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恩伤得不重,两人辞别星星馆工作人员。临走前,戚恩问明了歌剧院的位置。
回到旅馆后,俩个小孩被正要出门找他们的领队老师逮住了,一通大骂以后,终究没有扣发他们的晚餐。也因着戚恩受伤的缘故平日的训练就免了,而仲言欢没逃过责罚,被惩戒加一倍的训练量。
“唉!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受伤的是我呢!”仲言欢倒在床上,用对伤员同志充满羡慕的口气说话。
“真受伤会影响表现的。”戚恩照常冷漠脸,只是抓紧被单的手泄露了他心中情绪。储备这么久,就为这一战,问他悔不悔?懊恼是有,特别是想起向妍的那句祝福。
“也是。”仲言欢侧头看看同伴,问:“那你怎么办?”
“尽力而为吧。”戚恩叹气。
第二天,领队老师带着全员去到比赛场地,这是镇上学校的操场,占地面积特别大,学生们都穿着统一服装,精神面貌十分好。“哇!他们的衣服真好看!”仲言欢分神瞧了几眼那些学生。
“嗯。”戚恩附和。
“唉,想想我们那儿真是乡下地方,好羡慕这些城里人呀。”吃得好、穿得好,住的又是高楼。
戚恩拍拍他的肩膀,领队老师已经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了,“别说了。”
他们被获准今天可以在场地上练习两个小时,除了戚恩以外的所有人都立即进入状态,运用场上划分的线和工具,开始训练。
“你这小子,就不能注意一点吗?瞧着也不是个胡来的。”领队老师很不高兴,戚恩是他认为绝对能拿名词的运动员,现在却受伤了。
“对不起,老师。”
老师还能说什么,责怪无用,安抚无力,“算了,你现在这样也练不好,你回去吧。”这次把戚恩带上还是为了让他看看场地,明天他可是要上场的。
“好的。”老师的做法刚好合了他的心意。
“嗯,小心点。”老师摆摆手,等人走了几步了,他像是想到什么了,补充到:“嗨,戚恩,你认得路吗?”
“认得!”因为已经离老师有点远,戚恩提高了声音回应。
“别出去乱逛呀!”老师叮嘱到。
戚恩点点头。
走出铁栏杆大门,戚恩回头望了望,确认老师没有因为担心而跟上来。随后,戚恩迈开脚步,去向却不是旅馆,而是昨天获知的歌剧院方向。
歌剧院离着不远,只是与昨天他同仲言欢所去方向截然相反而已。路上行人就跟昨天所见的一样,板着脸,或抬眼,或垂头,就像被独立安排了戏份的角色,谁要去打扰一下,都是破坏了戏剧的完整性。
歌剧院是个半圆弧型的大广场,弧形部分是观者的座椅,一层一层往上逐渐建得更高更远,这样的设计依照了科学原理,确保观众无论身处哪个位置都能看见听见远处的演绎者的精彩表演。
戚恩想要进去,被售票员拦住,那人一双小眼睛促狭地瞧着眼前的小孩,“买票了吗?”
戚恩摇摇头,“进去要买票?”
那人闻言轻笑,又是个乡下来的土鳖子。“哈哈,当然要买票了。”
“我只是想看看,也不能进去吗?”
“去!去!没钱来捣什么乱!”售票员开始赶人。
“那门票要多少钱?”
“最便宜的要二十。”售票员不耐烦地回答。
戚恩思索一会儿,视野落在门口放的小桌子上的宣传纸上,“这个要钱吗?”素色纸上描画着主演的面容,旁边提着字,写了演出时间和演员性命。
售票员漫不经心地顺着他的手指看向桌子,抽出一张丢给戚恩,“拿去,拿去!别再挡着我门口!”
