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
业柏这样想，顺便长按开门键。
“……谢谢！”陆苁今调整着呼吸，肩膀也随之起伏，一边进来一边重重地给业柏鞠了个躬。
“？！”业柏原本就距离电梯墙面很近，后退半步后整个背部都贴在了墙面上，像一只没什么毛但还是炸起来了的史努比。
妈妈也没告诉我学雷锋做好事还要受这么大礼呀……奇怪的人！！
“对……对不起。”陆苁今也后退半步，“吓到你了。”
她的黑发过腰，被编成了一条略有心思的花辫，松松散散地垂在身后。刘海全部梳上去，但却一点也不显得单调，把圆润的脑袋衬托的更加流畅。因为跑得着急，耳边还落了几缕发丝。
都说跳舞的人很有气质……业柏原本还不信，因为他也认识几个跳舞的同学，并没有到能让他眼前一亮的程度。但如今见到了隔壁的这位同龄人，他忽然就被说服了。
“我才不可能被吓到。”
电梯缓缓上升，失重的感觉时隐时现，一会觉得被托举，一会又觉得被什么虚无的力量紧紧吸住了鞋底。
业柏的斜挎包半遮在身后，重新站直了身体，为了缓解尴尬，他随便捡了个话题，“……你今天不是有跳舞课吗？你不会逃课了吧？”
陆苁今摇头，指了指怀里的练功服：“今天老师生病请假了，我就只能回家了。”
然后又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去跳舞？”
“嘁，整个小区的都知道你是个大忙人，”业柏伸出手指数，“周一书法，周三围棋，周四是不是画画来着？周五就是跳舞，周末两天还要学钢琴。”
陆苁今讶异地张大嘴巴，那是一个非常佩服的表情。
“……”
其实他妈也想给他报兴趣班，每天就拿隔壁家小孩的安排现身说法，业柏耳朵都快听得起茧了。
“你不累吗？我看着都累死了。”
“还好。”陆苁今抱着自己的练功服，像个鹌鹑安安静静地缩在角落。
半晌才说，“是因为……我爸妈很忙，没有时间陪我，所以才让我学这些。”
这样的话，陆苁今的空余时间就也能像他们一样，被完完全全填满了。
电梯到了——
陆苁今原本想礼貌地跟新认识的朋友说再见，但看见他也跟着自己出了电梯门，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什么。
“你也住这一层吗？”
“……”
业柏皮笑肉不笑，故意咧着大嘴巴做鬼脸，“我不仅住这一层，还是你邻居，每周还有两三天上学时都会看见你坐上你家司机的车去上学，意外吧？惊喜吧？”
然后笑容瞬间垮掉，简直一刻也不想再演下去。
还真别说，倒是有这么个印象。不过从她的视角来看，眼前这个人好像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又是怎么做到观察得这么仔细。
可能……是聪明吧？
陆苁今觉得这人挺有趣的，忍俊不禁：“那这次就记住了。”
业柏走过拐角，往家的方向走去，听见落后他半步的陆苁今矜持地问：“我能跟你做朋友吗？”
“……随便。”
“那你叫什么？”陆苁今的声音明显变得欢快，业柏突然发现这人也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安静内向的样子。
“业柏。作业的业，松柏的柏，”业柏像往常一样介绍着自己的名字，但又莫名其妙不寻常地外加了句，“知道怎么写吗？”
陆苁今捣头：“岁不寒无以知松柏，事不难无以知君子。”
余光看见她甜甜一笑，“松柏，是健康的意思。我也希望你健康。”
业柏不由自主停下脚步。
这个说法，他很少听人这样解释。就算是给他取名的爸爸妈妈，也总是首先将松柏寓意为坚强不屈。因为本来松柏就自带即便寒冬腊月也仍四季常青屹立不倒的意境，所以人们谈及这个词，也往往会浮现出如此画面。
但其实，松柏还是一种长寿树，是永恒的生命，是吉祥的存在，是健康的代表。
业柏的外公非常疼爱他，可以说每次放寒暑假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到乡下家里，躺在藤椅上听外公给他讲那些天马行空光怪陆离的故事，如此生动有趣，听一百遍也不会觉得腻。
但外公的身体一直不好，大大小小的毛病总是反反复复。所以在业柏的印象中，健康一直是一个来之不易的东西。
而她祝我健康。
突然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夺去了他们两人的注意，业柏脑袋一歪，深黑的眸子紧紧盯着一扇门。
那是陆苁今的家。
听声音应该是她爸爸妈妈。这还是业柏第一次遇见他们两人都在家的情况，或者准确来说，这是业柏第一次听见她爸妈的声音。
