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回家的路!

    那是难以形容的诡异与惊惧,仿佛世间所有的作呕之物都在此刻汇聚在了一起,缓缓蠕动,释放出妖异的啼哭。

    难以形容之物的身上刻画满了惊骇的符号,它们从迷雾之中而来,不断的靠近猎魔人们,它们追求的是绝对的死亡,万物的寂静。

    坚毅的心被微微撼动,在教团的教导之中,将所有的异常归于妖魔,可现在这不是源自妖魔的力量,而是另一种未知。

    因未知而恐惧。

    猎魔人们先是神颤,但还是缓缓的握紧了钉剑,目光凶恶,炽焰的怒火燃烧。

    他们之所以与常人不同便在于此,他们是猎魔人,技艺精湛、残忍冷酷的狩魔之人。

    怯懦、怜悯、懦弱……他们抛弃了人类的所有劣性,以绝对的理智行走在绝望的战场之上。

    “我们四面受敌,却不被困住,心里作难,却不至失望,遭逼迫,却不被丢弃,被打倒了,却不至死亡。”

    低声祷告着,那女声清冽,似乎是黑暗里唯一的光。

    下一刻猎魔人们势做猛虎,一跃而出。

    冲在最前方,他没有直视那些妖异之物,而是用视线的余光观察着它们的位置,有着甲胄保护的他,可以豁免大多数的攻击。

    钉剑荡起,带起铺洒的血幕。

    弩箭刺破雾气,一发接着一发,灰雾中铸就银色的光轨,在这之中也没有停下,与那种战车般的推进不同,他轻盈的就像一片羽毛,混乱之中,数不清的刀光落下,但却擦着他的身体而过。

    他握紧钉剑,伴随着与那些妖异之物的擦肩而过,钉剑在其上留下残忍的伤口。

    尚达俸在庇护着他,未来已经在其眼中注定,死亡的交错间,找到那生存的路线。

    的攻势狂热,毫不在意敌人的攻击,只见那些危险的尖刀落下,也仅仅是在甲胄上炸裂出点点的星火,他回转着砍击,同时甲胄的硬质在沿着手臂向着钉剑之上增生。

    敌人不是妖魔,钉剑之上的圣银不再具有那针对性的压制力,那么他要做的便是增加杀伤范围。

    其实梅丹佐的力量最适合在正面战场之中,在甲胄的保护下,他们是最强大的突进着,无论是箭矢还是弹丸,都难以将他们击退。

    漆黑的硬质包裹了钉剑,并且不断增生延长,将钉剑的尺度再次拉长,如同大剑一般。

    用力挥起,轻易将眼前的敌人斩断,鲜血狂涌。

    本质上来说,梅丹佐的权能并非是铸就甲胄,而是在体表产生如甲胄般坚固的硬质,而且它还会随着躯体的延伸一定程度上的蔓延。

    温和的呼吸从面甲下溢出,散发出淡淡的白雾。

    大剑与常规的剑刃不同,它尺度巨大且沉重,不易携带,但却有着十足的威慑性,当然面对这些疯狂的怪物,威慑性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

    在这种常人难以驾驭的武器之下,常规的冷兵器会被其轻易的压制,甚至说击断。

    现在只需要增大杀伤面积与杀伤效率,而现在这漆黑的大剑在混战中占据绝对的优势。

    只见他慢慢挥舞起了大剑,就像人们常调侃的那样,剑刃的风车缓缓的转起,速度并不快。

    可这正是最为具危险性的时候,有扭曲之物发起了攻击,没有看它们,仅凭着战斗的直觉,挥剑的速度突然加速。

    缓慢的风车仿佛被狂风托举了起来,肉眼可辨别的剑刃迅捷成漆黑的残影,在瞬息间斩下。

    这其实是一种防守的姿态,剑士缓慢的挥动着大剑,威慑敌人的同时,也可以在敌人进攻的瞬间加速强攻,亦或是格挡反击,可这对而言都不需要,有甲胄保护的他根本不需要任何防守,他只需要进攻,不断的推进。

