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同其尘下坠,结界散去,灵久头脑一热,直直冲了出去。

    快冲到跟前时,她已经伸出手,作势要接着。两手左伸右伸,不知道该往哪放,怎么比划,都感觉接不住。

    眼看同其尘快要砸下,灵久后退半步,“唰”一下收回手。幸亏青纹剑反应快,飞过来接了一下,这才没让他摔成肉片。

    灵久长呼一口气,拍了拍乱跳的心脏,小声道:“幸好 ,幸好青纹剑,不然就该被砸死了。”

    她蹲下身,使出全身力气给同其尘翻个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小声问道:“没事吧?”没听见应声,她偏头看过去,心里猛地一颤,靠,闭眼了!

    先伸手探了探鼻息,测到有呼吸,她颤颤巍巍的手指才放下,心里彻底松了一口气。又施法查看伤势,不算太重,但波及到了内丹,布阵又耗费了太多灵力,这才晕了过去。

    灵久掏出腰间的银针,摸索着刺进两个穴位,第二根银针扎到一半,她手上一顿,琢磨着下针的位置,不对,扎错了。

    利落地拔出银针,思忖半天,缓缓落下针,又摇了摇头,“噌”一下拔出来。

    虽然,原本需要扎六针,但是在灵久不懈努力下,也就翻了几倍而已。

    结界已破,人们还是站在原处,左瞧右看地不敢往外去。

    一小孩躲在大人后面,紧紧抓着衣角,小声问:“那个小女孩,是在他身上下棋呢?”

    身旁的大人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别胡说,她在救人。”

    小孩捂着脑袋,一脸迷惑地看着,心道:“救人要扎这么多下?人都快扎成筛子了,看着更像是害人。”

    “这就对了!”灵久拍拍手,又施法测了下,虽然过程有些曲折,总归是扎对地方,体内气息正常运转了。

    她一个人也弄不回去啊,转过身,人们都聚在一起,李因他们站在旁边,没往人堆里面凑。

    都扒头瞧眼得看着,没一个上前帮忙的。

    灵久气势地喊了一声,“你们过来帮忙,将人抬回去,那鬼魂都被收了,现在没有危险,很安全。”

    人们左瞧右看,都等着有人先迈出这一步。

    灵久皱眉道:“你们在那站着也没用,结界已经消失了,要是还有鬼魂,早就过去咬你们了。”说到最后,她专门做了个吓人的表情。

    人们被她吓了一跳,稍稍往后退了半步。

    沉默半响,李因他们先走过去。

    随后吴厚生抬手,示意身后两人过去帮忙。两人心里不愿,又不敢说出口,只能硬着头皮上。

    见他们出去后无事发生,人们的心里才踏实下来。

    灵久在前面带路,和李因闲聊了几句。回到客栈,将同其尘安顿好,便各自散去。

    她回自己房间卷了个铺盖,又施法将桌子搬过来,两桌对在一起,再铺上被褥,简单给自己做了个床。

    灵久瞧了同其尘一眼,跳到桌上躺着。在这睡,可不是放心不下他,而是要更好的保护自己,想起窗边看到的鬼魂,她心里就发毛,万一再出个什么情况,也好喊救命。

    李因他们本想往南走,直接回家,不再回吴宅。出客栈后,没走一段距离,便被叫了回去。

    再次回到吴宅时,上空罩起一层红光。

    李永看的心慌,不管安德城有什么事,向来不屑叫他家,此次专门叫回他们,应不是好事。

    带路的两人向吴厚生打了声招呼,见他点点头,便各自退开。

    李永大体扫了眼,这城里的人都没离开,脸上添了一层惊恐,与刚才松懈下来的氛围,截然不同。

    虽然将他们叫了过来,但是大家都没有开口说话,显然没有多待见他们。李永本想着问一句,还没等开口说话,天空中便传来一道声响。

    “安德城内的人,都到齐了?这次没有漏下的了?”