因为从这几个月的观察来看，她爸爸妈妈不是一般的忙，几乎很久才会回家一次——业柏经常在阳台上看书，一低头就能很轻易看见楼下的情况。
两辆不同的豪车，错峰回家。
很显然分居已经很久了。
陆苁今脸上的表情先是下意识地意外，在意识到身边还站着其他人时，又瞬间浮现出羞愧的、几乎称得上难堪的红。
“我、我先进去了，再见。”
陆苁今把门缝打开时，那些声音更加清晰地跑出来，像一只偷吃了橡胶果实的鬼魂，霎时间就充斥了整个楼道走廊。
旁观别人家长里短也挺尴尬，业柏也很快就回家关上了门。从小住了这么些年，他以为小区的隔音做的挺好，但现在看来……
业柏在玄关脱鞋，妈妈在厨房忙上忙下，没注意到隔壁有什么动静。他听着门外已经被阻隔得非常模糊的人声，突然想起他还没有问她叫什么名字。
“小柏，你爸没去接你吗？”柳女士判断力非常了得，都不用回头确认就知道来的人是儿子。
“没。”业柏说，“他还没下班啊。”
“……忘了我今天是调休。”柳行琼探出个脑袋，看了眼他的表情后，才一边把手擦在围裙上，一边朝他走来，上下打量，“怎么心不在焉的？也不像是被人揍了的样子啊，虽然平时你跟你爸一样欠揍。”
“……”业柏拂开柳行琼掐着自己脸的手，把挎包解下来，“柳女士，请你下次骂我爸的时候瞄准点，不要误伤我。”
看看看，还说不欠揍。
这样子到底像谁？
柳行琼索性坐下来，端起茶几上一盘刚刚洗好的草莓，微笑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业柏看着那颗淌着水的鲜红草莓：“……新鲜的草莓。”
“错！”柳行琼非常严谨地纠正道，“这是咱老家自己种的草莓！超级无敌甜，世上只此一盘，绝无仅有。”
“…………”
业柏深深翻了个白眼。
可下一秒，柳行琼就把这盘绝无仅有的草莓安放到了业柏手中，然后指着大门的方向：“好东西要跟邻居一起分享，去吧儿子。”
“……”
通常来讲，业柏肯定会多半会高冷拒绝，就算是妥协也一定不情不愿，可这回他却一句牢骚也没发。
“知道了。”
柳行琼纳闷地望着儿子的背影，还在长高的身体抽条似的桀骜不驯，她估计这身校服明年又得换了。
蹲在地上的陆苁今听见隔壁开门的声响，扭头与业柏四目相对。意外他的突然出现，表情有一瞬的呆滞，特别像上课走神后不幸被老师点名的同学。
她是进去了又出来，还是突然止步在家门口呢？
“我妈说……”屋内的争吵声还在继续，业柏慢吞吞地挪着步子，“请你吃草莓。”
“……”
陆苁今按着膝盖站起来，脚有点麻，紧了紧怀里的练功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
按照柳女士的意思，这个时候业柏完全可以邀请人家到屋里坐坐，反正也差不多到饭点。但很显然业柏并不是那种乐善好施的邻居，指望是指望不上。
所以他只能干巴巴地问一句：“甜吗？”
陆苁今腮帮子鼓鼓的，望过来的眼睛还闪烁着窗外夕阳的残晖，纤瘦的身体被一团暖色包围，衬得整个人心情都不那么糟糕。
“嗯，甜的。”
……
学校的通报批评很快出来，警方那边也出了相关的处罚结果，但陆苁今毕竟还是顾及了往日情面，只让司诗就此事在网上公开道歉，并没有做进一步的声誉起诉陆泽显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不仅让司家的人彻底无话可说，也让陆苁今的耳根瞬间清净。
网上的舆论像一场褪去的潮水，只有一片洇湿的沙滩，昭示着这场闹剧曾经的轰轰烈烈。
在辅导员的协调下，司诗主动搬离宿舍。这一结果陆苁今早就预料到了，毕竟如果司诗不这么做，凭她的性子剩下两年也很难心平气和相处下去。
陆苁今拿了外卖回宿舍，看见门半掩着，楼道里还有不少已经整理好的纸箱，就知道司诗此刻就在宿舍。之前那一堆书籍衣物都已经雇人搬走了，她估计是来收拾最后一趟的。
推开门，司诗下意识看向门口，自然不可避免地与陆苁今目光相望。姚瑶和吴晓涵都不在，原本还算宽敞的宿舍瞬间被一些不可言说的情绪灌满。
但尴尬的人应该是司诗，反正陆苁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
她一向都是如此，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在乎的，所以就显得六根清净无所挂碍，像一朵深居高岭的洁白茉莉花，只是远远看一眼就觉得高山仰止。
明明当年被青大捡漏招录进来的人，是你。你才应该是与这个学校，与他们，格格不入的人。
“很多人都这么说。”
陆苁今放下外卖，司诗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将心中的话宣之于口。
