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和觉得那黑衣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但一时间也没能想起什么:“......???”

    她笑嘻嘻的点点头,假装同意。

    但那黑衣人刚转身一秒,南枝和又往反方向撒丫子就跑,边跑边挑衅:“哈哈哈,骗你的,傻子才跟你去——”

    那‘去’字随着南枝和跑远逐渐飘下来。

    刚跑没几步,南枝和感到一道黑影窜到眼前,她停住了。因为挡住她去路的正是那蒙面黑衣人,那人又不咸不淡的道:“奉命办事,还请公子不要让我为难。”

    南枝和嘴上尴尬的笑笑,伸手就想搭在他的肩膀上套套近乎:“是,是,我这不是测试一下你的反应速度吗。这位大哥,我跟你走,跟你走,嘿嘿。”

    黑衣人身形一闪,避开南枝和的手。然后又道:“请。”

    南枝和顺着这条街穿进一个小巷,又拐了几个弯,最后到了一个精致木门前面。黑衣人上前敲了敲,道:“是我。”

    几秒之后,那门被一个打扮十分貌美的丫鬟开启。不出南枝和所料,门外漂亮,门内更是繁华无限。大片的绿植种在花园里,中间还有一把秋千立在那。那绿植是十分罕见的品种,极难养活,可见这院子的主人有多么用心。

    南枝和双手背过身去,吹着口哨,束着的高高马尾被微风吹起几根发丝,额前的碎发因为刚刚剧烈奔跑出的汗浸湿粘在额头上,脸蛋红扑扑的。

    黑衣人把人领到之后,冲着一个头戴黑帽,身着棕衣的人微微点头,然后退下。通过他的穿着看不出是什么人,但这衣服非寻常人家能穿得起,能大致判断大概是哪户的管家,而且这户人家非富即贵。

    南枝和刚刚进来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把周围都扫了一眼,她并不认为王贵有这么好的品味,所以稍稍安下心来。然后她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面前的人还没发话,随便就找个位置就坐了下来。

    那管家把一沓子银票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

    南枝和挑了个眉:“这是什么意思?”

    管家道:“公子请宽心,就是想求你办件事。”

    南枝和:“先说好了,我是个有原则的人,违法乱纪的事我可不干。”

    管家乐呵呵:“是这样,我家公子马上就要去国子监读书了,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带上随从。夫人放心不下他,所以烦请公子做伴读,跟随他一起入学,贴身照顾他,酬劳好说。”

    南枝和一听到国子监,又想起来之前在街上公示牌处看的那张海报,面色一冷:“为什么挑中我?”

    管家:“这暂时不能说。”

    她起身欲走:“恕难从命。”

    管家:“等等,公子可以跟我过不去,但总不能跟你母亲过不去吧。”

    南枝和停下脚步,道:“你什么意思?”

    管家:“据在下所知,你的母亲现在正躺在医馆里等这救命钱吧。今天就是交钱的最后一天了,公子确定能在一天之内交上这钱?”

    南枝和如坠冰窖,是啊,她再有通天的本领,又怎么能在一天之内筹够这么多钱。她自己任性便算了,可她不能带着母亲的命一起任性。

    她转过头,又在管家面前坐了下来,这次语气却没刚才那般强硬了:“我该怎么做?”

    管家:“不需要做扫地洗衣那些粗活。我家公子体弱,只需要在陪读这三年尽可能保护我家公子安全。这些钱是第一笔定金,后续每月我们都会往医馆存钱,也会请丫鬟专门照顾令夫人,保你没有后顾之忧。”

    “至于其他额外的钱,全凭我家公子心意发放。这是我家令牌,拿着它,两天之后去国子监门口自行找我家公子即可。”

    桌子上的令牌是上好的檀木制成,周围嵌着一圈花样金边,中间用楷体方方正正的磕着‘沈’字。南枝和一惊,心道:这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沈家吧。就算是沈家,也不可能是她那天调戏的那个美人吧。唉,不能不能,世界总没有那么巧的事,她稍稍宽了宽心,不再去想。

    管家:“暂时就这些,公子没问题的话就在这张纸上按个手印,三年之后,公子自可离开。”

    南枝和叹口气,然后又拿着印泥按手印签字。然后把那令牌挂在腰间,拿起桌子上那一叠银票,行个礼,转头踏出门去。

    南枝和出去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她随便找了家店,点了一碗抄手,随便吞了几口之后又赶忙跑到医馆。

    她找到之前母亲住的那间屋子,轻轻的敲了两下门,然后缓缓推门而入,正看见母亲躺在床上,眼睛合着,但看着没有前几天痛苦了。那大夫坐在旁边,将刚拔下来的针收入针袋中。

    南枝和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一些,开口道:“大夫,我娘怎么样了?”

    大夫:“嘘,刚睡着。公子这边请,咱们出去说。”

    二人一前一后出门,大夫道:“我已经施针暂时抑制住她的病情了,就是......”

