蠕虫
今天她来得比较早，盛出来的饭菜呈现着透亮的色泽，香而不腻，闻着很是诱人。
只是，宋翎想起可疑的几口铁锅，面露难色，再好吃的菜也不敢入口。
今天这个窗口换了个打饭阿姨，仍旧是面无表情地重复着盛饭的动作。
捏紧铁盘的边缘，宋翎往昨天坐的桌子走去，走得近些，终于听清大腹便便的年级主任在说什么。
“饮水要思源，吃饭当节俭啊，同学们，这都是食堂叔叔阿姨辛苦劳动的成果啊！粒粒皆辛苦，必须光盘哈。”
“今天林老师就站在这里看着，哪位同学不吃完不许走！”
宋翎坐下来，油腻腻的长桌已经看不清原本的颜色，令人胃口大开的饭菜还往外冒着热气，宋翎拿筷子戳着白米饭，思考怎么蒙混过关。
不能直接倒掉，要自己吃下去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
她忽然注意到，碗里烂湿黏糊的白米饭被黑线划分成团块状。
一根头发。
宋翎下意识揪住末端准备把它抽出来，结果，她的手越抬越高，甚至感觉到了酸麻，头发还缠绕着米饭。
一个人的头发正常长度是多少?会有这么长吗?
忽的，黑线蠕动了。
它的下端还藏在饭粒中，露在半空中的部分挣扎起来，像搁浅的鱼啪嗒着翻滚，无果后，又跟纪录片中被揪住尾巴的动物一样，弓起黑紫色的身子试图缠绕困住自己的罪魁祸首。
像蚯蚓翻开湿润的泥土，米粒被翻开，黑线的全身才显露出来，通体呈暗紫色，圈纹环绕。
这不是头发，是一条蠕虫。
宋翎的身子僵直了，理智告诉她绝不能让它逃窜，但她还是立马松开手，把线状条虫甩出去。
“啪唧。”
重获自由的虫子刚落地，下一秒就被踩在脚底，路过的学生目视前方，笔直地踏过去。从宋翎的视角，她刚好可以看见学生鞋底的花纹被血色和暗黄色的黏液填满。
宋翎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找回了点知觉，她觉得自己的眼皮莫名湿润,好像有东西刚刚飞溅过来。
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宋翎的嘴唇颤抖着。
一张纸巾恰到好处地递过来，目睹这样一场大变活虫的视觉盛宴，少年脸色也不太好，见宋翎没反应，他又把纸巾往前递了递。
被压扁的虫子并没有立刻死去，露在外面的半截身体开始抽搐，疯狂甩动着。
宋翎绝望地接过纸巾，擦拭干净后就把纸巾胡乱揉成一团扔到一边。
冷静下来后，宋翎看向一旁的两人，食堂的饭菜很对王成的胃口，他正大快朵颐，李其珍把肉撇到一边，小口吃着素菜。
刚要提醒他们，异变陡然发生。
“我草，怎么回事?!”王成率先大叫一声。
铁盘中的饭菜展露出真实的模样，腐烂的饭菜带着星星白点，堆积发酵而来的酸臭味包裹住鼻腔，阵阵腥臊气扑面而来。铁盘不复光洁，满是污垢腌臜。鲜美的炖汤被褐色的污水代替，绵密的白色泡沫漂浮在上面。
“呕！”
王成见状一脸菜色，刚刚吃得最欢快的就是他！他一把吐掉嘴里还嚼着的几口，不停地抠挖着喉咙，试图催吐胃里的东西。
李其珍也一把推开了饭盘，露出嫌恶的神色。
“怎么会这样?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李其珍贴过来，忧心忡忡地捏住了宋翎的胳膊。
就在她一瞬间，宋翎紧绷起来，遏住呼吸。
李其珍不知道喷得什么香水，留香时间很长，是无花果果肉清淡的甜，后混合着清新的脂粉味，甜而不腻，明媚而感性。很符合她这个人的调调。
而现在，宋翎胃里一阵翻涌，头皮发麻，努力做到面上不显。
深深隐藏在果香调背后的居然是腐臭味!
