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是黑的，闹钟已经开始嗡嗡直叫，被窝里的人半天才挪动一下，不情不愿的伸出一只手在床头胡乱摸索着闹钟。方茴疲惫的点开屏幕，看着手机上面破碎的时间，闭着眼摸索着散落的衣服。
和昨晚一样，家里一个人也没有。方茴把混乱的书塞进书包，打理好发型和衣服，端着昨晚剩下的牛奶就直接出了门。
冬季的六点并不好打车，天色还是蒙蒙的黑。方茴在家门口徘徊了半晌，才打到一辆破旧的出租车。
开车的女人很是疲惫，一句话也不曾说。车里没开空调，还带着闷闷的寒气。第一次熬夜又起这么早，总共才睡了四个多小时，方茴困得实在撑不住。她靠在座椅上迷迷糊糊看着窗外变化飞快的景色，晃了晃神，直接把车窗全部摇下来，让外面的风吹进来清醒一下。
冷风醍醐灌顶，方茴瞬间清醒。睡意全无，她靠着窗框，懒洋洋的看着这个熟悉城市的陌生景观。
六点的小城和以往完全不同，没什么年轻人的身影，只有稀稀拉拉的小贩商人在揽客，地上哗哗挥着一人高长扫帚的环卫工人，为一家生计忙碌的工人。
数量最为庞大的莫过于学生，奔着高考的学生密密麻麻在相同的青石大道上走着。太阳出的很快，刚刚还是黑色的天色，顷刻间就亮了起来，短短的一瞬间，旭日就东升起了。
方茴还是第一次看到日出，红霞挂在空中，，金光和霞色混在一起，诡谲又神圣。门口的领导拿着大喇叭催着学生跑步进校园，大部分学生身上套着校服，嘴里骂骂咧咧的跑着。
一班的同学到的很早，方茴进班时已经稀稀拉拉坐满了大半，除了个别的卡点王还没到，大部分人都低头写着自己的书，或是小声谈话背书的。
前面的两姐妹一向属于中庸派，来的不早也不晚。见方茴进来，陈雅娴立刻张嘴惊呼，“宝贝儿，你晚上通宵卷我了吗？“
方茴愣了愣，转眼就在突然冒出的镜子里看到黑眼圈不浅的自己，陈雅娴托着镜子一言难尽的看着她。
镜子里面的人一脸疲倦感，发白的脸色配上刚刚被冷风吹过而乌紫的嘴唇，活脱脱像是刚从医院捞出来的病人。
方茴拉开椅子就在坐，才突兀的看到旁边多了一张空闲的桌子。“这谁的……“
话还没出口，方茴就想起昨晚光头的交代。一班同学向来是自由排位，只要成绩够好，坐在门口听课也毫无问题，教室里的桌椅以一种奇怪的布局摆放着，各个奇怪的角落都有人，像是雨后随意冒出的蘑菇，陈雅娴声称这是自由与平等的一班。
铃声最后一次响起，方茴神秘的自由同桌才正儿八经的露面。姜思年脸上贴着创口贴，精准踏着铃声跨过门槛，大摇大摆的进了班。
“哎呦乖儿子，这是怎么搞的？”
陈雅娴矫作的掐着嗓子调侃，一只手撑着脸歪头靠在方茴摞来挡自己的书上。方茴无情的把书挪走，就听见姜思年低低道“昨晚被人砸了”。
方茴装没听见，直接抽出一本书就开始开看。陈雅娴在一旁大惊小怪，频繁转身看着姜思年，几个来回之后，方茴实在忍不住，抬头看向身旁的男生，姜思年头也不抬，被两人视线聚焦后，才忍无可忍的抬头，“放。“
这话说的简洁明了，陈雅娴才谄媚的举起薄薄的纸。姜思年熟练的从他那个黑色的大书包掏出一踏纸甩到陈雅娴桌上，然后就直接低头继续写着什么。
拿到姜思年答案的陈雅娴自动闭麦，老老实实度过早读。一班的早读一般没老师监管，提前一天布置好了早读任务，剩下时间爱干什么干什么，只要在听写时能顺利过关即可，偶尔会窜出固定NPC胡主任巡查早读情况，大部分是属于一班同学的有声学习时间罢了。