戚恩小心地将纸张折叠放在怀里,“谢谢。”他自己不感兴趣,来这全为了向妍,没得为这花费二十马克币。
难得来一次城里,戚恩打算给家人买几件礼物。昨天闲逛时他就瞅准了一家卖杂货的店铺,可比小镇上的大多了。他走进里面,老板很热情,这里的东西价位不高,异乡人来得多,老板自然不挑客人。
杂货店里什么东西都有,连糖果饼干都有不少。最后戚恩为戚父买了一个新烟嘴,给戚母准备了新围裙,送戚姐姐漂亮的小手帕,戚大哥的则是一对坚实的手套。末了,剩下几个马克币,戚恩想了想,还是向老板要了一些糖果饼干。
“这可是华富城里独有的酥心糖,你只要吃一颗肯定就会喜欢上。”老板露着笑脸,替戚恩装糖果。
戚恩挠挠脸颊,不好回嘴说自己不喜欢吃糖。就让老板误会下去吧。
买好了东西,戚恩没再乱逛,直接回到旅馆房间,将礼物一一收好,糖果怕热又惹蚂蚁,被他小心包裹后放到了行礼最外层。
仲言欢被加训了两天,回到旅馆吃过饭后,澡都不洗,倒头就睡,呼噜打得扎天响。戚恩甩他一个枕头,他就转个身继续睡,紧接着继续打呼噜。
戚恩被子盖头都隔绝不了那震天响声,一直无法入眠,直到临近早上才迷迷糊糊地睡下了。
翌日,领队老师见他气色不好,问他怎么回事儿。戚恩直言仲言欢打呼噜朝得自己睡不好。仲言欢一个咂舌,缩着脖子在旁边一个劲儿的赔罪。
对此事,老师也没个办法,只好跟他说上场前尽量眯一眯。
奈何到场观赛的人很多,一个个激动得跟面见国王似的,一阵阵的欢呼此起彼伏,闹得戚恩闭着眼,青筋乱跳。
终极没有补眠成功,戚恩黑着一张脸下场比赛。仲言欢为了拟补过错,喊得比谁都大声:“加油!戚恩你一定行!拿个冠军回来!”
戚恩瞟了一眼好肉,那眼神不带一丝温度,仿佛是叫这个害他失眠的家伙赶紧闭嘴吧。然而心里却想起那天早上,来送行的向妍朝自己大喊:“拿个冠军回来!”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戚恩眯起眼,看向幽幽蓝天,对了,他当时说:“好!”戚恩握拳给自己大气,彼时裁判下令,比赛开始。
几个来自不同学校的短跑好手都在第一时间跑过起跑线,他们就像风一样,快速地向前进发,戚恩因为膝盖有伤,在第一步跨出去后明显能看到他轻微地收一下腿,那是身体对疼痛的本能反应,眼见其他人都比自己快了至少半步了,戚恩深知再不发力,这场比赛就会输了。这时戚恩咬紧牙关,用意志力去压倒身体本能,大跨步追赶。短跑的距离不长,戚恩奋力追赶,最终在最后关卡快了所有选手一个脚的距离。
全场沸腾,为这个一开始落后,却能后来追上的男孩。
有波折的情节总是备受追捧。
戚恩让身体惯性地朝前再跑了几句,后来渐渐收回脚,此时大家发现这个夺冠男孩脚上似乎带伤,更是啧啧称奇。戚恩顺利拿到想要的荣誉,而膝盖上的擦伤却因为激烈的动作而再次流血,这不是他此刻在意的事。
老师自然为他获奖而高兴,待人领了奖后,他就立即上去查看戚恩的伤势。“快!去那儿让医生看看。”
一个小镇只配有一个医生,然而华富城这样的地方,就是一个学校都有着专属医生。今天开运动会,校医临时被征用,就坐在比赛场地旁边,方便为比赛中受伤的选手处理伤口。
“喔?你不是刚刚拿了冠军的那个……”真正受伤的人很少,医生在这闲得无聊也会看看比赛,他认得眼前的男孩,却说不出对方的名字。
“嗯。”戚恩无所谓的回应着。
“哎呀,这不像是刚刚受的伤。还真是之前就受伤的。”医生只看一眼就知道来人的伤口情况是早前弄的,“这样还能跑那么快,厉害!”医生很赏识戚恩,给他弄好了伤口,又给他一瓶药,让他回去记得涂。
等到下午比赛结束了,领队老师就带着孩子们坐上回程的马车。仲言欢没有拿到跳高第一,拿了个第三,他爱不释手地捧着自己的奖牌看了又看,然后扁嘴对戚恩吐槽:“好可惜,我都没有买到礼物!”他出来前早就打算好去买些特产回家送给家人,否则那天也不会拉着戚恩一块出去。
“是吗?”戚恩偷偷的扯起一抹微笑,手则是轻轻拍落在行李袋上。
马车在星辰和月亮挂上夜幕时才回到幸运镇。校长和几个老师、家长守在那儿,等运动健儿回来。领队先一步下车,向校长回报孩子们的成绩。校长特意夸奖了几个获奖的同学几句,然后才放孩子去跟家人说话。
戚恩把受伤的原因和礼物一并送上,这倒是让张嘴就要责怪的戚母闭上了嘴,直拎着新围裙左看右看,满意得不行了。
戚父更是直接将旧烟嘴拆下换上儿子买的,抽了几口,“好!好!”向来严肃的脸上带出笑意。
戚姐姐和戚大哥留在家里煮饭,没有来。戚恩又将获奖的消息告知家长,戚母喜得抱住儿子不住地称赞:“我儿子真厉害!”