    李因一惊,抬头向天空望去,却什么都没看到,只有这凭空传来的声音,又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吴厚生低头道:“山神大人,都到了,一个都没落下。”

    李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山神大人?也就是那个猪妖。

    “不兜圈子,上次送来的三个人,都跑了,我很不满意。再给你们一次机会,送过来两个人。这些年,护你们不受邪祟侵犯,这点好事再做不好,就没什么留着的必要了。”

    眼下无人敢应声,吴厚生思忖片刻,缓缓道:“好,这次定让山神大人满意。”

    半响没有回应,这‘山神’应该是走了。

    没人敢多说,眼下大家都知道 ‘山神’的真面目,也知道了‘祭祀’是怎么回事,根本就没有得道成仙这一说,多半是进了猪妖肚子里。

    若是之前,还能借着祭祀的由头,继续骗一些人,现在定是没人愿意送死。

    寂静无声下,目光接连落到李因一家身上。

    眼神比话语更为露骨。

    体内混乱的气息逐渐平稳,同其尘再次睁开眼时,房间内泛着蓝灰调,估摸着应是卯时,他缓缓转头看向的窗户,视线却被两张桌子截胡,稍微眯了下眼,才看清桌上的一团。

    看清了,又被吓一跳。灵久睡得畅快,头从桌沿探出来,倒垂着,咋一看,像个凶杀的现场。

    怔怔地瞅了半天,同其尘收回视线,轻轻抬手。灵久被转了一圈,规规矩矩地躺在桌上,盖好被子。

    他随后坐起身,专心打坐。外面的太阳升起,阳光逐渐攀爬屋内,人们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

    直到整间屋子洒满阳光,他两手下压,气沉丹田。不过两个时辰,灵久硬生生转了一圈,方才是头垂下来,现在则是垂下一条腿。

    同其尘无奈叹气,起身走到窗边,顺便抬了抬手,用法术将灵久归置好。

    见路上行人如常,他心里轻松不少,思忖半天,又微微蹙起眉头,觉得事情不对劲。

    早年间,缠在人们身上的邪祟,不知道是何物,也不知道为什么怕这猪妖。

    还有这猪妖的作为,他也看不懂,若是穷凶极恶之辈,想要害人,又为何要帮助他们驱除邪物?

    还保他们吃穿不愁?

    细想下来,安德城的木器,虽没有差到离谱,但绝对称不上好。位处偏僻,手艺活又不行,若不是猪妖从中周转,恐怕早就饿死了。

    每年都要架祭祀,献出一人……

    垂眸思索片刻,同其尘关窗,转过身来,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任卷舒她们,其他事情都可以往后拖一拖。

    昨夜灵气消耗太多,若是御剑,再带上灵久,怕是撑不下来,看来只能找吴老爷借艘船了。

    见灵久不起,他转身出门,打算先去买些吃的。

    半晌,一条腿先踢出桌沿,另一条腿紧跟其后,人一点点往下滑。半梦半醒间,只觉整个人飘飘呼呼,从天上往下滑。反应过来时,晚了一步,眼还没睁开,头先磕到桌腿上。

    灵久捂着脑袋,呲牙咧嘴半天,扒着桌子看向床上,人还没站稳,又滑了下去,人没了?!

    整个人一下子就慌了,这跟早期起的孩儿,看不到妈有什么区别。虽然这样想有些不恰当,但她心里就是这种感觉。

    “同其尘!”她捂着头,晃悠起身,嘴里又喊了声。

    听不应声,她疾步往门口走。脑袋一拱一拱的疼,心里胡乱想,虽然她平时闹腾了些,不爱学法术,吃的又多,还跟他顶嘴,但是、但是同其尘应该不会把她丢了。

    一开门便撞上人,灵久急忙抬头看,见到同其尘那张木头脸,才呼了口气。随即一叉腰,盯着他,“你怎么不叫我,自己出去了?”

