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事情……
实话说，陆苁今确实耿耿于怀，她认真地说：“你毕竟，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
至少在高考成绩放榜之前，都是。
“……”
业柏没吭声。
明明周围的光线明亮清澈，甚至连一颗颗粉尘粒子都清晰可见，寂静地流淌在虚无的长河里。
他的表情却晦暗不清。
“从你的角度看，我确实伤害了你。”陆苁今终于还是说出了那句，积压在她心底整整两年的话，“但我并不后悔。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听到这番话，业柏反而笑了。
“陆苁今，”这是自重逢后，业柏第一次喊她的名字，“我是持证上岗，你想劝退我的话，至少要以工作能力论处吧？”
陆苁今抬眼。
她其实没有这样的想法，但记忆的匣子一旦被打开，被引力拉拽的昔日潮水便会淹没整片岛屿。即使潮水随着时间流逝慢慢褪去，也会残存下一片濡湿的痕迹。
“当年我被青大录取，是你说的真倒霉。”陆苁今轻声说。
业柏一愣。
是的，他说过。
他们这一届的人全都知道，当年青大中文系爆冷，断档录取了一个六百分不到的学生。相比于往年近690的分数线，直接低了一百来分，这种捡漏的概率放在整个建校史上都是极为罕见的。
而这个人就是陆苁今。
他们所在的高中并不在首都市区之内，也不算排得上号的名校。所以录取结果出来后，学校领导们比当事人还激动，硬是要对这些学生做一个采访宣传。
这些学生中除了陆苁今，就是业柏。
作为在高考前几次模拟考中，就已经半只脚踏进青大的业柏，当然众望所归地收到了录取通知。
那个宣传视频现在还能够找到。
背景是学校会议室，两个尚未褪去青涩的毕业生，正襟危坐，面对镜头时神色严肃得有些不自然。
明明是值得喜大普奔的好事。
可这两个刚刚成年的小大人，却并没有所有人想象的那么开心。
明明几个月前，他们甚至还兴奋雀跃地憧憬着未来的大学生活。
业柏比较好猜，因为这人本来就一副天生帅但冷的臭脸。
至于陆苁今。
没有人知道，她是因为过分心虚，才如此局促紧张。
陆苁今尤为记得，在摄影机前，记者问他们两个，被青大录取的那一刻有什么感受？
班主任鼓励地说：“如果苁今没有发挥失常，凭二模三模的成绩进入青大也是没有问题的。怎么说，总之非常幸运吧！”
“……”陆苁今默默听着，最后笑着点了下头。
是啊。
所有人都羡慕她太幸运。
可只有业柏冷不丁的，淡淡讽刺：“真倒霉。”
“……啊？”
摄影师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几个人面面相觑。
但陆苁今距离业柏不过半米，听得很清楚。
不由得浑身一僵，努力把下巴低下去。
心脏怦怦忐忑得，如同一只迷失森林的小鹿。
校长尴尬之后出来救场，到本次采访的负责人身边，小声附耳道：“业同学的外公……最近去世了，可能状态和心情都不好，这段掐掉吧？”
“哦这样啊……好，没问题。”
负责人表示理解地点点头，马上换了个轻松点的话题。
但后面的采访内容陆苁今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她脑子里满满当当的，只有那句“真倒霉”。
倒霉……
倒霉什么？
是觉得跟她一起上同一所大学……很倒霉吗？
也是……
陆苁今当初瞒着所有人，偷偷在一志愿上填报青大时，就知道这本来就是一个不可能被录取的白日梦。
即便因为所谓的幸运，让一切仿佛又绕回了应有的轨道上。
可是。
他们也不可能回到最初了。
“有一点我应该要跟你提前说明。如果你做了我爷爷的护工，那后面我们会经常见面，因为我每周末都会来陪爷爷。”陆苁今看向爷爷，他正在跟一个差不多年纪的病友打招呼，虽然不知道在谈论什么，但从表情来看应该是值得快乐的事情。
“你很匹配我想要的需求，但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可以拒绝这份工作。”
陆苁今顿了顿，补充道：“我可以给你推荐其他的。”
空气静谧了一瞬。
业柏撑着下巴，仿佛真的有在认真思考这个提议。