戚恩拍拍戚母的脊背,“母亲,我们回家吧。”他的目光在周围快速地扫了一眼,没有看到那人,有些失落地回应着戚母。
回到旅馆后,俩个小孩被正要出门找他们的领队老师逮住了,一通大骂以后,终究没有扣发他们的晚餐。也因着戚恩受伤的缘故平日的训练就免了,而仲言欢没逃过责罚,被惩戒加一倍的训练量。
“唉!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受伤的是我呢!”仲言欢倒在床上,用对伤员同志充满羡慕的口气说话。
“真受伤会影响表现的。”戚恩照常冷漠脸,只是抓紧被单的手泄露了他心中情绪。储备这么久,就为这一战,问他悔不悔?懊恼是有,特别是想起向妍的那句祝福。
“也是。”仲言欢侧头看看同伴,问:“那你怎么办?”
“尽力而为吧。”戚恩叹气。
第二天,领队老师带着全员去到比赛场地,这是镇上学校的操场,占地面积特别大,学生们都穿着统一服装,精神面貌十分好。“哇!他们的衣服真好看!”仲言欢分神瞧了几眼那些学生。
“嗯。”戚恩附和。
“唉,想想我们那儿真是乡下地方,好羡慕这些城里人呀。”吃得好、穿得好,住的又是高楼。
戚恩拍拍他的肩膀,领队老师已经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了,“别说了。”
他们被获准今天可以在场地上练习两个小时,除了戚恩以外的所有人都立即进入状态,运用场上划分的线和工具,开始训练。
“你这小子,就不能注意一点吗?瞧着也不是个胡来的。”领队老师很不高兴,戚恩是他认为绝对能拿名词的运动员,现在却受伤了。
“对不起,老师。”
老师还能说什么,责怪无用,安抚无力,“算了,你现在这样也练不好,你回去吧。”这次把戚恩带上还是为了让他看看场地,明天他可是要上场的。
“好的。”老师的做法刚好合了他的心意。
“嗯,小心点。”老师摆摆手,等人走了几步了,他像是想到什么了,补充到:“嗨,戚恩,你认得路吗?”
“认得!”因为已经离老师有点远,戚恩提高了声音回应。
“别出去乱逛呀!”老师叮嘱到。
戚恩点点头。
走出铁栏杆大门,戚恩回头望了望,确认老师没有因为担心而跟上来。随后,戚恩迈开脚步,去向却不是旅馆,而是昨天获知的歌剧院方向。
歌剧院离着不远,只是与昨天他同仲言欢所去方向截然相反而已。路上行人就跟昨天所见的一样,板着脸,或抬眼,或垂头,就像被独立安排了戏份的角色,谁要去打扰一下,都是破坏了戏剧的完整性。
歌剧院是个半圆弧型的大广场,弧形部分是观者的座椅,一层一层往上逐渐建得更高更远,这样的设计依照了科学原理,确保观众无论身处哪个位置都能看见听见远处的演绎者的精彩表演。
戚恩想要进去,被售票员拦住,那人一双小眼睛促狭地瞧着眼前的小孩,“买票了吗?”
戚恩摇摇头,“进去要买票?”
那人闻言轻笑,又是个乡下来的土鳖子。“哈哈,当然要买票了。”
“我只是想看看,也不能进去吗?”
“去!去!没钱来捣什么乱!”售票员开始赶人。
“那门票要多少钱?”
“最便宜的要二十。”售票员不耐烦地回答。
戚恩思索一会儿,视野落在门口放的小桌子上的宣传纸上,“这个要钱吗?”素色纸上描画着主演的面容,旁边提着字,写了演出时间和演员性命。
售票员漫不经心地顺着他的手指看向桌子,抽出一张丢给戚恩,“拿去,拿去!别再挡着我门口!”
