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后!大喜!圣君完好归来,还活抓红娘子。”仙娥给菇儿报喜。

    菇儿道:“太好了!快,给我沐浴,等会本圣后要亲自去祝贺圣君。”

    侍奉她的仙娥们准备浴桶,花瓣。

    研漾在天牢里用捆仙索挂着,一堆神将围着把捆仙索绑紧了。

    玄武大将军喝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神将们握紧佩剑神情严肃的样子真的好笑极了,安正庆匆匆从外面进来。

    他从指尖挤出一点血抹在捆仙索上,对神将们说道:“都给我看紧了。”说罢大步流星离开了,研漾全程一脸看戏。

    冰花殿中,林海躺在安正庆的榻上,昏迷不醒。

    安正庆坐在榻边,满脸担心看着榻上的人,他伸手抓住林海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林海,林海,林海,林海。”

    林海眉眼微微动了一下。

    安正庆伏下身子,他的额头轻轻贴着林海的额头,他将灵力注进林海的身体里,林海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做完这一切,安正庆亲手扶起他,坐在榻上给他疗伤。

    “咳咳——”林海疼得咳了出来,压制这么久终于能发出声音了。

    安正庆大喜,闭上眼睛专注给林海疗伤。

    菇儿来到殿门口。

    值班的仙娥将其拦下,“圣后,圣君吩咐了没有口谕不需任何人进去。”

    菇儿道:“我是圣君的发妻,有什么连我也要避。”

    仙娥忙拘礼,“圣后息怒,这是圣君的吩咐,仙奴不敢不从。”

    菇儿无奈:“罢了。”说罢转身离开。

    仙娥松了一口气。

    菇儿趁其不注意,兜至殿后,在窗处捅了一个小洞。

    “我就不信了,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她闭上一只眼睛凑过去,透过捅开的洞口,刚好可以从侧面看见安正庆的床榻。

    安正庆这时帮林海疗完伤,他扶着林海慢慢躺了下去。

    安正庆看着熟睡的林海道:“可惜我不能娶你,这样会伤到你的自尊。”

    他伸手抚摸林海的额头,冰冰凉凉,是他注入的灵力起作用了。

    “你身上的鞭伤新旧交叠,易发热生病,正好我的灵力能让你好受点。”

    安正庆脸色阴暗,“她明知是你,竟还不顾多年情分给你下这么重的刑。”他拽紧拳头,眉心皱得形成一座川字山,“我会杀了她...你安心睡吧。”

    他伏下身子,冰凉的唇微微触碰林海的额头,林海轻哼了一声。

    菇儿捂着嘴巴,屏住呼吸,一点点远离洞口,眼里都是震惊,随后快步离开冰花殿。

    “圣后你怎么了?”仙娥担心问道。

    菇儿宛如丢了魂一般,摇头道:“不要管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几日菇儿都没有出过殿门。

    天牢中,安正庆撤走神将,与研漾单独在一起。

    研漾挂在捆仙索上,瞥眼不屑问道:“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是吗?”

    安正庆道:“没错,从去云乐城找你时,我就已经知晓。”

    “因为林海你要杀了我吗?”从安正庆撤走神将时她就知道他这次来绝对不一般。

    安正庆张大眼睛,笑道:“我不杀你啊,我只是想把你炼成血奴而已,你知道吗?用诡仙制成的血奴是血奴里的绝品,若是用你的血炼酒,可不比你平时酿的差,只可惜,这次这能我一个人喝了。”

    研漾眯眼沉默了半响,“为什么?”

    “他是我的左膀右臂,你只是一个外人。”

    外人?这么多年的相识,这么多的付出,在他眼里就只是一个外人?

    研漾觉得好笑,原来从人间到神殿,那四年每次毒发时的陪伴,甚至因为不想看他受苦把铜锣蒂转移到自己身上,原来这些都只能说明她还是一个外人,他甚至连普通朋友的名分都不屑于给自己。

    “哈哈哈——”研漾仰头大笑,“左膀右臂?是在床上的左膀右臂吧?”

    这世间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没有人会一直站在自己身边,她明白了。

    安正庆在研漾面前幻出一个木盒子,“很快你就解脱了。”

    研漾看着他对自己的手腕动刀,一刀刀划破皮肤,割破血管,鲜血如娟娟细流源源不断流出。

    盒子被打开,里面装满了尸虫,尸虫闻到血腥味开始兴奋起来,用力爬出盒子,一条条爬上研漾的手臂,冰凉柔软的触感在她手上往伤口处蔓延。

    尸虫在研漾的血管里不停蠕动,从血管往身体深处爬。

    研漾面不改色看着安正庆,身体里的尸虫在啃食她的血管,又痛又痒,就像身处平行时空的痒痒,不管怎么挠始终挠不准位置,也找不到具体发痒的位置。

    安正庆道:“你要是痛就喊出来,或者我给你唱首曲儿?”

