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安正庆与林海带着一队神将启程了,菇儿在安正庆的寝殿内衣不遮体地醒来,枕边人已经不在身边了,她的眼角落下一滴泪,心口难以述说的难受,“陛下,菇儿等你回来。”

    林海骑着强健的天马在安正庆的云辇前开路,身后跟着此行的神将。

    安正庆示意林海有话说,林海拉紧缰绳,待到与云辇平行,林海才驱使天马继续前行。

    安正庆的手伸出云辇外,骨节分明的手让人垂涎欲滴,林海轻咳一声,装作无事发生。

    “你会介意吗?”

    林海昂首挺胸坐在马背上,灵风吹得他的头发乱舞,从侧边看来有一种独特的凌乱美,安正庆看着面前这个每一根头发丝都带着狂妄、野性的人。

    伸出云辇的手不自主地往外摸索,手抓在林海强壮的小腿肌上。

    安正庆的手把云辇和林海的天马连接在了一起,云辇和天马以同一速度前行着,好像这两个本来就是不容分割的一体。

    林海转过头,用清澈又极具童真的眼睛看着他,野性的几根头发丝被灵风吹得含进了嘴角里,“主人的手想抓多久就抓多久,你的林海不会介意。”

    看着这么纯真的人,竟然说出令人脸红的话。

    “我.....”安正庆口吃了。

    ‘你的林海’这句话好似令安正庆着了魔一般,脑袋里反复播放着,何止一句话,林海的每一根头发丝,一举一动都能让安正庆着魔,有时安正庆会想,林海简直就是上天派下来迷惑他的,就像人间的妲己迷惑纣王一般迷惑他。

    抓着林海小腿的手小心地收回云辇内,安正庆目视前方,“你知道的,我不是说这个。”

    林海歪头戏谑看着他,嘴角带着丝坏笑。

    安正庆再次转头:“昨晚的事你会介意吗?”他的眼睛里带着炙热的心意,他试图用眼神祈求面前的人不要装作不知道。

    他这般林海不敢再玩下去了,随即表明了自己的想法:“我只要你的心还在,其她都只是主人为了达成目标的手段罢了。”

    看着安正庆的表情变缓和林海也松了一口气,一行人继续赶路。

    研漾和莘和骑着一朵云在天上停着,这朵云驮着两人已经一天一夜了。

    “主人,我们要去哪里?”莘和关切地看着虚弱的研漾。

    是啊,要去哪里,研漾迷茫,她本就没有归处,是阿庆给了她一个家,除了神殿,她不知道去哪。

    研漾用脚顿了顿脚下的云,“去纪灵池。”

    云朵在云层穿梭,纪灵池到了。

    仲良在绿山上整除枯草,研漾和莘和从云朵上下来了。

    仲良道:“主人,上次匆忙,其实铜锣蒂转移需要一个重要条件就是双方得有情方能转移,主人你可还好?”

    有情?她与阿庆自然有情,现在才说也碍不着什么事。

    研漾道:“我要去的地方带着人不方便,我这次来是想让你能不能收留莘和在你的纪灵池。”

    “什么!主人你要抛下我?”莘和睁大眼睛。

    “何来抛下一说,你们本就有自由身,何况我要变得更强,你跟着会碍着我。”

    莘和道:“主人是因为铜锣蒂是不是,主人想自己一个人承受是不是?”

    仲良这才知道主人真的把三殿下的铜锣蒂转移到自己身上了,他担心地问:“那主人你的铜锣蒂要如何,我们寻了四年也未能寻得彻底解决它的方法,而且这铜锣蒂怕是要发展成晚期了。”

    研漾捏起拳头:“我此行是为了这毒,更是为了能让我自己变得更强,否则小小的毒更是困我一生。”

    仲良和莘和还想劝说但被研漾打断了,“我知道你们很忠心我,所以我更希望我做任何决定你们都能支持我,认可我,相信我,我会解了这毒,变得更强,到那时没有人敢对我和对你们不利,我们更不用每日担惊受怕了。”

    仲良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支持主人,理解主人的决定。”

    莘和哽咽道:“此行风险重重,主人务必小心谨慎,若是,若是有什么要帮助的,主人一定要回来找我们。”

    “这毒是上天给我的劫难,过了这劫一切都会好的。”研漾踩上云朵飞离了纪灵池。

    莘和在后面已经泪眼婆娑了,铜锣蒂的解法寻了四年都没寻到,如今主人执意要孤身离去,生死难料,扑通一声莘和跪在地上,朝着研漾飞离的背影磕了三个头。

    仲良也知道主人此行艰险凶多吉少,也给研漾磕了三个响头,致赋予他重生的主人。

    仲良大喊:“我们守着纪灵池等主人回来!”

    远方云层遮蔽,四面环抱的绿山将他们隔绝在世外,在此天地寻得一处清净祥和之地过着普通的生活到底是许多人的梦。

    云朵驮着研漾飞了许久,许是因为铜锣蒂的缘故,研漾觉得头昏眼花,看不清前方。

    谁知踩着的云撞上了一朵乌云,研漾踉跄了一下,脚底一空,顿时天旋地转。

    研漾从高空坠了下去,身体重重砸在地上,缓了好一会才清醒过来。

    这坠落的地方也不知是何处,四周一片荒凉,还长了一大片芦苇丛。

    她还在思考中心脏宛如被刀一片片切成水果片,研漾倒在地上挣扎,“现在是铜锣蒂发作的时间了吗?阿庆。”

