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卧室内“啪”的一声，甩在了江清淮脸上，他愣愣的起来，温声道：“怎么了？”
小姑娘眨了眨眼，轻哼一声：“你怎么在我床上？”
“？”江清淮抬眸，“我们不每天都在一张床上么？”
言九昔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这个平常还在跟她说大道理跟她说要保护自己的“少年”，现在却告诉她，每天都在一张床上。
十七岁的小姑娘瞬间炸了，她低声说：“我到底喜欢了个什么东西？”
“东西？”江清淮挑了挑眉，“我是你老公，什么东西。”
言九昔愣了一秒，还在为那天的赌约而生气，她怎么就一气之下答应了呢，他考过自己不是轻轻松松，于是若有其事地笑着：“学长，你还在考核期，转正也是要时间的。”
这下，江清淮彻底懵了。
他不就昨晚和陆泽盛喝了点酒么，小妻子还生气了，但是，他好像也没有犯罪吧，怎么一觉醒来人开始翻脸不认账了。
-
从她的话语中，江清淮忽然想起多年前跟少女打赌说自己考过她，她就答应自己。
“学长？”
言九昔的声音把他唤了回来，江清淮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揽过她亲了一下：“怎么了？是不是我昨晚喝太多酒回来晚惹你不高兴了？不气了好不好。”
“江清淮，我，我们还没有好到这个地步。”
她被亲傻了。
听到他这句话，言九昔露出一抹温和又阳光的笑容，这个笑跟她的年纪不太符合，更像是十七八岁少女才有的。
她一本正经道：“不可以喝酒，你想被学校记大过啊？”
下一秒，言九昔在周围扫了一圈，发现没有自己要找的人，“唉？妈妈呢？”
话音刚落，江清淮愣住了，他所有的猜忌都乱了套，能发现言九昔的异常可能是因为，书凌枫九年前就亡故了，已然不在人世。
他原本是猜，言九昔因为昨天晚上他出去和陆泽盛几个喝酒的事情而生气，昨天晚上回来怎么哄都没用，以为她还在生气，结果，她说出口的话让他所有的猜测都乱了。
江清淮领着她出了卧室，像平常一样给她做早饭，言九昔看着陌生又温馨的场景，犹豫了下，还是吃了。
虽然没少吃他给饭，但是早餐他亲自做给自己还是头一回。
吃饭的时候时不时偷看江清淮，亲密的举动让她无法进行下一步动作。
这样的亲昵，她以前只是幻想过他们在一起的日子。
一觉醒来，江清淮就好像真的喜欢自己，虽然之前的告白不知道江清淮是不是认真的。
但她就是开心。
饭后，江清淮给她倒了杯水，深呼一口气，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所以，你不是想想对吗？”
言九昔拿过杯子，饮了一口，半信半疑：“你怎么知道我小名？”
这个小名除了言慕启，以及家里人和罗丽，傅斯延以外没人知道这个小名。
“你听我把话说完。”
江清淮盯着这张脸看了许久，倒是倒映出几分她十七八岁的影子，他轻眠了下唇：“你是她，却也不是她，你是十七岁的想想。”
言九昔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这个说法比较荒谬，但是，真的没有别的想法了。
经过几番问道后，江清淮和十七岁的言九昔终于摸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了，十七岁的言九昔来到了未来，而二十八岁的言九昔去了过去。
而他却证实面前的少女不是“言九昔”了。
很莫名。
一觉醒来她的身体里换了个躯壳。
言九昔试探性地问：“江清淮，那……”
“嗯？”江清淮抬眸。
言九昔眠了下唇，想着应该不会那么巧，那封情书她没写名字应该不会被他认出来：“你高中时，有没有收到一封情书啊？”
江清淮吊儿郎当地笑了一下，果然最在意的果然是这个。他起身从杂物间的纸箱子里摸索出一封尘封的信，外封已然有点泛黄。
江清淮意味深长地笑着：“你说这个？”
“！！”言九昔瞬间涨红了脸。
“小学妹心思多，以前倒是看不出来。”
言九昔长话短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江清淮似乎想起了什么，淡淡笑了下：“不久，在我们分手后的第十年见家长的时候发现了你青春的秘密。”
言九昔当然也看见那个纸箱子了，自己的东西她当然认得，只不过自己的那个纸箱子并没有像眼前这个那么破旧，这个纸箱子已经放了很多年了。
“我就是觉得这个人……挺好看的就……”
江清淮：“借口。”
言九昔捕捉到他口中的“分手”，问道：“分手？我们后来分手了吗，为什么？”
江清淮笑意淡了下去：“因为我。”
“因为我的处理方式，所以我弄丢了你，当时我以为我只要处理好家里突然订下的婚约，我再回去找你就好了。”
“可我忘了，没有谁会等谁很多年，甚至是一辈子。”
江清淮自顾自地说了很多，说到后面那段尘封的往事，那段记忆再次绽放出来：“后来大学的时候，我没有再见过你，甚至没有勇气去找你。”
“那我们为什么结婚了？”言九昔看了眼墙上的婚纱照。
江清淮轻哼一声，伸手捏住了她的小脸蛋：“好你个没良心的，不想和我结婚是不是？”
言九昔没好气地说：“不想，我说月考考过我就在一起，但是我仔细想了下，你成绩比我好，考过我不是轻而易举吗，我干嘛说这句话。”
江清淮：“……”
他现在严重怀疑当年言九昔就有这个想法了。
