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致知楼墙壁裂开,会不会是那个女孩子在复仇。”

    林沅安心里一慌,毕竟她也是见过鬼的人,比这里的人都有经验,但是看见众人面如菜色,战战兢兢的模样。

    她知道不能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于是她连忙正色道:“致知楼和厚德楼都是几十年前建的教学楼,这么多年有点破损很正常,大家不要乱想。”

    “而且我们要相信科学。”她心虚补充,“这个世上是没有鬼的。”

    “对!”一直像鹌鹑缩成一团的钟棠大声附和。

    “那位同学。”洪亮的声音从讲台上传来。

    四人赶忙坐直身子,看向声音来源。

    这才发觉刚刚她们说得太入迷了,连上课铃响,老师进来了都没发现。

    台上的老师慈祥地看着钟棠:“看来你对老师讲的东西很满意啊,不如来讲讲你的想法。”

    钟棠嗖地站了起来,支支吾吾地四处张望着。

    林沅安扫了一眼投影仪上的内容,小声提醒着钟棠。

    钟棠照葫芦画瓢磕磕巴巴地讲完,老师点点头,满意地让她坐下。

    逃过一劫的钟棠向她们投来得意的笑容,还悄摸比着剪刀手。

    林沅安虚咳一声,示意老师还在这边看着呢,钟棠瞬间老实,乖乖坐下不敢造次。

    有了老师整节课充满“善意”的视线,她们都不敢做小动作,认真听课做笔记。

    临近下课时,临近窗户一旁突然响起议论纷纷的声音。

    “我终于看到真人了!”

    “看着好帅啊。”

    “他是不是在瞄我啊?”

    林沅安好奇地望过去,竟然看到了她以为不会再见面的人——白衣男子。

    此时的白衣男子正和一名教授在走廊路过。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透着教室撒出的灯光虚虚落在男人朗若清月的面庞,显得尤为淡漠疏离。

    或许因为是在和教授正在交谈的缘故,男人周边产生不容忽视的气场,让人忍不住打量。

    他怎么会在这?难道他也是我们学校的人吗?

    还是说她又在结界里面?

    何恬田也留意到窗边的动静,她欢喜地推拉着身旁的好友们。

    “快看,是季跃白!”

    林沅安心里一惊,他就是季跃白?!

    季跃白突然脚步一滞,似有所觉地看过来,眸光一闪,原本冷淡的面容忽然有了笑意。

    正在“偷看”的林沅安正好和他的视线撞个正着。

    只见季跃白微微启唇,无言地说了几个字。

    虽然有点距离,但不知为何,林沅安偏生看懂了他的意思。

    原来是你啊,小色胚。

    林沅安坐在接近走道的座位,因此把窗外人的唇语看得清清楚楚。

    她瞪大眼睛,鼓起双腮,像只气炸的河豚。

    都说她不是了!这家伙怎么还污蔑人!

    她侧过身子,挡住旁边人的视线,悄悄用手比划着。

    [我没有!我不是!]

    [我这是光明正大的。]

    季跃白挑眉,一双桃花眼盛满了戏谑笑意,让人如沐春风,移不开双眼。

    [好吧,不是偷看。]

    [是光明正大地看我。]

    他轻飘飘地抛下一句话,转身和教授一同离去。

    尽管看不见此时他的表情,林沅安就是知道他现在肯定正在笑。

    啊啊啊,这人怎么净胡说八道,自恋狂!自大狂!

    林沅安气得鼓起腮帮子,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和他理论一番。

    但是突然想到自己随时随地变身的特殊体质,她立马变脸,恢复回原来端庄贤淑,不气不恼的模样。

    从外表上看倒是看不出端倪,殊不知她已在心中默念数十遍《清静经》才能按耐住想打人的心。

    谨慎行事方为上上之道。

    何恬田揉了揉眼睛:“季跃白刚刚……他是不是看着我们这边笑了?”

    钟棠左右张望,试图找出那个“小妖精”。

    “好像是的,他刚刚在看谁啊。”

    严律:“管他看谁呢,反正能让我大饱眼福就对了。”

    何恬田挪揄道:“你刚刚不还说着不喜欢这款,喜欢阳光开朗大男孩吗。”

    严律义正言辞:“事实证明,我只是单纯看脸,谁帅我就喜欢谁。”

    何恬田用眼神谴责着严律这种“见异思迁”的行为,突然凑过来林沅安旁。

    询问道:“季跃白帅吧?”

    帅是挺帅的。

    但是不做人!

