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苁今的生物钟一向很准，睡前心理暗示自己待会要记得拿报告，到点了还真就悠悠醒转了。
只不过……
额头上什么时候多了张降温贴？
业柏黑眸微移：“还挺有时间观念。”
陆苁今冷得把下巴缩进夹克外套衣领里，连呼吸都很灼人，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把脑袋从业柏肩膀上移开。
“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实在太困了，你下次应该直接摇醒我。”陆苁今稍稍坐远了，感觉太阳穴上有几个小人在跳踢踏舞。
“……这么快就想到下次了？”
“？”
陆苁今摸了摸额头上冰凉的降温贴，“你也有点安全意识，离我那么近，万一被传染了……”
“晚了。”业柏说，“你再晚点提醒，我都快痊愈了。”
“……”
业柏看见她脸上的印子，不合时宜地嗤了声：“看在你是个病人的份上，姑且放你一马。”
有时候陆苁今真的觉得业柏脑回路挺清奇的，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都能被他说得理所应当顺其自然。
这也算是一种本事吧。
这时梁成良的语音打了进来，陆苁今顿了几秒钟时间，在业柏的注视下按下接通放在了耳侧。
“宝宝，我刚刚才看到消息，你怎么样了？现在去医院了吗？”
“嗯。”
“是感冒了吗，还是发烧啊？”
“发烧。”
大概是觉察到陆苁今情绪的异样，梁成良那边也卡了下，但很快就说道：“你在哪家医院？我现在去找你吧。”
“不用了，”高烧不退加上刚睡醒，陆苁今有点累，“我有……同学陪我。”
“哪个同学？”
“……”陆苁今不想把事情搞得太麻烦，“你要有事就先去忙吧，挂了。”
“宝宝，等一下……你生气了吗？”
坦率地说，陆苁今的情绪其实挺稳定的，也很少生气。
“没有。”
“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的，我是真的没看见……”
“其实，”陆苁今淡淡打断道，“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
“……”
“我现在不舒服，也不想听，有什么事等我病好了再跟你说。”
陆苁今没法看见梁成良现在的表情如何，但从语气来看估计不怎么好，开口时字词都显得急匆匆。
“你想跟我说什么，分手吗？”
只是这话刚说出口，梁成良就后悔了。他本来没想说这些的，但也许是今晚受了影响的缘故，又或者是在陆苁今这里从来就没有踏实过的安全感作祟，梁成良几乎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
然而，梁成良却并没有急着把话收回。或许他也在等一个答案，一个一直以来他都很想知道的答案。
“……”
异常的体温下陆苁今呼吸有点急促，她听见自己清楚地说：“嗯，分手吧。”
“我不。”梁成良不自觉提高了音量，“你烧糊涂了，这些话我不会当真。你……你早点休息……晚上我手机不会关，你发消息我都会看的。先这样吧……我不说了。”
梁成良直接挂断了通话。
陆苁今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就是料想到梁成良会这样说，所以才说要等病好了再把话谈开。
余光看见对面长椅上听完全程的患者一脸吃瓜的表情，目光不断在两人身上逡巡，偷感很重……
业柏闲闲地把手搭在腿上：“电视里至少都能给路人甲乙丙丁安个化名，你连我名字都不愿透露，我就这么拿不出手？”
陆苁今顺手把手机放夹克兜里，起身走向出检查报告的窗口：“你看的是今日说法吗？”
业柏也起身，身高优势使得他毫不费劲就能把她的后脑勺看个光。
“我的意思是，这样偷偷摸摸的，显得我像是个男小三。”
陆苁今直接被口水呛到。
“咳咳……”
然后用一种“你疯了吧”的眼神瞪他。
业柏不疾不徐：“事先声明，你跟前任之所以分手，可不是我挑拨离间。我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你还得感谢我。”
陆苁今撇嘴：“是，你既不是男小三，也没有挑拨离间，我还得谢谢你帮我看清了梁成良的真面目。”
她刚想拿起台上的检查报告，业柏就抢先一步看到了最后，眉头微蹙，唇齿上下一碰：“乙流。”