    化身为噩梦般的风暴,剑刃如同绞肉机般将血肉斩落。

    这是恐怖的绝景,他不断压缩着敌人的活动空间,虽然没有刻画上那使观察者感到压力的符号,但那凶残之势已如同妖魔。

    就像之前的战斗一样,战局一开始就是一边倒,任你如何恐怖,当面对上绝对理智的猎魔人时,那引以为傲的惊骇也失去了作用。

    伴随着大剑的斩下,鲜血抹去了符号的印记,那些难以直视的妖异也露出了原型,正如预想的那样,是这里的居民,或者说终末结社的信徒们。

    拭去了符号,也抹去了恐惧的衣袍,从的一旁越过,两把银亮的短剑接连闪烁,与一味追求杀敌的与不同,她想的要比他们更多。

    或许是拉斐尔权能的因素,这让隐隐猜到了这山谷镇的真相,她需要在这些人的身上做些实验。

    她的身影灵动,在地面上滑铲又跃起,割断了人们的肌腱,插入关节的缝隙处,使他们丧失行动能力。

    就像一位优秀的医师,在制衡敌人的同时也不令他们死亡。

    这些人或许是那虔诚的信徒,毫无畏惧的意味,即使如此压制之下,依旧不断的涌上,刀光剑影之中有诡异的力量涌动,突然骤起。

    仿佛是蜂鸣般,尖锐高频的声音在脑海里鸣响,挥剑的手慢了一步,连绵不绝的剑势中断,人们蜂拥而至。

    或许是预料到了这异常,在关键的时刻拉开了距离,可这剧烈的刺痛也令他不禁有些震慑。

    倒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她反而在这短暂的阵痛中似乎发现了山谷镇的真相。

    有人挥起锈迹斑斑的刀刃,但在与直视的那一刻停顿,她说道。

    “让开。”

    她甚至没有躲避,炽焰的眼瞳缓缓凝为实质,如同发着光的镜面,其中倒映着那布满符号的脸颊。

    刀刃未能落下,那人仿佛僵住了一般,他傻愣愣的看着,在他的眼里,本就扭曲的世界变得愈发狰狞,的身体开始扭曲,朝着人类无法承受的恐惧开始行进。

    他幻听到无数细密的声音,它们交错鸣响,仿佛有古老者,伏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诉说着凡人不可聆听的秘密。

    剧烈的痛苦源于脑海,随后鲜血从他的耳鼻之中涌出,最后整个眼球充血,流下血泪。

    对死亡的狂热之火被扑灭了,那人似乎突然意识到了这一切的荒唐,失神之后便是恐惧,他发出凄凉的惨叫声,摇晃着后退。

    可没有悔过的时间,他的意识开始溃散,肉体上没有受到什么攻击,但精神在那短暂的对视之中已经千疮百孔,无尽的噩梦将他的意志彻底摧毁,他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看着那倒下的尸体,随着鲜血将符号洗去,那诡异的感觉在一点点消退。

    可这还不够,敏锐的察觉到还有什么东西在干扰着自己,从进入山谷镇起便一直在自己身边。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四周,短暂的失神后便是自嘲的笑,仿佛是在笑自己连这种事也没想到一样。

    “速战速决吧,,我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

    冲着那混战的中心喊道,手弩接连射击,将那些准备的活口射杀,此刻在她看来这些都不重要了。

    故事之外,四人遥望着那血腥的杀戮,一切都要抵达结束了。

    “她一直都是最聪明的那一个,优秀高效,虽然为小队的主导,但真正的大脑是她。”

    洛伦佐看着灰雾之下那熟悉的身影,有些缅怀的说道,他还是很怀念那段时光,虽然福音教会傻逼,但至少他的同伴们不是,虽然喜欢杀妖魔,但大家都是好人,可爱极了。

    “伟大的霍尔默斯也会承认别人的才智吗?”红隼调侃道。

    “当然,我从不吝啬对优秀之人的赞美……蠢货例外。”

    洛伦佐毫不留情的说道。

    “那问题出自于哪里呢?”知更鸟问道,他对于山谷镇的一切都很好奇。

    不是异常的异常,即使是净除机关似乎也没有遭遇过这些。

    “它一直都在……一直都在影响着我们,从我们进入山谷镇时,便开始了。”

    洛伦佐与故事中的异口同声道。

    故事的内外,不同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缓缓的抬起了手,似乎是想要触摸这灰雾一般。它笼罩在这山谷间,浓重无法驱散,无处不在。

    “是雾气,这些雾气才是影响的根源。”

    说出了她的推断。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一直存在并影响着他们,那么便只有者诡异的灰雾了。

    “可我没有察觉到异常。”说。

    “对,这便是它的诡异所在……我们都被自己的常识误导了,”说,“还记得我总为你举的例子吗?。”

    将最后一人斩杀,立于尸骸之中,可他没有回答的话,沉默着。

    “?”