    南枝和:“就是什么?”

    大夫:“就是这病情很古怪,我从未见过。我一开始以为只是有那些脏器受损衰竭,才会突然这样,其实不然。这两天她的身上若有若无起了一些疹子,看似没什么规则,但那又形似玫瑰,有无传染性还未知。目前我还没找到方法,如果真的想治愈,还需要‘那人’出手,或许只有他能有办法了。”

    南枝和:“‘那人’是谁,我该怎么找到他?”

    大夫伸手捋捋胡子,摇摇头:“他已经归隐多年了,你找不到他的。而且他脾气古怪,就算找到他,他也未必肯出手。不过你放心,以我目前的能力,让令夫人多活个小半年不是问题。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南枝和点点头,深知此事不能操之过急,然后又从怀里掏出那一叠银票递了过去:“多谢大夫,这是诊金。”

    大夫:“不用了,已经有人结过钱了。”

    南枝和哦了一声,心知这应该是沈家交的钱,又把那叠银票收回,整理一下衣衫,跟大夫打个招呼,先行离开了。

    再接下来两天,南枝和回家把晾的谷子收到一个袋子里。随便薅下来好几把草,放进旺财的窝里,又盛了足够的水和饲料放在窝前面,保证他不在这段期间旺财饿不死。

    接着又分了一半的银票给许江许苑姐弟送去,感谢这几天他家对旺财的照拂。一切都安顿好之后,南枝和满意的睡去。

    国子监开学那日,热闹非凡。门上挂着大大的横幅,上面写道:“国子监热烈欢迎新生入校!!!”

    好多人聚集在门口,有身着华丽服装的来给自家孩子送行的,也有粗布麻衣只是溜过来看看热闹的。南枝和到的时候,开学仪式已经接近尾声,刚好等到红色炮仗炸到最后一响,满天的七彩飘带到处乱飞,好不漂亮。

    忽然一簇马蹄声毫无规律的传来,后面拉着一个用金子装饰的车子,上面的人勒着马绳,大喝道:“让开,让开,都让开。”

    围在门口的人听声回头,只见一马一车疾驰奔向人群,吓得他们四处逃窜。慌乱中不知道谁家的小孩掉在地上,吓得哇哇大哭。眼见就要撞到他时,人群中突然窜出来一个墨绿色的身影,长腿一伸,把被拖着的马车向后踹,借力跳上马背,手勒缰绳,那马抬踢长嘶,在即将踩上那幼童之前停了下来。

    一个粗布农民迅速把孩子抱起来,向马背上的人连连道谢之后走了。

    南枝和点点头,还没来得及下马背,又听到那刚刚被他踹的马车滚了好几轮,砰的一声撞个散架,里面灰头土脸的爬出来一个人,大骂:“是谁踹了老子的车,不想活了???”

    那还能是谁,当然是南枝和那个便宜弟弟——王贵。

    王贵爬起来,入目的就是那个熟悉身影,几天前被洒痒痒粉的情形历历在目,下意识的抖了抖:“南枝和你个死疯子,你还敢来?”

    南枝和看见王贵那张挠肿的像个猪头的脸,差点没笑出声,语气十分愉悦的道:“是啊,又见面了。几天不见,便宜弟弟可有想我?”

    王贵呸了一声,觉得晦气:“你说谁便宜呢?我可是身价百万...”说到一半又好像意识到被占了‘弟弟’的便宜,气急败坏的骂一句:“真不要脸。”

    然后指着门口那个横幅,装模作样道:“看见没,这里可是国子监,你有那么多钱么你就来,凑什么热闹?”

    周围的人听了这段对话,也分清了南枝和和王贵的身份。有看戏的,有打抱不平的,小声嘀咕着。

    “什么什么???刚才踹马那么飒的居然是南枝和那个疯子。”

    “再飒又有什么用,进国子监读书的人非富即贵,不光在门口找不安宁,还踹翻了人家的马车,这回可是惹着大麻烦了。”

    还有几个人小声打抱不平:“踹车难道不是为了救大家吗,若是没有他踹的这一脚,刚刚你我都要成为蹄下之泥,少说躺一两个月,多说怕是这辈子都要躺在榻上。救人还成错事了?真是不讲理。”

    “那又怎么样?他没钱啊,来这里干嘛?救了人就可以来这里撒野了。读不了书,做不了官,还不是废物一个。”

    “你!!!”

    这些话一字不落的落进南枝和耳中,她无奈的扶额。刚想摆摆手,挤出个笑容然后打算劝个架,就听见王贵又趾高气昂的道:“死疯子,谁叫你来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还敢随意撒欢,真是胆子不小。”

    周围的人又议论一番,南枝和还未说话,只听见人群后面传来一道冷峻的声音,带着一丝愠怒:“是我叫他来的,你有什么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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