过晚餐，在经过草坪时，意外看到有几名同学聚在一起，不知在干嘛。
出于好奇，她走过去看。
一名陌生女生被几名男生围在中间，言语戏弄。
付幼幼上前推开其中两人，走到女生旁边，把女生护在身后，看向几名男同学：“你们想干嘛。”
女生是个短发及肩的女生，和付幼幼同班，早上付幼幼见过她，但她们还互相不认识。
“哟，又来个女的。”其中一名男生眼神极其猥琐，歪了歪嘴角，动了动脑袋：“动手。”
这几名男生是学校出了名的恶霸，每天换着人欺负。
在男生过来时，付幼幼抬手就要反击，对面传来一个她反感的声音。
“干嘛呢？”
姜盛霁比他们高出半个头，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几人，梁晁然站在一旁。
几名恶霸转身去看，上下打量两人，满是不屑，只觉得他们是中看不中用的柔弱高大的少爷哥，带头的上前挑衅，气焰嚣张：“咋的？你要帮她们吗？”男生用手戳了戳姜盛霁胸膛：“就你这娇生惯养的少爷哥能把我咋的？”
姜盛霁懒得理会，只指了指男生身后的两个女生，“让她们走。”
“你说让离开就离开啊？那我多没面子。”男生转而回头对兄弟说：“动手。”
话音刚落，男生的兄弟已经要动手打人。
同时，姜盛霁和梁晁然快速跑到两个女生面前，把原本要揍她们的几个男生打倒。
随后几人便打起来。
见状付幼幼拉上一旁的女生就往另一边跑，但依旧有两名男生跟上来，就要打到两人时，付幼幼前后踹了一脚两人的腹部。
两个男生疼得直捂肚子。
“你们干嘛呢。”不过须臾，远处传来教官的声音，可恶霸他们并没有停止动作，继续打架。
教官赶忙上前阻止，却也被恶霸打。
还好教官闪得快，没有被打到。
后又有两名教官前来制止，好一会儿才制止住。
教官大致看了眼几人，怒言：“在训练基地打架像什么样，一点学生样都没有。”
随后他指了指身后的操场，“都去给我跑操场，没个十圈不准回去睡觉。”
瞬间，一阵哀嚎。
十圈，两千米。
教官在原地徘徊两圈，抬手指了指姜盛霁旁边的女生，“还有你，也一起跑。”
付幼幼点头。
她因为打架，和姜盛霁他们一起罚跑。
教官还算公正，知道短发女生没有打架便没罚她。
但短发女生也因此非常愧疚，举起手道：“教官，”她用拇指指了指付幼幼，“我可以帮她跑三圈吗？这件事是因为我，我不能看她因为我被罚而自己什么都不做。”
教官：“……”
她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教官沉默片刻，答应道：“你想跑就跑吧，反正圈数不能少。”
闻言姜盛霁也开口：“那我也帮她跑两圈。”
教官正要说些什么，便听到付幼幼说：“你疯了，跑十二圈你不要命了。”
说话间她转头看他，付幼幼虽看不惯姜盛霁，但也不想他替自己受累。
十二圈等于两千四百米，普通人跑十圈都要死要活，就算姜盛霁再能跑也是人也会累，万一撑不住。
付幼幼算是明白了，他就是个做事可以拼命的怪物。
姜盛霁也转头看她，两人对视。
“怕什么，我身强体壮的，小小十二圈还难不倒我。”他吊儿郎当道，好似真的只是小事一桩。
“神经。”付幼幼低声道，抬脚跑去跑道跑步。
见状短发女生也跟上，很快两人便并排一起跑。
跑远后陈欣边跑边和付幼幼说话：“我叫陈欣，耳东陈欣赏的欣，你呢。”
“付幼幼，幼稚的幼。”付幼幼随口介绍。
“傅雷家书的傅吗？”陈欣问。
“不是，付钱的付。”付幼幼懒得思考，随口道。
“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他们跑了几圈后教官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几人拔腿就逃回宿舍。
这个十圈谁爱跑谁跑，反正他们不跑。
-