方茴第一次正儿八经感受这样的生活，不仅啧啧感叹，还没被一中折磨到失去灵魂的方茴还浑然不觉，幻想着自己即将一飞冲天，勇夺一中霸榜。
现实和想象总是有差别的，一个上午下去，她直接丧失了活动的意志。周日刚刚报道时的松散，自由，不过是新人刚刚入伍还不了解情况的假象。
一中伟大的领导把时间规划的明明白白，从每周一早六点开始进班，晚上十点放学，持续到周六下午上完三节课之后，学生将会获得小小假期，因为距离平时放学时间只有五小时，被一中学生戏称为“黄金五小时“，然后周日稍微推辞时间，八点到班开始自习。
昨天讲课的假象不过是一班部分老师的过于敬业，有放着假期不要专门跑来学校上课的爱好罢了。
方茴整个人直接摊在桌子上，一上午下来，她觉得自己简直要被榨干。铃声一响，班里人几乎是瞬间就没了影，直奔餐厅而去。
教室几乎没什么人，剩下几个孤零零的在整理笔记和赶作业。
方茴看着旁边空缺的的座位，缓慢地挪向右边，她轻轻瞥了一眼，只见桌面全是零碎的卷子。
姜思年的字只能说是横平竖直，除此之外毫无特色，然而卷面却极其舒适，满满一页的黑色笔迹，只有偶尔的红笔标记。
两人挨着坐了一上午，却一句话也没说过。碎了屏的手机被草率藏在书页下，但凡多看两页，就直接露馅。
碎掉的屏幕让方茴下意识想起来昨天的事，怀着莫名的愧疚，方茴默默把姜思年额手机向书页内推了推。
很快方茴就后悔了，四下巡视一圈，又默默把手机捞出来，保持着原有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她才端着一颗心，欢快的朝着餐厅跑去。
方茴还没想好今天吃什么，就在半路看见逆流的人群，以及突然冒出的陈雅娴姐妹。
妹妹客气的打了个招呼，好奇的打量方茴，“你现在去吃饭吗，马上就要打铃了。”
陈雅娴笑着把手里的零食塞到方茴手上，不等她拒绝就搭上方茴的腰，嘻嘻哈哈拖着她掉头走，“死了这条心吧，现在必然赶不上了，要是被教导处抓到你在外面，就等着吃处分吧。”
方茴被动的掉回头，再转眼进教室时，一班几乎全员满席，低着头沙沙写着作业，没有任何的废话。
这样的班级像是白水一样平淡，每日只是无聊的重复前一天的日子，哪怕是最能闹腾的陈雅娴，也在进班后很快就进入状态。
方茴的耐心很快就消失殆尽，高强度的课程和压缩的时间，加上每晚固定的测试，大大小小的周考月考，让她彻底萌生撤退的心。
有时想法一旦冒出，就会不可开交的生根发芽，等到方茴从恍惚中惊醒，才发现自己惨淡的成绩，以及和同学的天然隔阂。
世俗如此，在竞争为数不多的名校名额上，这里的同学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只有一颗卯足了劲向上爬的心。没有谁会关心陌生转校生的垫底的成绩，也无人愿意拿出自己为数不多的时间，去和无关紧要的人做朋友。
这里的人仿佛自带傲慢，视线只会全心全意盯着最靠前的那几个名字。方茴每天被时不时来问题的同学包围，到最后，甚至礼貌的让一让都成了她夜晚的噩梦。
在方茴名字血淋淋在成绩单的最后一栏上出现时，频繁进出办公室谈话，让她彻底绷不住，低头打给了医院里照顾方源的父母。