    那四年安正庆毒发时研漾便是在旁边给他唱曲分散注意力,没想到兜兜转转他竟然拿她的真心来砸,研漾只觉得送出去的花被人无情丢在地上碾压。

    如今想起曾经给他唱曲的日子她就觉得反胃。

    很快,尸虫通过血管游至全身的每一处角落,痛感愈加强烈,身体的筋脉正在遭受啃食,若是换做旁人必定受不住,铜锣蒂这种无解之毒都让她克服了,区区的尸虫又怎会撂倒她?

    此刻她完全有灵力去挣脱捆仙索,可她不要,这么难得让她看清安正庆真面目的机会,她不能就这么放弃。

    研漾心里甚至想让尸虫加把劲,这样,那种折磨人意志的痛痒才会更加强烈,才能把今日的事情刻在心里,她要永远记住安正庆最真实的样子。

    研漾突然大笑:“来!把我咬死,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笑着笑着,气急攻心,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安正庆没来得及躲,被研漾喷了满脸血,他皱着鼻子睁开眼,满眼嫌弃。

    研漾:“哈哈哈哈——”

    一条尸虫也被喷了出来,在安正庆脸上蠕动。

    铜锣蒂融入研漾的身体,她全身早已变成跟铜锣蒂一般带着剧毒的物体,所以安正庆放入她体内的尸虫不到半刻钟变回死在她体内。

    尸虫的尸体还会成为她身体里的营养物质,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她只是想要那种折磨人的感觉,这样才能让她清醒。

    研漾嘴里挂着浓稠的黑血丝,安正庆的脸被研漾的黑血腐蚀了。

    身边的物品被研漾释放出来的灵力震开,困住她的捆仙索断开。

    形势不妙!安正庆抬手要施法,研漾大手一挥,把安正庆甩到天牢的墙壁上,安正庆也吐出了一口鲜血。

    研漾歪头,“意外吗?”

    她走到安正庆面前,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狠狠按在墙上,“林海是狐狸大王,怪不得你这么稀罕他。”

    研漾凑近安正庆的脸,咬牙道:“既然你稀罕他,你当初装什么清纯,装什么讨厌!难道我只是你们演戏中的一环吗!!”

    安正庆双脚离地,脑袋充血涨红,眼珠子也比方才自负时突出了不止一点,研漾散发的灵力威压直接将他的灵力死死压制住了,一点灵力都施展不出来。

    他用指甲扣着研漾的手臂,试图以此来得到解救,得到的结果是研漾不再手下留情,继续用力。

    “咳,咳咳——”安正庆眼珠子迸溅出液体来,张大嘴巴想要掠夺空气。

    研漾凑近,“若你疼,就叫出来,嗯?”

    见其没有说话,她瞪大眼睛大喊:“你叫啊!你快叫啊!”

    她把头退远,将安正庆挣扎痛苦的表情尽收眼底,就像欣赏一出好戏一般欣赏他的痛苦。

    她眯起眼睛,血红的血瞳死死盯住他,“天西有一块地很神奇,每年最后一天晚上会开出一片万里花海。”

    安正庆面部发紫。

    “阿庆,这是你跟我说的,可是你的谎言真的漏洞百出啊,天界是没有黑夜的你不知道吗?天界永远都只有白天,那片花海永远不会出现。你在凌马关说‘跟我回神殿吧’你知道我记了多久吗?”

    研漾丝毫不担心会有神将进来,因为安正庆所要做的血奴是禁术,他身为圣君是定然不能让人发现的,殊不知,他的小心谨慎也为他自己自掘坟墓了。

    研漾道:“你不是冷血无情,你只是不爱我。”

    在安正庆快要窒息时,研漾猛地松开手,他的身体瘫软下去,坐在地上狂吸空气,他从没离死亡这般近过。

    安正庆全身发软,加上被研漾掐的脑部缺氧,眼前只有白花花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他方才还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死掉了。

    虽然看不见,可研漾凑过来的压迫感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体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

    研漾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问道:“阿庆啊,你爱我吗?”

    安正庆抬起头,在一片白花花中找到那双发光的血瞳,顺着她的手摸去,张大眼睛道:“阿研,我爱你啊。”他用脸庞蹭着研漾的手,竟然温柔地像只小猫。

    “你爱我?那你把命给我吧。”

    研漾的手从他的脸上一路移至心脏处。

    “不要,呜呜呜,不要,阿研不要。”安正庆哭诉着,身下不知何时多了一摊不明液体。

    她的手一点点扣开安正庆的皮肤,撕扯皮肉的声音在牢房里让人毛骨悚然。

    最后安正庆的心脏被硬生生挖了出来,他的血止不住流,身上的灵力也随着心脏的离体外泄,皮肤失去血色,变得宛如死人般惨白。

    他像一座艰难攀爬永远捂不热的冰山,那又如何?再冰冷的冰山,刚挖出来的心都是热的。

    研漾抓着那颗心脏,笑看着他,就像从前在人间一起喝酒那般,他还是那个不成熟的小男人,她也还只是满怀热血的修士。

    地上的人渐渐失去生息,每一缕空气都在诉说那人的死讯。

    研漾将安正庆的心脏丢进乾坤袋里,扛起死去的安正庆在捆仙索下,用断掉的索绳将他困住,双手在后面高高吊起,双膝跪地,以一种求饶的姿态在天牢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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