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之所以准许你参与学校的活动，是因为你的功课拿到了全A。只要你做到最好，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知道吗？”墨本夫人摇着象牙扇，命令女仆替芙莉斯束腰。
“是…母亲。”芙莉斯应道。
“那我要怎么做，可以不再束腰？”她问，这么些年是习惯了，但她依旧讨厌那种仿佛要勒断肋骨的感觉。
“什么？芙莉斯，我有没有提醒过你———不准再说出这种配不上你上等贵族身份的话！”墨本夫人严肃地望着自己14岁的女儿，芙莉斯不说话，坐回梳妆镜前挑选珠宝。
“戴这个。”象牙扇合拢轻敲了一条珍珠颈链，“很配你今天的着装。
芙莉斯将视线从一条祖母绿宝石项链上移走，听话的戴上了贵气逼人的珍珠颈链。墨本夫人打量着她，眼中透露出些许满意的神色。
“马车已经来接你了，赶紧下去吧。”说完，墨本夫人便走出了卧室。
芙莉斯望向窗外豪华的马车，也离开了卧室———顺走了那条祖母绿宝石项链。
她踏上马车，听着车轮辘辘的声音离开了那座华丽的庄园，她的目的地是维特街区的女子学院。
女子学院中女孩们年龄不一，芙莉斯同年龄较大的一批女孩们一起去参观马戏团。
当芙莉斯开始换上学院统一的蓝白长裙，摘下了奢华的珍珠颈链，她似乎终于轻松了些，将华美的服饰和首饰一起放进了箱子中。
纵使她觉得华美的衣着是多此一举———毕竟学校总归会勒令她们更换———也不能去反驳墨本家族，或者说所有贵族都喜欢的“上等人形式”。
女孩们有序地坐在马车上，不一会儿就聊起天来，芙莉斯坐在靠窗口的位置，没有人找她聊天，因为她似乎是这里最小的一个，被临时安排进来的。
芙莉斯也不想同她们说话，她的手慢慢移到了窗帘旁将它轻轻拽住，她扫了一下周围没有人关注，便悄悄拉起一个角，细微的光亮仿佛针一般透了进来，她像是个孩童一般发现了有趣的事物，芙莉斯赶紧用身体挡住———母亲从小就严格教育着她，比如淑女应该束腰、淑女应该柔弱不能受到惊吓，否则就要晕倒，淑女不应该在坐马车的时候拉开窗帘，这是不守妇道……
“我不建议你戴着它。”一个陌生的女声传来，芙莉斯心跳起来，她以为被发现了，几秒后她才意识到女生是在说她脖子上的项链———祖母绿宝石项链。
见芙莉斯没有动静，女生有些尴尬：“我没有不让你戴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它太明显了，去马戏团那样的地方丢了也找不着理的。”
芙莉斯点了点头，摘下了项链道：“谢谢。”
见她这样听话，女生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我叫安妮·克罗齐，你叫什么？”她眉眼弯弯，有着一头灿烂的金色发丝，与自己棕褐色的头发对比强烈。
“芙莉斯·墨本。”她回答。
“原来是墨本公爵家的大女儿。”安妮有些兴奋，“那我能向你打听一下吉理先生吗？你认识他吗？”芙莉斯点点头，吉理先生是常有往来的商人。
尽管这些贵族们看不上那些富贵的商贾，认为，他们是粗鄙的暴发户，却还是不得不依靠他们的财富来填平自家亏空许久的财务。
“吉理先生人应该不错，在我印象中他是个比较开明的人。”芙莉斯回想了一下。
安妮有些娇羞，“是吗？希望以后能够和他好好相处。”安妮是位老文官的女儿，在制度变革前还是相当滋润的，但之后便不那么好过了，他们认为那些出身低微的平民们抢占了他们的资源，但不得不说那些人能力更好———尽管他们不愿承认，但事实如此。
老克罗齐已经找好了下家，就是吉理，以防他们快速透支而找不到可以填补的人。
芙莉斯眨了眨眼，其实母亲现在还未与她强调这样的事，也只是因为她还小，以及他们需要去筛选能够配得上墨本公爵女儿的人。
