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吹呀吹,穿过林间带起枝叶摇晃,卷起尘埃飘飞落叶翩翩起舞,最后掀开李璇额间的碎发,擦着她的脸颊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璇姐姐,你在看什么?”。

    看什么?是啊,她在看什么。树叶黄了回归大地,大雁迁徙后天空空荡荡的,夏天到秋天,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啊。李璇心里空落落的。她没有回答后江的问题,而是换了个有意思的话题,“怎么样?昨天甜咸之争谁赢了?”。

    “昨天啊,咸口多卖了两百碗。”,后江布菜的动作一顿,眨眼道:“璇姐姐,你喜欢甜口还是咸口?”。

    “我吗?”,李璇满满夹起一筷子菜,“我喜欢甜口的。”。

    李璇的话刚落,后江就偷偷的拿出一个碗来。

    “甜口的!”。

    他手里端着碗豆腐脑,白嫩嫩的豆腐在日光的直射下好像在发光,李璇忍不住舀了一勺。

    细腻的豆腐花入口,甜味在口中荡漾,真好喝!有了第一口就有第二口。

    后江偷偷把食盒往身后藏,那里面还藏着一碗咸豆腐脑。

    李璇刚放下筷子,后江又掏出一物。

    “璇姐姐,最近栗子糕卖的最好,尝尝吗?”。

    浅黄色的糕点还带着刚出锅的热气,散发着栗子的香甜味。

    “寒山观后山的栗子也熟了吧,”,她垂下落寞的眼,“或许我再也吃不到了。”。

    李璇捻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糕点微甜不腻。

    “很好吃。”。

    后江沉重的心在扫到桌上的空碗后松了口气,她吃的比昨天多。

    幸运酒楼。

    “各位客官儿,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在这最后几个时辰里,本店每隔一个时辰就记一次票,截至打烊前一刻钟。”。钱多多抹了把汗,这几天忙里忙外都瘦了!赶明儿得补补!他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一步微微拉开与众人的距离,继续说:“今日甜口卖出三千八百六十碗,咸口卖出四千一百二十六碗!”。

    “什么!我甜尽然跑在了咸的后面!”。

    “怎么?你甜不服气?憋着!”。

    “!来十碗甜豆腐脑!”。

    最后一天格外火热,客栈中已经坐不下了,很多人端着碗蹲在门口吸溜。

    “三碗咸口!”,一人掏出铜板拍在桌上

    “好嘞!”。

    没一会工夫一个碗已经空了,他刚捧起第二个碗就被人喊住了。

    “胡鹏!”。有钱公子瞪大了眼, “你,你……”,有钱公子指着分明代表咸口的碗不敢置信。

    “好啊胡鹏!你背着我偷吃!”。

    “咳咳咳——咳……”,!什么!胡鹏被呛到。

    周围的人这句话有片刻凝滞……最怕空气中不合时宜的突然安静。

    在震耳欲聋的咳嗽声中有钱公子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妥,他没来得急细想,气狠狠看着胡鹏。

    偷吃就算了,你还吃咸口的!

    吃咸口的!

    “好啊你,”,背着我究竟吃了多少咸口!可恶!“掌柜的,给我来三十碗甜……”。

    “背信弃义的小人!”。

    悲愤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声音盖过了有钱公子的话,众人寻去,是两个文人吵起来了。

    “君子坦荡荡,张某从未说过喜欢咸口。”,张客官甩袖将手背在身后,动作干净利落。

    钱多多眼睛亮了,不愧是文人,这般优雅。他还喜欢甜口!这个男人是谁?

    “你没说过!?你前日还说咸豆腐脑甚好,怎么,这就是你的君子之道?”。

    “那又如何!天下甚好的东西比比皆是,难不成每一个都要我喜欢?”。

    “你……简直就是胡搅蛮缠!今日,”,王客官一手指向那碗没喝完的甜豆腐脑,“有它没我,有我没它!你自己选!”。

    “不用选,”,张客官吐出的字掷地有声,“我要甜口!”。

    好家伙!众人看得直摇头。

    震惊!某王姓客官在同一天内丧失了信仰与挚友,怎一个惨字了得!

    “你要什么!”。

    怎么怎么,又怎么了?众人齐刷刷转头。

    美妇人扯着男子进门,用死亡的目光凝视他,说:“甜口?”。

    瓜!大瓜!

    在座的客官们只觉得实在是精彩,真是从未有过的精彩。

    “不不,”,男子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惶恐道:“咸口我要咸口!”,

    ???好家伙!我甜,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嚯!!!真被逼了,怎么还能逼人呢,咸口党不满,有人刚想上去劝说,那妇人又说话了。

    “咸口?不是甜口?”,妇人冷笑,“不是你那个长得甜甜的外室了?”。

    ……想劝架的人又悄悄地坐回去,大兄弟,原来你好这口甜的!劝不了,这个劝不了,还是安安静静看戏吧。

    众人看似毫不在意,实则竖起耳朵在听。

    “不不不,”,男人听到这话男子跟耗子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起来大喊,“甜是什么玩意儿!夫人你信我,我只喜欢咸口!”。

    “好!”。

    咸豆腐脑一上桌,妇人大手一拍:

    “喝!”。

    男人颤巍巍端起碗,哆嗦着闭眼一口闷。呸!咸口是什么人间糟粕!呸呸!嗓子好疼。可触及到他夫人的冷眼,咽喉咕噜滚咽,完了嘴角扯起微笑,“夫人,你看我喝……”。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小二又上了九碗!他差点没晕过去。九碗!是九碗!

    “我……”,他泪了委委屈屈道:“我喝不完。”。

    “怎么,还是好那口甜的?好你那个娇滴滴的外室?你喜欢甜口?那就是我不如你那外室长得甜口可人会伺候咯?”。

    “喝!”,妇人气沉丹田又是一掌,桌面空碗都震了三震。

    北风呼啸,冰渣子砸向冰面,那是心寒的声音。男子的手哆哆嗦嗦又捧起了一碗,七尺男儿眼眶湿润。

    “怎么?委屈?”,妇人面无表情,“几碗咸豆腐脑还委屈你了?”。

    “不!”,男子噙着泪花,“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份咸豆腐脑爱得深沉!”。

    大厅里只剩下男子一碗接一碗悲伤又麻木的吞咽声。

    咕噜——

    什么声?有钱公子转身,好家伙,胡鹏又喝了两碗。

    “胡鹏!你个天杀的,你居然喜欢甜口!你还喝!!!”。

    被抓到的胡鹏讪讪地放下碗,“你听我狡辩不解释,你听我解释……”。

    “狡辩!”,有钱公子犹如土拨鼠般的尖叫:“绝交!咱们绝交!”。

    绝交?都绝交了还忍什么?胡鹏一顿输出:“甜怎么了,我就喜欢甜,就连中秋月饼我也要买豆沙馅的!甜党才是正道的光!”。

    “!!!”,他反驳我!有钱公子错愕不已,他凶我他居然凶我呜呜呜……没关系,我有钱!

    “我请大家吃咸豆腐脑!敞开吃记我账上!”。

    众人:好了又疯一个,不过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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