言九昔眨了眨眼，一双清澈又多情的狐狸眼跟二十八岁的她一模一样：“那你考过我了吗？”
江清淮抬眸一笑：“嗯，不过呢——”
他盯着当初那个想反悔的小姑娘，意味深长地说：“当初呢，成绩出来，一直躲着我，不过还好抓到了。”
“哦。”
“江清淮。”
他温声：“嗯。”
言九昔：“你说这边要是有你朋友来怎么办，他们会看的出来是不是一个人吗？不过你又是怎么看出来我不是一个人的？”
江清淮笑了下，像年少时一样温柔地摸了下她的头：“没事，看得出来，因为，你们性格不同，变化比较大，未来的你，可是个不服输又骄傲自信的小公主。”
“这么想知道我怎么看出来的？”江清淮勾了下唇。
言九昔轻笑：“对啊。”
江清淮看着那双清澈又充满爱意的眼眸，他叹了一口气。
算了，他舍不得。
他怎么忍心让处在一个幸福家庭的小公主提前得知自己的母亲已经亡故了这个消息呢，从高三到往后的几十年都没有母亲，她不会愿意知道的。
一个家中的小公主，他怎么忍心呢，当初知道她的遭遇后，他都没有太多时间消化，反而在那段时间，跟她提了分手。
“因为是你，所以我知道。”
言九昔眨了眨眼：“那你知道未来的我现在在干嘛吗？”
江清淮倒还真认真想了一下。
他笑了下，望着湛蓝的天空：“她可能在想自己为什么来到过去了，可能在想办法阻止十七岁的悲剧和遗憾吧。”
江清淮盯着小姑娘看了几眼后叹了口气：“我多希望能不让你经历那些。”
分手以及母亲亡故，姑姑的虐待，都是她必须面对的，眼前这个连二十都没有的小姑娘，他可能没法想象未来会一个人经历风风雨雨，甚至受了欺负都憋着。
言九昔轻眠了下唇：“言慕启会来吗？”
“会吧，每个月都会来。”江清淮扯了下唇。
话音刚落，大门“咔”的一声被人打开，然后她就看见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看上去有四五十了。
言九昔：“？？？”
他怎么变那么老了？？
视线往后。
落在他身后的傅斯延身上。
言九昔感觉自己的世界炸了，怎么一个个都那么老。
她又看了眼言慕启身旁的陌生女人，脱口而出：“言慕启，你出轨了吗？”
言慕启：“？你是不是欠打了？是你现在有清淮护着，我可不敢怎么样。”
“那妈妈呢？”言九昔急的快哭出来了。
此话一出，现场所有人都愣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他们的表情跟江清淮知道的时候一样震惊。
这个“妈妈”肯定不是喊林兰秋，就算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书凌枫的事情在她这样也是不能提的，也无人敢提，只有江清淮问的时候她可以不介意。
言慕启顿了顿，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傅斯延看着这个小姑娘，总觉得言九昔一觉起来年轻了不少。
言慕启总觉得这相处方式有点，熟悉。
他缓缓开口：“你，不是上次才去看过吗？”
言九昔：“？”
江清淮摆了摆手，随后起身走过去：“你先玩，来爸我跟你说个事。”
房间内，江清淮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言慕启，他知道后也是不敢置信，然后又说：“所以你没有告诉她凌枫的事情，对吧？”
江清淮淡道：“我觉得她在以前是家中的公主，要是提前知道母亲亡故，对她来说是一种打击。”
言慕启叹了口气：“好吧，虽然有点不敢置信，但是我想，想想现在，应该在想办法阻止悲剧。”
江清淮笑着没有说话。
……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统一说好了，言九昔问起林兰秋的时候，大家都会说是朋友。
傅斯延：“一觉醒来，变年轻了。”
言九昔咬咬牙，没好气地说：“你个90后的老男人！”
傅斯延：“？”
他才30，不老。
虽然听言慕启说起这个事的时候比较惊讶，但是还是避免不了两人吵。
但是也说明了。
眼前这个天真无邪的少女。
跟他相差了十多岁。
江清淮：“……”
果然，只有在他面前才那么乖。
言慕启也是难得来没有跟她拌嘴，一是因为她不是二十八岁的女儿，二来因为书凌枫的事情。
沙发上，言九昔问：“那妈妈回来会给我买草莓蛋糕吗？”
江清淮眯了眯眸：“会的，她是最好的母亲，她回来看见你会开心的。”
“就算你真的经历了那些事，未来，我会把你追来的。”
“想想——”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可能要一直跟这个小公主一起生活了，直到二十八岁的言九昔回来为止。
-
另一边，言九昔待在家里，正在思考她干了什么缺德的事情，让老天把她送到了过去。
她回到了十七岁的时候。
言九昔索性打算起身收拾一把，走到客厅的时候突然看见桌上那堆卷子，她看着熟悉的卷子，无意间看见最上面那一栏——
言九昔，高一九班。
言九昔：“……”
回到过去还得做卷子，服了。
现在是开学后没多久，言九昔可不想二十八岁了还要在柠七这边落一个不写作业的名头。
到底是同一个人，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都有写英语作业写一半漏一半的习惯。
言九昔打算出去买点东西来着，刚走出门就看见了对门的别墅，她差点忘了，她跟江清淮是对门邻居。