陈欣从座位上起来又转向付幼幼抬手轻碰她肩膀，“走，去买东西。”
付幼幼抬头看了眼陈欣，起身嗯道和陈欣挽着胳膊走出教室。
第一节课课间的小卖部往往是其他时间最多人的时候，进进出出的学生贼多，人们进小卖部时几乎是挤着进挤着出。
付幼幼随便拿了两包薯片薯条又去冰箱拿瓶奈雪果茶便去付钱。
小卖部内人数众多，几乎挤满整个小卖部，没有空地，光是排队付钱的队伍就很长，这让狭小的小卖部不免拥挤。
付幼幼拿零食走去排队付钱时都是挤着去，花了点时间，她走出小卖部时陈欣还在里面挑东西，然后又排队付钱。
陈欣还没从小卖部出来便响起上课铃声，听到铃声陈欣才赶忙跑去给钱，其他人亦是，一时间有些混乱，但由于队伍过长，一时半会轮不到她，陈欣都快心急如焚。
两人走到教室门口之际，班主任施圆圆已经站在讲台清点人数，彼此默契地迅速把零食藏于身后，抬起右手打算敲门喊报告时，有同学指着教室门口喊道，“她们回来了。”
施圆圆闻声转头去看。
付幼幼的手停在半空中几秒放下，有些尴尬，两人弱弱喊了句报告，声音小到只有施圆圆能听到。
施圆圆打量一番，看了眼两人藏在身后的手，大概已经猜到藏的是什么，没说什么便让她们进教室。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两个女生赶紧走进教室，趁走过施圆圆前面时，迅速把零食拿到前面用身体挡住不让她看到。
但往往每个班上总会有那么几个嘴贱多事的人，后排有男生看到两人拿着东西走进来，热心地当众向老师举报。
“老师，她们手上有东西。”
“……”
两人无语。
多管闲事。
付幼幼向后瞥了眼说话的男生，而后和陈欣弱弱转身，也不藏着零食了，手中的零食拿在手上，不敢抬头看老师。
施圆圆也有些无语，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奈何班上总有多管闲事的人，当着全班的面总不好再睁一眼闭一眼，转头对两个女生说，“拿上来放到讲台上。”
她们同时转头看向彼此，走去讲台的步子缓慢，百般不情愿。
在讲台前抬手把零食放上去，耳边是施圆圆的声音，语气略有不耐：“下不为例。”
两人点头。
“回座位吧。”
施圆圆这才开口让两人回座位。
付幼幼和陈欣赶紧快步走回座位。
刚坐下，付幼幼便回头想看一下刚才举报的男生，扭头四处张望。
中间位置斜后座的姜盛霁也正看向这边，付幼幼扭头就看到他。
两人视线撞上，姜盛霁眼神清冷，给人一种疏离感。
付幼幼无语地翻白眼，移开视线继续寻找刚才说话的男生，是中间位置后排第一个座位的黄毛，像是那种社会上或是经常惹事的坏学生，就在黄毛也抬头看向付幼幼时，她赶忙转过身做自己的事情。
她莫名有点害怕这个黄毛。
课间，外面的小雨忽然瞬间转变为磅礴大雨，雨滴飘进教室的靠窗位置，靠窗位置的学生赶忙起身关窗，但还是有些东西被雨淋湿一点。
付幼幼也坐在靠窗位置，但她旁边的窗在第一节晚自修前回座位时关上，不用再起身关窗。
下午军训完返校路上付幼幼便看过今天的天气，提前打了预防针。
晚自习结束，下了将近两节课的大雨终于停，地上已经彻底湿完，有些坑坑洼洼的地方还有小水坑，付幼幼穿的短裤雨水溅不到裤子上。
陈欣就不一样了，她穿着牛仔长裤，走到水坑时还要提起裤脚不让被淋湿或被水溅到。
陈欣和付幼幼在走过操场时随便看了两眼。
操场上依旧有人在打球，有边走边时不时走到有水坑的地方踩一下玩耍，有飞奔回宿舍的学生，也有情侣并肩走在一起，互相分享趣事。
…………
付幼幼有些贪睡，早餐时间起不来，愣是睡到早自习开始前几分钟才从床上爬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洗漱整理。