当外面传来男人油腔滑调的嗓音，她就知道马戏团到了。
“……是我的荣幸……没错…祝小姐们玩得愉快。”芙莉斯对那名导说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只是跟随大部队往里走。
马戏团的内部别有洞天，光怪陆离的色彩，令人诧异的连体姐妹微笑着同他们打招呼，长胡子的吉普赛女巫正在高歌、天生畸形的干瘦男人彩排着……男子一一介绍着马戏团的招牌，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好似他们是多么伟大的艺术品般。
当芙莉斯和一个浑身长满黑色鸦羽的男人对视时，她不自觉想躲避那双没有光亮的浑浊的双眼。
在这个马戏团里，有的是乐于吃它红利的，还有的是已经麻木的———毕竟他们知道，除了这里似乎已经没有能够容得下他们生存的地方了。
“小姐们，接下来是我们马戏团的重头戏，我们叫他———恶魔之子！”那名导说打开了女孩们面前的黑色铁门，张开双手仿佛迎接这滔天的混沌。
里面很暗，可不远处却有一点微弱的光亮。
那是个铁笼子，里面有两个人。芙莉斯跟着靠近了些，是一个面部蜡黄、有些邋遢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头套着麻布袋子、赤裸着上身的少年。
那少年跪在地上，麻布袋子上潦草的扣了两个洞便是他的眼睛，由于光线，它们黑洞洞的。
芙莉斯以为是什么双人表演，“啪———”鞭子抽下，芙莉斯被吓了一跳。少年本就单薄的身体附上了红痕，他开始逃窜，可笼子就这么大，无论他怎么跑，都不及男人鞭子甩出的弧度。
中年男人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鞭子，一边高喊着“他是恶魔之子，生而低贱”之类的话语，芙莉斯觉得眼睛被鞭子晃的酸涩，扭过头去，她也听到了身旁安妮倒吸冷气的声音。
他的殴打还在继续，但女孩们的队伍在不断往前，似乎这也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表演———也只有恶魔之子那个名堂有点听头。
那惨白单薄的肉身之上，是斑驳遍体的红痕，部分已经渗出血珠。芙莉斯看着他，那少年似乎也在望着她，只是黑洞洞的孔让芙莉斯无法看清。
女孩的队伍离开了这个房间，笼中的少年呆呆地看着刚刚疯狂鞭挞自己的中年男人，他满脸胡渣，他满眼喜悦，他似乎在盘算今天的报酬，他———他被自己的鞭子勒住，他被少年的蛮力勒倒在地，他双手不停敲打着地面和少年的手臂，但少年不为所动，他似乎从来不知道少年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他渐渐停止了挣扎，他脖颈及脸变得青紫，他没了呼吸。
他死于刚刚百般抽打的少年之手。
见他死了，少年脱手，回头看到了芙莉斯，他一顿，似是没料到她居然折回。黑洞洞的孔盯着她，在这黑暗的环境中显得毛骨悚然。
芙莉斯咽了咽口水，不知怎的，她并没有多么恐惧，因为是恶人被杀的缘故吗，但总归是有些害怕的———毕竟她第一次见杀人的场面。
死去男人的脖颈上是一种特殊的结法，这结法似乎也成了男人必死的囚笼。
她快步走近铁笼，朝少年小声说：“快把钥匙找出来！傻了吗？”
听了这话，那麻布袋子终于缓缓动了，他迅速掏出了一把钥匙扔给了芙莉斯，他完全没考虑芙莉斯究竟会不会帮他开门———亦或者是他不在意，他的目的就是杀了那个男人。
芙莉斯接过钥匙，快速打开了笼子，见那麻布袋子依旧楞楞地盯着她，她不由得着急，直接走了进去想将他拽起，但又看到他身上的伤，还是动作轻柔地将他扶起。