食物发酵发臭后的味道还能勉强忍受，这股味道让人生理性不适，仿佛脏器腐败、组织病变后混合的臭气，不断刺激着嗅觉器官。
宋翎很确信这是什么味道。
是尸臭!
她身上的香水味一直很浓郁，宋翎觉得这是她作为平面模特的习惯，没想到是为了遮掩味道!掩盖她身上腐臭的味道!
“怎么了?”李其珍眨巴眨巴眼。
“没什么。”宋翎几欲作呕，勉强挤出一个笑，“我只是有点被吓到了。”
女生依旧担忧地问来问去，手也紧紧抓住她的胳膊不放。
一想到对自己如此贴心的人竟然不知何时变成一具尸体，还依旧和自己一起行动，宋翎压根维持不住表面的平和。
李其珍，是什么时候出事的……宋翎不断地回忆，李其珍胆子小，连自己上厕所都不敢，根本没有落单的时候。
想了半天，宋翎也只能得出她昨天晚上回寝室前就遇害的结论。
王成嘟囔着:“哎，那个男的怎么走了，这么恶心的东西，老子吃完了不检查?”
体型很显眼的中年男人果然慢悠悠地从后门离开，宋翎使劲眨了下眼睛，告诫自己不能露出马脚。
“那走吧。”
回到教学楼的第一件事，宋翎站在厕所的镜子面前，给自己认真洗了好几遍脸，即使一点痕迹也没留下，只要回忆起那粘腻的触感宋翎就不好受。
“你没忘吧?”
一走出来，就看见双手交叉的少年，存在感很强地倚在栏杆上。
没想到沈尧会在厕所门口等着，宋翎有点不知所措，“我不是说我马上回来找你吗?”
沈尧抬腕，播报时间:“还有三十分钟。”
看着他的机械表，宋翎油然生出羡慕之情，自己的表已经被天平吃得骨头都不剩。
面对他的催促，宋翎急忙点点头，“走吧。”
和现实不一样，这学校里的办公室都是一人一间，而且位置很小，一层楼足足有十几间办公室，整栋楼宛如蜂巢。每扇门上又粘贴着老师的大头照和姓名，一眼望过去诡异万分。
不过这样也很容易找到老师办公室在哪，不会发生乌龙事件。
在照片林玲的凝视下，宋翎和站在沈尧交换眼神。
对方站在稍远些的地方插兜，偏头假装看风景。
我进去了!宋翎眼神坚定，犹如即将上战场。
沈尧颔首。
宋翎装模做样地敲敲门，未经允许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来才发现，里头比外边看起来还要狭小逼仄，只能放下一张办公桌和一把椅子，走几步就会到底。
办公室没经过任何装修，上下左右都只铺了水泥，让人体验在废弃地办公的感觉。后边的水泥墙偏上的位置开了窗，也很小，最多探出去个头。
比寝室还要像坐牢啊，宋翎感慨。
林玲的办公桌很整洁，桌面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和保温杯，教学书和辅导书都码放得整整齐齐，一眼望去，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电脑不知道密码，书一本本翻开来看肯定来不及。
宋翎不死心地拉开下边的抽屉，眼神一亮，如愿找到天蓝色硬边文件夹。
结果里面夹着的全是语文卷子，本校月考卷到各地模拟卷，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名校联考卷!
副本里也要联考啊。
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宋翎只好放下文件夹，回头去翻看教科书。
这里一定会有东西，而且是有用的线索，技能总不能骗人吧。
那天平可是拿走了自己的手表，虽然手表也不值几个钱，可对宋翎的情感意义非凡!
一直翻到一本教辅，里面夹着几张A4纸。
语文组上课进度表，没用。
本学年学生放假表，没用。
百日誓师安排表，宋翎定睛一看，全是校长的发言致辞，更是没用!