多少猜到了。
幸好不是甲流，虽然乙流更折磨人。
48小时内吃完特效药后还可能继续烧，醒来之后估计会头疼嗓子哑。
等医生开好方子后，业柏就去取药了。陆苁今乖乖坐在原地，没等多久就看见他提着一袋药回来了。
“吃完药再回去。”业柏拆了几颗胶囊。
这时已经快凌晨，陆苁今看着他手上的动作，以及单薄的衬衣，总觉得会冷。
“发票有吗？钱我晚点转你。”毕竟你比较缺钱还在兼职打工……
“啧，”业柏把盛着温水的纸杯伸过来，帅得很嚣张的脸差点没写上“闭嘴”两个大字，“吃药吧你，急急国王。”
“哈哈。”陆苁今难得笑了。
摊开掌心就要接过，业柏突然手指一蜷收了：“等等，你吃晚饭了吗？”
“……”
从医院打车回到学校，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一点多了。她们宿舍阳台窗口正好对着楼道入口，一低头就能看到楼下来来往往的学生。
虽然这个点几乎没有人。
司诗今晚给业柏发了好几条消息，但都无一例外被无视了。只有最后一句问他【好歹让我知道分手的理由吧？别告诉我是因为我看电影看到一半就走】时，业柏才淡漠地回复了。
22:54
【业柏】：理由。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后面司诗没再回复了。
他们的聊天界面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那些没有宣之于口的话像沙子一样从指尖流失，无影无踪悄无声息，然而司诗的内心却忐忑如擂鼓。
她不明白，如果这么容易就分手的话……如果一开始就不喜欢她的话……那为什么又要答应在一起？耍她吗？亏她表白成功的时候，还欢欣雀跃恨不得昭告天下。
失眠到了凌晨一点多。
司诗起床去阳台洗手时，却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寝室并没有开灯，四周只有几盏路灯在暗夜里发光，像几只硕大的驻留在长杆上的萤火虫。
但司诗不会认错。
业柏的身形一向挺拔而有辨识度。
而此时此刻，他的目光正不偏不倚地落在一个长相十分好看的女生身上，女生则专心地看着前路。
司诗很快认出陆苁今身上穿着的是业柏的衣服，这件夹克外套她今早去一教的时候还有看见。
一个毋庸置疑的想法瞬间被深深烙刻在了司诗脑海中。
她握紧拳头，呼吸在黑暗中变得沉重，仿佛有无形的钉子将那丝丝缕缕的鼻息钉在了无形的空气当中。
哈？！
陆苁今在距离宿舍楼入口还有一段距离时停下脚步。
“衣服还你。”
“过几天再还，也可以。”
“我怕被司诗误会。”到时候肯定会被认出来。
陆苁今干脆说，把外套递回去。
“……”
“你有什么好怕的。”业柏接过，很轻松地把衣服握在了掌心里。
虽然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也有成语说：“听者有意，众口铄金。”
业柏故意挑眉：“文化人。”
以前在高中时他们也会这样互相拌嘴调侃，那时常是在下晚修之后，教室到点就自动断电熄灯，陆苁今为了赶上进度往往还要在教室里多学半个小时。
班里同学们一溜烟全部走光，只有业柏从最后一排课桌里拿出一个小台灯，啪的一声打亮放到陆苁今桌上。
跟陆苁今的进口台灯比起来，业柏的光并没有那么亮，但两盏加一起就几乎能照亮半个教室。
她自己都只敢调最低亮度的，业柏直接拉满，有够嚣张的。
陆苁今顿了下笔：“等会教导主任要来抓了。”
“我赌，他要看见是我们，肯定不敢吭声。”业柏趴在陆苁今同桌的位置上，有点坐没坐相，“毕竟光海中学的争上青北的希望全在我们两个。”
陆苁今在物理最后一道选择题的N选项上打了个勾，学着他的语气：“事以密成，言以泄败。懂？”
业柏把小臂搭在脖子上，歪着脑袋，半晌却笑了。身上蓬勃的朝气恣意张扬，亮过天光。
“我想去的终点，一定会走到。”
……
“你正儿八经考进青大，你才是文化人。”
陆苁今一怔，仿佛是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立马抬眼去看业柏。只可惜他背着光，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又或者，一点表情也没有。
但下一秒业柏就突然伸手将她拦在了身后，陆苁今的目光越过他插在兜里的手臂，一眼就看见了从楼上小跑下来的司诗。