但很快就扯了扯唇角：“哦，可是我不喜欢舍近求远。”
陆苁今刚想说不用也那么快就决定，业柏却摸了摸后颈，那是一个看起来极为随意的动作，说：“你给的薪资很高。换做是你，你会跟钱过不去？”
“……”
唔，看来你真的很缺钱。
陆苁今设身处地地想了下，说：“好，合同我晚点发你邮箱。”
六七点钟医院护工来替班，业柏下周才正式上班。临走时陆苁今想请业柏吃饭，毕竟前几周她也是这么款待那些面试者的。虽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陆苁今并没有通过他们的面试。
但毕竟来都来了。
陆苁今的白色SUV已经被代泊员从医院侧门处的停车位开了出来。业柏瞥了眼，倒是并不意外陆苁今能在首都有车。
“你饿了吗？”陆苁今照例一个开场白。
业柏淡淡：“不用了。”
“……”
好吧，直接杀死了游戏。
陆苁今也没有强求，缓缓：“那我……送你回去？”
业柏张口就来：“我晕车。”
“哦。”陆苁今煞有介事地慢慢说，“原来昨晚打车回校的那个人是鬼。”
业柏：“…………”
“我也没发现，”业柏弯唇，他比陆苁今高出一截，微微垂眸，“原来你这么喜欢助人为乐？”
这一点，陆苁今早就知道了。
这些年谈恋爱，难免会遇见几个安全感不高的男朋友。陆苁今为了照顾到对方的情绪，总是会多想几步。
兜里的手机弹出微信聊天提示音。
陆苁今以为是梁成良给自己发消息，下意识摸出手机亮屏查看。
但主屏幕上只有一些新闻时讯。
很显然收到消息的人是业柏。
是语音。
业柏稍微侧了个身，点开语音条放在耳边接听。
陆苁今礼貌地退远两步，却还是听见开头司诗软糯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你面试是结束了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苁今感觉业柏看了自己一眼。
过了好几秒后，才低头在输入栏上敲字。
陆苁今在他开口前微笑道：“既然你有事要忙，我就不送了。”
“嗯。”业柏按下消息发送键，朝她点了个头。
首都六七点钟的交通有些拥堵，在等红绿灯时陆苁今的朋友给她发来了一张图片。
[图片]是偷拍视角的，但基于手机摄像技术领先，拍出来的人像还挺高清。
【今宝，我在环城吃饭，看见你男朋友了】
【他怎么单独跟一个女生吃饭啊？】
陆苁今瞄了一眼，图片里女生只有一个背影，梁成良的笑脸倒是清晰可见，似乎还在帮她夹菜。
如果不是那个背影太过眼熟，陆苁今并不想点开放大。
但她仔细确认之后，结论更加笃定。
是司诗。
司诗身上穿的这套衣服，还是陆苁今和姚瑶今早帮她搭配的，当时她们两个都以为司诗下午是要跟男朋友出去约会。
绿灯亮了。
陆苁今收回神思，踩下油门专心地驾驶车辆。
到宿舍时天已经全黑了，陆苁今一边打包驴肉火烧，一边给梁成良发了个[在干嘛]的表情包。
过了一会儿。
【化院-梁成良】：在补实验报告呢
【化院-梁成良】：宝宝，你吃了吗？
陆苁今算了算，如果从她收到图片的时间开始算起，从环城返回南门，现在应该还没到学校。
【陆苁今】：刚打包了驴肉火烧。
【化院-梁成良】：北门那家是吗？听说很好吃，下次我们一起去吃吧~
“……”
陆苁今犹豫着敲下一行字。
【我朋友说在环城看见……】
又删掉。
陆苁今其实一开始，并不想管这件事。
一则是因为她很确定自己并不会跟梁成良走太远，而且多半梁成良也是这么以为的。之前就有一次偶然，听到梁成良跟他朋友说，是因为自己长得很漂亮才交往的。
二则是因为那个人是司诗，是她相处了一年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舍友，陆苁今并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
但如果说上次的恐游直播，陆苁今还只是七分猜测三分无证据的怀疑，那么这次梁成良的撒谎，就已经将非正常的暧昧关系实锤了。
陆苁今重新编辑。
【陆苁今】：昨天接你的时候，你同学不是打车送你回去了吗？然后我今天又碰见了他。
【陆苁今】：他女朋友是我舍友，你认识吗？
大概有半分钟。
【化院-梁成良】：好像见过，之前有来一教等过人