    试探的喊道,但手却不由的握紧了钉剑,紧接着尚达俸预见了。

    的身影摇摇晃晃,似乎在承受着某种折磨一般,伴随着血气的翻滚,那些鲜血的气息也溢散进了雾气之中,加重了诡异的力量。

    当即做出了判断,没有后撤,反而向着靠近,在还没有做出多余的动作前,狠狠的按住了他的面甲。

    “看着我。”

    她吼道,紧接着吼声转为轻柔的平静,诡异的世界开始变得安详,仿佛置身于摇篮之中一般,紧盯着那炽白的眼眸,紧绷的情绪逐渐停歇了下来,如同浸泡在温暖的海水之中。

    权能·拉斐尔。

    编织虚妄迷幻的世界,可当你迷失在其中时,幻觉也会变成真实的世界。

    在的注视下,那被鼓动的心逐渐平和了下来。

    “所以我说你很有当医生的潜力……不过是心理医生。”

    从那平静的幻觉中脱出,在这极端压抑的环境之下,所创造的幻觉可以很好的舒缓那紧张的情绪。

    不过还是有所警惕,他知道这个权能的极致能做到何种程度,在那错乱的幻觉之中,迷失的人会失去自我,甚至说被植入虚假的记忆,陷入无止境的疯狂。

    “我觉得也是,这种力量对于这些疯子而言,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

    一个已经疯了的家伙又会疯狂到什么程度呢?

    扶着,战斗之后的疲惫与雾气那诡异的压迫,令短暂的失神,虽然以猎魔人的心智不会就此沉沦,但接下来的一切都是未知,得保证小队不会出问题。

    “你说的雾气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一旁问道,他也开始怀疑这一切。

    在那尸堆之中,淡红色的气体从鲜血之中溢出,与雾气混合在了一起。

    “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问题一定是出在雾气上,只有这个东西能时刻影响着我们,毕竟大家都需要呼吸。”

    说道,走到一具尸体旁,她没有移开视线,反而直接看向那布满符号的脸颊。

    用绝对的理智看待未知的事物,不受神秘的影响,以冰冷的条例将其解释、引导。

    “我们都被误导了,身为猎魔人的我们,将所有的问题归咎于妖魔,却没有想过,不属于妖魔的力量。”

    低下身,她用手指擦起了些许的鲜血。

    看到她的行动,警惕的说道,“你要做什么?这可能有毒。”

    显得很无所谓,“我们的秘血就是最剧毒的事物,况且我需要证明我的猜测。”

    她舔食了一下手指上的鲜血,混乱憎恶的感觉奔涌而至,那是更剧烈更清晰的感觉。

    作为幻术的大师,很清楚这诡异的感觉是什么,她也开始知晓为什么猎魔人最开始没有判断出的原因。

    “有时候我们的过于强大也不是一件好事。”

    她看着那灰雾说道。

    “这血液里有致幻的成分……这一切都说的通了。”

    “致幻?”也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当未知变成已知,你会惊奇的发现这一切是如此的简单。

    “没错,致幻,大剂量的吸食致幻物质,过量的堆积在血液之中……是这些一直影响我们的雾气,致幻的雾气。”

    说着看向了那朦胧的雾气。

    和的目光一下子警惕了起来,那么说着一切的根源便是眼前的雾气,吞噬了一切的雾气。

    “对,这些人,山谷镇里的所有人都活在高浓度的致幻剂里,要是不疯反而奇怪了起来,这也是我们察觉到异常的原因,我们也在受这致幻的影响。”说。

    “可我们没有强烈的幻觉。”问道。

    “你以为猎魔人的体质是什么?”毫不客气的说道,“强大的体质也令我们迟缓了起来,这些稀释在雾气里的致幻成分一时间难以对我们产生幻觉,但却能使我们微微动摇,就比如那些符号。”

    目光落在那些惊惧的符号之上。

    “这个符号只是引导恐惧,是这细微的致幻令我们的产生了撼动,甚至说是这山谷镇内的一切都在将理智的生命引导向恐惧的毁灭。”

    环顾着那灰色压抑的世界,一切都是如此的诡异。

    “我们得找到那个东西……”有了目标。

    “什么东西?”或许是受到的影响比较重,有些跟不上的思路。

    “总得有什么东西造成了致幻成分的扩散,对吧?如果不是妖魔,那么一定是终末结社在做些什么。”

    继续说着。

    “他们人为的制作了一个大型的幻境,是啊,在这致幻的作用下,天堂与地狱都变得轻易抵达,只要有些许的符号的引导,便能将理智引向疯狂……他们一定是在做什么,从而制造出这片浓雾。”

    这笼罩了整个山谷镇、无处不在的战栗之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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