刚好撞上江清淮出门打球，他愣了一下，快步走过来。
言九昔盯着这个少年看了许久，最后温声开口：“学长，抱一个吧？”
当初开学的时候，他们也抱了一下，可她却没想想过那是他们第一个拥抱，也是最后一个。
江清淮应了一声，缓缓抱了一下，随后又道：“学妹，你这是答应我了？”
言九昔凭借高超的记忆，想起了当初发生的一切，她跟江清淮打赌月考他要是考过自己就在一起。
“月考还没开始呢，江清淮，你得加油啊，不然我就跑了。”
江清淮笑了下：“你要去买东西？我陪你。”
言九昔想了下，没有事多，那就改变悲剧。
那次分手无论是在她这还是在江清淮那边都是遗憾。
他们本来可以不用分手的。
回来的时候看见客厅里的言慕启和书凌枫，言九昔瞬间眼眶红了，飞奔上去抱住了书凌枫。
这个动作让言慕启和书凌枫都是一愣。
言慕启乐呵呵地说：“你是不是太久没见你妈了，想她了？就不想我对不对。”
言九昔没吱声，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嘀咕：“我不要吃草莓蛋糕了。”
“……”
第二天言九昔再次踏进一中的大门，好久没回去看看，回到班级，言九昔目不转睛地开始回想自己座位在哪，等了几秒后中午想起来了。
上了一上午的课，她觉得自己要碎了，柠七说起了要月考的事情，对于她这种十年都没再碰过高中课本的少女来说，考进前一百就是痴人说梦。
一直到月考结束，言九昔都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回去都不好意思跟江清淮说，高中的内容已经被她忘的一干二净了。
言九昔走着走着突然看见楼道中抱臂看着自己的少年：“小皇后，一个月了，还不给我答案？”
他说了和当年一样的话。
言九昔眨了眨眼：“还没出成绩呢，等着吧。”
江清淮笑着，拿她没办法。
-
成绩出来后，江清淮第一个冲了过去，言九昔当然知道他的成绩，顺理成章在一起，没有像之前一样躲着他。
但是过去没逃掉的事情，这次却因为换了个人被柠七说了。
言九昔：“……”
谁毕业十年还看高中课本，考得差不挺正常的吗。
虽然她并不会信。
然而江清淮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消息，第一时间过来哄她，言九昔心理素质相比之前还是可以的。
……
后来两人一块去了附近公园的果树下，言九昔被一个小了将近十岁的少年抵在墙上吻了。
言九昔感觉自己的腰软了下来，垂眸一看，这人的手正搂着自己。
江清淮，你老婆被十八岁的你亲了！
后来除夕夜的时候，这一晚言九昔格外的听话，没有像当初一样吵着吃蛋糕。
她过来一直在想办法阻止悲剧。
可她却忘了一点。
她把言漫语忽略了。
言漫语是书凌枫惨死的幕后真凶。
没有她，母亲就不会死。
一直到晚上，言九昔像收到死亡通知书一样，再一次的，在花好月圆之时，收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
重回高中。
却救不了书凌枫。
言九昔到医院的时候跟当年一样待在手术室外面，像个木头一样待在走廊，好像下一秒就会碎掉。
她回到过去。
好像必须把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再次经历一次。
好像她下一秒就会碎掉一样。
几个小时后言九昔收到了书凌枫的死讯，她走进去轻轻握住女人的手，硬咽着喊了一声：“妈妈。”
书凌枫已经说不了几句话了，递给她一个平安福，笑着闭上眼睛。
那段时间言九昔把自己关在房间很久，言九昔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会回到过去，上天为什么这么安排。
没几天言九昔还是和言漫语起冲突了，这一次言慕启还是没信她，而她却意外的平静。
后来言慕启如同之前一样提出让她去言漫语那边的时候，她没有反抗，到了那边后她没有与言漫语和平相处，她不像之前一样任她欺负。
三个月下来言漫语没有在她手上讨到甜头，而这件事她没有告诉江清淮。
她好像。
还是没法把这件事告诉他。
这段恋爱一直到言九昔高考前都是完好无损的，临近高考的那段时间，江清淮在言九昔意料之中的带她去看电影。
她想起了多年后他所说的真相，就是在这一晚。
离开的时候，言九昔突然开口说：“江清淮，你别推开我。”
江清淮愣了一下。
“别越推越远了，有时候你可以反抗，没有人可以束缚你，你有事可以告诉我的。”
江清淮虽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看着她认真的眼神，他答应了。
那一晚，言九昔回去后就一直待在房间内，看着窗户外的别墅，江家的别墅亮了一整夜，她也清晰的听见了争吵声。
而那个少年跪在地上，被江云霆拿拐杖打也一声不吭。
这一晚言九昔可以说是心惊胆跳，其实她也不确定，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几句话而改变过去呢，毕竟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悲剧会不会改变。
那她回去后，这里的一切会重新来过吗。