【化院-梁成良】：怎么了？
陆苁今无声地叹了口气。
重要的是，她现在空口无凭没有实据，梁成良要说是偶然遇见然后一起吃个饭，逻辑上也说得通。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说是她太敏感不自信。
都挺麻烦的。
【陆苁今】：没什么，就是觉得挺有缘的。
这句话倒是实话。
业柏是青大出了名的帅哥，很多破站抖号的阿婆主学生会经常伪装成街头采访，然后精准地出现在化学一班下课的间隙，目的就是为了让业柏出现在自己的视频里。
随便一截图用作封面，播放量打底都是万字开头。
虽然存在着被告侵犯肖像权的风险。
为什么陆苁今会这么清楚流程？
无他，因为她也经常碰见过这种事。
因而作为这么一个风云人物，陆苁今对于业柏的事迹也有所耳闻。所以当她知道业柏的新女友是舍友司诗时，就莫名觉得有种缘分在。
可现在，这种缘分好像要断了……
断在青青草原上……
陆苁今：“……”
陆苁今少见地苦恼住了。
她想，业柏应该是挺喜欢司诗的吧，要不然也不会在一起谈恋爱。这个世界上可没有几个人像陆苁今有“恋爱魔咒”。
而且从今天下午的细节来看，业柏在那次恐游直播后并没有与司诗起嫌隙分手，所以这肯定是很喜欢吧！
既然如此，要是继续放任现在这种情况的发生，说不定业柏会很受伤。
唔，陆苁今毕竟伤害过他，可能或许maybe应该对此负起责任。
陆苁今又想起了前任说的“太无趣”。
梁成良难道是因为她太无趣，所以才去找司诗的吗？
要不，我试着……诱惑一下他？
【化院-梁成良】：宝宝，我去补实验报告啦，晚点聊[亲亲]
【陆苁今】：好的。
但犹豫了一下，陆苁今决定点开表情包搜索栏，找出几个比心亲亲表情包，选择其中非常萌非常可爱的一个。
点击发送。
实话说，陆苁今确实耿耿于怀，她认真地说：“你毕竟，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
至少在高考成绩放榜之前，都是。
“……”
业柏没吭声。
明明周围的光线明亮清澈，甚至连一颗颗粉尘粒子都清晰可见，寂静地流淌在虚无的长河里。
他的表情却晦暗不清。
“从你的角度看，我确实伤害了你。”陆苁今终于还是说出了那句，积压在她心底整整两年的话，“但我并不后悔。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听到这番话，业柏反而笑了。
“陆苁今，”这是自重逢后，业柏第一次喊她的名字，“我是持证上岗，你想劝退我的话，至少要以工作能力论处吧？”
陆苁今抬眼。
她其实没有这样的想法，但记忆的匣子一旦被打开，被引力拉拽的昔日潮水便会淹没整片岛屿。即使潮水随着时间流逝慢慢褪去，也会残存下一片濡湿的痕迹。
“当年我被青大录取，是你说的真倒霉。”陆苁今轻声说。
业柏一愣。
是的，他说过。
他们这一届的人全都知道，当年青大中文系爆冷，断档录取了一个六百分不到的学生。相比于往年近690的分数线，直接低了一百来分，这种捡漏的概率放在整个建校史上都是极为罕见的。
而这个人就是陆苁今。
他们所在的高中并不在首都市区之内，也不算排得上号的名校。所以录取结果出来后，学校领导们比当事人还激动，硬是要对这些学生做一个采访宣传。
这些学生中除了陆苁今，就是业柏。
作为在高考前几次模拟考中，就已经半只脚踏进青大的业柏，当然众望所归地收到了录取通知。
那个宣传视频现在还能够找到。
背景是学校会议室，两个尚未褪去青涩的毕业生，正襟危坐，面对镜头时神色严肃得有些不自然。
明明是值得喜大普奔的好事。
可这两个刚刚成年的小大人，却并没有所有人想象的那么开心。
明明几个月前，他们甚至还兴奋雀跃地憧憬着未来的大学生活。
业柏比较好猜，因为这人本来就一副天生帅但冷的臭脸。
至于陆苁今。
没有人知道，她是因为过分心虚，才如此局促紧张。
陆苁今尤为记得，在摄影机前，记者问他们两个，被青大录取的那一刻有什么感受？
班主任鼓励地说：“如果苁今没有发挥失常，凭二模三模的成绩进入青大也是没有问题的。怎么说，总之非常幸运吧！”
“……”陆苁今默默听着，最后笑着点了下头。
是啊。
所有人都羡慕她太幸运。
可只有业柏冷不丁的，淡淡讽刺：“真倒霉。”