接着拉着他就跑，她已经听到了些门外交流的声音，“老莱德怎么还没出来？不像他的作风”“要不进去看看？”
芙莉斯拉着他，心在狂跳，她不知道少年盯着她看了一路。出了那道门她就看到了安妮，她们提前通过气，安妮知道这里连通着一家歌剧院的地下室。
她将少年交给安妮，这时芙莉斯才透着外面的光亮隐约看见少年的眼睛，十分夺目的金黄色。芙莉斯扫过他，将自己祖母绿宝石项链塞进少年的手里，虽然少年看着比她大，但他身上肯定没有钱，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安妮带着他走进了黑暗，在进入黑暗前，少年又一次回望过来。
身后的房间内已经充斥着男人女人们的尖叫声和咒骂声，短短几分钟，是这家马戏团的愤怒和恐惧，是芙莉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惊心动魄，她的脸上还透着刚刚激烈奔跑后泛起的潮红。
如果问她为什么要回去看看，为什么要去帮助那个少年，她可能会说———他是这里唯一一个没有沉沦或麻木，而是想要反抗的人吧。
这是个小插曲，自此后芙莉斯再没见过少年，她也没有去打听，这件事好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泛起了波澜后又归于平静，但石子沉入了湖底。
十五岁的生日宴会前，墨本夫人问她那条祖母绿项链去哪了，芙莉斯才猛然从枯燥乏味而又繁忙的生活中想起一年前她所经历的事、曾经所遇到过的那个少年。
“不知道，可能丢了吧。”芙莉斯语气没什么起伏地回道。
墨本夫人看着她这样也没说什么，左右不过一条项链，对于墨本家族来说不算什么，只是，“这孩子越来越安静了…”她低声细语。
“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你要准备好。”墨本夫人摇起扇子，这次她换上了更加名贵的贝母镂雕扇，“我得去看看你弟弟妹妹了。”说完后走了出去。
芙莉斯垂眸，卷翘的睫毛在她脸上映下倒影
“是…母亲。”芙莉斯应道。
“那我要怎么做，可以不再束腰？”她问，这么些年是习惯了，但她依旧讨厌那种仿佛要勒断肋骨的感觉。
“什么？芙莉斯，我有没有提醒过你———不准再说出这种配不上你上等贵族身份的话！”墨本夫人严肃地望着自己14岁的女儿，芙莉斯不说话，坐回梳妆镜前挑选珠宝。
“戴这个。”象牙扇合拢轻敲了一条珍珠颈链，“很配你今天的着装。
芙莉斯将视线从一条祖母绿宝石项链上移走，听话的戴上了贵气逼人的珍珠颈链。墨本夫人打量着她，眼中透露出些许满意的神色。
“马车已经来接你了，赶紧下去吧。”说完，墨本夫人便走出了卧室。
芙莉斯望向窗外豪华的马车，也离开了卧室———顺走了那条祖母绿宝石项链。
她踏上马车，听着车轮辘辘的声音离开了那座华丽的庄园，她的目的地是维特街区的女子学院。
女子学院中女孩们年龄不一，芙莉斯同年龄较大的一批女孩们一起去参观马戏团。
当芙莉斯开始换上学院统一的蓝白长裙，摘下了奢华的珍珠颈链，她似乎终于轻松了些，将华美的服饰和首饰一起放进了箱子中。
纵使她觉得华美的衣着是多此一举———毕竟学校总归会勒令她们更换———也不能去反驳墨本家族，或者说所有贵族都喜欢的“上等人形式”。
女孩们有序地坐在马车上，不一会儿就聊起天来，芙莉斯坐在靠窗口的位置，没有人找她聊天，因为她似乎是这里最小的一个，被临时安排进来的。
芙莉斯也不想同她们说话，她的手慢慢移到了窗帘旁将它轻轻拽住，她扫了一下周围没有人关注，便悄悄拉起一个角，细微的光亮仿佛针一般透了进来，她像是个孩童一般发现了有趣的事物，芙莉斯赶紧用身体挡住———母亲从小就严格教育着她，比如淑女应该束腰、淑女应该柔弱不能受到惊吓，否则就要晕倒，淑女不应该在坐马车的时候拉开窗帘，这是不守妇道……