业柏这样想，顺便长按开门键。
“……谢谢！”陆苁今调整着呼吸，肩膀也随之起伏，一边进来一边重重地给业柏鞠了个躬。
“？！”业柏原本就距离电梯墙面很近，后退半步后整个背部都贴在了墙面上，像一只没什么毛但还是炸起来了的史努比。
妈妈也没告诉我学雷锋做好事还要受这么大礼呀……奇怪的人！！
“对……对不起。”陆苁今也后退半步，“吓到你了。”
她的黑发过腰，被编成了一条略有心思的花辫，松松散散地垂在身后。刘海全部梳上去，但却一点也不显得单调，把圆润的脑袋衬托的更加流畅。因为跑得着急，耳边还落了几缕发丝。
都说跳舞的人很有气质……业柏原本还不信，因为他也认识几个跳舞的同学，并没有到能让他眼前一亮的程度。但如今见到了隔壁的这位同龄人，他忽然就被说服了。
“我才不可能被吓到。”
电梯缓缓上升，失重的感觉时隐时现，一会觉得被托举，一会又觉得被什么虚无的力量紧紧吸住了鞋底。
业柏的斜挎包半遮在身后，重新站直了身体，为了缓解尴尬，他随便捡了个话题，“……你今天不是有跳舞课吗？你不会逃课了吧？”
陆苁今摇头，指了指怀里的练功服：“今天老师生病请假了，我就只能回家了。”
然后又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去跳舞？”
“嘁，整个小区的都知道你是个大忙人，”业柏伸出手指数，“周一书法，周三围棋，周四是不是画画来着？周五就是跳舞，周末两天还要学钢琴。”
陆苁今讶异地张大嘴巴，那是一个非常佩服的表情。
“……”
其实他妈也想给他报兴趣班，每天就拿隔壁家小孩的安排现身说法，业柏耳朵都快听得起茧了。
“你不累吗？我看着都累死了。”
“还好。”陆苁今抱着自己的练功服，像个鹌鹑安安静静地缩在角落。
半晌才说，“是因为……我爸妈很忙，没有时间陪我，所以才让我学这些。”
这样的话，陆苁今的空余时间就也能像他们一样，被完完全全填满了。
电梯到了——
陆苁今原本想礼貌地跟新认识的朋友说再见，但看见他也跟着自己出了电梯门，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什么。
“你也住这一层吗？”
“……”
业柏皮笑肉不笑，故意咧着大嘴巴做鬼脸，“我不仅住这一层，还是你邻居，每周还有两三天上学时都会看见你坐上你家司机的车去上学，意外吧？惊喜吧？”
然后笑容瞬间垮掉，简直一刻也不想再演下去。
还真别说，倒是有这么个印象。不过从她的视角来看，眼前这个人好像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又是怎么做到观察得这么仔细。
可能……是聪明吧？
陆苁今觉得这人挺有趣的，忍俊不禁：“那这次就记住了。”
业柏走过拐角，往家的方向走去，听见落后他半步的陆苁今矜持地问：“我能跟你做朋友吗？”
“……随便。”
“那你叫什么？”陆苁今的声音明显变得欢快，业柏突然发现这人也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安静内向的样子。
“业柏。作业的业，松柏的柏，”业柏像往常一样介绍着自己的名字，但又莫名其妙不寻常地外加了句，“知道怎么写吗？”
陆苁今捣头：“岁不寒无以知松柏，事不难无以知君子。”
余光看见她甜甜一笑，“松柏，是健康的意思。我也希望你健康。”
业柏不由自主停下脚步。
这个说法，他很少听人这样解释。就算是给他取名的爸爸妈妈，也总是首先将松柏寓意为坚强不屈。因为本来松柏就自带即便寒冬腊月也仍四季常青屹立不倒的意境，所以人们谈及这个词，也往往会浮现出如此画面。
但其实，松柏还是一种长寿树，是永恒的生命，是吉祥的存在，是健康的代表。
业柏的外公非常疼爱他，可以说每次放寒暑假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到乡下家里，躺在藤椅上听外公给他讲那些天马行空光怪陆离的故事，如此生动有趣，听一百遍也不会觉得腻。
但外公的身体一直不好，大大小小的毛病总是反反复复。所以在业柏的印象中，健康一直是一个来之不易的东西。
而她祝我健康。
突然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夺去了他们两人的注意，业柏脑袋一歪，深黑的眸子紧紧盯着一扇门。
那是陆苁今的家。
听声音应该是她爸爸妈妈。这还是业柏第一次遇见他们两人都在家的情况，或者准确来说，这是业柏第一次听见她爸妈的声音。
因为从这几个月的观察来看，她爸爸妈妈不是一般的忙，几乎很久才会回家一次——业柏经常在阳台上看书，一低头就能很轻易看见楼下的情况。