“……啊？”
摄影师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几个人面面相觑。
但陆苁今距离业柏不过半米，听得很清楚。
不由得浑身一僵，努力把下巴低下去。
心脏怦怦忐忑得，如同一只迷失森林的小鹿。
校长尴尬之后出来救场，到本次采访的负责人身边，小声附耳道：“业同学的外公……最近去世了，可能状态和心情都不好，这段掐掉吧？”
“哦这样啊……好，没问题。”
负责人表示理解地点点头，马上换了个轻松点的话题。
但后面的采访内容陆苁今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她脑子里满满当当的，只有那句“真倒霉”。
倒霉……
倒霉什么？
是觉得跟她一起上同一所大学……很倒霉吗？
也是……
陆苁今当初瞒着所有人，偷偷在一志愿上填报青大时，就知道这本来就是一个不可能被录取的白日梦。
即便因为所谓的幸运，让一切仿佛又绕回了应有的轨道上。
可是。
他们也不可能回到最初了。
“有一点我应该要跟你提前说明。如果你做了我爷爷的护工，那后面我们会经常见面，因为我每周末都会来陪爷爷。”陆苁今看向爷爷，他正在跟一个差不多年纪的病友打招呼，虽然不知道在谈论什么，但从表情来看应该是值得快乐的事情。
“你很匹配我想要的需求，但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可以拒绝这份工作。”
陆苁今顿了顿，补充道：“我可以给你推荐其他的。”
空气静谧了一瞬。
业柏撑着下巴，仿佛真的有在认真思考这个提议。
但很快就扯了扯唇角：“哦，可是我不喜欢舍近求远。”
陆苁今刚想说不用也那么快就决定，业柏却摸了摸后颈，那是一个看起来极为随意的动作，说：“你给的薪资很高。换做是你，你会跟钱过不去？”
“……”
唔，看来你真的很缺钱。
陆苁今设身处地地想了下，说：“好，合同我晚点发你邮箱。”
六七点钟医院护工来替班，业柏下周才正式上班。临走时陆苁今想请业柏吃饭，毕竟前几周她也是这么款待那些面试者的。虽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陆苁今并没有通过他们的面试。
但毕竟来都来了。
陆苁今的白色SUV已经被代泊员从医院侧门处的停车位开了出来。业柏瞥了眼，倒是并不意外陆苁今能在首都有车。
“你饿了吗？”陆苁今照例一个开场白。
业柏淡淡：“不用了。”
“……”
好吧，直接杀死了游戏。
陆苁今也没有强求，缓缓：“那我……送你回去？”
业柏张口就来：“我晕车。”
“哦。”陆苁今煞有介事地慢慢说，“原来昨晚打车回校的那个人是鬼。”
业柏：“…………”
“我也没发现，”业柏弯唇，他比陆苁今高出一截，微微垂眸，“原来你这么喜欢助人为乐？”
这一点，陆苁今早就知道了。
这些年谈恋爱，难免会遇见几个安全感不高的男朋友。陆苁今为了照顾到对方的情绪，总是会多想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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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苁今以为是梁成良给自己发消息，下意识摸出手机亮屏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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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收到消息的人是业柏。
是语音。
业柏稍微侧了个身，点开语音条放在耳边接听。
陆苁今礼貌地退远两步，却还是听见开头司诗软糯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你面试是结束了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苁今感觉业柏看了自己一眼。
