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身边往往都是丑女,而猛将兄的身边可能还有另一个猛将兄。

    小辣椒很能吃,也很能打。

    王翀只觉得眼前一晃,就已经有四人抱着腿倒在了地上。

    桑音动作很快,王翀在心中默数,就几个呼吸间,她已经打出了二十三鞭,而且全部避开要害,只打在臀,腿和手臂处。

    更令人吃惊的是,小辣椒看似打的很随意,东打一下西打一个,而那竹鞭却如同长了眼一般,就往人身上招呼,有些闲汉一躲,却正好躲到她鞭下。

    这和赵童儿很像,招式连贯,借势发力,直取要害,能一鞭解决问题的绝不打两鞭。

    典型的军中武术,高效、简洁。

    闲汉被她打得哭爹喊娘,她却笑嘻嘻的毫不在意,还抽空往自己嘴里塞了个蜜饯,简直就像在戏耍孩童一般。

    胜似闲庭信步!打人都打出境界来了。

    王翀在心中比较了下,如果偷袭,他和桑音五五开,如果正大光明的比试,他没机会赢,小辣椒没机会输。

    这时,有几个闲汉抽了冷子朝王翀他们这边冲了过来,桑音小短腿一倒腾,双手一挥,两鞭就似鬼魅般追了上来,这两個闲汉估计也在街头打过架,赶紧一闪,这竹鞭就朝着王翀当面而来。

    这一鞭要是打实了,不说当场去世,英俊的相貌也要毁了。

    王翀呆在原地,根本来不及躲闪,尖声高喊道:

    “救命啊~~”

    王木闪电般的伸出一手,但奈何鞭速太快,他拦了一个寂寞。

    家乡的石榴应该结果了吧!

    看着越来越大的竹鞭,王翀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眼看这鞭就要落到王翀脸上,说时迟那时快,桑音手腕稍稍一动,哗的一声,竹鞭贴着王翀的面皮、衣服滑过,那劲风刮得他脸皮一阵生疼。

    啪啪,两鞭准确的打在了躲避的闲汉身上。

    高手!

    王翀抚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这一幕落在桑音眼里,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小蛮腰一扭又朝闲汉堆杀去。

    赵童儿也看到了这里的动静,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悄悄的皱了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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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菜有种说法,叫逢焼必炸,先把食材里的水分炸开,再调味,食材才会吸饱味道,人也一样,先打一顿,把身上那股犟劲打出去,再讲道理,他才会听,而且觉得你说得好有道理。

    这八十多个闲汉,站在常平仓空荡荡的晒谷场中,虽然站还是扭七竖八,但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再挨上那么一鞭。

    懒汉睡觉的地方已经被王翀占领,他坐在地上,手中抓了一把花生,剥着花生饶有兴趣的看着赵童儿操练这些闲散汉子。

    “既然你们来了安保队,那么就是我的兵了,先和各位说一声,我出身镇北军,行的是军法,何为军法,简单!有功赏,有过罚!”

    赵童儿挎着刀,威风凛凛的站在八十个男人面前,一点也没有了平日里娇憨模样,取而代之是一股铁血气质。

    她走了几步,目光如剑从人群面前扫过,突然提高声音喊道:“音儿,发令一刻内不到者,如何?”

    桑音挺着平平无奇的胸高声应道:“斩!”

    “有令不遵者,如何?”

    “斩!”

    “怯战避战者,如何?”

    “斩!”

    “欺辱百姓者,如何?”

    “斩!”

    .........

    虽然只有两人一问一答,但这一声声斩,却仿佛有千军万马,气势万钧,一股金戈铁马的肃穆气息扑面而来。

    王翀停下了剥花生的动作,仿佛他的任何动作,都会打破这种神圣的气氛。

    这时,终于有人忍不住高喊起来:“我们是百姓,不是镇北军,你不能斩我们。”

    赵童儿冷笑一声,拍了拍腰间长刀,说道:“安保为义勇,战时也属我陈朝辅兵,我这把刀是陛下御赐,连魏其长的头都能斩,还斩不了你们?”() ()

    场中一片沉默,有些人想起了当日县主在城门口的赫赫武功,也有人想起了,那日城头之上那一闪即逝去的雪亮刀光。

    过去的回忆猛烈的攻击着他们,让他们心中最后一丝抵抗都消失殆尽。

    赵童儿见没人说话了,从腰里掏出一张银票抖了抖:“我不亏待我的兵,练好了,没有酒,但肉管够,练不好,打!如果你们想试试我这侍女的本事,尽管来!”