和陈欣去教室的路上去过一趟小卖部，付幼幼买了个面包和薯片垫肚子，回到教室刚坐下几分钟面包才吃到一半，屁股都没坐热广播便响起校长的声音。
“请全校学生到操场集合，请全校学生到操场集合。”
“……”
大家不情不愿从座位上起身走出教室，速度不快不慢，这个时候教室没什么人，有的还在宿舍有的似是猜到要集合便一开始就在操场等待安排，门口并不拥挤。
但走廊上除了他们班还有其他班同学走来，不算拥挤但人也不少，下楼梯时才真的挤，整个楼梯间都站满了人，前面总有慢走的人，后面的人就要等或也慢慢走，一步一停。
来到操场时，已经有老师给他们安排好排队的地方，付幼幼根据平常在教室或宿舍看到的熟悉面孔确认班级同学所在位置，拉上陈欣排在还没有什么人的中间位置。
姜盛霁早上吃过早餐又和朋友回了趟宿舍，直至校长的声音从广播里响起，才和朋友不紧不慢走下宿舍楼。
来到操场时已经有不少人不太整齐地成排，人数或多或少或高或矮，姜盛霁下意识在操场寻找某个身影，而后视线定格在女生队列里。
确认付幼幼所在位置，姜盛霁很快转移视线，抬脚大步走去排队。
很快，广播响起运动员进行曲，升国旗，学生转身面向国旗敬礼，直至国旗升到国旗杆最高处。
而后由校长讲话。
“又一年新生到来的开学季，我在这里表示对新生的欢迎，欢迎你们来到新汕，步入一个新的起点，在新的一年里，希望你们能明确目标，好好学习认真对待，三年时间过得很快，尽量不给未来的自己后悔的机会，好好享受你们的高中生涯吧。”校长拿着麦克风，喋喋不休地说了很多。
付幼幼听得烦烦，听了上句没下句，左耳进右耳出，低头百无聊赖地用鞋底在地上来回摩擦，喃喃自语，
光是听校长说话就无聊，于是有意无意地四处张望打发时间，看到帅的会叫陈欣一起看，但一眼看去帅的没几个，绝大多数都还看得过去，偶尔断断续续和陈欣聊天。
付幼幼回头看时和姜盛霁对视过几次，几乎每次都会翻白眼，然后低声来一句看什么看再看向别处。
姜盛霁猜到付幼幼会说什么，满不在乎，在她转移视线后低头失笑几秒。
付幼幼看向右边那排男生队列时，不经意看到后面一点的其中一个男生，一哆嗦，下意识往后退一步，差点踩到身后的女生。
男生留着微分碎盖，长相普通，个头不高，只比女生高半个头左右，恰好在付幼幼看到男生时他也在看她，两人猝不及防对视。
而后男生对她露出笑容，表情极其猥琐，还有点痴傻模样，让人不由得想避开，或被突如其来的微笑吓一跳。
姜盛霁注意到，顺着大致视线看去时并没看到异常，有些不解。
姜盛霁边思考边注意着某个方向的人群，正想得入神时，只见一个男生不知在看谁，视线方向是旁边的女生队列，应是在看其中一个女生，不过几秒便露出笑容，极其猥琐，表情有些令人生畏。
“……”
姜盛霁没多想，很快便移开视线。
付幼幼凑近陈欣和她低语，抬手用拇指指向某处，眼睛却不敢去看，“那边有个男的，突然对我笑了一下，好可怕。”
闻言陈欣好奇地顺着付幼幼手指指向的大致方向，下一秒，男生也对她笑，陈欣也被吓一跳，拉着付幼幼转身背对男生，不敢再看，贴近付幼幼小声回应，“他也对我笑了，好可怕。”
姜盛霁又转眸看向付幼幼，她和陈欣贴得很近，背对着右边的男生，似懂非懂。
周日下午。
天空逐渐变暗，时而打雷，蒙蒙细雨飘打窗户。
高一八班教室在二楼左手第二间，走廊上能看到楼下不过百米外的操场，此时雨势很小，还有几人在球场打球。
课间的教学楼总是热闹的，即使下着雨也不免嘈杂。
付幼幼把书本放好，手撑着下巴望向窗外的小雨发呆。
雨滴砸落到玻璃窗上，断断续续地淅淅沥沥作响，陈欣暴躁地把书本扔到桌上，烦闷地和同桌付幼幼吐槽。
“这个雨早不下晚不下偏偏我们军训完才下，怎么不在我们军训的时候下啊。”说话间陈欣已经坐回座位。
陈欣想想都气，他们军训时愣是一滴雨见不着，每天顶着大太阳训练，人都晒黑几个度，但凡下一点雨都不至于那么累。