    见她人小鬼大的,同其尘提起手里的包子,“买了些吃的,快去快回。”

    灵久看见吃的,就不和他计较那么多了,还是补了一句,“你要是敢把我自己丢在这,我就跟卷儿姐告你的状。”

    同其尘正坐在桌前,“若是我真将你丢在这,你如何能见到她,又如何告我的状?”说完,又发反应出不对,“你为何觉得、觉得我要听她的?你这状告的,没头没尾。”

    灵久一哼声,“我不管,反正我要告状。我还要告诉雪芽阿姐,还要告诉燕辞归,反正我要跟她们说。”

    同其尘没反驳,开口道:“先吃饭吧,一会去借条船。”

    灵久跳到长凳上坐着,“借船干什么?”

    “带你去告状。”

    “……”灵久接过他递的包子,“看在你回来了,还带了吃的,告状时,我尽量不添油加醋。”

    同其尘点头道:“谢谢你。”

    两人吃完,便开始往吴宅赶,街上行人匆匆,偶尔有几人打两声招呼,意思一下。

    同其尘心里筹划着,离开时,先在城外设一圈法术,等回来再抓邪祟。

    走到吴宅,还未来及敲门,大门内便走出两人,神色匆匆。视线相撞,两人脸上又是一惊,随后躬身一礼道:“正想去请两位,没想到你们自己过来了。这位小兄弟,伤势还好吗?”

    同其尘道:“小伤,已无大碍。”

    灵久先声问道:“请我们过来,干什么?”

    其中一人脸上挂笑,“昨夜,多谢小兄弟出手相助。吴老爷置办酒席,特意答谢你们,也将大伙凑到一起热闹热闹,都除除晦气。”

    同其尘道:“言重了,都是我们该做的。此次前来,还有一事相求,想要借艘船。”

    “两位里面请,找吴老爷细说。”

    跟着两名家仆走到内院,其中一人扣了三下门框,先推门而进,顺带转身关上。

    “老爷,人带到了。”

    吴厚生喝茶的动作一顿,轻声道:“这么快?”

    家仆低头说道:“出门时,正好与两人撞上。”吴厚生无心喝茶,将茶杯放在桌上,听他继续说道:“设宴的事,我已和两人说了。他们说有一事相求,想要借船用。”

    “借船用?”吴厚生思忖片刻,“看来是要离开安德城了。”

    家仆没说话,静静等着他开口。

    吴厚生道:“无妨,去准备吧。”

    “是。”家仆躬身一礼,刚想退下,又听吴老爷说道:“看好李永他们,别让人跑了。”

    “好,小的知道。”

    家仆退下后,同其尘和灵久才踏进去,吴厚生已换了副面孔,笑嘻嘻地迎着两人,嘴上说着漂亮的客套话。

    借船一事,自然不是问题。

    同其尘本不想留下赴宴,架不住吴厚生的盛情邀请,灵久又想留下吃喝。眼看要到正午,吃饭也不过半个时辰,他便应下了。

    宴席就设在吴家的木工坊里,洋洋洒洒摆了近百桌。这个架势,应该是要将城内的人都请来,吴厚生也是下了血本。

    虽说是宴席,却不喜酒水,桌上摆的青梅汤,正和同其尘心意,省的还要与人推脱。

    开头吴厚生说了几句客套话,后面便开始吃吃喝喝,人们嘴里唠的都是些家长里短,同其尘听着,也接不上话,偶尔有几句能接上话的,便应和两声。

    灵久在一旁闷头苦吃,自然顾不上这么多。

    这饭越吃越香,又感觉越吃越迷糊,她抬眼看向桌上的鱼头,总感觉一个变三个,轮流在眼前转悠。

    反映过来不对劲时,筷子已经拿不住了,她偏头看向同其尘,见他撑着脑袋,应该也中招了。

    桌上的人倒了一片,药效发作前后不过几分钟。

    “李永他们呢?”