“我不建议你戴着它。”一个陌生的女声传来，芙莉斯心跳起来，她以为被发现了，几秒后她才意识到女生是在说她脖子上的项链———祖母绿宝石项链。
见芙莉斯没有动静，女生有些尴尬：“我没有不让你戴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它太明显了，去马戏团那样的地方丢了也找不着理的。”
芙莉斯点了点头，摘下了项链道：“谢谢。”
见她这样听话，女生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我叫安妮·克罗齐，你叫什么？”她眉眼弯弯，有着一头灿烂的金色发丝，与自己棕褐色的头发对比强烈。
“芙莉斯·墨本。”她回答。
“原来是墨本公爵家的大女儿。”安妮有些兴奋，“那我能向你打听一下吉理先生吗？你认识他吗？”芙莉斯点点头，吉理先生是常有往来的商人。
尽管这些贵族们看不上那些富贵的商贾，认为，他们是粗鄙的暴发户，却还是不得不依靠他们的财富来填平自家亏空许久的财务。
“吉理先生人应该不错，在我印象中他是个比较开明的人。”芙莉斯回想了一下。
安妮有些娇羞，“是吗？希望以后能够和他好好相处。”安妮是位老文官的女儿，在制度变革前还是相当滋润的，但之后便不那么好过了，他们认为那些出身低微的平民们抢占了他们的资源，但不得不说那些人能力更好———尽管他们不愿承认，但事实如此。
老克罗齐已经找好了下家，就是吉理，以防他们快速透支而找不到可以填补的人。
芙莉斯眨了眨眼，其实母亲现在还未与她强调这样的事，也只是因为她还小，以及他们需要去筛选能够配得上墨本公爵女儿的人。
当外面传来男人油腔滑调的嗓音，她就知道马戏团到了。
“……是我的荣幸……没错…祝小姐们玩得愉快。”芙莉斯对那名导说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只是跟随大部队往里走。
马戏团的内部别有洞天，光怪陆离的色彩，令人诧异的连体姐妹微笑着同他们打招呼，长胡子的吉普赛女巫正在高歌、天生畸形的干瘦男人彩排着……男子一一介绍着马戏团的招牌，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好似他们是多么伟大的艺术品般。
当芙莉斯和一个浑身长满黑色鸦羽的男人对视时，她不自觉想躲避那双没有光亮的浑浊的双眼。
在这个马戏团里，有的是乐于吃它红利的，还有的是已经麻木的———毕竟他们知道，除了这里似乎已经没有能够容得下他们生存的地方了。
“小姐们，接下来是我们马戏团的重头戏，我们叫他———恶魔之子！”那名导说打开了女孩们面前的黑色铁门，张开双手仿佛迎接这滔天的混沌。
里面很暗，可不远处却有一点微弱的光亮。
那是个铁笼子，里面有两个人。芙莉斯跟着靠近了些，是一个面部蜡黄、有些邋遢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头套着麻布袋子、赤裸着上身的少年。
那少年跪在地上，麻布袋子上潦草的扣了两个洞便是他的眼睛，由于光线，它们黑洞洞的。
芙莉斯以为是什么双人表演，“啪———”鞭子抽下，芙莉斯被吓了一跳。少年本就单薄的身体附上了红痕，他开始逃窜，可笼子就这么大，无论他怎么跑，都不及男人鞭子甩出的弧度。
中年男人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鞭子，一边高喊着“他是恶魔之子，生而低贱”之类的话语，芙莉斯觉得眼睛被鞭子晃的酸涩，扭过头去，她也听到了身旁安妮倒吸冷气的声音。
他的殴打还在继续，但女孩们的队伍在不断往前，似乎这也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表演———也只有恶魔之子那个名堂有点听头。