两人是军训那段时间认识，一见面便很聊得来才玩到一起。那时付幼幼在学校里只认识姜盛霁，但或许是因为长大了懂得和异性保持距离，加上本身有些讨厌他，便很少和他来往，那时她还是自己一个人，陈欣是偶然认识的。
训练基地在离新汕二十几里远的一个有山的地方，建设优良，地面宽敞，伙食良好，夏天的夜晚会有萤火虫，光宿舍楼就有好几栋。
他们晚上不用军训，整个晚自习的时间都可以呆在宿舍里，有部分同学会下来散散步，随处可见的零零散散有不少同学在各个角落，各个地方。
付幼幼吃过晚餐，在经过草坪时，意外看到有几名同学聚在一起，不知在干嘛。
出于好奇，她走过去看。
一名陌生女生被几名男生围在中间，言语戏弄。
付幼幼上前推开其中两人，走到女生旁边，把女生护在身后，看向几名男同学：“你们想干嘛。”
女生是个短发及肩的女生，和付幼幼同班，早上付幼幼见过她，但她们还互相不认识。
“哟，又来个女的。”其中一名男生眼神极其猥琐，歪了歪嘴角，动了动脑袋：“动手。”
这几名男生是学校出了名的恶霸，每天换着人欺负。
在男生过来时，付幼幼抬手就要反击，对面传来一个她反感的声音。
“干嘛呢？”
姜盛霁比他们高出半个头，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几人，梁晁然站在一旁。
几名恶霸转身去看，上下打量两人，满是不屑，只觉得他们是中看不中用的柔弱高大的少爷哥，带头的上前挑衅，气焰嚣张：“咋的？你要帮她们吗？”男生用手戳了戳姜盛霁胸膛：“就你这娇生惯养的少爷哥能把我咋的？”
姜盛霁懒得理会，只指了指男生身后的两个女生，“让她们走。”
“你说让离开就离开啊？那我多没面子。”男生转而回头对兄弟说：“动手。”
话音刚落，男生的兄弟已经要动手打人。
同时，姜盛霁和梁晁然快速跑到两个女生面前，把原本要揍她们的几个男生打倒。
随后几人便打起来。
见状付幼幼拉上一旁的女生就往另一边跑，但依旧有两名男生跟上来，就要打到两人时，付幼幼前后踹了一脚两人的腹部。
两个男生疼得直捂肚子。
“你们干嘛呢。”不过须臾，远处传来教官的声音，可恶霸他们并没有停止动作，继续打架。
教官赶忙上前阻止，却也被恶霸打。
还好教官闪得快，没有被打到。
后又有两名教官前来制止，好一会儿才制止住。
教官大致看了眼几人，怒言：“在训练基地打架像什么样，一点学生样都没有。”
随后他指了指身后的操场，“都去给我跑操场，没个十圈不准回去睡觉。”
瞬间，一阵哀嚎。
十圈，两千米。
教官在原地徘徊两圈，抬手指了指姜盛霁旁边的女生，“还有你，也一起跑。”
付幼幼点头。
她因为打架，和姜盛霁他们一起罚跑。
教官还算公正，知道短发女生没有打架便没罚她。
但短发女生也因此非常愧疚，举起手道：“教官，”她用拇指指了指付幼幼，“我可以帮她跑三圈吗？这件事是因为我，我不能看她因为我被罚而自己什么都不做。”
教官：“……”
她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教官沉默片刻，答应道：“你想跑就跑吧，反正圈数不能少。”
闻言姜盛霁也开口：“那我也帮她跑两圈。”
教官正要说些什么，便听到付幼幼说：“你疯了，跑十二圈你不要命了。”
说话间她转头看他，付幼幼虽看不惯姜盛霁，但也不想他替自己受累。
十二圈等于两千四百米，普通人跑十圈都要死要活，就算姜盛霁再能跑也是人也会累，万一撑不住。
付幼幼算是明白了，他就是个做事可以拼命的怪物。
姜盛霁也转头看她，两人对视。
“怕什么，我身强体壮的，小小十二圈还难不倒我。”他吊儿郎当道，好似真的只是小事一桩。
“神经。”付幼幼低声道，抬脚跑去跑道跑步。
见状短发女生也跟上，很快两人便并排一起跑。