司诗小喘着，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
“先上去。”业柏头也没回地说道。
陆苁今什么也没说，只是按了按额头上的降温贴，感觉已经没什么效果了，一边走一边往下撕，手上的医药塑料袋发出哗哗啦啦的清脆声。
“不要脸。”
路过司诗时，陆苁今脚步一僵。
无声的几秒钟对峙后，陆苁今笑了下。这声音太轻，甚至会让人怀疑是不是听错了风声。
“你说什么？”
司诗咬牙，比刚才提高了音量，使得整句话掷地有声：“我说你不要脸！你难道不是吗？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四处勾引别人，你还有没有点廉耻？”
陆苁今抬手止住业柏要干涉的动作，语气沉稳：“你应该有看群聊吧。我今晚发烧生病了，本来是想让梁成良陪我一起去的，可是他莫名其妙就失联了——你昨晚跟他在一起，不会不知道吧？”
“……”司诗噎了下，眼神心虚地躲避，“我跟他只是朋友。”
“那就姑且算是。”陆苁今吐出一口气，“只是这样就有点说不通了，为什么上次看电影他要装作不认识你？”
“我都不着急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跑出来跳脚。你不是早就知道我跟业柏是高中校友吗？我记得当时你还把我们两个的毕业证件照翻出来问我，我也没有否认。”
这不是什么秘密，光海中学恨不得把他们两个的证件照焊死在学校的宣传栏上，何况当初陆苁今捡漏上青大的事情被各大媒体争相抓热点报道，随便上网一搜都能够查到。
“你让你高中兼大学同学临时陪你去一趟医院，这就叫勾引了？那你真应当去补补大学语文课。”
“你！”
“我什么我，现在丢外卖调监控都要讲究一个证据，都是成年人了别张口就来好吗？”
“……”
陆苁今还很礼貌的等了她一会儿，可司诗愣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没什么要说的，我就先上去了。”
本来就生病不舒服，还整这么多幺蛾子烦都烦死了。陆苁今走了两步又返身回来，“以及，他晚上还要打工，时薪是这个数，付不起的话还请速战速决。”
“……”
业柏气笑了。
擦，说你是刺猬，真的一个字也没说错。
只不过……
额头上什么时候多了张降温贴？
业柏黑眸微移：“还挺有时间观念。”
陆苁今冷得把下巴缩进夹克外套衣领里，连呼吸都很灼人，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把脑袋从业柏肩膀上移开。
“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实在太困了，你下次应该直接摇醒我。”陆苁今稍稍坐远了，感觉太阳穴上有几个小人在跳踢踏舞。
“……这么快就想到下次了？”
“？”
陆苁今摸了摸额头上冰凉的降温贴，“你也有点安全意识，离我那么近，万一被传染了……”
“晚了。”业柏说，“你再晚点提醒，我都快痊愈了。”
“……”
业柏看见她脸上的印子，不合时宜地嗤了声：“看在你是个病人的份上，姑且放你一马。”
有时候陆苁今真的觉得业柏脑回路挺清奇的，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都能被他说得理所应当顺其自然。
这也算是一种本事吧。
这时梁成良的语音打了进来，陆苁今顿了几秒钟时间，在业柏的注视下按下接通放在了耳侧。
“宝宝，我刚刚才看到消息，你怎么样了？现在去医院了吗？”
“嗯。”
“是感冒了吗，还是发烧啊？”
“发烧。”
大概是觉察到陆苁今情绪的异样，梁成良那边也卡了下，但很快就说道：“你在哪家医院？我现在去找你吧。”
“不用了，”高烧不退加上刚睡醒，陆苁今有点累，“我有……同学陪我。”
“哪个同学？”
“……”陆苁今不想把事情搞得太麻烦，“你要有事就先去忙吧，挂了。”
“宝宝，等一下……你生气了吗？”
坦率地说，陆苁今的情绪其实挺稳定的，也很少生气。
“没有。”
“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的，我是真的没看见……”
“其实，”陆苁今淡淡打断道，“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
“……”
“我现在不舒服，也不想听，有什么事等我病好了再跟你说。”