“死活要转学的是你，现在又想换学校的也是你，女孩子家家的就是事多，乖乖在学校待着就是了，成绩好不好的重要吗？你妈还不是在家里一分钱不赚！”
那边不耐烦的声音让方茴的心一点点冷下去，多年积攒的委屈瞬间爆发，但她没有哭泣的资本。
只是一点点的蹲下，竭力眼眶里的热意不向着下面流去。
窸窸窣窣的动静从草堆传来，方茴低头就见一只小猫顺着草丛轻轻一跃，尾巴灵活的在灌木间消失。
一只手拿着纸巾，小心的浮在方茴面前。
莫名撞破这一幕，姜思年尴尬的不知留去，思索半天，才递上纸巾。其实他很穷，连纸都还是中午从食堂薅来的，方茴看着歪歪扭扭被撕成两半的纸巾，一时不知该不该接。
“愣着干嘛？”姜思年挑着眉毛，催促方茴，“方同学也不必过于忧伤，手机屏我自己修就是。”
“你听见了。”
“我没有，听见什么啊，绝对没有。”
少年罕见温柔的回话，小心翼翼避开方茴刚刚的电话，指着小石阶上的灌木，“你看，猫。”
灌木抖了抖，里面冒出一只毛茸茸的脑袋，姜思年眉毛弯弯，把猫仔直接抱到怀里，炫耀般展示给方茴。
两人都心知肚明的避开问题的答案，静静看着那只猫仔。
瘦的只剩骨头的橘猫亲昵的蹭着姜思年的手，尾巴讨好的勾着。猫温顺不像样子，似乎怎么也不会反驳主人的意愿，任由姜思年摆弄它。
“它哪怕流浪，瘦成这样也还是只努力的小猫呢，讨生活的幸苦谁又会知道。”
姜思年的声音很轻，垂着眼睛看着撒娇的猫儿，“方茴，你口语挺好的，能教教我吗？”
方茴看不懂姜思年，也分不清这是同情还是什么。她下意识轻轻摇头，又点头，微弱的道声好。
“它叫什么？”
“它叫猫。”
纤长的睫毛挡住眼眸，姜思年在残阳下温润的笑着，顺着猫仔的毛发一下一下的理毛。
方茴下意识地吐槽就直接卡在喉咙里又咽下，低头看着浅浅的人影。
和昨晚一样，家里一个人也没有。方茴把混乱的书塞进书包，打理好发型和衣服，端着昨晚剩下的牛奶就直接出了门。
冬季的六点并不好打车，天色还是蒙蒙的黑。方茴在家门口徘徊了半晌，才打到一辆破旧的出租车。
开车的女人很是疲惫，一句话也不曾说。车里没开空调，还带着闷闷的寒气。第一次熬夜又起这么早，总共才睡了四个多小时，方茴困得实在撑不住。她靠在座椅上迷迷糊糊看着窗外变化飞快的景色，晃了晃神，直接把车窗全部摇下来，让外面的风吹进来清醒一下。
冷风醍醐灌顶，方茴瞬间清醒。睡意全无，她靠着窗框，懒洋洋的看着这个熟悉城市的陌生景观。
六点的小城和以往完全不同，没什么年轻人的身影，只有稀稀拉拉的小贩商人在揽客，地上哗哗挥着一人高长扫帚的环卫工人，为一家生计忙碌的工人。
数量最为庞大的莫过于学生，奔着高考的学生密密麻麻在相同的青石大道上走着。太阳出的很快，刚刚还是黑色的天色，顷刻间就亮了起来，短短的一瞬间，旭日就东升起了。
方茴还是第一次看到日出，红霞挂在空中，，金光和霞色混在一起，诡谲又神圣。门口的领导拿着大喇叭催着学生跑步进校园，大部分学生身上套着校服，嘴里骂骂咧咧的跑着。
一班的同学到的很早，方茴进班时已经稀稀拉拉坐满了大半，除了个别的卡点王还没到，大部分人都低头写着自己的书，或是小声谈话背书的。
前面的两姐妹一向属于中庸派，来的不早也不晚。见方茴进来，陈雅娴立刻张嘴惊呼，“宝贝儿，你晚上通宵卷我了吗？“
方茴愣了愣，转眼就在突然冒出的镜子里看到黑眼圈不浅的自己，陈雅娴托着镜子一言难尽的看着她。