    “在大门那边,我这就请过来。”

    同其尘撑着脑袋,意识开始变模糊,顺着的声音看过去,见吴厚生开口道:“将船准备好。”

    “知道,我们这就去办。”

    准备船?给他准备的?

    同其尘调动真气,封住部分血脉,使药效发挥的慢一些。人们逐渐围上来,低声细语,一时间听不清说的什么。他放出缚妖带,缠到灵久腰身上。

    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应是早有预谋。

    吴厚生往这边扫了一眼,问道:“下了多少药?”

    家仆笑了笑,“不多,就下了三头驴的药量。”

    吴厚生一懵,“这不到十个人,你下了三头驴的药量。”

    见他神色不对,家仆不再嘻嘻哈哈,老实答道:“俺没给人下过药,不多下点,万一给他们跑了怎么办?到时候,山神怪罪下来,我们又不好交代。这药害不死人,顶多就是多迷糊一会。”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吴厚生点点头,“短刀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家仆顿了顿,犹豫道:“用短刀钉在船板上,会不会死了?”

    “不过是穿骨锁刑,死不了。这人有些本事,下手不狠,万一给他们跑了,更麻烦。可惜了,要是他本事再大些,能将……”吴厚生一甩手,“罢了,不说了,快快去准备。”

    同其尘也明白过来,这是要把他们给的猪妖送去。

    “不要再听信猪妖,每年献出一人?剩下的人日日夜夜活在恐慌中,迫害他人性命,换取自身苟活世间,这不对,亦不是长久之计。”

    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到他身上,打量、鄙夷、探究、茫然……

    吴厚生笑了两声,“小兄弟,你三言两语说得轻巧,生死面前,先为己,再为人,何错之有?我们都是俗人,没有你这般大义。你不畏生死,正好,就当帮帮我们了,也让你做个英雄。”

    同其尘再声劝诫,却无人听的进去,那小得可怜的声音,渐渐被人群淹没。

    灵久将自己手臂咬破,满嘴是血,还不忘骂了两句,“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就该把你们都喂野鬼,就不该救你们。”

    本来想以毒攻毒,咬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自己种的是迷魂药,这个玩意算不上毒,没有毒性,只能等时辰到了,药劲散下去。

    吴厚生弹弹衣袖,正色道:“将人架到河边,李永他们都带过去。”

    原本也是去找猪妖,同其尘没挣扎,顺着他们动作。灵久动作上使不出力气,嘴里骂人的话就没停下。

    两人被丢在河边,于此同时,李永他们也被赶了过来。

    李因躲在父母身后,众人围堵,躲无可躲。

    李永开口道:“此事,你们要做,便自己做,我们不可能动手。这位公子对我们有恩,恩将仇报的事,我们老李家做不出来。”

    叶美瑜应声道:“若不是这位小兄弟,我们早就被野鬼吃了,现在这样做,是要遭天谴的。”

    吴厚生冷哼一声,“也不是非要他们二人前去,但山神要人,总得送过去。他们不去,那就你们去。”说罢,他抬手示意身旁两人。

    只见短刀甩到李永脚下,吴厚生继续道:“李永,你身为棺材匠,按祖上的规矩,动不得。但是你这体弱的妻子,还有这白毛小儿,可不是阴阳路上的人。快百年了吧,你们老李家,可没有出过人,这总占便宜,也不是个事。不然,就你们去吧。”

    七八十年,送过去的,多为老弱病残,美名其曰‘得道升仙,远离世间疾苦。’后面实在没人了,只能挑些壮年过去。

    李永无力反驳,碍于‘棺材匠’的身世职业,他们不受人待见,这些年都混过来了。

    李因紧紧抓着父母的衣角,虽然没有说话,手指却一直打颤。

    吴厚生道:“李永,从这些人初进安德城,你这胳膊肘就往外拐。我们现在还当你是安德城的人,怎么选,你们自己看着办。”