第二天早上，言九昔故意磨蹭了许久，江清淮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跟准备出发的她碰上了。
他的脸色可以说差到极致。
当初一直到分手前言九昔都没见过他，她心一紧。
江清淮轻轻牵过她的手：“最近还好吗？”
言九昔：“？？？”
不会吧，我不会要被分手两次吧。
上次是在公园，那这次是准备换个地方分手？
江清淮看了眼别墅，随后跟着言九昔一块走，最后才道：“昨晚家里有个婚约，我想跟你说一声，这个，我会处理的，我不知道这个事情。”
言九昔愣了一秒：“好。”
“我还有个事想问你。”
言九昔知道，他怀疑了，因为过去和未来的她，是两个性格完全截然不同的人，她的性格也是在书凌枫亡故后发生变化。
“你，不是她对吧。”
言九昔只是笑了下：“我要是说了你会信吗？我来自未来，站在你面前的，是二十八岁的言九昔。”
江清淮知道后有短暂的激动，平复心情后说出口的第一句话是问那个十七岁的少女：“那她会回来吗？”
言九昔：“会。”
“你那天为什么会跟我说那句话？”
言九昔淡笑了一下：“因为我不想悲剧重演。”
“悲剧？”他疑惑。
言九昔轻眠了下唇：“我们在一起了，后来也是真的分手了，你因为家里的婚约没有告诉我，想自己处理好再来找我，跟我提了分手。”
江清淮愣了愣，没有说话。
昨晚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他那时甚至都想好了分手要说的话，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到了她的话。
“我想，十七岁的我现在也对自己的处境很惊讶吧。”
下一秒。
江清淮意味深长地笑着：“那天我没尝到，再来一次。”
言九昔愣了愣。
唇瓣被人堵住了，她快喘不过来才放过她。
果然同一个人，都那么不正经。
她也忘了，这人可是出了名的浪子。
“阿淮。”言九昔抬眸，“我还是觉得你揽发好看。”
江清淮：“……”
“她要是回来了，记得对她好点哦。”
她不清楚会不会重来。
这一切会继续还是会重来。
江清淮笑着摸了下她的头：“好，公主。”
“我比你大。”
“那也是公主，在我这里你也是小孩。”
“果然，都一个样。”
“谢谢夸奖。”
“我没夸你。”
……
隔天一早，言九昔睡到大中午才醒来，她翻身进了男人的怀里。
江清淮睁开眸子：“小公主，又饿了？”
言九昔盯着他看了几秒，想逗逗他，她抱住了他：“江清淮。”
江清淮笑：“嗯，想吃什么呢公主？你昨晚不是说打死也不会抱我吗？”
言九昔愣了一秒：“哦对哦。”
江清淮挑了挑眉，若无其事地说了句话：“芬达还是牛奶？”
“芬达。”
他开口：“言九昔小姐，你学会骗人了。”
言九昔缓了缓，眨了眨眼睛，露出一抹跟那个少女一样清纯又多情的眼睛：“学长？”
江清淮愣了愣。
这到底是哪个啊。
言九昔坏笑一声，凑到他耳畔处开口：“二十岁的你，嘴挺甜。”
他一愣，反手抱住她：“想想？”
言九昔笑道：“阿淮，我阻止了悲剧哦。”
江清淮眯了眯眸：“弥补了遗憾对吧，我在想，她回去后会重来吗。”
“不过你应该告诉我你经历了什么。”
言九昔待在他怀里，把玩着他的手：“嗯我知道了，我刚到那边的时候还以为干了什么缺德的事情，让老天把我送过去。”
“后来呢我就摸清了时间线，就是我跟你打赌的时候，但是我发现，我把高中的知识忘的一干二净，竟让你考过我了。”
江清淮：“……”
果然。
他继续问：“后来呢？”
言九昔眨了眨眼：“后来就在一起了呗，一直到高考前我都心惊胆跳的，离开电影院的时候我就告诉二十岁的你，让他别把我越推越远，有时候可以反抗，那晚我都没睡觉就怕出什么意外。”
江清淮轻哼一声：“这小子竟然让你通宵等他，什么东西。”
言九昔继续道：“第二天的时候他就来告诉我了，还挺惊讶呢，他也怀疑我不是十七岁的我了，我就告诉他了，还告诉了他你年少时干的那些缺德的事情。”
江清淮：“……”
“再后来我就回来了，还挺怀念他亲我的样子呢。”
话音刚落，江清淮炸了，他盯着她的唇瓣看了许久，没好气地说：“那小子居然亲你，真是欠打。”
言九昔无奈地看着他：“你怎么连自己的醋都吃。”
江清淮：“你给他抱过吗？”
“没有。”
江清淮刚准备松一口气就听见她说：“但是我主动要抱抱了，我也没想过高中时那个抱抱是最后一个就抱了一下。”
江清淮气的快吐血了。
言九昔上前来戳了戳他的脸，气呼呼地说：“你们还真是一个样，我坦白后他说没尝到，就再来一次，又亲了我一下。”
江清淮挑了挑眉：“别提他了，晦气。”
言九昔：“……”
江清淮知道她有没多说完的话，继续问道：“再后来呢？”
言九昔笑意渐渐淡了下来：“我，再次目睹了妈妈的亡故，但是这次我没让言漫语欺负到我头上。”
江清淮红着眼睛笑了下：“我们家公主真棒，学会保护自己了。”
“对了，我不在的日子，她怎么样呀？”
“能怎么样，被我们一群人当公主捧在手心，一开始我和他们都比较震惊，但是也知道一时半会你回不来。”
言九昔：“我在那边的时候，坦白后他也说我是公主多大都是。”
江清淮笑道：“这话我爱听，我们家就你一个公主，不宠着就跑了。”
小姑娘眨了眨眼，轻哼一声：“你怎么在我床上？”
“？”江清淮抬眸，“我们不每天都在一张床上么？”
言九昔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这个平常还在跟她说大道理跟她说要保护自己的“少年”，现在却告诉她，每天都在一张床上。
