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直到抵达目的地，林柯风都没再吭声。
张耀见了只觉心中解气，饶是用了十成十的努力才不让自己笑得太明显。
不愧是陆姐，真真把中华文化运用到炉火纯青。要么不开口，要么就语惊四座。
但很快，张耀就有点笑不出来。
他提着行李箱，环视一圈，无声了大概有一分钟那么长，才咬咬牙说：“大通铺……也不是不行。”
但稻乡的宿舍又何止是大通铺。
放眼望去一片荒凉，目光所及之处，脑海中都不可避免拉起一曲二胡伴奏。而且这些铁架床估计都是临时拆来的，只有上面躺着的木板是全新的，倒显得与家徒四壁的屋子格格不入。
许星航刚从淋浴间……不，这只能算是厕所……出来。他预料过稻乡的环境会很艰苦，但没想过连热水供应也没有。
怪不得被列为重点下乡地点之一。
而且在没来之前，当地政府的态度表现得相当积极，各种合作展望大饼画得盆满钵满。现在想来，大概也是想借此机会让上面引起一些重视。毕竟这批来的都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生，不论有没有成果，只要发了新闻稿，热度肯定会随着而来。
许星航只能说：“还好是夏天，洗冷水也可以。”
他接受得还挺快，毕竟原本参加三下乡也不是为了享受，这些心理准备他还是有的。
业柏把行李箱推进来，目光扫视过各个角落，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稻乡的村民们听说这批大学生都是从首都来的，纷纷好奇地围到门口。尤其是其中的一些女孩姑娘，见了业柏的长相更是移不开眼，都在笑着小声讨论什么。
然而听到许星航耳朵里，却都是一些陌生的方言。他好奇地问前来给他们安顿住处的副村长：“她们在说什么啊？”
副村长指了指业柏，用还算标准的普通话回道：“她们说他长得像电影里的明星，很俊。”又看了眼正苦恼什么的元川，“然后又说他是第二帅的。”
许星航：“……”他其实并不是很想知道后半句。
谁知元川偏偏刚回过神，听见是在议论自己，便冲许星航笑了一笑。
问他：“你想睡哪个位置？”
许星航其实是个睡眠挺浅的人，这个房间里的隔音几乎算没有，好在附近并没有什么人烟，应该也不算太吵，便指了指靠内墙的一处：“就这里吧？”
元川看道：“那我睡你旁边。”
“？”许星航道，“还有四五个位置，你非挑这儿？”
元川却充耳不闻，自顾自拍板了，向业柏道：“业同学，你应该不睡这里吧，那就给我喽？”
“嗯。”业柏倒是没什么所谓。
他依旧在四处探索着，拧开水龙头，然而从水管里流出来的都是浑浊的锈水，直到过了好一阵才逐渐清明起来。估计已经很久没人入住，地面上还残留着之前的一些生活垃圾。
元川拿手扫了扫空气里飞散的尘埃，道：“怎么跟之前安排的不一样。”
许星航也奇怪。
他们之前都参与过对接讨论，当时政府给他们说的，是至少有两人一间的住宿，而且还是住在稻乡里面，这也是为了方便他们之后的调研和走访。
可如今，两人一间就不提了，这地方还偏僻的很，离稻乡村口没有一公里也有几百米。
难道这就是买家秀和卖家秀之间的区别吗？
“林村长，”业柏倒是不紧不慢，“不解释一下吗？”
副村长想来是有备而来，就连笑容也十分官方，看不出一点破绽：“这几天连下了几场大暴雨，原本要给你们的住宿有山体滑坡的危险，经过讨论，为了确保你们的安全，才收拾出这些空房子出来。”
说完，似是有意无意地停了下，“条件虽然比不上首都，可也已经是我们挑最好的了。”
“我们也没别的意思。”许星航跟业柏相视一眼，很有亲和力地说道，“您也别把我们当城里来的，之后有什么事情还得多请教您。”
副村长连迭应声，让围观的群众都离开，没对他们下一步的行动做出什么指示。
而许月杭也很快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许月杭】：行李搬上去了吗，我们要去开启动会了。
许星航接了个［你哥来了］的表情。
启动会是当地政府为迎接这批下乡的成员而召开的，开会地点是一间小小的会议室，但好在收拾得干净整洁，给人一种肃穆庄重的感觉。
陆苁今走进去，空调冷气扑面而来。
桌上安置着常用的会议杯子，铭牌上面的红页却是空白的，显然是还没来得及安排。
负责引导的工作人员示意他们随意落座。几人便左右两排均匀分布，陆苁今选了个靠中间的位置，业柏后脚则极为自然地坐在了她邻座上。
指关节在桌面轻敲。
陆苁今侧过脑袋，便看见他勾勾手指，俨然是一个想要借笔的动作。