镜子里面的人一脸疲倦感，发白的脸色配上刚刚被冷风吹过而乌紫的嘴唇，活脱脱像是刚从医院捞出来的病人。
方茴拉开椅子就在坐，才突兀的看到旁边多了一张空闲的桌子。“这谁的……“
话还没出口，方茴就想起昨晚光头的交代。一班同学向来是自由排位，只要成绩够好，坐在门口听课也毫无问题，教室里的桌椅以一种奇怪的布局摆放着，各个奇怪的角落都有人，像是雨后随意冒出的蘑菇，陈雅娴声称这是自由与平等的一班。
铃声最后一次响起，方茴神秘的自由同桌才正儿八经的露面。姜思年脸上贴着创口贴，精准踏着铃声跨过门槛，大摇大摆的进了班。
“哎呦乖儿子，这是怎么搞的？”
陈雅娴矫作的掐着嗓子调侃，一只手撑着脸歪头靠在方茴摞来挡自己的书上。方茴无情的把书挪走，就听见姜思年低低道“昨晚被人砸了”。
方茴装没听见，直接抽出一本书就开始开看。陈雅娴在一旁大惊小怪，频繁转身看着姜思年，几个来回之后，方茴实在忍不住，抬头看向身旁的男生，姜思年头也不抬，被两人视线聚焦后，才忍无可忍的抬头，“放。“
这话说的简洁明了，陈雅娴才谄媚的举起薄薄的纸。姜思年熟练的从他那个黑色的大书包掏出一踏纸甩到陈雅娴桌上，然后就直接低头继续写着什么。
拿到姜思年答案的陈雅娴自动闭麦，老老实实度过早读。一班的早读一般没老师监管，提前一天布置好了早读任务，剩下时间爱干什么干什么，只要在听写时能顺利过关即可，偶尔会窜出固定NPC胡主任巡查早读情况，大部分是属于一班同学的有声学习时间罢了。
方茴第一次正儿八经感受这样的生活，不仅啧啧感叹，还没被一中折磨到失去灵魂的方茴还浑然不觉，幻想着自己即将一飞冲天，勇夺一中霸榜。
现实和想象总是有差别的，一个上午下去，她直接丧失了活动的意志。周日刚刚报道时的松散，自由，不过是新人刚刚入伍还不了解情况的假象。
一中伟大的领导把时间规划的明明白白，从每周一早六点开始进班，晚上十点放学，持续到周六下午上完三节课之后，学生将会获得小小假期，因为距离平时放学时间只有五小时，被一中学生戏称为“黄金五小时“，然后周日稍微推辞时间，八点到班开始自习。
昨天讲课的假象不过是一班部分老师的过于敬业，有放着假期不要专门跑来学校上课的爱好罢了。
方茴整个人直接摊在桌子上，一上午下来，她觉得自己简直要被榨干。铃声一响，班里人几乎是瞬间就没了影，直奔餐厅而去。
教室几乎没什么人，剩下几个孤零零的在整理笔记和赶作业。
方茴看着旁边空缺的的座位，缓慢地挪向右边，她轻轻瞥了一眼，只见桌面全是零碎的卷子。
姜思年的字只能说是横平竖直，除此之外毫无特色，然而卷面却极其舒适，满满一页的黑色笔迹，只有偶尔的红笔标记。
两人挨着坐了一上午，却一句话也没说过。碎了屏的手机被草率藏在书页下，但凡多看两页，就直接露馅。
碎掉的屏幕让方茴下意识想起来昨天的事，怀着莫名的愧疚，方茴默默把姜思年额手机向书页内推了推。
很快方茴就后悔了，四下巡视一圈，又默默把手机捞出来，保持着原有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她才端着一颗心，欢快的朝着餐厅跑去。
方茴还没想好今天吃什么，就在半路看见逆流的人群，以及突然冒出的陈雅娴姐妹。
妹妹客气的打了个招呼，好奇的打量方茴，“你现在去吃饭吗，马上就要打铃了。”