十七岁的小姑娘瞬间炸了，她低声说：“我到底喜欢了个什么东西？”
“东西？”江清淮挑了挑眉，“我是你老公，什么东西。”
言九昔愣了一秒，还在为那天的赌约而生气，她怎么就一气之下答应了呢，他考过自己不是轻轻松松，于是若有其事地笑着：“学长，你还在考核期，转正也是要时间的。”
这下，江清淮彻底懵了。
他不就昨晚和陆泽盛喝了点酒么，小妻子还生气了，但是，他好像也没有犯罪吧，怎么一觉醒来人开始翻脸不认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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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的话语中，江清淮忽然想起多年前跟少女打赌说自己考过她，她就答应自己。
“学长？”
言九昔的声音把他唤了回来，江清淮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揽过她亲了一下：“怎么了？是不是我昨晚喝太多酒回来晚惹你不高兴了？不气了好不好。”
“江清淮，我，我们还没有好到这个地步。”
她被亲傻了。
听到他这句话，言九昔露出一抹温和又阳光的笑容，这个笑跟她的年纪不太符合，更像是十七八岁少女才有的。
她一本正经道：“不可以喝酒，你想被学校记大过啊？”
下一秒，言九昔在周围扫了一圈，发现没有自己要找的人，“唉？妈妈呢？”
话音刚落，江清淮愣住了，他所有的猜忌都乱了套，能发现言九昔的异常可能是因为，书凌枫九年前就亡故了，已然不在人世。
他原本是猜，言九昔因为昨天晚上他出去和陆泽盛几个喝酒的事情而生气，昨天晚上回来怎么哄都没用，以为她还在生气，结果，她说出口的话让他所有的猜测都乱了。
江清淮领着她出了卧室，像平常一样给她做早饭，言九昔看着陌生又温馨的场景，犹豫了下，还是吃了。
虽然没少吃他给饭，但是早餐他亲自做给自己还是头一回。
吃饭的时候时不时偷看江清淮，亲密的举动让她无法进行下一步动作。
这样的亲昵，她以前只是幻想过他们在一起的日子。
一觉醒来，江清淮就好像真的喜欢自己，虽然之前的告白不知道江清淮是不是认真的。
但她就是开心。
饭后，江清淮给她倒了杯水，深呼一口气，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所以，你不是想想对吗？”
言九昔拿过杯子，饮了一口，半信半疑：“你怎么知道我小名？”
这个小名除了言慕启，以及家里人和罗丽，傅斯延以外没人知道这个小名。
“你听我把话说完。”
江清淮盯着这张脸看了许久，倒是倒映出几分她十七八岁的影子，他轻眠了下唇：“你是她，却也不是她，你是十七岁的想想。”
言九昔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这个说法比较荒谬，但是，真的没有别的想法了。
经过几番问道后，江清淮和十七岁的言九昔终于摸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了，十七岁的言九昔来到了未来，而二十八岁的言九昔去了过去。
而他却证实面前的少女不是“言九昔”了。
很莫名。
一觉醒来她的身体里换了个躯壳。
言九昔试探性地问：“江清淮，那……”
“嗯？”江清淮抬眸。
言九昔眠了下唇，想着应该不会那么巧，那封情书她没写名字应该不会被他认出来：“你高中时，有没有收到一封情书啊？”
江清淮吊儿郎当地笑了一下，果然最在意的果然是这个。他起身从杂物间的纸箱子里摸索出一封尘封的信，外封已然有点泛黄。
江清淮意味深长地笑着：“你说这个？”
“！！”言九昔瞬间涨红了脸。
“小学妹心思多，以前倒是看不出来。”
言九昔长话短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江清淮似乎想起了什么，淡淡笑了下：“不久，在我们分手后的第十年见家长的时候发现了你青春的秘密。”
言九昔当然也看见那个纸箱子了，自己的东西她当然认得，只不过自己的那个纸箱子并没有像眼前这个那么破旧，这个纸箱子已经放了很多年了。
“我就是觉得这个人……挺好看的就……”
江清淮：“借口。”
言九昔捕捉到他口中的“分手”，问道：“分手？我们后来分手了吗，为什么？”
江清淮笑意淡了下去：“因为我。”
“因为我的处理方式，所以我弄丢了你，当时我以为我只要处理好家里突然订下的婚约，我再回去找你就好了。”
“可我忘了，没有谁会等谁很多年，甚至是一辈子。”
江清淮自顾自地说了很多，说到后面那段尘封的往事，那段记忆再次绽放出来：“后来大学的时候，我没有再见过你，甚至没有勇气去找你。”
“那我们为什么结婚了？”言九昔看了眼墙上的婚纱照。
江清淮轻哼一声，伸手捏住了她的小脸蛋：“好你个没良心的，不想和我结婚是不是？”
言九昔没好气地说：“不想，我说月考考过我就在一起，但是我仔细想了下，你成绩比我好，考过我不是轻而易举吗，我干嘛说这句话。”
江清淮：“……”
他现在严重怀疑当年言九昔就有这个想法了。
言九昔眨了眨眼，一双清澈又多情的狐狸眼跟二十八岁的她一模一样：“那你考过我了吗？”
江清淮抬眸一笑：“嗯，不过呢——”