    桑音也不含糊,听赵童儿这么说,随手挥出一鞭,啪的一声脆响,一块厚逾寸许的坚硬青砖应声裂成了两半。

    王翀咽了一下口水,他决定收回刚才的话,对上小辣椒,他可能一招都抗不下来。

    麻蛋,怎么都这么强啊!

    “音儿,交给你了,先让他们贴墙站一炷香。”

    说完,赵童儿快步走到王翀身边,从他手里抓过剥好的花生,放进了嘴里,咬的嘎嘎作响,“哎呀,说半天都有点饿了,你再多剥点。对了,小官儿,我刚才是不是可威风了。”

    她眨巴着眼睛,抬头看着王翀,那双清亮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渴望的企盼:快,快表扬我。

    王翀呆呆的看着手里的花生越来越少,好想大声对她说,县主,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在威武的女将军和憨逼之间做到无缝切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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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京雨花阁

    雍庆帝淡漠的看着面前正在争吵的两位大臣,心里烦透了。

    他伸出手托着了下巴,思绪穿过雨花阁,穿过天安殿,穿过正阳门,穿过大半个西京,落到了金钗袋巷的一处院落里。

    那棵石榴树应该开始结果了吧,不知道今年的果子够不够大,够不够红。

    伯伦的这个儿子一点都不像他,贾成宣完旨后,他竟然用荷叶包了一块卤牛肉做谢礼,亏他想得出来。

    想起贾成拿出那块牛肉哭笑不得的样子,雍庆就忍不住想笑:

    贾成,你也好多年没笑过了吧,朕也好久没有遇到过这么好玩的事儿,堂堂大内侍去宣旨结果拿了一块牛肉回来,不,只有半块。

    “哈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在雨花阁中毫无预兆的响了起来。

    御史王鹏和参知政事吕琛停了口,看着坐在榻上支着头哈哈大笑的雍庆帝,目瞪口呆。

    齐鼎从绣墩上站起身来,拱手肃声道:“陛下,正在商议国是,为何突然发笑,难道两位大人所言在陛下耳中可笑至极吗?”

    又来!

    雍庆帝收敛笑容,沉声说道:“与两位大人无关。”

    他顿了一下,刚要为自己刚才大笑找一个理由,徐惟中站起来拱手说道:“陛下,北齐使者马上就要到安济府,如果每次各位大人都是各持一词,争吵不休,那我们干脆等到使者进了西京城再吵不迟,终是没有一个结果,也能让陛下落几日清净。”

    齐鼎听出他口中的嘲讽之意,针锋相对的说道:“徐相所言差异,是战是和,这是国策,即是国策,当然要多番讨论,总不能草草而定吧。”

    徐惟中毫不示弱的回道:“左相,是战是和是可以再议,但这北齐使者不过半月就要到京,要么哪位大人去拦住那使者,说等我们议出个结果来你们再进京,可好?”

    齐鼎心中纳闷,这徐惟中虽然和自己政见相左,但每次都是躲在后面谋划,只让王鹏之辈出来说话,怎么今天自己上场了呢。

    一时间他猜不透其中的奥秘,没有回答徐惟中的诘问,雨花厅中众人皆是沉默不语。

    这时,一个内侍急冲冲的走了进来,在贾成耳边低语了几句,贾成的眼睛瞬间睁大,然后快步走到雍庆帝身边禀告起来。

    齐鼎见雍庆帝脸色阴沉的可怕,知道是发生了大事,赶紧拱手问道:“陛下,何事?”

    雍庆帝缓缓的吐出一口气,一字字的说道:“含嘉仓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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