过了好几秒后，才低头在输入栏上敲字。
陆苁今在他开口前微笑道：“既然你有事要忙，我就不送了。”
“嗯。”业柏按下消息发送键，朝她点了个头。
首都六七点钟的交通有些拥堵，在等红绿灯时陆苁今的朋友给她发来了一张图片。
[图片]是偷拍视角的，但基于手机摄像技术领先，拍出来的人像还挺高清。
【今宝，我在环城吃饭，看见你男朋友了】
【他怎么单独跟一个女生吃饭啊？】
陆苁今瞄了一眼，图片里女生只有一个背影，梁成良的笑脸倒是清晰可见，似乎还在帮她夹菜。
如果不是那个背影太过眼熟，陆苁今并不想点开放大。
但她仔细确认之后，结论更加笃定。
是司诗。
司诗身上穿的这套衣服，还是陆苁今和姚瑶今早帮她搭配的，当时她们两个都以为司诗下午是要跟男朋友出去约会。
绿灯亮了。
陆苁今收回神思，踩下油门专心地驾驶车辆。
到宿舍时天已经全黑了，陆苁今一边打包驴肉火烧，一边给梁成良发了个[在干嘛]的表情包。
过了一会儿。
【化院-梁成良】：在补实验报告呢
【化院-梁成良】：宝宝，你吃了吗？
陆苁今算了算，如果从她收到图片的时间开始算起，从环城返回南门，现在应该还没到学校。
【陆苁今】：刚打包了驴肉火烧。
【化院-梁成良】：北门那家是吗？听说很好吃，下次我们一起去吃吧~
“……”
陆苁今犹豫着敲下一行字。
【我朋友说在环城看见……】
又删掉。
陆苁今其实一开始，并不想管这件事。
一则是因为她很确定自己并不会跟梁成良走太远，而且多半梁成良也是这么以为的。之前就有一次偶然，听到梁成良跟他朋友说，是因为自己长得很漂亮才交往的。
二则是因为那个人是司诗，是她相处了一年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舍友，陆苁今并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
但如果说上次的恐游直播，陆苁今还只是七分猜测三分无证据的怀疑，那么这次梁成良的撒谎，就已经将非正常的暧昧关系实锤了。
陆苁今重新编辑。
【陆苁今】：昨天接你的时候，你同学不是打车送你回去了吗？然后我今天又碰见了他。
【陆苁今】：他女朋友是我舍友，你认识吗？
大概有半分钟。
【化院-梁成良】：好像见过，之前有来一教等过人
【化院-梁成良】：怎么了？
陆苁今无声地叹了口气。
重要的是，她现在空口无凭没有实据，梁成良要说是偶然遇见然后一起吃个饭，逻辑上也说得通。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说是她太敏感不自信。
都挺麻烦的。
【陆苁今】：没什么，就是觉得挺有缘的。
这句话倒是实话。
业柏是青大出了名的帅哥，很多破站抖号的阿婆主学生会经常伪装成街头采访，然后精准地出现在化学一班下课的间隙，目的就是为了让业柏出现在自己的视频里。
随便一截图用作封面，播放量打底都是万字开头。
虽然存在着被告侵犯肖像权的风险。
为什么陆苁今会这么清楚流程？
无他，因为她也经常碰见过这种事。
因而作为这么一个风云人物，陆苁今对于业柏的事迹也有所耳闻。所以当她知道业柏的新女友是舍友司诗时，就莫名觉得有种缘分在。
可现在，这种缘分好像要断了……
断在青青草原上……
陆苁今：“……”
陆苁今少见地苦恼住了。
她想，业柏应该是挺喜欢司诗的吧，要不然也不会在一起谈恋爱。这个世界上可没有几个人像陆苁今有“恋爱魔咒”。
而且从今天下午的细节来看，业柏在那次恐游直播后并没有与司诗起嫌隙分手，所以这肯定是很喜欢吧！
既然如此，要是继续放任现在这种情况的发生，说不定业柏会很受伤。
唔，陆苁今毕竟伤害过他，可能或许maybe应该对此负起责任。
陆苁今又想起了前任说的“太无趣”。
梁成良难道是因为她太无趣，所以才去找司诗的吗？
要不，我试着……诱惑一下他？
【化院-梁成良】：宝宝，我去补实验报告啦，晚点聊[亲亲]
【陆苁今】：好的。
但犹豫了一下，陆苁今决定点开表情包搜索栏，找出几个比心亲亲表情包，选择其中非常萌非常可爱的一个。
点击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