他盯着当初那个想反悔的小姑娘，意味深长地说：“当初呢，成绩出来，一直躲着我，不过还好抓到了。”
“哦。”
“江清淮。”
他温声：“嗯。”
言九昔：“你说这边要是有你朋友来怎么办，他们会看的出来是不是一个人吗？不过你又是怎么看出来我不是一个人的？”
江清淮笑了下，像年少时一样温柔地摸了下她的头：“没事，看得出来，因为，你们性格不同，变化比较大，未来的你，可是个不服输又骄傲自信的小公主。”
“这么想知道我怎么看出来的？”江清淮勾了下唇。
言九昔轻笑：“对啊。”
江清淮看着那双清澈又充满爱意的眼眸，他叹了一口气。
算了，他舍不得。
他怎么忍心让处在一个幸福家庭的小公主提前得知自己的母亲已经亡故了这个消息呢，从高三到往后的几十年都没有母亲，她不会愿意知道的。
一个家中的小公主，他怎么忍心呢，当初知道她的遭遇后，他都没有太多时间消化，反而在那段时间，跟她提了分手。
“因为是你，所以我知道。”
言九昔眨了眨眼：“那你知道未来的我现在在干嘛吗？”
江清淮倒还真认真想了一下。
他笑了下，望着湛蓝的天空：“她可能在想自己为什么来到过去了，可能在想办法阻止十七岁的悲剧和遗憾吧。”
江清淮盯着小姑娘看了几眼后叹了口气：“我多希望能不让你经历那些。”
分手以及母亲亡故，姑姑的虐待，都是她必须面对的，眼前这个连二十都没有的小姑娘，他可能没法想象未来会一个人经历风风雨雨，甚至受了欺负都憋着。
言九昔轻眠了下唇：“言慕启会来吗？”
“会吧，每个月都会来。”江清淮扯了下唇。
话音刚落，大门“咔”的一声被人打开，然后她就看见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看上去有四五十了。
言九昔：“？？？”
他怎么变那么老了？？
视线往后。
落在他身后的傅斯延身上。
言九昔感觉自己的世界炸了，怎么一个个都那么老。
她又看了眼言慕启身旁的陌生女人，脱口而出：“言慕启，你出轨了吗？”
言慕启：“？你是不是欠打了？是你现在有清淮护着，我可不敢怎么样。”
“那妈妈呢？”言九昔急的快哭出来了。
此话一出，现场所有人都愣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他们的表情跟江清淮知道的时候一样震惊。
这个“妈妈”肯定不是喊林兰秋，就算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书凌枫的事情在她这样也是不能提的，也无人敢提，只有江清淮问的时候她可以不介意。
言慕启顿了顿，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傅斯延看着这个小姑娘，总觉得言九昔一觉起来年轻了不少。
言慕启总觉得这相处方式有点，熟悉。
他缓缓开口：“你，不是上次才去看过吗？”
言九昔：“？”
江清淮摆了摆手，随后起身走过去：“你先玩，来爸我跟你说个事。”
房间内，江清淮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言慕启，他知道后也是不敢置信，然后又说：“所以你没有告诉她凌枫的事情，对吧？”
江清淮淡道：“我觉得她在以前是家中的公主，要是提前知道母亲亡故，对她来说是一种打击。”
言慕启叹了口气：“好吧，虽然有点不敢置信，但是我想，想想现在，应该在想办法阻止悲剧。”
江清淮笑着没有说话。
……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统一说好了，言九昔问起林兰秋的时候，大家都会说是朋友。
傅斯延：“一觉醒来，变年轻了。”
言九昔咬咬牙，没好气地说：“你个90后的老男人！”
傅斯延：“？”
他才30，不老。
虽然听言慕启说起这个事的时候比较惊讶，但是还是避免不了两人吵。
但是也说明了。
眼前这个天真无邪的少女。
跟他相差了十多岁。
江清淮：“……”
果然，只有在他面前才那么乖。
言慕启也是难得来没有跟她拌嘴，一是因为她不是二十八岁的女儿，二来因为书凌枫的事情。
沙发上，言九昔问：“那妈妈回来会给我买草莓蛋糕吗？”
江清淮眯了眯眸：“会的，她是最好的母亲，她回来看见你会开心的。”
“就算你真的经历了那些事，未来，我会把你追来的。”
“想想——”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可能要一直跟这个小公主一起生活了，直到二十八岁的言九昔回来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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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言九昔待在家里，正在思考她干了什么缺德的事情，让老天把她送到了过去。
她回到了十七岁的时候。
言九昔索性打算起身收拾一把，走到客厅的时候突然看见桌上那堆卷子，她看着熟悉的卷子，无意间看见最上面那一栏——
言九昔，高一九班。
言九昔：“……”
回到过去还得做卷子，服了。
现在是开学后没多久，言九昔可不想二十八岁了还要在柠七这边落一个不写作业的名头。