怎么全是这些东西啊?!
“咚咚咚!”
轻微却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宋翎轮换纸张的动作，她猛地从办公桌前直起身子，这才发现额头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黏住了几缕发丝。
自己该走了。就算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是她和沈尧约定的暗号，如果外面有情况，沈尧会提醒她。
无论如何，她都得走了。
有条不紊地把所有东西放回原物，最后确认一遍，和一开始的样子无甚差别。宋翎才转过身子走到门口，她先是推开一小条缝，观察外面的情况，沈尧已经不见踪影。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样。
太好了，安全。
“宋翎。”
就在她送了一口气准备出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满含亲切的女声响起，令她瞬间头皮发麻。
宋翎下意识地握住门把手想关上门。
只不过，一个更大的力道夺过了掌控权，缓慢地，不可逆地往反方向拉去。
门被从外打开，林玲的脸逐渐露出全貌，她还是挂着笑容，看她的目光犹如待宰的羔羊。
贴脸杀，感觉林玲在蹲守自己哈。
林玲眼中满是势在必得，她循循善诱:“宋翎，你在老师办公室做什么呢?林老师都在外面看着，你在里面待了很久啊。”
诡异的笑容和她亲切的语气很不相配。
周边的温度在快速跌落，刺骨的寒冷再次找上了她。
休息时间的走廊很闹腾，没人会注意偏静角落里的两人。
这是危险的前兆。
看着被抓个正着的学生，林玲显然心情很好，微笑带了点真心实意，仿佛很享受这样压迫的感觉，“宋翎，再不说话，林老师就要惩罚你了。”
林玲的视线犹如吐信子的毒蛇，嘶嘶缠绕着，随时都可能啃噬自己，从而一击毙命。
只要自己说错一句话，自己绝对会血溅当场。
“林老师，”宋翎强忍住拔腿就跑的欲望，抬起头正视林玲，神色苦涩，满脸疲倦，“我想来和你聊聊。”
没想到是这样的发展，林玲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瞧着很是滑稽。
“什，什么?”
只是，宋翎想起可疑的几口铁锅，面露难色，再好吃的菜也不敢入口。
今天这个窗口换了个打饭阿姨，仍旧是面无表情地重复着盛饭的动作。
捏紧铁盘的边缘，宋翎往昨天坐的桌子走去，走得近些，终于听清大腹便便的年级主任在说什么。
“饮水要思源，吃饭当节俭啊，同学们，这都是食堂叔叔阿姨辛苦劳动的成果啊！粒粒皆辛苦，必须光盘哈。”
“今天林老师就站在这里看着，哪位同学不吃完不许走！”
宋翎坐下来，油腻腻的长桌已经看不清原本的颜色，令人胃口大开的饭菜还往外冒着热气，宋翎拿筷子戳着白米饭，思考怎么蒙混过关。
不能直接倒掉，要自己吃下去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
她忽然注意到，碗里烂湿黏糊的白米饭被黑线划分成团块状。
一根头发。
宋翎下意识揪住末端准备把它抽出来，结果，她的手越抬越高，甚至感觉到了酸麻，头发还缠绕着米饭。
一个人的头发正常长度是多少?会有这么长吗?