    突然正在削着心脏的刀子从心口处捅上了大脑,刀子化为吃人脑髓的血虫在研漾脑袋里啃食她的脑髓。

    “阿庆,原来这四年你这么痛啊,呜。”研漾被折磨得忍不住叫出声来。

    此时她多想有个大柱子让她把脑袋里的东西给砸出来,她终于也体会到安正庆发作时的绝望了,她庆幸这四年自己每晚都过去陪着安正庆。

    要是那四年没有自己帮阿庆转移注意,自己没有一直陪着阿庆,那阿庆该怎么度过每一晚啊,就像现在这般,若是阿庆没有自己的陪伴每晚都只会是像她现在这般。

    她笑了,分不清是开心还是痛苦,研漾痛得在地上翻滚,滚在肮脏的泥土里,因为自己就如这泥土一般肮脏,研漾哭了起来。

    边哭边笑的样子她真的疯了。

    一直滚到茂盛的芦苇丛里,芦苇缠在身上虽然不能缓解她身上铜锣蒂的疼痛,可这种被环抱起来的感觉给了她莫大的心灵安慰。

    她甚至想这芦苇缠得再紧一点,就像被人紧紧锁在怀里。

    来吧,来吧,抱紧点,不要松开。

    把她深深陷在身体里,永远永远不会分开,我会一直陪你永远永远,你会永远被爱着。

    研漾再次睁开眼时这一片的芦苇从都倒塌了,看见这一幕她心内生出愧疚感。

    原本活得好好的芦苇丛被自己给弄死了,平日里砍人头都没有眨过眼,现在在这里竟然对一片芦苇丛起了怜惜之意,研漾觉得好笑。

    或许是它们在昨晚陪着她度过难熬的时光,研漾现在看这片芦苇丛也觉得多了几分灵性。

    研漾拿开缠满身体的芦苇,一副上沾满掉落的芦苇花,她起身环顾四周,从远处的太阳来判断,现在身处的是天西。

    这是一片荒芜之地,不过正和她的心意,研漾将地上已经倒塌的芦苇拔光了放置一边,自己出去旁边逛了一圈。

    这周边果真什么都没有,她在这片芦苇丛凑合做了一个家。

    研漾躺在芦苇垫上打坐,时间又来到夜晚,铜锣蒂的毒又开始发作了,这次的疼痛比昨日来得更加猛烈,她倒在地上蠕动,身上的疼痛如剖心挖骨。

    正当她身上的毒疼到最高点时,她迷迷糊糊看见一团绿色的光影将她身子环抱了起来,毒性发作疼得她无暇顾及其它。

    可自从发现那绿色光影之后,研漾身上的疼痛竟奇迹般的受到了缓解。

    等铜锣蒂的发作时间过了,研漾又坐在芦苇垫上打坐。

    这样子反复了几天,也不知是不是研漾的错觉,她竟觉得铜锣蒂每发作一次她体内的力量便或大或小地强上一点,除此以外,她很疑惑在她每日毒性发作的时间出现的绿光到底是什么,这绿光来得蹊跷去得急,她并没有找到一点它的出处。

    次日研漾离开了芦苇丛,往天西更远处走去,一路走到天西最西边的地方,令她意外的是,那样荒凉的地方竟有一座村民还算多的黄土小镇子。

    那镇子上的居民各个和蔼可亲,他们在这里过着如人间凡人一般简单丰足的日子。

    如果说纪灵池是异世的天堂,这里便是人人平等没有压迫的乌托邦,这里装着这世间最纯粹最简单的爱,这里的每个人每天都开开心心,与自己的爱人白头偕老。

    研漾在这里遇到离开神殿的羽锦和熙尔,他们在这里就像一队普通夫妻一般生活,研漾感叹,离了神殿他们也是人人羡慕的比翼鸟。

    羽锦问道:“研漾为何会在这?”

    研漾道:“四年没出来了,闷了。”

    熙尔一听研漾这回答就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她拉着研漾的手问道:“研儿,发生了什么。”

    研漾在这一刻想将中毒之事说与他们知,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自私,若是羽锦和熙尔知道她中毒了必定想方设法给她解毒,他们好不容易离开神殿,好不容易过上安静的生活,她不能因为自己去打扰他们的平静。

    研漾故作为难道:“神殿终究不是我能长久居住的,我离开神殿了,我想在天西一块荒地上建一座属于自己的城,可是我没有钱,所以我到处流浪。”

    熙尔道:“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在这生活。”

    研漾连忙摆手,“不行,我不能打扰你和羽锦的生活,就算你们不介意,我自己很介意我自己。”

    熙尔也不再强人所难,她和羽锦对视一眼,似乎两人达成了某种对识,羽锦手里化出一袋子晶石,羽锦道:“拿着吧,等你的城建成了别忘了宴请我们夫妻两就行。”他手里是满满一袋的晶石,价值一个城,羽锦和熙尔竟要出资帮助她,研漾心内感动。

    研漾接过羽锦手里的晶石,给他们拘了一礼。

    她在天西的黄土镇子待了一季,这一季是春天,研漾住在熙尔他们帮她找的住所里,每日鸡一鸣便起床,黄土镇子东侧有一条河流,羽锦和熙尔在那种了几亩地,每日都形影不离地在那几亩地上浇水除草。

    偶尔研漾会听到关于神殿那边的流言,安正庆与林海带着一队神将将东皇大粱族从反动派手里收了过去,反动派的主上汤毅带兵再去东皇与安正庆的正统派再次交锋在一起。

    林海将军带着一队神将冲进反动派大军内部大败汤毅,正统派的势力也在这开始越过了反动派。

    研漾听到这些时就算夜晚铜锣蒂发作时她也能抗下去了。她高兴安正庆振作起来了,同时又忧郁起来,安正庆会忘了她吗?他还记得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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