到底是同一个人，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都有写英语作业写一半漏一半的习惯。
言九昔打算出去买点东西来着，刚走出门就看见了对门的别墅，她差点忘了，她跟江清淮是对门邻居。
刚好撞上江清淮出门打球，他愣了一下，快步走过来。
言九昔盯着这个少年看了许久，最后温声开口：“学长，抱一个吧？”
当初开学的时候，他们也抱了一下，可她却没想想过那是他们第一个拥抱，也是最后一个。
江清淮应了一声，缓缓抱了一下，随后又道：“学妹，你这是答应我了？”
言九昔凭借高超的记忆，想起了当初发生的一切，她跟江清淮打赌月考他要是考过自己就在一起。
“月考还没开始呢，江清淮，你得加油啊，不然我就跑了。”
江清淮笑了下：“你要去买东西？我陪你。”
言九昔想了下，没有事多，那就改变悲剧。
那次分手无论是在她这还是在江清淮那边都是遗憾。
他们本来可以不用分手的。
回来的时候看见客厅里的言慕启和书凌枫，言九昔瞬间眼眶红了，飞奔上去抱住了书凌枫。
这个动作让言慕启和书凌枫都是一愣。
言慕启乐呵呵地说：“你是不是太久没见你妈了，想她了？就不想我对不对。”
言九昔没吱声，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嘀咕：“我不要吃草莓蛋糕了。”
“……”
第二天言九昔再次踏进一中的大门，好久没回去看看，回到班级，言九昔目不转睛地开始回想自己座位在哪，等了几秒后中午想起来了。
上了一上午的课，她觉得自己要碎了，柠七说起了要月考的事情，对于她这种十年都没再碰过高中课本的少女来说，考进前一百就是痴人说梦。
一直到月考结束，言九昔都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回去都不好意思跟江清淮说，高中的内容已经被她忘的一干二净了。
言九昔走着走着突然看见楼道中抱臂看着自己的少年：“小皇后，一个月了，还不给我答案？”
他说了和当年一样的话。
言九昔眨了眨眼：“还没出成绩呢，等着吧。”
江清淮笑着，拿她没办法。
-
成绩出来后，江清淮第一个冲了过去，言九昔当然知道他的成绩，顺理成章在一起，没有像之前一样躲着他。
但是过去没逃掉的事情，这次却因为换了个人被柠七说了。
言九昔：“……”
谁毕业十年还看高中课本，考得差不挺正常的吗。
虽然她并不会信。
然而江清淮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消息，第一时间过来哄她，言九昔心理素质相比之前还是可以的。
……
后来两人一块去了附近公园的果树下，言九昔被一个小了将近十岁的少年抵在墙上吻了。
言九昔感觉自己的腰软了下来，垂眸一看，这人的手正搂着自己。
江清淮，你老婆被十八岁的你亲了！
后来除夕夜的时候，这一晚言九昔格外的听话，没有像当初一样吵着吃蛋糕。
她过来一直在想办法阻止悲剧。
可她却忘了一点。
她把言漫语忽略了。
言漫语是书凌枫惨死的幕后真凶。
没有她，母亲就不会死。
一直到晚上，言九昔像收到死亡通知书一样，再一次的，在花好月圆之时，收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
重回高中。
却救不了书凌枫。
言九昔到医院的时候跟当年一样待在手术室外面，像个木头一样待在走廊，好像下一秒就会碎掉。
她回到过去。
好像必须把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再次经历一次。
好像她下一秒就会碎掉一样。
几个小时后言九昔收到了书凌枫的死讯，她走进去轻轻握住女人的手，硬咽着喊了一声：“妈妈。”
书凌枫已经说不了几句话了，递给她一个平安福，笑着闭上眼睛。
那段时间言九昔把自己关在房间很久，言九昔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会回到过去，上天为什么这么安排。
没几天言九昔还是和言漫语起冲突了，这一次言慕启还是没信她，而她却意外的平静。
后来言慕启如同之前一样提出让她去言漫语那边的时候，她没有反抗，到了那边后她没有与言漫语和平相处，她不像之前一样任她欺负。
三个月下来言漫语没有在她手上讨到甜头，而这件事她没有告诉江清淮。
她好像。
还是没法把这件事告诉他。
这段恋爱一直到言九昔高考前都是完好无损的，临近高考的那段时间，江清淮在言九昔意料之中的带她去看电影。
她想起了多年后他所说的真相，就是在这一晚。
离开的时候，言九昔突然开口说：“江清淮，你别推开我。”
江清淮愣了一下。
“别越推越远了，有时候你可以反抗，没有人可以束缚你，你有事可以告诉我的。”
江清淮虽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看着她认真的眼神，他答应了。
那一晚，言九昔回去后就一直待在房间内，看着窗户外的别墅，江家的别墅亮了一整夜，她也清晰的听见了争吵声。
而那个少年跪在地上，被江云霆拿拐杖打也一声不吭。
这一晚言九昔可以说是心惊胆跳，其实她也不确定，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几句话而改变过去呢，毕竟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悲剧会不会改变。