她会意，低眼在背包里面翻找。但她平时都是无纸化学习，这趟出来虽说确实有带文具，不过好像都放在行李箱收纳格里了。
“我也没带。”台上领导陆陆续续落座了，陆苁今用气音小声说道，“姜芝可能有，我帮你问问她。”
见她就要扭过脑袋去问，业柏下意识拉住她的腕阻止。按覆上去的一瞬间，能感觉到陆苁今有立时想抽回的动作。
就仿佛……是在回避着什么。
业柏顿了顿，又把手收回，沉着表情：“不用。”
“那个……”
“不用。”
陆苁今还想要解释什么，业柏的态度却不由分说。这两句话的语气虽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但矛盾的氛围却又让她不得不在意。只是后来会议正式开始，陆苁今也就先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
会议很简短，主要聚焦一些关键而又重要的问题，对一些大而空泛的套话鲜少提及。
“原来的青年人大都出门务工，现在留在稻乡里的，都是一些小孩妇女以及行动不便的老年人。”
散会后，领导才面对面地跟他们把实际情况交代清楚，“现在的生活水平相比十年前已经好了很多，但毕竟曾经是最贫困的地区，存在一些返贫的风险因素，加上产业的可持续力量并不坚强，未来要发展起来还是任重道远。”
许月杭认真听着。
这些他们来之前也都了解过，甚至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稻乡才与青大进行了一对一的项目。不过现实似乎远比他们想的复杂。
因为某些深厚关系的缔连，外地企业很难入驻发展当地产业。从青壮年人口的流失程度也可以看出，稻乡并不具备吸引人才的各种条件。内部与外部的双重压力，让这座本来就偏僻的乡村变得更加举步维艰。
三下乡的对接，也是种种对策之一。他们除了详实记录调研结果之外，撰写新闻稿以及给出发展建议也很重要。
“还差这些东西。”
由于临时宿舍久无人居，没有配备热水器，而且楼层比较低，附近都是一些树林灌木丛，晚上睡觉时肯定免不了蚊虫。陆苁今清点了目前欠缺的生活必需品，以便一次性采购回来。
她看见许月杭要整理明天用的各种资料，忙得分不开身，便自告奋勇地说：“要不这些我来买吧。”
“你一个人不安全，要另外叫个人陪你。”姜芝刚刚收拾出一张桌子，把电脑放上去开机，显然已经着手跟许月杭负责同一项工作了，“最好是男生。”
他们来这里人生地不熟，所以起初在队伍性别的设置上两两对半开，目的就是为了能够结伴而行。
张耀和林柯风正在楼下男生宿舍那边打扫，现下是走不开的。而许星航看见元川正在干诸如搬运擦拭的苦力活，也莫名燃起一股胜负欲，直接灵机一动道：“那正好，业柏去就行了。”
陆苁今看向另一个在巴车上搭讪她的男生，似是在用眼神真诚地征询他的意见。
“……”那人哪还敢往枪口上撞，用一种我绝对是心甘情愿的表情说，“我来帮忙整理做策划！”
业柏悠悠嗤了口气，眉梢微挑：“行吧。”
许星航怎么觉得这语气有点子傲娇，就像在说：没办法，怎么着，只能是我了。
再看看陆苁今单纯的表情。
他忍不住提醒道：“小心被坑了。别被卖了还给人家数钱……”
陆苁今以为是在说采购时可能被宰客的事情，非常受教地说：“好的。”
许星航：“？”
“别磨蹭了。”元川单手握住许星航的手臂，“我们先去隔壁房间扫吧？”
“哦……路上注意安全哈。”许星航絮絮叨叨，一步三回头。但显然并不是不放心他兄弟，是一个习惯性动作而已。
许月杭余光看见元川勾过许星航脖子的动作，不禁颦眉，但还是定了定神对业柏说：“有什么问题就发到群里。”
“知道了。”
业柏插着兜应了声就下楼。
陆苁今本来也想赶快跟上，但临门一脚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捎上了一把折叠伞。
时值傍晚，好在夏日昼长，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乡道马路并不很宽敞，并没有专门人行道的划分。太阳依旧有点烈，陆苁今撑开伞，但却发现业柏始终慢她两步，她停他也停，好像并没有要跟她共乘的意思。
不到半晌，陆苁今就蓦地转过身，朝他走了几个跨步，稍微把手举高踮了下脚，就将业柏罩了进去。
“等会……别中暑了。”然后对着他尚还没有息屏的手机道，“而且太阳底下玩手机，对眼睛也不好。”
这条绵长的小路上前后畅通，却并没有什么人来往，周围都是山峦和防护林，此刻就显得格外静谧。
业柏突然笑了笑，不像平常那样冷淡又高傲，而是带着一点不羁的邪气，慢慢靠近了道：“这么关心我？”
