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寂寥无人的致知楼却出现了一个巡视的背影,本该恐怖阴森的场面却因男子沉稳的步伐、挺拔的脊背以及他手上抱着……

    完全和恐怖不搭边的毛茸茸垂耳兔而显得格外滑稽。

    怀中的垂耳兔懒洋洋的蜷缩在男子的怀抱中,长长的耳朵自然垂落,却会在某段路中突然灵活翻折,指示方向。

    而抱着它的冷面男子则默契地按照小兔子的指引行走。

    行云流水的一套合作,仿佛是相处已久的老搭档。

    而这一人一兔正是季跃白和林沅安。

    他们已经绕着这栋教学楼走了很久。

    之前林沅安通过和季跃白的亲吻,成功变身成小兔子,也如愿以偿地看见了狐仙红绳。

    但看见是一回事,找不找得到斧头鬼又是另外一回事。

    也没有人告诉他们到处都是狐仙红绳的踪迹啊!

    天知道当她从天台走下来,发现满眼都是红当当的痕迹时有多崩溃。

    这狐仙怎么还像小狗占坑一样,东一处痕迹,西一处标记。

    但崩溃归崩溃,找还是要找的。

    至于方怡则完全指望不上,据她解释,她的头颅实际上埋藏在下一层的办公室,不能够远离太久。

    最后只留下一句“记得帮我找剩下身体”,便忙不迭地飞回去了。

    于是,可调动的劳动力就剩下林沅安和季跃白两个人。

    她和季跃白一商量,干脆从一楼自下往上一层层开始找,这样起码不会遗漏。

    哪知待他们跟着这些痕迹到达目的地时,不是藏匿方怡身体的位置,就是扑空。

    完全不见斧头鬼的踪迹。

    雪上加霜的是,方怡的身体部件好像有意识般,见了他们便像见了鬼似地四处逃窜,从一楼跑到七楼,再由七楼跳到一楼也是常有的事。

    可怜他们还得来回奔波。

    不过这个“他们”还有待商榷。

    毕竟正确来说,是季跃白抱着林沅安版的兔子来回奔波。

    之前在天台出发去寻找斧头鬼的时候,季跃白主动提出抱着她去找,她只要乖乖窝在怀里就好了。

    原本她还不乐意,非得要自己下地走,结果走了不到几层,就累得气喘吁吁,死皮赖脸地蹲在季跃白的脚步不愿意行走。

    季跃白也没戳穿她的小心思,反而乐得顺着她,主动把她从地上揽起,林沅安假模假样地挣扎一番后,心安理得地躺在他怀中。

    虽说不是她在走动,但是看着季跃白在致知楼来回跑动,甚至时不时像过障碍赛般跨栏翻墙,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林沅安这种跑八百米都是勉强及格的体育渣渣瞬间露出艳羡的目光。

    这人,活该他长八块腹肌。

    在终于收集完方怡剩下的身体并装进季跃白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法宝袋子,林沅安在季跃白的怀中挣扎着手脚,示意季跃白她有话要说。

    季跃白果真停下步伐,他低头看着怀中犹如雪团般的兔子,轻声问:“怎么了?”

    林沅安变成兔子,不会说人话,但她有脑子。

    她扒拉出季跃白五指修长的手,伸出爪子,哼唧哼唧地在他手上写字。

    [别找了,再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

    季跃白看见面前拱着身子,努力控制爪子,连雪白的绒毛都炸起来的小兔子,唇角轻勾。

    “嗯。”

    林沅安继续写。

    [有什么办法可以立马找到斧头鬼的藏身之处吗?]

    “有。”季跃白略微思考一番。

    林沅安圆圆的眼睛瞬间亮了,但听到他接下来的回答又立马暗淡下去。

    “找到斧头鬼的身死之处。”

    季跃白解释道:“人死亡的地方代表着人类身份的结束,但同时意味着鬼身份的诞生,身死之处对于鬼怪而言犹如家的存在。”

    “如果我们能找到,斧头鬼极大的概率就在那里。”

    林沅安听完后更惆怅了。

    对于斧头鬼,他们手上的信息也不多,唯一知道的便是它是杀害方怡的凶手。但偏生唯一知道的方怡在死亡之后,也失去了人类的意识,对杀害她的凶手为什么会变成斧头鬼这事完全一无所知。

    更不要提斧头鬼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死?还有究竟在哪里死的?

    林沅安抬起小小的头颅,忧心忡忡地看着不见减少的红绳数量,陷入忧愁,连带长长的耳朵也不自觉垂了下来。

    难道他们真的毫无办法了吗?

    这时她突然留意到前面不远处正是资料室,她眼前一亮。

    有办法了。

    她快速地在季跃白的手掌上写下。

    [去资料室,找斧头鬼的信息。]

    之前她是从舍友严律的嘴里听到方怡被杀的新闻,而严律后来也跟她们透露过,这些消息是她和辅导员在致知楼的资料室整理资料时,无意中看到,然后顺路听到老师们讨论的。

    那就说明,资料室里面肯定存放着跟这起案件相关的资料。

    季跃白点点头,没有多问,他快步走向资料室,用力一推。

    推不动。

    资料室锁上了。

    林沅安两只长耳朵沮丧地垂下来。

    说好的天无绝人之路呢,这简直就是诈骗!