那她回去后，这里的一切会重新来过吗。
第二天早上，言九昔故意磨蹭了许久，江清淮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跟准备出发的她碰上了。
他的脸色可以说差到极致。
当初一直到分手前言九昔都没见过他，她心一紧。
江清淮轻轻牵过她的手：“最近还好吗？”
言九昔：“？？？”
不会吧，我不会要被分手两次吧。
上次是在公园，那这次是准备换个地方分手？
江清淮看了眼别墅，随后跟着言九昔一块走，最后才道：“昨晚家里有个婚约，我想跟你说一声，这个，我会处理的，我不知道这个事情。”
言九昔愣了一秒：“好。”
“我还有个事想问你。”
言九昔知道，他怀疑了，因为过去和未来的她，是两个性格完全截然不同的人，她的性格也是在书凌枫亡故后发生变化。
“你，不是她对吧。”
言九昔只是笑了下：“我要是说了你会信吗？我来自未来，站在你面前的，是二十八岁的言九昔。”
江清淮知道后有短暂的激动，平复心情后说出口的第一句话是问那个十七岁的少女：“那她会回来吗？”
言九昔：“会。”
“你那天为什么会跟我说那句话？”
言九昔淡笑了一下：“因为我不想悲剧重演。”
“悲剧？”他疑惑。
言九昔轻眠了下唇：“我们在一起了，后来也是真的分手了，你因为家里的婚约没有告诉我，想自己处理好再来找我，跟我提了分手。”
江清淮愣了愣，没有说话。
昨晚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他那时甚至都想好了分手要说的话，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到了她的话。
“我想，十七岁的我现在也对自己的处境很惊讶吧。”
下一秒。
江清淮意味深长地笑着：“那天我没尝到，再来一次。”
言九昔愣了愣。
唇瓣被人堵住了，她快喘不过来才放过她。
果然同一个人，都那么不正经。
她也忘了，这人可是出了名的浪子。
“阿淮。”言九昔抬眸，“我还是觉得你揽发好看。”
江清淮：“……”
“她要是回来了，记得对她好点哦。”
她不清楚会不会重来。
这一切会继续还是会重来。
江清淮笑着摸了下她的头：“好，公主。”
“我比你大。”
“那也是公主，在我这里你也是小孩。”
“果然，都一个样。”
“谢谢夸奖。”
“我没夸你。”
……
隔天一早，言九昔睡到大中午才醒来，她翻身进了男人的怀里。
江清淮睁开眸子：“小公主，又饿了？”
言九昔盯着他看了几秒，想逗逗他，她抱住了他：“江清淮。”
江清淮笑：“嗯，想吃什么呢公主？你昨晚不是说打死也不会抱我吗？”
言九昔愣了一秒：“哦对哦。”
江清淮挑了挑眉，若无其事地说了句话：“芬达还是牛奶？”
“芬达。”
他开口：“言九昔小姐，你学会骗人了。”
言九昔缓了缓，眨了眨眼睛，露出一抹跟那个少女一样清纯又多情的眼睛：“学长？”
江清淮愣了愣。
这到底是哪个啊。
言九昔坏笑一声，凑到他耳畔处开口：“二十岁的你，嘴挺甜。”
他一愣，反手抱住她：“想想？”
言九昔笑道：“阿淮，我阻止了悲剧哦。”
江清淮眯了眯眸：“弥补了遗憾对吧，我在想，她回去后会重来吗。”
“不过你应该告诉我你经历了什么。”
言九昔待在他怀里，把玩着他的手：“嗯我知道了，我刚到那边的时候还以为干了什么缺德的事情，让老天把我送过去。”
“后来呢我就摸清了时间线，就是我跟你打赌的时候，但是我发现，我把高中的知识忘的一干二净，竟让你考过我了。”
江清淮：“……”
果然。
他继续问：“后来呢？”
言九昔眨了眨眼：“后来就在一起了呗，一直到高考前我都心惊胆跳的，离开电影院的时候我就告诉二十岁的你，让他别把我越推越远，有时候可以反抗，那晚我都没睡觉就怕出什么意外。”
江清淮轻哼一声：“这小子竟然让你通宵等他，什么东西。”
言九昔继续道：“第二天的时候他就来告诉我了，还挺惊讶呢，他也怀疑我不是十七岁的我了，我就告诉他了，还告诉了他你年少时干的那些缺德的事情。”
江清淮：“……”
“再后来我就回来了，还挺怀念他亲我的样子呢。”
话音刚落，江清淮炸了，他盯着她的唇瓣看了许久，没好气地说：“那小子居然亲你，真是欠打。”
言九昔无奈地看着他：“你怎么连自己的醋都吃。”
江清淮：“你给他抱过吗？”
“没有。”
江清淮刚准备松一口气就听见她说：“但是我主动要抱抱了，我也没想过高中时那个抱抱是最后一个就抱了一下。”
江清淮气的快吐血了。
言九昔上前来戳了戳他的脸，气呼呼地说：“你们还真是一个样，我坦白后他说没尝到，就再来一次，又亲了我一下。”
江清淮挑了挑眉：“别提他了，晦气。”
言九昔：“……”
江清淮知道她有没多说完的话，继续问道：“再后来呢？”
言九昔笑意渐渐淡了下来：“我，再次目睹了妈妈的亡故，但是这次我没让言漫语欺负到我头上。”
江清淮红着眼睛笑了下：“我们家公主真棒，学会保护自己了。”
“对了，我不在的日子，她怎么样呀？”
“能怎么样，被我们一群人当公主捧在手心，一开始我和他们都比较震惊，但是也知道一时半会你回不来。”
言九昔：“我在那边的时候，坦白后他也说我是公主多大都是。”
江清淮笑道：“这话我爱听，我们家就你一个公主，不宠着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