张耀见了只觉心中解气，饶是用了十成十的努力才不让自己笑得太明显。
不愧是陆姐，真真把中华文化运用到炉火纯青。要么不开口，要么就语惊四座。
但很快，张耀就有点笑不出来。
他提着行李箱，环视一圈，无声了大概有一分钟那么长，才咬咬牙说：“大通铺……也不是不行。”
但稻乡的宿舍又何止是大通铺。
放眼望去一片荒凉，目光所及之处，脑海中都不可避免拉起一曲二胡伴奏。而且这些铁架床估计都是临时拆来的，只有上面躺着的木板是全新的，倒显得与家徒四壁的屋子格格不入。
许星航刚从淋浴间……不，这只能算是厕所……出来。他预料过稻乡的环境会很艰苦，但没想过连热水供应也没有。
怪不得被列为重点下乡地点之一。
而且在没来之前，当地政府的态度表现得相当积极，各种合作展望大饼画得盆满钵满。现在想来，大概也是想借此机会让上面引起一些重视。毕竟这批来的都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生，不论有没有成果，只要发了新闻稿，热度肯定会随着而来。
许星航只能说：“还好是夏天，洗冷水也可以。”
他接受得还挺快，毕竟原本参加三下乡也不是为了享受，这些心理准备他还是有的。
业柏把行李箱推进来，目光扫视过各个角落，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稻乡的村民们听说这批大学生都是从首都来的，纷纷好奇地围到门口。尤其是其中的一些女孩姑娘，见了业柏的长相更是移不开眼，都在笑着小声讨论什么。
然而听到许星航耳朵里，却都是一些陌生的方言。他好奇地问前来给他们安顿住处的副村长：“她们在说什么啊？”
副村长指了指业柏，用还算标准的普通话回道：“她们说他长得像电影里的明星，很俊。”又看了眼正苦恼什么的元川，“然后又说他是第二帅的。”
许星航：“……”他其实并不是很想知道后半句。
谁知元川偏偏刚回过神，听见是在议论自己，便冲许星航笑了一笑。
问他：“你想睡哪个位置？”
许星航其实是个睡眠挺浅的人，这个房间里的隔音几乎算没有，好在附近并没有什么人烟，应该也不算太吵，便指了指靠内墙的一处：“就这里吧？”
元川看道：“那我睡你旁边。”
“？”许星航道，“还有四五个位置，你非挑这儿？”
元川却充耳不闻，自顾自拍板了，向业柏道：“业同学，你应该不睡这里吧，那就给我喽？”
“嗯。”业柏倒是没什么所谓。
他依旧在四处探索着，拧开水龙头，然而从水管里流出来的都是浑浊的锈水，直到过了好一阵才逐渐清明起来。估计已经很久没人入住，地面上还残留着之前的一些生活垃圾。
元川拿手扫了扫空气里飞散的尘埃，道：“怎么跟之前安排的不一样。”
许星航也奇怪。
他们之前都参与过对接讨论，当时政府给他们说的，是至少有两人一间的住宿，而且还是住在稻乡里面，这也是为了方便他们之后的调研和走访。
可如今，两人一间就不提了，这地方还偏僻的很，离稻乡村口没有一公里也有几百米。
难道这就是买家秀和卖家秀之间的区别吗？
“林村长，”业柏倒是不紧不慢，“不解释一下吗？”
副村长想来是有备而来，就连笑容也十分官方，看不出一点破绽：“这几天连下了几场大暴雨，原本要给你们的住宿有山体滑坡的危险，经过讨论，为了确保你们的安全，才收拾出这些空房子出来。”
说完，似是有意无意地停了下，“条件虽然比不上首都，可也已经是我们挑最好的了。”
“我们也没别的意思。”许星航跟业柏相视一眼，很有亲和力地说道，“您也别把我们当城里来的，之后有什么事情还得多请教您。”
副村长连迭应声，让围观的群众都离开，没对他们下一步的行动做出什么指示。
而许月杭也很快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许月杭】：行李搬上去了吗，我们要去开启动会了。
许星航接了个［你哥来了］的表情。
启动会是当地政府为迎接这批下乡的成员而召开的，开会地点是一间小小的会议室，但好在收拾得干净整洁，给人一种肃穆庄重的感觉。
陆苁今走进去，空调冷气扑面而来。
桌上安置着常用的会议杯子，铭牌上面的红页却是空白的，显然是还没来得及安排。
负责引导的工作人员示意他们随意落座。几人便左右两排均匀分布，陆苁今选了个靠中间的位置，业柏后脚则极为自然地坐在了她邻座上。
指关节在桌面轻敲。
陆苁今侧过脑袋，便看见他勾勾手指，俨然是一个想要借笔的动作。
她会意，低眼在背包里面翻找。但她平时都是无纸化学习，这趟出来虽说确实有带文具，不过好像都放在行李箱收纳格里了。