    只见季跃白半蹲下来,把她轻轻地放在地上,仔细端详锁孔。

    林沅安疑惑地看着。

    嗯?这是要干嘛?

    季跃白从口袋里不知道掏出什么。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林沅安用力对着眼也没看清,她只知道不过五秒的时间,原本牢牢锁着的门,“啪嗒”一声就开了。

    林沅安睁大眼睛,难以置信。

    如果她现在有大拇指,她高低也要给面前的男人比个赞,实在是太厉害了,竟然连开锁也会。

    季跃白没有留给林沅安多少震惊的时间,他直接抱起林沅安,快速地进门,然后利落地关上门,动作利落熟练,仿佛做了无数次般。

    “找到了。”

    很快,季跃白那边便有了线索,林沅安连忙蹦蹦跳跳地蹦到他脚边,季跃白也极其自然地俯下身接过圆滚滚的兔子,然后顺手放在桌面上。

    季跃白摊开报纸,一字一句地念着相关内容。

    “N城大学出现凶杀案,一女学生惨遭学校保安残忍杀害分尸。”

    保安?

    林沅安快速转动着脑袋,她似乎在哪里听见过相关的新闻。

    “嫌疑人徐大海被警方制服后,极力否认自己的行为,辩称自己当时失去意识,身体像是被人操纵般行动。”

    “徐大海被扣留在看守房时,精神出现异常,看守人员多次看见其自言自语。”

    “看守人员曾经目击他表情痛苦,情绪激动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嘴里一直重复'狐仙大人,放过我吧'‘我不是有意跟你抢的’,但当看守人员察看时,看守房空无一人。”

    林沅安终于想起来了,严律曾经说过,方怡事件发生后,致知楼怪事连连,其中有一桩就是保安突然从楼顶坠落。

    楼顶?那岂不是……

    与此同时,季跃白的声音同时响起。

    “一日后,警方发现徐大海逃出看守房,重回案发现场,并从现场天台跳下,疑似畏罪自杀。”

    “但调查发现,徐大海坠楼前曾紧紧攥紧天台栏杆,而他的手指……”

    “一只一只,被强行折断。”

    斧头鬼就在楼顶,就在他们和方怡大声密谋要杀它的楼顶。

    林沅安浑身白毛都被吓得竖了起来,她几乎是急不可耐地扑进季跃白的怀里。

    也就是说,自从她被狐仙操纵来到致知楼天台开始,斧头鬼就在那里一直看着他们。

    从她被救下,到季跃白出现,然后是方怡自述,到他们计划着要杀它,它一直都在静静看着、听着。

    这简直是太恐怖了!

    一想到这,林沅安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根本停不下来。

    饶是任何一个人知道有一只鬼一直不动神色地偷窥着自己,也会害怕的,更何况是她这种胆小鬼。

    极佳的想象力让她脑海里疯狂闪过某些恐怖画面,林沅安觉得自己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季跃白温柔地抚着她的头顶,极力安慰:“没事的,有我在。”

    季跃白的话语和动作一如既往地像有魔力般让她很快平静下来。

    “我们现在就找它给你报仇,”季跃白把她完全抱在怀里,动作十分轻柔从头顶自耳朵地触摸,“好吗?”

    林沅安幅度极小地点点头,随即迅速地回过神来。

    她在怕什么呢,这么大个季跃白给她撑腰呢,这斧头鬼一直躲在背后不出来不就证明它不敢出来,害怕了!

    既然这样,她要打蛇随棍上!

    她精神抖擞地抖了抖耳朵,直指楼顶,见季跃白还未行动,又用爪子踩了踩季跃白的胳膊意思,动作再明显不过了。

    走,出发!

    季跃白看着不过几分钟便满血复活的林沅安,轻笑出声。

    这副“兔仗人势”的模样,怪可爱的。

    只是林沅安始终搞不懂徐大海这桩事故,季跃白正在收拾资料,林沅安扯出他另一只空闲的手掌,开始“奋笔疾书”。

    [杀死徐大海的是狐仙吗?]

    虽然警方定性徐大海坠楼是畏罪自杀,但临死前的手指还紧攥栏杆,一根根手指像是被“看不见的人”强行掰断,怎么看都不像是自杀。

    还有他的供词,行凶当晚称自己被控制,在看守所的时候跟和”狐仙”求饶。

    很难不把徐大海的死和狐仙联系起来。

    季跃白沉吟片刻:“极有可能。”

    林沅安继续写。

    [难道是方怡求了狐仙,但徐大海想侵犯方怡,狐仙替方怡报仇?]

    可是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季跃白抱起林沅安走出资料室,哪知当他重新锁好门,还没来得及走几步的时候,一道刺眼的白光打在他脸上。

    “是谁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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