跑远后陈欣边跑边和付幼幼说话：“我叫陈欣，耳东陈欣赏的欣，你呢。”
“付幼幼，幼稚的幼。”付幼幼随口介绍。
“傅雷家书的傅吗？”陈欣问。
“不是，付钱的付。”付幼幼懒得思考，随口道。
“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他们跑了几圈后教官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几人拔腿就逃回宿舍。
这个十圈谁爱跑谁跑，反正他们不跑。
-
陈欣从座位上起来又转向付幼幼抬手轻碰她肩膀，“走，去买东西。”
付幼幼抬头看了眼陈欣，起身嗯道和陈欣挽着胳膊走出教室。
第一节课课间的小卖部往往是其他时间最多人的时候，进进出出的学生贼多，人们进小卖部时几乎是挤着进挤着出。
付幼幼随便拿了两包薯片薯条又去冰箱拿瓶奈雪果茶便去付钱。
小卖部内人数众多，几乎挤满整个小卖部，没有空地，光是排队付钱的队伍就很长，这让狭小的小卖部不免拥挤。
付幼幼拿零食走去排队付钱时都是挤着去，花了点时间，她走出小卖部时陈欣还在里面挑东西，然后又排队付钱。
陈欣还没从小卖部出来便响起上课铃声，听到铃声陈欣才赶忙跑去给钱，其他人亦是，一时间有些混乱，但由于队伍过长，一时半会轮不到她，陈欣都快心急如焚。
两人走到教室门口之际，班主任施圆圆已经站在讲台清点人数，彼此默契地迅速把零食藏于身后，抬起右手打算敲门喊报告时，有同学指着教室门口喊道，“她们回来了。”
施圆圆闻声转头去看。
付幼幼的手停在半空中几秒放下，有些尴尬，两人弱弱喊了句报告，声音小到只有施圆圆能听到。
施圆圆打量一番，看了眼两人藏在身后的手，大概已经猜到藏的是什么，没说什么便让她们进教室。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两个女生赶紧走进教室，趁走过施圆圆前面时，迅速把零食拿到前面用身体挡住不让她看到。
但往往每个班上总会有那么几个嘴贱多事的人，后排有男生看到两人拿着东西走进来，热心地当众向老师举报。
“老师，她们手上有东西。”
“……”
两人无语。
多管闲事。
付幼幼向后瞥了眼说话的男生，而后和陈欣弱弱转身，也不藏着零食了，手中的零食拿在手上，不敢抬头看老师。
施圆圆也有些无语，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奈何班上总有多管闲事的人，当着全班的面总不好再睁一眼闭一眼，转头对两个女生说，“拿上来放到讲台上。”
她们同时转头看向彼此，走去讲台的步子缓慢，百般不情愿。
在讲台前抬手把零食放上去，耳边是施圆圆的声音，语气略有不耐：“下不为例。”
两人点头。
“回座位吧。”
施圆圆这才开口让两人回座位。
付幼幼和陈欣赶紧快步走回座位。
刚坐下，付幼幼便回头想看一下刚才举报的男生，扭头四处张望。
中间位置斜后座的姜盛霁也正看向这边，付幼幼扭头就看到他。
两人视线撞上，姜盛霁眼神清冷，给人一种疏离感。
付幼幼无语地翻白眼，移开视线继续寻找刚才说话的男生，是中间位置后排第一个座位的黄毛，像是那种社会上或是经常惹事的坏学生，就在黄毛也抬头看向付幼幼时，她赶忙转过身做自己的事情。
她莫名有点害怕这个黄毛。
课间，外面的小雨忽然瞬间转变为磅礴大雨，雨滴飘进教室的靠窗位置，靠窗位置的学生赶忙起身关窗，但还是有些东西被雨淋湿一点。
付幼幼也坐在靠窗位置，但她旁边的窗在第一节晚自修前回座位时关上，不用再起身关窗。
下午军训完返校路上付幼幼便看过今天的天气，提前打了预防针。
晚自习结束，下了将近两节课的大雨终于停，地上已经彻底湿完，有些坑坑洼洼的地方还有小水坑，付幼幼穿的短裤雨水溅不到裤子上。