陆苁今没法看见梁成良现在的表情如何，但从语气来看估计不怎么好，开口时字词都显得急匆匆。
“你想跟我说什么，分手吗？”
只是这话刚说出口，梁成良就后悔了。他本来没想说这些的，但也许是今晚受了影响的缘故，又或者是在陆苁今这里从来就没有踏实过的安全感作祟，梁成良几乎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
然而，梁成良却并没有急着把话收回。或许他也在等一个答案，一个一直以来他都很想知道的答案。
“……”
异常的体温下陆苁今呼吸有点急促，她听见自己清楚地说：“嗯，分手吧。”
“我不。”梁成良不自觉提高了音量，“你烧糊涂了，这些话我不会当真。你……你早点休息……晚上我手机不会关，你发消息我都会看的。先这样吧……我不说了。”
梁成良直接挂断了通话。
陆苁今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就是料想到梁成良会这样说，所以才说要等病好了再把话谈开。
余光看见对面长椅上听完全程的患者一脸吃瓜的表情，目光不断在两人身上逡巡，偷感很重……
业柏闲闲地把手搭在腿上：“电视里至少都能给路人甲乙丙丁安个化名，你连我名字都不愿透露，我就这么拿不出手？”
陆苁今顺手把手机放夹克兜里，起身走向出检查报告的窗口：“你看的是今日说法吗？”
业柏也起身，身高优势使得他毫不费劲就能把她的后脑勺看个光。
“我的意思是，这样偷偷摸摸的，显得我像是个男小三。”
陆苁今直接被口水呛到。
“咳咳……”
然后用一种“你疯了吧”的眼神瞪他。
业柏不疾不徐：“事先声明，你跟前任之所以分手，可不是我挑拨离间。我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你还得感谢我。”
陆苁今撇嘴：“是，你既不是男小三，也没有挑拨离间，我还得谢谢你帮我看清了梁成良的真面目。”
她刚想拿起台上的检查报告，业柏就抢先一步看到了最后，眉头微蹙，唇齿上下一碰：“乙流。”
多少猜到了。
幸好不是甲流，虽然乙流更折磨人。
48小时内吃完特效药后还可能继续烧，醒来之后估计会头疼嗓子哑。
等医生开好方子后，业柏就去取药了。陆苁今乖乖坐在原地，没等多久就看见他提着一袋药回来了。
“吃完药再回去。”业柏拆了几颗胶囊。
这时已经快凌晨，陆苁今看着他手上的动作，以及单薄的衬衣，总觉得会冷。
“发票有吗？钱我晚点转你。”毕竟你比较缺钱还在兼职打工……
“啧，”业柏把盛着温水的纸杯伸过来，帅得很嚣张的脸差点没写上“闭嘴”两个大字，“吃药吧你，急急国王。”
“哈哈。”陆苁今难得笑了。
摊开掌心就要接过，业柏突然手指一蜷收了：“等等，你吃晚饭了吗？”
“……”
从医院打车回到学校，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一点多了。她们宿舍阳台窗口正好对着楼道入口，一低头就能看到楼下来来往往的学生。
虽然这个点几乎没有人。
司诗今晚给业柏发了好几条消息，但都无一例外被无视了。只有最后一句问他【好歹让我知道分手的理由吧？别告诉我是因为我看电影看到一半就走】时，业柏才淡漠地回复了。
22:54
【业柏】：理由。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后面司诗没再回复了。
他们的聊天界面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那些没有宣之于口的话像沙子一样从指尖流失，无影无踪悄无声息，然而司诗的内心却忐忑如擂鼓。
她不明白，如果这么容易就分手的话……如果一开始就不喜欢她的话……那为什么又要答应在一起？耍她吗？亏她表白成功的时候，还欢欣雀跃恨不得昭告天下。
失眠到了凌晨一点多。
司诗起床去阳台洗手时，却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寝室并没有开灯，四周只有几盏路灯在暗夜里发光，像几只硕大的驻留在长杆上的萤火虫。
但司诗不会认错。
业柏的身形一向挺拔而有辨识度。
而此时此刻，他的目光正不偏不倚地落在一个长相十分好看的女生身上，女生则专心地看着前路。
司诗很快认出陆苁今身上穿着的是业柏的衣服，这件夹克外套她今早去一教的时候还有看见。
一个毋庸置疑的想法瞬间被深深烙刻在了司诗脑海中。