陈雅娴笑着把手里的零食塞到方茴手上，不等她拒绝就搭上方茴的腰，嘻嘻哈哈拖着她掉头走，“死了这条心吧，现在必然赶不上了，要是被教导处抓到你在外面，就等着吃处分吧。”
方茴被动的掉回头，再转眼进教室时，一班几乎全员满席，低着头沙沙写着作业，没有任何的废话。
这样的班级像是白水一样平淡，每日只是无聊的重复前一天的日子，哪怕是最能闹腾的陈雅娴，也在进班后很快就进入状态。
方茴的耐心很快就消失殆尽，高强度的课程和压缩的时间，加上每晚固定的测试，大大小小的周考月考，让她彻底萌生撤退的心。
有时想法一旦冒出，就会不可开交的生根发芽，等到方茴从恍惚中惊醒，才发现自己惨淡的成绩，以及和同学的天然隔阂。
世俗如此，在竞争为数不多的名校名额上，这里的同学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只有一颗卯足了劲向上爬的心。没有谁会关心陌生转校生的垫底的成绩，也无人愿意拿出自己为数不多的时间，去和无关紧要的人做朋友。
这里的人仿佛自带傲慢，视线只会全心全意盯着最靠前的那几个名字。方茴每天被时不时来问题的同学包围，到最后，甚至礼貌的让一让都成了她夜晚的噩梦。
在方茴名字血淋淋在成绩单的最后一栏上出现时，频繁进出办公室谈话，让她彻底绷不住，低头打给了医院里照顾方源的父母。
“死活要转学的是你，现在又想换学校的也是你，女孩子家家的就是事多，乖乖在学校待着就是了，成绩好不好的重要吗？你妈还不是在家里一分钱不赚！”
那边不耐烦的声音让方茴的心一点点冷下去，多年积攒的委屈瞬间爆发，但她没有哭泣的资本。
只是一点点的蹲下，竭力眼眶里的热意不向着下面流去。
窸窸窣窣的动静从草堆传来，方茴低头就见一只小猫顺着草丛轻轻一跃，尾巴灵活的在灌木间消失。
一只手拿着纸巾，小心的浮在方茴面前。
莫名撞破这一幕，姜思年尴尬的不知留去，思索半天，才递上纸巾。其实他很穷，连纸都还是中午从食堂薅来的，方茴看着歪歪扭扭被撕成两半的纸巾，一时不知该不该接。
“愣着干嘛？”姜思年挑着眉毛，催促方茴，“方同学也不必过于忧伤，手机屏我自己修就是。”
“你听见了。”
“我没有，听见什么啊，绝对没有。”
少年罕见温柔的回话，小心翼翼避开方茴刚刚的电话，指着小石阶上的灌木，“你看，猫。”
灌木抖了抖，里面冒出一只毛茸茸的脑袋，姜思年眉毛弯弯，把猫仔直接抱到怀里，炫耀般展示给方茴。
两人都心知肚明的避开问题的答案，静静看着那只猫仔。
瘦的只剩骨头的橘猫亲昵的蹭着姜思年的手，尾巴讨好的勾着。猫温顺不像样子，似乎怎么也不会反驳主人的意愿，任由姜思年摆弄它。
“它哪怕流浪，瘦成这样也还是只努力的小猫呢，讨生活的幸苦谁又会知道。”
姜思年的声音很轻，垂着眼睛看着撒娇的猫儿，“方茴，你口语挺好的，能教教我吗？”
方茴看不懂姜思年，也分不清这是同情还是什么。她下意识轻轻摇头，又点头，微弱的道声好。
“它叫什么？”
“它叫猫。”
纤长的睫毛挡住眼眸，姜思年在残阳下温润的笑着，顺着猫仔的毛发一下一下的理毛。
方茴下意识地吐槽就直接卡在喉咙里又咽下，低头看着浅浅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