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明全帝立刻推了一把江君熠。

    江君熠立刻会意,带着鞋子内的东西悄无声息的离开淑妃宅子内。

    当初淑妃得宠,特地要了这个四周无人的院子,且没要什么丫鬟,正好方便了他们。

    江君熠离开后,明全帝从一旁赏赐的桌案上抽出刀,提着就出去了。

    他丝毫没有犹豫,没给淑妃说话的机会就直接给她一刀捅死。

    继而是她的其他几个亲卫,都被他一个个亲手杀死。

    淑妃是徐正的本家人,定然是不忠的。

    处理完毕,明全帝拍了拍手:“苏总管呢?”

    “这...”一旁太监犹豫道:“不知。”

    明全帝点了点头:“也好。”

    “最好不要回来,也能免去一死,他年纪大了,受不了波折刺激。”

    话毕明全帝转身进去:“给朕更衣。”

    太监不解他为何这般时候还不想着逃走,而是更换服饰。

    他几次张口最后把话语咽了下去:“奴才遵命。”

    看出他的疑惑,明全帝轻笑一声。

    左右周围都是陪他长大的自己人,他也不藏着掖着:“他都做好了逼宫的准备了,我如若逃了他只会杀更多人。”

    “我的孩子,后宫妃子,包括太监宫女,可能将会无一幸免,彼时才是真正的血洗皇城。”

    “赎奴才愚钝,如若什么也不做的话,那就任由他们直来吗?”太监一边帮明全帝更衣梳洗,一边发问。

    明全帝摇了摇头:“自然不。”

    多余的话他没说,只是眼神坚定的盯着高高垒起的红墙。

    其实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经历逼宫,上一次便是在他登基之前。

    那时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皇子,因受先皇喜爱在他宫中处理政事,结果就遇见了宫变。

    那时先皇拼死抵抗,结果被人数碾压失败。

    皇城白泥地被染成血红,与红墙相呼应,甚至红的更胜一筹。

    那夜好似也同如今这般,大风呼啸,隐隐有暴雨莅临的趋势。

    后来逼宫成功,先皇因为没有立下传位诏书,所以被那贼子好好关押伺候着,而他则被带到了狱中。

    他被压着走出宫门,每走一步便能遇上一个死亡的宫女太监。

    从来没有一刻,那么希望皇宫可以小一点,这样他走的少,死的也就少了...吧。

    他年幼思想稚嫩,思既此,明全帝无奈叹了口气。

    梳洗好,他坐在正位,任由门窗大开,感受寒风刮在脸上的感觉。

    “陛下,关了吧。”

    明全帝摇了摇头:“不必,如今已入夏,这风...吹着舒心。”

    太监无言闭了嘴。

    明全帝闭着眼,无比庆幸当时他遇上了国师,因为得他帮助他才免去一死。

    后又被他指引,做了假召令调兵谋反,这才救了被迫立下诏书,差点死亡的先皇。

    他深知文武百官,乃至百姓孩子,对他崇尚国师有所怨言。

    可他不悔,正是因为国师算命的指引,他才救了他的家人,救了大明。

    之所以这般想是因为他在乱臣贼子房内看见一个还未颁布的诏书:百姓粮食收成加两倍,百官子女,男的流放,女子送入青楼。

    这无疑是把所有人送上死路。

    而那个乱臣贼子的真实身份,其实是敌国奸细。

    他当时万分庆幸,得国师指引,和将士们救下了大明。

    至于如今。

    明全帝轻哼一声站起身。

    他大明能才辈出,只要想办法传递宫内变故的消息,不愁无人支援。

    且他有让人传信给文将军一大家子人。

    只是他有些犹豫,因为文家没有兵符,他有些怕文家人被将士当做叛变抓住。

    但事到如今,也仅有这一个可行,又不伤人的办法了。

    可还不等他细思,门外就传来动静。

    看来人是徐正,明全帝又施施然坐下:“无召见私闯皇宫,且是后宫,右丞相这是要作甚?”

    徐正身着墨黑龙爪服饰,与夜色融为一体,直到凑近才让人看清。

    “自然是逼宫!”徐正言简意赅:“还请陛下让贤。”

    “让贤?”明全帝好似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你连功劳谋论,都要靠杀人抢夺,何来贤德一说?”

    明全帝声音很大,致力于让在场的人都听见。

    果然徐正身后的人听完窃窃私语起来。

    明全帝高扬脑袋,如看垃圾一般瞥向徐正:“你看不起那些人身为女子,却有才谋大论。”

    “你嫉妒新生青年谋略过人,隐隐有超过你功劳的迹象,动辄使力让人名声受损。”

    似是被公开戳穿心事,徐正一个拔出旁边侍卫的剑冲了上来:“休要胡言!!”