戚恩小心地将纸张折叠放在怀里,“谢谢。”他自己不感兴趣,来这全为了向妍,没得为这花费二十马克币。
难得来一次城里,戚恩打算给家人买几件礼物。昨天闲逛时他就瞅准了一家卖杂货的店铺,可比小镇上的大多了。他走进里面,老板很热情,这里的东西价位不高,异乡人来得多,老板自然不挑客人。
杂货店里什么东西都有,连糖果饼干都有不少。最后戚恩为戚父买了一个新烟嘴,给戚母准备了新围裙,送戚姐姐漂亮的小手帕,戚大哥的则是一对坚实的手套。末了,剩下几个马克币,戚恩想了想,还是向老板要了一些糖果饼干。
“这可是华富城里独有的酥心糖,你只要吃一颗肯定就会喜欢上。”老板露着笑脸,替戚恩装糖果。
戚恩挠挠脸颊,不好回嘴说自己不喜欢吃糖。就让老板误会下去吧。
买好了东西,戚恩没再乱逛,直接回到旅馆房间,将礼物一一收好,糖果怕热又惹蚂蚁,被他小心包裹后放到了行礼最外层。
仲言欢被加训了两天,回到旅馆吃过饭后,澡都不洗,倒头就睡,呼噜打得扎天响。戚恩甩他一个枕头,他就转个身继续睡,紧接着继续打呼噜。
戚恩被子盖头都隔绝不了那震天响声,一直无法入眠,直到临近早上才迷迷糊糊地睡下了。
翌日,领队老师见他气色不好,问他怎么回事儿。戚恩直言仲言欢打呼噜朝得自己睡不好。仲言欢一个咂舌,缩着脖子在旁边一个劲儿的赔罪。
对此事,老师也没个办法,只好跟他说上场前尽量眯一眯。
奈何到场观赛的人很多,一个个激动得跟面见国王似的,一阵阵的欢呼此起彼伏,闹得戚恩闭着眼,青筋乱跳。
终极没有补眠成功,戚恩黑着一张脸下场比赛。仲言欢为了拟补过错,喊得比谁都大声:“加油!戚恩你一定行!拿个冠军回来!”
戚恩瞟了一眼好肉,那眼神不带一丝温度,仿佛是叫这个害他失眠的家伙赶紧闭嘴吧。然而心里却想起那天早上,来送行的向妍朝自己大喊:“拿个冠军回来!”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戚恩眯起眼,看向幽幽蓝天,对了,他当时说:“好!”戚恩握拳给自己大气,彼时裁判下令,比赛开始。
几个来自不同学校的短跑好手都在第一时间跑过起跑线,他们就像风一样,快速地向前进发,戚恩因为膝盖有伤,在第一步跨出去后明显能看到他轻微地收一下腿,那是身体对疼痛的本能反应,眼见其他人都比自己快了至少半步了,戚恩深知再不发力,这场比赛就会输了。这时戚恩咬紧牙关,用意志力去压倒身体本能,大跨步追赶。短跑的距离不长,戚恩奋力追赶,最终在最后关卡快了所有选手一个脚的距离。
全场沸腾,为这个一开始落后,却能后来追上的男孩。
有波折的情节总是备受追捧。
戚恩让身体惯性地朝前再跑了几句,后来渐渐收回脚,此时大家发现这个夺冠男孩脚上似乎带伤,更是啧啧称奇。戚恩顺利拿到想要的荣誉,而膝盖上的擦伤却因为激烈的动作而再次流血,这不是他此刻在意的事。
老师自然为他获奖而高兴,待人领了奖后,他就立即上去查看戚恩的伤势。“快!去那儿让医生看看。”
一个小镇只配有一个医生,然而华富城这样的地方,就是一个学校都有着专属医生。今天开运动会,校医临时被征用,就坐在比赛场地旁边,方便为比赛中受伤的选手处理伤口。
“喔?你不是刚刚拿了冠军的那个……”真正受伤的人很少,医生在这闲得无聊也会看看比赛,他认得眼前的男孩,却说不出对方的名字。
“嗯。”戚恩无所谓的回应着。
“哎呀,这不像是刚刚受的伤。还真是之前就受伤的。”医生只看一眼就知道来人的伤口情况是早前弄的,“这样还能跑那么快,厉害!”医生很赏识戚恩,给他弄好了伤口,又给他一瓶药,让他回去记得涂。
等到下午比赛结束了,领队老师就带着孩子们坐上回程的马车。仲言欢没有拿到跳高第一,拿了个第三,他爱不释手地捧着自己的奖牌看了又看,然后扁嘴对戚恩吐槽:“好可惜,我都没有买到礼物!”他出来前早就打算好去买些特产回家送给家人,否则那天也不会拉着戚恩一块出去。
“是吗?”戚恩偷偷的扯起一抹微笑,手则是轻轻拍落在行李袋上。
马车在星辰和月亮挂上夜幕时才回到幸运镇。校长和几个老师、家长守在那儿,等运动健儿回来。领队先一步下车,向校长回报孩子们的成绩。校长特意夸奖了几个获奖的同学几句,然后才放孩子去跟家人说话。
戚恩把受伤的原因和礼物一并送上,这倒是让张嘴就要责怪的戚母闭上了嘴,直拎着新围裙左看右看,满意得不行了。
戚父更是直接将旧烟嘴拆下换上儿子买的,抽了几口,“好!好!”向来严肃的脸上带出笑意。
戚姐姐和戚大哥留在家里煮饭,没有来。戚恩又将获奖的消息告知家长,戚母喜得抱住儿子不住地称赞:“我儿子真厉害!”
戚恩拍拍戚母的脊背,“母亲,我们回家吧。”他的目光在周围快速地扫了一眼,没有看到那人,有些失落地回应着戚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