那惨白单薄的肉身之上，是斑驳遍体的红痕，部分已经渗出血珠。芙莉斯看着他，那少年似乎也在望着她，只是黑洞洞的孔让芙莉斯无法看清。
女孩的队伍离开了这个房间，笼中的少年呆呆地看着刚刚疯狂鞭挞自己的中年男人，他满脸胡渣，他满眼喜悦，他似乎在盘算今天的报酬，他———他被自己的鞭子勒住，他被少年的蛮力勒倒在地，他双手不停敲打着地面和少年的手臂，但少年不为所动，他似乎从来不知道少年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他渐渐停止了挣扎，他脖颈及脸变得青紫，他没了呼吸。
他死于刚刚百般抽打的少年之手。
见他死了，少年脱手，回头看到了芙莉斯，他一顿，似是没料到她居然折回。黑洞洞的孔盯着她，在这黑暗的环境中显得毛骨悚然。
芙莉斯咽了咽口水，不知怎的，她并没有多么恐惧，因为是恶人被杀的缘故吗，但总归是有些害怕的———毕竟她第一次见杀人的场面。
死去男人的脖颈上是一种特殊的结法，这结法似乎也成了男人必死的囚笼。
她快步走近铁笼，朝少年小声说：“快把钥匙找出来！傻了吗？”
听了这话，那麻布袋子终于缓缓动了，他迅速掏出了一把钥匙扔给了芙莉斯，他完全没考虑芙莉斯究竟会不会帮他开门———亦或者是他不在意，他的目的就是杀了那个男人。
芙莉斯接过钥匙，快速打开了笼子，见那麻布袋子依旧楞楞地盯着她，她不由得着急，直接走了进去想将他拽起，但又看到他身上的伤，还是动作轻柔地将他扶起。
接着拉着他就跑，她已经听到了些门外交流的声音，“老莱德怎么还没出来？不像他的作风”“要不进去看看？”
芙莉斯拉着他，心在狂跳，她不知道少年盯着她看了一路。出了那道门她就看到了安妮，她们提前通过气，安妮知道这里连通着一家歌剧院的地下室。
她将少年交给安妮，这时芙莉斯才透着外面的光亮隐约看见少年的眼睛，十分夺目的金黄色。芙莉斯扫过他，将自己祖母绿宝石项链塞进少年的手里，虽然少年看着比她大，但他身上肯定没有钱，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安妮带着他走进了黑暗，在进入黑暗前，少年又一次回望过来。
身后的房间内已经充斥着男人女人们的尖叫声和咒骂声，短短几分钟，是这家马戏团的愤怒和恐惧，是芙莉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惊心动魄，她的脸上还透着刚刚激烈奔跑后泛起的潮红。
如果问她为什么要回去看看，为什么要去帮助那个少年，她可能会说———他是这里唯一一个没有沉沦或麻木，而是想要反抗的人吧。
这是个小插曲，自此后芙莉斯再没见过少年，她也没有去打听，这件事好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泛起了波澜后又归于平静，但石子沉入了湖底。
十五岁的生日宴会前，墨本夫人问她那条祖母绿项链去哪了，芙莉斯才猛然从枯燥乏味而又繁忙的生活中想起一年前她所经历的事、曾经所遇到过的那个少年。
“不知道，可能丢了吧。”芙莉斯语气没什么起伏地回道。
墨本夫人看着她这样也没说什么，左右不过一条项链，对于墨本家族来说不算什么，只是，“这孩子越来越安静了…”她低声细语。
“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你要准备好。”墨本夫人摇起扇子，这次她换上了更加名贵的贝母镂雕扇，“我得去看看你弟弟妹妹了。”说完后走了出去。
芙莉斯垂眸，卷翘的睫毛在她脸上映下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