    他刚了两步就被从天而降的暗卫拦住,将他隔绝在外。

    徐正深知皇家暗卫的武功高强,没有轻易动手。

    明全帝丝毫不惧:“胡言?你敢对你逝去的亲人发誓这些你都没有做过吗?”

    徐正的亲人被活活饿死在了他科考成功当日。

    他父母双亡,没有亲人孩子妻子,孤苦半生,一直和金钱生活在一起。

    徐正怔愣住不语,末了把剑扔给身后的侍卫。

    他摆了摆手,侍从应声抬上桌椅。

    悠悠哉坐下,徐正翘起腿:“臣下愿意坐等陛下,直至您让贤之时。”

    明全帝倪了他一眼:“那你等着吧。”

    说罢他起身坐在床榻之上,脱下龙袍躺在床上。

    后挥挥手让暗卫把门关上。

    徐正见此紧握拳头,撇了一眼刚被杀死的淑妃,抬眸:“让人把皇后住处围住,我亲爱的太子殿下不在此处,那定然是去了他母妃的住处。”

    他抬手顿住:“围住,围成铁桶,一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然后通知各个官员,明日不早朝,谢绝所有人进宫面圣,所有丫鬟婢女只进不出。”

    “哦对,让人把德妃的小皇子抱过来,就说陛下要另立太子。”徐正嘴角划过一抹笑意。

    他根本不稀罕那皇位,他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财富金钱。

    如若不是大明人才辈出,他的金钱可能会被减少,他还干不出指使杀人这些事呢。

    经历太多贫穷寒苦,一朝龙在天凡土脚下泥。

    他再也不想过没钱,不安定的日子了。

    他如是想着,眼神撇向窗外,渐渐陷入自我思绪。

    江君熠那边。

    他前脚刚到皇后住处,后脚徐正侍卫就跟了过来。

    皇后有些紧张地把江君熠护在身后:“你们这是何意?”

    侍卫队长手握刀枪:“奉命围住皇后府中。”

    “奉谁的命!!”皇后语气冷冽。

    侍卫队长冷哼一声:“与你何干,要你这贱妇多嘴一问?”

    闻言江君熠离开怒起来,抢过子尘的佩刀,不动声色使用轻功一跃,到侍卫队长面前。

    他当着侍卫队长的面直接手刃了他的左膀右臂。

    后刀刃对着他的脖颈:“再多言我现在要了你的命。”

    侍卫队长被唬住,不再说话。

    江君熠放下刀,后不解气对着他的胳膊砍了一刀,见他有要反抗的动作,江君熠再次控制他的命脉。

    “孤看不惯你,动手杀你又如何?”

    “奴才不敢。”侍卫队长低下头。

    他觉着丢脸,堂堂队长却被一个“柔弱”皇子控制住,何谈脸面。

    江君熠放下刀,转身递给子尘,对着侍卫队长道:“你们在外面守着吧,反正是奉命行事,正巧多了帮手。”

    后他看向子尘:“子尘,带着兄弟们回屋睡觉,明日早上的早膳放水让他们伺候,有人在,不用白不用。”

    子尘笑着应下:“是。”

    他们一番行事,丝毫不管门外那些人,进去不一会儿就灭了灯。

    江君熠在漆黑夜色郑重的看向皇后:“母亲放心,我与父皇定然会好好解决这一切的,您只管安心睡觉,应付门外那帮人就行。”

    皇后点了点头:“我对你们自然是放心的。”

    她欲言又止,后转身离开,把屋子让给子尘这帮人。

    等人走后,众人围在一起。

    “如何传递消息?”江君熠问。

    子尘道:“飞鸽传出,亦或者我去送。”

    江君熠摇了摇头:“徐正知道我这边有多少暗卫,少一个定然会引起怀疑。”

    “那....”子二提议道:“飞鸽传书吧,我暗自跳到其他宫内,把鸽子从那里放出去,不会引起怀疑。”

    江君熠有些犹豫:“先前徐正便假借我的名义传信给卿清,我原以为他的目的只是困住卿清,不曾想还有这些。”

    “阿这....”子五顿觉头大:“要不我现在去送,趁着夜色一炷香内回来。”

    江君熠摇了摇头:“正是夜色好传信,徐正也会多加防备,如今宫外应当守满了他的人,他能走到如今,定然不会思虑如此浅薄。”

    “我再想想....”江君熠低眸思索,忽的瞥见旁边母亲画的画。

    “有了!!”江君熠猛的抬头:“我与卿清有互相暗号,在信件结尾画专属的画,可以凭借这认出彼此,此事除我二人无人知晓。”

    子尘小心翼翼抬起手:”其实...殿下此事我也知,先前你与池姑娘传信,写的时候我就在旁边。”

    江君熠汗颜:“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众人哑然失笑。

    他们聊的正欢快,忽的窗户动了动,他们同时看向那处。

    紧接着丑尘从外面爬进来,见到江君熠立刻跪下:“殿下,姑娘...在悬崖边上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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