忽的，黑线蠕动了。
它的下端还藏在饭粒中，露在半空中的部分挣扎起来，像搁浅的鱼啪嗒着翻滚，无果后，又跟纪录片中被揪住尾巴的动物一样，弓起黑紫色的身子试图缠绕困住自己的罪魁祸首。
像蚯蚓翻开湿润的泥土，米粒被翻开，黑线的全身才显露出来，通体呈暗紫色，圈纹环绕。
这不是头发，是一条蠕虫。
宋翎的身子僵直了，理智告诉她绝不能让它逃窜，但她还是立马松开手，把线状条虫甩出去。
“啪唧。”
重获自由的虫子刚落地，下一秒就被踩在脚底，路过的学生目视前方，笔直地踏过去。从宋翎的视角，她刚好可以看见学生鞋底的花纹被血色和暗黄色的黏液填满。
宋翎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找回了点知觉，她觉得自己的眼皮莫名湿润,好像有东西刚刚飞溅过来。
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宋翎的嘴唇颤抖着。
一张纸巾恰到好处地递过来，目睹这样一场大变活虫的视觉盛宴，少年脸色也不太好，见宋翎没反应，他又把纸巾往前递了递。
被压扁的虫子并没有立刻死去，露在外面的半截身体开始抽搐，疯狂甩动着。
宋翎绝望地接过纸巾，擦拭干净后就把纸巾胡乱揉成一团扔到一边。
冷静下来后，宋翎看向一旁的两人，食堂的饭菜很对王成的胃口，他正大快朵颐，李其珍把肉撇到一边，小口吃着素菜。
刚要提醒他们，异变陡然发生。
“我草，怎么回事?!”王成率先大叫一声。
铁盘中的饭菜展露出真实的模样，腐烂的饭菜带着星星白点，堆积发酵而来的酸臭味包裹住鼻腔，阵阵腥臊气扑面而来。铁盘不复光洁，满是污垢腌臜。鲜美的炖汤被褐色的污水代替，绵密的白色泡沫漂浮在上面。
“呕！”
王成见状一脸菜色，刚刚吃得最欢快的就是他！他一把吐掉嘴里还嚼着的几口，不停地抠挖着喉咙，试图催吐胃里的东西。
李其珍也一把推开了饭盘，露出嫌恶的神色。
“怎么会这样?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李其珍贴过来，忧心忡忡地捏住了宋翎的胳膊。
就在她一瞬间，宋翎紧绷起来，遏住呼吸。
李其珍不知道喷得什么香水，留香时间很长，是无花果果肉清淡的甜，后混合着清新的脂粉味，甜而不腻，明媚而感性。很符合她这个人的调调。
而现在，宋翎胃里一阵翻涌，头皮发麻，努力做到面上不显。
深深隐藏在果香调背后的居然是腐臭味!
食物发酵发臭后的味道还能勉强忍受，这股味道让人生理性不适，仿佛脏器腐败、组织病变后混合的臭气，不断刺激着嗅觉器官。
宋翎很确信这是什么味道。
是尸臭!
她身上的香水味一直很浓郁，宋翎觉得这是她作为平面模特的习惯，没想到是为了遮掩味道!掩盖她身上腐臭的味道!
“怎么了?”李其珍眨巴眨巴眼。
“没什么。”宋翎几欲作呕，勉强挤出一个笑，“我只是有点被吓到了。”
女生依旧担忧地问来问去，手也紧紧抓住她的胳膊不放。
一想到对自己如此贴心的人竟然不知何时变成一具尸体，还依旧和自己一起行动，宋翎压根维持不住表面的平和。
李其珍，是什么时候出事的……宋翎不断地回忆，李其珍胆子小，连自己上厕所都不敢，根本没有落单的时候。
想了半天，宋翎也只能得出她昨天晚上回寝室前就遇害的结论。
王成嘟囔着:“哎，那个男的怎么走了，这么恶心的东西，老子吃完了不检查?”
体型很显眼的中年男人果然慢悠悠地从后门离开，宋翎使劲眨了下眼睛，告诫自己不能露出马脚。
“那走吧。”
回到教学楼的第一件事，宋翎站在厕所的镜子面前，给自己认真洗了好几遍脸，即使一点痕迹也没留下，只要回忆起那粘腻的触感宋翎就不好受。
“你没忘吧?”
一走出来，就看见双手交叉的少年，存在感很强地倚在栏杆上。
没想到沈尧会在厕所门口等着，宋翎有点不知所措，“我不是说我马上回来找你吗?”