    刚刚被冠上“色胚”名号的林沅安严重抗议。

    不过她当然没把心里话说出来,她只是微微颔首。

    “嗯。”

    何恬田上下打量着她,突然兴奋:“难道刚刚季跃白是在看你?”

    “肯定是了,不然他不会无缘无故看着这边笑。”

    何恬田越说越兴起。

    “到时候你们结婚我要当随多少份子钱好?”

    “接亲游戏可以让伴郎脱衣服秀腹肌吗?”

    “我有侄子侄女,到时候你们两个的孩子可以和我们家定娃娃亲……”

    眼看越说越远,林沅安忍不住打断。

    “我和他不熟,不是在看我。”

    何恬田不愿相信:“怎么可能!”

    还在锲而不舍找人的钟棠这时有了重大发现,她一脸神秘样。

    “我知道季跃白在看谁了。”

    目光缓缓移到林沅安的身上。

    林沅安抿紧嘴唇,双手紧握,莫名心虚。

    不会吧,不会这都能发现她吧。

    钟棠胸有成竹,掷地有声。

    “他是在看自己!”

    “他肯定是透过玻璃的反光看到自己的帅脸,忍不住停下来欣赏。”

    “世风日下,多么自恋的一个人啊。”

    英雄所见略同啊。

    林沅安恨不得举手举脚同意。

    她默默伸出双手,张开钟棠的手掌,强行跟她击了个掌。

    这时,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

    “那边的两位同学,看来是很满意老师的授课啊,你们两个一起上来讲讲吧。”

    林沅安和钟棠:“……”

    ——

    下课铃一响,连续受到思政课老师“特殊”关注的四人马不停蹄地跑出课室外。

    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被老师留住。

    何恬田和严律跑去门外小食街加餐,剩下的林沅安和钟棠则选择回宿舍。

    两人往宿舍楼的方向走,钟棠像只喜鹊般叽叽喳喳了一路。

    走到一半时,林沅安摸索着口袋,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

    “嗯?我手机呢?”

    钟棠也停下步伐,一起帮忙寻找。

    但怎么找也找不到。

    钟棠伸着手机在她面前,上面是思政课的班群聊天,里面有一张手机的照片。

    “安安,这是你手机吧,应该是落在教室里了,群上说老师放在办公室里。”

    林沅安确认手机的照片,点点头:“嗯,是我的,我现在回去拿。”

    钟棠忙不迭地挽着她的手臂:“我陪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走肯定害怕。”

    于是两人手挽着手沿着方才的路快步返回。

    厚德楼位于校区最西边,和生活住宿区一个西一个东的,因此除了上课,几乎很少人来这边。

    上课铃再次打响,路上的行人越发稀疏,偌大的区域最后只剩三三两两学生还有不知名的虫鸟叫声。

    来到厚德楼,钟棠看了看楼梯,摸着自己的膝盖,讨好道:“安安我在一楼等你。”

    仿佛能够听到对方关节咯吱咯吱响的声音,林沅安十分理解地点点头,随后快步走上楼梯。

    林沅安很少去教师办公室,凭着依稀的印象她记得办公室好像在六楼。

    因为已经正在上课的原因,现在的楼梯是空无一人,林沅安心里害怕,干脆一鼓作气直接冲向六楼。

    好不容易爬上六楼的林沅安脸色微红,她轻轻敲打着泛着乳酸的小腿肌肉,四处寻找着办公室。

    结果走了又走,看了又看,愣是没找到办公室。

    咦,办公室不是在六楼吗,难道她走错了。

    正好此时,有个男同学经过,林沅安思考一番,上前询问。

    正在低头看手机的男同学听到声音抬头看去,原本不耐烦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听完林沅安的疑惑,他结结巴巴地张口。

    “教…教室办公室的确是在六楼,只不过是在旁边致知楼的六楼。”

    他避着林沅安的视线,指向侧上方,红着脸说:“你从这…这里过去,然后再下来一层就能看到办公室了。”

    林沅安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是七楼连着致知楼和厚德楼的一条长廊。

    两栋教学楼当初是一起兴建,为了方便两边师生的来去,学校专门在二楼和七楼搭建一条长廊。

    虽然说致知楼不让学生过去上课,但也没有封闭起来不让进。

    不过抬头看着乌漆嘛黑的天和想起今天听到的致知楼闹鬼传闻,林沅安心中忐忑不安。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现在就去致知楼拿手机。