她握紧拳头，呼吸在黑暗中变得沉重，仿佛有无形的钉子将那丝丝缕缕的鼻息钉在了无形的空气当中。
哈？！
陆苁今在距离宿舍楼入口还有一段距离时停下脚步。
“衣服还你。”
“过几天再还，也可以。”
“我怕被司诗误会。”到时候肯定会被认出来。
陆苁今干脆说，把外套递回去。
“……”
“你有什么好怕的。”业柏接过，很轻松地把衣服握在了掌心里。
虽然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也有成语说：“听者有意，众口铄金。”
业柏故意挑眉：“文化人。”
以前在高中时他们也会这样互相拌嘴调侃，那时常是在下晚修之后，教室到点就自动断电熄灯，陆苁今为了赶上进度往往还要在教室里多学半个小时。
班里同学们一溜烟全部走光，只有业柏从最后一排课桌里拿出一个小台灯，啪的一声打亮放到陆苁今桌上。
跟陆苁今的进口台灯比起来，业柏的光并没有那么亮，但两盏加一起就几乎能照亮半个教室。
她自己都只敢调最低亮度的，业柏直接拉满，有够嚣张的。
陆苁今顿了下笔：“等会教导主任要来抓了。”
“我赌，他要看见是我们，肯定不敢吭声。”业柏趴在陆苁今同桌的位置上，有点坐没坐相，“毕竟光海中学的争上青北的希望全在我们两个。”
陆苁今在物理最后一道选择题的N选项上打了个勾，学着他的语气：“事以密成，言以泄败。懂？”
业柏把小臂搭在脖子上，歪着脑袋，半晌却笑了。身上蓬勃的朝气恣意张扬，亮过天光。
“我想去的终点，一定会走到。”
……
“你正儿八经考进青大，你才是文化人。”
陆苁今一怔，仿佛是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立马抬眼去看业柏。只可惜他背着光，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又或者，一点表情也没有。
但下一秒业柏就突然伸手将她拦在了身后，陆苁今的目光越过他插在兜里的手臂，一眼就看见了从楼上小跑下来的司诗。
司诗小喘着，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
“先上去。”业柏头也没回地说道。
陆苁今什么也没说，只是按了按额头上的降温贴，感觉已经没什么效果了，一边走一边往下撕，手上的医药塑料袋发出哗哗啦啦的清脆声。
“不要脸。”
路过司诗时，陆苁今脚步一僵。
无声的几秒钟对峙后，陆苁今笑了下。这声音太轻，甚至会让人怀疑是不是听错了风声。
“你说什么？”
司诗咬牙，比刚才提高了音量，使得整句话掷地有声：“我说你不要脸！你难道不是吗？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四处勾引别人，你还有没有点廉耻？”
陆苁今抬手止住业柏要干涉的动作，语气沉稳：“你应该有看群聊吧。我今晚发烧生病了，本来是想让梁成良陪我一起去的，可是他莫名其妙就失联了——你昨晚跟他在一起，不会不知道吧？”
“……”司诗噎了下，眼神心虚地躲避，“我跟他只是朋友。”
“那就姑且算是。”陆苁今吐出一口气，“只是这样就有点说不通了，为什么上次看电影他要装作不认识你？”
“我都不着急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跑出来跳脚。你不是早就知道我跟业柏是高中校友吗？我记得当时你还把我们两个的毕业证件照翻出来问我，我也没有否认。”
这不是什么秘密，光海中学恨不得把他们两个的证件照焊死在学校的宣传栏上，何况当初陆苁今捡漏上青大的事情被各大媒体争相抓热点报道，随便上网一搜都能够查到。
“你让你高中兼大学同学临时陪你去一趟医院，这就叫勾引了？那你真应当去补补大学语文课。”
“你！”
“我什么我，现在丢外卖调监控都要讲究一个证据，都是成年人了别张口就来好吗？”
“……”
陆苁今还很礼貌的等了她一会儿，可司诗愣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没什么要说的，我就先上去了。”
本来就生病不舒服，还整这么多幺蛾子烦都烦死了。陆苁今走了两步又返身回来，“以及，他晚上还要打工，时薪是这个数，付不起的话还请速战速决。”
“……”
业柏气笑了。
擦，说你是刺猬，真的一个字也没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