两辆不同的豪车，错峰回家。
很显然分居已经很久了。
陆苁今脸上的表情先是下意识地意外，在意识到身边还站着其他人时，又瞬间浮现出羞愧的、几乎称得上难堪的红。
“我、我先进去了，再见。”
陆苁今把门缝打开时，那些声音更加清晰地跑出来，像一只偷吃了橡胶果实的鬼魂，霎时间就充斥了整个楼道走廊。
旁观别人家长里短也挺尴尬，业柏也很快就回家关上了门。从小住了这么些年，他以为小区的隔音做的挺好，但现在看来……
业柏在玄关脱鞋，妈妈在厨房忙上忙下，没注意到隔壁有什么动静。他听着门外已经被阻隔得非常模糊的人声，突然想起他还没有问她叫什么名字。
“小柏，你爸没去接你吗？”柳女士判断力非常了得，都不用回头确认就知道来的人是儿子。
“没。”业柏说，“他还没下班啊。”
“……忘了我今天是调休。”柳行琼探出个脑袋，看了眼他的表情后，才一边把手擦在围裙上，一边朝他走来，上下打量，“怎么心不在焉的？也不像是被人揍了的样子啊，虽然平时你跟你爸一样欠揍。”
“……”业柏拂开柳行琼掐着自己脸的手，把挎包解下来，“柳女士，请你下次骂我爸的时候瞄准点，不要误伤我。”
看看看，还说不欠揍。
这样子到底像谁？
柳行琼索性坐下来，端起茶几上一盘刚刚洗好的草莓，微笑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业柏看着那颗淌着水的鲜红草莓：“……新鲜的草莓。”
“错！”柳行琼非常严谨地纠正道，“这是咱老家自己种的草莓！超级无敌甜，世上只此一盘，绝无仅有。”
“…………”
业柏深深翻了个白眼。
可下一秒，柳行琼就把这盘绝无仅有的草莓安放到了业柏手中，然后指着大门的方向：“好东西要跟邻居一起分享，去吧儿子。”
“……”
通常来讲，业柏肯定会多半会高冷拒绝，就算是妥协也一定不情不愿，可这回他却一句牢骚也没发。
“知道了。”
柳行琼纳闷地望着儿子的背影，还在长高的身体抽条似的桀骜不驯，她估计这身校服明年又得换了。
蹲在地上的陆苁今听见隔壁开门的声响，扭头与业柏四目相对。意外他的突然出现，表情有一瞬的呆滞，特别像上课走神后不幸被老师点名的同学。
她是进去了又出来，还是突然止步在家门口呢？
“我妈说……”屋内的争吵声还在继续，业柏慢吞吞地挪着步子，“请你吃草莓。”
“……”
陆苁今按着膝盖站起来，脚有点麻，紧了紧怀里的练功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
按照柳女士的意思，这个时候业柏完全可以邀请人家到屋里坐坐，反正也差不多到饭点。但很显然业柏并不是那种乐善好施的邻居，指望是指望不上。
所以他只能干巴巴地问一句：“甜吗？”
陆苁今腮帮子鼓鼓的，望过来的眼睛还闪烁着窗外夕阳的残晖，纤瘦的身体被一团暖色包围，衬得整个人心情都不那么糟糕。
“嗯，甜的。”
……
学校的通报批评很快出来，警方那边也出了相关的处罚结果，但陆苁今毕竟还是顾及了往日情面，只让司诗就此事在网上公开道歉，并没有做进一步的声誉起诉陆泽显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不仅让司家的人彻底无话可说，也让陆苁今的耳根瞬间清净。
网上的舆论像一场褪去的潮水，只有一片洇湿的沙滩，昭示着这场闹剧曾经的轰轰烈烈。
在辅导员的协调下，司诗主动搬离宿舍。这一结果陆苁今早就预料到了，毕竟如果司诗不这么做，凭她的性子剩下两年也很难心平气和相处下去。
陆苁今拿了外卖回宿舍，看见门半掩着，楼道里还有不少已经整理好的纸箱，就知道司诗此刻就在宿舍。之前那一堆书籍衣物都已经雇人搬走了，她估计是来收拾最后一趟的。
推开门，司诗下意识看向门口，自然不可避免地与陆苁今目光相望。姚瑶和吴晓涵都不在，原本还算宽敞的宿舍瞬间被一些不可言说的情绪灌满。
但尴尬的人应该是司诗，反正陆苁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
她一向都是如此，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在乎的，所以就显得六根清净无所挂碍，像一朵深居高岭的洁白茉莉花，只是远远看一眼就觉得高山仰止。
明明当年被青大捡漏招录进来的人，是你。你才应该是与这个学校，与他们，格格不入的人。
“很多人都这么说。”
陆苁今放下外卖，司诗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将心中的话宣之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