    去就去吧,总不至于她那么倒霉……又遇鬼的吧。

    于是她向男同学说了声谢谢,便继续往七楼走。

    留下那名男同学还在痴痴地目送她的背影。

    来到七楼的长廊前,长廊由这一端延绵不绝至致知楼的另一端,明明不过百来米的距离,林沅安总觉得一眼看过去看不到底。

    她深呼了一口气,迟疑地迈开步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师生在这边上课的缘故,晚上的教学楼显得尤为安静,安静到整层楼只能听到自己鞋子的回响。

    仿佛这一层楼只有她一个活人。

    夜静时分,人总是会乱想多想。

    林沅安突然想起来严律今天跟她们说的那个故事。

    被谋杀的女孩、无缘无故哭泣的声音、还有会渗血的白墙……

    林沅安这下不止听到自己脚步声音,还能听到心脏砰砰直跳。

    科学!她要走近科学!

    哭声有可能是动物叫声对不对。

    以前她也把狗呜咽的声音当成是隔壁小孩哭泣,说不定是哪个学生偷偷带着狗来这边上课呢。

    而且白墙渗血。

    是不是血都不知道呢,说不定只是铁锈水,学生以讹传讹罢了。

    她要淡定!不能慌!

    在不断自我洗脑下,林沅安总算找到了办公室。

    只是办公室里面空无一人,但是里面的灯全都开了。

    林沅安敲了敲门:“有人吗?”

    没有人回应。

    她又再敲门,还是没有人回应。

    她干脆直接走进去。

    “我进来了。”

    林沅安四处寻找着思政课老师的座位,余光瞄到挂在墙上的时间。

    不多不少,正好九点。

    已经这么晚了吗,她得要抓紧时间了,她可不想在这里久呆。

    终于,她在老师的位置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原本想着直接拿走,但是思考一会,还是决定拍了张照片发条信息告诉老师,她就是手机的主人并且已经把手机拿走了。

    她一边编辑着消息发给钟棠一边下着楼梯。

    但是走着走着,她忽觉不对劲。

    这个楼梯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理应按照这个速度她应该走到一楼才对,为什么她现在还在走着楼梯。

    她抬眼看向楼梯贴着的标识。

    上面清楚地写着。

    “7F”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快速看了眼手机的时间,距离她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这五分钟里,她一直在下着楼梯。

    无论如何,她都不应该还在七楼。

    她颤抖着双手拨打钟棠的号码。

    手机很快就接通了。

    钟棠:“喂,安安,你还没回来吗?我快回到宿舍了。”

    林沅安疑惑:“你回到宿舍了?”

    钟棠也疑惑:“是啊,刚刚你发消息跟我说你遇到熟人,要聊很久,让我先回去。”

    林沅安呼吸一滞。

    她竭力控制自己的嗓音,尽量不要表现得快要哭出来那样:“你还记得我什么时候发消息给你吗?”

    钟棠:“大概九点左右吧。”

    林沅安真是要哭了。

    她记得当她踏入办公室的时候,她瞄了眼墙上的时钟。

    也是正好九点。

    可是她那时候根本没有拿到手机,怎么可能发出消息。

    是谁在用她的手机发消息。

    办公室那个时候分明只有她一个人啊。

    还是说。

    只有她一个“活人”。

    林沅安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浑身汗毛竖起,她的后背被冷汗打湿一片,不知道从哪个缝隙钻进来的冷风吹得她冷飕飕的。

    钟棠:“安安,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林沅安不知怎么开口:“我……”

    钟棠:“喂,喂……怎么听不见了……喂……”

    电话突然被挂断了,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按了挂断键。

    “嘟……嘟……嘟……”

    手机发出的挂线音在这楼梯中回荡,像被抛进水中的小石子划破了看似平静的水面,泛起阵阵涟漪。

    楼梯间里的感应灯忽明忽暗,像是快灭了一样。

    昏黄昏黄的,让人心慌。

    林沅安四肢僵硬,难以动弹。

    所以她现在究竟在哪里,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不要慌张不要慌张。

    林沅安下意识地把手伸向脖子,摸到空荡荡的脖颈,她突然反应过来。

    玉佩早就碎掉了。

    恐惧像南方冷入骨髓的冬天蛮不讲理地钻进她体内。

    没关系的,说不定只是手机故障了而已。

    不要自己吓自己。

    现在首要任务是逃出这里。

    于是,她伫立在原地不断深呼吸。

    随后缓缓探出脑袋至楼梯扶手外,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结果,她差点吓晕过去。

    她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浑身黑漆漆,快要和黑夜融为一体的“人”,正以人类不可能歪斜的角度,拧过身子,也探出楼梯扶手。

    死死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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