沈尧抬腕，播报时间:“还有三十分钟。”
看着他的机械表，宋翎油然生出羡慕之情，自己的表已经被天平吃得骨头都不剩。
面对他的催促，宋翎急忙点点头，“走吧。”
和现实不一样，这学校里的办公室都是一人一间，而且位置很小，一层楼足足有十几间办公室，整栋楼宛如蜂巢。每扇门上又粘贴着老师的大头照和姓名，一眼望过去诡异万分。
不过这样也很容易找到老师办公室在哪，不会发生乌龙事件。
在照片林玲的凝视下，宋翎和站在沈尧交换眼神。
对方站在稍远些的地方插兜，偏头假装看风景。
我进去了!宋翎眼神坚定，犹如即将上战场。
沈尧颔首。
宋翎装模做样地敲敲门，未经允许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来才发现，里头比外边看起来还要狭小逼仄，只能放下一张办公桌和一把椅子，走几步就会到底。
办公室没经过任何装修，上下左右都只铺了水泥，让人体验在废弃地办公的感觉。后边的水泥墙偏上的位置开了窗，也很小，最多探出去个头。
比寝室还要像坐牢啊，宋翎感慨。
林玲的办公桌很整洁，桌面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和保温杯，教学书和辅导书都码放得整整齐齐，一眼望去，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电脑不知道密码，书一本本翻开来看肯定来不及。
宋翎不死心地拉开下边的抽屉，眼神一亮，如愿找到天蓝色硬边文件夹。
结果里面夹着的全是语文卷子，本校月考卷到各地模拟卷，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名校联考卷!
副本里也要联考啊。
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宋翎只好放下文件夹，回头去翻看教科书。
这里一定会有东西，而且是有用的线索，技能总不能骗人吧。
那天平可是拿走了自己的手表，虽然手表也不值几个钱，可对宋翎的情感意义非凡!
一直翻到一本教辅，里面夹着几张A4纸。
语文组上课进度表，没用。
本学年学生放假表，没用。
百日誓师安排表，宋翎定睛一看，全是校长的发言致辞，更是没用!
怎么全是这些东西啊?!
“咚咚咚!”
轻微却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宋翎轮换纸张的动作，她猛地从办公桌前直起身子，这才发现额头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黏住了几缕发丝。
自己该走了。就算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是她和沈尧约定的暗号，如果外面有情况，沈尧会提醒她。
无论如何，她都得走了。
有条不紊地把所有东西放回原物，最后确认一遍，和一开始的样子无甚差别。宋翎才转过身子走到门口，她先是推开一小条缝，观察外面的情况，沈尧已经不见踪影。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样。
太好了，安全。
“宋翎。”
就在她送了一口气准备出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满含亲切的女声响起，令她瞬间头皮发麻。
宋翎下意识地握住门把手想关上门。
只不过，一个更大的力道夺过了掌控权，缓慢地，不可逆地往反方向拉去。
门被从外打开，林玲的脸逐渐露出全貌，她还是挂着笑容，看她的目光犹如待宰的羔羊。
贴脸杀，感觉林玲在蹲守自己哈。
林玲眼中满是势在必得，她循循善诱:“宋翎，你在老师办公室做什么呢?林老师都在外面看着，你在里面待了很久啊。”
诡异的笑容和她亲切的语气很不相配。
周边的温度在快速跌落，刺骨的寒冷再次找上了她。
休息时间的走廊很闹腾，没人会注意偏静角落里的两人。
这是危险的前兆。
看着被抓个正着的学生，林玲显然心情很好，微笑带了点真心实意，仿佛很享受这样压迫的感觉，“宋翎，再不说话，林老师就要惩罚你了。”
林玲的视线犹如吐信子的毒蛇，嘶嘶缠绕着，随时都可能啃噬自己，从而一击毙命。
只要自己说错一句话，自己绝对会血溅当场。
“林老师，”宋翎强忍住拔腿就跑的欲望，抬起头正视林玲，神色苦涩，满脸疲倦，“我想来和你聊聊。”
没想到是这样的发展，林玲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瞧着很是滑稽。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