“我也没带。”台上领导陆陆续续落座了，陆苁今用气音小声说道，“姜芝可能有，我帮你问问她。”
见她就要扭过脑袋去问，业柏下意识拉住她的腕阻止。按覆上去的一瞬间，能感觉到陆苁今有立时想抽回的动作。
就仿佛……是在回避着什么。
业柏顿了顿，又把手收回，沉着表情：“不用。”
“那个……”
“不用。”
陆苁今还想要解释什么，业柏的态度却不由分说。这两句话的语气虽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但矛盾的氛围却又让她不得不在意。只是后来会议正式开始，陆苁今也就先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
会议很简短，主要聚焦一些关键而又重要的问题，对一些大而空泛的套话鲜少提及。
“原来的青年人大都出门务工，现在留在稻乡里的，都是一些小孩妇女以及行动不便的老年人。”
散会后，领导才面对面地跟他们把实际情况交代清楚，“现在的生活水平相比十年前已经好了很多，但毕竟曾经是最贫困的地区，存在一些返贫的风险因素，加上产业的可持续力量并不坚强，未来要发展起来还是任重道远。”
许月杭认真听着。
这些他们来之前也都了解过，甚至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稻乡才与青大进行了一对一的项目。不过现实似乎远比他们想的复杂。
因为某些深厚关系的缔连，外地企业很难入驻发展当地产业。从青壮年人口的流失程度也可以看出，稻乡并不具备吸引人才的各种条件。内部与外部的双重压力，让这座本来就偏僻的乡村变得更加举步维艰。
三下乡的对接，也是种种对策之一。他们除了详实记录调研结果之外，撰写新闻稿以及给出发展建议也很重要。
“还差这些东西。”
由于临时宿舍久无人居，没有配备热水器，而且楼层比较低，附近都是一些树林灌木丛，晚上睡觉时肯定免不了蚊虫。陆苁今清点了目前欠缺的生活必需品，以便一次性采购回来。
她看见许月杭要整理明天用的各种资料，忙得分不开身，便自告奋勇地说：“要不这些我来买吧。”
“你一个人不安全，要另外叫个人陪你。”姜芝刚刚收拾出一张桌子，把电脑放上去开机，显然已经着手跟许月杭负责同一项工作了，“最好是男生。”
他们来这里人生地不熟，所以起初在队伍性别的设置上两两对半开，目的就是为了能够结伴而行。
张耀和林柯风正在楼下男生宿舍那边打扫，现下是走不开的。而许星航看见元川正在干诸如搬运擦拭的苦力活，也莫名燃起一股胜负欲，直接灵机一动道：“那正好，业柏去就行了。”
陆苁今看向另一个在巴车上搭讪她的男生，似是在用眼神真诚地征询他的意见。
“……”那人哪还敢往枪口上撞，用一种我绝对是心甘情愿的表情说，“我来帮忙整理做策划！”
业柏悠悠嗤了口气，眉梢微挑：“行吧。”
许星航怎么觉得这语气有点子傲娇，就像在说：没办法，怎么着，只能是我了。
再看看陆苁今单纯的表情。
他忍不住提醒道：“小心被坑了。别被卖了还给人家数钱……”
陆苁今以为是在说采购时可能被宰客的事情，非常受教地说：“好的。”
许星航：“？”
“别磨蹭了。”元川单手握住许星航的手臂，“我们先去隔壁房间扫吧？”
“哦……路上注意安全哈。”许星航絮絮叨叨，一步三回头。但显然并不是不放心他兄弟，是一个习惯性动作而已。
许月杭余光看见元川勾过许星航脖子的动作，不禁颦眉，但还是定了定神对业柏说：“有什么问题就发到群里。”
“知道了。”
业柏插着兜应了声就下楼。
陆苁今本来也想赶快跟上，但临门一脚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捎上了一把折叠伞。
时值傍晚，好在夏日昼长，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乡道马路并不很宽敞，并没有专门人行道的划分。太阳依旧有点烈，陆苁今撑开伞，但却发现业柏始终慢她两步，她停他也停，好像并没有要跟她共乘的意思。
不到半晌，陆苁今就蓦地转过身，朝他走了几个跨步，稍微把手举高踮了下脚，就将业柏罩了进去。
“等会……别中暑了。”然后对着他尚还没有息屏的手机道，“而且太阳底下玩手机，对眼睛也不好。”
这条绵长的小路上前后畅通，却并没有什么人来往，周围都是山峦和防护林，此刻就显得格外静谧。
业柏突然笑了笑，不像平常那样冷淡又高傲，而是带着一点不羁的邪气，慢慢靠近了道：“这么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