    李永瞧着他们,冷笑了一下,眼眶兜着泪水,这群人,这群人啊,自己不愿做恶人,反倒是来逼他们。

    “就算是我们动手,你们皆同罪,不对,你们是罪加一等!”李永说完,拿起地上的短刀。

    他这一句话,直直戳到心窝里,引起众人不满。皆是贪生怕死之辈,谁又比谁好到哪里去。

    李永手中握刀,思索良久,刚想有所动作。吴厚生沉着脸,冷声道:“让你妻子动手,或者让那白毛小儿动手。你一个棺材匠,手中沾了血,是想要将我们都克死?”

    叶美瑜性子软,光是听这话都吓得不轻,更不要说动手了。李因躲在父母身后,忍无可忍地说了句,“你们就是欺负人!”

    “看来是不想动手啊。”

    “既然都这么说了,将他们请到船上去!”

    同其尘强撑着坐起身,迷魂药的劲头上来,双手都撑不住半个身子。眼看着李因一家被人们拉扯,嘶声力竭的声音,直直往他耳朵里钻,嘴里劝诫的话语,却被淹没在人群中。

    “我做!我做!”李因大喊,“放开我娘,放开!我做!”

    吴厚生挥了挥手,轻声道:“行了,放开吧。”众人这才放开,他们如同一群蛇蝎,松手后又远远避开。

    白发被拉扯凌乱,李因抬头,眼底猩红,恶狠狠地看了眼这群人,迅速扯起地上的斗笠,戴在头上,又回头看了眼父母,拿起地上的短刀,一步步走过去。

    真看到同其尘的脸,手便开始发抖,他下不去手。但是,下不去手,他和母亲就活不了……

    灵久像是刚吃了人,嘴角、下巴都是干掉的血迹,不过都是她自己的血。

    她瞪着李因,“我告诉你,我是妖,你若是敢动手,我便吃了你。”

    李因只是看着两人,眼神飘虚着,不知该落到何处。身后是恶心的催促呐喊。

    他举起短刀,随着眼泪一起落下。

    “同其尘!”灵久瞪大双眼,看着那把刀落下,她使出全身力气翻了个身,费力的往这边爬。

    小孩的力气不大,短刀只刺进一寸,剩下的刀身被同其尘伸手抓住。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得选了,对不起……”

    李因的眼泪接连落下,不停往他脸上砸,同其尘稍稍侧脸,看了眼远处的人群,慢慢松开手,那短刀在他锁骨下,又往里扎了半寸。

    李因擦了把泪,拿起另一把短刀,在右边锁骨下刺进去。

    短刀没有贯穿,李因却瘫坐在地,吴厚生叫了两人上去帮忙,将同其尘钉在船上。

    短刀刺进船身的瞬间,鲜血在嘴角涌出。

    “同其尘!”脸上恶泪水混着泥土,灵久往他身边爬,又看不清人,“你们这群王八蛋,臭狗屎,放开他,放开!”

    “将她也钉在船上!”

    同其尘急忙看向李因,“别,别钉她,她不会法术,跑不了,绑、绑起来就行。”

    李因连连点头,作势去抢那两人手里的短刀,嘴里喊着:“爹,绑起来,绑起来就行。”

    李永将身上衣物扯成布条,小心翼翼地绑住灵久。

    “呸,放开我,你们这群白眼狼,臭狗屎,太让人恶心了。”

    吴厚生道:“绑着就绑着把,将她嘴堵上。”

    李因身上被划出深深浅浅的伤痕,那两人将他推道一旁,划断身上的衣物,去堵灵久的嘴。

    太阳洒在蓝绿色的河水上,人们将木船推到河里。

    眼眼看着,木船越飘越远,蓝绿色河面上多了两条血迹。太阳高照,同其尘缓缓闭上眼,泪水在眼角滑道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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