陈欣就不一样了，她穿着牛仔长裤，走到水坑时还要提起裤脚不让被淋湿或被水溅到。
陈欣和付幼幼在走过操场时随便看了两眼。
操场上依旧有人在打球，有边走边时不时走到有水坑的地方踩一下玩耍，有飞奔回宿舍的学生，也有情侣并肩走在一起，互相分享趣事。
…………
付幼幼有些贪睡，早餐时间起不来，愣是睡到早自习开始前几分钟才从床上爬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洗漱整理。
和陈欣去教室的路上去过一趟小卖部，付幼幼买了个面包和薯片垫肚子，回到教室刚坐下几分钟面包才吃到一半，屁股都没坐热广播便响起校长的声音。
“请全校学生到操场集合，请全校学生到操场集合。”
“……”
大家不情不愿从座位上起身走出教室，速度不快不慢，这个时候教室没什么人，有的还在宿舍有的似是猜到要集合便一开始就在操场等待安排，门口并不拥挤。
但走廊上除了他们班还有其他班同学走来，不算拥挤但人也不少，下楼梯时才真的挤，整个楼梯间都站满了人，前面总有慢走的人，后面的人就要等或也慢慢走，一步一停。
来到操场时，已经有老师给他们安排好排队的地方，付幼幼根据平常在教室或宿舍看到的熟悉面孔确认班级同学所在位置，拉上陈欣排在还没有什么人的中间位置。
姜盛霁早上吃过早餐又和朋友回了趟宿舍，直至校长的声音从广播里响起，才和朋友不紧不慢走下宿舍楼。
来到操场时已经有不少人不太整齐地成排，人数或多或少或高或矮，姜盛霁下意识在操场寻找某个身影，而后视线定格在女生队列里。
确认付幼幼所在位置，姜盛霁很快转移视线，抬脚大步走去排队。
很快，广播响起运动员进行曲，升国旗，学生转身面向国旗敬礼，直至国旗升到国旗杆最高处。
而后由校长讲话。
“又一年新生到来的开学季，我在这里表示对新生的欢迎，欢迎你们来到新汕，步入一个新的起点，在新的一年里，希望你们能明确目标，好好学习认真对待，三年时间过得很快，尽量不给未来的自己后悔的机会，好好享受你们的高中生涯吧。”校长拿着麦克风，喋喋不休地说了很多。
付幼幼听得烦烦，听了上句没下句，左耳进右耳出，低头百无聊赖地用鞋底在地上来回摩擦，喃喃自语，
光是听校长说话就无聊，于是有意无意地四处张望打发时间，看到帅的会叫陈欣一起看，但一眼看去帅的没几个，绝大多数都还看得过去，偶尔断断续续和陈欣聊天。
付幼幼回头看时和姜盛霁对视过几次，几乎每次都会翻白眼，然后低声来一句看什么看再看向别处。
姜盛霁猜到付幼幼会说什么，满不在乎，在她转移视线后低头失笑几秒。
付幼幼看向右边那排男生队列时，不经意看到后面一点的其中一个男生，一哆嗦，下意识往后退一步，差点踩到身后的女生。
男生留着微分碎盖，长相普通，个头不高，只比女生高半个头左右，恰好在付幼幼看到男生时他也在看她，两人猝不及防对视。
而后男生对她露出笑容，表情极其猥琐，还有点痴傻模样，让人不由得想避开，或被突如其来的微笑吓一跳。
姜盛霁注意到，顺着大致视线看去时并没看到异常，有些不解。
姜盛霁边思考边注意着某个方向的人群，正想得入神时，只见一个男生不知在看谁，视线方向是旁边的女生队列，应是在看其中一个女生，不过几秒便露出笑容，极其猥琐，表情有些令人生畏。
“……”
姜盛霁没多想，很快便移开视线。
付幼幼凑近陈欣和她低语，抬手用拇指指向某处，眼睛却不敢去看，“那边有个男的，突然对我笑了一下，好可怕。”
闻言陈欣好奇地顺着付幼幼手指指向的大致方向，下一秒，男生也对她笑，陈欣也被吓一跳，拉着付幼幼转身背对男生，不敢再看，贴近付幼幼小声回应，“他也对我笑了，好可怕。”
姜盛霁又转眸看向付幼幼，她和陈欣贴得很近，背对着右边的男生，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